┅┅┅┅┅┅┅┅┅┅┅┅┅┅┅┅┅┅┅┅┅┅┅┅┅┅┅┅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书名:神仙爹爹 作者:青纱酱 ☆、前言   漫天黑雾,斜阳西沉。 风像要撕裂一切般怒吼,厮杀声、锋刃破开血肉的声音,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血腥,而静静立在空中的相隔数十米的两个人,一红一白,衣炔在风中飞舞,而白衣男子手中的剑却遥指对面站着的红裳女子。彼此相对,下方一条长达万米的沟壑幽黒,从里刮出一阵阵龙卷风般的气流。      “陌子痕,我们又见面了。”绯颜轻扬嘴角,笑的讥讽。只是眼中太多的寂静太多的沧桑,绯颜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师傅有多狠。可是。。不管他做什么,哪怕是剔了她的仙骨,废了她的修为,毁了她的容颜,杀了她们的孩子,对着那张自己朝夕相处三千年的脸,始终恨不起来。      “绯颜,现在回头来得及,我可以在神帝面前保你不死,只要你跟我回灵台山。”陌子痕执剑的手有些微颤抖,但是眼神杀气四溢,眸中深藏的一丝情愫转瞬即逝。      “哈哈哈哈,回头?我堕入魔道,杀尽天下,满手鲜血,满身罪孽,却依旧不曾后悔。我一步步从三十三宫门,杀上九十九重天,死在我手上的人、神、佛。已经不计其数,你以为我还能回头吗?”绯颜像是听到天下最可笑的笑话般,笑的凄凉无比,笑的天地失色。像是没有看到陌子痕手中的弦月剑,绯颜一步步上前,让剑抵上她胸口。      陌子痕一惊!想抽回来,却被绯颜死死抓住剑锋,一点点刺入。鲜血染上弦月剑,坠落在空气中,如点点妖冶的曼陀罗。      “你在做什么?!难道你想就这么一死了之?那些被你杀死的生灵,那些滔天的罪孽,你想以死来逃避吗?”陌子痕满身肃杀之气,天下苍生,万物生灵,他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灵台的血债,而是天下的血债!整整四千九百个灵台弟子,悉数覆灭。在他和她面前劈出一道横沟。就如身下的噬魂崖,遥望而不可及。再多的情,再多的爱,也抵挡不了那些恨。      而噬魂崖下方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仙神与妖魔的血战,一个火红如烈焰般的身影,踏过一具具尸体,鲜血染上红衣,绽开一朵朵死亡之花。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噬魂崖的尖端,红衣飞舞似火蝶,身影萧条透着无限悲凉,眼神深沉看着天上的一幕,嘴角似泛起一个自嘲的笑。      “来啊,陌子痕!杀了我!就像杀你亲生孩子一样!杀了我!”说到这绯颜有些失控的将剑刃深深刺入。脸上满是悲戚与倔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你说什么?我们的孩子?”陌子痕像是被针扎了般,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手中的弦月剑开始不稳。      “哈哈哈哈!你忘了吗?那夜在紫竹林你被圣魔所控,失了神智和我春风一度,你都忘了,是吗?!”绯颜面色苍白,满脸泪迹,笑的疯狂又哀伤。      “不可能。。”倒退一步,陌子痕有些踉跄,看着绯颜失去支撑独自倒下去的,仍然高扬起头看向自己。陌子痕才猛然想起那天自己被圣魔的守灵控制,理智皆无,迷蒙中似与谁云雨,醒来时,除了石台上的一点血迹,并无其他。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在魔界骷髅山上,绯颜拼死也要护住自己的肚子,原来。。竟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却被自己亲手用剑气所杀。陌子痕回过神,猛地走到绯颜面前,将她扶起。      “陌子痕,我所做的一切,到今天站在你面前,就为了一句话。。”绯颜近看那张绝色冷漠的脸,艰难的把剑深深刺入。痛,但是却不及他带给自己的万分之一。      “你说师徒不能相恋,可我偏要逆天而行。陌子痕,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心动,就是死也值了。绯颜心中暗自说道。却看着陌子痕久久的沉默,绯颜渐渐失了力气,妖魂动摇。从心脏传来的痛楚,不是因为被剑刺穿,而是被这个无情的男人所伤。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你怎么可能爱我?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师傅。。徒儿好想念灵台的寒池。。想念初次见你的摸样。。师傅。。”绯颜双眼直愣愣的看向天际,唇边突然泛起一个绝美的笑,似是想起什么美好的事,缓缓闭上双眼,左手紧握的一片泛黄竹叶松开。。      “颜儿。。”陌子痕有些失神的看着怀中的人渐渐透明,低语轻喃。眸中一丝水光闪过,视线停留在地上的竹叶上,枯黄老旧,轻轻拾起。绯颜瞬间幻化成无数金色碎片随风散落在七界各处。      陌子痕像是丢了魂般,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有那把滴血的剑,脑中突然涌出许多片段,绯颜的一颦一笑,或喜或忧,还有那一句承载太多感情的‘师傅’,像是一个深渊,将陌子痕永远的拉入这段回忆,不断重演。      直到夜幕降临,漫天的血腥,还有风狂怒的嘶吼,衬着下方不见底的深渊,显得恐怖至极。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动,神帝和众仙家看着天上依旧怔愣发呆的身影,一阵无言的叹息。      陌子痕机械般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满月,再看了看满天嘶吼的妖魔鬼魂,右指虚空一点,上前开始施术,一个暗红的六芒星在空中浮现,身边的风开始旋转!最后似龙卷风般狂暴!数百万妖魂嘶喊着怒嚎着,想要挣开束缚,陌子痕用自己的一缕灵识,还有毕生修为将所有妖魔之魂封印在噬魂崖底!封印完后,陌子痕虚弱的软下身子,一道紫色光影闪过,将陌子痕托住。是他的坐骑紫陌云雀。缓缓来到神帝面前,      “神帝,陌子痕在此让出灵台掌门一职。今生都不希望再卷入七界的纷争,望神帝成全。”微微低头,面色无悲无喜。      “你。。何必为个女子如此。罢了,既然你执意退去掌门之位,吾便成全你。但是你要是想回来了,这灵台山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高大威严的神帝,一身金袍英俊无比。有些无奈的看着陌子痕说道。陌子痕所付出的,是他用再多的赏赐,宝贝也换不来的东西。爱情,亲情,不可挽回。      将袖中的竹叶拿出,放在唇边吹奏,竹音幽幽,似带着无数情意。这是他当年初见绯颜时。。自己送给她的东西。      一片竹叶,一段孽情,一缕相思,万千哀愁。      寒池莲畔,竹音赠颜,不许来生,情隔万重。      记忆中,陌子痕坚韧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而灵台的掌门易主,天下的百姓又生生不息,沧海桑田,弹指一瞬。陌子痕从此似在人间蒸发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又修改了一遍,,文章会加些爹爹的戏码。。所以这几天。。改文。。掩面泪奔ing!!! ☆、逆天生子无悔意   在人界的昊天国内,最西方有一座高高耸起的山峰,叫翠屏山。山峰终年群雾缭绕,树木郁郁葱葱,不少具有灵性的精怪在这里集天地之气,日月之精修行。传说在山顶上住着一位银发神仙,能医治百病,能生肌复骨,能起死回生,能长生不老。最后一个吸引了无数人的欲望,能长生不死?这对凡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传说被传的越神越奇,信的人也越来越多,多少人想上山求的仙人相助,可是都被奇妙的阵法和幻术将人迷的晕头转向。没有一个人能登至山顶。      而此时,在翠屏山的一个小溪谷里,漫天的梨花,遍地的梨树。一片片似雪般在溪谷里铺上一层又一层。风卷起一地残花,衬着碧绿的的草地,清澈见底的溪流,绝美似画。溪水叮咚叮咛,莺歌啼鸣。在溪流的尽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子,池子的水波光潋滟,隐隐浮光流动。丝丝白雾缭绕在池子上方,而一个人正坐在池中,细微□。      银色的发丝散乱的铺在池边,眉间的冰蓝水印,衬着那精致如画的眉眼更显气质脱俗。眼眸黑若星辰,而在右眼角下一朵艳红无比的妖莲小巧夺目,摄人心神。      “嗯。。唔。。”美人略微颦眉,丝丝汗珠顺着白皙的脸庞滑下,神情有些痛苦,又有些说不出的欣喜。一只手死死揪住岸边的草,指尖也是斑斑血迹。另一只手则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部,轻轻摩挲。      还有六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陌子痕一想到这不禁欣慰一笑,天地霎时黯然失色。默默承受这灵渊之水所带来万针入骨的疼,细细麻麻的刺疼,从心尖疼到骨子里。可是已经承受这苦十年,开始的痛不欲生,到最后的麻木。陌子痕已经习惯了。杀了颜儿和他们的孩子,他这千年来没有一天不是活在回忆之中。      每晚都会梦见颜儿悲伤绝望的眼神,连呼吸都显得无力。颜儿的灵魂已经消散,可是他们的孩子没有,用尽一切办法才从冥界阎王那把孩子的魂魄带回来,再用这灵渊之水,将魂魄凝结成珠,日日夜夜泡在水内直到珠子溶进腹部。男人生子本就是违反天地法则的事,可是只要能挽回,天谴,又算什么?      “啊。。”腹部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陌子痕疼的吸气,手却一下下温柔的抚着肚子,眼神宠溺爱怜。这个孩子将是他生命的寄托,十年的孕养,十年的刺骨,十年对于神仙来说只是弹指一瞬,但是对于陌子痕来说却是漫长又遥远的时间。      “乖,别动。等你出世,爹爹带你去见见这个世界,听话。”像哄小孩,陌子痕细细轻哄。肚子果然又安静下来。想必这孩子生下来极为聪明。今后,他的生命中怕是只有这个孩子陪伴自己吧。      颜儿,我从来都没想过生孩子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可是痛苦却又期待。那时我废去的你仙身,变为凡胎你又是如何承受这蚀骨的痛?颜儿,你放心。我们的孩子,我来守护。没有人能再把我们分开。陌子痕不禁看向天边的晚霞,眼神执着而又忧伤。      六个月后---      翠屏山的一座院落内,传来阵阵啼哭,声音清脆刺耳。屋内,一个白衣银发的男子略显慌张的抱着手中的婴儿,不停的劝哄,可是婴儿的哭声反而越来越大。      陌子痕从头到脚都是白色,银发垂至脚踝,唯有那黑亮的眼,眉间的冰蓝,眼角的妖莲是唯一的色彩,却依旧美的令人窒息。      “烟儿乖,不哭不哭,是不是饿了?”陌子痕心急如焚,可是第一次带孩子的他从来没有过经验,以前听说人间的婴儿是要喝奶,可自己男儿之身,上哪去找奶?无奈用米熬成糊糊来喂食,轻轻吹着手中的汤匙,送到婴儿嘴边,可是婴儿除了哭还是哭。      “哇哇哇哇。。呜哇!”大肆的哭嚎让陌子痕心一阵阵揪紧。轻轻拍打婴儿的背,可是还是不奏效。突然,手臂上一阵濡湿,一股臭味弥漫开来。陌子痕皱眉的闻了闻,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将婴儿的翻过身,把尿布拿出来,果然。。拉了。      陌子痕脸青一阵紫一阵,这辈子生孩子,带孩子,养孩子,什么没做过?罢了,洗就洗。将尿布撤出,动作轻柔的婴儿放下,处理干净后,便带着被弄脏的尿布在河边清洗。不是没有想过用法术,只是千年前封印的妖魔用尽了自己毕生的修为,如今又逆天而行产下一子。身子虽说还是不老之身,可是仙术几乎化为虚无。而这发丝,也在七年前渐渐斑白。      终于全部洗完,陌子痕晾在院子里,已是亥时,慢慢走近卧房,看见床上躺着的小小身影,心,不禁融化成一团。十五年的孕养,自己早已被这个小小的奶娃,牵住了全部心神,当初那个冷漠无情的仙尊,已经不复存在。      轻解衣裳,上榻。手放在烟儿身上轻轻拍打。低头细细打量着。      皮肤白嫩,脸颊肉呼呼的,嘴唇微厚,此时吮着手指口水肆流。眉目虽然没有张开,但是这鼻子、这眼,像极了颜儿,长大怕也是个绝色尤物      。      一手揽着烟儿,躺下身子。只有靠近烟儿时心里才会安心,才会不去想那些事。陌子痕熄了灯,一夜安好无梦。      时光匆匆如流水,落花点点似华年。转眼过去五年,烟萝蹬着短短的小腿,努力想下床,可是床太高了,下不去。小短腿在空中乱蹬,一不小心滑下来,摔在地上,烟萝愣了两秒,开始努力的酝酿,高高仰起头,嘴一瘪,鼻子一抽,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响彻院落。      “哇哇哇哇,爹爹。。呜呜呜。我要。”书房里的陌子痕听到这哭声,不禁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飞速来到卧房,看见烟萝坐在地上,眼泪鼻涕哭的横飞。心头一软,将地上的烟萝抱起。      “烟儿,又不听话。”用衣袖擦去眼泪的和鼻涕,陌子痕轻轻打了一下烟萝的小胖手。      “爹爹,爹爹。我要。。抱抱。”小手努力勾住陌子痕的脖颈,头埋在陌子痕胸前轻蹭。闻着爹爹身上香香的味道,满足的呈八爪鱼状抱着陌子痕。      “爹爹。。香香。。”抬起头,烟萝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小脸上满是笑容。      “嗨。。”陌子痕任命的将烟萝抱出卧房来到书房。再弄出一些零嘴让她在一边啃着,而自己专心的看着手中的‘绝音琴谱’,这绝音琴谱共四阙,分别是‘千层音翻风之雪’‘踏雁丝音了无痕’‘翻卷云涛音似雾’‘万重绝杀烬音尘’。这每一阙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量。烟儿还小,可是自己也不能护她一辈子,等她再大些,就教她不求精益求精,能遇敌自保就行。      回头又看了看吃的满嘴是渣子的烟萝,一双圆溜的眼睛大大的,看着陌子痕。小手臂还冲陌子痕晃了晃,笑时露出两颗小白牙。步履有些踉跄的扑向陌子痕的大腿,死死抱住。      “爹爹,爹爹~吃”将手中吃到一半的糖果送达陌子痕嘴边,陌子痕微微一笑,微张嘴将糖吃下,甜腻无比。看着爹爹的笑,烟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吧唧一口亲在陌子痕脸上。留下满脸口水。      陌子痕也不急,拿过帕子擦了擦,又擦了擦烟萝的脏手。      “爹爹爹爹!漂漂~~”这孩子是想说漂亮吧?陌子痕无奈的看了眼笑的灿烂的烟萝。 将烟萝抱起,有些沉,这小孩最近吃的也太多了吧。看了看烟萝身上的小肥肉,陌子痕心中叹道。      夕阳中,陌子痕抱着烟萝在溪谷中散步,一年四季都盛开的梨花,细细密密飘下,落在陌子痕肩头,银发上。一路上跟烟萝讲故事,一边教他认事物,      梨花在身后纷飞,缱绻缠绵,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融成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流汐琴赠为烟萝      春去秋来,草长莺飞。当初的小肉球滚啊滚,变成了一个面容精美的小女娃。此时在一片墨竹林里,一个略大的石台,上面一白一青显得尤为显眼。      陌子痕略微低头,手握着烟萝的小手一次次指点着,烟萝矮小的身子被陌子痕完全包裹在怀内。      “这里拨弦要轻一点。。”纠正烟萝的错误,陌子痕低垂的眉眼安详绝美。笨拙的拨动琴弦,烟萝气嘟嘟的看着手下的吟月琴,指法凌乱。一阵不连贯的琴音倾泻而出。      “烟儿,静下心,你心浮气躁,在想什么?”注意到怀中的小女娃心情不佳,陌子痕停下问道。      “爹爹我什么时候能下山去玩?在这里待了十年却从未下过山,每天都是下棋,弹琴,练仙术。真的好无聊。”看着烟儿眼里的希冀和未能见到世俗的失落感,陌子痕没有来的一愣。      “和爹爹再一起的日子里很无聊吗?”      “唔,和爹爹在一块的时候,烟儿不觉得无聊。可是爹爹经常要闭关修炼,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山上除了那些鸟兽,就只有烟儿一个人。。。”说道最后明媚的脸有些黯然,爹爹不陪她,在山中真的快发疯了。      “是我不对,疏忽了你,烟儿是否想要一只云雀?”陌子痕细想,确实这十年来自己的身体时好时坏,必须闭关修炼才能提高自身修为。对烟儿也疏于管教,不禁心下一阵愧疚。      “云雀?是那个紫色羽毛长着孔雀屏的‘云雀’吗?”一提起云雀便来了兴趣,她见过爹爹的坐骑,紫陌云雀,不仅听话乖巧,而且还会化成人形,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无聊嘛。      “嗯,青翎!”微点首,轻喝一声。      “咻!”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清啸,一道青色的光影极速飞来,在陌子痕面前落下。青翎甩了甩美丽的翠屏,神色傲然。一身清羽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闪亮晶莹。细看下,才发现青翎的毛发都点缀有金丝。头像彩凤。      “你现在已满两千岁,化成人形我看看。”陌子痕说罢,青翎抖了抖羽毛,身上青光浮动,像一团棉花,慢慢拉长,渐渐地,一个墨发的玄裳的少年出现在陌子痕面前。眉目清秀至极,可是神色傲气十足。身姿挺拔。陌子痕略微点头,回头冲着烟萝说道。      “从今以后你就跟随在烟儿身边吧”只有在外人面前,陌子痕声音温和,眸中却依旧疏离淡漠。      “是,青翎铭记在心”青翎颔首,面色恭敬的说道。看着同样在看着他的烟萝,他的小主人。心下郁闷,要陪这个小女娃到老?!不爽!真的不爽!可是谁叫是姐姐的主人发话呢?姐弟两被仙尊所救,立下誓言永远效忠仙尊,伴其左右。      “哇!!爹爹你居然真的把青翎送给我了?!太好了!这下有人陪我练琴下棋,聊天了。”烟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青翎秀美的脸,不禁喜上眉梢,在山中孤寂了太久终于有人陪自己了。      “青翎,见过小主人。”青翎上前行礼,烟萝有些慌张的起身将她扶起。      "青翎哥哥快起,烟儿比你小,叫你哥哥不介意吧?”烟萝眼巴巴的看着青翎,青翎愣了一下,才缓缓点头应允。      “嗯”天呐!要他这只凤凰和玄羽云雀的后代来效忠这个小女娃,还叫他哥哥,她不知道他的岁数能当他祖宗了吗?      “很好,下个月就是烟儿生辰,我要出去些时日,这段日子就由青翎陪你吧。”站起来陌子痕负手说道。      “青翎遵命。”这四个字青翎说的缓慢无比,这代表着他要陪这个女娃娃一个月?神,谁来救救他?      “恩恩,你们好好相处,我走了。”挥了挥衣袖,陌子痕转身离去。留下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喂,我虽然认你做了主人,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事。我可是很忙的。”见陌子痕离去,青翎立马换了副嘴脸,满是不耐的神色。      “为什么?我可是你的主人!”烟萝被青翎变脸的速度愣了愣,反问道。      “主人也不能干涉我的事,我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青翎稚气的脸上显出一丝无奈。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最向往的就是自由。所以姐姐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对他这个弟弟是百般疼爱。没有侍奉过主人的青翎,这下突然认了主,能不郁闷吗?      “自由?那是什么?可以吃吗?”被青翎的话说的愣住,烟萝天真的反问道。      “自由可不是吃的,它是这个世上最可贵的东西,它比任何物质都要来的珍贵。”青翎老大人似的学着姐姐的口吻说道。      “不能吃?那要来何用?”仔细想着自由的含义,烟萝稚气的眉头皱成一团。      “就像你想去人间游玩,却被仙尊束缚不能去,只能心中遐想。等你下山的那一天,就应该能体会什么是自由。”被烟萝天真的话语气到,青翎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解释。      “哦,原来那个叫自由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烟萝便没有理会眼前这个脾气不好的大哥哥,开始低头弹琴。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烟萝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瞅着窗外。桌上精美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青翎解开围裙,一屁股坐在凳上。      “没想到自己也有当厨娘的一天。”云雀的美食天赋是所有神兽里面最出色的。所以不管是姐姐还是他,做出来的菜自然是比人间那些伙食好一百倍。只是被姐姐娇生惯养,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菜呢。不过结果还是不错的。      “爹爹怎么还没回来,”时间渐渐流逝,烟萝仍然看着窗外舍不得挪下视线。      “可能是路上有什么事吧。今天是你生辰,来,吃饭吧。”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青翎抬手示意烟萝过来,可是烟萝看都不看他,接着看窗外。      看着天边一个渐渐变大的人影,烟萝揉了揉眼。那个。。好像是爹爹?陌子痕有些疲惫的凌风而来,右手中一团紫色光晕。降落在门外。      “爹爹你回来了!!”欢快的冲上去抱住爹爹的腰,笑的灿烂极了。      “嗯,烟儿这几日可听话?有没有给青翎添麻烦?”抚了抚烟萝柔软的发丝,陌子痕语中带着丝丝的无力。      “恩恩,烟儿可听话了,没有尿床,没有打坏东西。”仰起小脸,献宝似的说道。      “嗯,今天是你生辰,为父送你一把古琴。”将烟萝轻轻推开,右手展开,一道紫光乍现,刺得烟萝睁不开眼。待光芒柔和下来,烟萝定定的看着虚浮的紫色古琴惊的忘了反应。琴身通体紫光萦绕,琴弦似虚无般在空中像水波一样扭动。上面七颗璀璨的宝石散发出朦胧光晕,灵气逼人。      烟萝呆呆的接过琴,似羽毛般轻逸。伸手拨动下琴弦,一串撼动人心的音符响彻屋内。陌子痕面带欣慰的看着烟萝低头认真的抚摸着琴,这琴是他采天界的神隐木制的琴身,七颗宝石乃是天上北斗星君的独家密宝,北斗神石。可控制天上星辰。用西方极乐的忘忧河水凝结成丝,用它弹出的曲子可安世间万物,心中祥和,有忘忧的功效。再加上朝晨的灵露清洗琴身,傍晚的七彩霞云做琴身点缀。此琴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制作这琴自然费了陌子痕全部的精力。还好当初神帝心怀愧疚让他取走了神隐木,剩下几样费了些心思才拿到。这其中的千难万险就不必多说了,烟儿开心就好。      “这琴我取了个名字叫流汐,流年荏苒尽晨汐,意为时光易逝,尽在朝晨。只要有这琴在你身边一天,为父就能感应到你的安全。喜欢吗?”微微一笑倾尽繁尘。陌子痕说道。      “喜欢!当然喜欢!只要是爹爹做的,烟儿都喜欢。”烟萝笑的灿烂极了,手像捧着宝贝般开心不已。一点点小心的摸着琴身,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陌子痕不禁笑的更开、更美。      伸手上前轻点琴身,流汐琴便幻化成一缕紫色光线缠绕上烟萝的手臂。一阵淡淡的灼痛之后,烟萝撸起衣袖,看着深紫似树藤般的流汐琴出现在自己右手臂上。衬着白皙的手臂说不出的好看。      “琴在人在,琴亡人亡。烟儿切记,千万不能丢掉流汐琴,不然为父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会疯的。。”说道最后一句,陌子痕不禁上前揽过烟萝的头,轻声说道。      “嗯,烟儿铭记在心!”重重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青翎在一旁郁闷的皱起眉。这两父女。。怎么感觉怪怪的。      “烟儿饿了吧?”牵着烟萝的小手来到桌前坐下,青翎也坐在一旁。陌子痕时不时给烟儿加些菜,烟萝回以一笑。青翎心中愈发郁闷,一顿饭在奇怪的氛围下结束。      深夜,烟萝探头探脑的走进陌子痕房间,看了一圈,奇怪,爹爹去哪了?榻上空空如也,烟萝想着,走出屋子。终于在院外的一间小木房里发现淡淡的火光,奇怪,这么晚了,谁还会在哪?是不是爹爹?!      想到这个可能烟萝加快脚步。木房周围种满了一种会散发光晕的小花,花朵白色小巧,一靠近就会有淡淡的清香。烟萝心跳渐渐加速,以前爹爹从来不让她靠近这里,仿佛里面有什么秘密般。好奇的踮起脚,探头往屋里看。一个银白的身影有些醉意的倚在桌前,桌下全是大大小小的酒壶,烟萝惊讶,真的是爹爹!只是爹爹在看什么?从她这个视角望过去只能看见爹爹的背影。      “颜儿,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她长得很漂亮,跟当年的你一摸一样,你。。是不是感觉很欣慰?”有些轻笑的抚上墙上的画卷,画卷泛黄,可是画上的人依旧绝美似仙。每一笔,每一画,都露出丝丝绵绵的情意痴缠。烟萝在外面听到爹爹叫颜儿,以为在叫自己,不禁心头疑惑,爹爹叫我做什么?什么我们的女儿?      “一千五百年了,冥莲为你堕入魔道,当了魔尊,我欠他太多。无法弥补。。。”陌子痕满身酒气,眼神朦胧的看向画中的人,语气低沉。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上,陌子痕仰头喝了口凝香天露,这凝香天露乃神界第一大烈酒,凡人一杯酒醉,而仙人,也抵挡不了几杯。可是陌子痕却喝了整整六瓶,不醉才怪。      就打湿了衣襟,陌子痕仰头的瞬间,晶莹的酒水顺着颈间滑下,满头银色也随着摇晃。烟萝这才听清,不是烟儿,是颜儿。那。。颜儿是谁?抬眼看向墙上,没有陌子痕遮挡,烟萝一眼就看到墙上的画卷,嘴惊讶的张开,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心头满是疑惑。可是见爹爹如此的失态,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如今我已用禁术将烟儿的魂魄救回,还亲自生养了她。是不是可以减轻你心中的怨气?”依旧自问自答,陌子痕笑的悲凉,他知道,颜儿已经消失了,再也回不来。就算冥莲一直找她的灵魂也没有用。弦月剑带来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以前都只是用来杀祸害众生的妖魔,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也有执剑对她的一天。      烟萝已经在外面有些站不稳,她听见了什么?他是爹爹生的,不是娘亲?心头的震撼让烟萝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踩到一截枯枝。惊醒了屋中人。      “谁在外面?”声音夹杂的灵力在四周响起。烟萝一阵惊慌飞快的跑回院子。嘭的将门关上。心一直跳个不停。倒在床上满脑子全是爹爹颓废的姿态。一夜无眠。      陌子痕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其实在她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烟儿来了。没有闪躲,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掉的。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口,口齿留香,香醇醉人。只是为何有丝丝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与卿共眠双栖蝶   春去秋来又过三年,在一个翠屏山的山尖上,一名绿衣少女垂首弹着手下的流汐琴,指尖灵活的一挑一勾弦,左手却划出丝丝颤音。一曲天净秋沙如诉如泣,哀转缠绵。稚气的脸上满是不耐,指下弹错了几个音节。烟萝收回手,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发丝。      “可恶,为什么老是学不会第一阙,根本就做不到像爹爹那样几个音节就能将树折断。嗨。。”年仅十三岁的烟萝,脸颊粉嫩,眉眼精致。还未长开,已是倾城之姿。此时那双大眼睛中满是懊恼。烟萝撑着下巴,怎么办、怎么办,自从自己十岁以后,爹爹就不让她睡他床。前几天好不容易才求的爹爹答应,只要自己学会了绝音琴谱的第一阙,就能和他睡一夜。想到爹爹香喷喷的被窝,烟萝一脸坏笑。      “像你这种白痴当然学不会啦 ”此时一名青衣男子上前吊儿郎当的说道。比烟萝略年长,面容秀美仍带稚气。      “青翎!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白痴!!”烟萝转过头瞪着青翎道。      “难道不是吗?学了一个多月一点长进都没有,真笨。”走到烟萝身边戳了戳她的脑门,说道。      “走开!不要你管!”被戳的脑门发疼,烟萝伸手推开青翎喊道。      “迟早有一天我会学会全部的绝音琴谱!你就看着吧!”赌气似的冲青翎喊着,小脸憋得绯红。      “白痴!想你这样心有杂念,不以心中的音弹万物之情。怎么会学会第一阙‘千层音翻风之雪’?你懂琴,却不懂音。只有将心比万物,一树一木,一花一草,都可作为琴弦来弹。最重要的是要用心去弹。”看着烟萝气的红红的脸蛋,青翎不禁大声说道。      “我还不够用心?每天都会练上好多遍,手指头都肿了。”烟萝说道最后将手伸到青翎面前,果然指尖微微红肿。      “活该,谁让你老是想着成功,却不仔细体会其中韵味。像你这样心浮气躁的弹下去这辈子都没可能练成。”青翎倚着树干,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的打在青翎脸上。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哼!”被急的说不出话的烟萝哼了一声。又转过身双手放在琴弦上,想着刚才青翎说的话。将心比万物,以心中之音弹万物之情。烟萝不得不承认青翎说的话有道理。轻轻闭上双眼,用灵力感受身边的事物。      听到万物发出的声音。流水声,鸟鸣声,还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谱写出大自然的音律。渐渐的耳边越发的灵敏,烟萝仔细感受着这万物之音,唇角不禁浮现一丝微笑。手随心动,双手灵敏的拨动,翻转。流畅的琴音萦绕着四周,渐渐飘远,没有曲谱,随意弹出的琴音更加灵动,清新自然。      青翎靠在树干上,不禁眼露赞许的看着闭眼弹琴的烟萝。一点就通,其实除了任性了点,还是挺聪明的。      烟萝感觉自己进入另一个世界,忘我的弹奏。弹出心中的音,最后想到不能睡爹爹香香的被窝,不禁琴音转下,显得有些懊恼,琴弦被重重的拨动,霎时不远处的几棵大树拦腰折断。发出几声爆炸声。琴音渐渐收尾,一曲终,烟萝睁开双眼,万籁俱寂。看着被折断的大树,有些不可置信。      “我成功了?!”欣喜的转过头青翎。青翎急忙收住嘴角的笑,换上轻蔑的嘴脸。      “第一阙确实是练成了,只是你还不够熟练。好好努力把你”不能让烟萝太过沉浸在喜悦中,还要不断的加强,才能发挥出最高境界。只有激励她,她才会更加坚定。上前重重拍了下烟萝的头,说罢,便转身离去。      “你!死青翎!臭青翎!夸我一下会死吗?!”烟萝在后面使劲朝青翎发刀子眼,只可惜,青翎头都没回便潇洒的离去。      撒完气后,烟萝又开始不断练习。直到最后掌握了要领,随心所欲的能控制琴音,才收手。飞快的往山下奔去。      一间小巧雅致的竹屋位于山腰位置,屋外各色小花轻轻摇曳,四周种满了墨竹,青碧郁葱。屋内的几个大书架上摆满的书籍,桌前一个白色身影一手执书一手品茗。陌子痕看完一页,端起桌上的茶轻嘬一口。      “爹爹爹爹!我把第一阙练成啦!!”此时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门被‘哐!’一声踢开。陌子痕手一抖,茶溅了出来。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进门前要敲门吗。”抬头看了眼烟萝,又低下头去看书。      “爹爹,我练成了绝音琴谱的第一阙,那烟儿今晚跟爹爹睡好不好?”眼巴巴的瞅着陌子痕漠然的脸,烟萝有些狗腿的说道。      “不行!”没有犹豫的陌子痕回道,眼睛始终看着手中的棋谱。      “爹爹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只要烟儿练成了,就可以和爹爹睡一晚的!”烟萝不乐意的大声反抗道,眼睛冒出小泪花,看着陌子痕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你已经超出七天,过期无效”依旧冷着一张脸,陌子痕姿态悠闲的说道。眼角的红莲生动妖冶。      “呜呜呜,爹爹不带这样的,骗我骗我你就是骗我!哼!”大声哭嚎,烟萝扒着陌子痕的大腿,将鼻涕眼泪抹的到处都是。陌子痕无语的看着白白的衣服上慢慢晶莹的鼻涕,额角的青筋不禁越来越突兀。他的神经在近几年已经被烟萝锻炼的非常强悍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知人间七情六欲的灵台仙尊,现在的他也有凡人的情感。      “够了,你要是再胡闹,我就罚你去抄《清心咒》”一句话,成功的让烟萝从陌子痕身上滑下,默默的转身,回头不舍的看了眼的陌子痕,又默默的走出房门。清心咒又是清心咒!!从小到大爹爹让她抄的最多的便是清心咒!不下百遍,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烟萝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陌子痕松了口气,他就知道清心咒对烟萝的威力。不枉他这几年来天天让她抄,现在成了杀手锏。对于烟儿,他只有父女之情。可是近年来烟儿对他太多余依赖,骄纵任性。在这么下去,怕是永远也学不会长大。看着烟萝黯然离去的身影,陌子痕心头不禁一闷,只好将视线移到书上。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回到瑾香院的路上,肚子隐隐作疼。烟萝不禁停下来摸了摸肚子。奇怪,难道吃错什么东西了?      “怎么样?我就说嘛,你肯定会碰钉子的”青翎化为原型,站在枝头上,甩了甩美丽的翠屏,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闪亮晶莹。肚子下方痛的越来越明显,烟萝没有理会有些皱眉的抱着肚子飞快往房间走。      “你这是怎么了?”见烟萝神色痛苦,青翎不敢在开玩笑语带关心的说道。      “不用你管!”嘭的将门一关,烟萝挪着步子倒在床上,有些困意。便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夜晚,月光皎洁,月色清冷。烟萝穿着白色的亵衣抱着枕头站在陌子痕门外,犹豫不定。      “咚咚”鼓起勇气上前敲门。      “爹爹,睡了吗?”轻声问着,耳朵贴上门扉,听听里面是否有动静。陌子痕本在榻上浅睡,早在半个时辰前烟萝来到他房门起便醒了。只是默不作声。      “爹爹,让烟儿今晚睡在你房里吧,烟儿怕黑。”烟萝怯怯说道,说道最后带着一丝哭腔。自从搬到另一间房,烟萝就怕黑。身在黑暗之中老觉得有一双一眼盯着自己。让人心底发憷。今晚肚子也特别疼,烟萝只好抱着一线希望来到陌子痕门前。      “啊!”门外突然轻呼了一声,陌子痕不自觉的起身,皱眉,怎么回事,怎么喘的这么厉害。烟萝感觉肚子一阵尖锐的疼,不禁蹲下身子喊出声。觉得今晚爹爹肯定不会答应,烟萝捂着肚子下方,一步步往回挪。每走一步一阵拧筋的疼。      “吱呀~”门被打开,烟萝欣喜的抬头。果然看见爹爹一身雪白的亵衣站在门口。      “进来吧。”陌子痕面容沉静的侧过身,在月光下烟萝的脸白的近乎透明,瘦小的身姿在风中,似乎要被吹倒。更让陌子痕心疼的是,烟萝的额头满是汗珠,嘴唇被咬的嫣红。      烟萝急忙走进陌子痕的房间来到床前,快速的把被子一掀整个人钻了进去。只留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陌子痕。看到烟萝动作迅速敏捷。陌子痕非常怀疑刚才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上前掀起被子一角,对烟萝说道。      “恩恩!”点头如捣蒜。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陌子痕。陌子痕一躺下,烟萝就像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闻着爹爹身上淡淡的清香,烟萝连肚子的阵痛都忽略了,面带笑容的闭上眼睛。      陌子痕无奈的转过身,手揽上烟萝纤细的身子。想起刚才烟萝捂着肚子的苍白神色。眉头微皱,伸手抚上烟萝的肚子开始运气,烟萝感觉肚子暖融融的,不像刚才那么疼。脸贴着陌子痕的胸膛安心的睡了过去。      低头看了看烟萝纯真的睡颜,陌子痕心下思绪万千,抚上烟萝的眉眼,细细描绘,抚过鼻尖,抚过嘴唇,柔软无比,还带着笑。心中不禁划过一丝异样。慢慢闭上双眼睡着,可是意识非常清醒。感觉烟萝的体香萦绕鼻尖,感觉烟萝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前。心没由来的一滞。不行,不能再骄纵烟儿,绝对不能再有下次,陌子痕心中坚定想到。      翌日,朝夕的晨光洒进房内,烟萝不禁睁开眼,抬首便看见爹爹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止跳动。感觉下身有些黏黏的不舒服,动了动身子。      “醒了就出去。”陌子痕没有睁眼说道。烟萝一阵委屈。干嘛对她这么冷漠。却不敢违抗爹爹的话,掀开被子正欲下床,却瞅见爹爹身上还有床上满是血渍,红红的一大片。像是发生了什么血灾。      “啊,这是什么?”惊恐的指着床上的血迹,烟萝冲陌子痕喊道。      “那是葵水。”陌子痕感觉自己快要暴走了,昨天晚上就觉得裤子上不对劲,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掀开一角看了一下,就看见自己身上被子上蹭的到处都是。心下是又怒又急。还有种别的说不出来的情绪。现在看见烟萝指着那些血迹问,陌子痕支起上半身,面无表情的回道。      “葵水?葵水是什么水?”好奇宝宝发挥自己的好奇精神,烟萝自然的问下去。      “那是你长大的标志,以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不用慌张。从今往后,都不许进我房门一步,听到没有?”耐着性子,陌子痕面容有些扭曲的说道。      “哦。。”烟萝缩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陌子痕,自己做错了什么?干嘛对她那么凶。看着自己裤子上也有好多血迹,一股热流流转直下,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一步三回头的看了眼爹爹。见他始终不看自己,嘴一撅,便跑了出去。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来了葵水那就不再是孩子,而是一名少女。这样的变化让陌子痕心下一阵复杂。养了十三年,却忘了她是个女娃,每天抱着她睡。连来葵水都忽略了,不禁头疼的抚了抚额角。女儿迟早会找到她的如意郎君,成亲生子。他这个父亲不能再多加亲昵了。下定决心,让烟儿彻底断开对他的依赖。只能。那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识温玉灵丹赠     烟萝一路跑回屋里,奇怪的感觉让烟萝不禁捂着肚子,怎么办?爹爹说这个是葵水      ,以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呢。又想起爹爹冷漠的态度,烟萝不禁一阵纠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烟儿。。”听到爹爹的声音,烟萝立马坐正,手放在两侧。陌子痕一进来就看见烟萝正襟危坐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      “这个。。是人间女子用的东西,你先拿去用吧。用之前。。记得。。洗干净再用。”说完这几个字陌子痕都感觉一阵虚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将手中的白布递过去,烟萝接住,反复看着。抬头又看见爹爹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不禁睁大眼,爹爹是在脸红??她没看错吧?      “具体怎么处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就这么反复做就是了,我还有事没忙完,我先走了。”说完,陌子痕故意绷着脸一脸严肃转身离去。烟萝又呆呆的看着爹爹离去,好奇怪,原来爹爹脸上出了冷漠还会有别的表情啊。动了动身子,下床去打水,按照爹爹的嘱咐一切处理妥当后,烟萝拿着满是血渍的衣物往河边奔,洗干净才晾在院中。又过去几天,葵水越来越少了,让烟萝高兴的差点把房顶拆了!终于不用再每天洗衣服了。。      “要是自己是个男人该多好。”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一次烟萝发出的感慨。      “这世界真的奇妙啊,居然让我在这深山老林里碰见这等美人,实乃温玉之幸。”      一道轻佻的声音响起,烟萝抬头看向来人,只见一名身着墨绿绸缎锦服,发丝用一根玉簪挽了个髻,余下发丝散在肩头。一把水墨竹韵折扇轻摇,面容俊美温雅,眉目间却含丝丝风流之韵。烟萝还是第一次见除了青翎和爹爹以外的男子,不由得一愣。      温玉扇了扇扇子,眯眼打量这小美人,身姿若柳,黛眉凝肤,一双秋眸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怪物??温玉上前发现美人真的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是爱慕,不是羞怯。      “你是什么东西?”烟萝看了半响,也没看出是什么物种。奇怪,这翠屏山上的精怪虽多,但是能修成人形的却寥寥无几,像青翎那样是上古神兽的血脉,也是修行千年才获得人身,那这又是什么物种?      “咳咳,在下不是什么东西,叫我温玉即可。”温玉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一下,如清泉般的气质差点毁掉,轻咳一声,回道。      “温玉?难道你是块玉石?真厉害,居然能修成人身。比青翎厉害多了。”烟萝恍然大悟般点头说道。原来是块灵石,怪不得给人的感觉就是如玉般温润。      温玉第一次感觉到囧,谁能跟他解释解释这位美人再说什么?早就听说这翠屏山上有位银发神仙可医百病,长生不老。他也只是好奇才往这山上来,没想到没那些阵法和幻术困住,最后还是用师傅传授的秘法,才从阵中走出。没想到这翠屏山上不禁美如仙境,更有位绝美似仙的美人。      “听闻这翠屏山上有位银发神仙能起死回生,在下是慕名而来。姑娘知道他人在何处?”温玉收起扇子走到烟萝面前说道。      “银发?这山上除了我爹爹,没有谁是银发。”烟萝眨眨眼,这人找爹爹做什么?      “哦。。什么?!你爹爹?!”温玉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听闻这银发神仙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应该风华正茂才对,怎么有这么大个女儿?      “对啊,我爹爹,你这么惊讶做什么。”有些无聊的挥了挥手,烟萝起身打算离去,想了想又回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枚乳白色的丹药,递给温玉。      “回魂丹?!”接过丹药,温玉闻了闻,清香醉人。这是回魂丹??能把将死之人的魂魄拉回来的回魂丹?!温玉心里惊讶万分,看来这姑娘说神仙是她爹爹,应该没错了。      “一颗小丹药而已,我都当糖吃腻了,都给你吧”说完烟萝又掏出一大堆,因为味道比较甘甜,烟萝一般都拿来当糖吃。      “你。。你居然拿来当糖吃?”有些头晕的抚了抚额,要是让那些为回魂丹争得头破血流的人知道人家拿来当糖吃,会不会气的吐血三升。      “恩恩,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看了看天,红霞漫天,这么快就到下午了,回去青翎肯定又说了。想到这,烟萝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哎,姑娘等等!”温玉想叫住女子,却发现人一瞬间不见了?这是何等轻功?就算轻功天下第一的双飞燕也没这等速度吧。收起十几枚回魂丹,温玉便下山离去。他有预感。。他会再见到她的。      匆匆赶回院落,青翎在枝头啄着羽毛。      “爹爹呢?”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爹爹,烟萝不禁抬首问道      “在后山修炼呢。” 依旧理着青羽,青翎回道。最近羽毛变的乱乱的,这可不行,他可是天下最美的鸟!就算是那劳什子西泠孔雀王也不会是他对手!一想起那些麻雀们谈论西泠孔雀王是天下最美的鸟时,就忍不住更加卖力的顺毛。孔雀王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美,哼!      “哦哦”知道地点,烟萝蹦蹦跳跳的往后山跑去,好像很久都没见爹爹了呢,自从上次来葵水,爹爹就老是躲着自己,嗨。      很快来到后山,一条从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声势磅礴,巨大的水花四溅在空中架起一座彩虹,在瀑布下方有个水池,池上有一块大却不失平坦的石头,石头上背对着自己斜坐着一个人,那人没有回头,可是那白皙绝美的裸背在白雾氤氲里若隐若现,如瀑布般的银发丝被溪水打湿贴在背上几缕,腰身精瘦却不失健美,虽是坐着但还是可以看出他下身不着寸缕,烟萝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      那个人是。。爹爹?上前蹲下,用手撩起池里的水,清凉无比。从池中冒出一朵朵的白色的莲花,密密麻麻,使清澈见底的池水铺上一层白霜,更加美轮美奂。捞出水中的莲花放在鼻尖轻嗅,莲香四溢。正要起身,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你来做什么?”烟萝太过入神,吓得手中的花掉落,脚下一滑跌入池中。      “爹爹!”水冰凉刺骨,烟萝不断用手拍打着池面,不停的喊着爹爹。不少水灌进嘴里,烟萝不禁扑腾的更厉害。      “怎么这么不小心?”感觉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过来,伸手将自己从水中抱起,烟萝浮出水面大口的呼吸久违的空气,却看着眼前的陌子痕愣住了。银发贴在脸颊,水珠划过眼角的红莲更显妖娆,眉间的冰蓝似仙般的出尘。爹爹比平常更美了。烟萝心里想道,眼神迷离。      陌子痕将烟萝抱在怀中,轻轻拭去烟萝脸上的水珠,语气温柔宠溺。而爹爹如白玉般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烟萝腾地一下脸烧起来,为什么感觉好奇怪?有些无措的将陌子痕推开,却又跌进池子里,陌子痕又上次将烟萝捞起。      “在使什么性子?”皱眉把烟萝提上岸,陌子痕将身子掩在水下,隐隐现现看不真切。      “我我只是很久没见到爹爹了,所以来找你。”说话有些结巴,烟萝紧张的拧着衣角,浑身湿透了。虽还未发育完全,但是已经隐隐有了曲线,绿色的纱衣紧紧贴在身上,将完美的身形呈现。陌子痕看着烟萝的变化,默不作声。      细细一想,原来烟儿已经十三了,又来了葵水。只是那张脸跟颜儿相似的脸,陌子痕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竟希望烟儿永远不要嫁人,伴自己身边,果然。。是颜儿去世太久了么?将那种感觉归为是因为思念颜儿,陌子痕心里松了口气,面色冷上几分。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夜里风大,注意别染上风寒。”注意到烟萝身上还滴着水,陌子痕说道。烟儿虽然是他生下的,可是因为先天的条件不足,半仙半凡,还是会染上凡间的一些疾病的。      “我知道了,爹爹,我走了。”快速的点点头,烟萝感觉心里非常乱,一颗心怦怦乱跳,像脱了水的鱼,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瀑布。      陌子痕依旧是那个姿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烟萝猛地冲进房间,倒在床上,回想刚才的那一幕,她并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被爹爹那样抱着很奇怪。摸了摸脸,还是发烫。烟萝努力平复心情,唤出流汐琴往竹林奔去,琴音凌乱,烟萝在恍惚中弹错了很多个音节。青翎在一旁捂住耳朵。      “我的大小姐!你是想要我命吗?弹这么难听!快停下!!”烟萝像是没听见青翎话般,继续杂乱的弹奏,像是要把心中的思虑全部以琴音的方式体现出来。      “青翎,如果被一个人抱着,心会跳的很快,像是被什么东西涨的满满的。。那是什么病?能治吗?”烟萝停下琴音,抬首问青翎。      “被人抱着心会跳的很快?那是什么病?我想想。。”青翎低头做思考状,眉头紧锁,最后实在想不出是什么病,伸手从身后掏出一本厚的惊人的书籍开始翻。看完之后,青翎一脸严肃的抬头说了一句。      “无药可救了。”      “什么?难道用千年冰莲,万年紫参,浴血灵芝都医不好吗?”被青翎的话吓住了,烟萝惊疑的回道。      “不是,准确的说这不是病,用凡间的话来说就是情窦初开。”青翎依旧严肃的说道。      “情窦初开?”反复念叨这四个字,烟萝不解。      “对,这种感觉只有对心爱之人才会有的体现。在凡间这种事很常见。”      “心爱之人?”难道爹爹也算自己的心爱之人?也是。。自己就这么一个亲人,爱他也无可厚非。知道是这种感觉之后,烟萝松了口气。只是如果让青翎知道烟萝把亲情和爱情弄混了,不知道会不会暴走。      “烟萝啊,老实交代,你对谁情窦初开了?”青翎眯着眼不怀好意的冲烟萝说道。      “死开!反正不是你!”挥手将青翎推开,烟萝继续低头弹琴,琴音恢复正常,依旧灵动悦耳。      “哎呀呀!怎么说我也是天下第一美鸟!对我这个大美人客气好不好,要是让小黄小绿看见肯定会用口水喷死你。”甩了甩发,青翎秀美的面容不可一世的说道。      “小黄小绿是谁?”      “哈哈哈,我的爱慕者!”      “。。。” 作者有话要说:  在电脑面前憋了一天。。终于挤出来了。。 ☆、灵蛇碧霄妖花瞳     翌日      朝晨的夕光淡淡的金色裹着淡淡的白雾,飘渺无尘,翠碧的竹林,潺潺的溪水,满池的白莲,衬着石台上的身影更加出尘俊逸。陌子痕低垂着眉眼,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枚黑子,思索一翻,在落下。玉石做的棋子在其局盘上发出干脆的声音。      “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多年子痕的棋艺还是如此精妙,我认输。”陌子痕抬首看向坐在对面的人,青衣黑发,丰神俊秀。他的师弟,灵台的四仙帝之一,离笙。      “多亏你让步,我赢也只是侥幸罢了。”神色淡然,离笙看着那张几千年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还有那万年不变的冷漠气质。还真是怀念呢。      “说吧,你消失这么多年,如今又主动寻我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知道这次子痕来找自己肯定有事,离笙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道。      “烟儿,出来。”陌子痕没有作答,只是冲竹林一角喊道。一个小小的脑袋怯怯的探出头来,乌黑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离笙。本来想偷看的,却被爹爹发现,烟萝慢腾腾的挪着步子,走到爹爹面前。      “子痕,这女娃是谁?长得水灵灵的,不过这模样。。怎么越看越像。。”随着烟萝的走进,离笙剩下的话也噎在嗓子里,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烟儿,这是你离笙叔叔。”陌子痕侧头示意道,烟萝乖巧的走到离笙面前。      “离笙叔叔好。”烟萝偷眼看了看这名‘叔叔’,说是‘叔叔’其实一点都不老,风流的桃花眼,嘴角的笑邪肆又张扬。跟爹爹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哎呀呀,别叫我叔叔,太显老,叫哥哥还差不多。对,就叫哥哥。”挥了挥手,离笙笑道。      “离笙。。哥哥”憋了半天,烟萝才把那个哥字憋出来。      “哈哈,这小丫头挺招人喜欢的,子痕这该不会是你女儿吧?”似试探般问出口,离笙仔细观察陌子痕的每一个表情,可是他失望了,陌子痕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      “没错,烟萝是我女儿。”陌子痕毫不犹豫的承认,却让离笙惊掉下巴。众所周知,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中,绯颜和她腹中之子皆被仙尊所杀,如今早已过千年之久,这女娃怎生的和绯颜如此相似?难道绯颜活过来了?不可能啊,被弦月剑所杀的妖魔皆妖魂具散,绯颜除了那几片灵魂碎片什么也没留下。难道子痕是用了那种禁术?一时间离笙心里猜疑不定,想到最后那个可能有些不稳。      “你没猜错,我就是用了灵渊之水。”似是知道离笙的猜疑,陌子痕回道,伸手在右眼角下一抹,露出原本的妖莲。鲜红如血,说不出的妖异鬼魅。      “你莫不是疯了不成?!居然用那种邪术,要是让神帝知道,会遭天谴的!”有些失控的冲陌子痕喊道,离笙心下气急。天谴,注定不会得到好下场。      “离笙,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会后退。”淡淡的语气却含着丝丝坚定。离笙看着陌子痕淡然的摸样,颓然的摆摆手。      “罢了,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只是烟儿长得跟绯颜如此相像,怕是想让人不起疑都难。后面的话在烟萝纯真的眼神的下没有说出口。他看得出这个女娃生性纯良,而且聪慧敏捷。希望她也能有个好结果。      烟萝似懂非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自己是爹爹生的,没有娘亲,这个她在五年前就知道。并没有在意,可是。。为何离笙哥哥看上去不像是这么回事呢?      “嗯,离笙,烟儿跟在我身边已经十多年,性子还有些毛躁稚嫩,我想托你带她下山去人间游历一番,增长见识,教她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和一些世俗观念。”陌子痕将视线放在烟萝身上说道。阳光照耀下,陌子痕身边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皮肤有些白的透明,竟有一种要消失的感觉。烟萝不禁上前伸手虚抓一把,却又愣住。      “这种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最近闲来无事,正想去人间走走,正好带上烟萝去人间好好看看。”豪气的拍了拍胸脯,离笙转过头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说完这句,陌子痕起身,上前轻抚了下烟萝的发,微微一笑 “烟儿,要听话,知道吗?”温柔的近似情人间的低喃,烟萝心头一震,被陌子痕倾城一笑的模样生生夺走了几丝呼吸,懵懂的点点头。      陌子痕收回手,便没有回头的转身离去,白色清影渐渐消失在竹林中,烟萝才回过神。      “烟儿是吗?过会就跟我下山,带上你需要的东西,我带你去人间好好玩玩,保准你去了就不想再回来。”离笙走过来,似是知道烟萝心中的不舍,轻拍下烟萝的头说道。      “恩恩,人间好玩吗?”点点头,烟萝心中也雀跃起来,十三年,终于可以下山了。      “当然,不管是烟花三月美如画的西子湖,还是天下第一美食的碧天云,亦或是碧落流香的美人茗殇,还有名满天下的‘琴音会’都是必须去的地方,吃的喝的玩的,你想玩,我就带你去。谁叫你是子痕的女儿呢?”在离笙的絮絮叨叨中,烟萝带着几件衣服,还有青翎。一起下了山。一直到山脚,烟萝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的人群,都纷纷看往翠屏山顶,有几个人壮着胆子走进山中,余下的人在一旁看热闹。      “他们在干什么?”指了指那些人,烟萝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有些好奇。      “还不是你爹,当初隐世的时候随手救了几条性命,结果被人称神医,信得人越来越多,自然上山求医的也不少。我们快走,到了京都,在找地歇息。”青翎变成一只袖珍的小鸟立在烟萝肩头,见烟萝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些求医的人,不禁用嘴啄了啄烟萝的脸颊。      一路上烟萝都很乖巧,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也会拉着离笙问东问西。离笙极有耐心的一一解释。月色当空,烟萝他们走了一天,有些累的再原地喘了喘,半仙半凡的体质,虽然比凡人体力要多,但是还是会累的。哪像离笙,依旧悠闲自在的慢悠悠的走着。      “累了?”离笙很享受这野外的清风和月色。注意到烟萝没跟上来,回头说道。      “没有。”努力站直了身子,烟萝不肯服软的说道。有往前走,跟上离笙。这是一片小树林,中间宽敞的大道说明这里经常有人来往。      “再忍忍,走过这片林子就到了。”又往前走了十几米,有些杂乱的打斗声,隐隐几丝火光。离笙脚步微顿,但还是走上前去。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为了教烟儿如何分辨善恶,只能麻烦一回。      视野渐渐开阔,两拨人马一眼便能分辨出,一辆巨大的马车上,门早已破碎,一些凶神恶煞的山贼拿着刀不断砍向那些护卫,烟萝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好多血!不禁抓紧离笙的衣角。那马车里还有些年轻貌美的姑娘,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四下逃散。场面混乱至极。      “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云烟阁的姑娘都敢抢!活腻了不成?!”说话的是一名玄衣的中年人,神色冷厉。看着那些渐渐被拿下的山贼,喝道。      “烟儿,你说,他们谁是坏人谁是好人?”烟萝探首,见山贼们都被捆绑在一起,有些可怜。 “那些被捆绑的人是好人。”      “哦?你从何判断他们是好人?他们是山贼,□掳掠什么没做过?你不能凭一面就下定论。”被离笙的话说的一愣,烟萝又答道。      “那些人是好人。”手指向那些压制山贼的人      “他们贩卖少女,逼良为娼,做的恶事可是一点都不比山贼少,你又怎么确定他们是好人?”这些烟萝被难住了,离笙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烟儿就像一白纸,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懂。连最起码的人心都理解不了,嗨。      “烟儿,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谁生来就是恶的,也没有生来就是善的。一个人的善恶,要靠你自己去判断。用心去看。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也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人心险恶,不然吃亏的会是你自己。”      “恩恩,烟儿记住了。”重重的点头,努力消化离笙说的话。看向那些人。      玄衣男子一声令下,将所有山贼都就地解决,又把想逃跑的几名女子抓回来,看见有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凄声哀求。烟萝有些不忍的拉了拉离笙的袖子。      “离笙哥哥,救她吧。”仰起头,冲离笙说道。      “好吧,看在烟儿的份上就救他们一回。”像是知道烟萝会说出这句,离笙没有犹豫的应道,右手凝聚丝丝灵力,最后化成一颗白色的小球,轻轻一弹,小球便化作一股烟雾弥漫开来,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玄衣男子稍微挣扎了一下,便倒地不起。烟萝小心跨过人群,来到马车前,没有了车门,离笙之前用灵力筑起的结界被烟萝打开,里面十几个女子都惊讶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一个俊美不凡,一个仙姿秀逸。莫不是遇到神仙?      “你们都下来吧,那些人都晕倒了。”      “谢谢恩公救命之恩!”都下了马车,带头一名红衣女子上前跪着说道,后面几名女子也纷纷下跪。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你们赶紧离开吧,不然坏人们又会把你们抓起来的。”摆了摆手,烟萝笑的很真诚的说道。      “多谢恩公,”那几名女子相互看了看,冲烟萝再次道谢,便匆匆从林子一端离去。      “这几个女人。。还真是矫情。”离笙在一旁凉凉的说道,按理说被救下的女子应该感恩涕德才对,他们却连恩公姓名都不问就这么离去,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正想问离笙怎么了?手臂上一阵冰凉濡湿,烟萝猛地低头,自己靠在马车边,一条碧绿柳青的小蛇爬上自己的手臂,烟萝惊了一下,看了一会,确定小蛇对自己没有恶意,伸手摸了摸,冰滑无比。蛇瞳也是碧青色,小小的红信子吐纳着,在烟萝眼里说不出的可爱。      “离笙你快看,这条蛇好可爱。”献宝似的将蛇送到离笙面前,离笙挑了挑眉,神色莫名。过了一会才说道。      “喜欢就收下吧。”      “恩恩!”开心的将蛇缠绕在手臂上,和手臂上另一条深紫花纹交相辉映。      “叫你什么呢?看你颜色这么好看,小碧?嗯,就叫小碧了。”一脸严肃的给蛇取名,还取得这么俗。离笙觉得自己的面部快要控制不住了,烟萝看不出来,自己怎么会看不出?要是让妖王知道自己疼爱的弟弟被烟萝改名换姓,肯定会从妖界杀过来!      于是呢,一仙,一半仙,一鸟,一蛇开始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   ☆、半裸春宫谁人看      走了一夜路程后,身边的人才多了起来,烟萝大老远就看见一座造势雄伟的城墙,城门守卫森严,来往的人都需要经过官兵检查才能入内。烟萝心里有些雀跃,看着阳光下的“京华城”几个大字,才有种真的来到人间的感觉,完全和翠屏山不一样,这里多了分人气热闹,少了份清净寂寥。      这时,一名身着孝服的女子正在路旁嘤嘤哭泣,脚下是一具蒙上白布的尸体。烟萝见那妇人哭的如此悲戚,不禁停下脚步。其他一些人在一旁劝着。      “呜呜呜,和你结为夫妻十多年,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让你去和那妖女鬼混,如今你让我一个寡妇怎么带大宝二宝?呜呜呜..”妇人说不下去,掩面痛哭。      “彩月,别哭了,之前他做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如今又得到这个下场。。嗨。”另一名妇女安慰道。      “嗨,都怪那女妖精!半夜勾引人丈夫,还把全身的血都给吸了,这已经是城里第十三个人了,可是那些道士都抓不到妖精,还怪妖精太厉害。看来今后,晚上的小心点咯。。”侧边一位年轻男子垂首叹息道,其他人都纷纷附和。      “能让我看看尸体吗?”一声清朗的声音成功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彩月抬头,见是一位如此俊美风流的公子,愣了一下,随即又羞红了脸。      “你是什么人?”那名年轻男子阻拦道      “在下是灵台的弟子,见这名女子哭的如此悲戚,又闻你们说城里有妖精作祟,你让我看看尸体,没准,我就能还城里一个安宁。”离笙嘴角轻扬,身上那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气势,让众人看的一愣。      “居然是灵台山的神仙?!”那些人都似乎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纷纷诧道。      “是啊,灵台的神仙肯定能铲除妖孽!”随即又喊起来。      “仙长请看吧。。”这是彩月开口道,眼睛却似有似无的看向离笙。得到允许,离笙弯下身子,掀起白布衣角,一张狰狞恐怖的脸暴露在日光下。脸色青紫,七窍均有血迹,更离奇的是原本丰满的肉身,此时却干瘪的像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暴突起的眼球里还残留着不可置信和恐惧。烟萝揪着离笙的衣服,看了看,只是觉得这人死的很难看,并不觉的恐怖。      “离笙,怎么样了?”      “嗯。。这是死的十三个人是吗?”略微沉吟,离笙起身问道。      “对,已经是第十三个了,之前那些人都是夜晚一个人在路上,然后闻到一股异香和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今早发现时就变成这样了。官差也束手无策,只命令我们把尸体在城外烧了。”又是那一名年轻男子,烟萝看了一眼,略显清秀。      “你们把尸体烧了,这件事我尽力而为,还你们一个太平。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有些谦虚的说道,可是身上散发出的自信让众人欣喜不已。离笙点头告别,便带着烟萝离开。      “离笙,你看出什么了吗?”抬起头,烟萝问道。      “嗯,照着手法来看,应该是修习采阳补阴之术的魔界中人。而且手法熟练,怕是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轻描淡写道。      “啊,那那些人岂不是很可怜?”烟萝想起那人恐怖的死相,皱眉道。      “错,烟儿你要记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若是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因为外物的引诱而抛弃妻子儿女?那琴音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魅情手中的至宝‘销魂魔琴’,其琴音只有那些心中欲念太深的人才会听见。所以,归根究底,还是要怪他们自己一直不坚定。被美色迷惑。”      “哦,原来如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烟萝才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景物上。京城乃皇城首都,其繁华程度自然不是一些小县镇可以比拟。只见两旁楼宇装潢精致,街道上叫卖声络绎不绝,买面具的、扇子的、脂粉的、玉器的、还有小糖人和冰糖葫芦。烟萝好奇的走过去这看看那摸摸,拿起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冲离笙晃了晃。      “好看吗?”      “你知道这是谁吗?”离笙接过面具没有回烟萝问道。      “这是魔界的霸主魔君,这面具做的太拙略,丝毫看不出那人的倾城之姿,和你爹不相伯仲。”像是想起什么,离笙摇首叹道。魔君原本是仙界的人,最后却为了她甘堕成魔。只是那艳绝天下的美色确实令无数仙妖魔女疯狂不已。      “真的吗?这世间居然有比爹爹还要美的人?”似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烟萝瞪圆了眼说道。      “嗯,应该是各有千秋,你爹爹仙姿俊逸,绝美出尘。而魔君艳冠天下,妖娆不可方物。”而且,他两还长得有七成相似,不愧是灵台寒池的并蒂双莲。后面话没有说出口。离笙看了看烟萝,掏钱将面具买下。      一路上烟萝兴奋的从这个摊跑到那个摊,最后青翎实在经不住奔波之苦,便振翅飞起来。一直逛到响午时分,太阳炎烈,烟萝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有些喘。人间真是太好玩了,好多东西她都没见过。      “累了吗?我们去客栈歇下。”点点头,跟着离笙来到一家龙泉客栈。外表气派贵气十足,一看见就是富家老爷进的地方,在门旁还有几个瘦骨嶙峋的乞丐,眼里流露出丝丝祈求。      “老爷,求您赏口饭吃吧,我这孙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您行行好,一个馒头就行了。求您了,老爷。”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乞丐,蓬头垢面,手中抱着一五岁稚儿,黄黄瘦瘦的,眼睛流露出的绝望,让烟萝放慢脚步。      “滚开滚开!别在这妨碍我做生意!要饭去别地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一名身着锦服的男子出来,身后一名店小二摸样的男子一脚踢开老人,骂道。那名锦服男子似没看见似的,抖了抖衣服,姿态傲然的离去。烟萝想上去,却被离笙拦下。不解,但也没敢多问。      跟着离笙进入店内,很快被热情的店小二请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用富贵牡丹做的屏风挡着,形成一个独立的包间,点了一些菜后,店小二离去时。烟萝才开口。      “为什么要拦着我去救那两个人?”      “救?你拿什么救?”喝了口茶,离笙回道。      “银子啊。”从袖子里掏出几两碎银,烟萝也是才知道这东西叫银子,是人间用来换取货物的东西。      “你觉得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银子吗?”      “是。。吃的?”想了一下那名老乞丐说的话,烟萝迟疑答道。      “对,你的想法固然没错,但是有时候要结合现实来判断,就像刚才,假若你给了他银子,不到三天肯定又会饿肚子,而且他衣衫褴褛,一看就是个乞丐,就算是有钱,也没人会卖给一个乞丐,这就是人心。还有那名老爷,一身富态穿金戴银,却连一个馒头都不肯施舍给一个乞丐,宁愿去喂阿猫阿狗。这,就是人性。都说妖魔鬼怪最可怕,其实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最难掌握的也是人心。烟儿你初入俗世不久,很多东西你都不懂。我也不可能每一面都讲到。自己小心谨慎点,不要轻信他人。这点是没错的。”      “最可怕的是人心。。嗯,烟儿记住了!”默默重复这句,烟萝似乎懂了些。朝离笙点点头道。说话间饭菜都已经端上桌,看着满桌的海味珍馐,烟萝探头看向窗外,见那名老乞丐拖着半残的腿,抱着孙子离开客栈的门,心有些发酸。起身将一只水晶肘子,还有其他的菜肴都装在一个大碗里,咚咚咚下楼离去。离笙倚着栏杆,微侧头,看着烟萝将碗放在老乞丐面前,老乞丐激动泪流满面,不住的道谢。有些浑浊的眼散发出一丝光彩。此时怀中的小孩闻着味道起身开始大口咀嚼吞咽,那狼吞虎咽的摸样,让烟萝不禁红了眼眶。而老乞丐没有动一下碗里的东西,全留给小孩。眸中的慈爱,让烟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泪流不止。离笙摇首叹息。性子如此感性,太过妇人之仁也不好。看来还得教点别的什么。      “我回来了。”带着浓浓的鼻音,烟萝坐在离笙面前说道。      “嗯,做的很好。明天我会托人把这小娃送到灵台,骨骼奇佳,是修仙的料子。”      “那老爷爷怎么办?”烟萝微肿的眼睛问道。      “将死之人,还是让他在人间好好安息吧。”没有感情的说出这句话,烟萝一愣。      “你说,他会死?”指着下面的老爷爷说道。      “嗯,年岁已高,又风寒入骨郁结在身,双腿残废,神智已散,怕是活不过三日。”像是知道烟萝在想什么,离笙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生死各有天命,有些事强求不得,他就这么死去也未尝不是种解脱?他活到现在只是心中执念太深,放不下他的孙子。不然,早已命归西天。有时候一个人的执念是可怕的,那种超越一切的力量可以让人疯、让人狂。记得西天佛陀曾说“勿执念,求不得”有时候人死是一种解脱,一种救赎。你明白吗?”今天说的太多,离笙点到即止。拿起筷子夹起菜开始细细咀嚼。      “烟儿明白。”想了一下,烟萝抬首说道。      “嗯,快吃吧,今晚在这歇下。后天的‘琴音会’我可不想错过。”      “琴音会?那是什么?”      “人间四年一度的琴音会,以琴会友。这一次就连芸香阁的花魁胭脂,还有‘碧落流香’的花魁茗殇都会参加这次琴会,获胜者,得‘琴仙’的称号,出席三王爷的寿辰。还可以和醉莲美人一夜春宵。”说到最后,离笙嘴角扬起的弧度,流转间说不出的风流。竟比那日山上的男子,气质上还要胜一筹。      “哦哦,那应该很热闹吧。”烟萝心里也有些期待,对于最后一句一夜春宵,离笙没解释,她自然也不懂。想问,但是又止住。今天问的够多了,离笙哥哥也会烦吧。还是下次问吧。      吃完放,便让店小二安排客房,几番思量后,青翎跟离笙一屋,烟萝跟小碧一屋。屋子淡雅别致,淡淡的兰花香弥漫着,已是傍晚时分,烟萝娇小的身子在大大的木桶中显得有些空荡。艳红的花瓣飘在水面上,白皙圆润的肩头,湿湿的发丝贴在颈项上几缕。浑圆若隐若现的被鲜红的花瓣遮住。很青涩的身体,却已出落的曲线玲珑。感觉脸颊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烟萝侧头,发现原本在床上的小碧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木桶上。      “你也想泡泡是不是?”微笑的将小碧的细小蛇身捏起,放入水中,小碧轻轻扭动蛇身,蛇瞳碧绿细长,嘶嘶的吐着蛇信。顺着烟萝的身体往上爬,爬过浑圆,爬上颈项。花瞳感觉自己快要爆了,从来没有那一次这么接近女人的身体,哥哥对自己管的太严厉,感情也不是正常兄弟的感情。如今尽管这身体很青涩,却很诱人。慢慢的往上爬,却感觉有一股气流将自己弹飞出去,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经被甩在地上。      烟萝吓住了,小碧好好的,怎么突然飞了出去?看着小碧有些难受的扭动着身体,烟萝心里发急,可是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只好匆匆洗完,将小碧放在床上。      窗外的另一间房,离笙将手放下,哼,想占烟儿便宜?门都没有!蛇性本淫,虽然这蛇现在的灵力很弱,但是一旦恢复真身,怕是他也镇不住。嗨,把这家伙和烟儿放一块到底是好还是坏?心中暗自叹息。手中却拿起一部书开始看,看到某处时笑的莫名。      一旁的青翎已经变回人形,见离笙看的如此专注,不禁上前探头《春闺密事》几个大字,在绕到另一头看内容,这一看青翎崩了,只见上面画着男女两个小人,摆成稀奇古怪的姿势,连那个部位都描画的栩栩如生。画面相当刺激青翎的感官,每一个姿势每一个动作,仿佛人就在眼前般。入迷了,干脆脑袋凑过去和离笙一起看,时不时还点头。离笙依旧是哪个姿势,没有阻拦青翎看。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嘛。      这一夜,有三个人没有睡,一条小蛇孤零零的缩在床角,不知烟萝身上被施了什么术,自己近不了身。呜呜,只能在被窝的一角窝着。好憋屈。而离笙和青翎越看越精神越看越入迷。。直到破晓时分才意犹未尽的歇下。 作者有话要说:   ☆、初尝情欲险相生   第二天,烟萝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在外面等了良久,还是不见离笙出来。犹豫的走到离笙门前,敲了敲。      “离笙哥哥,你在吗?”      “。。。”没人答应,烟萝皱皱眉。好奇之下推开房门,只见清雅的房间的内,青翎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大睡。而离笙则在床上打坐。烟萝走了过去,推了推青翎。      “青翎,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      “别吵了。。我才刚睡下。。”青翎胡乱的挥一挥袖子,换个姿势趴着接着睡。不小心露出身下压着的东西。烟萝上前看了看,小心的将书抽出。春闺密事?这是什么书?随意翻开一页,烟萝蒙了。这画的是什么?好奇怪的画。粗略看了一下,脸莫名的发烫。。      正打算翻下一页,手中的书被快速抽走。慌乱的抬头却看见离笙一脸狭促的笑,烟萝不禁脸红了起来。      “这种东西不是你这小女娃看的,这个才是。”说罢从身后掏出一本《如梦花令》诗集,烟萝接过。不敢抬头看离笙。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很快,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那一眼的心悸让烟萝有些害怕起来。      “离笙哥哥,烟儿饿了。”转移话题,烟萝抬首道。      “嗯,我叫醒青翎,你先去楼下等着。”离笙笑的很亲切,摸了摸烟萝的头说道。      “恩恩。”用力点头,烟萝抱着诗集跑了出去。烟萝一离开,离笙顿觉头疼,本来烟儿对世俗一知半解,对男女之事更是懵懂无知。如今让她看见这个,只能求她不懂了。      “青翎,起来了。”上前将青翎唤醒,青翎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眼脸下淡淡的青黑让离笙不禁想笑,用过餐后,离笙带烟萝四处游走。      盛夏时分,碧柳千垂,碧湖画舫,美如画卷。在这西子湖畔,远远望去一座造型精致的碧桥立于湖上,桥下一望无际的红莲灼灼其华开的正艳。烟萝摸了摸桥身,碧绿的石色,有些沁凉。      “这是什么石头?”      “云山上的青田玉。”站在烟萝身后,离笙答道。      “这座桥居然是用玉做的?”有些的惊讶的转过身,烟萝一蹦一跳的跑到离笙面前道。      “对,传说这是昊天王朝的始祖濮耶为祭惦亡妻然卿所建,然后在这桥头终日思念亡妻抑郁而终,临死时,这西子湖一夜间开满了红白并蒂双莲,有人说濮耶和然卿的灵魂幻化成这莲花,永远并蒂相生,同生同死。所以这碧桥代表着思念和皈依”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烟萝听的出神,不自觉的念出诗集上一首诗句,眉间满是伤感。      “这世间人难逃‘情’之一字,为情痴,为情狂的人数不胜数,这也是为何大多数人去习修仙之术,因为只有清心寡欲,无情无爱才能做到心如止水,不为红尘繁华所动。”      “你也是吗?”听着离笙的话,烟萝反问道。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爹爹也是吗?      “那是自然,这红尘中的情爱如镜中花水中月,摸不到、碰不得。绝情绝爱,仙灵以上的灵台弟子都能做到。”靠着桥栏上,一身墨绿锦裳被风微微扬起,乌黑发丝随风舞动,离笙这句时神情漠然极了。烟萝有些难过,难道当神仙就一定要绝情绝爱?爱情,真的有那么可怕?让人痴、让人狂。她的爹爹。。也是这样吗?      “你这样说好似‘情爱’是穿肠毒药般,果真那么可怕吗?”对未知的情感烟萝有些迷茫,不禁问道。      “总之,还是不要接触的好。”离笙没接触过情爱,只知道那些动凡心的仙子不顾一切的要与凡人厮守,却没一个是好下场。就连绯颜和子痕。。嗨,故意将后果说的如此可怕,是不希望烟萝也走上这条路。      “哦。”得到回答,烟萝开始沉默不语,默默的走在前面。心里全是刚才离笙那番话。镜中花、水中月、摸不到、碰不得。爹爹无情无爱,为何心里会如此难过?可是那夜爹爹对着那画中女子,痴缠的摸样始终萦绕在烟萝的脑海。      走过柳树成荫的湖岸,烟萝一身白纱,三千青丝用一根木簪挽起,眉间淡淡的愁绪,让那张绝美的脸添上几分哀韵,剪水秋瞳,肤如凝脂。静静立在湖边似画中走出的仙子。而在湖中一条粉纱漫布造型小巧的画舫从中划过,原本执酒欲饮的人在看到这一幕,手不禁抖了一下。洒了酒水也丝毫不在意。只是盯着那张脸,若有所思。      烟萝蹲下身子,看了看水中的艳红莲花,跟爹爹满池的白莲不一样。却同样美的摄人心魂。      “走吧。。”离笙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道      绕过西子湖,烟萝与离笙接着往前走,来到街道上,此时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昨天已经逛过一遍,可是烟萝像是瞬间变了个人,立马上前游走在各个商铺之间,吃过路边摊,看过杂耍,离笙苦笑的跟在烟萝身后。一直到傍晚时分,夜幕降临,此时街道有些冷清。可是有一处地方才开始热闹起来。      “哎呀~这不是李公子嘛,快请快请,咱家凝香是想死你了。”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厚厚的脂粉,粉帕轻甩在一名富态十足的男子上。娇笑道。      “哈哈,小美人想我了?来,今晚让爷好好疼爱你。”男子笑的猥琐极了,老鸨软在那人怀里,半搂半抱的走进楼里。烟萝站在不远处,好奇的看着灯火通明的楼宇,抬头看去‘芸香阁’,几个大字在夜光下显得有些清冷。可是门口却是相当热闹。见着一个个男子,老的少的都搂着一名女子进去。烟萝忍不住问。      “这家店好奇怪,那些女子穿的也好奇怪。他们在做什么?”指着门口一对放肆调情的男女问道。      “人有欲望自然要发泄,这些在人间都是很平常的事。”此时的离笙笑的有些邪肆起来。微红的灯火打在他脸上更加风流至极。把烟萝看的一愣,不懂什么叫欲望。烟萝正要问清楚。离笙面色突然一冷,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      “哼,我倒还想找你,你自己倒现身了。”冷笑一声便走入店内,将烟萝留在芸香阁外。      “哎!离笙哥哥!你去哪?!”一瞬间没了人影,烟萝慌乱道,也顾不得许多冲进了妓院里。原本热闹的厅堂里霎时安静下来,烟萝吓了一跳,这些人看自己做什么?      “这美人是谁?”      “是啊,从来没见过,居然比媚情还要美上几分!”      “云妈妈!这么绝色的美人你居然敢私藏?!是不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一时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烟萝感觉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像似要把她活剥了般。      “哎呦,冤枉啊!这美人不是我阁里姑娘,要是有这等货色,我云妈妈肯定会告诉各位啊。”老鸨也愣了,大喊冤枉。      这时一名华服男子上前放肆的搂着烟萝的腰,烟萝皱眉推开那人。可是那人又黏上来。      “美人笑一个,这些钱够我今晚包下你了吧。”从袖中甩下银票在老鸨面前,五千两银子!数了数银票,老鸨顿时乐开怀,可是随即又难住了,这姑娘不是芸香阁的姑娘,没有卖身契。这事怕是不成。看到老鸨为难的样子,一些原本在那男子旁边的女子面色不忿,都眼含嫉妒的看向烟萝      。      “放开我!!”除了爹爹外从没与谁这般亲近,烟萝感觉一阵恶心,用灵力将男子震出几米开外。接连撞翻几张桌椅。一时间乱成一团。      “你你你不想活了不成!我爹爹可是当朝丞相!得罪我有你好受的!”失了颜面,男子顿时大怒,烟萝冷冷看了他一眼便飞速离去。瞬间人已消失在堂中,众人惊了,人呢?相比于前厅的混乱,烟萝瞬间来到后院,只见到处粉纱红帐飞扬,离笙哥哥究竟在哪?烟萝徘徊在那些门前,心急如焚,来人间不久,只有离笙哥哥与自己最亲近,如今离了他,自己自然会慌乱      。      “嗯。嗯啊。爷。您轻点。。嗯啊”听着一声声奇怪的叫声从门内传来,烟萝逃似的离开那几个门,慌乱下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整个人摔进了一间屋内。      “啊嗯!嗯嗯。。啊!爷。。爷太快了!!唔。啊爷。。有人。啊!”烟萝慌乱抬起头,华丽的纱幔,地下是柔软的地毯,丝丝淫靡的味道传来,而在纱幔背后一名女子的后背若隐若现。床吱呀作响,楚云兮躺在床上,任女子上下起伏,自己也顶弄着。完全将傻在门口的烟萝当透明人。凤眼微眯,透着丝丝慵懒,斜睨着看向倒在地上眼睛瞪圆的女子,性感的薄唇勾起,更加放肆的动作,引得身上女子□连连。      烟萝眨眨眼,再眨眨眼,脸蹭的一下红得不像话!感觉自己脸上烧的厉害,烟萝慌乱起身又不小心摔倒,扯下了层层纱幔,烟萝看的更加清楚。心慌的厉害。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匆忙爬起,欲跑出门外,门却背一阵风关上。烟萝施术却打不开门,慌了手脚。楚云兮好整以暇的看着急乱的烟萝,那张稚嫩的脸上一片通红,居然还会术法?不简单啊,有些正视起来。翻身将身上的女人压在身下,开始冲刺。一次比一次用力,女子叫的嗓子嘶哑。听到身后的声音,烟萝的灵力施在门上像石沉大海般无效。额头沁出汗水,看向敞开的窗格,又往那跑去。在最后一次撞击后,女子瘫软在床上,楚云兮随意披件薄衫,缓慢的脚步一步步朝烟萝靠近,姿态慵懒至极,剑眉入鬓,墨发披散,俊美若神,烟萝被逼至墙边。      “你是什么人?!快把门打开!”害怕,第一次有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这名男子和离笙的风流文雅不同,和爹爹的淡漠冰冷不同,仿佛带着罂粟花般绝美致命。那一步步像走在烟萝的心尖上,故意大声道,给自己壮胆。      “你又是何人?”俯下身子一片蜜色的肌肤,令烟萝一阵晕眩,不敢乱看,只好盯着屋顶。      “我只是来找哥哥的,不小心进错了房间。你快放我回去!不然离笙哥哥来了肯定会教训你的!”      “哦?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教训我。。”猛地将烟萝拉至怀中,压在床上,烟萝用力挣扎,却被男子紧紧钳住双臂,动弹不得。浓烈的雄性气息让烟萝前所未有的恐慌。      楚云兮腾出一只手,抬起烟萝的下巴,唇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      “这张脸,倒是生的漂亮。”      “你混蛋!放开我!不然离笙哥哥不会放过你的!”烟萝又气又急,青丝凌乱,眸中还带着点点水光。楚云兮感觉下腹一紧。隔着衣衫,手直接握上那浑圆,轻轻揉捏。      “啊~”一声销魂至极的声音从烟萝口中发出,烟萝死都不相信刚才那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死死咬住唇,怒目而视。      “这么美的唇,咬坏了我会心疼的。”伸手轻轻摩挲烟萝的下唇,感觉指下的柔软,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下一瞬一被一道淡紫色的气罩弹开。楚云兮后退几米,有些惊异。      紧接着,空中像是浮起一层水波,一个人影从中走出,只是普通的白色布衣,清俊的眉眼,但是那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冷漠还有那萦绕周身的气质,都说明此人不凡。      “你是何人?”仙界的人,居然能伤得了他?看来这人必定是仙帝以上的人物。      “在下只是路过,见有人在欺凌女子,实在看不过去,才会出手相救。”那人没有回答楚云兮,径直说道。      “呵呵,是吗?”凤眸眯起一个危险地弧度,笑的邪肆极了。心里快速猜测此人是谁,仙帝以上的只有离笙、卿歌、蜀墨、虚隐。虽然仙尊位置由蜀墨暂代,离笙游戏人间不知所踪,卿歌贪财如命,虚隐嗜睡如痴,蜀墨刻板严肃,不管是谁都与眼前的人不相符。      “既然这女子不同意,你又何必去伤害一个十三岁的女娃?”说到最后,淡淡的语气中露出丝丝凌厉。      “哼,我楚云兮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今天就放过她,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楚云兮冷哼一声道,往后退了几步,原地刮过一阵黑风人已消失。      男子见人走后,便来到床边,看着烟萝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退,眸中不过划过一丝心疼。      “别怕,我会护你周全。”坐在床边,男子低头略显温柔的说道。      “谢谢你。”烟萝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又反应过来有些脸红道。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男子迟疑了一分,便说道。      “用的用的,你救了烟儿,自然要说谢谢。”用力点点头道,随即又绽开一笑。      “我们离开这吧。”看着烟萝笑的明媚极了,男子似受到感染般嘴角也上扬了几丝弧度,烟萝瞥见那抹笑,有些愣,一张清俊的容颜却因为那抹笑变得圣洁起来。又慌乱低下头,红霞飞上了脸,烟萝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对了你叫什么?”烟萝起身整了整衣服,跳下床,问道。      “云桑。”吐出两个字,便带着烟萝离开了房间。在快要走出后院的时候,一个身影匆匆往这边赶来,却看到烟萝二人愣住。      “离笙哥哥!”见到熟悉的人,烟萝立马跑上去喊道。      “离笙哥哥你去哪了?烟儿找不到你。”想起刚才的事,烟萝有些委屈的说道。      “是那个害人的女妖精,我刚才感觉到她的气息,所以才追了上去,只是被她跑掉,不过被我的玄隐剑的剑气所伤,估计也跑不远。你去哪了?”离笙扫了眼一旁的云桑说道。      “我。。我刚才碰到一个奇怪人,对我做了些奇怪的事,而且灵力也被限制,最后还是靠流汐琴的气罩,我在躲过去的。”将那人对自己做的事一笔带过,烟萝并不想多提。      “竟有这等事?”离笙皱起眉头,居然敢有人对烟儿图谋不轨?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就不好向子痕交代了。      “离笙哥哥,我们回客栈吧。”扯了扯离笙的一角,烟萝轻声说道。      “嗯,出来一天,青翎该惦记了。”      “对了!离笙哥哥,这个是刚才救了我的人,叫云桑。”烟萝像是想起什么,将云桑拉到离笙面前说道。      “多谢云公子举手相救,云公子可是要去哪?”离笙抬首笑眯眯的说道眸中划过一道精光。      “他是个好人,而且也会术法,就让他跟着我们吧。”烟萝看了眼云桑,冲离笙说道。      “那云公子的意思呢?”转而看向云桑,离笙笑的莫名。      “我并无意见。”云桑微颔首,面如平静的看着离笙。      “好吧,既然云公子愿意跟着我们那便与我们一同回去吧,出来这么久,青翎该等急了。”说罢,离笙便顺了顺衣袖一手揽过烟萝的肩带头走了出去,云桑的眉微微跳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将云桑安排在烟萝的隔壁,烟萝奔波一天有些疲惫,便一头扎在被窝里睡得不省人事。      夜半,窗影斜移,皓月如洗,敞开的窗扉撒下一地月光,一名男子出现在烟萝床前,静静的看了会,见烟萝不雅的睡姿被子滑到小腹处,上前轻柔的将被子提了提,给烟萝盖上。又过了一会,便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新增的人物。。。 ☆、绝音二阙遭反噬      清晨,街道上有些雾气,龙泉客栈早早的开了门,烟萝和青翎坐在桌前等着云桑和离笙,撑着下巴看着越来越热闹的街道。      “喂!听说你昨天被人欺负了?”眼前骤然放大的是青翎的脸,烟萝吓了一跳。      “我才没有被欺负!别听离笙乱说。”有些挂不住面子,烟萝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被欺负又不是什么惊讶的事,绝音琴谱才练第一阙,我看你啊,在不练习怕是要荒废了。”痞痞的坐在另一端,青翎不屑的模样让烟萝忍下想揍人的冲动。经青翎一提醒,烟萝在惊觉,好像很久没有练习了,不行,必须快点练成第二阙,不然还会被人欺负的。想起昨晚的事烟萝心里下定决心。      “谁说的?我资质过人可是爹爹都承认的,你看着吧,用不了一个月我就会练成第二阙!”烟萝也只有在青翎面前才会显出小孩的心性。      “你就吹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吹到什么地步。”丝毫没将烟萝的话放在眼里,青翎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悠闲的嘬了一口。      “你!哼,我才没有吹牛!”气哼哼的拍了拍桌子抗议。      “这大早上的,吵什么呢?”离笙不急不缓的走过来,施施然坐下,问道。而身后便是一身白衣的云桑,也跟着坐下。      “这男人是谁?”青翎没见过云桑,便指着他问道。      “爹爹放心不下我们,就让云桑来保护我们的。”烟萝解释道,青翎却还是有些狐疑的将视线在云桑面上徘徊。奇怪,总觉得不对劲,哪不对劲?仔细想却又想不出,青翎只好作罢,又欢天喜地的跟烟萝抢汤包,很快一笼见底,相比烟萝和青翎不雅的吃相,还有满桌的肉馅沫,离笙一口清粥,一口包子,姿态从容。而云桑,只是静静的喝着粥,举止投足间优雅十足。低垂的眉眼睫毛很长,就跟爹爹一样长。烟萝呆呆的看了会,心里不禁想到。      “尼孙,你那本《虫灰丽事》能不能借偶看看。”青翎大口吃着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的问道,却还是能听懂意思,烟萝一口粥呛着,不住的咳嗽,转眼脸红了一片。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难不成你看了?”青翎见烟萝呛红的小脸,又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将头摇成破浪鼓,烟萝低头答道。      “咳,那个。。在我床头你自己去拿吧。”轻咳一声掩过尴尬,离笙依旧笑得如沐春风,眼神却不禁瞄了眼云桑。后者喝着清粥顿了一下,又继续喝着。      “这位公子,楼下有位公子自称是你的朋友想见你一面。”这时店小二跑到离笙面前说道。离笙扬眉,朋友?      “你让他进来。”扬扬手,离笙自顾吃着,并没有在意。      “恩公。。”一抹蓝影有些迟疑的走过来,烟萝抬头,只见一袭宝蓝玄裳的男子从屏风后走出。      “你。。”手中的包子掉了,离笙惊讶,这男子不正是昨晚从那妖孽手中救出的男子么?他怎么寻得自己?      “恩公,昨晚的救命之恩,小。。苏言无以为报,今来向你道声谢。”不知为何,烟萝看着眼前的男人,清秀的瓜子脸,菱唇柳眉,虽是男子,可一言一行竟似女子般温婉。      “保护苍生,捉拿妖孽是我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微微颔首,离笙示意苏公子坐下答道。      “不瞒公子,我从蜀州寻亲而来,只是人生地不熟,亲人也了无音信。昨晚见公子会些术法,所以我想跟随恩公学些仙术。”      “想学仙术去灵台山便是,再过几月灵台又要招收弟子,你骨骼也算上成,应该能收你。”婉言拒道。      “恩公,其实我是想去灵台找我丈夫,他为求仙术已经离家很多年,爹娘公婆早已不在人世,我多年来四处苦苦寻觅,却始终找不到灵台仙界的传送点,恩公,我就只有他一个依靠了,求恩公成全。”苏言说着眼睛不禁微红,姿态有些卑微的说着,完后欲跪下,却被一阵柔风扶起。      “苏公子,快快请起,你丈夫既然是我灵台弟子,他叫什么?我或许知道他在谁门下当徒弟”离笙微抬手,说道。      “他叫岚萧。”      “岚萧??”离笙几乎不用思索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对,恩公可是见过他?他还好吗?”见离笙态度奇怪,苏言有些急切道。      “何止是见过啊。。当年的仙剑大会一直都是完胜,最后被蜀墨亲自点名当其徒弟,以凡人之身在百年内修成仙灵,已是灵台第一奇谈,不对,他在灵台已经上五百年了,你为何还在人世?”离笙有些疑惑的看着岚音,按理说,这女子没有仙身,是不可能活这么长时间的。      “当初他要去灵台学仙术之前,给了我一颗丹药,说等爹娘逝世后,才能服下,所以。。”      “所以你就有了不死之身?这不可能,这世间没有什么丹药能让凡人成不死之身,除了。。”像是想起什么,离笙略微沉吟。      “紫灵珠。”一旁的云桑淡淡开口,离笙微微侧头。      “这事下次再议,我答应带你去灵台仙阙。”      “谢恩公!”苏言惊喜道,一张清丽的脸瞬间明媚起来。并不懂丈夫的含义,烟萝有些迷茫,这人到底是男是女?是男子为何会比女人还要娇柔?      “嗯,你吃过早点吗?若是没有不嫌弃的话,坐下一块吃吧。”岚音摆手正欲说不饿,可是肚子传来一阵响声,有些尴尬的看了离笙一眼,离笙并没在意的让她坐下。      吃过饭后,将岚音安排在隔壁房间,烟萝跑到岚音门前,犹豫一下,敲了敲门。      “苏姐姐在吗?”刚才才从离笙嘴里得知苏言是女子。又无亲人,特意过来问候问候。      “嗯,进来吧。”一推开门,烟萝一眼就看见倚在窗前的苏言,双眸看着窗外失神,脸色有些苍白,宽大的男装将柔弱的身子掩盖。      “你叫烟萝是吗?过来。。”苏言的笑的婉约动人,烟萝受到感染般,走过去。发现自己比她还要矮上许多,心里一阵沮丧。      “小小年纪竟已出落的如此可人,怕是长大不知吸引多少男子呢。”揽过烟萝的肩,苏言温柔说道。眸中有丝伤感转瞬即逝。      “苏言姐姐也漂亮,想必很多人都喜欢你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烟萝说道。苏姐姐身上有种温婉的气质,笑起来温柔又亲切。像姐姐般,烟萝心下多了些好感。      “呵呵,喜欢又如何,没有爱,那便什么也不是。”微微一笑,苏言说道。语气淡然。烟萝不解,昨日离笙哥哥才说情爱是穿肠毒药,摸不到、碰不得,看来是真的,不然苏姐姐也不会那么悲伤。      “爱。。苏姐姐,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反复念着这个字,烟萝仰起小脸问道。      “爱啊。。你若是爱上一个人,会为他的一举一动患得患失,会因他的若即若离惶恐不已。但是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你的心。他受伤你会比他疼上百倍,脑中不论何时都会想到他。他的容颜每一寸每一分都似刻在你的骨子里。擦不去,抹不掉。”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近似呢喃,苏言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擦不去、抹不掉。。”低念这句,烟萝脑中不经意的竟浮现是爹爹的摸样,那亮丽顺滑的银丝,淡漠清高的姿态,眉间冰蓝如水,还有轻声唤她‘烟儿’眼角的红莲妖娆魅惑,有些慌乱的后退一步。      “烟萝,怎么了?”苏言回过神,不解的望着烟萝的举动。      “没什么,那和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是不是很痛苦?”根据离笙说的话,烟萝迟疑的问道。      “也不完全是,如果他爱你,你也爱他。那么不管你们做什么,哪怕是简单的一起吃饭,一起游玩,都会觉得很幸福。这里。。会涨的满满的。”说着,苏言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笑的美极,似想起什么美好的事。      “幸福?那又是什么?”听到新的词,烟萝自然的问下去。      “幸福。。在我看来不求长相厮守,能在一旁简单的看他幸福,足以。”      “他的幸福便是你的幸福?那你岂不是很可怜?”看着苏言依旧笑得温婉,烟萝不禁皱眉问道,有些怜悯的看着她。      “错了,到那个时候,你会觉得连看一眼都是奢侈。自尊、尊严、早已被自己丢的一丝不剩。。”不懂苏言说的话,烟萝一阵纠结。      “那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苏言一番话,让烟萝为这个女子有些心疼。只求看着爱人的幸福的人那么可怜,可是自己浑然不知。嗨。。顺口说道。      “错了,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是。。爱的撕心裂肺,可是有一条无底沟壑,将他们永远的分开在彼此的两端,一人潇洒依旧,一人蚀心痛骨。。”血缘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苏言不禁看向手腕处,无数条狰狞的伤疤诉说着曾经的疯狂。      “不懂不懂,苏姐姐别难过了,你难过,烟儿这里堵得慌。”被苏言的话整的发疯,烟萝晃了晃苏言的手,指向胸口这里,小孩似的说道。      “嗯,不说了。”应道,苏言有些抱歉的一笑。      “恩恩,烟儿要去练琴了,苏姐姐先休息吧。”      “嗯,去吧。”知道过几天便是四年一度的琴音会,苏言回道。      烟萝走出房门,来到西子湖畔,接天莲叶的池子,还有和煦的清风,烟萝想了想,还是不在这练了,万一要是不小心破坏了这莲花,自己可就罪过了。      腾飞而起,烟萝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落下,一片葱绿的竹林,跟翠屏山上的竹林有几分相似,烟萝晃了会神,便掀起衣袖,将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碧放下,召唤出流汐琴,紫光微动,流汐琴浮在空中,缓缓落下。将琴放好,盘腿而坐。闭眸片刻,将绝音琴谱第二阙的心法的默念一遍,双手凝聚丝丝灵气。      “咚。。”一声脆音响彻山谷,吓烟萝一条,原来不用灵力凝结指尖和用灵力完全不一样,更加有气势,有压迫感。这第二阙‘踏雁丝音了无痕’,用灵力凝结指尖,再配以心法辅佐,集天地灵气之精,弹出来的曲子,能无形中重伤敌方。不见血,却痛蚀骨。比第一阙的妙处也正是在这。随着丹田的灵力增长,流汐琴的威力自然也就大很多,记得爹爹说过,绝音练成之日可撼天地,可动山河。所以这早已流失千年的绝世琴谱,被爹爹珍藏了多年,才传授给自己。      “叮咚~”深吸一口,将指尖聚满灵力开始拨弦,绝美的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比以前更动听。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拨弦越吃力,丹田的灵力急剧消耗。不一会,烟萝大汗淋漓,手臂有些发抖,但还是紧咬嘴唇弹下去。琴音断断续续,烟萝脸色越来越苍白。      花瞳本享受着琴音,美人相伴何等悠闲,可是琴音越来越不对劲,不禁睁开碧瞳,却看见烟萝孱弱的模样,扭动蛇身爬到烟萝身前。发现烟萝额头满是虚汗,心下一惊,蛇尾轻扫,发现烟萝体内的灵气的所剩无几,可是烟萝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心下一急,将蛇尾缠绕上烟萝的手臂。烟萝感觉一股与自身灵气完全不同的气息探入体内,不似灵气的清凉丝滑,有丝炙热和灼痛,体内的灵气自然开始反抗。      “啊!”两种不同的气流在丹田乱窜,指下越来越快,最后琴弦发出一声重响,烟萝痛呼一声,死死捂住流血的指尖,虚弱的摊在地上,花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自己是妖,她是仙,妖力和灵力不同,强行过度只会反噬其主,更甚者,修为皆废。急躁的吐着性子,花瞳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下自责不已。      烟萝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眼前阵阵发黑,这第二阙如此难练,一个月自己真的能练成吗?眼前逐渐模糊,迷蒙间,烟萝好像看见一名紫衣黑发的男子向自己走来,左脸大片妖娆的图纹让烟萝晃神,便晕了过去。      花瞳变成人形,将烟萝抱起,好轻。。看了眼双眸紧闭的烟萝,花瞳皱眉。一身绣金滚边的华丽紫裳,拖在地上。流汐琴幻化成光线又重新缠绕上烟萝的手臂。花瞳这才腾云而起,驾风里去。。      竹林里静悄悄的,微风拂过,发出沙沙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依然寂静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 ☆、琴音深处花更浓     烟萝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撑起身子望了望窗外,晚霞的余晖给屋檐镀上一层金边,仔细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      自己被流汐琴吸尽了灵力,体内莫名其妙出来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流,弄得自己差点反噬,昏迷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紫衣男子。那男子是谁?实在想不起来只好作罢,手腕处一阵沁凉,低头看小碧正乖巧的缠在她手臂上,本来受伤的指尖此时完好无损。      “烟儿,醒了吗?”云桑的声音从门扉响起,烟萝回神。      “云哥哥,进来吧。”云桑推门而入,走到烟萝面前。      “你灵力虚弱,把这个吃了,以后对吸取天地之气会容易的多。”将手中的聚灵丹递给烟萝。烟萝接过,手中的丹药色泽金黄,上面隐隐浮现几丝龙纹,里面蕴含的灵力让烟萝小心肝颤了下下。云桑则在桌前坐下。      “云哥哥,这个。。太。。”贵重了吧,烟萝心里暗道。      “给你吃,你就收下。”兀自走到烟萝面前说道,语气有丝严肃。      犹豫片刻,烟萝才迟疑的吃下,一瞬间的清凉让烟萝打了个冷颤,好冰!随即又化作丝丝气流涌向丹田,感受丹田越来越充盈,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聚集灵气,烟萝大喜,这样灵力消耗就会减少许多。      “云哥哥,你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吗?”始终对那个紫衣人有些好奇,烟萝问道。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房间里,只不过探查一下发现你体内有妖力乱窜,才遭反噬。”倒了杯茶,云桑轻描淡写道,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小碧。      “哦。”见云桑也不知那人是谁,烟萝有些失望。      “对了,云哥哥,我想参加三天后的‘琴音会’,可以吗?”似想到什么,烟萝慢吞吞道。      “为何想要参加?”      “烟萝好不容易来此人间,只是想参加下凡人的比赛,不想就这么回去。。”有些委屈的憋着嘴道。      “不想回去?难道你忘了山上还有个爹爹吗?”听到烟萝最后一句,云桑反问道。      “不是不是!烟儿才没有忘记爹爹!烟儿只是想这次下山好好玩玩,留下一些回忆,再回山永远伴爹爹左右,永不分离!”烟儿用力摇头,急急说道,语气严肃有认真的看着云桑,最后一句是自己在书上看的,觉得用来表达她的意思是最适合不过,想也没想的说道。      “时间不早了,歇下吧。”云桑一手端着茶杯,轻轻嘬了口,说道。      “云哥哥~你就答应烟儿吧,烟儿保证只玩这一次。”见云桑要走,烟萝又说道,眸中闪烁着水光。云桑一见这样的烟萝,顿时心中一软,复杂的看了眼烟萝,说道。      “罢了,我怕要是不答应你,你会觉得很遗憾吧。”      “谢谢云哥哥!麻烦你去对离笙哥哥说一声。”瞬间又笑了,烟萝抱着被子开心的冲云桑说道。      “嗯,时间不早了,你好好歇下吧。”      “恩恩。”点点头,烟萝立马躺了下去,云桑起身走到烟萝面前,俯身细致的将被子盖好,眼神有些柔和,一阵风将桌上的烛光熄灭,黑暗中烟萝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云桑。      “闭上眼睛,睡吧。”云桑的声音有些低沉,像一根羽毛轻轻滑过烟萝的心底,似受到蛊惑般,烟萝感觉睡意渐渐来袭,一双微冷的手覆上自己的眼,真实触感,带着淡淡的清香,烟萝感觉胸口的那个位置,砰砰砰,似要跳出来。可是实在抵不过睡意,烟萝睡了过去,嘴角带着一丝甜美的笑。      云桑见烟萝睡过去,便起身,不经意的看了眼敞开的窗扉,一名青衣男子正在那边的窗前看着这边,一时间两人的视线相撞,一个笑的渗人,一个优雅从容。只是短短的相视几秒,云桑收回视线,将窗关上,便离去。      离笙见云桑把窗关上,嘴角的弧度慢慢隐下去,有一下没一下的用书敲打着手心,神色有些凝重。      “离笙,你站在那做什么,快过来,我想看。”见离笙久久在哪未动身,青翎在桌上等得不耐说道。      “嗯。”应了声,离笙便坐到青翎一旁。      “这个姿势为什么叫观音坐莲?”青翎看着书上的小人,见男子躺在下面,女子在上,神态传神,又看一旁的小字写着‘观音坐莲’式,不禁问道。      “因为女子在上,男子在下,就好比观音坐莲花,不像么?”      “原来是这样。”恍然大悟般,青翎说道。桌上的蜡烛一点点燃尽,两人一直研究着又是一夜没睡。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终于让烟萝盼到了盛大的‘琴音会’。      “你们快点!不然赶不上了。”烟萝蹦蹦跳跳在前面走着,发现云桑跟离笙不紧不慢的姿态,立马拉下一段距离,不禁喊道,青翎则变成袖珍的小鸟立在烟萝肩头,时不时催促烟萝快点。      街道满是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烟萝被挤得东倒西歪,脸上的面纱也差点被揭下。      “快走快走,这次芸香阁的媚情还有碧落流香的茗殇,都是不可多得美人!这场琴音会怕是有的看了。”一名粗布服饰的大汉拉着一名男子说道。      “急什么,碧落流香本就是京城第一青楼,当初的醉莲美人不知倾倒多少男女老少,茗殇在容貌上比不过醉莲,但是这琴技,可是连皇上都赞赏的。”另一名男子抖了抖被拉皱的衣服,说道。      “那可未必,海棠的‘魂渡三生’可是极品,听完之后没有人能够把持住的。这次拼的是琴技,我相信海棠肯定会赢。”那名大汉急了,道。      烟萝对着场琴音会越来越期待,举行琴音会的地点在京城的‘虚音台’,是专门为四年一度的琴音会所建,等烟萝一行人到时,已经人山人海,只见偌大的台上,白纱渺渺,顶上用墨笔写出的‘琴音会’笔锋刚劲有力。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虚音台下,台上四周设有雅座,分别是有‘萧圣’之称的温玉公子,‘棋皇’之称的傅雅公子,‘书神’凌疏公子,‘画尊’丹青公子。正中间的两个座,左边那个布局精致,白狐皮做的椅榻上点点花红。几盆兰花清雅迷人。另一个大气不失威严,却也简单,只是一桌一椅。      烟萝被离笙护着,走出人群,来到一旁的参赛席坐下,兴奋的东张西望,看见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台上走过,引起下面一片叫好声。身旁位置被一名鹅黄纱衣,妆容精致的女子坐下,烟萝友好的冲那人一笑,可是女子极为不屑的看了眼她,被那眼神吓到,烟萝不敢做什么,只好老实的坐在原位,回头看看离自己几米远的离笙和青翎,对她自信一笑。她才略微松气。      原本热闹非凡的现场突然安静下来,烟萝不禁抬头看向台中间,只见一名紫纱罗裙的女子步履从容的走来,黛染凝眉,降点朱唇,青丝挽成云髻,玉蝴蝶纹的金步摇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声音。腰间的紫玉流苏,还有眉间的桃花花钿明媚动人。整个人媚气横生,一顾一盼间摄人心魂。就连烟萝也不禁看呆了。      紫衣女子嘴角含笑在最前端坐下,刚坐下下面的人都纷纷高喊 “茗殇!茗殇!”      此时,现场又是一片安静,从台下走上一位与茗殇不相上下的绝色女子。白衣飘渺却露出大片香肩,一身淡素的衣裳生生穿出几丝妖娆。青丝斜挽,额角一只翩翩欲飞的粉蝶艳光四射。这怕是芸香阁的头牌‘海棠’了吧。      两大美人登场,霎时叫好声一片,有的爱慕的茗殇,有的钟情海棠,甚至有几名男子为谁最美大打出手。不知何时,雅座上分别坐了四位风姿迥异的男子,风流为首的温玉、儒雅温和的博雅、高傲不羁的丹青、正经严肃的凌疏。俊的俊,美的美,顿时虏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博雅,你看茗殇那美人怎么样?”温玉一把金扇不离手,风姿翩翩的扇着,从一旁的博雅的说道。      “嗯,美艳却不显俗气,是个极品。”温和一笑,博雅答道。      “呵呵,可是本公子最近比较喜欢穿白衣的。。”听到温玉莫名的话,博雅有些微讶,温玉通常是是美人就爱,茗殇和海棠都是人间绝色,都看不眼,莫非。。是遇见比其还要美貌的女子?      温玉收起扇子,轻轻拍打手心,思起那日在翠屏山上遇见的那位似谪仙的美人,唇边的笑意更深,什么时候再去翠屏山逛逛,看看能不能再次遇见那美人。      “温玉兄最近别来无恙?”丹青转过头,道。      “还好,只是不见我心中佳人,有些失望而已。”故作伤心的摇首叹息,丹青嘴角微微抽搐,温玉的风流之名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要说他会爱上一个女子,丹青觉得天是要下红雨了。      “看来温玉兄又爱上了哪位女子。。”一边面无表情的凌疏突然说道。      “什么叫‘又’?这次是认真的好不好。”用扇子遮住脸,冲凌疏翻了个白眼。      “嗯,这个笑话很好笑。”凌疏丝毫不在意的点头说道。温玉紧紧抓着扇骨,平复下心情,不予理会,将视线放到台上。      最中间的雅座用竹帘遮住,所以下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人,醉莲慵懒的斜倚在榻上,发丝如瀑垂至地上,修长绝美的指尖不经意的把玩着青丝,一张白玉面具遮住半张脸,只剩下那深沉幽邃的紫眸,白皙尖尖的下颌,完美唇形勾起一个优雅魅惑的笑。他就慵懒的躺在榻上,只是一个背影却美的惊心动魄,站在他身旁的小童好几次失神。      而另一边,三王爷苏逸轩一身金丝黑袍,英俊非凡,整个人往那一坐,气势迫人。人都已到齐,一名小童才敲了下一旁的大锣。      “咚~!”响亮的声音让人群安静下来。      “下面我宣布第十九届‘琴音会’正式开始!比赛与之前不同,除了比试琴艺,还有棋、书、画、胜出者得御赐‘琴仙’称号,出席三王爷的寿辰,胜者奖励黄金五千两。。”小童顿了顿,又见下面的人唏嘘不已,又道。      “还可以与醉莲美人秉烛夜谈。。”说出最后一个条件,小童擦了擦汗,偷眼瞄帘后的人。      “什么?我没听错吧!和醉莲美人共度一夜?!”烟萝正听的入神,一旁的黄衣女子已经瞪大眼睛捂住胸口,说道。太过激动,脸有些红,而其他女子都是一样的状况,烟萝郁闷的翻了个白眼。转移视线,一眼就见着人群最边上的云桑等人,挥了挥手。      云桑脸色有些冷,眼眸微眯的看了眼一旁的离笙,离笙装作没看见似的依旧冲一边的妙美女子调笑。      而那些百姓自然更加惊愕,那个比妖孽还妖孽的醉莲美人居然也出场了?三年前仅仅在花魁大赛上露过一面,就已经惊为天人,就连茗殇不及那人的十分之一,虽是男子,却仍然有很多男女老少为见一眼倾家荡产。顿时开始四下搜寻,看能否见其人。      “比赛开始!下面比试舞技,第一个陆家千金陆凝霜!咚~!”又是一声锣响,烟萝旁边的女子赶紧整了整衣裳,随即又步履优雅的走上台中。      比赛采取的是投票制,每人手中一支白羽,谁的白羽多,谁就获胜。最终决定权在四公子的红羽,三王爷和醉莲的紫羽。只是红羽、紫羽只可投一次。若是出现同等羽数时,再由三王爷等人亲自命题,答对者,胜。      陆凝霜有些紧张的走上舞台,一些乐师在一旁奏乐,随着音乐响起,女子柳腰盈盈向后折去,双手及其优美的展开,一曲天静秋水再配上女子优美的舞姿,确实跳的很好,一曲完毕。见自己的花篮里只有寥寥几片白羽,不禁大哭出声,跑下台。      “咚~!第二位,百花楼的花魁季盈舞!”又敲了下锣,念出下个人名。      又一个绿裳的清丽女子上场,一手执剑,配乐豪迈中又透着丝丝柔情,配合着女子的剑舞,刚柔并济,一时间众人都忍不住点点头。少数人都把手中的白羽放进了季盈舞的花篮里,共四十五支。      时间一点点过去,烟萝不是擦擦满头的汗,眼见被淘汰的人去了大半,只有她和其他几名女子没有上台。还好当初在爹爹书房里看了许多棋谱、琴谱、还有舞谱,都是非常罕见的珍宝。用心学过里面一段名唤‘蝶恋’的舞蹈。此时用来应付,刚好。      “咚~!第三十四位,碧落流香的花魁茗殇!”终于轮到茗殇上场,下面的人喊声一片。茗殇缓缓起身,笑的媚气十足,走到台中,将紫衣的外衫脱下,露出里面的精心设计的舞服。      “茗殇!茗殇!茗殇!”下面的人仿佛形成默契般一齐喊着茗殇的名字。      轻扭腰身,腰间的流苏叮当作响,随着音律的节奏发出清脆的响声。赤脚站在台上,脚腕处的银铃也悦耳动听。配着乐师的乐曲,整个人似妖精般勾人魂魄。一舞完毕,茗殇的花篮里装满了白羽,还有一根红羽。冲四公子所在的地方,妩媚一笑,便下场。      “第三十九位!芸香阁花魁海棠!”烟萝紧张了,总共就四十个人参加,为何自己是最后。得提前做好准备,烟萝趁人不注意,悄然离去。      海棠一身白衣,跳的是失传已久的‘凤舞九天’华丽的舞姿,和勾魂的媚眼,丝毫不比茗殇逊色多少。终于完毕后,小童念出下一个人名。      “第四十位!烟萝!”简单的介绍,没有出处,没有来历,下面的人一阵不屑,一个不知从那冒出的野丫头,怎么能跟茗殇、海棠相比?迟迟未见人上来,小童又念一遍。      “烟萝姑娘在不在!三声后算弃权!一!二!三!”见还是没人,小童正打算宣布结果,却不知何时,天空中飘满了粉嫩的桃花。一片片飘落,众人齐齐抬头。下一秒噤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面对电脑一天才挤出来的。。泪奔!!为神马为神马!! ☆、琴棋书画大比拼      只见空中不知何时多了巨大的桃花蕾浮在空中,缓慢落下,一曲从未听过的曲子从四面传出,一时间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没有去想那乐曲从何而来。      伴随着空谷清灵般的琴声,桃花蕾似有生命般缓缓绽开,一名白裳女子水袖轻甩,遮住面容的白纱已经取掉,露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眼角下的殷红莲花妖冶绝伦。      烟萝平复下思绪,双手展开,右腿抬起,随后踩着花瓣,一次次盘旋折腰,水袖似有灵魂般上下飞舞,漫天的桃花瓣粉嫩娇美。衬着那抹白色身影,如九天仙女下凡。隐约间一只只淡蓝蝴蝶扇着翅膀围绕烟萝周围这一幕绝美如画。      将腰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引起一阵惊叹,烟萝没心思管下方的人是何表情,这舞最大的难处就在于腰和手的契合,舞姿或许不是最精美,但是萦绕在周身的桃花和蓝蝶增添了不少色彩。      茗殇原本娇媚的表情,有丝丝凝固,眯着眼看着空中的身影,又轻轻扫了眼正中间那垂帘的雅座。心里一阵不甘,难道自己要输给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能和他一夜春宵,是自己盼了多少年事,原以为自己这次肯定会赢,现在却被人打乱。      手慢慢收紧,看向烟萝的眼神带着丝丝狠戾,右手不着痕迹的背在身后,掌心隐现一股暗紫气流,隐隐夹杂丝雷电 ,快速旋转着。随后又‘不经意’的甩了甩袖子,抚了抚长发,淡紫在空中几乎不可见,袭向烟萝。      温玉抱着看戏的心情,手中的扇子扇了扇,在看到烟萝那一刹顿住,心里有丝欢喜,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红羽扔进篮里,却不想被人抢先一步,一片紫色的羽毛轻飘飘的落在篮中,大家有些惊讶的看向那垂帘雅座的方向。      醉莲撑起身子,红裳顺着肩膀滑下,露出一片白皙诱人的肌肤,身后的童子,不禁吞了吞口水,感受到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涌出,小童赶紧擦了擦鼻血,垂头不语。嗨,跟在这么一绝色主子身边,每天流鼻血都已经成习惯了。      烟萝舞动着水袖,不经意看到云桑皱眉的表情,烟萝一愣,动作慢了一拍,下一秒身子似被一道电流击中般,瞬间抽空了力气,骨头像被粉碎了般疼,一声闷哼,烟萝脸色瞬间苍白,失重的往下掉。      众人只看到,原本跳得好好的美人,突然从十几米高空掉下,白衣飞舞,似断了翼的蝴蝶。      “烟儿!”离笙一惊,大喝一声,便飞身上前,与此同时,温玉也运起轻功奔向烟萝。但是两人都慢了一步,离笙指尖擦过烟萝的衣角,温玉连衣角都没够着,便被一道身影闪现眼前,将烟萝稳稳抱住,缓缓落下。      “烟儿怎么样了?没事吧?”看了眼一旁的温玉,离笙顾不上其他上前说道,云桑将烟儿半揽在怀中,只见烟萝眉间一道紫痕,嘴唇也是乌黑发紫,双眸紧闭,手放在烟萝的额心,渐渐一团紫黑的气体被吸出,在掌中似要挣脱束缚,云桑面不改色的将紫气捏散,眼神带着冷意看向台上的茗殇。茗殇被这眼神看的心头一跳,随即往别处看去。      离笙见烟萝没事,便放下心来,不一会烟萝便幽幽转醒。经过这一场小小的插曲,这次的‘舞技’是茗殇获胜,烟萝郁闷了好半天,始终想不出刚才为何自己会失力跌落。      比拼棋艺的时候,烟萝没有留情的将‘天命星棋’谱上的‘四连星布局’,精密的展开,将其他女子逼近死胡同里,再用吊、杀、约、地、收、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最后一个‘提子开花三十目’将众人收服。      茗殇面色有些青的看了眼有些春风得意的烟萝,见前者也看着自己,又不屑的将头扭过去。该死的,好歹自己也是魔界的七魔将之一!怎么能输给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而身为‘棋皇’傅雅,早已惊讶的睁大眸子,手指着烟萝半天说不出话,终于不可置信的说道。      “居然是棋尊天问老人的一生绝技!《天命星棋》!这女子怎么会有这等棋谱!”有些激动的说道,傅雅死死的盯着烟萝,若是能有幸习得那棋谱上的全部绝学,那自己这一生的目标就实现了!对于棋,傅雅绝对是当成情人来看待,所以傅雅这么激动,也是属于人之常情。      毫不犹豫的将红羽抛给了烟萝,又对一旁的凌疏、丹青说道。      而三王爷的紫羽却轻飘飘的扔进了茗殇的篮里,茗殇顿时眉眼又染上媚意,看了眼上方的三王爷,心里却丝丝冷笑,还好自己勾搭上这么个财主,而且精髓也是相当的精纯。茗殇想起苏逸轩身上的味道,唇边笑意更深,今晚。。就将你吃干抹尽。      这下,三王爷一片紫羽送给了茗殇,再加上茗殇的人气,几乎没有人在意棋艺如何,支持自己心中的女神便好,所以虽然烟萝在棋艺上全胜,但是在羽毛上比茗殇还要少点,因此茗殇胜。      烟萝在下面气的鼓起腮帮子!明明就是她赢了!为何最后宣布却是茗殇。      “离笙哥哥,云哥哥!不公平啊!”烟萝挎着小脸,回头委屈冲两人说道。      “这场比赛,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离笙看了眼三王爷的方向,说道。      “输了也罢。”云桑吐出四个字,烟萝一阵气竭,瞪了眼云桑又转过头去看台上中。      “咚~下面是画功!请四位晋级的女子往前一步,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画出一幅百鸟朝凤图!令画尊满意者,众人心服者胜出!”小童退下后,烟萝大步走上台中,站在茗殇的旁边。面前是一张一米渐宽的桌子,一张宣纸旁一些五颜六色的墨料。比赛已经开始,其他人都纷纷拿起笔开始画,烟萝皱眉沉思了一下,茗殇瞄了眼烟萝白白的纸张,有些嘲讽,又低头开始画,      “哎,你过来一下。”烟萝冲小童说道。      “姑娘什么事?”不明所以,这姑娘还不开始画,难道是想认输?      “你帮我去找写金色和银色的磷粉,越多越好。顺便弄一碗水”      “是。。”小童有些怪异的看了眼烟萝,认为她估计有病,用磷粉作甚?难道是画画吗?但是仍是应允的说道,不多时,金银两色的磷粉用大一些的容器装了上来。      丹青看了一眼,微微直起了身子,不知烟萝要着磷粉是何用意?      只见烟萝先用淡色的墨笔在图上勾勒,然后再用黑墨描了几笔,又用大一些笔沾了些水草草涂在之上,虽然只是简单的勾勒几笔,但是却能看出是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茗殇一旁眯起了眼,见烟萝将红色的染料端起,茗殇暗自运力,指尖一弹,一道凌厉的风劲袭向烟萝的手臂,烟萝感觉手一痛,红色的染料便泼上了宣纸,慌乱的将红色染料拿起,不知所措。完了这画毁了。。而座上的丹青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从那简单的几笔,便可看出此女子画工不凡,只是可惜了。。      抬头看了眼已经燃去一半的香,烟萝心下慢慢平静,盯着被染上墨料的地方看了几秒,便想出办法,用嘴吹开墨汁,烟萝从各个方向不同的角度吹,原本被破坏的画又慢慢显出另一番风景,然后用黑墨开始画出原型,飞快的速度,转眼一只展翅的凤凰被画出。      之后,烟萝又快速画着,众人之间烟萝双手飞快移动,没几分画面又丰富起来,下面一些小鸟勾画细致,时间快不多了,烟萝看了眼快燃尽的香,其余几名女子都已画好,额头沁出丝丝汗水,一拍桌子,纸张飞起,烟萝运起灵力跃起,一手端着磷粉,另一手快速撒着,众人看见这一幕又是一呆。      最后纸张落下时,烟萝用火焰般的颜色快速描着,最后终于在香燃尽的那一刻收手。      现场安静了几秒,便恢复过来。将几人的画都立起来时,下面传来阵阵惊呼。      “天呐!我眼睛肯定出现幻觉了!为何我看见那只凤凰在动!”人群一名男子诧道。      “是啊,整张画都是动的!”人群越来越惊异,几乎都没去看一旁的画,便被最中间的一幅吸引。      丹青缓缓站起身,脸上有错愕,有佩服。      只见一张宽大的画上,一只金色的凤凰从红色的火焰中展翅而飞,在阳光下磷粉金光闪闪,用银色的磷粉点缀其羽,不断闪烁着,似是会动般,而凤凰下方几只青鸟眼神恭敬的看着浴火重生的凤凰,逼真极了。仿佛会随时从画中飞出来般。      无数白羽都往烟萝篮中扔去,还有一只红羽,丹青深深的看了眼烟萝。不顾众人,兀自说道。      “这画我此生还是第一次见,烟萝姑娘能将画画的如此传神逼真,金银两色的磷粉将百鸟朝凤刻画的淋漓尽致,丹青自问自己的画技怕是不及烟萝姑娘,我宣布,这‘画’由烟萝姑娘胜出。”      “谢谢。”本来有些紧张的烟萝,顿时笑着冲丹青说道。      “不用,我丹青一向敬佩有才之人,烟罗姑娘小小年纪,画技却高超精湛,丹青实在是佩服。”说罢冲烟萝做了个揖,烟萝有些受宠若惊。      这局烟萝获胜,茗殇一旁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手紧紧握住,眼神不禁看向那垂帘雅间的方向,怎么可以。。在那个人面前让她如此失态。。      茗殇心里妒火高涨,在他没有堕魔道那天起,自己就跟随他身边,几千年来从未离开过。后来却为了绯颜那个贱人堕落成魔,等等。。绯颜。。像是想起什么,茗殇猛的反应过来,刚才因为妒忌而一直未留意烟萝的长相,这时一看。。      茗殇瞬间变了脸色,绯颜?居然是绯颜?不对,不是,看到烟萝稚气未脱的眉眼,茗殇又否定,在细细观察着,那张脸与绯颜最起码是九成相似,剩下一成则是气质。烟萝没有绯颜那种倔强高傲的气质。只有少女的青涩,纯美。      总之,茗殇是彻底说不出话了,到了琴技时,只剩下她和烟萝在台上,定了定心神,茗殇开始严肃而又认真的看着烟萝,不能输,因为她长得像绯颜,当年输给了绯颜,今天一定不能输给一个像他的人!      不顾自己此时是凡人的身份,茗殇召唤出自己的法宝‘噬魂魔琴’,长袖子一扫,一把乌黑光亮的琴浮现,琴弦用玄铁所至,坚硬无比,琴身萦绕着煞气,令下面的云桑微微皱了下眉。      此时天已接近傍晚,晚霞染尽天际,茗殇飞身跃起在一旁的柱子顶端,一手抱琴,俯视着下方的烟萝。烟萝看到茗殇的琴时先是一愣,脸色也有些凝重,伸出右手臂,袖子滑下,一条青碧小蛇缠绕着,烟萝先将小碧放在一旁,紫色树藤般的流汐琴如流星般从烟萝手臂上飞出,紫光盈动,光华大盛,带着几丝圣洁与祥和。      也飞身而起立在了另一边的柱子上,看见烟萝的流汐琴,茗殇眉角微微抽动,果然是绝世好琴!而且那琴身上的七颗神石蕴含的威力丝毫不比自己顶端镶嵌的‘魔界之眼’差!      两人静静在空中对视着,气氛愈发凝重,烟萝早就知道是这女人三番四次捣乱,如今,似乎还是魔界中人,而她手中的琴也告诉烟萝她的身份,想起城门外那具死相凄惨的尸体,烟萝暗自咬牙丝毫不示弱的看着茗殇。      下方的人也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都纷纷屏住呼吸,离笙也正经的看着上方,云桑的视线却看向醉莲的方向。魔界的七魔将之一‘魅情’,那人。。也在么? 作者有话要说:  几乎是全俢。。 ☆、踏雁丝音了无痕   茗殇半抱着琴,姿态有些撩人,手轻抚过琴身,一串琴音倾泻而出,随即又挑衅的看了眼烟萝。      烟萝如临大敌的看着茗殇,盘腿坐在柱顶,将琴放置腿上,手试探着滑过琴弦,有些空灵的琴音萦绕上空。      茗殇冷冷的看了眼烟萝,尖尖的指甲开始拨动,就像她的人一般,连琴音都染上几丝媚意,似挑逗般,勾起下方无数男人的欲望,最后速度渐快,像似享受着世间极乐般的声音,媚意四起,令人欲望渐盛。      离笙皱眉看着那些被琴音控制的男人们,每个人眼中都有着□和迷离,眼睛发红,喉结上下滚动,统统都看着茗殇的方向,似是在看女神般,痴迷。除了云桑、青翎、还有他正常外,就连那三王爷也是专注的盯着茗殇看。      醉莲微微正襟危坐,将滑落的衣服穿上,眸中带些冷意的看了眼茗殇,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危险。      “这次茗殇玩的太过了。。”挑起一缕发丝,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而身后的童子身子一抖,语气有些惶恐。每次主子用这种语气说话,都会有人遭殃。童子有些怜悯的看了眼茗殇,便没再说话。      烟萝气息有些不稳,茗殇的琴音不仅能控制人的欲望,似乎还是针对她般,琴音会放大数倍侵入耳中,咬紧下唇,脑中不可控制的想起那《春闺密事》上的画,又想起爹爹那天裸着身子在莲池的场景。。      用力甩甩头,烟萝平复下思绪,神色凝重的将手放在琴弦上,闭上眼尽量做到心如止水,念起清心咒,右手划过琴弦,一勾一抹,一挑一剔,划出丝丝颤音,左手吟按,琴音倾泻而出。      似山中的涓涓细流,流淌入人们心间,使人眼目清明,天籁般的琴声带着丝丝清灵还有安详,让下方的人都慢慢平复下来。西天极乐的忘忧河,喝一口能忘记前尘过往,无忧无恼。更别说这琴弦是用忘忧水凝结成丝做的了。      天已渐黑,月光也似受感染般,竟比平日更加明亮清凉。茗殇瞪着烟萝,银牙咬的咯咯直响,琴音停了一下,随即又用了无数倍的力气重重拨动琴弦,这次是动真格的,指尖凝聚的魔力,不复之前的柔媚,显得有些暗沉,琴音像是有形般袭向烟萝,烟萝感觉到有危险猛地抬头,只觉得肩膀被重重一划,衣裳被凌厉的风刃破开,细细的血痕,烟萝闷哼一声。      茗殇嘴角带笑,双手快速弹着,每一下都重而有力,最后速度快的只剩下几丝残影,无数气势汹汹的风刃夹杂着煞气袭向烟萝。      见无数比刚才狠上数倍的风刃数以万计的袭过来,烟萝一惊,快速凝结灵力,琴音也似有形般柔中带钢,全力抵挡。绝音琴谱的第一阙,灵力虽消耗不多,但威力比之茗殇还是有差距的,转眼烟萝已经嘴角带着血丝。      下面的离笙急的额角冒汗,正欲上前帮助烟萝,云桑却微微抬手,示意离笙先别轻举妄动。自己独自绕过众人来到烟萝这边。      “第二阙,踏雁丝音了无痕,需心神合一,与琴魂相结合,灵力自丹田涌上百会,清神识,右手劈、抹、剔、摇、撮,配合绝音琴谱的指法,以柔克刚。。”本有些支撑不住的烟萝耳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似从远古般传来飘渺,烟萝仔细听着,琴魂?对了,爹爹说过,这七颗北斗神石中有爹爹的一缕神识,心头一喜,烟萝闭目照着刚才那人说的所做。      而茗殇凌厉霸道的攻势袭卷了一旁的阁楼瞬间塌方。下方的人早已四处逃散火光漫天,现场混乱极了,烟萝的柱子早已被琴音刮出无数伤痕,在空中微微晃动,不堪一击。      “哼,不自量力。”茗殇笑的自负,攻势却丝毫不减,烟萝双手速度慢慢加快,到最后连茗殇的眼力都看不出烟萝的残影。心头有些骇然,这得是何等速度?      流汐琴上的七颗神石开始发出淡淡的蓝光,衬着琴本身的淡紫,如梦似幻,感受到自身的灵魂与琴魂慢慢相溶,本有些吃力的双手,此时显得轻松极了。眼眸带着感激扫了眼为自己输入灵力的云桑,加快攻势。      茗殇咬着唇,最后眸中冒出几丝狠意,一掌将琴拍至空中,飞身而起,双手指甲暴涨似尖刀般锋利!一把将玄铁制的琴弦拉开,像一触即发的弓!无数杀气还有魔力凝结成飓风,将所有东西吹得东倒西歪,发丝飞舞似魔。指尖猛地一松!无数利刃夹杂着石砾铺天盖地的向烟萝卷来。      而烟萝也不甘示弱,抱琴而起紫光大胜,周身也刮起一阵漩涡状的风阵,最后一把将琴弦拉至最大限度!      “踏雁丝音了无痕!”      “万重魔音覆幽冥!”      同时大喝一声!暗黑的气流和紫光相撞,发出一声震天巨响!方圆百米之内都受到牵连,下方一个巨大的坑冒着滚滚灰尘,茗殇被反弹飞出老远撞在房屋上,又倒下,嘴中鲜血喷涌,指尖早已血肉模糊。      为什么?又是我输?茗殇心里自嘲的想道,她知道她这一次肯定会受到比这更严重的惩罚,那个人。。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绯颜的,哪怕只是像,也不准。。迷蒙中,一道火红身影向自己走进,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步步似踏在她的心尖上。      “君上。。”艰难的开口冲那人喊道,身子动弹不得,只是痴迷的看着那抹身影,似要刻在骨子里。      “知道错了?”醉莲微微俯身,声音温柔似水,嘴角笑的毫无温度。      “魅情知错。。”咬紧下唇,魅情低下头。      “既然知道错了,应该知道怎么做吧。”直起身子,醉莲瞬间隐去笑意,身上散发出的迫人气势,让魅情身子一颤。      “属下知道。属下会亲自去暗魔窟。”一字一句说的艰难无比,魅情心如死灰,暗魔窟,万千恶灵、毒物的集聚地,无数妖魔闻之变色的地方。      醉莲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魅情抬起头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绝美身影,嘴角笑的嘲讽又凄凉。      另一边,烟萝也被两种力量反弹,往后撞去,却被人紧紧抱住在空中转了一圈落下。      “你没事吧?”云桑将烟萝半搂在怀,语气有些急道。眉头皱的死死的。      “谢。噗。。”烟萝盯着云桑看了几秒,回过神张嘴欲道谢,一口鲜血涌出,染上了烟萝的衣襟,绽开一朵朵血色之花。刚才不觉得,现在顿时感觉五脏六腑灼烧般的疼痛,指尖也是剧痛无比。痛苦的蜷着身子,烟萝气息不稳。      “下次不许这么冲动!”云桑赶紧用自身灵力给烟萝疗伤,手中白晕所过之处都似清风般温凉,语气也染上几丝怒意。      烟萝半睁着眼,看着云桑紧缩的眉头和眸中的怒意,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那眉宇,摩挲着,似要抚平什么。      “烟儿!你真是太任性了!你知道我和青翎都担心成什么样了!”离笙气冲冲的走过来,身后跟着同样焦急的青翎。      云桑瞄了眼离笙,将烟萝抱起。      “对不起。。"见离笙是真的生气了,烟萝将头埋在云桑胸前,装鸵鸟道。鼻尖是淡淡的青草香。      “行了,这事烟儿知道错了,现在需要给烟儿疗伤,五脏六腑受损严重,灵力虚无,再拖下去,你是想她失去半仙之体么?”冲离笙说道,云桑径直走过去。      “这么严重?!完了完了,我怎么子痕交代!天呐!”离笙惊道,手不断敲打着额头,语气惨淡。      “若是你愿意用万年紫参给她修复元气,我想陌子痕会原谅你的。”微则过头,对离笙说道,语气就好像是‘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简单。      离笙变了脸色,那万年紫参是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能够提高修为,元气暴涨,直接从凝神境界达到幻灭境界,是修仙之人求都求不来的珍宝。心中纵使有万般不舍,可是一想到烟萝是子痕的宝贝女儿,再痛也得割了,因为那紫参本就是子痕送给他的。      “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离笙盯着云桑的背影似要盯出个洞,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离笙心中狂吼道。      云桑没有回头,嘴角却带着笑意,紧了紧抱烟萝的手,一行人便回到了客栈。      “你们。。。烟儿这是怎么了?”苏言见他们回来,烟萝身上还带着伤,惊讶道。起先她在客栈便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摇晃,最后才回复平静。而现在烟萝又是一脸虚弱的样子,看着烟萝苍白如纸的脸,苏言心揪成一团。      “出了点事,苏姑娘,你去打点水吧。”离笙冲苏言说道,便和云桑一块上了楼。      “体内有淤血,只能用灵力疏通了,你们先出去。”将烟萝放在床上,云桑看了看说道。      “你该不会是要。。”想到什么似的,离笙怪异的看了眼云桑,语气不确定道。      “放心,我对这身子不感兴趣。”头也没回的说道。      “好吧。。”得到云桑的回答,离笙几乎是挪着步子出去的,子痕对不起,子痕对不起,心里默念着,将门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云桑跟烟萝,云桑翻身上床,将烟萝扶起对着自己盘腿坐下,面不改色的解开烟萝的衣襟,退去衣服,虽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是云桑看到烟萝青涩完美的胴体时,眼眸微微暗了一下,快速点上烟萝的穴道,从四肢到腹部,再向上,最后点在烟萝胸部右下方的位置。      闭上眼睛,运起灵力探入烟萝体内,清凉温润如泉水般流淌入烟萝的四肢百会,脸色渐渐有些红润,最后疏通并修复烟萝受损之处后,云桑才收回手,睁开眼,却发现烟萝不知何时醒了,那双漆黑的眸子茫然的看着自己。      “你的内伤好了,元气还未恢复,先歇着吧。”不去看烟萝有些怪异的眼神,云桑快速起身,背对着烟萝说道。说罢也不待烟萝反应,便逃似的离开的房间。只留下烟萝愣神愣神还是愣神。      将衣服穿上,烟萝感觉胸口某个位置涨涨的,有丝甜意,心像是放慢速度般跳着,每一下都无比清晰。情窦初开,如果。。这就是情窦初开。。烟萝突然想起那日青翎与自己说的话,像是被针扎了般,烟萝心烦意乱,不会的,不会的。      将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心中一遍遍念着云桑的名字,脑中也浮现出云桑平凡却莫名清俊的脸,柔声叫自己烟儿,可是念着念着,却变成了爹爹、爹爹,脑中浮现的是爹爹绝世的容颜,温柔的叫自己烟儿,渐渐的两张脸重叠,声音也重叠,竟是一样的!      “啊!”疯了肯定是疯了!烟萝烦躁的将头发揉乱,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而此时,云桑回到屋中,看着修长干净的手失神,手上似乎还残留着烟萝细腻的触感,像是想起什么般,唇抿得紧紧的。握紧双手,像是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什么,兀自走到床前,睡下。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几乎是删了重写的。。。表问偶云桑是谁。。聪明的乃们,难道猜不出么? ☆、乱花渐欲迷人眼      天还没亮,烟萝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西子湖畔,清晨淡淡的薄雾,将满湖的红莲蒙上一层纱,心里带着淡淡的愁绪,烦躁的将脚下的石子踢出去。      “唔!”草丛里传来一声闷哼,烟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是谁在那?”小心问道,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捂着头上的大包,疼的呲牙咧嘴,却在看见她的时候立马起身。      “你砸了我。”捂着破皮的额头,一个红包鼓得高高的,显得有些滑稽,但是那张脸确实毋庸置疑的妖媚,唇红齿白,皮肤白嫩,要不是那道红肿破坏了美感,这人绝对是个大美人。      此时,美人只是捂着额头,气冲冲的走到烟萝面前,然后撅着嘴有些委屈的说道。      “啊,啊?对不起!”烟萝被这人的容貌惊艳了,过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厮在跟自己说道,见那道红肿,烟萝心下一阵愧疚自责,赶忙低头说道。      “对不起就能弥补你对我的创伤吗?”泪眼汪汪的看着烟萝,花瞳面上委屈,其实心里已经笑开了,哼,谁让你昨天丢下我。      “那你想怎么弥补?”烟萝天真接下去问道。花瞳勾了勾手指,示意烟萝耳朵凑过来,不疑有他,烟萝凑过去,花瞳吧唧在烟萝脸上亲了一口!又退了回去。      “你你你,你为什么要。。”被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子的举动弄蒙了,烟萝后退好几步,捂着被亲的脸,结巴的说道,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      “你难道不知道亲亲可以疗伤么?你看。”花瞳故作无辜的扎了眨眼,手心抚过肿起的地方,便回复如初,依旧白皙无痕。      “真的好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妖媚男子,上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温凉。      “你的体温真低。。”就算是常人也不见得有如此低的温度,烟萝有些诧异的说道。      “额呵呵,可能是早上,风大,所有有些冰。。”花瞳打着哈哈,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谁让自己是冷血动物呢?      “对了,你是谁?”烟萝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这人的名字,问道。      “我就是我啊,花瞳。”插着腰,花瞳俯下身子笑得妩媚,冲烟萝说道。      “我不认识你。”确定这人自己没见过,名字也没听过,烟萝说道。      “可是我认识你,我还知道你屁股上有颗小黑痣。。”花瞳似是知道烟萝会这么回答,凑到烟萝耳边说道,声音带着几丝魅惑,温凉的气息打在烟萝的颈项,烟萝不禁身子一颤,红霞瞬间布满脸颊,指着花瞳说不出话。      “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捂着屁股,烟萝眼睛瞪得溜圆,难道他偷看我洗澡?      “因为。。我就是知道。”故作神秘的一笑,花瞳拉长调子,冲烟萝抛了个媚眼,撩了撩及腰的青丝说道。      “你是不是偷看我洗澡?是不是?是不是?”烟萝顿时炸了毛,涨红着小脸指着花瞳说道。      “还用得着偷看吗?”你哪次洗澡的时候没被我看光?心里暗自想道。瞄了眼烟萝的胸部,花瞳笑的惬意极了,语气有些轻佻。      “你你你混蛋!”见花瞳看自己的胸部,烟萝又是一急,憋了半天才想出骂人的词,转过身不去看花瞳。      “给你点小教训,看你还敢不敢随便丢下我。。”花瞳看了眼气急的烟萝,连柔嫩的耳垂都染上淡淡的粉色,上前凑到烟萝耳边,故意压着嗓音说道。果然,那粉色渐渐变得绯红,心情大好,又退后几步消失在原地,地上一条小小的青蛇吐着蛇信,爬向烟萝。      “什么意思?”听了这话,烟萝有些呆了,不禁反问道,却发现身后并无声响,不禁回头,那人早已不见身影。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低头时,看见了地上的小青蛇。      “小碧!你怎么在这?对不起,我昨天不小心把你弄丢了。”烟萝才想起手臂上空空的,小碧在昨天被自己丢到一边了,当时与那妖孽大战,毁了整个虚音台,而自己因为虚弱一时忘了小碧。      将青蛇拾起,语气愧疚的说道,像是想补偿什么,烟萝对着蛇身亲了一口,才把小碧收进袖子里。却忽略小碧蛇瞳中严重的不满,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亲到那个位置啦!!花瞳心中狂吼。      找回遗失的爱宠,烟萝一时间忘了不快,不想让离笙他们担心,便匆匆往回赶。      大街上围着许多人,中间两辆囚车上,一名女子早已哭得双眼红肿,却仍然看着男子的方向,目光中满是缠绵与绝望。而另一辆男子面容平静,像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侧过头似安抚的冲女子一笑,女子哭得更凶。      “快看哪!那就是张家两兄妹!呸!真不要脸!居然和哥哥搞在一起,真是恶心。。”一名粗布罗裙的大婶,眼神嫌恶的看了眼中间的两人,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般。将菜篮里的鸡蛋、白菜统统扔向两人。      “是啊是啊,这是什么世道啊!兄妹两居然乱伦!是要遭天谴的,遭雷劈的啊!要是让张家祖宗知道有这么两个败类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怕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了。”另一名大妈附和道,语气尖锐极了。四面八方,无数鸡蛋、蔬菜砸向两人,不少人都冲两人吐口水。场面热闹极了,      烟萝被那两人绝望的眼神吸引,又听见不少人的怒骂,心里猛地一抽,有种窒息般的感觉。不禁跟着人流走。      “侵猪笼简直是便宜他们了!要我说,乱棍打死才好!”      “对!乱棍打死!”这一说法纷纷赢得很多人的支持,而那男子从头到尾都是面容平静,女子也镇定下来,眼神却依然望着男子的方向。      “你去哪了?”烟萝一直跟着人群走,听到那些人恨不得让那两人死无全尸的语气,心渐渐颤成一团。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住,回头,云桑带着关心之意的看着烟萝,而身后是离笙跟青翎。      “是啊,烟儿,下次出门跟我们说一声,你这样不声不响的跑出去,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爹爹交代?”      “我,我只是出去走走,他们。。在干什么?”烟萝被说的语气有些愧疚,又指了指街道中的人流说道。      “只是两人犯了罪,要去行刑而已,这种事在凡间很常见。”离笙只是扫了眼说道。      “可是。。他们说那两人只是相爱了,就要受到乱棍打死的刑罚么?”心里始终有根刺,烟萝说道。      “我想去看看。”决定要弄明白自己的难受从何而来,烟萝头也不回的说道,便跟着离去。      “烟儿!罢了罢了,看看去吧。”离笙有些无奈的摇首,带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桑,几人来到行刑的场地。      场地搭了几个小台,中间是一片较为宽敞的地方,一名官员打扮的男子坐在中央的台子上,两名犯人被押在刑场中间。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显得镇定极了。      “犯人张志乾、张雨晴,身为亲生兄妹,却妄生孽情,做出有违天理,有违常纲的不伦之事!你们两,还有什么话要说。”王知府一拍惊堂木,全场安静,语气肃然的冲中间两人说道。      “爱了便是爱了,至死无悔。”张志乾只是淡然说出这句,丝毫无惧意。      “哥哥。。”张雨晴本已止住的泪水又刹那绝提,眼神也慢慢坚定起来。      “哼!死亡临头还不知错,来人,棍刑一千杖!行刑!”将牌令扔出去,两名大汉手执手臂粗的木棍走向两人。      一把将两人推到,棍子夹杂着风的呼啸狠狠的打在人身上,顿时一片紫黑。      无数棍子打下,张志乾紧咬牙关,眼睛却带着心疼的看向张雨晴,两人的视线相撞,竟挣脱的向彼此爬来。      烟萝眼中只剩下被鲜血侵染的地面,还有两人不顾遍体伤痕断了指甲,也要爬向彼此的画面深深震撼到,脑中只有两个字,乱伦、乱伦。有违天理、有违常纲、遭天谴。。心里默念这些词,耳中一阵轰鸣,头有些发晕,不稳的晃了晃,却被一人扶住。回头。      “什么是。。乱伦?为何亲兄妹不能在一起?”面色苍白,带着丝丝颤抖的看向云桑,茫然道。      云桑眸中划过一丝痛楚,紧紧抓住烟萝的手臂,丝丝勒紧。      “那是不是。。父女,也不可在一起?”艰难的问出这句,烟萝语气不禁有些急了,从很小的时候就想永远陪伴爹爹身边,可是。。为何不能在一起?细细麻麻的痛,令烟萝喘不上气,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难过,只是紧紧反抓住云桑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      “当然啦!一切有血缘关系的都是乱伦会遭雷劈的!姑娘,你怎么连这种常理都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教你的。哎呦~”一旁的大妈听见烟萝的问题,翻了个白眼说道。可是腿猛地一痛,顿时跪在地上。      云桑阴沉着脸,收回手,又看了眼脸色更加苍白的烟萝,一阵无力。      而台上的两人,早已血流成河,棍子带着丝丝血迹,而张志乾早已奄奄一息,口中喷涌的鲜血,眼神却执着的看着张志乾的方向,两人只隔了半米距离。      伸出血迹斑斑的手,似要抓住什么,张雨晴半睁着被血蒙住的眼,也颤抖的伸出手,死死抓住。似是一把锁,怎么分也分不开。烟萝却看到这一幕,泪流不止,身子有些虚软,想挣开云桑的手,去救那两人,可是另一只手被人抓住,离笙面目严肃,看着烟萝摇了摇头。      “离笙,救他们,救救他们。。”摇晃着离笙的手,烟萝不断说道。      “这是他们应受的惩罚。。”离笙语气漠然,却让烟萝如遭雷击,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台中的两人,连死时都带着微笑。      此时,烟萝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不顾离笙和云桑的呼唤,开始狂奔,耳边都是风的呼啸,脑中全是爹爹的温柔唤自己的模样。      不知道跑了多久,待烟萝停下来时,才发觉自己居然跑到了西子湖,坐在湖边,烟萝看着湖面的莲花出神,眼前的红莲,却让烟萝想起爹爹寒池里的白莲,那样圣洁绝美。      只是将头靠在膝盖上,心里乱成一团,一直到夜幕降临,清风渐凉,天空中布满晨星,而湖面泛起点点火光,烟萝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朵朵纸糊的的莲花灯,红的、粉的、点缀在湖面上,一朵、两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烟萝看的入神,却感觉一阵淡淡的清香靠自己,不禁抬头。      云桑眉宇间有些忧郁,却看向烟萝时微微一笑,似春风拂过水面,泛起丝丝涟漪,让烟萝心跳慢了一拍。      “你怎么来了?”烟萝脸有些红,问道。      “不放心你。”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让烟萝心渐渐融化成一团,扯开一个微笑,烟萝说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长大了,能够保护自己。”      “是啊,烟儿已经长大了。。”语气带着无限的惆怅,还有一丝莫名的愁绪,看向烟萝的眼神像蒙上一层雨雾飘渺,看的烟萝心肝一颤。      “这些灯是你放的吗?”慌忙移开视线,烟萝指着湖面的花灯说道。      “嗯。。烟儿喜欢吗?”      “恩恩,烟儿喜欢!”毫不犹豫的点头,唇边绽开的笑令云桑眼眸有些幽深。      “以后我会乖乖的,不再说那些无礼的话,不再与爹爹那般亲昵,不会再缠着爹爹。不会了。。”烟萝蹲下身子,用手撩起湖水,低语喃喃,似要说服自己。声音不大,却一句不漏的听进云桑的耳里。      身子被人猛然拉起,烟萝呆呆的看着云桑清俊的脸渐渐放大,直到唇上一阵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让烟萝霎那间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似浮在云端般有些飘忽,耳边渐渐的什么也听不见,只剩下心跳的声音似放大无数倍。。      在烟萝彻底沉沦的那一刻,却被猛然推开,烟萝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云桑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不断擦着唇角,似要擦掉什么脏东西般,却让烟萝的心猛地一痛。      “为什么。。”烟萝轻问出这句,喉咙有些干涩的。      “你不是她。。。”云桑只说了这句,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烟萝看着那抹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小点,眼前有些湿润,竟比知道乱伦的含义时还要痛上百倍。      不断的捂着心脏的位置,使劲抓着,似要减轻那里的疼痛。离笙哥哥说得对,情爱如镜中月,水中花,摸不到、碰不得。      只是为何还有那么多人甘之若饴?      倘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最后都不过付与说书人。第一次,烟萝感觉到对未知的事物一阵自心底发出的无力,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   ☆、迷幻之境解思愁(上)   有些恍惚的回到客栈,烟萝将自己深深地陷入被子里,脑中全是那两兄妹的血腥残忍的场面,还有云桑的那句‘你不是她’,那个她是谁?      “咝咝~”像是感觉到烟萝的失落情绪,小碧从衣袖中爬出,用信子舔了舔烟萝的脸颊。      “小碧,我好难过,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想和爹爹在一起,为什么会被说成乱伦?还有云哥哥说‘我不是她’,为什么我这里好疼。。。”烟萝将小碧放在掌中,越说越难过,声音带丝哭腔,视线越来越模糊,指着心脏的位置,不管小碧是否听得懂,兀自说道。      花瞳感觉到几滴清凉滴在自己身上,抬头,刚好一颗泪珠掉在花瞳的额上,有些恼火的扭了扭身子,喂!别哭了!心中喊道。直起身子,吐着蛇信一丝丝舔去烟萝的眼泪,眼中含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小碧,对,我不能哭,爹爹不喜欢我哭,我不能哭,我要笑。”感觉到小碧的安慰,烟萝擦去眼泪,鼻音浓浓的,随即绽开个笑。      笑得真难看,花瞳心中暗想,却还是缠绕上烟萝的指尖,小脑袋蹭了蹭。      “小碧,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就算没有云哥哥、离笙哥哥、你也会陪着我的对不对。。”哭的累了,烟萝有些疲惫的抱着被子,半睁着眼迷糊的问道,便沉沉睡过去。      花瞳愣了几秒,前所未有的专注的看着烟萝的睡颜,将自己缠绕上那手臂,寂静无声。。。      日出的晨光洒进屋内,淡淡的金色,刺得床上的人睁不开眼,烟萝揉揉眼,下床洗漱,穿戴好后才走出房门。下楼时,发现离笙他们都在等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没事,快过来吧。”离笙摆手道,烟萝蹬蹬蹬下楼,坐下,端起面前的粥,烟萝心不在焉的喝着,眼神却忍不住偷瞄云桑,见后者正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半点情绪,一口一口吃着馒头,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呈淡淡的粉色,拿着白花花的馒头说不出的好看,烟萝看着那手,看的呆了,那双手。。好熟悉,心里冒出个奇怪的想法。      “咳咳咳咳。。”被粥猛地一呛,烟萝剧烈咳嗽起来。      “吃那么急作甚,又没人跟你抢。”有人拍自己的背,一下下,声音有些关切。烟萝抬起咳得绯红的小脸,眸中还带着丝水雾,显得晶亮动人。      “我没事。。”擦了擦嘴,不敢去看云桑,烟萝低垂着头说道。      “没事就好。”苏言拍着烟萝的背,说道。      “这几天灵台还有天界出了一些动乱,看来我们得快点回去了。”正吃着,离笙说道。      “这么快就要离开人间?”烟萝抬首看着离笙,说道。      “嗯,听说魔界动作频繁,似乎是和妖界联合起来,一边侵犯天界边境,一边扰乱灵台秩序,蜀墨虽还没召集我回去,但是我觉得最近的紫微星移位,变得暗淡无光,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还是早点回去看看好。”      “不仅如此,魔君召集众魔聚集在噬魂崖附近,似乎有大动作,妖王率众妖企图摧毁通天柱,神帝已经派兵去阻止了,情况怕不是那么乐观。”一旁的云桑开口道,语气如常。      “离笙哥哥,什么是七魔器?”听的迷糊,烟萝不禁问道。      “要说起这七魔器,其实它当初是仙、神、佛界的神器,前任仙尊的灵犀琴、上古神兽烈焰火凤的凤天印、昊天始祖濮耶的引魂剑、神帝的顶天柱、西海之滨的水图腾、西天佛陀的金莲座、虚无之境的往生镜。”说到这,离笙顿了一下,看了眼云桑又继续说道。      “只是当初被沧澜所夺,日夜以魔血、百万灵怨之气浇灌,给染上煞气,变得亦正亦邪,当初子痕击败沧澜,用凤天印封印将沧澜之魂镇压灵台山下数千米。再以本身的半壁元神做守灵。神帝才将七魔器散布在天界、仙界、佛界各处,派人严加看守,八千年来一直安然无事,只是一千五百年前,魔界入侵灵台,让绯颜夺走了灵犀琴,虽魔界战败,但灵犀琴也下落不明。”      “那日魅情手中的‘噬魂魔琴’难道不是灵犀琴吗?”烟萝思即那日与魅情对决,那琴的威力自己可是深有体会。      “自然不是,灵犀琴虽被污染,但与身俱来的神性是改变不了的,那日魅情的‘噬魂魔琴’除了煞气便是杀气,怕是下了不少功夫仿造灵犀琴,光是每夜用精气、还有魔血浇灌就够她受的。”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样魅情才会四处吸人精气吧。”有些了然,烟萝点头说道。      “嗯,你还小,有些事不需要知道太多,快吃吧,菜凉了。”意识自己说的有点多,离笙对众人说道。      “恩恩。”      吃过饭后,烟萝在云桑门前踟蹰,想敲门,却又放下。算了,既然云哥哥都没提昨天的事,自己又何必去提,咬了咬唇畔,烟萝丧气的转过身,往外走去。      屋内的云桑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书籍,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略微松气。有些愧疚,昨天。。他怎么那样做?亲完后还推开她,她应该很难受吧。思及此云桑看了看窗外的柳枝,身影寂寞萧条。      烟萝站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一时间有些茫然,除了翠屏山、除了爹爹,这世间还有那是自己依恋的地方?      想爹爹,想的发疯,可是又怕见到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去亲近他,究竟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是情?还是爱?她不懂,她知道她很难过。      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烟萝才驾风而起,往那日练琴的竹林里飞去,眼前一片葱碧,竹影摇枝,流水潺潺,空山鸟啼,竹香四溢。      烟萝跪在流水边,看着水中的倒影,手抚上眉角,这张脸是绝美的,眼眸纯澈灵动,眉如远黛,唇若桃红,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她,烟萝看着看着,水中人的脸让她想起五年前,小木屋墙上的那张画,虽只看了一眼,但是记忆犹深。      手撩动着水,泛起丝丝涟漪,在阳光下犹如碎金般波光潋滟,细细的流水声,还有重物落水的噗通声。。      噗通声??烟萝猛地抬头,四处张望,没人啊,那声音从哪来的?沿着水流往上,绕过些大石头,烟萝爬上石块,探头看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水潭,四处有不知名的小花,只见一个白净的身影在水中游移,然后猛地冲出水面,墨发丝丝贴在那光滑的背脊,纤腰翘臀,四肢修长,上半身暴露在水面,让烟萝看的呆了,一时竟忘了反应。      “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烟萝一阵低呼,悄悄往后爬,打算悄悄离去。      从石块上下来,发现那人并没发现自己,心头一松,回头正欲逃跑,却一头撞在一个温凉的物体上。      “唔。。”被撞的鼻尖发酸,烟萝顿时眼泪花子就往外冒,捂着鼻子,看向那不明物体。      “是你!”看到来人,烟萝又是一惊,惊道。      “怎么是这表情?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呢。”花瞳用手撩了撩湿湿的发丝,冲烟萝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没想花瞳的话,烟萝说道。      “天气炎热,我来这洗个澡,‘碰巧’遇见一个偷看我洗澡的小色狼。”冲烟萝眨眨眼,纤长的睫毛还带着丝水汽。      “你说谁是小色狼!”似乎一遇到花瞳烟萝就会炸毛。握紧小手,烟萝怒道。      “谁应了谁就是。”丝毫没在意烟萝的怒火,花瞳半倚在石块上,用手遮着阳光,笑的有些稚气。      “你!你你你你才是。”赌气般的冲花瞳一喊,视线却不经意间看到花瞳的不着寸缕的身子,脸倏地一红,烟萝赶忙背过身子,还用手捂着眼。      “臭流氓!居然不穿衣服!”      “穿衣服多麻烦。”花瞳不耐的皱起眉头,自己蛇妖,不穿衣服也属平常。      “我不管!你赶紧穿上!”烟萝急了,跺着脚说道。      “好了,你睁开眼吧。”拗不过烟萝的意思,花瞳走进竹林,不一会走出来说道。      烟萝这才将手放下,看着一身紫金锦裳的花瞳,金色的丝线在衣袖上绣成流云状,腰间的玉带中间一颗璀璨宝石熠熠生辉,衬着花瞳白皙的皮肤更加显得诱人,发丝用一根紫带束起,这样的花瞳跟上次见的不一样。没有那吓人的大包,看上去顺眼多了,烟萝心中暗想。      “这样一穿,倒是有点人样。”摸摸下巴,烟萝斜看了一眼说道。      “多谢姑娘夸奖。”花瞳冲烟萝灿烂一笑,让烟萝看得一愣,自己不是人,可是却被人说有人样,花瞳自然开心。      “我要回去了。”本来还想好好的静一静,却被人破坏了,烟萝心头一郁闷,转身欲走说道。却在下一刻停下脚步。      “小碧,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就算没有云哥哥、离笙哥哥、你也会陪着我的对不对。。”花瞳故意学着烟萝昨晚的腔调,还抹着眼泪说道,唇边的笑意却更深。      “你你你你怎么会。。”回过头,烟萝瞪圆了眼睛看着花瞳,有些结巴的说道。      “我就是知道。”扬起下巴,花瞳孩子气的冲烟萝说道。      “你又偷看我洗澡!”昨晚是洗了澡才躺床上的,如果他都听见,那肯定也看见她洗澡了!      “就你那几根排骨。。啧啧”看了眼烟萝,摇头叹道。      “我那是排骨了!”被花瞳的话又是一激,烟萝冲上前,一把拉过花瞳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说道。      “嗯,最近又胖了。”捏了捏手下的肉,花瞳挑起眉毛说道。      “你!”一把拍开花瞳的手,烟萝瞪着花瞳,似要将他瞪出个洞来。      “好啦,不逗你了,看你心情不好,我带你去玩。”站起身子,花瞳走到烟萝面前说道。      “去哪里?”有些警惕,烟萝谨慎的看着花瞳问道。      “跟我来就是了,哪那么啰嗦。”一向被哥哥宠坏了,花瞳自然语气不耐,一把拉起烟萝的手,面前突然出现一道漩涡状的隧道,烟萝还没来得及说不,便被拉进去。      “有人吗?花瞳?”眼前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烟萝有些慌,小心翼翼的开口喊着,可是四处一片寂静,时不时有风吹过,烟萝有些害怕,抱紧双手,慢慢往前挪。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小白点,烟萝心头一喜,冲那个白点跑去,光芒越来越亮,直到冲出去后,眼前突然刺眼的白光让烟萝睁不开眼,随即睁眼。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恍惚。      好美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迷幻之境解思愁(下)     一片灿烂的星辰,璀璨的光辉盈满天际,脚下是无数金色的粉尘,空中漫天的金尘如碎金般洒落,飘扬起伏,落满烟萝的肩和发。深蓝色的天幕还有那近在咫尺的月亮,烟萝微张着嘴,手从身边的薄云穿过,顷下身子捧起地上的星辰,抬头又看了看空中的金尘。烟萝孩子心性的去抓那些金尘,开心的扬起嘴角,脚下是一片虚无,头顶是满目的繁星璀璨,烟萝跑着,抓着,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轻喘着,烟萝擦了擦汗,此时她已经跑到一条散发银光的河边,河水银光点点,远远望去像一条银带,烟萝伸手去捧,捧起的如碎银般的水珠,一滴滴坠落瞬间消失不见,烟萝再去捧,又消失,再捧。。。      “好玩吗?”      “好玩!”烟萝玩的兴起,头也没回的答道。      “这里美吗?”      “恩恩,比翠屏山的寒池还美!”毫不犹豫的点头,烟萝把玩着手中的水珠,水珠凝而不散,好玩极了。      “我带你去看更美的。”衣领突然被人提起,烟萝一阵惊呼在空中蹬着小腿,烟萝这才发现,这个臭流氓居然比自己高那么多,不过没有爹爹高。难得烟萝安静一会,任由花瞳荡秋千似的提到一个巨大白色物体前,有翠屏山那么高,圆的,直到被人甩在地上,烟萝才赶忙爬起。      “哇~”一眼望去无垠的星辰,都散发着朦胧光晕,成千上万个聚集在一起,那种美让烟萝不禁瞪大了眼。空中不知何时又布满了白色的蒲公英,金粉交织,银白的河水在空中飘浮,如梦似幻。      “这里是哪??我以后要住在这里!还要带着爹爹,就我们两个,呵呵~”翘着小腿,烟萝歪着头看着身旁姿态嚣张的花瞳。      随意摆了个姿势,斜坐在地上,紫裳白肤黑发红唇,让烟萝看的一呆,又瞬间反应过来,还好爹爹比他美,不然自己的魂怕是要被这人勾走了。      “这里啊,只是幻境而已,华而不实。”磕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葵花籽,花瞳一边吐一边说道。      “幻境??你是说这些都是假的??”烟萝有些不可置信,这么美的地方,居然是假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是我创造的幻境,这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真的,只要我想,它就是真。不过,出了这幻境这些都会消失。”      “哦。。”烟萝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既然会消失,就让自己多看会,至少以后回忆起来,告诉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天天带你来。”冲烟萝跑了个媚眼,眼波流转间媚气四溢。      “不了。。爹爹说过,人知足便常乐,烟萝能看到这些已经很知足了,不求太多。”烟萝笑着摇头,头倚在膝盖上,发丝垂下随风浮动。      “哎呀~小美人,你这么婉转的拒绝我可真让我伤心。”花瞳一手捂着心口做痛心状,摇着头,说道。      “呵呵,花瞳,谢谢你带我来这,谢谢。”心里的不快消失的无影无踪,烟萝转过头,第一次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认真的说道。这个人,其实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只是小小的幻术,用得着说谢吗?难道你没把我当朋友?”      “朋友?那是什么?”听到新的词,烟萝好奇的问道,青翎是自己的坐骑、小碧是自己的爱宠、离笙哥哥是自己的长辈、那云哥哥。。。又是什么?      “对你好的,就是朋友。比如我。”花瞳伸出纤指,指了指自己笑着道。      “原来是这样。”了然的点点头,烟萝想了想,云哥哥对自己关心又体贴,对自己极好,应该是朋友吧。只是朋友会做那样亲密的动作吗?手不禁抚了抚唇畔,依稀还存留这一些柔软的触感。      “花瞳,我问一下。”像是想起什么,烟萝抬头有些严肃道。      “说吧,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你是神还是仙?”      “都不是。”没想到烟萝会问这个问题,花瞳顿了一下,缓缓摇头道。      “是妖还是魔?”      “你问这作甚?”花瞳挑起眉,问道。      “爹爹说过,不能跟妖魔来往,不然会被吃掉的。”想起年幼时看过一些书籍,说妖魔祸害苍生,乃万恶之首,爹爹也说不要轻易接触妖魔。      “那你看我像是魔?还是妖?”突然凑到烟萝面前,白皙如玉的脸庞,细看下毫无瑕疵,那双眼是妖媚的,眸色竟有些深绿,双眸微眯,狭长慵懒,唇边的笑蛊惑人心,宽大的紫金锦袍衣领往下一滑,露出半边裸肩,青丝缭绕,竟比那日的茗殇还要妖娆。      烟萝呼吸渐缓,看着那双碧眸,有些晕眩,似乎想像一个漩涡,将烟萝深深的吸进去。      “妖。”烟萝有些无措的回过神,吐出一个词。      “恭喜,答对了,这是给你的奖励。”捧着烟萝的俏脸,左右大大的亲了一口,声音之大,让烟萝有些窘迫。      “你!”捂着脸,烟萝眼中又羞又气。      “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够?”眼里有些无辜,手却挑起烟萝的下巴道。      “不要不要不要!”捂着眼,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摔倒在地。烟萝不敢去看那双碧瞳,大喊道。      “跑那么远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又变回之前那个姿势,花瞳依旧磕着葵花籽悠闲说道。      “哼,如果你吃了我,我爹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还示威似的挥了挥拳头。烟萝道。      “你爹爹?这世间只有三个人能跟他打个平手。”      “谁?”      “一个是魔界的魔君、天界的神帝、还有一个自然是我。。。哥哥。”说到最后拉长了音调,看着烟萝眼中的惊讶,才吐出最后两字。      “你哥哥?你居然还有个哥哥。”烟萝有些惊奇道。      “嗯,亲生的,小不点你快看!”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似乎不想多提,转移话题道。      “哪哪?怎么了?”烟萝被花瞳的动作弄的吓一跳立马抬头望去。      “一只小虫子,现在不见了。”      “你真无聊。”白了花瞳一眼,烟萝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说道,把刚才的问话忘得一干二净。      “你在想什么?”看着烟萝出神的看着天边,花瞳道。      “我在想,我要努力学好仙术,然后帮爹爹一起除魔斩妖,像他一样做个大人物,为万物苍生,为七界生灵,只要是爹爹想保护的东西,就是我要守护的东西。”神色认真,烟萝语气坚定,却让花瞳看的手一滞。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是敌人,你爹爹想杀我,你会帮他么?”花瞳笑的漫不经心,道。      “怎么会?爹爹是不会乱杀好人的,你人这么好,放心吧。”烟萝立马反问,拍了拍花瞳的肩道。      “那可不一定,万一我做祸害众生的刽子手,你会杀我吗?”偏过头,半张脸在阴影有些看不出情绪。      “不会,因为你是我朋友。”坚定的点头,烟萝说的道。花瞳笑的更开,上前揉乱了烟萝的头发道。      “玩笑而已,别那么认真。”      “你真无聊!”一把拍下花瞳的手,烟萝不满的看着花瞳道。      “呵呵。。怎么回事?!”花瞳猛的站起身,感受到周身的空间急剧压缩,立马施术平稳,接着一阵地动山摇。      “出什么事了?啊!”烟萝摇晃着起身,身子却不自觉往后倒去,四周的景物,如同一个瓶子正在变小,收缩,摇晃的越来越厉害。      “站我身后!”花瞳快速施展结界,将烟萝护在身后,紧接着一阵轰鸣巨响!幻境似爆炸般炸开,烟萝猛地摔在地上,抬眼看四周已经回到现实。      只是天上乌云密布,紫光闪现,到处下满火雨,如流星,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烟萝不禁腾空飞起,望向四周,只见最北边一道紫光直冲天际!山石滚落,草木皆焚,鸟兽惊鸣,烟萝骇然,出了什么事竟然如此毁天动地??紫光一出,动荡七界,人间百姓死伤无数,妖魔大肆猖獗。      “居然挖出来了。。”不知何时,花瞳已经站在烟萝身边,眼神看着紫光的方向,神色莫名。      “什么东西?居然如此厉害?”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问。”花瞳板起脸,说道。      “你!你不也是小孩嘛!”看着面容仍有些稚嫩的花瞳,看上去只比她大几岁而已。      “我的岁数,和你爹差不多了。”看了眼烟萝,花瞳道。      “现在这里很危险,你快回去吧。”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火雨雷鸣,花瞳严肃道。      “可是。。”你怎么办?!这句话还没问出口,烟萝便被一片白云托着,往来时的方向飞去。      头发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烟萝回头往后看去,看着花瞳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有些莫名的伤感,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把心脏病吓出来!吉吉突然崩了,这章还木有保存,还好挽救回来,不然我会屎的。。。呼。。 ☆、灵台途中遇妖王      一路疾驰,转眼间来到客栈后院,烟萝跳下白云,便往屋中走去。推开房门,便看见离笙焦急的踱着步子,云桑正襟危坐在桌前,指尖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苏言一见她进来立马起身。      “烟儿!你去哪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你了!”苏言走到烟萝面前道。      “我。我和一个朋友出去玩了。”离笙黑着脸,云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烟萝没犹来的一阵心虚,垂着首,低声道。      “朋友?是谁?”知道烟萝不善交际,苏言奇道。      “好了,人回来就好,目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刚才蜀墨传信于我,急召我等回灵台山,刚才的动荡还有西海之滨异象横生,妖气四溢,怕是有什么魔器出世,灵台三日后在第九重仙阙召开仙会,时间不多,我们要快点动身才是。”离笙走到桌前说道,眉间满是凝重,让烟萝不禁收敛起来。      “好了,各自回屋收拾收拾,即刻启程。”说罢,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烟萝这才敢抬头,却看见云桑不带感情的眼神,那种冷漠的、疏离的让烟萝看的心不禁一揪,又低下头也转身离开。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何要那样看她?      仍有些阴沉的天际,白、碧、青三中光线一闪而过,四处下着的雷火已经停住,烟萝趴在青翎的脖子上,苏言在她身后,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前面离笙御剑而行,平稳极速,所过之处如流星般划过一道星痕。      烟萝低头望去,眼下是虚无缥缈的浮云,似烟,似雾。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天际,乌云一望万里,压得烟萝心头喘不过气,到处都是星火,浓烟四起,不少树木山林毁坏,而另一边,云桑负手而立,脚下是薄如蝉翼剑身,剑柄处的银色流苏如水晶,晶莹剔透。一道弯月般的印记隐隐浮现剑身,显得清高华贵。风吹起云桑的发,白衣飘飘,面容沉静,烟萝看着那道身影,不禁有些入神,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云桑一路始终对她冷漠至极,不曾说话,不曾看她,让烟萝一阵沮丧,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手不禁紧了紧。      “等会!有妖物!”离笙在最前端突然停下,大喝道。示意他们不要往前行。      “哈哈哈,没想到居然被‘重华宫卿离笙’识穿了。。”一道放肆,狂妄的声音冲击着众人的耳膜,烟萝忙捂住耳朵,感觉阵阵耳鸣。却觉得这声音有丝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四处的浮云开始扭曲,像是一幅画被撕裂般,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而是陆地上,似乎是一个空谷,四处树林茂密,而在树枝的最顶端站着一碧衣男子,身后是数千妖物,密密麻麻布满天际。      “妖王亲临,阻我去路,是何意?”      “居然是幻音兽。。”眼含冷厉的扫了眼碧衣男子,而身后一个半人高,通体灰毛的妖兽,让离笙皱起了眉。      “哈哈哈,怕什么,反正你灵台仙阙迟早是我掌中之物,现在杀了你们,太没意思。”花兮往前一步,玩味的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妖王移步。”面对花兮的不善之词,离笙淡然说道,眼下妖王亲临,身后小妖都是不善之物,不宜再多做停留,还是退一步好。      “要我移步也可以,但是请先把我弟弟交出来。”凤眸微眯,花兮气势渐渐变得凌厉,气场迫人。      烟萝此时早已呆若木鸡,看着半空中的碧衣男子半响说不出话,居然是那个在青楼轻薄她的男子!他是妖王??烟萝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混乱,身子不禁往云桑身后缩了缩,云桑见状,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多说。      “恕离笙冒昧,在下不曾见过令弟,妖王此言怕是有殆。”      “不交?看来还是武力好解决问题。”花兮面色冷下,一身碧衣无风自动,胸前的衣襟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面容俊美却不显女气。      衣袖一挥,身后的妖物纷纷袭向烟萝等人,离笙提剑反击,云桑剑花一挽,幻化出无数残影,步子快而不失杂乱,游走在各妖精间,游刃有余。      烟萝命青翎将苏言护好,召出流汐琴,十指翻飞快速拨动着,如有形体般,所过之处寸寸断裂。然而灵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烟萝没坚持几下便呼吸有些不稳,果然,现在驾奴‘翻卷云涛音似雾’太勉强了。看了眼下方的战局,离笙手起剑落,妖物化虚无,可是花兮身后仍会冒出大量的小妖。都是些狐、猫、狼、虎等低等妖物,却相当难缠。      眼见着云桑白色清冷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众妖中,烟萝咬紧下唇,拼命凝聚灵力,将自己的一缕灵识注入流汐琴中与琴魂相契,琴音快而杂,比刚才的威力还要大上数倍,声音杂而乱,手快不见残影,只见四周禁凝气淡淡的薄雾,薄雾所过之处,泛起淡淡的血腥,烟萝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似有人再操控她般一切都不由自己,想停下,可是眼见渐渐蒙上一层雾,什么也看不见,失了心神。      “烟儿!!”突然传来云桑的一喝,烟萝瞬间清醒,看着眼前的局面顿时面色惨白,云桑又惊又怒的看着烟萝,眼中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难过、有痛楚。      “这。。这是怎么回事?”烟萝有些踉跄的站起身,看着遍地的尸骨,血流成河,皆是被琴音粉碎致死,残忍又血腥,烟萝一路走过,白衣染上一朵朵红梅,令烟萝有些窒息,想吐,却又吐不出。      她杀人了?她居然。。杀了数千生灵?心头的惊骇让烟萝懵了,手有些颤抖,爹爹一直告诫她,不论仙神人、鬼魔妖,都是生灵,有些虽罪孽深重祸害苍生,但是有些妖魔生性纯良,并非都是不善之辈,要珍惜每一条生命。      从未杀生的她,如今却杀了这么多生灵,爹爹若是知道,是否会责怪自己?      云桑渐渐冷静,只是看向烟萝的眼神,变得捉摸不透。      “好厉害的小丫头!居然能杀这么多小妖,看来教你仙术的人是希望你能杀尽天下吧。”花兮笑,笑的阴寒残忍,语气却漫不经心,暗含风暴。数千妖界中人,居然被一个一女娃悉数全灭,更何况,她身上有种非常熟悉的气息,那是。。      花兮顿时杀气四溢,凌风踏步向烟萝走来,风舞起墨发,姿态慵懒。      “花兮!他是我仙界中人,你若是伤了她,仙尊定不会放过你。”离笙见状,提剑挡在烟萝面前,剑尖遥指花兮,喝道。      “仙尊?陌子痕么?哼,一个消失一千年的人怎么会在意这小丫头,就算他出现,当初也许我初化人形打不过他,但是现在。。可不一定了。”掌中一道深绿光芒,一把九幽玄扇呈现掌中,花兮眼眸变得狭长,眼瞳变得深绿。      “那就先打过我再说!”离笙咬牙,提剑刺去,剑身散发的剑气势如破竹,卷起漫天风尘袭向花兮。      云桑观察了一下,飞身前去相助,空中只听见兵器发出的‘叮咛’声,空中,三条不同色彩的线条交织着,令热炫目。      烟萝抬起头,心时不时揪紧,战况有些悬殊,苏言被青翎用双翼护好,并未受伤,看见烟萝担心的看她苏言回以一笑,略微放下心,想上去帮忙,可是又看了看满地的尸骨,烟萝又是一颤,怎么办?到底帮不帮?      “花瞳!你若是再不出来小心我杀了他们!”花兮挥扇挡开云桑的一剑,一跃而下,冲烟萝奔去,所过之处如疾风席卷过般,气势骇人,手中的玄扇尖端闪烁着清冷的寒光,眼见着就要碰到烟萝,一道白色身影挡在烟萝身前,‘噗’兵器划过血肉的声音。      云桑皱起眉,右手臂血流如注,隐隐黑雾缭绕,怕是下的有咒术,烟萝吓得面无人色。      “云哥哥!!”烟萝看着血拼命的往外流,心像是被人狠狠撰紧,窒息的痛,想上前去看云桑的伤,却被云桑挡在身后。      “不碍事。”换一只手执剑,右手有些微颤抖,如果再不将咒术逼出,这条手臂怕是废了。可是,烟儿的性命更重要。      “我并不想与你们多做纠缠,我只想带回我的弟弟。”显然被云桑的动作激怒,花兮怒目而视,咬牙说道。      “花瞳,你若是再不出来,这辈子,就别再见我了。”花兮一字一句缓慢说道,眼神中有丝压抑的情感转瞬即逝。      “花瞳。是你的弟弟?”今天吃惊的事发生的太多,烟萝感觉头昏的要命,可是听见花兮的话,还是惊了一下。      “是。”      “不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确实不同的回答,烟萝手臂一震蠕动,小碧小巧的身子探出,环绕上烟萝的指尖,便化作一缕紫影,出现在众人前。      花瞳紫衣依旧,只是神色有些阴沉,花兮看到花瞳的一瞬间,唇边不禁泛起一笑。      “瞳儿,该闹够了,跟哥哥回去。”语气中包含的宠溺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花瞳有些倔强的抿着唇,看着花兮道。      “不。”      “跟我回去!”见花瞳神色坚定,花兮心下一慌,怒道。      “哥哥,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所以不要再想了。”花瞳眼含悲戚,语气沉重的说道。      “想不想我们回去再说,行吗?鬼娘她很念叨你。”花兮态度软下来道。      “我。。”一提到鬼娘,花瞳神情明显柔和下来,显得有些犹豫。      “等下。”转过身,走到烟萝面前,戳了戳她的脑袋。      “笨丫头,这个东西送给你。”说着,花瞳抬手抚上眼睛,一阵抠挖,看的烟萝心肝一颤一颤的,惊愕的看着花瞳,半张嘴发不出声。      “这玄碧蛇瞳,你将它带好,遇到什么危险困难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掌心中赫然一颗碧绿的小珠子,却不见血,光滑莹润,花瞳左眼空空的,看得人心里发憷。      “花。花瞳,你做什么?这可是你的眼珠子,快装回去!”烟萝赶忙推开花瞳的手,语气急道。      “反正只是摆设,没有便是没有。”执意将珠子塞给烟萝,花瞳随意的摆摆手道。说罢,便转身朝花兮走去。      “花瞳!你怎么可以如此鲁莽将碧花瞳送给一个陌生人?”花兮早已惊怒不已,说道。      “她不是陌生人,她是我。。要守护的人。”轻飘飘的甩出这句,花瞳便越过他,独自离去。      被花瞳的话一惊,花兮有些恍惚,跟着转过身,跟上那抹紫影,眼神复杂她便是你要守护的人?那么。。我这千年来的守护,又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初入灵台识漫音      妖王就这么走了,烟萝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珠子出神,原来小碧就是花瞳、花瞳就是小碧,怪不得他会知道那么多。。。      “云桑,你没事吧?”云桑站的挺拔,只是右手颤抖的痕迹却落入离笙眼里,不禁问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将剑收好,云桑淡淡的扫了眼侵染的袖子,道。      “云哥哥。。”烟萝收起珠子,走上前欲看云桑的伤势,云桑把袖子一抽,便兀自御剑而起。      风吹起衣袖的瞬间,烟萝揉了揉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居然看到,云桑手臂处有一块黑色的图纹,隐隐泛红。      “既然妖王能堵住我们的路,灵台那边怕是又有麻烦了。时间不多,我们走吧。”      烟萝和苏言驾着青翎,云桑速度慢了许多,跟着烟萝背后,离笙打头,天际越来越明亮,隐隐有丝灵气,就连风都柔和了许多。      身边的云变得有些飘渺,尽头一片七彩霞光,穿过层层白云,眼前豁然开朗,耀眼的霞光刺得烟萝不禁眯上眼。      只见九座庄严奢华的殿宇悬浮在空中,从上而下九重,而仙阙的背后一座极其雄伟的山峰尤为显眼,山体苍翠碧绿,远远望去就像一把插入地底的巨剑。三条流光点点的银河从天上倾泻而下,却看不见尽头的水源,仿佛这水是从天上垂下的,四周白雾飘渺围绕着九座宫阙。      空中一片片白色花瓣漫天飞扬,纷纷洒洒落了烟萝的肩头,烟萝偏头,看了看肩上的花瓣,是梨花,翠屏山上也种的有这种树。每一重仙阙前都有一块巨大无比的方形石台,待飞得再近些,眼前的景物又放大无数倍,离笙等人渐渐缓下,落在石台上。      烟萝从青翎身上滑下,有些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景物,因为殿宇的辉煌庄严,石台的巨大,让烟萝似乎望不到边际,原本瘦小的烟萝此刻才感觉到自己是如何的渺小。      “离笙,你回来了。”这时,一名穿着简素的男子走过来,面目清俊,额间一道殷红印记,说明此人身份不凡。      “嗯,蜀墨怎么样了?”颔首,离笙道。      “十几日前仙尊已经归位,只不过近十几日都未曾见到他,不知人在何处。咦,这几位是?绯。。”      “咳咳,这位是来找她的丈夫岚萧,你带她去蜀墨的‘倾云殿’吧。”离笙轻咳一声,将苏言拉至卿歌面前,打断说道。      “离笙,这女娃怎么。。”卿歌始终有些不确定,那女娃面容稚嫩,远没那人的清高绝美。      “这事过后再说,我先带人去重华殿。”离笙挡在烟萝面前,冲卿歌做了个勿要多问的手势,卿歌眉头微皱,却始终未曾说什么,便颔首带着苏言离去。      “苏姐姐,等你找到你丈夫,烟儿找你去玩。”毕竟在一起十几天,烟萝有些舍不得苏言,急忙回首道。      “恩恩,姐姐等你。”温婉一笑,苏言便踏上情歌的祥云往第七重天飞去。      烟萝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才回头,却发现云桑已经不见踪影,四处望了望,除了白雾缭绕的树林,宫阙,什么也看不到。      “烟儿,跟我来。”抬手示意烟萝跟上,离笙带其飞往第六重仙阙的幻影殿。一路上经过最下几重仙阙,不少修仙之人正在修行,烟萝看的好奇,身边的薄雾淡似有形,飞至第六重仙阙,离笙停下。      四处坐落的殿宇清雅幽静,殿前殿后都种满梨树,梨花瓣撒了一地,不时走过几个青衣仙人,腰间皆配有淡青流苏,个个仙姿高洁。      “见过离笙帝君。”不时有人冲离笙行礼,离笙应了一声。      烟萝看了离笙好几眼,在人间怎么风流的跟纨绔子弟似的,在灵台却这么威严?径直带着烟萝走进后殿。      “烟儿,除了我们在的这座幻影殿,位于第六重仙阙,往下便是天香殿,忘忧殿,流华殿,清心殿,碧霄殿,那几个都是仙者、仙隐,仙灵,仙圣潜心修炼和居住的地方。你可以随意看看。但是第七、八重不可肆意乱闯。记住了吗?”离笙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看看烟萝道。      “恩恩,烟儿记住了。”点点头,人却蹦跶蹦跶这看看那摸摸,看见眼前巨大的石柱,烟萝仰起头望着,发现望不见顶,柱身需要数人环抱才能抱住,均是青石玉雕成。      这居然是仙阙的顶梁柱,烟萝看着有些咂舌,看见离笙的身影有些远了,又立马跟上去。      后殿小了许多,却也多了丝人气,不似那仙阙庄严的吓人,种满各色的繁花,将烟萝带到一间屋前。      “你暂且在这住下,明日的灵台仙会我不能带你去,你自己在屋中好好呆着,若是无聊可以找这后殿的师兄们玩,不可乱闯。”红窗小阁,上方草书书写着‘丝雨阁’,离笙将门推开,冲烟萝说道。      “恩恩。”依旧点头点的飞快,烟萝抬脚跨进屋子,屋子不大,屋角青烟寥寥,小巧雅致,烟萝立马看中的那张大床。      “休息吧,若是有事可以叫我。”离笙说完便转身离去,烟萝在床上打起滚,习惯性的摸摸手腕,却不见那抹清凉,烟萝这才回神,花瞳已经离开了。      云哥哥也不知去了哪里,青翎也不在,嗨。烟萝郁闷的撑着下巴,叹气。      柔软的大床,烟萝滚着滚着,便觉得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她梦见爹爹一身银白绣银华服,三千银发披散一地,端庄圣洁,只是眼神哀伤,渐渐的银发变成血红,似冥界妖冶的曼陀罗,眼眸也是暗红的,整个人变得邪肆又癫狂,慢慢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那眸中包含的恨意,让烟萝吓得浑身一激灵,惊呼一声便清醒。      不知不觉间冷汗布满脊背,烟萝喘着气,还好是做梦,如果爹爹真变成那样,烟萝不敢想象,她不敢想象爹爹化身为魔的样子,那暗红如血的眸子,始终在烟萝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烟萝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床喝水,脚刚落地,却被一双沁凉的手抓住,烟萝惊的往后缩去。      “什么东西?!”      “哈哈哈,居然被吓成这样,真好玩。”从床沿探出一个头,漫音笑的调皮极了,冲烟萝眨眨眼说道。屋中瞬间被点亮。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一身青衫,秋水盈盈,柳眉弯弯,唇红齿白,是个美人。烟萝奇怪的看着这灵动的美人说道。      “你弄错了吧,这后殿中的房间均是两人一间,你既然住在这,你就和我是一屋的,所以这房间也有我的一份。”漫音走到桌前,笑眯眯的道,心中暗笑,终于来了个比她小的小师妹,这下不用那么无聊了。      “原来是这样,离笙哥哥没有跟我说过,所以我不知道。”烟萝下了床,也坐在漫音对面道。      “等等,你叫帝君什么?”漫音正喝着水,突然被呛了一下,道。      “离笙哥哥呀。”烟萝奇怪的看着漫音的反应,道。      “咳咳咳咳,他年纪大的做你叔叔都没问题,你居然还叫他哥哥,难不成你是仙尊的女儿不成?”漫音有些想笑,不经意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烟萝更加奇怪的眨眨眼,反问之。      “噗~哈哈哈,你这笑话好好笑。”被烟萝认真的语气震到,漫音先是一愣,想忍住笑,却没止住,最后捂着肚子笑道。      “我没有再讲笑话。”被漫音笑的莫名其妙,烟萝丈二摸不着头脑。      “好了好了,不逗你,你应该是新来的小师妹吧,不错,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成为仙灵,已经很不错了,我是你师姐,叫我漫音就可以了。”随意摆摆手,漫音笑的豪爽,道。      “我叫烟萝。”      “烟萝?陌上烟雨捣云萝。好名字。”漫音笑着说道,虽接触不是很多,烟萝却觉得漫音非常爱笑,不管是什么样的场面,她都以笑对人,烟萝心下生了一分好感。      “烟萝,你觉得饿吗?”感觉肚子一阵空虚,漫音摸摸肚子问道。      “还好。”其实不是很饿,修了仙身,烟萝并不会觉得饿,只会觉得肚子空空的。      “走,我带你去第一重吃饭去。”说着便上前拉着烟萝就往外走。      “嗨,修成仙灵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吃不到美食,早知道就不该跟那混蛋赌气,修成仙灵了。”一路上漫音絮絮叨叨,而漫音的剑是一把纤长的精致的长剑,见漫音能御剑来去自如,烟萝心下也生了几分羡慕,如果自己也能拥有一把剑就好了。      “音师姐,是这里吗?”烟萝站在一座殿宇前,眼神有些不敢相信,指了指那大得过分的厅堂说道。      “对,我们进去吧。”一闻到空中弥漫的饭香,漫音不禁食指大动,拉着烟萝就往里钻,偌大的厅堂里,喧哗热闹。      “这里是那些刚入灵台的弟子,还有未能摆脱五谷的仙者、仙隐们吃饭的地方,等到他们习得吐纳之术,便可不吃这些。”熟练的领着烟萝坐下,烟萝看了看,点头。确实与上几重仙阙相比,这第一阙像是在人间,不似仙界。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胃王来了,怎么?今天要吃几桶饭?我这都给你留着呢,别客气!”同样青衫打扮,却生的美艳无比的男子用脚踢了踢脚下的饭桶,顿时撒了一地,一头水蓝色的发丝嚣张的甩了甩说道。      “衍修!!不许再叫我大胃王!”漫音果然听见那讨厌无比的声音,看着烟淼欠扁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      “怎么?你敢吃还怕我说不成?”抬脚踏在凳子上,狂妄又嚣张。与那张面容秀美的面容极不相符。      “我今天只是来吃饭,并不想跟你吵,所以你别以为你拜在蜀墨门下便可猖狂,岚师兄比你好上一千倍。”漫音横了焱修一眼,道。      “哼,迟早有天我会超越他,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这点他输定了。”眉挑的高高的,焱修眸中明显不悦的说道。      “可是人家就是比你厉害,一连三届都是仙剑会的奇葩,你除了吹牛还会做什么?”毫不犹豫的反击,漫音看着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心里一阵畅快,水族跟火族的矛盾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帮族人整整那些目中无人的水族,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衍俢的死穴就是别人说他没用,自己是西域龙王之子,原本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将来接管西海之滨,可是自己在年幼时一身精纯的法力尽被吸噬的一丝不剩,不知去了哪,从此就成了西海的笑柄,特别是炙焱山的火族,更是以此当茶后消遣。      “哼,想说服我,拿出你的实力。”说完,漫音便抱着一个饭桶,吃了起来。      “好。”衍俢面色阴沉的看了眼漫音,便甩袖离去。烟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能吃。。。      转眼一桶饭见底,漫音又抱起另一桶开始吃,烟萝咽了咽口水,不禁回头去看那名衍俢的男子,却只留下一道水蓝的弧线,便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落花时节又逢君   灵台仙阙,位于东方极位,左邻天界,右邻佛界,与西海之滨相隔数千万里,共九重,最顶重由历代的灵台掌门镇守七界,上千万年的历史,共经历一百零七代。灵台的创祖摩耶生前种下两朵无极仙莲,并蒂同根,相依相契,日夜以万物灵气滋养,一百零六代灵台掌门的灵识为引,三千万年,俢人身,得无上仙力,永生永存。与生俱来的使命,以七界苍生为主,以灵台万年根基为重,不得为妖,不得入魔,违者形神消散,不入六道,不堕轮回。      终年白雾飘渺的仙阙,漫天纷扬的梨花,花香人醉,梨枝轻摇,烟萝一袭素净的青裳,正躺在树下小憩,白花点点缀着青衣,烟萝却皱起如画的眉眼,然后猛的睁开,坐起。      又做噩梦了,还是那个梦,爹爹变成浴血修罗的样子始终萦绕在烟萝心头,她才来灵台两天,就已经做了两次,是巧合吗?   烟萝心想着,便站起,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嗨,离笙哥哥说今天灵台九重开仙会,不让自己乱跑,自己只好来这后山逛逛,张望了一会,烟萝看了看梨花深处的方向,隐约传来一阵水声,仰首望了望高耸的灵台山,那银河飞泻而下,正是山脚所在的方向,打定主意,烟萝抬脚往梨花深处走去。      遍地铺满厚厚的花瓣,弥漫着梨花淡雅的清香,烟萝一直往里面走着,可是树林越来越茂密,最后都必须用手扒开,才能前行,再爬过一个狭窄的树缝时,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草色青碧,漫山的落花似雪花般纷洒谷中,一条泛着点点银光的瀑布从天际垂下,疑似银河落九天。一条彩虹隐现在山间,时不时飞过一只只蓝色彩蝶,繁花开遍地,风过水无痕,烟萝看着四周,嘴里惊叹,蓝蝶停在烟萝指尖,似亲吻,又飞起。      像是找到好玩的地方,烟萝追着那些蝴蝶跑,一路沿着河流往上,脸颊跑的红红的。      “唔,为什么。。又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烟萝手一松,手中的蓝蝶飞走,有些惊慌的往河中看去,只见河水翻腾,冒着水泡,一个东西冲出水面数米,又落下去,溅起无数水花。      虽只是短短几秒,但是那一眼让烟萝记忆犹深,一个人?不对不对,一条鱼?也不对,拿东西沉下水中几秒又冒出头,烟萝这才看清那是什么。      “你是什么人?”衍俢眼神不善的看着烟萝,海蓝发丝柔顺的贴在背脊,巨大的金色鱼尾时不时拍打水面。      “你居然是条鱼??”烟萝瞪着那鱼尾看了半响,才指着他说道。      “什么鱼,我可是鲛人,西域龙王的儿子。”说到最后,衍俢有些自得。      “龙王?那不是条龙吗?为何是条鱼?”烟萝纠结这个问题,疑惑道。      “龙族数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现在西海是我们鲛人的天下。”      “哦,你的尾巴真漂亮。”得到回答,烟萝蹲下身子看着那在阳光下更显金灿的鱼尾,薄如蝉翼的尾鳍,再将视线移到衍俢的脸上,一头海蓝发丝贴着消瘦的脸颊,蔓延至胸前,健美白皙的肤色,阳刚之气尽显。      “多谢夸奖。”听到有人说自己的鱼尾漂亮,衍俢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笑道。      “呵呵,我叫烟萝。你叫什么?”歪着头,烟萝道。      “衍俢。”衍俢已经游到水流中间,轻轻跃出水面,坐在一块白净的石头上,金尾带起串串水珠,如碎金般滴滴坠下,金尾悠闲的晃着。从左肩至小腹有一条如血般的暗红色图纹。      “你身上那是什么?”起先衍俢在水中没有看清,待出了水后,烟萝盯着衍俢身上的奇怪纹身道。      “不知道,自从我过完百岁寿辰,这图纹就出现了,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一身神力消失的无影无踪。”说道云淡风清,衍俢的手却一丝丝握紧。      “这么厉害,那把这个图纹去掉不就是了?”      “若是能祛除,我早就祛了,何必等到现在。火族那些人不就靠这个看我的笑话吗?”晃了晃有些干了发,衍俢神情掩饰不住的落寞,唇却有些嘲讽的扬起。      “你是说漫音姐姐吗?漫音姐姐人很好的,你们不用这么骂来骂去,当朋友不是很好吗?”想起昨晚在膳堂,两人的针锋相对,烟萝看着衍俢道。      “哼,听过‘水火不容’这句话吗?要我和她做朋友,除非西海枯竭。”      衍俢晃了晃尾巴,淡淡金光闪烁,转眼精美的鱼尾化作两条修长的腿,一件淡金色长衫浮现,瞬间笼罩上衍俢,蓝发高束,一只龙纹钗饰别在发间,腰间玉带浮光点点,原本美艳的脸,却因那扬起的剑眉,周身散发的王者之气变得男子气来。      “千倾殿召开灵台仙会,所有弟子都去了,你怎么没去?”抖了抖袖子,衍俢踏过水面走到岸上,道。      “我啊,离笙哥哥说,不让我乱跑。”抓了抓发丝,烟萝笑道。      “只是怕你丢了,你若是想去,我可以带你,正好师傅召我前去。”      “唔,我。。”烟萝想去,但是想起离笙的话又有些犹豫。      “走不走?”看着烟萝犹豫的神情,衍俢环抱双臂,道。      “嗯。”咬了咬下唇,烟萝迟疑着点头应允。      “走就快点跟上,时间不多了。”将烟萝拉至祥云上,衍俢便往第九重飞去,越往上霞光越瑰丽,突破重重云层,眼前一片光明,那是柔和的霞光,不刺眼,烟萝落在第九重仙阙的石台上,有一次体会到渺小的感觉。      本以为第六重已经够大了,这第九重有过而之不及,十二根青色巨柱直插云霄,脚下光华流动,望不见边际的石台,尽头一座辉煌的殿宇,描金的黑色匾额上,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千倾殿’,烟萝走过那些巨柱,抬首望了望,似乎要倒下似的,快步跟上衍俢,朱红的大门敞开,门口的两具神兽的石像,威严肃穆,一个是重火凤,一个是鬼蛟龙。      烟萝紧跟在衍俢身后,走了进去,感觉到四周的视线都汇集在他们身上,烟萝有些局促的低头。      “修儿,怎么这时才来?”声音是从上边发出,有些浑厚,烟萝偷偷抬眼望去,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大清,只看见一身深紫衣服。      “因为修炼,耽搁了一下。”随着慢慢走近,烟萝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全是人,看见了漫音,漫音正冲她打招呼,烟萝紧张情绪一松,回以一笑。      “你身后是何人?”蜀墨眉眼严肃,道。      “新来的小师妹,烟萝快出来。”说着衍俢侧开身子,烟萝娇小的身姿出现在众人面前,却让不少人暗自吸气,感觉到那些目光如炬般似要将自己烧个洞,烟萝抬首疑惑的看向他们,为什么要用那眼神看她?放佛她是什么妖怪般。      视线一转,目光却停留在最上方的那个人身上,烟萝有片刻惊疑,随即笑的灿若夏花,跑上前去。      “爹爹!!”欢快的跑着,烟萝心里开心极了,却在靠近那人的时候,慢慢停下脚步。      “什么?她叫谁爹爹?”下方炸开了锅,不绝于耳的议论声响彻大殿,离笙坐在一旁,面色有些青,扫了眼正中的人,又别过头去。      “爹爹?”烟萝跑着跑着,慢慢的停下脚步,看着距她不过数米的陌子痕,有些迟疑的唤道。      仙雾渺渺,大殿淡金素雅,两边的椅子上坐满了灵台的长老,可是最中间那个位置,却坐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依旧银发如瀑垂直脚踝,眉间的冰蓝出尘绝美,只是不见了那朵妖莲,如画的眉眼温润依旧,优美的薄唇没有任何弧度。美则美矣,可是浑身散发的冰冷,让人从骨子里就感觉到颤栗。右手中指一枚灵台掌戒,如墨般浓黑。      陌子痕有些冰冷的表情,却在看见烟萝的那一刻有些微融化,可是眼下,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将心下复杂的思绪收起,道。      “嗯。”      “子痕?!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她爹爹??”四仙帝的虚隐,瞬间反应过来道。而下方,早就随陌子痕一声答应,又一次炸开锅。      “烟儿,过来。”陌子痕没有回答,冲烟萝唤道。      “爹爹。。”有些怯怯的跑上前去,抓紧陌子痕的衣袍,埋首进那温香的怀抱,烟萝眯着眼嗅着爹爹身上的气息,蹭了蹭,丝毫没注意一旁的长老惊讶的神色。      “她是我女儿。”陌子痕抚了抚烟萝的长发,抬眼看向四周,薄唇轻启,又扔出一重磅炸弹。      “子痕!怎能如此胡来!此女长得如此像那孽障,难不成你还想重蹈千年覆辙不成?”蜀墨一拍扶椅,面色微怒道。      “我的女儿,我自有分寸。”只是扫了眼蜀墨,陌子痕将烟萝护在怀中,道。      “你!这女娃身上有绯颜的气息,莫不是你。。”蜀墨说着,似想起什么惊疑道。      “蜀墨!咳咳,这事也算是仙尊的家事,你还是不用插手了,烟儿是我带来的,对烟儿的性子也了解不少,生性纯良,不是恶人。”离笙立马打断蜀墨道。      “是不是恶人现在哪能说清?这女娃身上魔气太重,怕是留不得。”蜀墨看着陌子痕怀中的烟萝,眉头紧皱不悦道。      “谁若是敢伤她,别怪我陌子痕做事不留情面。”陌子痕看向蜀墨,眸中一闪而过的凌厉让蜀墨心头一震。      “各位还有谁有意见?”看了眼众人,陌子痕垂首顺了顺烟萝的发,银丝散落似要将烟萝包裹住,语气淡漠中带着些微凌厉。      “子痕,今日仙会主要指针对西海之滨魔器出世一事,这事先搁下吧。”离笙赶忙出来打圆场道。      “嗯,西海之滨的水图腾,原本埋在海底深沟数千里,却被魔界中人潜入将之挖出,水图腾虽为魔器,但是神性尚存一丝,魔君要想操控,怕有些难度,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在魔君未得到操控水图腾的法子前,必须将水图腾抢回,重新压制。”陌子痕直起身子,径直说道。      烟萝坐在地上,头伏在陌子痕腿上,看着陌子痕优美的下颌,心里涌起一种淡淡的满足感。      “不仅如此,天界之尽的顶天柱,虽被神帝封印,与普通柱子无异,但最近愈发不安生,是不是动荡四起,搅的天界不得安生。”一旁的云兮道。      “除却灵犀琴下落不明,引魂剑由灵台镇守,往生镜、凤天印、金莲座,在蓬莱、噬魂崖、西天极乐由各灵神看守,并无大事,不过,妖魔两界始终虎视眈眈,怕魔君妖王联手,就麻烦了。”说到正事,蜀墨又恢复一贯的严谨,道。      “七件魔器灵性相通,我怕妖魔找到其中三件就能找出全部的魔器,释放出‘诛神剑’,七界又是一场浩劫。”离笙说出心中所忧道。      “再过半月,神帝在邀月台设宴召请四方仙神,到时候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现下也只能严加看守灵台仙阙,怕魔军侵袭,待与众神商议之后,再说也不迟。”陌子痕眉宇间有一丝威严,看了看下方数千灵台弟子,道。      “嗯,先与神帝、长生佛陀等各界之首商谋,事关七界,不能马虎。”蜀墨应允道。      “那好,今日散会吧,半月后,再做决定。”陌子痕甩了甩袖子,摆摆手道。      “嗯,都散吧。”      众弟子做了个揖,便纷纷离去,衍俢在一旁跟着蜀墨也欲离去,却忍不住回首看了看烟萝。      “看她做甚?快回去。”蜀墨横了衍俢一眼,道。      偌大的殿宇中只剩下两道身影,显得空旷极了,陌子痕起身,烟萝也立马起身。      “爹爹,烟儿好想你。”烟萝仰起头,手抱着陌子痕的右手摇晃着,撅着嘴道。      “是吗?在人间好玩吗?”陌子痕眉头不可察觉的有丝皱紧,却仍然语气宠溺道。      “好玩啊,认识了好多人,还有朋友。”想起花瞳,烟萝不禁笑道。      “都学了些什么东西?”不动声色的将右手收回,背在身后,陌子痕随意问道。      “唔,做人的基本道理,人间历史名着、还有情爱,还有乱。。”烟萝伸出手指认真的数着,说道最后猛然停住,有些局促的收回手,呐呐冲陌子痕一笑。      “能在半月之内学到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烟儿,我们走吧,回千倾殿。”陌子痕听到最后,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如常道。      “千顷殿?这里不就是吗?”      “这是前殿,我们去后殿。”耐心解释,陌子痕笑的纵容,牵起烟萝的手,缓缓往外走去。      不管未来如何,都要护她安全。陌子痕想到什么,眼神幽暗了一下。      自从去了人间,烟萝便感觉爹爹不一样了,可是那不一样自己又说不上来,只希望能和爹爹这样,永远永远走下去。烟萝心中暗想。      眼神不禁看向陌子痕,却刚好迎上陌子痕的视线,心猛然间停了一下,赶忙低下头。      烟萝牵上那终年白皙如玉的手掌,淡淡的温暖让烟萝笑的更开,一大一小的身影慢慢走出殿宇,交叠缠绵,似要至天荒、到地老。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下面偶不知道该肿么写了。。这章憋了我五个小时!!!呜呜呜呜。。。。奔溃。。。 ☆、丁香不解桃花劫      绕过正殿,一路走过不少碧桥亭台,后殿美则美矣,却太过寂寥,风中的落花撒了一地,四处的墨竹如翠屏山上的墨竹一样,这里。。很像翠屏山。烟萝看着心想道。      脚下不知何时弥漫了厚厚的雾气,看不见脚底,烟萝大半个身子掩在雾中,却只到陌子痕腿际。重重梨花遮掩下,隐隐露出一清雅幽静的阁楼,楼建立在水池之上,池中满是仙气四溢的白莲,飞鸟莺啼。烟萝却觉得很奇怪,不禁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陌子痕不经意一撇,看见了烟萝的表情,问道。      “爹爹,这里美是美,但是太寂寥了,让人心里发慌。”烟萝说着紧了紧牵着陌子痕的手道。      “烟儿怕是去人间几日,倒有些不习惯这种清净是吗?爹爹这几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遇见了她,还有你,爹爹,便不感觉到孤寂。”像是想到什么,陌子痕抿唇一笑,看着烟萝道。      “恩恩,以后就让烟儿照顾你,爹爹就不会孤单了。”像是发誓,烟萝点头道。      “傻孩子。”陌子痕望着烟萝的眼,那里面毫无心机、毫无保留的信任,心、有些莫名的感动,叹息道。      “爹爹,烟儿不傻,烟儿只知道陪在爹爹身边,所以不管将来如何,爹爹都不许赶我走,就算赶我走,我也会回来的。”烟萝说着,故意虎着脸,晃晃小拳头说道。心里却有种莫名的不安,她可以陪在爹爹身边吗?永远吗?      “不得胡言。”陌子痕盯着她看了半响,才道。收回视线,两人回到楼中。      屋内摆设同翠屏山上一致,倒让烟萝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欢快的从屋梁跳到桌上,却被屋中一角的小花吸引了视线,淡淡的紫色,小巧雅致,虽小却美,烟萝不禁用手碰了碰。      “烟儿。”身后却传来陌子痕略显低沉的声音。      “爹爹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紫鸢。”只吐出两字,陌子痕上前将花摆在烟萝够不着的地方,覆儿又盯着花看了半响,才看向烟萝。      “爹爹,若是不喜烟儿碰,我便不碰了。”烟萝心思不知何时细腻起来,看着陌子痕这般动作,以为是闲自己手脏,不禁在衣裳蹭了蹭,呐呐道。      “没有的事。”知道自己动作有些莫名,陌子痕又冲烟萝一笑说道。只是一笑,烟萝又开心起来,爹爹似乎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笑。心里有些小得意,像是什么荣耀般。      “爹爹,烟儿在人间学会了做饭,今晚我做给爹爹吃好不好?”仰着小脸,烟萝笑道。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尝尝。”习惯性的顺了顺烟萝的发,陌子痕道。      “恩恩,烟儿做的可好吃了,爹爹等着,我去去就来。”生怕爹爹不相信似的,烟萝使劲点头道,人便没影了。还好这千顷殿与翠屏山上的瑾香院格局一致,烟萝不一会就找了厨房。      忙里忙外的烟萝准备好食材,炒菜时,烟萝盯着不同的小罐子发呆,完了,那个才是盐?犹豫半响,才伸出手拿起罐子,放了满满一勺,觉得还不够,又放了一勺。      努力想那些菜谱上的步骤,烟萝切菜时小心专注,却老是切到手指,看着瞬间流出血的手指,烟萝正欲放在口中吮吸,却被一只手抓住。      有些愕然的抬首,只见陌子痕眼含心疼的看着流血的手,似怒的瞪了烟萝一眼。然后张嘴,含住那流血的手指,烟萝感觉身子一僵,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软软的舌头划过伤口,有些刺疼、有些酥麻,更多的是心悸,烟萝看着陌子痕低垂的眉眼,呼吸有些困难,脑中像是有谁在放烟花般,漫天的烟花流火,照亮黑夜,也照进烟萝的心房。      “不会做,便不做,爹爹不用吃饭也成。”将血迹舔净,陌子痕才说道。指尖的伤口已经复原,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是烟儿第一次做饭,爹爹一定要吃的。”愣了会神,烟萝才反应过来,快速将手背在身后,低头道,脸上有些烧。不敢去看爹爹的表情。      “我交你便是。”见烟萝执意要做,陌子痕无奈道。      一直在厨房忙至傍晚,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细看下还有些发黑。      “怎么样?”烟萝满脸都是汗水,屏住呼吸的看着陌子痕夹起一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面色无常。小心问道。      “烟儿做的,自然是人间美味。”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陌子痕尽量笑的柔和,可是嘴中麻木感让陌子痕心中苦笑,她到底是放了多少盐?      “真的吗?太好了!”得到爹爹的肯定,烟萝顿时蹦起来笑道。      “恩,爹爹几时骗过你?”      “呵呵,我尝尝看。”说罢,也欲拿起筷子尝尝,却被陌子痕拦下。      “你不是说做给爹爹吃的么?怎能自己吃?”说着又拿过筷子,吃了起来,嘴中已经被咸的发木,可是还是不断吃着,怕烟萝不高兴,故意不时点头应允。不一会,一桌子菜被吃完了。      “爹爹不用吃的这么急,若是想吃,烟儿天天给你做。”      “额,还是我做吧,难道你不想爹爹做的菜?”手不禁抚了抚肚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多东西,本是仙身,只喝琼浆也能果腹。      “当然想。”烟萝一想到爹爹绝顶的厨艺,口水差点掉下来了,不禁说道。      “天色已晚,快歇息吧。”袖子一挥,桌上的饭碗便消失了,覆而又冲烟萝道。      “恩恩。”点点头,烟萝站起身,熟练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直到烟萝进了房间,陌子痕才皱起了眉头,眉宇有丝丝汗迹,右手愈发抖了起来,这毒咒果然厉害。看了房门一眼,便转身离去。      烟萝在屋子呆了一会,觉得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滚的时候,一颗碧绿的珠子滑了出来。烟萝拾起那颗珠子,一想到那是从花瞳眼里挖出的,心,莫名的颤抖。小心的蹭了蹭,珠子似一滴浓郁的碧色青墨,像是有魔力般,几欲将烟萝的心魂摄住,赶忙摇摇头,定了定心神。      “花瞳啊花瞳,你过得还好吗?我见到爹爹了,所以很开心,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想起那条小巧的青蛇,烟萝一阵惆怅,对着珠子,情不自禁的说道。      “好吧,我要睡觉了,晚安。”在珠子上轻轻一吻,放入怀中,烟萝便躺好睡了起来。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妖界,山林众多,精怪数不胜数,此时在一座宫殿的门外,几名小妖小声议论着。      “哎,你们听说吗?妖君被王抓回来了,似乎还将碧花瞳赠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妖王为此正大发雷霆呢。”狐妖晃了晃狐尾,像是说什么秘密般,说罢有些得色。      “什么?碧花瞳可是蛇族的传承啊,若是没了碧花瞳,那与废物有何两样?妖君怎么做出这等傻事。”另一个猫妖舔了舔爪子,微眯的眼有些瞪大道。      “嘘嘘,你们小声点,妖王恋他弟弟几千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嗨,妖王那般俊美的男子,居然有断袖之癖,实在让我伤心。”说罢,那狐妖还用小手帕拭起了眼泪。      “我看妖君是不可能喜欢上王的,不然也不会一气之下跑去人间,嗨。”憨厚的黑熊怪,抓抓了毛发,道。      “说够了没有?”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狐妖等回头。      “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蝎女啊。”一见是妖王最近的新宠蝎女,狐妖语气讽刺说道。      “哼,不管怎么样,王现在宠爱的是我,迟早有天王的心会属于我。”蝎女半张脸满是蝎子刺青,但是那张脸却是毋庸置疑的美艳,妖娆的身段、高挺的酥胸,着实让不少妖精疯狂。      “哈哈,你就接着做你的白日梦吧,上次幻姬只不过是顶撞了下妖君,就被王扔进了万虫谷,你以为你会比他好么?”狐妖跟在妖王身边最久,看着又是一个仗着王宠爱就目中无人的妖精,有些怜悯,有些嘲意。      “哼!那你们就等着吧!”蝎女面色有些青,狠狠的瞪了那些小妖一眼,便转身离去。王是我的,我才是未来的万妖女王。眼眸慢慢眯成一条弧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而宫殿内,花瞳坐在桌前,白色的夜明珠散发朦胧光晕,正欲歇息,耳边却传来一道略显清脆的声音。      “花瞳啊花瞳,你过得还好吗?我见到爹爹了,所以很开心,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是她,唇边泛起笑意,花瞳继续听着。      “嗯,我会的。”      “好吧,我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简单的两句,让花瞳心情好了不少,这笨丫头没忘记自己嘛,抿唇一笑,笑的眩人夺目,落入刚进房门的人的眼里。      “发生了什么?要你笑的如此开心。”花兮走进房门,便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如既往的宠溺道。      “没什么。”一听见那声音,花瞳身子一僵,迅速收起笑容,淡淡道。      “瞳儿,你非要同我如此说话吗?”眼里划过一丝痛意,花兮道。      “我们是兄弟,仅此而已。”扫了花兮一眼,花瞳只说了一句,成功的定住了花兮的脚步。      “我累了,你出去。”说罢,不去看一眼,便躺在床上装睡。      久久的无声,花兮默默的看了花瞳一眼,那一眼似乎要将花瞳刻在骨子里,极尽缠绵,眼神闪烁了一下,眼眸渐渐染上疯狂。是不是,只要我将你的羽翼折断,永远的禁锢,你的眼里才能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如雾随风去      现在灵台所有的人都知道,仙尊有一个女儿,而且还和当年的徒弟长得惊人相似。八卦无处不在,大家都对着突然冒出的女娃议      论纷纷。      烟萝本来是想看看漫音姐姐跟衍俢的,可是四处投过来的眼神让烟萝一阵不自在,不禁摸了摸脸,有什么脏东西么?来到丝雨阁      ,正巧看见漫音出门。      “漫音姐姐!我来看你了。”小跑到漫音面前,打招呼道。      “啊,是烟萝啊,没想到你真的是仙尊的女儿,之前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哈。”漫音愣了愣,转而笑道。      “漫音姐姐不用这么客气,像之前那样便好。”见漫音语气有些生疏,烟萝心下一急,说道。      “灵台讲究辈分,我只是离笙帝君下的弟子,而你是仙尊之女,如此尊贵,又岂是我能相比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漫音始      终笑着,只是眼中有些别的什么,欲言又止。      “哦。”看着漫音离去的背影,烟萝有些落寞的站在原地,为什么感觉这么难过,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郁闷的低下头,垂头往      回走。走着走着,肩膀却被人猛地一拍。      “烟萝!”烟萝猛地回头,衍俢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连忙往后一退。      “衍俢哥哥。”看到熟人,烟萝郁闷又一扫而空。      “你怎么在这?”衍俢见烟萝神情落寞,不禁上前说道。      “我本来想看你和漫音姐姐的,只是。。。”想起之前漫音的话,烟萝垂下眼。      “哈哈,不用理他,火族的人就是这样,尊卑分明,来,我带你看看我的仙器。”衍俢冲烟萝道,不待她反应,便拉着她来到后      山。      山青依旧,日丽风和。烟萝站在一旁,看着衍俢一声轻喝,一道蓝光闪现,从天际直冲下一把三叉战戟,通体幽黑,肃杀之气尽      显,战戟风中微微颤抖,竟似有灵性般在衍俢面前停下,蹭了蹭,衍俢轻抚着,神情宠爱。      烟萝看着一幕,有些惊奇,这东西好生奇怪,竟然会动。也不怪烟萝不懂,那些一般的仙器只有器魂,但仍是死物,这般仙器,      怕是已有上千万年精气修养,才得此神□。      “这乃是我西海之滨的神器,‘天痕战戟’,重一万九千斤。父王前几日才传授与我,这下到让你开开眼界,看我这神器如何。      ”衍俢说着,眉宇间颇有得色,嘴角高高扬起,道不出的自信,整个人似天神般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说罢,一手执戟划地一周,万斤的神戟在衍俢手中如同玩物般,带着凌厉的风声,衍俢开始快速的舞动,神戟所过之处皆被飓风      扫过般,烟萝不得不往后退了好几步,运气灵力在周身形成护罩,才不被飓风所伤。一边看着衍俢一把神戟在手舞的虎虎生威,若不      这灵台山有自我修复的灵性,不然这么美的风景,怕是让衍俢给毁了。只见那些被摧残的花朵,又以极快的速度生长愈合,似没发生      过。      神戟尖端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仅凭衍俢现在功力尚不能发挥出全部,但气势确实毋庸置疑的,衍俢舞到最后,大喝一声,神戟扫      过水面,顿时绽出几丈高水花,方圆数里皆如降雨,还好有结界,不然就得淋成落汤鸡了。烟萝看着水花溅在结界上似伞般挡住,滑      下。心想道。      “怎么样?”衍俢些微喘气,这神戟重量不谈,但是要操控它还得费不少神力,器魂又是上古神魂,只是这般宝贝理应不该落在      他手上,毕竟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可是父王不顾重臣反对,执意相送,衍俢只好收下,不能辜负父王对自己的期望。      “衍俢哥哥好厉害!”烟萝撤去结界,立马拍着手掌兴奋道。脸颊微红,憨态尽显。      “等我恢复以前的境界,这里怕是不只是这样子。”扫了眼四下还未完全复原的草地,衍俢道。      “我听爹爹说,你们西海的镇压的魔器‘水图腾’,被魔界的人偷盗,如今西海乱成一片,是真的吗?”      “魔器被盗那日我并不在场,所以也不甚清楚,只是那‘无尽深渊’乃极为凶险之地,魔君拿到它,且现场不留痕迹,怕是蓄谋      已久。父王现已将此事上报神帝,估计半月后的邀月仙会,就会有对策吧。”说道魔器出世,衍俢神色有些凝重,想起魔器被盗那日      天地□,人间浩劫死伤无数,自那以后便再无半点雨水降落,人间帝王频频求雨不得其果,神帝而为此忧心忡忡。而西海更是动荡      三日,骇浪久久未能停息,这仅仅是水图腾的力量,若是让魔君找到其余几件魔器,那时万物枯竭,生灵涂炭,只怕是魔渡众生了。      “看来那个魔君挺聪明的。”听到此番,烟萝只是点点头,道。      “能和仙尊是同一出生,能是不凡之人么?”      “和我爹爹一同出生?什么意思?”烟萝有些惊讶的看着衍俢道,满是疑惑。      “没什么,这事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衍俢说道此才有些微惊,差点就说出来了,看着烟萝那张脸,虽对千年那场仙魔大战略      有耳闻,但始终对师傅的话保佑一丝疑虑,仙尊那般心系苍生,悲悯天人的人物,怎么可能和魔君是兄弟。但也不好跟烟萝说,毕竟      若是知道自己的舅舅就是魔界的魔君,心下肯定会难受吧。      “衍俢哥哥,我有些累了,先回千顷殿了。”见衍俢不愿不多说,烟萝有些勉强的一笑道。      “嗯,去吧,闲人自说,不理也罢,做好自己便是。” 知道烟萝心情不佳,衍俢收起神戟道。      “烟儿知道了。”点点头,烟萝便往山外走,突然间想起刚来灵台就失踪的云桑,发现,自从回到爹爹身边,就几乎忘了他的存      在,这下想起来,更加难受了。      “喂!我这么大只鸟站在这,你看不见吗?”听到熟悉的声音,烟萝猛地抬头,果然枝头上是青翎傲然的样子。      “青翎!!”顿时笑开了,烟萝在下面挥舞着手,道。      “哼,我离开这么久,都不见你念叨我。”青翎别扭的扭过头,扑扑翅膀便飞到烟萝肩头。      “没有没有,我每天都有想你啊,对了,你送苏言姐姐,找到她丈夫了吗?”烟萝顺着青翎的毛,成功的把弄的乱糟糟的,引来      青翎一阵哀嚎。      “哼,自己看去吧,她就在第八重天。”瞪了烟萝一眼,道。      “好啊,正好无事,去看看苏言姐姐吧。”青翎变大身形,示意烟萝上来。一路往下冲,突破厚厚的云层,在空中盘旋几圈,烟      萝四下看着,突然在一处长亭看见苏言清婉的身影还有另一名淡衣男子。烟萝跳下地,正欲跑上前去,却被苏言的话语惊的停下脚步      。      “岚萧,我不远千里来寻你,你便是这种态度?”      “苏姑娘以为我该是何种态度?”那淡青色服饰的男子转过身,一张脸极为温和儒雅,只是此时那眸中含着丝丝冷意。      “萧郎,我是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娶的,寻你五百年,你将我的情意置于何地?”苏言像是受到打击般,身形微有些愰,眼眸      深深的看向那立在亭边的身影。      “苏言姑娘,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岚萧回过头,温和中带着疏离,说道。      “不,萧郎,我们之间没有血缘的,你不信吗?”苏言想起五百年前的事,神色有些痛苦的说道,一双秋眸早已含泪。看的烟萝      暗自心疼,直骂那岚萧不是好人。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岚萧看了眼苏言,缓缓挽起衣袖,一道殷红的伤疤让苏言禁了声,手不禁抚向同样有相同伤疤的手腕      ,神色凄苦。      “还有,你杀了苏家,岚家上下三百七十一人,抢走我留给爹娘的紫灵珠,我念你是苏家最后一名血脉才孤身来灵台学艺,不杀      你,已是我慈悲,如今你又有什么脸面来见我?”岚萧神色有些激动,温和的面孔有些扭曲,眼眸死死的瞪着苏言,一字一句的道。      想起当年自己确实是与苏言情投意合,也顺利成了亲,却在成亲当夜,被苏家一疯女人死死拦住阻止婚礼,他才知苏言竟然是他同父      异母的妹妹,当年爹路上偶遇苏家三小姐,春风一度,却不想会诞下一女,被他抛弃,苏家人到现在都不知那夺去女儿清白的人是谁      ,至此三小姐便疯傻,关在苏家深院,其女儿过继给了一无所出的大小姐,这才闹出这场天大的笑话。      “不,你你为什么。。”苏言大骇,不禁睁大了眼,不住摇头往后退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亲眼看见了!”岚萧步步朝苏言走去,隐藏心底已久的恨意渐渐浮现。      “你接受不了我们是兄妹的事实,便与魔界的人交易,以为将我支走,杀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便可以和我在一起,殊不知那日我      躲在枯树下,全部看在眼底,苏言,如今你还要欺瞒我吗?”      “不,不,不,你怎么可能,萧郎,那是因为我爱你,我这么做全是因为我爱你啊,我杀了所有的人,因为那些人阻止我们在一      起,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萧郎。”被岚萧逼至墙角,苏言终于奔溃的抓着岚萧的衣袖哭喊道,状若疯狂。      烟萝早已雷的外焦里嫩,原来。。原来苏姐姐居然杀了那么多人就为了和这个人在一起?那个人居然是他的哥哥。乱了乱了。烟      萝使劲摇头,可是那日那张家兄妹两惨死的情况不断闪现,烟萝有些痛苦的抱头蹲下。      “够了!苏言!马上离开灵台,不然我会杀了你。”剑出鞘的声音,岚萧执剑就差那么几分便刺进苏言的胸口,喝道。      “不,萧郎,我不会离开你,我们在一起,我们才是这个世间最般配的人。”苏言凌乱着发丝,低语喃喃,神色有些不对,又猛      然间抬头,诡异的冲岚萧一笑。      “我可以去找他,他会让我们在一起,只要拿到那件神器,便可以分开我们的血缘,萧郎,你等着,我去找他,等我。”苏言踉      跄的起身,带着那笑,不断喃喃,离去。      岚萧却皱起了眉头,心下也松了口气,万万没想到,苏言自她娘亲遗传便有些极端的人格,只是她要去找谁?不管是谁,都与我      无关了。收起剑,岚萧心想着便不做留念的离去。      “你是何人?”见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烟萝,岚萧微讶,这女娃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是自己刚才太激动没听到有人来?      “你是岚萧?”烟萝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      “是,你是哪位仙帝门下的弟子?”      “都不是。”烟萝艰难的撑起身子,头疼欲裂,就在刚才有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浮现脑中,一闪而逝,摸不着头绪。烟萝苍白着小      脸,轻轻说道,便步履蹒跚的离去。      “喂!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会功夫变成这样了?”青翎大惊小怪的扇扇翅膀,道。      “我没事,青翎,我们回第九重吧。”爬上青翎的背,烟萝冷汗涔涔,那些记忆是谁的?为何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那记忆中,      爹爹笑颜倾城,还有另一名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烟萝失神的回到殿中,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良久,才抬首,视线不经意落在高架上的花盆上,淡淡紫色、淡淡清香、却莫名的忧伤。烟萝盯着看了一会,思即之前爹爹不经意的动作,心竟有些微疼,起身走到那高架下,仰着头看着,爹爹每天都会给花浇水、松土。神情认真极了,有时还会忽略到她的存在,这个认知让烟萝郁闷了好久。这花。。究竟代表着什么?思及此处,烟萝有些难过的咬了咬下唇。      踮起脚尖,伸手去够花盆,快要够到了!就差那么一点点,烟萝一咬牙努力踮着脚,够到了!还没来得及欣喜,身子中心不稳便往前倒去。      “啪!”高架倒在一旁,那盆紫鸢却碎成无数碎片,脆若美丽的花被掩埋在土下,烟萝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切,蹲下身子迅速去捡碎片。      “啊!”手心被碎片划破,烟萝低呼一声,随即在身上随便一擦接着捡。      “烟儿,你在做什么?”此时,陌子痕举步走进房门,之前烟儿出去好些会,有些担心,可是房间并未见人,才来到正殿,却发现烟萝蹲在地上不知在弄什么,有些疑惑问道。      “啊,爹爹。。”听到这个声音,烟萝惊慌的回头起身道,将手藏在身后,身子微微挡住地上的狼藉。      “你。。怎么回事?!”陌子痕皱了下眉,视线在看到一些残片时一愣,随即扫向倒在一旁的高架,便明白过来,快步上前将烟萝推开道。陌子痕有些怔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面无表情,只是站着,可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让烟萝心尖都在颤,从来,没见爹爹这般摸样,爹爹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笑着对她,不是这样,让人不敢直视。      “爹爹我。。我不是故意的。”见爹爹是真的生气了,烟萝有些委屈道。      “出去。”好看的薄唇只出两字,陌子痕没有回头道。      “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对这花这么上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烟萝跪着上前拉着陌子痕的衣袖哽咽道。      “我再说一次,出去。”陌子痕微微闭眼,轻声说道。      “爹爹。。”烟萝不死心的喊着,手却慢慢放下,看着那背影半响,才起身出去。      听到烟萝走远的声音,陌子痕才真开眼,弯下身子,拾起残片中那朵紫鸢,放在鼻尖轻嗅,脑中有些模糊的记忆愈发清晰起来。      “师傅,这花真的很美,真没想到这么凶险的地方,居然能开出这样的花,很香呢。”有些稚嫩的嗓音,那个名唤绯颜的女子,蹲在地上轻嗅花朵的摸样,让身后的男人,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若喜欢,可以带回灵台。”随即又恢复清冷,道。      “好啊!这花这么美,取个名字吧,师傅才情这么好,就帮忙取一个。”将手中的花献到男人面前,笑颜如花道。      “嗯。淡雅而不俗,香馥而不浓。唤名紫鸢,如何?”男人略微沉吟,道。      “紫鸢紫鸢。。这名字真美!”低头反复读者,随即点头笑道。      “天色已晚,今天的历练算是结束,我们回灵台。”颔首,男子便转身离去。      “师傅师傅!等等我!”女子有些急的把花用灵气护好,便紧跟上那身影。      身后是断裂的悬崖,可是崖边,却长满了紫色的小花。逐渐腿色、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又修改了一遍。。我不爱写大纲。。所以对故事把握非常差,从偶经常修文就能看出了。。偶也在想我什么时候能改了这毛病。。汗。。    ☆、人间哪闻醉莲香      微微叹了口气,陌子痕回神,往事已随风而去,自己又在缅怀什么?没有了她,还有烟儿,只有烟儿。。有些怅然,陌子痕才想起之前的态度太过火,有些愧疚,不知那孩子会不会躲在角落偷偷哭,想到这,竟有些微疼,陌子痕没多做停留的起身,一打开门,却看见莲池前的小小身影。      月寒如水,烟萝咬着牙跪在地上,被夜风吹得有些发抖,不住打颤,却不敢运灵力护着身子,一定要让爹爹气消,原谅她,不然她会难过死的。      唇有些发青,面前突然出现一身雪白的衣袍,那白在月光下反映着淡淡的光晕。      “爹。。爹。。”烟萝抬起头,打了个冷颤喊道。可是下一秒一件衣袍落在自己身上。身子被人扶起。      “傻孩子,爹爹起先不对,不该凶你,对不起。。”轻轻将烟萝揽进怀里,陌子痕生平第一次。。说对不起。      “呜呜,爹爹。。下次不要再这样吓烟儿了,烟儿好怕啊。。爹。”埋首进那怀抱,烟萝一天的委屈一下全部发泄出来。陌子痕感觉到衣襟前的湿润,那一声声啜泣,像把尖刀刺进他的心,一次。。又一次。      “不会再有下次。”似是说给自己听,陌子痕语气微沉道。      “夜里风大,快回去好生歇着,你半仙之体,感染风寒就不好了。”说着,便牵起烟萝的手,领着烟萝回到房里。      “你也不小了,该学会照顾自己,半夜踢被子的毛病要改了才是,知道吗?”替烟萝盖好被子,陌子痕语气宠溺道。      “恩恩,烟儿知道了。温顺的点点头,目送陌子痕离去,才闭上双眼,只是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她明白,那花对爹爹很重要,可是自己,却毁了爹爹最重要的东西,心里满满的全是歉疚,心里才打定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烟萝便起床往灵台后山,一寸寸找了个遍,都没寻到那花。      “紫鸢啊紫鸢,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翻遍了都找不见呢?”正是正午时分,烟萝有些气喘的坐在石头上,擦了擦额角的汗,看了看诺大的后山,有些泄气的道。      “嗯哼、与其这么劳累的找,还不如问我。”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动听极了,雌雄莫辩,烟萝一愣抬首,却被那耀眼的红几乎灼烫眼球。      那人坐在枝头,漆黑如墨的发丝松散披在身后,随风拂动,艳红的衣裳,华丽如斯、衣襟有些松散,大片白皙暴露空中,半边脸却被一张银白色翎羽面具遮住。只看见完美的下颌,勾起的唇角。漫不经心的姿态,举手投足见,风华绝代。      烟萝看的有些呆了,那人还没露出脸就美到这种地步,那面具下,究竟是何等姿容?第一次,见到一个和爹爹不相上下的男子。      “你。你是谁?”回过神,烟萝有些窘迫的看了下别处,继而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不是想找紫鸢吗?我告诉你哪有。”冥莲踏风而下,红衣在空中飞舞似火,落在烟萝面前道。      “你知道在哪?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听到这人的回答,烟萝先是一喜,随后觉得有些不对,问道。      “因为我想。”只是一句话,冥莲定定看着烟萝的双眼道。那双眼,竟是魅惑的紫,几欲将烟萝拉至地狱深处。烟萝被摄住了心神,有些迷茫。      “人间西北方向数百里,绝情颠之顶。”见烟萝被自己迷惑住,冥莲满意的收回视线,道。      “啊。。你。你叫什么?”见那男子慢慢如风沙般散去,烟萝急忙道。      “莲。”只留有一字,烟萝站在原地,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心中默念几遍,为何。。会觉得这么人很熟悉?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吓一跳,烟萝晃了晃头,看了看天色,还好,去人间运极速的话,应该能回来。      不敢唤上青翎,怕他告诉爹爹,只好自己独自去了。腾云而起,烟萝心想道,殊不知,早在她出门的时候,青翎便已经看到了。      一路往西北方向行,眼下是无尽的云雾、无数的山岭、行了数百里之后,再向山神打听绝情颠的位置,待到那时,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云中竟夹杂着闪电雷鸣,风渐渐大了起来,烟萝好不容易来到顶峰,除了青草、乱石,并未见紫鸢的影子,难道被骗了?咬紧下唇,烟萝迎着风来到崖边,探头一望。倒吸一口气。好高!眼下是无尽的烟雾,一眼望不见底,烟萝不禁往后退了退,眼角却不经意看见离崖不远的淡淡紫色。是紫鸢!心中一喜,随后又忧,看了看距离,大概三米的样子。又看了看天色,已有细细的雨点坠下来。      “轰隆芦!”一道惊雷,响彻天地,时间不多了,烟萝银牙一咬,便运灵力于双手,身子开始往下探,攀住一块石头,往下走了几步,雨点渐渐大了,打在烟萝脸上有些睁不开眼,脚踩在一凹出,却不想松动了,石子滚落山谷,烟萝的身子也快速往下一滑。      “嗯。。”感觉腹部被划伤了,烟萝一阵闷哼,这时才恨为何自己是半仙之体,灵力有限。      到最后雨水如水注般倾泻而下,烟萝的衣服早已打湿,眼见着就差一点就能拿到紫鸢了,无奈手有些短,不禁往这边挪了挪,灵力几欲耗尽,指尖失去庇护也渐渐血肉模糊,烟萝又过去了一步,指尖几次擦过紫鸢,咬咬牙,往那边一荡,摘到了!!心中一喜,还未来得及将花护住,手下的石头猛然松了,烟萝一惊,便失重的往下掉。完了,难道今天要命丧再此??烟萝心想,手却丝丝抓住紫鸢,眼前浮现爹爹的脸。      “爹爹。。”在无尽的风中,烟萝看着天空,轻喃道。下一秒,却被一道白影接住往上飞。烟萝迎着雨点,微睁开眼,随即笑开,她就知道,爹爹回来救她的,一定。      “你跑这来做甚?!若不是流汐琴感应到你的危险,若是我晚来一些,后果不堪设想!”陌子痕有些激动的将烟萝搂进怀里,大声喊道。一想到,就差了那么一点就失去她,心都停止跳动。他从来没想过,如果烟儿走了、消失了,他会怎么办,那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爹爹。。紫鸢。。”将手心的花朵展开,烟萝强笑道。陌子痕看到那白嫩的手心中小巧的紫鸢,最后却停留在那血肉模糊的指尖,手有些颤抖,执起那手,放在唇间,那血的味道,让陌子痕自责又愧疚,这体内是流的一样的血,羁绊、分不开的血。      “烟儿。。”低声轻唤,陌子痕将烟萝轻轻抱起,感受到那份轻盈,气罩将雨水全部都挡在外面,气罩内,温暖、又温馨。      烟萝从未见爹爹如此激动的样子,就算是打碎紫鸢,也不曾这般,这是否代表着。。在爹爹心里,烟儿还是有分量的呢?烟萝笑的傻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靠在那怀里,聆听那心跳,很多年以后,那时的她想,时间若是只停留在这一秒,她愿用尽一切代价来换。 作者有话要说:   ☆、情爱不过眼云烟   深夜,夜明珠光华依旧,软榻上,陌子痕不断擦拭烟萝出汗的额头,眉宇担忧之色尽显,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烟萝细微□,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一道白衣身影,不觉出声。      “云桑。。云桑哥哥。。”烟萝在无尽的黑暗中追逐那道身影,跌跌撞撞,却始终如咫尺天涯般跟不上,只见那身影猛然停下,然后回头用那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你不是她。”还是那句莫名的话,让烟萝不禁跌在地上,那声音似放大无数倍,一次次回响耳边,不!不!不!我不是谁?我是烟儿啊!云桑哥哥!我是烟儿啊!      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角,梦里云桑又浅浅一笑,像谁?烟萝一时想不起来,想要起身跟上,却早已渐行渐远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云桑哥哥!我是烟儿啊。。”烟萝猛地一动,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梦醒,睁开眼却看见一张绝美的清颜。      “烟儿。。”陌子痕眼眸微暗,声音有些低沉,起初听到那一声声的呼唤,心,竟有些颤抖,错了吗?烟儿是无辜啊。。错了。      “爹爹!”烟萝扑进那怀里,死死抱住,好似不抱紧他便会从此消失般,陌子痕感觉到胸口的湿意,手不禁一下下轻抚。      “烟儿莫怕,爹在。”      “爹爹,我。。我梦见了云桑哥哥,梦见他不见了。爹爹,烟萝这里好生难受,为何?”烟萝哭红了双眼,抽噎着指着胸口的位置,道。      “忘了便是。”陌子痕只吐出四个字,顺了顺烟萝耳边的发,神色淡然。      “爹爹,情爱对你来说算什么?”烟萝高烧未退,见爹爹如此冷然的态度,不禁心下有些凉意,低垂着眉眼,半响,才抬头,问道。      “俗世之情,扰心之静,乱思之忧,累赘之物。”十六个字,仅仅十六个字,陌子痕只是略作思量便道,袖下的手渐渐握紧。      “累赘之物。。”听到此番回答,烟萝只是有些失神,并没多大惊讶,她早该知道的,爹爹无情无爱,至少。。他是关心自己的不是吗?烟萝想起从前爹爹对自己的关心,体贴,不禁心想道。爹爹只有对她才会展颜一笑,爹爹不爱任何人,爹爹是她的全部。      “你高烧未退,快歇下,今后不要再在想这些无用之事,安心修行,便可。”轻轻扶烟萝躺下,陌子痕掖好被子,说道。      “烟儿明白。”垂下眉眼,睫毛纤长,烟萝乖巧应声的样子,让陌子痕有些微喘不过气,他宁可她又哭又闹,也不愿似这般,了无生气。      “睡吧。”听话的闭上眼,烟萝身上却泛起丝丝冷意,不禁缩了缩身子,陌子痕顿了几秒,便和衣侧躺在烟萝身旁,如翠屏山一样,只是又有些不一样,究竟是什么不一样?陌子痕心想,看着烟萝不安的睡颜,只怕,是在人间学到一些不该学的,看到了不该看的吧。。      天边的霞光四起,淡淡的金色笼罩天边,烟萝幽幽转醒,爹爹早已不见,鼻尖萦绕着爹爹淡淡的莲香,穿着鞋就下床,看了看初晨的莲花,几丝晨露闪烁晶莹,淡淡的雾气缭绕,衬着白莲花,愈发出尘。      “爹爹你在吗?”四下静悄悄的,有丝凉意,烟萝瑟缩一下,喊道。      “唔,仙尊在清虚顶呐~”青翎抖了抖羽毛,打了个呵欠,道。      “我去看看。”不知为何,只要一刻不见到爹爹心里就会觉得空落落的,青翎话一落,烟萝便往清虚顶赶,清虚顶位于灵台山最巅峰,是仙界最高的地方。唤来青翎送自己到顶端,烟萝一眼就看见青色石块上的人影。      旭日东升,远处是一片雾茫,隐现出雾中的人影,陌子痕姿态娴雅的弹奏着,琴音婉转,丝竹缭绕,银丝如瀑被风撩起,烟萝听的痴了,不禁走到陌子痕身边,坐下趴在一旁,微微抬首看向陌子痕,唇形薄而美,只是没有了那小巧的红莲印记,整个人愈发清冷脱俗。      烟萝用手摸了摸铺洒在石块上的发丝,顺滑无比,牵起几缕放在鼻尖轻嗅,果然,是爹爹的味道,傻傻一笑,还有什么求的?不管是情还是爱,他都是她爹爹,只是她的爹爹。烟萝不傻,她知道她对爹爹的感情越来越没法控制,也渐渐懂得些那是什么,只是。。他们是父女,仅此而已。      “烟儿,风大,小心着凉。”陌子痕侧首,一挥衣袖,一件衣裳便笼罩上烟萝。      “爹爹。”烟萝愣了一下,随即带些撒娇意味的扑进陌子痕怀里,轻喊道。      “嗯,何事?”陌子痕伸手轻抚着烟萝的背脊,说道。      “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嗯,我在。”烟萝一直喊了好几声,陌子痕一直应着,心下有些好笑,却也只是纵容的轻抚着。烟萝不知为何眼前泛起一阵湿意,有些蛮横道。      “爹爹不许不要烟儿!”      “傻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的心头肉,我的一切。陌子痕揽着烟萝的头,眼神却看向天边有些迷离道。      “那说好了,爹爹要是不要烟儿,烟儿这里会疼的。”认真的指着心的位置,烟萝一脸严肃道。      “傻烟儿。”陌子痕摸了摸烟萝的发,轻喃道。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大片白皙肌肤还有一道黑色的斑纹,让烟萝看的一愣,正要仔细看时,陌子痕又放下了手,给遮住了。      烟萝有些迷茫,刚才那斑纹,好像在哪见过?指尖不可控制的轻颤,是在哪见过?是在谁身上?耳边轰鸣作响,烟萝眼前有些晕眩,却还是伸手抓住陌子痕的衣袖,眼神急切又害怕,问道。      “爹爹,你。。你手上的黑色印记是从哪来的?”      “刚来灵台时,魔界肆掠灵台,与人交战时不小心弄得,无碍。”陌子痕身形一顿,随即笑道,将手收回。      “真的是那样吗?”      “烟儿不信爹爹?”烟萝见陌子痕神色安然,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心下也有些动摇,也许。。只是巧合。      “没有,烟儿信爹爹。爹爹是世上最值得我信任的人。”烟萝摇摇头,道。      “回去吧,这山里风大。”陌子痕转过头,不去看那眸里载着满满的信任,心,愈发沉重。将琴收起,起身道。      “恩恩。”跟着起身,烟萝一直紧跟着那身影。待两人回到千顷殿时,已是午时。      老远就看见离笙眉宇凝重,还有蜀墨一脸严肃的站立在门前,身后是云兮、卿歌。见到这个阵势,陌子痕也有些微愣。      “子痕,你过来,我有些事跟你说。”蜀墨扫了眼躲在离笙身后的烟萝,说道。      “嗯,烟儿,你去玩吧。”将烟萝支开,陌子痕和蜀墨等人便离去,烟萝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爹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过头。踢着脚下的石子,烟萝望了望诺大的千顷殿,好无聊,去找衍俢哥哥吧。打定主意,烟萝唤来青翎,便往第七重碧霄殿赶去,一路走来,并没见几个人,奇怪,这个时候大家不都是在练习御剑么?人都去哪了?烟萝左顾右盼,始终没找到衍俢。这时一名青裳男子匆匆走过,烟萝立马迎了上去。      “你知道衍俢哥哥在哪吗?”      “衍师兄一早就被蜀墨上仙遣去昆仑山拦截魔将去了,这时怕是在第一重正要出发吧。”那男子怪异的看了烟萝一眼,答道。      “我知道了,谢谢。”道了声谢,烟萝笑了笑,那人一愣,随即点点头,便离去。烟萝停在原地良久,去还是不去?去了爹爹找不见自己怎么办?可是。。真的很想见见魔君长什么样子。犹豫再三,烟萝把心一横,便驾着青翎飞往第一阙,只见天香殿外早已站满数百弟子,纷纷腰间系有碧绿流苏,显然都是仙灵以上的弟子,衍俢一身淡青站在最前方,除却腰间的深紫流苏,手中一把仙剑,水蓝长发用黑色发带一丝不苟的束起,一张脸俊美若神。见烟萝来,衍俢有些皱眉。      “衍俢哥哥,你们这是去要拦住那劳什子魔将吗?”烟萝蹦蹦跳跳的从众弟子中走过,边看边道。      “是啊,很危险,烟儿你别捣乱,快回去。”      “衍俢哥哥,我一个人玩多无聊啊,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吧。”烟萝眨巴这眼,有些讨好的蹭了蹭衍俢的袖子。      “烟儿,这可不是去玩,魔君手下的七魔将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这次是百骨枯、梦魔护送水图腾回魔界,此行必定凶险,你还是回去吧。”衍俢有些不赞同的看着烟萝,道。      “衍俢哥哥,我保证我会很乖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更何况我还有流汐琴啊,不会有事的,衍俢~你就让我去吧。”烟萝更加卖力的蹭着,有些狗腿的一笑,小声说道。      “这。。”      “爹爹都说了,让我去玩的,你就让我去吧。”见衍俢还是不答应,烟萝瞪着衍俢气哼哼道。      “仙尊真的这么说?”衍俢有些迟疑的看着烟萝,见烟萝肯定的点点头才将信将疑。      “那好吧,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我会护你安全。”      “好耶!”顿时兴奋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烟萝眼眸亮晶晶的站上衍俢的仙剑,衍俢怕烟萝掉下去,将其护在怀中,便开始御剑一路西行。身后陆陆续续跟着灵台的弟子,剑光所过之处一道道各色剑气如虹,划过天际。      烟萝好奇的四下看着,眼下是一片云雾,不少山峦一闪而过,景色绝美,唇边笑意愈深。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此次一去,从此便天翻地覆。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      昆仑山,玄冥之北,乃是重火凤的诞生之地,高有千丈,气势巍峨,终年云雾缭绕,灵气四溢。其间一条峡谷如一条巨龙蜿蜒漫入山中,而那峡谷中近十里都开满了桃花,形成一道奇观。烟萝等人便降落在此地。      “这个时节,怎么还会有桃花?”指尖一朵桃花娇粉晶莹,烟萝有些惊道。      “昆仑山乃是神山,这方圆百里四季如春,所以这里才会有那么多桃花。”衍俢带头走在前,听到烟萝的问题,答道。      “那这里可真是世外桃源,要是和爹爹一块住在这就好了。”见到美的地方,烟萝总是会一脸笑靥的想起爹爹,不禁说道。      “呵呵,灵台离不开仙尊,若是他跟你隐居在此,七界众生,该置于何地?”一句话,说的烟萝一愣,衍俢面色如常。      “众生需要爹爹,烟儿是爹爹的,可是爹爹,却是众生的。。”看着指尖的桃花,烟萝低喃道。      “是啊,我自小便崇拜仙尊,所以还未成人时便来到灵台拜师学艺,奈何仙尊自那以后不收弟子,只好拜在蜀墨门下咯。”      衍俢淡金长衫,水蓝发丝束起,说不出的俊逸,枝间的桃花斜出,衍俢挑起桃花,回头冲烟萝眨眨眼道。      “爹爹他。。是不是收过一个徒弟?”隐隐听有耳闻,烟萝顿了顿说道。      “嗯,不过我入灵台尚晚,不曾见过那人,只知道其名唤‘绯颜’,听闻一千五百年前的神魔血战中,就是因为她爱慕仙尊才堕了魔道,最后被仙尊刺死,灵魂碎成无数碎片。”衍俢说的轻描淡写,烟萝听的指尖一颤。      一行人一路往前走着,却不知何时弥漫着淡淡的薄雾,不一会便伸手不见五指,烟萝再抬头时,已经看不见其他。四下静的诡异,烟萝试探的喊了声。      “衍俢哥哥!你在吗?”声音似乎被吞噬掉,烟萝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眼前的雾却越来越浓。开始往前跑,无数枝桠往后退,烟萝跑着着跑着,好似突破一层结界,眼前的光明让自己眼睛一眯。而眼前的场景也是诡异出奇。      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和一名娇俏女子站在离衍俢等人数十米处,而身后是大大小小的魔兵,个个鬼面遮脸,一身盔甲如雕像般守在原地,那奇瘦男子先发出一声怪笑。      “桀桀桀桀,这灵台怕是没人了,怎叫一个小娃娃出面,也不怕丢了陌子痕那张老脸。”那声音尖锐刺耳,难听之极,烟萝隔这么远都忍不住捂起耳朵。      “哼,我堂堂西海龙王之子,岂是你等叫嚣的?识相的就交出水图腾!”果然,这句话说得衍俢额角青筋一暴,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个孩子。一声轻喝,天痕神戟便从天际降落,稳稳落在衍俢手中,执戟相对,气势迫人。      “龙王之子?是那条死鱼的儿子吧,我若说水图腾不在我身上,你怕是也不信吧。”百骨枯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掌,摸了摸下巴,那空洞的眼洞,暴露在外的牙齿一合一闭,似乎还带着笑意。烟萝却看到那人只觉得浑身发冷,一具会说话的骷髅。      “别跟他废话,魔君正在魔宫等着我们回去复命,早解决早完事。”一旁的梦魔一身短装裙衫,玲珑有致的腰身,圆润可爱的脸蛋,烟萝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么可爱的女子是个魔。      “哼,我衍俢奉陪到底!木风、木音、木影、摆阵!”将神戟重重落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灵台弟子听令!天雷阵法,五行归一!”身后传来那几人整齐的喊声,霎时数百名灵台弟子迅速摆成一个阵型,分五行之势,万象包囊其中,变化万千,其中的天雷更是绝顶的雷火。一道淡蓝色的穹印如罩中般笼罩着整个昆仑山,隐隐夹杂着丝丝的雷火,轰鸣作响。      “该死的,贱骨头你带一队魔兵前去挡住那小娃娃,我去破阵!”梦魔啐了一声,咬牙道,随即边带着一半魔兵前去破阵。      “速战速决!要是魔君亲临你我都完了!”百骨枯伸手虚空一点,一把通体森白的人骨刀,戾气冲天,便带着魔兵上前袭去。衍俢剑眉一束,挥动神戟,所过之处似撕裂了空气夹杂着凌厉的风声。      “锵!”一是魔界排名第三的魔器‘骨皇刀’,一是上古遗留下的五大神器之一,这一击,自然是冲击力不小,只见两兵相撞,火星四溅,如一道水波慢慢蔓延开去,无数桃树被冲毁。      “哼,就这么点本事?”百骨枯冷哼一声,随即又化作无形消失在原地,衍俢愣了一秒,下一秒手却极快的往后背挡去。这神戟极重,自己有发挥不出全部威力,虎口被震的发麻,没想到这骨皇刀居然坚硬如此。心里想着,手上动作却反击回去,一时间皆化作两道光影在空中交织,不时传出来的动荡让万物俱寂。      梦魔则带着一些魔将开始施术,嘴里不知念着什么,烟萝似乎能看到一串串字符飘在那些人的周身,木风等人咬牙死撑,顿时结界又结实了些,一道天雷正好劈中百骨枯,骨头碎裂的声音,可是随即又慢慢修复。      “还好不是劈到头,不然就完了。”百骨枯迅速闪躲着,低声说道,右手执刀劈向衍俢。身后的魔兵与灵台弟子打的难舍难分。      渐渐的那些施阵的人开始散乱,有些人开始四处走动,神情激动似疯了似地。      “娘亲,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是风儿,你可还记得我?”仅剩几人死守,沐风却突然松开手,冲着一处说道,神色惊喜,一步步朝那处走去。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那梦魔究竟施了什么术?烟萝看着这一幕,心急如焚,随即召唤出流汐琴,飞身至桃花树顶,琴弦拨动,悠扬悦耳,霎时,一些激动的人已经满满安静下来。      与琴魂交融,灵力灌入指尖,烟萝闭目弹奏,心如止水,手上的动作愈发慢下来,每一道波纹如有实质般袭向梦魔,虽然看似绵软无力,实则内涵极大的力量。      “啊!”梦魔挑起眉,看着那桃树上的人影,有些不在意的用手去挥挡那波纹,下一秒,手骨处传来一阵断裂的轻响,那断裂的痛让梦魔不禁大呼,眼中迅速闪过丝狠意。      嘴里不停念着咒文,右手一团暗色气团旋转越来越快,正要打向烟萝,却不知听到什么,神情骤然一僵,有些惊疑,随即便放下攻势,开始施展自己的拿手好戏,‘梦魇’,如名,可以让人梦见自己最不敢面对的,最想得到的、又或者最害怕的、等等一些有欲念的事,往往最后人们会迷失在梦境里,或痛苦一世,或欢喜一生。      耳边突然安静了下来,烟萝有些疑惑,停下琴音,睁开眼。眼前还是昆仑山里,桃花依旧,只是衍俢、梦魔等人不见了,四下只有清风拂动,粉花飞扬。愈发惊疑,将流汐琴收起,不禁往前走。      这里好似与之前的桃林不一样,一直走都没走到头。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萧声,那箫声悠远轻吟,有丝哀愁,但是却有些洒脱,矛盾的结合,烟萝听着,不禁顺着箫声的地方走去。      待走到时,烟萝愣住了,她只是看着那桃树下的身影,久久没动。      落花缱绻,几片花瓣落在那人雪白的衣物上,抚过那精致如画的眉眼,修长如玉的指尖,墨绿的碧萧,薄唇轻抿,银发斜挽,眉间的冰蓝似水、似冰。姿态优雅极了。      “烟儿,过来。”陌子痕停下箫声,温柔的看着烟萝唤道。      “爹爹?”烟萝屏住了呼吸,缓缓上前,有些迟疑道,只怕这是梦,梦醒、便会消失。      “好烟儿,过来。”抬起手示意道,陌子痕一直笑的温柔,温柔的令人心醉。那墨黑的眼里,似载着满池的春水,波光潋滟。      “爹爹,你怎么会在这?”不疑有他,烟萝走到陌子痕面说道。      “爹爹想见烟儿,烟儿不许吗?”顺了顺烟萝额边的发,陌子痕挑起一缕在鼻尖轻嗅道。      “没。。没有。”被爹爹突然的动作吓一跳,烟萝身子有些僵,很奇怪,但是却说不出那里奇怪。      “没有,那烟儿怎么就不辞而别,与衍俢一起来了这昆仑山?”从刚开始的轻嗅,到最后用唇抿住那些发丝,把玩着,银发几丝贴在耳际,陌子痕贴的烟萝越来越近,在那娇嫩的耳际轻声说道。      就算以前与爹爹亲昵过,但也不是这样,感觉很奇怪,烟萝感觉那呼吸打在自己的侧脸,耳际瞬间通红。身子愈发颤的厉害,不禁往后靠了靠,有些结巴道。      “我我我只是有些无聊,所以,去。。去找的衍俢哥哥,然后。。就跟来了。”低垂着头,烟萝不敢去看陌子痕,手紧张的抓着衣角。      “是吗?不是因为喜欢上了衍俢,才跟去的吗?”莹白的手指挑起烟萝的下巴,陌子痕笑的愈发魅惑。烟萝看的有些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爹爹,妖娆、魅惑。可是陌子痕的话让烟萝心下一惊,慌忙摆手说道。      “不不不是!烟儿不喜欢衍俢哥哥,烟儿只喜欢。。只喜欢。。”说到最后猛然停住,烟萝眼神飘忽不敢看陌子痕。      “烟儿只喜欢谁?告诉爹爹。”慢慢贴近烟萝,双唇只隔了一指宽,闻到到爹爹身上的莲香,烟萝紧张的几欲将衣角撕破。陌子痕的眼眸如深潭将烟萝深深的陷入进去。      “我。。我喜欢。。爹爹。”最后两字如蚊子哼哼,烟萝脸涨红成一片,手脚不知放哪好。      “好烟儿。。”陌子痕低喃着,伸舌轻舔了下烟萝的下唇,似挑逗。烟萝被这动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心尖似被电麻痹般,往后缩去。却被一双手稳稳固定住头部,下一秒,一道温凉印上自己的唇。烟萝早已惊得大脑无法思考,至感觉到那唇柔软,带着爹爹独有的香气,一股奇异的电流袭转全身。      陌子痕探舌轻舔,然后撬开那贝齿深入,划过柔滑的内壁,齿根,眸色渐渐幽深,揭住那不断闪躲的小舌,邀之与之共舞,不断缠绵,吮吸,或咬或舔,烟萝只被那舌弄的呼吸不得,脸涨得通红,可是唇间的缠绵又是那么的令人心悸。      陌子痕眼眸微眯,伸手拔下原本簪在烟萝头上的簪子,顿时青丝倾泻而下,伸手插入发丝中,不断的深入,银丝顺着嘴角流下。烟萝在一片云雾中努力拉回一丝神智,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清明了一些。却看见陌子痕眼中一闪而过的紫色。。      “你是谁!”猛地将‘陌子痕’推开,烟萝瞪大双眼的指着那人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不知身是客(二)   “哈哈哈,不错嘛,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认出来,不愧是他的女儿。”有些张狂一笑,随即银发变得墨黑,一身白衣变成如烈焰般的火红,只是那张脸依然绝美,眉间的红莲印记妖娆夺目,眉角有些上挑,深紫眼眸中带着张狂不可一世的霸气,却别有一番阴戾,惊心的美。      烟萝看着那张脸,竟硬生生被那容颜惊艳得夺走几丝呼吸,什么是艳绝天下?这世间居然有如此艳美的男子,虽然那张脸。。跟爹爹很像。想到这,烟萝才猛然惊醒,死死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没错,是爹爹的脸!只是为何气质完全不一样?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瞪大眼张嘴半天都说不出话。      “怎么?看到这张脸,是不是想起了陌子痕?”似是知道烟萝的疑惑,冥莲眉角一挑,轻飘飘说道。      “额,你。。是谁?为何。。”为何与我爹爹如此相像?后一句烟萝咬咬唇没问出口,看着那相同的容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姿态.      烟萝怎么看怎么别扭,爹爹若是有一天变成这样。。赶忙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爹爹白衣翩翩是九重的上仙,这个人肯能是和梦魔一起的同伙,不能大意。暗自给自己鼓气,烟萝紧了紧双拳,毫无畏惧的迎上那带着探究的视线。      “我?我说我是是魔界的君主,你信吗?”孜然斜靠在桃树上,冥莲仰头看了看阳光,随后又看向烟萝问道。青丝散漫,微风轻轻挑起几缕,烟萝看着冥莲始终挂着莫名的笑,心,却为那笑有些触动。不知为何,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唇角始终挂着弧度,却让人不自觉心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在这美丽的皮囊下,心早已千创百孔。      烟萝一愣,一是为那人毫不在意的姿态,二是为自己心中的那份感觉,心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手抚上心口的位置,那里微微跳动着,可是。。总觉得哪不对劲。      “我信。”轻点下头,烟萝想起当初离笙说过,魔界霸主冥莲艳冠三界,与灵台仙尊不输分毫,今日一见,也只有眼前这名男子,才担当得起那么大的名气。      一直想见,魔君长什么样子,如今一见却有些不知所措。看到那张脸,想起刚才那个吻,脸又不住一红,可是又是无尽的失落。吻她的人,不是爹爹,可是。。那一秒的沉沦,让烟萝彻底沦陷。今后,该何去何从?      “脸红什么?莫不是在想刚才那个吻?”眼角瞥见烟萝脸红,冥莲微直起身子,漫步走到烟萝面前道。      “才没有!!”被人说中心事,烟萝瞬间脸红成一片,大声反驳道。手还用力在唇上擦拭,似有什么脏东西般。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跟她。。真的很像。”看到烟萝的动作,冥莲有些怔愣,却没有生气,盯着烟萝缓缓道。却让烟萝莫名至极。想起从前那个女子也是在自己吻了她之后,不断擦拭着唇,那倔强有些羞愤的姿态,和眼前这女娃慢慢重叠,冥莲陷入短暂的沉默,就在刚才,有些失控,是因为那张相似的脸,眼神一闪而过的复杂。      “她?你说的是绯颜吗?”自从来到灵台就隐约听说过些,说绯颜恋上爹爹,而魔君也恋上的绯颜,只是这张脸,真的有那么像吗?那爹爹每次看着我的脸那么久,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影子吗?这个想法,让烟萝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绯颜是你的母亲,你知道吗?”步步逼近,冥莲笑的漫不经心,语气也愈发温柔。可眼神却有些凌厉起来。烟萝被那迫人的气势逼的往后退了几步,听到冥莲的话猛然停住抬头。      “不,不是。我是爹爹生的,我没有母亲。”咬紧下唇,烟萝倔强说道。      “哈哈哈,陌子痕只不过是用灵渊之水孕养了你,虽然你体内已没有绯颜的血,但是。。没有她,又怎么会有你的存在?”毫不犹豫戳穿烟萝倔强的表象,笑的有些残忍,满意的看着那瞬间惨白的脸,心里多年来的痛苦怨恨,总算得到一丝发泄。      “我。。我是爹爹生的,与绯颜没有关系。”指甲陷入手心,烟萝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重复道。眼神却坚定无比的看向冥莲。      “你以为陌子痕对你百般宠溺是为了你么?若不是你有张与绯颜相似的脸,他还会待你好吗?”一针见血,烟萝身形晃了晃,有些晕眩。      “我相信爹爹,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他。”说给冥莲听,又似说给自己听,烟萝尽量装作不在意,眼神直直的盯着对面不过半尺距离的男子。      “既然如此,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冥莲眼神暗了暗,随即甩了甩袖子,看了看自己白玉修长的指尖,自信的说道。      “好,你说赌什么。”烟萝吸了口气,满脸严肃的问道。      “只要你能在这个梦境中走出,你便赢了。我便将水图腾还给你,撤退魔军,怎么样?”冥莲负手而立,笑的愈发美艳,紫眸幽幽的望着烟萝说道。      “那。。如果我输了呢?”条件如此丰厚,烟萝不禁心动,可是又想到什么,问道。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心。”前半句听的烟萝心从嗓子眼跳到肚脐眼,可是后半句又马上跳回嗓子眼。过程跌宕起伏,烟萝却觉得有些荒唐。      “我的心?你要我的心做什么?”      “那不属于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冥莲便慢慢扣上白羽面具,随即如雾般飘散消失。烟萝放大瞳孔,才知道那日在灵台后山与自己对话的男子便是他!可是,那最后一句又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细想,身边的景色瞬间退去,眼前是一座挺拔的山峰,一轮如银带的瀑布,一汪清澈澄净的水池中间却有两朵仙气浓郁的莲花,一红一白,并蒂同生,姿态绝美。此时一名孩童,有些探头探脑的接近那里,似是没有看见烟萝,从她身边擦过。      那是一个眉目俊秀极了的小女娃,眼睛大而圆,却让烟萝一愣,这分明是她小时候的样子。那女娃接近池子,随即便跳了下去,还好水不是很深,知道腰际,缓慢游到仙莲前,有些稚气的一笑。      “小白,小红我来看你们了,为什么小红你老是长不高呢?小白,是不是你老是欺负他,哼,这次小红吃多点,让着点弟弟。”女娃微嘟着嘴,瞪着小白道,随即又心疼的看向小红。      伸出手腕,用刀子划下,鲜红的血液瞬间滴落在红莲上,似乎受到感应,微微闪了下光芒,晃了晃。只见那原本火焰的红变得更加妖艳夺目。直到脸色有些苍白,女娃才将滴血的手腕移向小白,纯白无暇的莲花瓣,缀上的点点殷红,小白也闪过一丝淡白光晕。将血喂够了,女娃早已面无人色,唇色惨白,却依然笑道。      “还是喝点血好,精神多了。小白小红,我以后可能会很少上来,因为最近灵台仙剑之会,我要帮忙打扫,所以会很忙,不过,我肯定会抽时间来看你们的,乖。”小手碰了碰莲花,便留恋不舍的看了几眼,才转身爬上岸,身上湿淋淋的,衬得那身影愈发消瘦娇小。烟萝如同一个过客,看着眼前这一幕,正想跟上去,身边景色又是一换。      而这个地点,也是她熟悉的---清虚顶      墨发披散,白衣出尘,眉间的冰蓝万年不变,指尖一片鲜翠碧绿的竹叶,放在唇边。如丝般绵长的曲子悠扬而出。烟萝愣住了,这是爹爹以前的样子?虽然墨发白衣的爹爹美的如同画中的仙,但是银发白衣的爹爹气质更加。而旁边,却有另一名女子。      还是那个女娃,只是年纪略大一些,容貌倾城,她静静的立在‘爹爹’身后。一曲落,女子才拍拍手掌,笑颜如花的说道。      “你这曲子真好听!叫什么名字?我也学学。”      “流香。”陌子痕淡淡回首,道。      “流香流香。。落雨惆怅彻流香。真好听的名字。你可以把那片竹叶送给我吗?我想吹给小白小红听。”有些腼腆的一笑,女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陌子痕却定定看着她,半响,才将指尖的竹叶递给那女子。      “谢谢!”有些欢喜的接过,女子暖暖的笑容如同夏日的阳光,照进了陌子痕冰冷的心。      “不用客气。”点头,礼貌且疏离。心下却有些歉疚,这女子一直用鲜血喂养自己和冥莲,其实是不用的。他们早已能成人形,只是差最后一名灵台掌门的精血,方可得无上仙力。      “那我先走了,对了!你叫什么?”女子微微歪着头,眼眸纯真的看着陌子痕道。      “陌子痕。”      “陌子痕。。子痕。。好,我记住了,下次若是再碰见你,你一定要教我那曲子啊!不然我翻遍灵台也要揪你出来~”说道最后,女子有些吓唬的挥着拳头说道,便转身离去。      陌子痕看着那道身影,烟萝却再站在陌子痕的身后看着他,知道那女子渐渐消失,陌子痕才化成一阵风离去。      身边场景瞬间移动,仿佛流过时空,时间,瞬间定格。那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但是却很美。金色霞光漫天,银河的尽头,一名少女俏生生站立着,眼神看着不远处虚空旋转的气流,神情有些急色。      师傅说要送她一件法器,但是要完成极费心神,如今已进去那虚无七七四十九日了,还未出来,难道出了什么事?少女想到这愈发着急。      烟萝走过去,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正欲上前,那虚无之境的结界处传来一阵轻响,随即一道出尘身影缓慢走出,手中一团淡紫光晕。脸有些白,有些疲色。少女一见便惊喜的迎上去。      “师傅!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急死我了。。”抱着陌子痕的手臂,摇晃着道。烟萝看的心里难受,她以为。。爹爹的手臂只有她才可以抱着,只有她才可以对爹爹撒娇。她知道,这是那名叫绯颜的女子与爹爹的故事,自己只是个过客。      “做这琴确实费了不少心神,你看看,是否合你意。”将手摊开,空中虚浮出一把古琴,琴身精致雅韵,还有七颗龙珠镶嵌,那冲天的灵气,即使隔了老远,也能感受到。      烟萝却如同僵硬的石像,眼神不敢相信,又猛地往前走几步,没错,是流汐琴!除却琴身上的七颗点缀不同,其他完全一模一样!手下意识的抚向手臂,喉咙有些艰涩。不,不会是这样的,也许。。那琴也不叫流汐,只是样子像,而已。      “这琴真美,就像灵台万年不变的流云紫霞,师傅,这琴叫‘流汐’怎么样?师傅你每天都告诫我流年荏苒尽晨曦,要我珍惜朝晨,如今这琴唤做流汐,便是时时刻刻谨记师傅的教导啊。”狡黠一笑,眨眨眼,少女笑的炫目极了,手一下下抚动着琴弦,琴音缭绕不绝。      “你若喜欢,便叫流汐。”陌子痕从头到尾都是深色淡然,只是那眸中只有少女的影子,那眸中隐藏着一些细微的感情,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不知身是客(三)      此时,第九重天,陌子痕若有所思的走过石阶,眉宇淡淡的忧色。想起之前蜀墨说的话,手不禁握紧。      “子痕,眼下七界动荡,魔妖鬼灵都虎视眈眈,这天下的形势你怕是比我更清楚,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种下这种祸端?”蜀墨衡量半天,才慢声道。      “灵渊之水的诅咒只有万分之一的机率,墨师兄莫要担心。”微微抿唇,看向蜀墨道。      “若是个女子,自不会遭天谴,可你是男子,更是灵台的仙尊,七界的希望,这天谴遇强则强,只怕你到时候承受不住伏羲古神的一百零一道九龙紫雷,就此消散,魔君妖王没了顾忌,杀尽天下,让整个人间落入炼狱之中,就是你愿意看到的吗?!”见陌子痕仍是不温不火的样子,蜀墨不禁束眉,声音有些激动道。      “蜀墨,别这么大火气,好好说。”离笙见势,不禁擦汗,立马出来打圆场。      “我既然生了她,便早已考虑到这后果。我相信烟儿,烟儿的心是善良、纯粹的。没有欲念、恶念、那心便不会成魔。”说道最后语气有些柔意,陌子痕无畏惧的迎上蜀墨的眼神,尽管对方早已怒气高涨。      “你又怎知?那灵渊之水是魔神陨天的眼泪,尽管过去千百万年,魔神早已消失,但是力量还在。你身为男身,逆天生子,灵渊反噬。纵有无上仙力护体,多少也有些损伤。不是魔心也罢,若是魔心,就会是第二个魔神,沧澜就是为了得到那颗魔心,为了得到毁天之力,才抢夺七神器,生出这么多事端,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知悔?”      “蜀墨上仙,我陌子痕做事,从不曾悔,若是出事,由我一人担待。”陌子痕面色有些白,微微启唇道,却字字清晰的回响在大殿中。      “你。。嗨。罢了。只是你若是再这样下去,置众生于不顾,这七界怕是要乱了。子痕,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我的话,我也是为了灵台为了七界好。魔心,必要铲除。”知道自己语气有些过分,蜀墨顿了顿,放缓声音道。      “我知道了。”站起身,陌子痕摆手,随即便步履沉重的离去。      走在石阶上,心,猛然一抽。手臂上淡淡的灼痛。陌子痕蹙眉,随即看向昆仑山的方向,想也没想的便御剑而起。光华闪过,便消失在天际。      昆仑山---      满地鲜血,尸骨遍地。桃花染上鲜血,如琉璃。天边夕阳渐落,蒙上一层金黄。      衍俢渐渐有些吃力的挡过百骨枯一击,嘴角血丝滑下,看了看中间摆阵的人个个都陷入梦魇,无法自拔。天雷阵渐渐缩小,雷火也减弱不少。百骨枯被那雷击中百次,被劈中的地方却再生。梦魔脊背被劈出一道血痕,却仍然控制着梦魇。      这时,一道火红突然出现在那桃花枝头,手中抱着一女子,缓缓走来,身后朵朵红莲绽放消散。霎那间,整个天地都静了下来。就连衍俢也忍不住停下来,呼呼喘气。      “梦魔梦姬(骨皇百骨枯)见过魔君尊上!”百骨枯、梦姬见那人立马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喊道。身后的魔兵都纷纷叩拜。      “起来吧。”冥莲眼角扫过地上的两人,微微蹙眉,道。      “不。。不是。。”梦中烟萝不知梦见什么猛地一挣扎,呓语道。      “烟儿!魔君!你快放了烟儿!不然仙尊定不饶你!”瞥见冥莲怀中的人,衍俢瞬间乱了阵脚,执戟冲着魔君喊道。      “我正想他不饶我。”丝毫没把衍俢的威胁放在眼里,看了眼遍地的狼藉,嘴角挂起轻蔑一笑。      “看来仙界越来越不景气了,我才八百魔兵,就抵你们一千弟子,是陌子痕没有管教吗?还是灵台的气数将近?”      “你!”青筋一暴,衍俢瞪着冥莲似要看出个窟窿。看了看身后残留的几百弟子,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了。      想到这,衍俢便强运起灵力,身上金光一闪,便化作原型,金色鱼尾闪烁着光彩,一手执戟指天,随即划向西方,戟身淡淡的杀气萦绕,身上暗红色的图纹隐隐泛红。衍俢蹙眉,有些奇怪为何身上的图纹突然有了反应,随即一股久违的力量传向四肢百骸。衍俢怔愣,那是。。自己消失已久的神力?尽管微弱,但那确实是。      不待多想,衍俢仰天发出一声清啸,带着鲛人声音独有的纯澈。随即若有若无传来一阵水声,木音,木风等人回神,立即上前与魔兵纠缠。现场又是一片混乱。      冥莲一手抱着烟萝,眼眸微眯的看向衍俢,竟然是暗域图腾。没想到这一届的鲛人族倒出了个王者。不过,暗域图腾与水图腾相生相克,怕是很容易感觉的水图腾的所在之处。想到这,冥莲抬起指尖,一道流光击中桃花深处的某个地方,加强了结界,封印了气息。纵使是暗域图腾,一时半会也察觉不出。   将视线放在怀中的女子身上,伸手抚上那蹙起的眉头,冷汗布满的额际。看到了吗?那些,都不属于你。这样一直睡下去也好。你这张脸,还有用。轻轻摩挲着,冥莲似回忆起什么,唇边笑的宠溺。      梦中,烟萝呼吸艰难的看着这一幕,眼眶酸涩。‘你若喜欢,便叫流汐’,原来那琴也叫流汐,原来那琴不属于自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闷,有什么东西被剜了去。      张嘴欲发出声音,伸手去触碰那手掌,却如空气般穿过。烟萝不断喊着,爹爹,回头看看我,我在你身后,爹爹。。      陌子痕自然没有听见,只是目光悠远的看着眼前的绯颜,如水,如冰。      见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烟萝无力的跪在地上,心,像是要撕裂般的疼。为何,为何会这么疼?像是知道烟萝所想,一道的声音响起。      “在梦中,所有的痛都会比平常厉害上数倍,更何况,你有颗亦正亦邪的心,那痛直到将你的心撕裂,你这辈子,便不会再醒来。”      “不,我要醒来,这些都是假的,是梦境,要相信爹爹,相信爹爹。”猛地一咬舌尖,血腥味弥漫,意识才渐渐清醒,差点被那声音迷了心智。烟萝艰难的抬起头,喘息着,站起身。身边的画面又是一换。      两边小楼耸立,不少小摊小贩叫卖,络绎不绝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繁华的街市,热闹极了。这里是。。人间?走在街道上,烟萝默默走过,如一缕幽魂,静静的看着人世间的过往。眼角不经意间撇见一道耀眼的白,街道也霎那间安静。烟萝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道身影,男子俊逸如仙,女子绝美脱俗。好一对璧人。一路走过,时不时有人发出赞叹。      “师傅,这人间好生热闹,我们在这多留几日吧。”绯颜跑到一小摊前,拿起一面铜镜,转而笑道。      “绝尘观的凌虚子邀我们去论道法,不宜多做停留,回来再逗留也不迟。”陌子痕腰间佩戴白色铃羽,一走一动间,清脆作响。      “嗯,听师傅的。”听话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绯颜跟上,两人的身子穿过烟萝的身体,烟萝跟在他们身后,心跳动的愈发猛烈厉害,几乎要爆裂开来。      “呜呜呜,有人吗。。快。。快救救我的孩子!啊~!”一直走到荒野的一间破庙,一道女声凄厉的叫喊声,让绯颜停下脚步。      “师傅,有人喊救命。”说着,便上前将门踢开,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妇倒在乱草堆中,鲜血早已侵染的地面,气息愈发微弱。      “徒儿,快护住她的心脉,这腹中之子气息微弱,怕是不行了。”陌子痕眉头紧蹙,一遇到生灵逝世时,心头总会涌起一阵无力,枉他一身仙力,却无法改变天地法则,生老病死。      “不,不,救。。救孩子。。我不要紧。。救孩子。。让我看他一眼也好。。求你。。救我的烟儿。。”少妇面色早已惨白,唇边血丝不断,显然有孕在身还中了奇毒,不知得罪何人,如此心狠手辣,连孕妇也不放过。      “你放心,我尽量就是。”陌子痕伸手覆住少妇的肚子,一阵乳白光晕笼罩着妇人。      绯颜抓紧少妇的手,不断轻声安慰,转移少妇的注意力。      “放轻松,你的孩子一定没事的。对了,你叫她烟儿,是不是已经取好了名字?她叫什么?”      “她是缚家的血脉。。缚。。烟萝。是。。擎苍的孩子。。他。。取的名。。”少妇眸中涌出泪水,唇边却笑得灿烂极了。绯颜见那眸中的思念与痛苦,也不禁湿了眼眶。生命在死亡面前,脆弱之极。      不知过了多久,烟萝在门前,静静的看着,听着。直到陌子痕将手中的孩子抱到少妇面前。没有啼哭,婴儿的面色是青紫,显然是窒息。      少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颤抖的抱着孩子,哭的样子,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绯颜早已泪流满面,手死死抓住陌子痕的衣摆。陌子痕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擎苍我们的孩子。。呜呜。。真的很像你。。不是野种,是你的儿。。为何不信我?”哭的渐渐岔了气,下身血流不止,少妇抱着婴儿,声音渐渐微弱,直到死亡,那最后一问也没人回答。情之一字,何人能解。      将少妇与婴儿一同埋葬,绯颜红着眼睛问身边无声的男子道。      “师傅,情爱是什么?为什么凡间的男女都要成婚,却都互相伤害?”      “这世间有的不仅仅是情爱带来的痛苦,你看的只是其中一面,为师心中没有情爱,只是见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那徒儿以后若是寻的良人,成婚生子,唤名烟萝可好?”想起那婴儿刚出生,弱小的姿态,再次感觉到生死的无常。也许。。他们早来一步,那婴儿便不会死,取名烟萝,也算是一种纪念吧。      “你若是成了仙,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仙,无情,无爱。只有一颗心系众生万物的心。也是灵台的责任。”      微微一顿,陌子痕似是没想到绯颜会说出这番话,负手而立,语气些微无奈。使命,责任,万物,众生,都像一座大山死死压住,喘不过气。灵台的无量仙尊,其实,也只不过是一颗守护苍生的棋子而已。      “不,这跟责任没有关系,我只想祭奠那逝去的小生命,唤名烟萝,也不行吗?”      “你若喜欢,便叫烟萝。”若有若无叹了口气,陌子痕没有去看身后绯颜,兀自离去。      烟萝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心痛的几欲爆开般疼的状况下还能笑出声,很好,什么都是假的,不属于她的,流汐琴是,名字也是,就连爹爹。。也是。她岂会看不出爹爹对绯颜那细微的感情。那双只温柔看着她的眼,却印着另一个人的影子,那绝美的笑靥,对着另一个女子绽放。额角的青筋突兀跳动,烟萝脸色涨得通红,心像是被人狠狠撰住,握紧,捏碎。      “噗!”哇的吐了大口鲜血,烟萝一阵抽搐,为何会这么疼,爹爹,回头看看我,烟儿好疼。眼睛瞪大的看着那人远去,烟萝伸出手无力的抓着,这梦境,怕是走不出了。      突然,衣襟里一颗碧绿的小珠子滑出,烟萝朦胧间看着,想起那妖美的少年,花瞳。。花瞳。。伸手抓住碧花瞳,不断轻念。      “花瞳。。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掉了。骗我的,一切都是假的。。花瞳。。救我。。”唇边不断溢出血丝,烟萝笑的脆弱极了,相信爹爹。。就算这世间毁灭,回忆的尽头,始终是爹爹清冷的身影。这世间。我最信任的人。。便是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不知身是客(四)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妖界,满山的精怪时不时啼鸣,而在妖王的洞府中,地上铺着华丽的兽毯,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顶,照亮了最上面一道人影。暗金绣纹的紫裳,墨发用金冠高束,面色苍白的可怕,眼眸微闭,似在小憩。      突然,指尖一颤,猛地睁开双眼,翻身而起。只见一只眼碧绿如翡翠,而另一只空空如也。      “笨丫头。。”刚才耳边那一声呼唤,那脆若近乎无声的低喃,花瞳顿时慌了,笨丫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匆忙起身往外走去。      “妖君留步!妖王有令,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不得离开幻玥洞府!”门口两名妖将上前阻拦道。      “怎么?他妖王还想禁我的足不成?快让开!”花瞳眉角一挑,顿时一股怒火蹭蹭涌上来。他妖王虽是他哥哥,但也不是他的傀儡!      袖风凌厉一扫,将二人推开,便化作一道碧青流光消失在天际。      在洞府不远处的石柱后,一个妖艳妩媚的女子看了看花瞳消失的方向,唇边笑意愈深。      风在耳边嘶吼,花瞳一颗心忐忑不安,感应到碧花瞳的位置,便火速往那边赶,那里是仙界的边境,笨丫头在那做什么?      与此同时,陌子痕唇抿成一线,弦月剑在脚下轻颤,手臂上的灼痛愈发明显,不禁加快的速度,渐渐进入昆仑山的境地,陌子痕蹙眉看着笼罩整个山的气罩,气势渐渐弱了下去。      挥剑劈开一条缝,眼前的一幕让陌子痕眯起了眼,只见原本的如桃源的昆仑山底,此时全被海水淹没,不少灵台弟子与魔兵都淹没在海中,空中弥漫上一层血腥,衍俢与百骨枯等人纠缠在一起,而视线却停在众魔兵层层保护下的红衣男子身上。      像是有感应般,冥莲抬眸,一眼就看见了那万年不变的容颜,唇边的笑有些微凝固,手不自觉的将怀中之人搂紧,眼含挑衅看回去。      看到烟儿面色苍白的躺在那人怀中,陌子痕眼眸幽深,执剑缓缓走过众人,满身肃杀之气,白衣似雪,银发三千如瀑。      “仙尊!仙尊来了!”不知有谁喊了一声,不少人都停了下来,看着那绝美冰冷的容颜,失神。      “仙尊,烟儿在他们手上。”拭去唇边血丝,衍俢看着那人急道。      陌子痕越过衍俢,只是看着相距数十米的魔君不语,手中的剑在风中低吟。      “冥莲,你伤我灵台弟子上千,又盗走海族神器水图腾,置万物苍生于水火,你说,这帐我们该怎么算?”      “哈哈哈,陌子痕,你我也算是熟人,这就是你对老熟人的态度么?”冥莲漫不经心的逗弄着烟萝的发丝,笑道,只是眼神愈发危险。      “你已堕了魔道,逐出灵台,与我再无瓜葛。”微垂着眉眼,陌子痕面色无悲无喜,手却丝丝握紧。思即当初灵台寒池,相生相伴数万年,这份兄弟之情义,早已刻入骨髓,至今,也未能忘却。如今,这般相对,又是为何?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可怜了这女娃,被他的爹爹一直当成替身,真是可悲呢。”笑的邪肆张扬,像是故意做给陌子痕看,手轻抚过烟萝的眉眼,勾起一缕发丝,轻嗅。      “把她还给我。”没有反驳冥莲的话,陌子痕面色微沉,执剑相对,一字一句说道。      “还给你?我做不到。”面色倏地沉下来,冥莲起身将烟萝放下,设下结界。一手在空中一挥,缓缓拔出一把通体燃烧着焰火的剑,轻挽剑花,指向陌子痕道。      “如此,那便死。”陌子痕眼神凌厉似剑,薄唇轻启,吐出几字,身上散发的寒气似要将这天地冻结。他,灵台仙尊,惟一的逆鳞,便是他怀胎十年生下的女儿,烟萝。      飞身上前,剑锋夹杂着寒气,如破竹之势劈下,所过之处皆如狂风卷过般,海水被刮出一条深壑,溅起无数水花。冥莲眼眸微眯,用剑画地一周,一团火焰燃起,随即也一剑劈下,海水被那火焰吞噬的‘滋滋’作响。      两道截然不同的剑气相撞,整个昆仑山都为之动荡,百骨枯、梦魔等人也回神,梦魔加强攻势,手中的琉璎链叮铃作响,更加如魔魅般控制着人的心神,沉浸在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烟萝恢复了些许力气,爬起来,刚才,她好像听见爹爹的声音了。踉跄起身,看了眼四周,还是之前那片荒地。不禁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碧花瞳握得紧紧的。身边的景物如有实质的退去,换上一片紫色,这是。。紫竹林?眼前这一幕,正是烟萝熟悉无比的紫竹林,记得在灵台时,她老跑来这练琴,那里有块大石台,光滑圆润,正对着紫竹,夕阳斜下,晚霞透过竹影洒下一片旖色,只是,为何我会来这?      顺着路往前走了几步,隐隐听见人声。越走近,烟萝呼吸愈发困难,那是。爹爹的声音,那另一个声音是谁?不禁缓下脚步,揪紧衣襟。      “师傅!你已为灵台为天下牺牲的够多,为何还要用自己的半壁守灵封印沧澜之魂?以血为引将圣魔压至噬魂崖底?师傅!他们都只当你是工具!你也是人!有血有肉有心!为何他们那些人还要摆出悲悯的嘴脸,要你一次次牺牲?!师傅,放弃这天下,这众生可好?徒儿,徒儿愿永生伴您左右。”绯颜早已哭红了双眼,跪在那人面前哭道,随即深深的磕下头。      “傻徒儿,这是为师的宿命,为师本就是为这天下而生,为这众生而活,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陌子痕面色苍白,唇色泛青,眉头蹙紧,有些隐忍道。      “师傅!如此,我便毁了这天下如何?我若是成了魔,定要除去师傅身上的枷锁,不让师傅为这天下所困。”绯颜抬起头,死死盯着陌子痕一字一句说道,双眸赤红。      “孽徒!今日这番话我就当没听过!你快离开这为师。。为师撑不住了。。”陌子痕一怒,喝道。随即身子一颤,唇边血丝溢出,这封印与血相连,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圣魔陨天不断冲撞着封印,而自己也只能死死压住。      “师傅!我不走!”绯颜不断摇首,扑向陌子痕,不断擦拭着唇边的血迹。      “为师命令你,快离开这,若是为师被圣魔迷了心智,后果不堪设想。”将绯颜一把推开,陌子痕死死握住双手,咬紧牙关道,额角青筋凸起。显得有些骇人。烟萝也有些心惊的往前一步,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师傅,就让徒儿陪你,师傅。。”泪流不止,绯颜跪在陌子痕面前道。      眸色渐渐变得赤红,陌子痕分不清眼前的事物,不断用灵咒死死压抑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果然,没有了半壁守灵自己的灵力少了一半,封印圣魔太勉强了。      “师傅。。”绯颜咬住下唇,起身走到陌子痕面前,轻唤。眼中似下了某种决定,手有些颤抖。缓缓贴近陌子痕,在那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      “你。。做什么?”有些晕眩,陌子痕好不容易理出一点理智,骇道。      “师傅,颜儿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师傅。。”不断吻不断流泪,绯颜不断说道。      “放肆。。师徒不可相恋,你不知道吗?”本是威严十足的一句话,陌子痕却说得丝丝无力,心跳的猛烈极了,直到最后一抹赤红占据的陌子痕的双眸,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      紫色的竹叶不断飘落,衣物传来撕裂的轻响,烟萝却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迷茫,他们。。在做什么?眼睛酸涩极了,使劲揉却什么也揉不出。      心脏的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那种生生要将心撕裂成两半的疼,那种似要将骨头全部碾碎的疼,她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两道赤/裸/交缠的身体,□低吼,烟萝清楚的听见,自己的胸腔里,有什么碎裂的声音。感受不到痛,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红色,烟萝哭了,两行血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滋生,那是魔?是邪念?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再也回不来了。只想毁了眼前这一切,毁了这双眼,这样,便可当做没看见。只是,即使是闭上眼,刚才那一幕如石刻般深深的刻进了烟萝的心。      梦外,陌子痕与冥莲只剩下一道残影,一白一红交织着,每一次撞击,昆仑山便会震颤,原本淹没山底的海水早已被火焰烤干。      陌子痕一手结印,执剑挡过一击,喉头涌上血腥,又咽了下去。另一边冥莲也微微喘气,虎口震得发麻,果然,他们的力量相生相克,注定谁也打败不了谁。      冥莲闪身上前,正要还击,一道碧绿光芒闪现,化去了攻势,不悦的皱眉,这人又是谁?      紫衣艳丽,来人自然是花瞳,花瞳眼眸微转,看了看眼前的形式,便明白过来,这怕是魔界与仙界的战役,正犹豫着收不收手,花瞳一眼看见了众多魔兵包围的烟萝,沉睡的姿态,让花瞳欲上前将人救回,却被人拦住。      “妖界中人?你们妖王与我可有联盟,这番偏护的仙界,难道妖王要毁约不成?”冥莲打量着眼前的人,缓缓道。      “这是我私人之事,与妖界无关。你把烟萝交出来,我自会离开。”花瞳皱起眉头,还是不要牵扯到妖界好,随即说道。      “哈哈哈,有意思,没想到如今妖界又插一手,陌子痕,你说,该如何是好?”      “该杀则杀。”陌子痕只说出四字,随即又提剑上前一刺,冥莲飞速一击,两人又打成一片。花瞳微微犹豫,决定帮助灵台,随即加入其中。仙尊与妖君合力相击,魔君身形渐渐缓了下来。      “哼!你妖界出尔反尔,妖王信誉也不过如此。”      “魔君海涵,舍弟年幼顽劣,此次出逃至此,给魔君添麻烦了。”花兮的声音响彻天际,众人抬首又是一愣,这下好了,仙妖魔三大君主全都到场,这场面愈加混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绝杀三千毁昆仑      气氛有些诡异,花兮负手而立,缓步上前,视线扫过花瞳带着怒意,但随即消散,走到冥莲面前。      “原来如此,那妖王还是管好自家弟弟,这刀剑可无眼。。”冥莲怔愣一秒,随即笑道。      “你来做什么?”花瞳不悦的皱起眉道。      “做什么?你私自离开洞府,若不是蝎女告诉我,你还想去救那个女人是吗?”说不嫉妒是假的,花兮努力平复下怒气,只是语气低沉的可怕。      “我不是你的傀儡。”花瞳抿紧唇,身子摆出一个防备的姿势,道。      “哈哈哈,好,好,好,花瞳,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马上跟我回去!”花兮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道。      “不!”花瞳后退一步,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薄如蝉翼,通体晶莹如雪,一看不是凡品。剑眉一束,花瞳狠下心攻上前去。      花兮从袖中掏出一把铁扇,尖锐的扇尖闪烁着寒气,不断挡住花瞳的攻击,与此同时,陌子痕冷看了眼一边的局势,视线不禁挪回烟萝的方向,好似感应到什么,心,一阵怅然,好似有什么东西去而不返,心下愈发焦急,不禁主动攻上前欲将人救回。      冥莲闪身上前相挡,眼前的局势是妖君与仙尊联手对抗妖王与魔君,奇异的组合。      花兮力量比花瞳强上太多,游刃有余的上前,把剑挑了出去,将扇尖抵住花瞳的下巴,说道。      “你太弱,根本就不可能打败我。”      “你!”花瞳咬紧牙关,双拳紧握,那眸中的不甘心与怒意让花兮眼眸暗了暗,花瞳挥拳欲逃,却被花兮死死抓住手臂,随即便是花兮有些阴戾的一笑,‘咔擦’一声轻响,手臂骨碎裂的声音,花瞳瞬时白了脸,却咬住下唇坚决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花兮冷哼一声,瞥了眼与冥莲相对的陌子痕,再看了看几乎将他恨之入骨的花瞳,再将花瞳用结界困住,才上前相助魔君。      趁陌子痕提剑相挡的一瞬间,玄扇凌厉划过衣襟,瞬时,细细的伤口流出丝丝血迹,不待陌子痕喘气,又立马进攻,这世间能与陌子痕打成平手的,除了九十九重天上的神帝,便是眼前这两人,如今自己修为大不如以前,自然会落下风,唇边血丝不止,陌子痕使出全力相抗,形式如水火,衍俢也立马上前相助,场面混乱极了。      “噗!烟儿。。”胸前被冥莲狠狠刺了一剑,血流如注,陌子痕吐出一口鲜血,眼神却看向烟萝的方向,低喃道。      “仙尊!!”衍俢惊骇的睁大眼,可是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的看见冥莲提剑欲刺穿陌子痕的后背。      梦中,烟萝早已红了双眼,有一种想要毁灭的念头占满脑海,有什么在翻涌,烟萝只觉得浑身如同在烈火中燃烧般,痛入骨髓,听不见其他声音,只剩下,心脏‘砰砰砰’规律的跳动,一次比一次猛烈,她清楚看见自己鲜红的心,逐渐染上黑色,最后只剩下一团黑气。      猛然间,烟萝清醒一分,她听见爹爹再唤她,爹爹。。爹爹。。只要一想到那个如冰雪般的人,火焰灼烫的便多一分,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不断收紧,用力,几欲碎裂。      “啊!!!!”烟萝承受不住那痛发出痛苦的悲鸣,响彻天地!眼前的梦境如同碎裂的镜子般破裂,回到原来的世界,随着烟萝一声悲鸣,连带着整个昆仑山鸟兽四散,一道黑光直冲云霄,霎时,天地□!      冥莲被这嘶鸣惊的一愣,手中的剑刺偏一分刺进了陌子痕的左肩,白衣染上血花,如同冬雪中的艳梅,妖冶绝伦。      陌子痕也猛然抬头,望向烟萝,背上刺穿的痛也恍若未觉,眉头欲舒展却在下一秒凝固,不对,这股力量是。。像是想到什么,陌子痕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上许多。      天上乌云密布,如同一个漩涡不断旋转,夹杂着风雨雷电,万兽哀鸣,花瞳也惊住了,花兮则是深深皱起了眉。四下的魔兵仙将,也都惊异的看着这幕,不知所措。      “谁伤害了他?”烟萝血红着双眼,在众人中一眼就看见陌子痕身上的斑驳血迹,瞬时,杀气四溢。步步走来,扫视着众人。      “烟儿!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幅摸样!”衍俢看着烟萝大骇道。      只见烟萝散乱的青丝在风中飞舞,如同一幅浓烈的墨画,额间一道深黑色的印记,唇色艳红如血,那双冰冷不含人气的血眸,身上的杀气魔气充斥着整个天地间。这哪还有半点那个纯善天真的模样?      “是谁?是谁敢伤了他!”声音猛地提高,烟萝早已迷失了心智,任由那颗染上黑气的魔心操控,只是陌子痕身上的血迹,刺痛了烟萝的眼,不论怎样,谁都不可以伤害爹爹。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烟儿,快过来。”陌子痕见烟萝神色愈发不对,眉宇间印记显然是有入魔的趋势,不禁温声喊道。      “是你?是你害我爹爹对不对?!你要我看那些,就是想要拿走我这颗心对不对?!哈哈哈,可是你输了,我走出来了,你输了。”笑的有些扭曲,烟萝死死的盯着冥莲说道,像是没听见陌子痕的呼唤,步步走去。      “呵呵,没想到你知道了一切还能走出来,我倒是小瞧你了。”冥莲虽是笑,但是隐含着一丝复杂之色。      “你伤了我爹爹。。”烟萝的视线移到冥莲的剑上,那上面的血迹,那熟悉的血腥气,那是属于爹爹的血。低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      “是又怎样?”将剑提起,冥莲语气依旧,但以做出防备的姿态,此时的烟萝怕是逆天的存在,眉间也染上一丝凝重。      “那你,去死吧!”眸中猛地放出一丝狠光,烟萝张扬的黑丝狂舞,一道紫色闪现,流汐琴出现在空中,半抱着琴身,尖长乌黑的指甲抓住五根弦,狠狠往后拉动,琴身凝聚的风力,比往常不同的事,流汐琴的紫光渐渐暗了下去,幽幽泛黑,那股几欲毁天灭地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五指一松,以烟萝为中点,除了被笼罩在结界内的花瞳,还有被烟萝刻意屏蔽的陌子痕,如同波纹般四处炸开来,凌厉的琴风,凌乱的琴音,所有的人的耳际都流下鲜血,冥莲,惊骇,凌空往上险险躲过直面的冲击,但是身子也被那波纹震的一颤,血丝顺着唇角流下。      接下来,便是真正的人间炼狱,烟萝的眼完全变成一片鲜红,十指杂乱的拨动琴弦,流汐琴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力量驱使,原本的封印,竟硬生生的裂开来,比之前更大的紫光冲向苍穹,力量竟比原先的还要大,却让在场的几个人脸色又是一变。      “居然是。。灵犀琴?!”花兮瞪大双眼,七魔器之首的灵犀琴的琴魂,居然一直在那把紫琴里,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幕的看向陌子痕。      “嗨。。”陌子痕微微闭眼,发出一声叹息,那流汐琴中的琴魂便是灵犀琴,自己费尽心思将其的力量压制住,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琴,便是灵犀。只是今日,这个秘密怕是守不住了。      “轰隆!!”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一声巨响,又一次响彻云霄,只见,高大峻险的昆仑山,那孕养着无数灵兽仙草的昆仑山,居然被生生截去一半!半壁山体滚落下来,漫起漫天的尘土。      “烟儿!!”眼见着不论是灵台弟子还是魔兵都一个个碎裂成血雾,数千生灵又一次死在灵犀琴下,陌子痕怒了!想起那日在那山谷之中,烟萝也是不受控制的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心,一阵窒息。大喝一声,整个人化作一团光线冲到烟萝面前,眼里划过一丝不忍,但手却扬起。。      “啪!”声音清脆又响亮,对于现在的局势,这声音确实不算什么,只是随着那一道轻响,琴音骤然停止,整个天地瞬时安静下来。      脸颊高高肿起,唇角被打破了,血丝滑下,烟萝有些迷茫的抚上脸,像是有些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眼神愣愣的看向一脸怒容的陌子痕,怯怯的唤了声。      “爹爹。。”被这么一打,确实清醒了,黑色印记退去,眼眸也恢复正常,又变回以前那个烟萝,陌子痕的心原本就随着那道轻响,痛的窒息,又见烟萝一脸无辜脆弱的望着自己,眼眸中的水光还有那一声轻唤,陌子痕顿时有些不稳的上前走了一步。      “疼吗?”看着那肿起的脸颊,陌子痕不禁问道,烟萝只是捂着脸摇头不语,视线瞥见一旁,瞳孔扩了扩,有些颤抖的指着山谷说道。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了?难道,又是我?又是我对不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烟萝害怕极了,那满山的断肢残血,那原本美如仙境的桃源仙谷,变成了这幅模样,昆仑山,也被削去一半,烟萝一瞬便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定是被那邪念迷了神智,害了那么多人,还当着爹爹的面。心中的难过,悔恨似要将烟萝淹没了。      “烟儿。。”陌子痕沉痛的看着烟萝,心里也不好受,欲上前将烟萝扶起,一道金色光芒驱散了所有的阴霾,数十名天兵天将出现在天际。      冥莲与花兮同时皱起眉,花兮不想与天界打照面,便带着花瞳离开了现场,冥莲看了眼烟萝,眼神静默。      “愿赌服输,这水图腾我先暂时放在你这,迟早有天,我还会夺回来。”手一挥,桃林深处的水蓝光线一闪,手中便多了一张图纹样的东西,没有实质,虚浮在空中,谁又能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便能人间水灾四起,将这个世间淹没呢?      东西被陌子痕收起,视线在空中与冥莲擦过,冥莲唇角勾起,便独自离去,那些魔兵没有一个活着回去,看来,那颗魔心的力量原本自己想象的强很多。最后,冥莲看了眼烟萝,心想道。      所有人都散去,身着金色铠甲的将士降临在陌子痕面前,带头一个身子健硕,面容刚毅的男子,一身黄金铠甲显得英挺极了。      “灵台仙尊,吾帝先前闻昆仑山动荡,又有魔物新生,灵犀琴的气息也重回世间,惊了天地,泣了鬼神。生灵死伤无数,逆了天道。如今,还请仙尊带其罪人前往天界‘邀月台’审判。仙尊,请。”来者是天界的首席大将军珈蓝,能出动他,说明神帝非常在意此事。珈蓝态度恭敬有礼,微微垂首,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知道了。”陌子痕扫了眼珈蓝身后的将士,低声说道,回首看了眼坐在地上的烟萝,看着那些将士用金色的牢笼将烟萝囚禁住,面色无常,只是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码到吐血。。这章憋了我两天,可是还是没写好,总觉得陌子痕被偶写的好冷血。好弱。。花瞳的气场也没了。。真是渣。。 ☆、生死一线邀月台      旭日东升,夕阳的金辉映照着厚厚的云层,显得飘渺虚无,不同仙界的灵秀之美,这里所望之处无际的云层,天界是比仙界更高的地方,金色的光芒显得瑰丽极了,不知走了多久,便看见一座巨大的天门,天门上‘天之极’三个大字严肃端庄。      不知何时,陌子痕已经不见踪影,烟萝顿时慌了起来,直到手上脚上被锁上金链,再往里行进,身边的景色渐渐变暗,无数星辰漫布,一条银河在中星辰中光彩夺目,烟萝觉得熟悉,然后才想起花瞳的幻境里就是这样。来不及细看,便被人拉着往前走。      巨大的邀月台,虚浮在空中,天边的月亮几乎触手可及,月台呈圆形,两边种满了桂花树,淡黄色的桂花,还有那桂花的甜香,即使隔这么远也能闻见。      邀月台上早已坐满了人,篝筹交错,玲珑环佩,笑声四起,琴音不绝于耳,神帝元昊坐在最上方,鬓角发丝有些斑白,但是依稀可看出当年的俊容,左边坐的是一名端庄的妇人,高高盘起的发髻,显得雍容华贵。      “陛下,罪人烟萝已带到。”      “把她带上来。”声音中的威严让烟萝不禁抬起头,这一看,更是吓的浑身一颤。      齐云山的紫阳真人,还有青城山的玉清道长,绝尘观的凌虚子,日夜游神,二十八星宿,三官大地,五方五老,北斗七君,蓬莱三仙,三十六天将等等,只见四海八荒,九域十境,这天上地下几乎所有的神仙都聚集在此,烟萝视线却停在左上方的位置,身子不禁往后缩了缩。      神帝下方,坐的正是陌子痕,身上的血迹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素白的衣裳衬得愈发清冷,银发用碧簪一丝不苟的束起,说不出的丰神俊秀。只是那如同看路人般的眼神,烟萝低着头,几欲将下唇咬破。      此时的她狼狈极了,金锁链早已把细白的手腕磨破皮,脚腕处也溢满血丝,身上的血花,凌乱的发丝,还有红肿的脸颊,流血的唇角。不断将头埋下,烟萝不敢抬头去看陌子痕,现在的她,很脏。      四处渐渐安静下来,被那些不同的视线看的不自在,烟萝怯生生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仙神,那个。。那人是谁?只见一个锦袍男子,一茗折扇,正眼神炙热的看着她,这人,好生面熟。心里想着,便到了月台正中。      “你便是烟萝?”神帝眉宇皱起一丝,看着那张脸,若有所思道。      “我。。我是。”给自己不断打气,烟萝抬起头,脆声说道。      “这就是那诅咒之物?怎生的与那魔女一样?”坐在右端一名华服男子,发丝斑白,胡须垂至衣襟,显得慈祥和蔼,只是那眼中的威严令烟萝立马把视线移开。      “是啊,与当初的绯颜生的一模一样,魔气甚重,这怕又是一个祸害,留不得。”另一人捋了捋胡须,颔首道。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魔心力量甚强,若不是用烟萝的身体禁锢,落入魔手,岂不更糟?烟萝姑娘一时被迷了心智,罪不至死,司命星君,你怎么看?”温玉坐在最中间,眼含笑意的看着烟萝,朗声说道。引起众人侧目。      一番话,让烟萝一愣,随即看过去,竟是那执扇男子,扇面上的水墨丹青,在哪见过?而且他还知道她的名字。仔细在脑中搜寻,恍然大悟,竟是当初在翠屏山上的男子,他是谁?怎么会在这?看样子仙位还不小。      看着烟萝的表情瞬息万变,温玉唇角笑意愈深,看来她记起他是谁了,当初琴音会上一别,便不见其纵,师傅又急招自己回华山仙府,不得不离开人间,本以为再见不知何日,没想到毁了昆仑山的便是她。      “碧霞元君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她命中多劫,除此之外,我看不出她的命数,神山被毁,生灵涂炭,不罚不行。”另一边的司命星君,掌管众生命运,锁着眉,看着烟萝半响才道。      “司命星君说的有理,此番若是不罚,怕是难以服众生。”神帝颔首,说道。      “烟萝,你可知你此番伤了多少生灵?”      “不。。不知。”烟萝咬出下唇,摇首道。      “八千山精林怪,一万两千条人命,灵台死伤过千,神山昆仑被毁,这些,你可知?”      “我。。我。。”每说一个烟萝便难过一分,嗫嚅着说不出话。      “你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用灵渊之水生子逆了天理,扰了天地秩序,这个世间容不得你。”      最后一句,让烟萝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似有些没有听懂神帝的话,瞪大眼睛望着,不说话。      一旁的陌子痕眼神陡然间变得幽深,视线停在烟萝身上,神色莫名。      “神恩浩荡,这祸端既是本尊所种下,那便由本尊自己来了结,望神帝成全。”站起身子,陌子痕转向元昊道。      “陌子痕,你身为仙界之尊,灵台之主,理应心系众生,心系七界,可你为何还要犯下如此大错?灵犀琴乃是上古神物,邪魔觊觎已久,若不是你将琴魂封印,灵犀怕早已落入魔手,只是,你为何不曾告诉我半分?今日之事,你也难则其咎,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元昊将视线放在陌子痕身上,语气有些沉重。      “子痕,无话可说。”眼眸微垂,陌子痕吐出几字,现场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子痕,你。。”离笙在一旁急了,欲张嘴说什么,却被蜀墨拦下。      “放心好了,神帝不可能责罚子痕。”相比离笙,蜀墨的神情如常,道。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像是想起什么,离笙顿时恍然点点头,看向陌子痕,微不可闻的一叹。      “如今水图腾已被收回,就由西海龙王保管,最近妖魔两界联手,再由灵界为后盾,势力大增,而且蓬莱仙镜、灵台仙阙魔将三番四次入寝,顶天柱的封印也愈发松动,西天之极的莲台在长生佛陀的镇守下,虽无大事,但封印破解也是迟早的事。嗨,只怪远古始祖盘古,只留下七滴神血,千万年的消耗本就神性所剩无几,再由它来加固封印,也是勉强为之,接下来,为了保住七魔器不落入魔手,必要时,宁愿毁了魔器,也不愿为世间多增浩劫。子痕仙尊,现在的形势你明白?”神帝微微倾身,头上的金冠流苏晃动着,语气有些缓和道。      “本尊明白。”      “念在你是初犯,为七界鞠躬尽瘁,你我约法三章在前,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这孽障留不得,这后果如何,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神帝言之有理,只是烟萝乃是本尊种下的恶果,不论如何,她都是我灵台中人,理应由灵台律法惩戒,况且,灵犀琴魂已与魔心契合,烟萝成了宿主,要想拿出琴魂,便杀不得。”      “嗯。。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你灵台处置,不过,要服已众生,不得偏护。”神帝思索,颔首道。      “神帝放心,本尊自有分寸。”陌子痕颔首,微微松了口气,转过身看向正中的烟萝,看着满身血迹的她,眉微不可查的一蹙,缓步走上前。      “爹爹。。”烟萝抬起脏兮兮的小脸,轻声唤道,抬起手想抓住陌子痕的衣角,却硬生生停在半空,收回,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爹爹衣服那么白净,自己弄脏了,就不美了。      陌子痕将烟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色有些苍白,薄唇轻启,清朗的声音响彻整个邀月台。      “孽女烟萝,灵渊诅咒之物,执魔器灵犀,毁尽神山昆仑,人间生灵涂炭,罪孽滔天,念在其本性纯善,为免魔心再次肆掠,断其仙脉,废其修为,关押灵台寒渊之境,即可执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憋出来了,终于憋出来了!!那么久没更新,卡文卡的要死,在这里先说声抱歉啊抱歉~~~介个。文中有些神仙的仙位来自,百度。。原因本人实在想不出那么多名。。只能从度娘那借鉴点,有乱插的成分。。乃们不要介意额~~~~ ☆、桃花庵下桃花仙      好冷!烟萝打了个寒噤,嘴唇已变得青紫,不住朝手心呵气,看了看眼前的场景,湿意又蒙上双眸。      这是一个冰洞,一片冰晶莹白,洞顶悬挂着无数冰锥,滴答着水声,地面早已冰冻的如镜面般光滑,寒气刺骨。这寒渊之境,就在寒池的下方,有结界逃不出。      身上的仙脉尽数断裂,所以烟萝只能瘫坐在地上,一身修为,已经让爹爹废去,感受不到半点仙力,少了仙气护体,那些寒气更加渗入骨髓,几乎将烟萝的冻结。烟萝低垂着头,觉得自己的处境很悲惨,不禁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对着如镜的冰面露出一笑。      “烟萝,你一定要振作,要笑,爹爹不喜欢你哭,知道吗?不要再惹爹爹生气,知道吗?”烟萝说着,手摸上脸颊,那个位置,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痛。      双腿已被冻的失去了知觉,烟萝动了动身子,这偌大的寒渊只有她一个人,瘦弱的身子显得愈发萧瑟。努力抱紧自己,想要驱走那寒冷,冰面上却倒映出一个人影,不禁抬头。      “冷吗?”说着,一件白裘的大衣披在烟萝身上,冰冷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握住,随即丝丝仙气渡了过来,身子渐渐暖和了不少。      “爹爹,烟儿不冷了。”几乎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忍住心头的酸涩,烟萝哽咽说道。她杀了那么多人,原以为爹爹不会原谅自己,在邀月台上,若不是爹爹极力用灵台律法,此时,她怕是早已推下诛仙台,万劫不复了。      “嗨,我该拿你如何是好。。”陌子痕微微一叹,顺了顺烟萝鬓角的发丝道。      “爹爹,烟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爹爹。。”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惊住,烟萝眼泪不断落下,抓住陌子痕的衣袖,哽咽道。      “不是你错,是我的错,若是没有当初的私心,没有生下你,就不会让你承受那么多罪孽了。。”是,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执意要用灵渊逆天生子,结果反被灵渊的咒法诅咒,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不会让她再受那些苦了。      “爹爹以后不要说没有生下烟儿的话!若不是爹爹,烟儿怎么会见到这个世界,怎么会体验这世间的甜苦,怎么会,知道情爱的感觉。。”烟萝听到陌子痕的话,顿时惊慌道,说到最后语气有些低。      “烟儿,对不起。。”陌子痕心疼了,一手揽过烟萝的头,轻声说道。他枉为仙界之尊,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和使命,几欲压的他透不过气,可他。。陌子痕,却今生今世都摆脱不了这个枷锁,这便是他的命。      “爹爹。。”烟萝埋首进那怀,温暖极了,闻着爹爹身上的气息,烟萝还是有种做梦的感觉,那一瞬间觉得,不管受再大的痛苦,委屈也是值得。渐渐的睡意袭来,烟萝贪念那气息,不禁睡了过去。      陌子痕见怀中人没了动静,不禁低头,正好看见烟萝疲惫的神色,将披风盖的严实些,不断运仙力驱走身边的寒气。冰面上,一大一小安详静谧。      这些天烟萝觉得过得很快,心情也好了起来,因为爹爹老是回来陪自己,还给她带了些书籍怕她无聊,闲时也会与她说话,虽然脸上笑容渐渐多了,但是烟萝知道,他和爹爹的关系,一直是小心翼翼。      那天,她在一本书上看见了绯颜的画像,陌子痕就在一旁,唇边的笑微微一僵,伸手将手合上,换上另一本。烟萝努力装作不在意,眼角却忍不住扫向那本书,脑中,不禁浮现那日梦魔的梦境,呼吸顿时困难起来,那些。。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自己该怎么面对爹爹?不,那是梦,那只是梦。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烟萝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不去想那些属于她的一切变成了另一个女子的悲愤,可是那最后一幕,就像石刻一样,怎么抹也抹不去。      所以自那以后,烟萝说话都有些小心刻意,刻意不去提与绯颜有关的事物,包括,那盆‘紫鸢’,她不是傻子,她或多或少能从爹爹的态度中猜出一点,这花,肯定与绯颜有关,尽管自己曾差点为那花丢了性命。      “爹爹,我什么时候能从这出去?我好久都没见衍俢哥哥,漫音姐姐了。。”烟萝看着手中的棋谱,打了个呵欠,转过身冲陌子痕道。      “再等几天。”陌子痕说着,回头看了眼烟萝,说道。      “等?那也就是说,烟儿此生还是有机会出去的咯?太好了!”瞬间被喜悦包裹,烟萝笑的灿烂极了,几欲手舞足蹈。陌子痕叹息,伸手摸了摸烟萝的发,这些天怕是憋坏她了。      视线扫过烟萝的耳后三寸的位置,一颗殷红的小点,那是封印,烟萝的一身灵力修为被他滴水不漏的封印起来,断其仙脉只是让她身体受损虚弱,双腿不便,那修为也许有一天,她会用到。      “嗯,有的。”看着烟萝的笑颜,陌子痕心微微一动,眼底划过一丝不忍。      “那我出去以后,要去看看衍俢哥哥,漫音姐姐,哦!还有青翎跟离笙!”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烟萝表情认真极了。      “都依你。”      出寒渊那日,烟萝一直在等着,等那个人把自己带出去,等了不知多久,陌子痕才有些倦色的走到烟萝面前,将手中的丝带蒙上烟萝的眼。      “爹爹,这是做什么?”眼前一片黑暗,烟萝虽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乱动,乖乖的仍陌子痕蒙上双眼。      “带你去一个地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有些低沉。眼前的黑暗烟萝一阵不适,不安的四处乱摸,一双手牵住自己往外走去。      蒙上双眼,听力愈发灵敏,一出寒渊,烟萝便听见那满山的鸟鸣,溪水叮铃,还有风吹过小草的声音,不禁一笑,终于。。出来了。      一直走了很久,脚下的路从开始有些崎岖不平,到后来逐渐平缓,鼻尖,闻到一丝花香,脚下也柔软不少。      当陌子痕把丝带拿开的那一刻,烟萝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色,呆了。      一望无际的桃花,粉嫩娇艳,落花纷纷在地上铺上厚厚一层,空中还有桃花的香气,烟萝一路走过,有些愣,这里。。这里不是昆仑山的桃源仙境吗?不是已经被她给毁了吗?为何,为何还会出现在这?一直往里走,陌子痕默默跟在身后,从进了桃林,陌子痕一直没有说过话。      层层桃树遮挡下,烟萝抬手将枝条移开,眼前建起了一间木屋,小巧精致,木屋前还种了些菜,围了一圈篱笆,一条青色石板路蜿蜒至屋前,不远处还有条溪流,清澈见底。就像人间那些农家村一样,爹爹是专门为她布置这些的吗?      心底划过一丝暖流,烟萝小跑上前却猛的跌在地上,膝盖极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仙脉已毁,不宜多走动。”说着,陌子痕便打横抱起烟萝,走进屋中。屋内陈设简单大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全都有,另一间房里,两张软床中间隔着一层屏风。      将烟萝放在床上,陌子痕便开始找药,将烟萝的裤腿卷起,便看到膝盖处红肿破皮,丝丝血丝凝结,小心的擦拭,上药,动作如行云流水。      看着陌子痕专心的样子,烟萝有些羞怯,看了看四处,才道。      “爹爹,那外面的桃花是怎么回事?这里。。是我们要住的地方吗?”      “用了些法术将昆仑的桃花移了过来,再用忘忧河水起死回生,这木屋,是给你修养的地方,可还满意?”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陌子痕答道。      “满意,爹爹做的,当然满意!”陌子痕刚说完,烟萝就答道,还不断点头,生怕他不信。虽然爹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也能想到其中的艰难,毕竟,将这么多桃花移过来不是件易事。      “如此甚好。”说了四字,也许是烟萝的错觉,她为何会觉得爹爹有些不开心?      傍晚,夕阳残霞漫天,烟萝在陌子痕的搀扶下走进桃花林,风吹的桃花漫天飞舞,如同花雨,烟萝笑着,不禁举起手不断舞动,此时烟萝的心如同冬日的雪,慢慢融化成一滩水,不去想,不去面对,就像这样便好。烟萝看着指尖的粉嫩,心中想道。      “你现在体质甚虚,小心感染风寒。”陌子痕上前将衣服给烟萝披上,细心的拢好衣角,修长白皙的指尖滑不经意划过烟萝的唇,随即离开。      “恩恩,爹爹,这些桃花好美,可以让它一直这样飞舞吗?”烟萝有些失神,唇上还残留着爹爹的余香,又不禁想起,在梦境中魔君以爹爹的样子与自己的那一吻,似梦,非梦。感觉到自己走神,烟萝立马点头,指着那些桃花说道。      “可以,只要你喜欢。”温柔的话语,听的烟萝心底一处愈发柔软,有什么东西满满的似要溢出来,笑的满足极了。      手紧紧抓住爹爹的衣角,仰起小脸,任那桃花打在自己的脸上,清香。      花雨还在下着,在红霞映照下更加美轮美奂,愈发觉得眼前美的不真实,侧过头,一片片粉色桃花染上陌子痕纤长的睫毛,银发,唇边宠溺的笑醉了烟萝一生,缠了烟萝一世。      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欺骗,没有谎言,没有绯颜,只有她和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似梦非梦情何处      清晨,朝晨露水闪烁,烟萝揉揉眼,从床上爬起,看到另一张床上已经不见爹爹的身影,立马穿上鞋,扶着墙,一点点往外挪过去。      打开门,屋外弥漫着这雾气,空气清新,屋前的几棵小菜苗在露水中摇曳,烟萝深吸一口,不禁一笑,突然闻见一股菜肴的香味,不禁寻着味挪过去。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烟萝有些懊恼的看着腿,这样子,会拖累的爹爹的。      不自觉的来到厨灶房,果然,那熟悉的身影正挽起袖子,熟练的炒着菜,白皙的手腕,修长的指尖,不管是做什么,都是那般清冷,优雅。烟萝倚在门口,失神的想道。      “你醒了?在等片刻,马上就好。”陌子痕没有回头,只是翻炒着菜肴道。      “爹爹,我来帮你吧。”烟萝上前,自觉的捡起地上的柴,放进炉里。      “小心烫着。”陌子痕见状,道。      “知道了!”回已一个微笑,烟萝坐在凳上,不时把柴放进去,放的急了,浓烟不断冒出,呛得烟萝直流眼泪。      “咳咳咳咳!”      “算了,你出去等着,我来吧。”陌子痕无奈一叹,将烟萝扶起,擦去她脸上的烟灰,道。      “恩恩,爹爹,我们这样真的很像人间那些夫妻,只不过应该是妻子做饭才对。”烟萝想起在人间看到的那些人家,在想想眼前的场景,仰着头不自觉说道,还很认真的点点头。      “不得乱说。”陌子痕低着头,深深的看了眼烟萝,低声说道。      “是。。”对,你是我爹爹,我们是父女,我们是。。只是父女。。被陌子痕那一眼看得心一跳,烟萝的笑容一僵,脑中突然想起在人间那对乱棍打死的兄妹,乱伦,乱伦。。只是念着这两个字,烟萝的笑愈发苦涩。      “烟儿,你年纪尚小,有些事不懂且不能乱说,明白吗?”揉着烟萝的发,陌子痕垂首道,披散的银发几欲将烟萝全部遮住。      “是,烟儿明白。”重重点点头,烟萝强牵起一个笑道。      “你在这稍等片刻,一会就好。”安抚下烟萝,陌子痕便接着生火做饭,微光透过门扉打在陌子痕的侧脸,有些虚幻,美的不真实,烟萝在一旁看着,爹爹一举一动都是那般好看,感受这份难得的温暖,烟萝托着小下巴,痴痴的笑起来。      面前摆的是清淡雅致的小菜,白生生的米饭,烟萝不禁食指大动,端起碗开吃,唔,爹爹做的饭真好吃呢!哪像自己,都不会做饭。吞咽着,烟萝心中想道。      “爹爹,你不用回千顷殿吗?”吃着,烟萝想找些话题,随口问道。      “暂且不用。”      “哦”烟萝有些奇怪,却没再多问,爹爹是仙界之主,要处理的事肯定很多,以前他也不曾这般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她身边,仿佛,这是他们最后的日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烟萝赶紧将这个想法祛除。      “爹爹,这桃花林里,是不是太安静了?”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烟萝有些犹豫。      “怎么?烟儿不喜欢清净?”陌子痕执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恢复,侧过头问道。      “没有没有!有爹爹在的地方,不管是那烟儿都愿意陪你一起。”将头摇的像拨浪鼓,烟萝脆声道。      “傻烟儿,快吃吧。”陌子痕望着烟萝脸,微微失神,随即说道。      “恩恩”点着头,烟萝吃到最后,摸摸圆滚的小肚子,满足的眯上了眼。      “休息一会,爹爹带你去个地方。”看着烟萝的小样,陌子痕唇角勾起,道。      “哦!”大大的点点头,烟萝休息了会,便跟着陌子痕上路,身子被半抱起,脚下腾起一片祥云,升起。一直顺着桃花林往前走。      烟萝偷偷抬眼看了眼唇角紧抿的爹爹,又将视线放到下方,桃红一片,一直飞到桃林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断裂的悬崖,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峰,天边是七彩的云霞,彩霞衬得山陵显得有些飘渺,时不时飞过几只仙鹤,崖下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好美的地方!”忍不住惊叹,烟萝指着天边的红日说道。      “喜欢这里吗?”陌子痕牵着烟萝的手,笑道。      “喜欢!”毫不犹豫的点头,烟萝笑靥如花。      “那就取个名,留个纪念。”      “嗯,烟儿的名字里有烟,爹爹的名字里有陌,那就叫陌烟谷好不好?”有些兴奋的说道。      “陌烟陌烟。。好。”陌子痕低喃两遍,随即倾城一笑,那笑如同陌上的紫鸢花开,淡雅绝伦。      “好耶!这里是陌烟谷,是烟儿和爹爹两个人的地方,爹爹要答应我!不许别的人进来这里,可以吗?”得到陌子痕的肯定,烟萝兴奋的忍不住一蹦,腿上传来的剧痛,让烟萝不慎跌进陌子痕的怀里。      不经意的抬起头,烟萝呼吸几乎刹那停止,眼前几欲贴上的是爹爹的脸,距离近的能数清爹爹的睫毛,根根纤长分明。肌肤白皙若瓷,□的鼻梁,再往下。。是形状极美的唇,近在咫尺,爹爹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飘进烟萝的鼻端。      看着那张唇,烟萝有些失神,在梦中魔君以陌子痕的模样与她的那一吻,虽不是真的爹爹,但是。。那张唇,会不会像梦中那样柔软?      “小心一些,别摔着了。”陌子痕呼吸也是微微一乱,随即拉开点距离,说道。      “哦,知道了。”愣愣的回神,烟萝有些窘迫,刚才,她居然对爹爹有那种想法!不可原谅。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烟萝半个身子在陌子痕怀中,困意渐渐袭来,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嗜睡了,一天能睡上好几个时辰,醒来一会,又是一阵睡意,心里嘀咕着,烟萝打了个呵欠,便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睡了过去,随即一阵轻微的鼾声响起。      陌子痕侧过脸,凝望着烟萝的睡颜,似乎做什么美梦,还咂着嘴。理好散乱在鬓角的发丝,眼底却划过一丝悲意。将烟萝抱起,便腾云返回,将烟萝放上榻,执起烟萝的柔荑,就这么十指交缠的握着。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放弃这天下,灵台,还有背负的枷锁与使命,只是,他不能,若是他死了,便没人能来照顾他的烟儿。。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偶在努力的制造JQ。。先上点甜的,让乃们缓会。。 ☆、妖界风起醉花瞳      妖界,幻玥洞府。      几只小妖精战战兢兢的从门前走过,速度之快,仿佛有什么毒蛇猛兽般。      “听说妖王疯了!”一只小猫妖拽着狐妖的尾巴神秘兮兮的说道。      “嗨,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要不是那个蝎女告密,妖王又怎会那么生气,还好人已经被扔进万虫谷了,估计,现在被那些毒虫啃的渣都不剩了。”火狐摇着鲜亮的尾巴,叹了口气道。      “已经一个月没有出来了,你说会不会出事?”      “妖王的事,我们哪能猜到?只不过,这次妖君怕真是凶多吉少了。”摇头晃脑,火狐叹气,他从来没见王那么生气的样子,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嗨。      外面众妖议论纷纷,而室内,却是一片猩红。。      银色的丝线穿过花瞳的手腕,鲜血早已干涸,面如死灰,眼神空洞,身上无一块完整的地方,一眼望去如一团血洗的尸体,嘴角的血丝凝固,身上的疼,远不远不及心里的疼,还有身后那他努力忽视却怎么也忽视不掉的痛,如被撕裂般,无休止的进出,还有那人的低喘,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那身后的人,是他一直努力超越的哥哥,哥哥什么都比他强,当他开始走路时,哥哥已经学会用尖牙咬断猎物的颈项,当他学会捕捉猎物时,哥哥却已经当上妖界的王,不论怎么追,怎么赶,都比不上优秀的哥哥。他们的出生是建立的父母的死亡之上,每一届蛇皇诞生之时,要吃下父母的妖丹,来稳固刚出生时的脆弱,而哥哥,既是蛇皇,又是妖王,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开始嫉妒,且恨。只是现在又算什么?又是重重一顶,花兮一遍遍贪婪如野兽,得到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可是,为何没有喜悦的感觉?心像是挖了个大洞,空荡荡的。      自他从那个蛋壳中爬出来的那一刻起,那个弱小的生命,便心中暗自发誓,要守护他一辈子,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强悍,成为妖界的霸主,可是他两,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压制住心中的悲苦,花兮故意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倾身在花瞳耳边说道。      “你这样的反应真是无趣,还没那些青楼的妓子来的放荡,你说,如果被你那笨丫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觉得心痛?”      “不要!!”一提起烟萝,花瞳死灰的眸中又闪出一丝光彩,有些激动的扭动着身子大喊道,声音嘶哑极了。      “花瞳,你越是这样,我越想要她看到,看看曾经傲气的花瞳,怎样在他      哥哥的身下放荡□。。”声音越来越低,花兮被花瞳眸中的那丝光彩刺痛了眼,也像是在他心上戳了个洞,汩汩流血。      “不!不要!花兮!不要逼我恨你!”不顾身上的伤口迸裂开,脚筋早已被挑断,花瞳凌乱着发丝,血红着眼说道。      “恨我?如果能让你恨一辈子,永远的刻在你的心上,那你。。便恨吧。”花兮闭上眼,嘴角的笑残忍诡异,只是眼角流下丝丝泪痕,抬手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眼前便浮现一片场景。      桃花树下,烟萝一身白纱裙衫坐着,青丝用一根白色带子系住,低垂着眉眼,正专心的看着手上的书,有些倦意,烟萝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却在抬头的瞬间,定住。      那是。。花瞳?!烟萝一下瞪大了眼,花瞳身上好多血,身后那人。。不是妖王么?眼神愈发怪异起来,自那次从梦中醒来后,她特地去查了书籍,这种亲密的闺房之事,是夫妻之间才有的行为,那。。两个男人又算怎么回事?      花瞳这边看着烟萝,颤抖着唇几次欲说话,却被身后撞成破碎的音节,眼前一片鲜红,只剩下烟萝那怪异的眼神,脑中某根弦,霎那间绷断了!      只是一瞬,花兮将画面关闭,同时也释放了所有,看着身下的花瞳,见他动作缓慢僵硬的爬起,被银线穿透的手腕鲜血肆流,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般,直起身子,转过头,冰冷刺骨,满满的全是恨意。      “我知道,你恨我,是吗?”可是呵。。我花兮从人到心早已全部沦陷,我爱你,你知道吗?我守了你几千年,你知道吗?心里也来越苦涩,花兮强勾起的弧度,渐渐隐去,看了看床榻上的血迹,白浊,这一月的回忆,他都记在心里。      花兮笑着,执起花瞳的手,抚上他赤/裸的胸膛,慢慢游移,带着悲意的声音响在耳边。      “知道我们蛇妖的妖丹在那个位置吗?它在这,左胸膛下七寸的地方,所有的力量都来自那里,也是与心最贴近的地方,来,你只需要穿透这里,握住那颗妖丹,再吞下,你便是王,你会变得很强大。。唔”      花兮瞬间的惊愕,随即便是满目的悲凉,缓缓低头,看着那白皙的手没入他的胸前,鲜血流下,花兮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手自己胸腔搅动,随即抓住某个东西,微微犹豫一下,便狠力挖出!      花瞳空洞着眼,手心中一枚金红色的妖丹散发着强大的妖气,还带着那人的血液,整只手被血染红。      花兮嗫嚅着唇,说不出话,说不出痛,失去妖丹瞬间虚弱的倒在床榻,妖丹是妖所有力量的精华,也是生命的的源泉,没了妖丹,他马上会现原形,然后死去。。其实他刚开始是在赌,赌花瞳心中有没有念半点兄弟情分,赌那万分之一的希望,结果,最后惨败,眼前渐渐涣散,妖魂渐渐流逝,花兮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花瞳呵。。你不愧。。是我弟弟。。”说出这最后一句,花兮身上隐现出淡绿色光芒,一条巨大的青色蛇身几乎盘踞了整个洞府,很快,又如雾般,渐渐隐去,妖,失了妖丹,那么死了,连魂魄都没有。      花瞳始终看着某一点,又似乎没再看,过了很久,在回过神,心里无尽的怅然,这世间。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只是,谁若是再敢伤害笨丫头,他便是覆了这七界,也要护她安全。      想起烟萝,总算找回点思绪,将空白的大脑填满,花瞳看着手上的妖丹半响,才颤抖着唇,闭上眼吞下去。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冲击着全身,花瞳瞬间发出悲鸣,双手死死扣住床榻,发丝如疯了暴长,瞬间漆黑如墨的发丝铺满了整个床榻。那股力量不断冲击着五脏六腑,筋骨发出嚓擦爆裂的声音。      “啊!!!”仰天发出一声嘶鸣!整个天空变成了妖异的紫色!漩涡状电闪雷鸣,鸟兽皆惊,整个妖界都看着这奇异的一幕,惶恐不安,只有那火狐,唇叼着的草根,瞬间掉落,看着幻玥洞府的方向,神色惊异。      “天呐!火狐姐,这是出了什么事?这天怎么变成这样?”身后娇小的小猫妖躲在火狐怀里,瑟缩道,眼里满是惊恐。      “嗨,妖王现世,众妖臣服,这妖界。。怕是易主了。走,去拜见新的妖王。”火狐拍了拍猫妖的小脑袋,道。      “新的妖王?”跟在火狐姐的后面,小猫妖的眼里满是疑惑,怎么这会功夫,妖界易主了呢?      走到幻玥洞府时,四处早已站满了妖精,大大小小的妖,密密麻麻占满整个山林,一时间妖气冲天。他们都眼神恭敬的看着幻玥洞府,神色庄严。      “吱呀~”青铜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紫色的身影缓缓走出,那些妖精们都屏住了呼吸,有些失神。      只见花瞳一身绛紫金线的奢华紫裳,领口大开至腹,拖到地上的黑发华丽黑亮,眉间一枚深紫如水滴的印记,虽是面无表情,可是那眸中的冰冷让不少妖精腿肚子开始转筋。      因为刚吃下妖丹的缘故,身上的妖气几欲将妖界的结界冲破,流泻到仙界,花瞳是凌空踏步而出,负手而立俯瞰着群妖。      “从今天开始,我花瞳便是妖界的君王,你们可曾愿归顺?”      “叩见妖王!!”众妖纷纷下跪,随即声音响彻天际,那万妖臣服膜拜的场景,怎一个震撼得了。      花瞳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一次,他是王,凌驾于众妖之上,他,甚至比他哥哥更强!花瞳视线看向仙界的方向,那里,有笨丫头。      “笨蛋,等着我。。”      与此同时,魔界的幽冥宫。      十二根巨大的黑金石柱支撑着穹顶,奢华的殿宇内,紫纱弥漫,屋顶上无数颗散发光晕的夜明珠灿若星华。      而在殿宇的最深处,层层纱幔下掩着一道艳红身影,冥莲看着眼前的九颗凝魂珠,眼里有丝暖意。      “最后一片怕是找不见了,不过,只要我得到魔心,得到了那力量,你便能回来,回到我身边,颜儿。。”低语喃喃,冥莲不由得想起那个与颜儿非常相似的女娃,虽然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出这么相像的容貌,只是,相比之下,他倒是更愿意赌那份希望,魔心迟早会落入他手,这天下,也是注定要乱的!      思即之前陌子痕兴师动众的将昆仑山的桃林移走,还与神帝联合下了血本将桃林封印住,估计,是要亲自动手了吧。      啧啧,他两不愧是兄弟,一样的冷血,一样的无情。只是。。可怜了那女娃。心里想着,便往殿外走去。      “启禀尊上,妖界传来消息,妖王易主了。”这时一名魔将匆匆走来,恭敬道。      “此事当真?”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反问道。      “千真万确。”      好,当真的好,他以为他和陌子痕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这花瞳与之过而不及,花兮被他弟弟杀死,夺了妖丹,当了妖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滴菇凉们可不可以留下乃们的爪印??让偶认识认识乃们嘛~ ☆、只道故人心易变      在这桃林里呆了一月有余,烟萝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发呆,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这四周安静的诡异,没有风声,没有鸟啼,若不是有爹爹陪着她,肯定会被憋疯的。      杵着爹爹给她做的拐杖,吃力的挪着步子,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但是和爹爹在一起总会忘了那痛。走到屋外,看了看屋前的小菜园,又想着,去一趟陌烟谷吧,这一个月来,爹爹几乎每天都会陪她去,今天不知怎么,竟到现在也没回来。      没走几步便呼呼喘气,烟萝咬着唇,懊恼的看着腿,泄气似的用力捶打着腿,她现在就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还连累爹爹。原地歇了会,才继续往前走,脚下一个踉跄,眼见着要跌倒在地,身子被人扶起。      “谢。。怎么是你!”烟萝抬头欲说谢,却在下一刻变了脸色,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是来救你。”冥莲今天没有戴面具,脸色有些苍白,气息微乱,但姿态依然惬意的倚在树上,散漫道。      果然,这桃林的结界太强了,以至于自己不得不动用无上仙力,当初他和陌子痕同时出生,却因为陌子痕受的天地精气多一分,七成仙力归他所有,自己只得三成,堕了魔道之后与仙力不容,很少使用,今天用希望没白费。      “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你来救!你赶紧给我离开这!”见到他,烟萝心情很不好,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心里莫名的恐慌,上次就是因为他,让自己承受心被撕裂的痛苦,至今也未能忘却那痛,如今这人来又想做什么?!烟萝一下子警惕起来。      “哎呀,真是伤心,本君大老远跑过来救你,你倒不识好歹,到时候被挖去心脏,可不要后悔。”冥莲笑的从容不迫,他知道,这番话也许现在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肯定会在烟萝心里留下疑虑。本来他可以不管她的,只是这次若是不帮,只怕魔心落入仙界手里,要夺回来可就费时间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再等一个阴虚之时。      “什么挖心?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快在我面前消失!消失!”烟萝听的一阵懵懂,顿时更加激动的喊道,身子后退却撞在了树上,撒了一地的桃花。      “痴儿,只怕没到那一刻你便不会心死,总之,我要说的话也说了,怎么想你自己考虑,是跟我走,还是留下继续受罪,到时候我再来问你。”冥莲见状,微微叹气,无奈道。这痴儿,居然那么固执,这点倒是和他挺像的,他也一个虚幻的传说,等了那么多年。。      烟萝紧紧抱着头,不去看不去听,过了很久,才缓缓睁开眼,见魔君已经离去,才松了口气,贴着桃树坐下。      沉默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才缓缓抬头,眼里有丝绝望一闪而逝。      回到小屋子,一眼就看见爹爹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爹爹,我回来了。”努力扬起嘴角,烟萝笑着喊道,声音轻快极了。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学会伪装情绪。      “烟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陌子痕微微一愣,随即如常,道。      “起先有些无聊,便去林子里转了转,爹爹,这是什么?”挪着步子过来,烟萝想了想没有提起冥莲的事,看见陌子痕手中的精致木匣时,好奇问道。      “这是生命神石。”没有隐瞒,陌子痕将手中的匣子打开,一道乳白色的光芒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那是一颗圆润的石头,散发出强烈的生命气息,烟萝看了看,指着问道。      “生命神石?那不是虚幻之境才有的东西吗?爹爹,你要这来做什么?”      “这个。。到时候你自会知晓。”将东西收起,陌子痕顿了顿道。      “哦,爹爹,烟儿饿了。。”懂事的没有再问下去,烟萝知道,爹爹不想说,再问也没有用,转移话题道。      “嗯,你去院里等着,一会就好。”将烟萝搀扶到院中,便去准备吃食。      烟萝看着陌子痕的身影消失在门扉,嘴角的笑才渐渐隐去。      几道家常小菜端上桌,烟萝低头扒着饭,见陌子痕不时给自己夹菜,烟萝不由得想起之前魔君说的话,顿时胃口全无。      “爹爹,今天我在书上看到一个故事,它说一个叫比干的人让人给挖了心,然后比干在街上遇到一买菜妇人,于是问她,人无心可以活吗?那妇人说不能,于是比干就死了。爹爹,你说,人要是没了心,会怎么样?”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烟萝暗暗观察陌子痕的神色。      “失了心,便会死。”陌子痕没想到烟萝会问出这么一番话,只是愣了一下,如常答道。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      “是啊,心可是人最重要的部分,里面装的人和事,甚至会比性命更重要。”说出这番话,连烟萝都愣了,更别提陌子痕。      “烟儿,是想说什么?”陌子痕将目光放在烟萝身上,笑容浅浅,暖色的阳光衬得那笑愈发神圣起来。      “哎呀,烟儿只不过是看到一个故事,便懂了珍惜生命的道理,说出来给爹爹分享一下,没别的意思。”烟萝摆着手,撒娇似的扑过去,蹭着娇嗔道。      “原来是这样,快吃吧,饭菜快凉了。”摸摸烟萝的发丝,陌子痕温声道。      “恩恩。”点点头,烟萝坐回原位,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鼻尖却不可抑制的泛酸,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学会了说谎。其实,她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些,只是不敢去相信,不敢去相信她最爱的,最信任的人会对她那么做,也许这又是一个赌,只是这次若是输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陌子痕默默看着烟萝,心,像掉入一个无底深渊,人无心也许会死,但是他的烟儿不会,他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活下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院中,暮色倾城,桃花纷飞,只是某些东西,一去不返。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这章字数是少了点。。估计下一章矛盾激化了。。容偶好好想想,不能写错,不然又得修文 ☆、早知如此绊人心      依然明亮奢华的洞府,一面巨大的铜镜面前,坐着一个紫衣男子,男子美眸微合,眉宇间有丝戾气,却依然不损半分美色,手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报!启禀妖王,十万妖兵已全部集合完毕!魔界派遣六万魔将前来相助,随时等候发落!”一名妖将大步走进来,恭敬道。      “好,猛虎将军,传我命令下去!三日后进侵灵台,大家各做准备。”花瞳猛地睁开眼,一只碧绿如翡翠,一只却是镶嵌的假眼。看着眼前的大汉道。      “属下得令!”看着大汉匆匆出去,花瞳站起身,跟着走出洞门,不能明目张胆将烟萝带回,只能打着夺魔器的幌子侵犯灵台,不然,这些妖兵定不会为了一个女子犯险,不过,这个时候夺走引魂剑最好不过。。      花瞳看了看天色,艳阳高照,万里晴空,要不了多久,这天要变了。      三日很快就过去,虽然消息封锁严密,但是如此大规模的聚集兵力,仙神佛三界都闻到一丝风声,看守的愈加严厉。      此时,灵台仙阙,蜀墨皱着眉头看了看天边,妖气愈发浓重,灵台上下数十万弟子,还有在外修行的散仙统统都回了门派,结界设下的再强,也怕撑不了多久。衍俢、岚萧已各带领仙灵级别的弟子看守灵台仙门,可是让蜀墨忧心的不是妖兵,而是在桃林里的陌子痕跟烟萝,当初他也不清楚子痕为什么非要把桃林已过去,费神又费时,只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只希望明天能够一切顺利。      桃林里,烟萝坐在院中,陌子痕半坐着,笑而不语。烟萝手中一把木梳,一下下梳着那雪白的发丝,顺滑极了,烟萝努力抓着陌子痕的发丝,可是又从指尖滑下几丝,折腾了许久,总算全部束起,带上碧玉发冠,一根细细的簪子从中穿过,才算完成,松了一口气。      “爹爹,你头发太滑了,烟儿都抓不住,你看看我梳的怎么样?”擦了擦汗,烟萝笑的俏皮,献宝似的把手中的镜子送到陌子痕的手中,陌子痕接过铜镜,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发髻歪歪的斜在一边,松松垮垮的,发冠弄反了,陌子痕看着,无奈的摇摇头。      “烟儿梳的头发,就是‘别致’。”最后,才说出一句。      “真的吗?烟儿也觉得梳的不错呢,以后烟儿天天给爹爹梳,可好?”没有多想,烟萝顿时喜笑颜开道。      “这。。嗯。”陌子痕迟疑了一下,随即想到以后也许不会在这般亲昵,也就点头默许。      “爹爹真好!对了,我想听爹爹的心跳声,可以吗?”      “嗯。”轻轻应了声,得到陌子痕的允许,烟萝才小心的将头靠在陌子痕的心脏位置,听那平稳的心跳,轻轻闭上眼,唇边笑的愈来愈幸福,可是一丝泪痕从眼角滑落,也许,这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直到最后一丝光线天边隐去,黑夜星辰布满星空,烟萝就这么靠在陌子痕的怀里,指着天上的星星,不停的说着,笑着,突然,一颗流星一闪而逝,烟萝指着那颗流星问道。      “爹爹,那是什么?”      “那叫流星,传说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本命星,当那个人死了,星星便会陨落。”陌子痕微微仰起头,白皙的颈项勾出优美的弧度,轻声道。      “好可怜,爹爹,如果有一天天上下起蓝色的流星雨呢?”      “呵呵,莫要胡说,这世间哪有蓝色的流星雨。”      “有的有的,如果有一天烟儿消失了,天上就会下蓝色的流星雨。”那是烟儿的眼泪,最后一句没有说出口,烟萝笑的天真极了。      陌子痕眉头皱起一丝,动了动唇,却始终没说什么,只是将烟萝抱的愈发紧起来,明天。。明天终将是要来的。      当黎明的曙光升起,烟萝才睁开惺忪的眼,便觉得今天爹爹变得不一样了。对,是眼神,没有之前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寒冷。虽然依然温柔,可是却依然让人心悸。      这次他们没有腾云回到木屋,而是烟萝自己杵着拐杖一点点往前挪,陌子痕虽是扶着她,可是只觉得一靠近爹爹,指尖都忍不住抖起来。      一直到走到桃林的最中心,四周是一片桃粉之色,天色变得暗沉起来。      “爹爹,我们不回去吗?”紧张着,烟萝细声问道。      “烟儿,爹爹不曾弹曲子给你听,今日,你可要听好了。”没有回答烟萝的话,陌子痕幻化出一把琴,盘腿而坐,修长指尖滑过琴弦,一连串颤音流泻空中。烟萝坐在一旁,凝神听着,可是越听困意越深,眼前的景象一下模糊起来,烟萝只觉天旋地转,不知是否是幻觉,四处的桃树开始有规则的动起来,随即是无尽的黑暗。      陌子痕停下琴音,看了眼地上的烟萝,琴又化作弦月剑,飞到半空中,剑锋在掌心轻轻一划,血色的珠子顿时如浓墨般弥漫在空中,四处的桃林开始不断的一动,最后变成一个八卦的阵型,四处的风声渐渐强劲起来,天空也是阴沉的可怕,阵法将烟萝包裹住,陌子痕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向烟萝走去。      而灵台仙门外,早已聚集了无数妖兵魔将,花瞳站立最前方,一身紫裳在风中舞动,发丝披散在身后,衍俢、岚萧一脸严肃的看着来势汹汹的魔兵,这一战一触即发。      当灵台山北面闪现出耀眼的金色时,花瞳顿时蹙起眉,不好,那阵法要启动了,再耗下去,只怕笨丫头凶多吉少,努力稳住气息,花瞳衣袖一挥,前排妖兵便冲上前去,不断冲撞的着灵台仙门,衍俢等人也不甘示弱,开始反击,顿时,混乱起来。      花瞳只是看了眼战局,便飞身往那处赶,几道人影便拦住自己的去路,只见蜀墨与离笙拦住了道路。      “哼,你们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若是烟萝有什么事,我要整个灵台都为她陪葬!”霸气一甩衣袖,花瞳神色倨傲道,随即便化作一道紫线攻上前。      “好大的口气!你弑兄夺位,满身罪孽,今日,我便了结了你罢!”蜀墨剑眉一束,提剑上前狠狠攻去,离笙不甘示弱,也加入战局。      天上地下打得难舍难分,眼见着北面的金光越来越刺眼,花瞳一阵心急,下手也快狠起来,只想快点了结,飞速赶去。      虽说他吃了哥哥的妖丹,但是基础不够,所以功力华而不实,两个仙帝加起来,花瞳竟有些吃力,不断闪躲着,花瞳微微喘息。      “妖王先去将人带回,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话音刚落,花瞳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魔君,随即便反应过来,点点头,便甩开离笙的阻拦,火速往那面飞去。      “蜀墨,好久不见了,进来可好?”冥莲微微偏过头,蜀墨的剑锋险险擦过发丝,冥莲气定神闲的闪躲着,也不还手。      “哼!你堕了魔道的那一天起,灵台便没有仙圣冥莲,此番你我是敌人,多说无益。”蜀墨严肃的看着冥莲说道,手中的剑带起淡淡的水光袭向冥莲。      “冥顽不灵。”冥莲冷笑一声,身上光芒暴涨,一下弹开蜀墨的剑,又侧过身,躲过离笙的一击。      视线扫了眼北面,那引魂剑便在那山下,必须要速战速决,心想着,冥莲从体内深处抽出一丝仙力,虽有些反噬的痛苦,但也能承受住,力量强上许多,蜀墨等人也渐渐应对着吃力。      下方,灵台全力抵挡,天边又出现许多天兵天将,这下势均力敌了。      桃林内,陌子痕聚集手中的仙力,将手缓缓放置烟萝左胸口的位置,那里微微起伏着,陌子痕只停了一秒,便将手缓慢穿透烟萝的胸口,浮现出的淡色光晕,丝毫不减血迹,探到那个还在跳动的东西,陌子痕微微松了口气,抓住,慢慢往外抽离,手心全是魔心反噬的刺痛,不一会,整条手臂都开始疼痛起来,一丝丝闪电通过魔心传到自己身上,陌子痕咬牙承受着,缓慢却坚定的将心拔出体外一丝。      由于太过专心,没有注意到烟萝眼角滑下的泪迹,烟萝没有睡过去,刚才那一切是装的,早就会遇到有这么一天不是吗?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当爹爹的手穿透她胸腔的那一刻,疼,很疼,她觉得她就要这么窒息的死去,死了便死了吧,今生不能和爹爹在一起,有什么好奢望的,所以,虽然痛,烟萝也状若沉睡的一动不动,直到爹爹的手开始往外抽,心脏带动着五脏六腑都狠狠地绞痛,烟萝不可抑制的流下眼泪,脑中突然涌现出许多画面,在翠屏山、在虚音台、在去往灵台途中,为她承受妖王的那一击,还有那天晚上在西子湖畔的那一吻。。      其实,她早就知道爹爹就是云桑、云桑就是爹爹,只是爹爹没说,自己也没点破,装傻也许是最好的,不然那个吻又算什么?我不是她,我不是绯颜,是这个意思吗?莫名的,心头涌上一股愤怒与委屈,在心将被抽出的那一瞬间,烟萝还是没忍住。      陌子痕额角渗出汗迹,眼见着魔心要被拿出,天地间在魔心现世的那一刻,变成无尽的红,暗红色的天空,狂风四起,结界的力量竟被魔心吞噬的几欲撑不住,桃花散了一地,可是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烟儿,你!”陌子痕大惊,手下仙力一个不稳,鲜血立马溢了出来,瞬间染红了衣襟。      “爹爹,你告诉我,烟儿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烟萝面无表情的抓着陌子痕的手,轻声问道。      “烟儿别乱动!把魔心取出,我在给你换上生命神石,即使失了心也不会死,烟儿,莫怕。”陌子痕努力凝结仙力,沉声说道。      “你说,我不是她,她是指绯颜对吗?你就是云桑对吗?”似没有听到陌子痕的话,烟萝眼中是大片大片的空洞,道。      “你。。有什么话待我拿出魔心再说不迟,现在你这个样子很危险,不要任性!”魔心在自己手中挣扎,陌子痕手又撰紧了一分,手上满是鲜血,魔心又被抽出几丝。      “唉,就让我任性最后一次。”烟萝深深的凝视的陌子痕的容颜,似要牢牢的刻在心里,轻声道,一手抓着陌子痕的手,魔心在瞬间发出更刺眼的黑色光芒,陌子痕只觉得手一阵剧痛,一下子便松开了。      烟萝踉跄起身,魔心又重回体内开始跳动,胸前的伤口立马愈合,烟萝却像失了魂般,神色悲伤的看着陌子痕道。      “我以为你会懂,所以一直相信着你,不管你和绯颜有着怎样的过去,我只想做能永远靠在你怀里的烟儿,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都记在这颗心里,可是,你却要将我仅剩的美好拿走。”说着泪水越来越多,烟萝眼前模糊成一片,陌子痕早已被烟萝说的话惊住,心,乱了。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烟萝看着,却笑了,指着心脏的位置,对陌子痕道。      “爹爹。。你可知,这颗心里有你,我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偶发文滴时间。。偶真滴是码字码到现在额~~对着电脑半天了,才憋出来,这文写的有多渣我知道滴,感谢能够一直从头到尾看完我文的人,你们的毅力真的让我膜拜啊,我自己都看不去,乃们能陪我走到今日,这是我第一篇文,文笔、人物、情节方面可能都不是很完美,但是绝对是用心在写滴!      好啦好啦,我要去睡觉觉了,明天夜班,估计得停更三天。。咳咳。。撤回被窝鸟~~~ ☆、引魂剑出沧澜魂(上)      一瞬间,似乎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陌子痕怔愣的看了半响,指尖动了动,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是我所生,你可明白?”      轻飘飘的一句话,烟萝如被雷击中般,从心到身开始不住的颤抖,半响,才说道。      “烟儿明白,一直都明白,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这里才痛,爹爹,你明白吗?”      “痴儿,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没听过。”陌子痕眉角微微一抽,沉声道,手却紧握成拳,看着眼前的流泪的烟萝,陌子痕才想起,她早已不是当初可以同床共眠的小丫头,如今,也被情爱迷了眼。一时间有些恍惚,心中的那抹刺痛是什么?陌子痕努力压制住那种莫名的痛感,看向烟萝云淡风轻。      “不,爹爹,既堕红尘,我已无法回头。”烟萝眼中的空洞与绝望越来越浓,轻掀唇角道,身子却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看了看四处的桃花阵法,烟萝无法抑制的笑了一声,她以为爹爹费尽心思为她将桃林挪到此处,是对她哪怕一丝的情意,原来,却只是要她命的牢笼!爹爹,你可知,烟儿的命是你所给,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还给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思绪愈发混乱,烟萝笑着,眼前渐渐蒙上一层红雾,从心脏传来的悸动,烟萝没有反抗,任由那力量充盈自己的全身,就连腿上锥心的疼,也忽略了。      “烟儿!!”陌子痕惊骇的看着烟萝的变化,立马上前阻止。地面却突然震动起来,一道紫光如利剑般将结界劈开,陌子痕回头,却见一名紫衣男子冲了进来,所过之处,如飓风般一片狼藉。      花瞳微微凝眉,戒备的看了眼陌子痕,随即看向烟萝,见她俨然一副入魔的样子,很诧异,冷哼一声,看向陌子痕。      “他可是你女儿,居然为了毫无瓜葛的天下人,去杀自己最亲的人,陌子痕,该说你仁慈还是残忍?”      “为众生弃一人,有何不可?”陌子痕敛眉,将袖中的生命神石撰紧又松开,道。      “好,不愧是灵台的仙尊,只希望今后,你可别后悔你的选择!”花瞳气急反笑,道,然后回头欲带走烟萝,却因为充盈的魔气太重靠近不得,心下愈发着急,完了,这次入魔比上次时间还长,指不定又得出什么事。      后悔,怎么不后悔,后悔当初得了仙力,痛恨自己对宿命的无奈与妥协,只是他生是为天下生,死是为天下死,如此,便是他存在的意义。。陌子痕目光变得有些幽深,随即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见花瞳欲带走烟萝,立马提剑上前相阻。      花瞳反手一击,险险擦过剑锋,一缕黑发缓缓落下,目光陡然狠戾,花瞳攻击的招式越来越狠辣,招招致命,陌子痕化攻为守,心下对花瞳突然之间的转变有些惊异,这么强的力量,难道传说妖君弑兄夺位,是真的?一时间没人顾及烟萝,战场从地上打到天上,待冥莲匆匆赶来时,看到眼前这幕,挑眉。      没有上前相助,只是盯着灵台山底神色莫名,随即看了眼魔化的烟萝,眉头蹙紧又松开,这灵台山以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开山,唯有借用烟萝的力量。。。思及此处,冥莲看了眼陌子痕,随即手中化出一把焱剑,缓缓凝聚着巨大的攻击力,那惊天的阵势,引起花瞳侧首,陌子痕看了眼,抿紧唇。      挑起一笑,冥莲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剑对准陌子痕刺出,利剑破开空气的声音如一道流火,飞速冲来。陌子痕挥剑挡开花瞳,猛地往后退,那剑飞过,又猛地改变路线飞回,几欲刺破陌子痕的后背。      “轰!!”一阵爆破声,看不见残影,焱剑便被一道影子死死抓住,随即又已破天的气势反击回去,冥莲轻松一躲,知道小计成功一半,便故意吸引烟萝的注意力,将她往灵台山底引去。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烟萝心中除了杀念便是杀念,一味的追寻冥莲,本体却藏在内心深处,不管怎么呐喊都抢不回身体。      似是知道冥莲在打什么主意,陌子痕一惊,手下愈发凌厉,一剑刺中花瞳左肩,便往那赶,随即用灵力召唤其他的灵台弟子相助,不一会,蜀墨便带着人赶来,身上也有大量的血迹,离笙腹部中了一剑,已止住血。蜀墨微微喘息,分布人马包围桃林,自己带一些人跟了进去。      冥莲将烟萝引至山脚,烟萝杀红了眼,狂舞的发丝、幽黑的瞳仁,如同鬼魅,不管怎么样,只要是有人伤了爹爹,身子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前挡,这也许已经成为一种信念。      陌子痕心急如焚,运起结界将烟萝困住,独自上前攻击冥莲,刀光剑影、山石崩裂,结界瞬间被烟萝破开。      “啊!!”烟萝发出一声悲鸣,身上承受不住那股力量,身上的血管尽数爆裂,无数血迹从体内涌出,一瞬间俨然变成一个血人。      浮至半空中,将陌子痕推出数百米,一道惊雷带着狂风怒吼从天而降,只见地动山摇,灵台山被劈开一条缝隙,缝隙长约百米,宽不到两米,却深不见底。一道金光从缝隙中溢出,陌子痕只看了眼,神色猛然凝重。      “不好了!快!快去相助仙尊!引魂剑现世了!”蜀墨惊声道。速度又快了几分。      “这便是引魂剑?”花瞳在一旁,有些惊疑,那浓重的神气与魔气交织,确实是魔器之一的引魂剑,看了眼四周的形式,最大的劲敌便是陌子痕与冥莲,要取引魂剑,不易。      冥莲看了眼缝隙深处的金光,便挡住烟萝的攻击,有些皱眉,虽是目的达成,但是这入魔的烟萝,可不是好惹的。便运起全力反击起来。      花瞳有些急,虽然此刻是夺取引魂剑最好的时机,但是此番前来,一半为魔器,一半也是为笨丫头,如今笨丫头神智已失,一番蛮力,怕敌不过狡猾的魔君。握紧双手,花瞳从虚空中抽出一把银色长鞭,这银火龙鞭是用龙族的龙筋淬炼而成,世间仅此一个,是花兮赠他的。      “啪!”在空中甩了下银鞭,带起点点星火,花瞳上前相助烟萝,烟萝神智已恢复些许,气息有些凌乱,身上的剧痛拉扯着神经,动作缓了下来,被花瞳护在身后,烟萝感激的看了眼花瞳,又看了看那被劈出来的缝隙,心下一片死灰,知自己又犯下大错,烟萝神色凄楚的看了眼陌子痕。      蜀墨等人早已将四人团团围住,一干妖魔等也纷纷相助自己的王,冥莲蹙紧眉头,妖王居然倒戈仙界,情势逆转,不能再拖了,身上猛然爆出一道光芒,将花瞳震出数米,便化作一道流线遁向深渊,陌子痕立马跟了进去,烟萝见陌子痕跳了进去,心下担忧,稍作犹豫也遁进渊底,花瞳紧跟其后。      缝隙很深,烟萝往下飞了很久,才猛地掉在一个地方,抬起头便被正中的巨剑所吸引,那是一把长达几十米的巨剑,剑身冗杂的花纹古朴,若隐若现的魔气充斥着四周,冥莲飞身立在剑柄一端,而另一端是陌子痕,两人相视无语。      自己所在之处是一块石台,石台不大,可是石台下翻涌的血池让烟萝不禁惊呼,半月形的血色池子,冒着热气,不断冒泡翻滚,如同岩浆般,抬头那道缝隙只余下一丝微不可见的光线。      花瞳也狼狈的落在巨剑之前,抚上左肩,那里猩红一片,咬牙站起,见烟萝无事才放下心来,转身望向身后的巨剑,引魂剑不愧是人间的始祖濮耶的神器,岁月的磨砺,和千百血液的浸染,那嗜血之气愈发明显,又加上魔气淬炼,只怕此剑在手,所向披靡。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没有人出声,陌子痕护着引魂剑,身上的气势愈发迫人,发丝无风自动,神色严肃,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此剑一拔,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那后果可是谁也担当不起的。握紧手中的剑,陌子痕明白,今日纵使是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妖魔两界得逞。      想着,陌子痕眼中难得闪过一抹猩红,弦月剑的光辉愈发清冷。      “冥莲,我念在你我相生数万年,今日,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此地,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      “哈哈哈,陌子痕啊陌子痕,你说你自不自私?虚不虚伪?可不可怜?”冥莲猛然发出一笑,道。      “你杀了颜儿,还将其魂魄打散,故意将最后一缕魂藏匿,让我千年来寻遍八荒,是你先将兄弟情抛却,如今,还说什么旧情的傻话,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当初比我早生一时,无上仙力归你驾奴,恐怕,今天这般可笑可怜的人是我。”看着陌子痕的脸色猛然间变白,冥莲笑的畅快,这千年的寻觅悲愤,有了一丝发泄,像是还不够,冥莲又接着说道。      “啧啧,只要有你活在世上一天,便要为这所谓的苍生奉献,孤苦终生,不得有情,不得碰爱,不然,那从骨子里往外腐烂的痛楚,你怕是不想再尝第二次了吧?哦,对了,你用灵渊之水逆天生子,那一百零一道九龙紫雷,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冥莲说道最后,心下也一阵怅然,这当仙尊的代价,是任何人也无法承受的,七界的枷锁全施加在陌子痕身上,所谓的无上仙力,仅仅只是为造福七界的力量罢了,傀儡般的活着,这点,他冥莲是真的感激陌子痕。      “放肆!不的胡说!如此顽固,今日我便了结你!”陌子痕面色苍白的可怕,视线不禁看了眼石台上的烟萝,希望她什么都没听见,有些激动的提剑上前喊道。      “铿锵!!”剑锋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可以看出两个人眼中都有着浓浓的嗜血之意。      烟萝有些茫然的看着空中交织的两人,刚才冥莲那番话,因为距离太远听的不大真切,隐隐约约听见孤苦终生、什么紫雷的字眼,究竟是什么意思?烟萝站起身,发现一丝丝灵气充斥体内,烟萝一惊,随即检查一下,发现原来自己的修为只是被封印住,并未废去,能这样做的,只有爹爹而已。      心想着,烟萝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似悲似喜,只是,不管是哪个,她与爹爹决计回不到从前。      运气灵力降落在巨剑前,花瞳站在一旁,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助魔君,毕竟引魂剑是共同的目标,只有先将陌子痕打倒,才能拔出引魂剑。      三道光线在空中四窜,烟萝咬紧下唇,唤出流汐,将魔心的力量导出,与灵犀琴魂相契,琴音响彻四方,冥莲被那无形的乐符击中,身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了眼下方的烟萝,冥莲往后躲去。      琴音猛然加重,声音杂乱,带着无数的魔气、腥气、铺天盖地的向冥莲、花瞳袭过来,匆匆躲闪,仍然挂了彩。      陌子痕见状,立马乘机攻击,烟萝聚起全部心神,小心翼翼的控制魔心的力量,只是效果甚微,力量不由自主的强大起来,五脏六腑被那力量压的生疼,灵犀与魔心的双重力量下,那一道道如有实质般的利刃不经意划过引魂剑上,原本外面一层石壳,渐渐脱落,露出里面原本的暗金色剑身。      待石壳完全剥落时,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有什么从地底涌出,那股骇人的力量只比魔心稍逊几分,几人顿时停下攻势,陌子痕脸色变了又变,来不及思考,立马双手结印,剑锋划破掌心,用血在空中画了几道字符,不断念口诀,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引魂剑被一道力量弹出,霎那间,冥莲立马上前接住引魂剑,在那引魂剑下方,一道乌紫的气体大量涌出。      “吼吼!!”一道似从远古响起的声音,沉闷、悠远,却又如此的震撼人心。      “唔!”在那气体完全冲出的时候,陌子痕猛地弯下身,肺腑传来的灼痛,发出一丝细微的□,血丝止不住的顺着嘴角滑下,额头汗水如雨。      “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瓮声瓮气,声音奇大无比,烟萝忍不住捂住耳朵,可是任有血迹流下。      那是什么东西?好强的力量,自己。。自己又闯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引魂剑出沧澜魂(下)      地面还在震动,不少石子滚落,四周的血池都更加沸腾了,陌子痕却嘴角血流不止,烟萝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冥莲表情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下居然把那人放出来了,这下,天下不乱也得乱。      “陌子痕,我说过有朝一日等我破了这封印,便要踏平七界!你可还记得?!”黑雾浮在空中忽上忽下,语气显得低沉骇人,只是那话语中浓浓的恨意,让人心惊。      “沧澜!只要有我陌子痕在一天,八千年前我能打败你,八千年后也一样!”陌子痕拭去血丝,缓缓站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那我就等着!”语毕,那黑雾猛然往上飞去,穿过缝隙,直冲云霄,眨眼消失在天际。      蜀墨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气,卿歌、离笙等人面色愈发浓重。      “这下。。这下可如何是好?引魂剑被夺,大魔头沧澜也被放出,只怕,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冥莲将引魂剑收起,有些挑衅的看了眼花瞳,见他咬牙气急看着自己,不禁一笑,又看了看强撑身子的陌子痕,这下魔器到手,至于那沧澜,虽魔力强大,却只是灵体,必须寄居在宿主身上,待自己集齐七件魔器,再将魔心炼化,得到魔神之力,再将诛神剑放出,整个七界都会在自己脚下颤抖,就连颜儿,也会回来,回到他身边。想到这,冥莲心就抑制不住的喜悦。      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烟萝,有丝皱眉,却还是飞身上前抓住她的衣领往上飞去。      “烟儿!!”      “烟儿!”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花瞳见冥莲欲带走烟萝,立马跟上前,陌子痕喊了一声,却脚下一晃,几欲不稳,血水又冒出几丝。      “你放开我!!”知道冥莲要带自己走,烟萝瞪大眼气急的不断挣扎道,低头见陌子痕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成一个白点。      “放你?你说如果你继续在这呆下去后果会是如何?你破了引魂剑的封印,还放走沧澜之魂,你说,天上那些老东西可会放过你?这天下可还有那是你的容身之处?只不过是送死罢了。”觑了烟萝一眼,幽幽道。      “可。。可是我不能丢下爹爹啊!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他需要人照顾的!”像是努力找出自己存在的意义,烟萝红着眼反驳道。      “受伤?他乃是不死之躯,调养几日便好,你乖乖跟我回去,不然。。”不然,陌子痕沉睡不醒,天上那些神仙定会将你打入无间炼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面的话冥莲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沧澜突破封印对陌子痕伤害有多大,半壁守灵已损,命已经去了半条。      “我又犯下大错,我真是该死,连累了爹爹。。”知道冥莲所言属实,自己罪孽滔天,就算爹爹会放过他,那些神仙也会想方设法除去她,灵台她不能回,自己该去哪?一瞬间,心头懊悔自责涌出,烟萝低语喃喃。      “哼,你且随我回魔界,躲避风头,陌子痕那边,我会替你打探消息的。”回头看了眼身后花瞳穷追不舍的身影,冥莲冷哼一声,将手揽住烟萝的腰身,飞速往魔界飞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花瞳追了些距离,才猛地一甩袖子,将四处的山林毁尽,才带着妖兵返回妖界,这下引魂剑、烟萝都没带回,心里一阵怒火烧的正旺,难道自己当了妖王还胜不了陌子痕、冥莲吗?想到这,花瞳眼眸一眯,才想起蛇族自古有一禁术,只是练成的方法残忍至极,但是力量却堪比天地。自己,难道要走上那条路么?      思即,花瞳撰紧衣袍越来越用力,紧抿的唇显得愈发苍白。      脑中,浮现的是在人间自己还是碧蛇的样子,与烟萝相处的点滴,还有在幻境中烟萝纯真的笑颜,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自己想永远保留,只是,那个人的心,却不属于自己。他能看出来,烟萝对陌子痕的情意。。      ×××      这下四海八荒,九域十境可都炸开了锅,魔器引魂被魔君所夺,昔日魔王沧澜也被放出祸乱人间,灵台仙尊遭封印反噬,沉睡不醒,神帝为此虽大发雷霆,却也无奈,一道天缉令,号令七界捉拿妖女烟萝。此番,七界蠢蠢欲动。      此时,灵台第九重,殿宇中,蜀墨坐在其上,重整灵台上下,才有些头疼的揉揉额角。      “墨师兄,现在灵台势如水火,此次一战又损了数千弟子,元气大伤,子痕又因守灵被损昏睡不醒,这灵台无主,可如何是好?”卿歌站立一旁,蹙起眉头,担忧道。      “嗨,都怪那妖女,我劝子痕多少次,此女,留不得,可他偏生不听,这下可好,闯出这等大祸,神帝那边不知如何交代。”晃着首,蜀墨语气有些无奈。      “现在多说无用,待去看看子痕吧。”      “嗯。”颔首,蜀墨起身同卿歌往后殿走去,一踏进门,便见离笙坐在床头,眉宇担忧。      “子痕,可有醒来的迹象?”缓步上前,蜀墨道。      “没有,他现在灵力虚无,加上气本远不如从前,想必沧澜破了封印反噬的非常厉害,一身仙力虽散,但要不了几日也能收回,只是,他现在的状况,是醒不来,怕也是,不想醒来。”语毕,离笙摇首不语。      榻上,陌子痕闭目沉睡,一头银发仍旧光滑耀眼,只是那眉宇间的倦色,令人揪心。      蜀墨看了看榻上的人,微微叹气,不想醒来,用这样的方式获得片刻喘息,当真是被逼到绝境吗?他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陌子痕毅然放弃这天下,会是何等样子?不能想,也不敢想。。      “必须得想办法,今时今日,灵台不可一日无主,离笙,你且去查阅书籍,看有何方法可唤醒子痕。”      “嗯,我这就去。”点点头,离笙起身离开了屋子,蜀墨在旁站立良久,便叫人好生照料也离去。      ×××      此时的魔界,天空中掠过一道红影,一直到一座磅礴的殿宇前停下。冥莲一放下烟萝,烟萝便立马躲得远远的,扭过头不看他。只是打量着四周,眼里有些惊异。      魔界的天空竟是微微红色,高挺艰险的山峰拔地而起,中间是一条长长的河流,环绕着那山向西流去,连绵不绝的黑色山峰,天空中满是点点星火,自己所在的宫殿是半山腰的位置,依山而建,极目远望,最西面却是一片绿林,青翠碧绿,那条河流向西又环绕着那片绿林,好生奇怪。      “今后你暂且住在这,不过别到处乱走,也别妄想逃出魔界,这四周都是我的人,只要你安守本分,我暂且不会动你。”冥莲将人带进殿中,语气淡然。      “。。。”烟萝不理会冥莲,只是冷着脸走在最前。冥莲见烟萝态度,只是微微一笑。      看着四周,烟萝面色如常,却暗自咂舌,这怕是她见过最辉煌的地方吧,十二根巨大的黑金石柱支撑着穹顶,奢华的殿宇内,紫纱弥漫,屋顶上无数颗散发光晕的夜明珠灿若星华。穹顶最中间一面金色华镜,正对着下方一汪小池,池中开满的红莲似用鲜血侵染过般,妖冶异常。      烟萝看着那红莲,觉得有些眼熟,随即便想起在人间时,那西子湖畔,不也是这样绝美傲然的红莲花吗?      “这是魔界之花,专门用鲜血滋养,可比人间那些俗物珍贵多了。”像是知道烟萝所想,冥莲上前挑起一朵在鼻尖轻嗅,道。      花美人更美,烟萝不自在的扭过头,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真的美的不似人了,更何况还是和爹爹一样的脸。想到这,烟萝不禁思念起陌子痕,不知他现在如何。      “用血养花,你真是凶残至极,这么恶心的气味,你也闻得下去?”烟萝故作嫌弃的捂住鼻子,道。      “凶残?比起你我又算什么,我虽是魔君,杀的人却没你多,你想想此番又害死多少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冥莲笑了笑,白皙指尖逗弄着花蕊,道。      “我。。”烟萝身子猛然一顿,半天动了动唇角却不说话,指甲陷入掌心,心知冥莲所言非虚,自己如今是个杀人魔头,有何脸面去见爹爹,爹爹,只怕,也饶不了我。。想到这,心头又是一阵钝痛,烟萝努力平复呼吸,才放松下来。      “行了,如今你不承认也得承认,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你妄自从魔界走出,那些等候你多时的天兵会瞬间将你抓获,你如今,可是七界的头号通缉犯呢。”点到即止,冥莲停住,知道烟萝近日不会逃离魔界,才整整衣服,唤出侍女。      “玲珑,今后就由你负责照顾她,不得怠慢。”从殿外走进一妙龄女子,貌美如花,身子窈窕,烟萝看着,这样的尤物居然只是个侍女?      “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用别人。”硬拧着一股气,烟萝大声道。      “玲珑,以后她的话能听的就听,不能听的就随她去,明白吗?”冥莲没有理会烟萝,径直对玲珑道。      “玲珑遵命。”福了福身子,玲珑见魔君意味深长的看自己一眼,便瞬间明白,恭声道。      冥莲回头看了眼烟萝,便独自离去,偌大的殿宇中,只剩下烟萝与那名女子大眼瞪小眼。      今后这魔界的日子,注定难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莲绝世灼其华      一时间殿宇有些沉寂,烟萝看了那侍女一眼,又看了看满身的血迹,蹙起眉头。      “我想洗澡,在哪洗?”      “姑娘且随我来。” 跟着玲珑一直走到殿宇最深处,重重紫纱掩遮下,朦胧可以看出一些光华。掀开帘幕,烟萝见眼前的精致水池,四处华丽的石板,还有满池的花瓣,有一次咂舌,这魔界,居然这么奢侈。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挥了挥手,烟萝道。      “那玲珑暂且告退,姑娘有何吩咐尽管叫我。”玲珑低垂眉眼,恭顺福身,道。      “嗯。”随意应了声,烟萝将衣物退去,抬脚跨进池子,温热的水流,让烟萝才感到丝丝疲惫,之前的大战消耗太多体力,心力,用力擦洗身上的脏污,直到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才住手,之前忽略了,这下,烟萝才觉得小腿处疼的钻心,仙脉已断,不疼才怪。      烟萝想着,便用灵力探查一番,发现仙脉并未完全断尽,有些连接之处,又是爹爹做的吗?有些恍惚,烟萝愈发看不懂陌子痕,看似无情,实则有情,对她的态度也是若即若离,既然不废去她的修为,仙脉也未尽毁,又为何要假意欺骗,挖她心脏?爹爹,在爹爹心里烟儿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越想思绪越发混乱,烟萝用力晃了晃头,将身子全部沉入水底,任自己沉静在水中。      “因为这点事就想不开,你也太脆弱了。”声音在水中听的有些模糊,烟萝还未来得及睁开眼,发丝便被一双手揪起。      “哗哗~!”      “咳咳咳咳!”水声四溅,烟萝呛着水不断拍着胸腔咳着,小脸瞬间涨红。      冥莲挑着眉,一手抓住烟萝的发丝将其拎出水面,见她咳的双眸染上雾气,有些晶莹闪烁,有些一愣。      “你!你松手!”气急的烟萝不断挣扎,发丝被揪的连带着头皮生疼,不断在水中扑腾着喊道。      “我倒是小瞧你这张脸与颜儿的相似度了。”冥莲笑了一声,慢悠悠松开手道,视线却扫过重重花瓣掩映下的白皙,发育虽青涩,但却小巧玲珑,就连身子也与颜儿如此相似。      “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发丝得到解脱,烟萝身子立马贴着池壁后退数米,双眼警惕的看着他。      “我才是这的主人,自然有权利。”像是没有看到烟萝的戒备,冥莲轻笑一声,随即撩起衣袍,露出一双如玉的裸足,玉足在水面轻撩,涟漪四起,随即像是孩童似的,将小腿放入水中晃着,云发如墨散在身后。      “可是我在沐浴,你立刻马上出去。”被那玉足晃的有些晕,烟萝冷着脸道。      “我不瞎,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继续。”头也没抬,冥莲玩着水似乎玩的兴起道。      “你。。”烟萝恶狠狠的瞪着冥莲,银牙几欲咬碎,见他把脚放在池子里,立马浑身不自在,自己岂不是洗别人的洗脚水?回头看了看紫色的帘幕,衣物都放在入口的地方了,没有东西遮身,思即,烟萝伸手拽住紫纱一角,用力往下一拽。      “撕拉~”却没想到连接处的紫纱全部拽下来,巨大的紫纱,如紫雾落在池上,将冥莲、烟萝都盖住了。      “原来你想这么玩?”冥莲微抬起首,幽幽道。      “不是,是这帘幕。。”说着,烟萝有些懊恼的将头顶的紫纱挥开,想上池岸,身后却传来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烟萝身子一僵,慢慢回首。      只见冥莲艳红色的衣裳在水中绽开大片的花纹,每走一步便荡起一层涟漪,那张脸让烟萝熟悉又陌生,身子立马有些发抖,忍不住往后退,却撞在池壁上,回头,已在一个池角落里。      “你。。你想做什么?!我不是绯颜,我不是!”见那人愈发靠近自己,烟萝有些恐慌,以为他将自己认作了绯颜,立马喊道。      “我知道,只是。。不管是任何事物,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像,我都忍不住会亲近。。”声音有些低沉,冥莲出神的望着烟萝的脸不说话,像是透过她在看某个人,那视线让烟萝心里难受极了,因为,爹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不。。不要看我。”像是遮掩什么脏东西,烟萝立马捂住脸狂摇头道。      “颜儿,你说如果当初我阻拦住你的话,你会不会不会死?即使不爱我是不是也可以把我当做依靠?你说,如果最先见到你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就不会爱上陌子痕?如果当初我能温柔一些,你是不是就不会避我如蛇蝎?”每说一句话,冥莲神色便悲戚一分,那双眼深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吐出来的话语,如一把利刃戳进柔软的内心。      思绪,不由得回到当初,自己还是朵仙莲时,那女孩苍白虚弱却仍然给他们喂血补养生气,便早早的刻在心房,只是他没料到,那女子也在陌子痕心中留下痕迹,颜儿初见陌子痕时,也上了心,直到后来陌子痕获得仙力,成了仙尊,将还是打杂的绯颜破例收其为徒,便知道自己晚了一步,可是他不甘心,一次次表明心迹被拒,一次次对他漠然忽视,直到他做了那件事,从此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高墙,无法逾越。      烟萝听着不对,有些惊疑的抬头,见冥莲眼神炙热,声音愈发低沉,那些话,分明就是对绯颜说的,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做绯颜了?还是。。他疯了?烟萝有些怪异的看了冥莲一眼,听着那些话,即使不是对自己说的,也有丝丝感动,如此执着的爱着一个人,千年苦等,千年寻觅,只怕那女子也是幸福的吧。      不知为何,烟萝想起离笙曾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脱口而出道。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过错便是错过。”      “你说的不错。。”冥莲听见这么一句话,似有些清醒,看烟萝的眼神又渐渐恢复正常,微微垂首,低喃道。      “你好了?”烟萝见状,松了口气道。      “嗯,只是最近想的多了,就会出现幻觉,谁让你和她,长得如此相像?”声音又恢复轻佻,冥莲笑的惬意,一手勾起烟萝的下巴倾身道,手温柔的抚过烟萝的五官,那突然来的近身,让烟萝措不及防,抬起头对上那人优美的下颌,紫色的瞳孔是魅惑的妖冶,还有那红莲花的清香,呼吸瞬间絮乱起来,烟萝怔怔的看着那绝世的容颜,失神。      “呵呵,你这唇倒是挺软嫩的。”冥莲故意眨眨眼,指尖抚过烟萝的唇畔,摩挲着,随后又离开,在自己红润的唇上轻轻蹭着。      “你!你走开!”烟萝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弥漫上红霞,耳尖也微微发红,用力把冥莲往后一推,烟萝攀着池壁用力往外一跃,在迅速用帘幕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挑衅的瞪了冥莲一眼,便气哼哼的往外走去。      冥莲被推时顺势依靠在池壁,只是看着烟萝的背影,眼眸微眯,刚才自己探了一下,那魔心似乎只有在被攻击或者宿主情绪激化时才会反噬,其他时候与常心无异,看来要拿出魔心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杀死烟萝,魔心无主便可乘机吞噬,二是。。宿主自愿交出。不过二者相比之下,还是前者比较妥当。      烟萝回到殿中,有些迟疑的看了看那厚厚的帘幕,掀起帘幕走进去,脚下是黑色乌玉砌成地面,宽敞异常的白色床榻,紫纱从屋顶蔓延而下,躺在床上,烟萝才松了一口气,那个冥莲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心想着,烟萝烦躁的翻了个身,这床榻软是软,但是。。总有些不对。      烟萝皱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蠕动,立马翻身掀开床被。      “啊!”看到几十条蛇、蝎在床上乱爬时,烟萝吓了一跳,往后缩去,待仔细看清,发现那些蛇身赤红、蛇头有艳红蛇冠,长长的信子吞吐着,一看就是魔物,而且有剧毒。蝎子个个黑的发亮,那倒钩尖利无比,只怕与那蛇毒性差不了多少。      烟萝的神经立马紧绷,她才不过来这几个时辰,怎么会有人想杀她?来这见过的人除了冥莲,便是玲珑了,是谁?烟萝在脑中思索着,但看着床上的毒物,还是忍不住皱眉,用灵力将那些蛇蝎托起,看了看四周,只有一面靠墙,一扇墨黑的窗子,外面是银月如画,光着脚走过去,往外看去,这一看烟萝手差点不稳,天呐,这里有多高?      仿佛是在山顶的殿宇,窗子往外看便是悬崖绝壁,高达千丈,下方一条细细的河流流淌着,对面也是一座断裂的山体,两山中间形成一道‘窄小’的缝隙,天边是银月如盘,不似暗黑的天幕,也有些泛红,衬着周围浮浮灭灭的星火,美轮美奂。      夜风将烟萝的神游吹回些,犹豫一下,便将手中的毒物用力扔出,确定那些毒物爬不上来后,烟萝才放松些回到床边,看了看那床,还是咬牙抱着肩,缩在屋子一角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偶正在努力滴缩减情节额,不然文章会太拖拉,亲们,晚安~ ☆、故人相见不相识      烟萝是被玲珑叫起来的,睁开惺忪的眼,烟萝先是迷茫的看了下四周,随后才想起,自己已不在仙界,苦笑一声,烟萝站起身。      “烟萝姑娘请移步,早膳已准备好。”烟萝看了眼恭顺的玲珑,心下暗暗戒备,没准昨晚那魔物就是她弄的,现在她身处魔界,到处都有人想要她命,冥莲也是,就算自己再怎么罪孽深重,要死,她也只想死在爹爹手上。      “多谢。”烟萝礼貌点头,谢道,跟着玲珑走了出去。看着眼前精致的饭菜,烟萝趁着玲珑出去,用灵力检查了一下,无毒,才敢服食。      简单吃了些,烟萝便出门,打算好好看看魔界,结果没走几步,却碰上几个不速之客。      前方山体葱翠碧绿,一名体态娇小的女子,身姿火辣,正吃喝着几名魔兵,而她身边站的两个男子,有一个,她是见过的。      “什么人在那!”正欲往回走,那男子低喝一声,烟萝顿住脚步。下一秒肩膀被人抓的剧痛给拉了回去。      “放开我!”烟萝一惊之下,匆忙用灵力弹开,那人往后一退,看着手有些诧异道。      “居然是仙界的仙术,你是什么人?”魔将狂狼,身高马大,眼神如利剑般穿透人心,此时,那眼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可是尊贵的仙尊之女,魔心的主人,咱们动她不得。”那女子,也就是梦姬,语气有些娇气,但眼神却含丝丝嘲讽。那句‘尊贵’,也让烟萝呼吸微微一滞。想想还是不惹麻烦,烟萝一声不吭的往回走。      “呵呵,可怜仙尊现在昏睡不醒、命在旦夕,你倒真是逍遥。”一句话,成功让烟萝止住步子,又蹭蹭跑回去。      “你说什么?!我爹爹怎么了?怎么会昏睡不醒?怎么会危在旦夕?!”烟萝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抓着梦姬的手不断问道,一句比一句急切。      “呵呵,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出了这魔界,你必死无疑。”梦姬笑笑,并未多作回答,半个身子靠在狂狼身上,身后的百骨枯发出‘桀桀’的怪笑。      “仙尊不醒,灭灵台是迟早的事,你还是随了我们魔君,当个魔多好,何必做仙自欺欺人呢。”      “不!我不要当魔!我不要!”捂住耳朵不去听,不去看,烟萝踉跄往后退去。      “装什么装,你灭我魔界魔兵数千时,可曾眨眼?”      “桀桀桀桀~你天生就是个魔,杀人如麻,血腥满身,又有什么好挣扎的,我最讨厌那些自命清高的神仙,那浅音我也不甚喜欢。”百骨枯与梦姬相视一眼,继续说着伤人的话,见烟萝神色痛苦,心知魔君嘱咐的事已成功。      “提那贱人做什么,从仙界堕魔界,还死命缠着魔君不放,真不知她那姿色那里比的上我。”说着,梦姬虽不以为然,眼里却含着浓浓的嫉妒与不甘心。想起那个突然出现在魔君面前的女人,就恨得牙痒痒。      “爹爹命在旦夕。。命在旦夕。。”烟萝显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只是低头不断重复,只觉得一颗心似被提起来,担心极了。没有多想,烟萝往后跑去。      “魔君猜得不错,那死丫头真去找他了,接下来,就看魔君的了。”梦姬说着,一只手在狂狼精壮的胸前打着转,可爱的脸上,妩媚诱人。      “嗯,只要把魔心取出,这女娃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过,她那肉质不错,鲜嫩无比,还有着独特的肉香味,你们闻见没?待魔君杀了她,我便将她腌来吃了,桀桀~”百骨枯空洞的眼眶望着烟萝离去的方向,裂开的嘴角勾起弧度,怪笑道。      “吃死你。”梦姬白了百骨枯一眼,对他吃人肉来修炼的行为嗤之以鼻,挥了挥手,便挂在狂狼身上,让他带着自己离开。      一路狂奔,烟萝顾不上刚接上仙脉的腿,飞速往前走着,一路上撞到不少下人,似想到什么又猛的停下。随手拉了个人急切问道。      “冥、、冥莲在哪?!”      “你是何人?居然敢直呼尊上名讳!”那下人皱起眉,毫不客气的问道。      “你先告诉我,冥莲在哪!”烟萝本就心急如焚,一下不禁激动的抓住那人的衣服喊道。      “在。。在后山的莲湖。”那人显然被烟萝的气势吓的有些结巴道。      “谢了。”得到地点,烟萝道了声谢又往山赶去。      这魔界的山说来也真是奇怪,山体似乎呈阴阳两面,向这太阳的那面树木参天,茂盛繁密,反面则陡峭绝壁,荒草丛生。      烟萝老远便见一片火红,停下来时,便被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红莲花灼痛了眼,湖中间一些半圆形的石头突出水面,形成一条路直达最中间的精致亭子。      烟萝看了看那些石头,才将脚踩上去,走的太急,一下便滑到,匆忙扒住石头才不让自己掉下去,不过,半只脚进入水里,随即带出些什么东西。      待看清那是什么时,烟萝忍不住一阵反胃欲呕,那是一颗头骨,那头骨上还有些血迹肉腥、一只腐烂的眼球掉在眼眶外,不住晃动着,没有嘴唇的牙齿全暴露在空气中,衬着这周围灿烂异常的莲花,说不出的诡异。      原来,这些红莲真的是用鲜血喂养的。不禁心里发寒,这么大的湖,得用多少血肉之躯,才得以今天的旺盛?      顾不上许多,烟萝咬牙运起不多的灵力,忽上忽下的往那边飞去。脚刚落地,眼前一花,一阵异香铺面,烟萝皱起眉往后躲。      “好的胆子!尊上再此小憩,岂容你等在此乱闯!”也是一名俏丽女子,眉角微挑,显得有些英气,看着烟萝厉声道。      “我来找冥莲。”      “尊上现在不便,姑娘还请回吧。”另一名明黄婉约的女子,脾气显然要比那英气女子好得多,语气柔婉道。      “不便?!我爹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是灭绝魔界,也不会放过他!”烟萝耐性已经被磨完了,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会死,心就止不住的痛,失控的大喊道。      “让她进来。”传来冥莲的声音,两名女子相视一眼,便应了声退回一旁。      “冥莲!你把我爹爹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会不醒?!你。。”匆忙跑进去,烟萝说着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愣了,后面的话也霎那止住。      “尊上~音儿还想要。。”声音温柔却含着丝丝娇媚,那声音酥媚入骨,让烟萝打了个寒噤。      只见一名深蓝服饰的女子,衣襟大敞,雪白的柔软挺立着,眉眼如丝,一双手柔若无骨的在那人白皙的胸前反复流连,修长的腿却紧紧盘住那人的精壮的腰身,眼神扫过烟萝这边,微微一愣,随即如常。      烟萝则是傻了,懵了!不是因为眼前的活春宫,而是因为那女子。。她认识!      “苏。。姐姐?”像是有些不确定,烟萝喊得小心翼翼。      冥莲带着白翎面具,见烟萝闯进来,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似的,他故意放缓动作,本以为她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结果只是看着他身下的女子出神,便觉得没意思,重重顶弄一下便抽出。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随意系了下衣服,冥莲便不再看那女子一眼,盯着烟萝问道。      “苏姐姐!是不是你?是不是?”烟萝只觉得乱极,她见苏言的最后一次便是那日在一旁偷听她与岚萧的对话,从此便无了踪影,自己也去寻过几番,可是有人说她离开了,此事便不了了之,如今,这个一脸媚色的女子,额角艳红的刺青,真的是苏姐姐吗?为何。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      “奴家单名一个音字,浅音,你怕是认错人了。”浅音笑的自然,收拾下衣物柔顺坐在冥莲身侧,道。      “可是你。。长得分明就是苏姐姐啊。”而且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怎么可能会认错?烟萝心想着,道。      “够了,浅音你先下去吧。”冥莲蹙起眉,见自己被忽视有些不满的冲浅音道。      “是。”应了一声,浅音拢起衣袍,面不改色的从烟萝面前走过。烟萝伸手抓住浅音的衣角,却被一下抽回,在抬首,只看见那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看够了?说罢,来找我何事?”人都退下,冥莲才支起下巴悠闲道。      “啊,我。。对了!你对爹爹怎么样了?为什么梦魔会说我爹爹快死了?还有,苏姐姐为什么会在你这?还和你做那种事?”脑子有些乱,烟萝理了下思绪,问题如连珠炮似的往外蹦。      “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那个呢。”装作思考,冥莲心中已有说辞。      “第一,我没有对陌子痕做什么,他会不醒是因为你,第二,浅音自愿从仙界堕魔,与我无关,第三。。只要是我想,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因为我?我做了什么?”烟萝愣住,爹爹不醒是因为自己?为什么?      “呵呵,想知道?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放走的魔王沧澜便是用陌子痕的半壁守灵为辅佐,再用重火印将之封印,此番有好也有坏,好的是,只要不破除封印,沧澜便是一个没有肉体的魂而已,坏的是,一旦封印冲破,不但守灵之主会被反噬,仙力也会散的七七八八,这个时候,哪怕是魔界一个小魔兵,都能将其杀死,可见有多脆弱。”满意的看着烟萝的脸色瞬间惨白,冥莲勾起唇角道。      “原来。。原来真的是我。。我又害了爹爹,我。。”泪水瞬间脱眶而出,烟萝紧咬的下唇渗出丝丝血迹,手握紧又松开。      “而且,如果四十九日之内找不出解法救陌子痕,那么他会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轻飘飘说出最后一句,成功的让烟萝瞪大双眼,似是不敢相信。      “有什么方法?什么方法可以救爹爹?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弄来,哪怕要我的心我也愿意!”用袖子擦去眼泪,烟萝急切的说道。      冥莲眯起双眼,笑的魅惑,似乎烟萝的回答都在意料之中,才薄唇轻启,慢悠悠道。      “没错,就是要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偶感觉偶想写肉的情节也只能在配角上面YY了,主角们注定清水!烟萝会不会上当捏?会不会答应捏?请接着往后戳哦~~很晚啦,大家晚安~ ☆、天下动荡风云起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烟萝在霎那间有些怔愣,手抚在胸口的位置有些茫然。      “怎么?你不是为了陌子痕连命都可以不要吗?区区一颗心算什么。”冥莲见烟萝的反应,笑的有些嘲讽,道。      “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我。”心下半信半疑,烟萝迟疑道。      “我骗你?既然怕我骗你,那你去问浅音如何?她可是你的好姐姐。”挑起一缕黑发,一幅坦然的样子,烟萝有些动摇。      “那个浅音真的是苏姐姐吗?为何她会变成那样?”      “这个。。你去问她好了。”      ×××      从莲湖出来,烟萝便是满腹疑惑,想起冥莲话陷入深思中,到底,是魔君的计谋,还是真有其事?若是真的,能换回爹爹,失了这颗心又如何?心头想着,心里还有一事不能释怀,苏姐姐,为何会在魔界?为何会变成那般样子?看着昔日熟悉温婉的苏姐姐,现在媚色入骨的妖艳女子,变得是外貌?还是人心?      烟萝走着,觉得要去问个清楚,似乎苏姐姐知道些实情,那自己去问她,不会骗我吧?慢走变成小跑,烟萝心里很急,闷头往前走。      “啊!”踢到石子,绊倒在地,烟萝叫了一声,捂住钝痛的膝盖,疼的呲牙咧嘴。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声音细细柔柔,从前方传出,烟萝一愣,便抬头,发现果然是那个浅音,在一处石凳上坐着,俨然是在等她。      “苏。。你为什么要等我?”烟萝张嘴欲喊出她名,可是到嘴边又停住,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你若是想知道,我会知无不言。”浅音笑的温和,像极了苏姐姐,只是那额角的艳红蝶形刺青,眉角微微上扬,显得有些戾气。      “你。。真的是苏姐姐?”迟疑着,烟萝问道。      “没错,我是苏言。”大方的承认了,浅音颔首道。      “你为何会在这?还与那魔君做那种事,你的丈夫怎么办?”问完,烟萝就后悔了,当初她与岚萧的对话自己都听见了,知道他两是兄妹,这一时,竟给忘了,问出了口,这下,可怎么收场?      “我在这是为了一样东西,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萧郎,至于为何会与魔君做那种事,魔君乃是人中龙凤,容貌绝世,又是一界之主,床缔之事极佳,这样的人为何要放过?”      浅音说的时候,面色如常,只是烟萝有些惊愕,爱一个人不是一心只他一个吗?不是眼里再容不下别人吗?不是世间的一切甚至自己的命都比他重要吗?为何,浅音说的面色都不改一下,心里装着一个人,表面上却与另一人亲热,这,也是爱情吗?      “呵呵,不明白?不明白我会什么会把喜欢和爱分的这么清楚?烟萝啊,我想那日我与萧郎的话你都听见了,我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一个疯子,又有什么事做不出?只要能与萧郎在一起,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会去抓住,也许你会觉得我很恶心,但是,我想和萧郎在一起,任何代价我都不怕,你明白吗?”浅音依旧说的淡漠极了,烟萝望着那深蓝长衫的女子,陌生极了。      “你。。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我可以给你弄来,这样委屈自己又何必?”喉咙有些干涩,烟萝苦笑道。      “委屈?为什么要委屈?在这魔界当个逍遥自在的魔女,有何不好?也许我刚开始的目的是为了那样东西,但是现在。。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了。”浅音望着某处,有些失神。      “我爱着萧郎没错,但是我贪恋魔君的身体,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贪恋下去,拿到那样东西自己自会离开,只是一次次被延迟了。”      烟萝张了张唇,却始终没说什么,她不懂为何爱会变得那么复杂,最后,烟萝还是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魔君说我爹爹昏睡不醒,命不久矣可是真的?”      “是真的,仙界虽及时封锁了消息,但是还是走漏了风声,现在四处动荡不平,仙尊在这个节骨眼上昏睡不醒,你可想,会有多危险。”      “那,魔君说用我的心能救爹爹,可是真的?”      “魔心具有撼天动地的力量,起死回生根本不足一提,你这颗心,确实能救仙尊。”但是却不是唯一的法子,后面的话浅音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如果此番自己帮了魔君,那么借用那个东西的几率又大了一些,现下,自己只不过小小的魔,要得到神器只能借魔君的手,烟萝,对不住了。      “原来是真的。。那。。便拿去好了。”烟萝听到此番回答,抓紧胸前的衣襟,又猛的松开,道。      “傻孩子。。”浅音望着烟萝一脸执着的摸样,暗自叹息,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一个痴心不悔、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      白驹过隙,转眼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发生三件大事,第一,魔王沧澜凭一人之力血洗西海之域,神器水图腾再次被夺,海王全力阻截,战死西海。第二,妖界妖王率领十万妖军攻陷蓬莱仙岛,蓬莱三仙、一死两伤,往生镜落入其手。第三,人间因七界不稳,造成天象奇异,人间遇见逢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干旱,一时间,百姓民不聊生。      此时,在灵台九重,一名威严的男子来回踱步,神色莫名。      “离笙,我叫你查阅的书籍,可有方法唤醒子痕?”看了看床上依旧沉睡的陌子痕,蜀墨脸色有些急色,这些日子灵台是时时都处在危险之中,深怕魔君妖王侵犯灵台,忧心的事数不甚数。      “嗯,我查阅了古籍,方法有一,但是需要的东西都极难得到。”离笙站立一旁,道。      “什么东西?”      “须其爱人的绝情泪,魔心的心头血、以及西海的定海珠研磨成粉,服下,才可醒来。”离笙的话,让蜀墨深深皱起眉头,随即忧心的说道。      “莫说西海的定海珠乃是西海的镇海之宝,这爱人的绝情泪,上哪去寻?子痕的爱人是谁?魔心现在在那妖女身上,只是,若是那妖女还在意子痕的话,要那其心血也不是不行。”      “这。。倒是可以一试,我能看出烟儿对子痕轻易颇深,若是差人私下潜入魔界,告诉烟萝,那丫头定会献出其血,这爱人的绝情泪,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只要是至亲至爱的人的泪应该都能行,烟萝是陌子痕十年怀胎所生,说是爱人也不为过,只是这绝情之泪,我不懂其意,难道要蚀心痛骨、万念俱灰下的眼泪才有用么?”离笙说着,也不禁忧心忡忡,这唤醒之法如此之难,这可如何是好。      蜀墨听着离笙话,陷入深思,不停来回踱着步子,直到走到一扇窗扉前,才似乎下了决定,走到离笙身边俯首耳语道。      “什么?!不!不行!蜀墨,莫说这法子又多伤天害理,就是陌子痕醒来也决计不会放过我们!烟儿那孩子本性不坏,至于如此?!你。不行,不行。”离笙听完猛的瞪大眼,不停摇首道。      “唉,事到如今,七界纷争四起,妖魔两界对灵台可是虎视眈眈,失去一个烟萝,便可救回灵台,救回子痕,救回天下,又有何不可?这事,我与神帝商量,他也肯定会同意的,如今的形式,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既可以救子痕,又可以除魔心,何乐而不为?”蜀墨叹了口气,语气凝重道。      “可是,这对烟萝多么残忍,那孩子。。”离笙知道此番的后果,对烟萝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但是,天下人与一人之间,明智的人都会做出什么选择,怕是不用想也知道,离笙缄默了,觉得所谓的仙与魔,其实只不过是名称不同,本质都一样,一样的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仙界以众生为重,魔界以灭众生为乐。      “离笙,妇人之仁不可有,陌子痕醒来,想必也会理解我们的做法,你且去差人去魔界,与那妖女见面,引去西海,接下来一切,便顺理成章了。”蜀墨看着离笙,语气漠然道。      “。。。是。”这声是,离笙应的无比艰难,他知道这一答应,便回不了头,出了门口时,离笙深深的吸了口气,脑中浮现烟萝纯真的笑脸,拉着自己的衣服好奇问自己什么是情爱,心里微微一滞,如今,他要去抹杀掉一切吗?烟儿,对不住了。      离笙心里暗道,腾云往第七重天飞去,迎面碰见一清丽女子,一手执剑真在练习剑法,那模样有些眼熟,离笙心中顿时有了人选。      “参见重华上仙!”漫音正在练习御剑之术,抬头便看见离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不语,有些疑惑,上前行礼道。      “免了,漫音,你且随我来。”招了招手,离笙道。      “弟子遵命!”跟着离笙走着,漫音虽然心头疑惑,但也乖乖跟了上去。      “漫音,我等有件事要委托于你,你可愿意?”      “上仙且说,只要是我漫音能帮到的,定会竭尽全力。”      “好,你只需潜入魔界,找到烟萝传达几句话,便可。”      “什么话?”自然的,漫音问下去。见离笙俯身过来,在耳边轻语几句,漫音的脸色瞬息万变,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是惊诧。      “怎么样?若是为难你,我再去别人吧。”就知道漫音会是这反应,离笙有些无奈。      “不了,我去的话,烟萝肯定会信我,只是,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漫音心下有些不忍,自己与烟萝好歹也同住过几天,也知晓烟萝天真烂漫的性子,虽知自己注重辈分,与烟萝划清界限,但是心下也确实把烟萝当朋友,如今,要去对她做这些事,良心上也会不安。      “为天下舍一人,神帝那边已有人去告知,已经默许了,你且放心去吧。”离笙说的语气严肃,漫音不禁也收起往日的散漫,正色道。      “弟子遵命!定不负上仙所托!”       作者有话要说:  JJ最近抽的比较厉害,吞了我一章,大家把网址www改成my,就可以看下一章了~      --------   神啊!快让JJ好起来吧!! ☆、情到深处才知痛      天空是微微的红色,太阳逐渐升起,不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烟萝站在山顶的最高处望着仙界的方向出神,她的最牵挂的人,最恋慕的人,就在那里,可是她不能回去,也回不去。心中那蚀骨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她是多么想再看那人一眼。      “爹爹。。”不禁呼唤出声,烟萝在茫然四顾,自己站在这已经一天一夜了,明天便是要把这颗心挖出来,去救爹爹,所以她站在这,用了一天的时间去想念,回忆。      被风吹得有些凉意,烟萝动了动身子,回头往山下走去,一直到山脚,梦姬等人正眼含嘲意的看着她。烟萝故意装作没看见,快步往回走。      “哼,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到时候等尊上拿到魔心,便是你的死日。”梦姬见烟萝不搭理的摸样,心中一气,愤声道。      “真是傻,以为尊上会救仙尊,尊上若是得到魔心,第一个救得便是那绯颜。”狂狼一手揽着梦姬的腰,冷声说道。      “你们小点声,若是让她听见,尊上的苦心可就白费了。”百骨枯见两人话语,低声道。      “怕什么,哼,只是那浅音着实太令人厌了,若不是尊上将魅情扔进暗魔窟,这七魔将之位,哪有她浅音的份,说起来,还是那死丫头帮了她一把。”      想起那浅音,梦姬更是气闷,自己暗恋魔君那么久,那浅音滚上魔君的大床了,怎么不气?想着,梦姬用肘子狠狠的撞了下狂狼,狂狼闷哼一声,知梦姬在拿自己撒气,顿时好声好气的上前劝哄,变着法的让梦姬开心。      觉得无趣,百骨枯便独自离去了。不远处,一个深蓝色的人影,冷眼看着他们,冷笑出声。      路过冥莲的殿宇,烟萝停下脚步,想了想,有些事还没弄明白,烟萝犹豫片刻,才上前敲门。      “嘭嘭!喂,你在吗?”将门敲的很大声,烟萝喊道。      “。。。”屋内并没人回答,烟萝迟疑一下,才推开大门,眼前的紫色帘幕重重叠叠,将殿中掩的严密极了。      四周很安静,烟萝抬起脚进去,又喊了几声,没人作答,看着那厚厚的帘幕,似乎有什么东西莫名的吸引着她,烟萝上前,掀起。      又是一层,不知掀了多少层,烟萝额间满是细汗,呼吸有些沉重,直到掀开最后一层时,烟萝便被眼前的巨大华镜吸引。      那是一面奢华至极的镜子,镜子里却浮现出一个人影,那女子云鬓黑发,白衣胜雪,仅是那一眼的绝世之姿,便美过星华,烟萝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是一眼,烟萝便明白,眼前的绝色女子,是绯颜。是爹爹心中思念的绯颜,是冥莲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救回她的绯颜。只是,真的与自己太像了,若不是那额间的殷红花记,烟萝几乎都以为,那个人是她。      “原来。。你就是绯颜。”烟萝这才想起,为何爹爹会老是看她的脸出神,为何冥莲会对自己说出那番话,只因。。这张脸。      烟萝抚上脸颊,突然心生恨意,伸出尖尖的指甲狠狠的划过面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烟萝却丝毫不觉,一下下抓着,殷红的血迹顺着白皙滑下。只要一想到,自己是绯颜的替身,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是绯颜的,就连爹爹对自己的疼爱,也是因为这样相像的脸,烟萝就止不住从心到身开始颤抖。      “呜呜呜,原来你就是绯颜。。为何。为何爹爹会那么惦念你,为何你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关心和爱,为何。。我曾经以为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有你的影子,为何。。”烟萝一下子便哭了,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脸颊,呜咽出声,以前她可以骗自己,也许自己长得与绯颜不是那么像,可是今日一见,才发现,相像到这种地步,冥莲说绯颜是她母亲,她不信!她不承认!她也不敢承认。。      又想起梦中,爹爹与绯颜在竹林中翻云覆雨,自己在一旁看着,那种痛又狠狠的遍及全身,如果忘记就好了,如果不爱就好了。      他们是父女,身体流着相同的血液,突然,烟萝似乎有些理解浅音了,不顾一切代价,也到分离血液中的羁绊,与岚萧在一起,如果可以,她也想将这体内的血流尽,只是,若是连最后一丝羁绊都没有了,爹爹,怕也不会念想她吧。      爱因血,恨因血,无可奈何。      烟萝抬起血丝遍布的脸,看着镜中人,又看了看空中悬浮的九颗金色的珠子,突然伸手抓住其中一颗,用力的扔向镜面,却被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下一秒,被一股力量击中身子猛地往后飞去,撞在柱子上。      “咳咳。。”眼前一阵晕眩,气血翻涌,不断咳嗽着,鲜血从口中涌出,烟萝睁大眼,看着那人的怒颜,轻笑出声。      “你看,现在我们的脸像不像?”故意将脸抬的很高,那触目惊心的血痕让冥莲深皱起眉头,心中翻涌的怒气,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狠狠捏碎。      “哼,就凭你也想跟颜儿比,只不过是张脸罢了,这九颗凝魂珠是颜儿的九缕幽魂,这镜中画像,也是我自己费尽心思才留下的幻像,你居然想毁掉它!活腻了吗?”      “颜儿。。烟儿。。颜儿。。烟儿。。呵呵。”默念着这两个称呼,烟萝笑的愈发苍白,爹爹或许有时是叫颜儿,只不过被自己听成烟儿了呢?      “你以为你为何会长得与颜儿那么像?让我告诉你吗?这可是跟你那亲亲爹爹有关系哦。”小心的将珠子放回原处,冥莲笑的残忍,上前道。      “为。。为何?”不死心的,烟萝瞪大眼眼睛问道。      “因为,陌子痕在怀你的时候,心中想的是颜儿,一复一日的想念着,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长成那样,所以,他用了很多咒法,才腹中的你变成颜儿的模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原来。。是这样。”自己所害怕的事情竟然成真,烟萝有一瞬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她相信的爹爹,一直都很相信的,只是。。为什么要一次次推翻她的信任。      “这样,你也还想救陌子痕吗?”眯眼看着烟萝的反应,冥莲心中没有原由的有些闷,又有些好笑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那苍白的面容,绝望的眼神吧。。      “想。。我这条命本就是他给的,现在还给他,又有什么不对?呵呵。。”说完,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冥莲皱眉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烟萝,那脆弱的姿态,和血痕遍布的脸,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终究。。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上前,将掩在烟萝面上的发丝拂去,一张青涩稚嫩的脸,暗想道。便抱起烟萝,离开大殿。      烟萝醒来时,已是翌日朝晨,肺腑的痛感传遍全身,她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自己差点死在那个恶魔手上。不过,今日,她就要死在自己手上。      微微顺了下呼吸,烟萝起身,只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乌黑的发丝散在身后,如同鬼魅。      阳光下,一些花卉闪烁着露水的晶莹,花香鸟啼,烟萝只身一人来到所谓的祭台。      说好的午时三刻,自己提前来了,所以四周并没有人,那祭台其实一个山洞,她举步走进去,发现身后的洞口似乎蒙上一层雾气般,看不清,洞里很宽大,地上刻着奇怪的符号,一把青锋锐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一个金色的托盘,耀眼夺目。      烟萝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冥莲等人到来,可是,闯入洞中的人让烟萝空洞的眼中又划过一丝光彩。      “漫音姐姐!”眼前突然一阵模糊,烟萝看着那熟悉的人,不禁喊道,所有的委屈与泪水,霎那间奔溃,奔到漫音怀里。      “烟萝乖,要知道我偷偷潜入这,费了多大的心思啊,你这么哭,我看着难受啊。诶?你的脸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来人自然是漫音,气息有些凌乱,毕竟躲过那么多魔兵,潜入这里,极费力气,好在,及时赶到,没让魔君他们抢先。看着那身影往自己怀里窜,漫音心中一动,随即看到烟萝划花的容颜惊呼道。      “这是我不小心弄得,漫音姐姐,你。。你怎么回来?”烟萝不自在的扭过头,轻描淡写道,随即又转移话题。漫音姐姐虽然之前不理她,但是现在又来找她,说明姐姐还是念着自己的,真好。      “是重华上仙,听闻你有危险,才知魔君设下计谋要你的心,你也是傻,真的打算把心给魔君。”漫音见烟萝隐瞒没说,也不好多问,戳了戳烟萝的脑袋,语含关心道。      “计谋?可是爹爹不是命不久矣吗?”有些迷糊,烟萝问道。      “是,仙尊现在昏睡不醒,仙力俱散,再睡下去莫说仙尊,就论现在的形式,恐怕灵台也会被毁,所以重华上仙日夜查阅古籍,才找到唤醒仙尊的法子。”漫音在心中琢磨着说辞,面色凝重道。      “是什么法子?!漫音姐姐说啊!”有些激动,烟萝抓着漫音的衣袖急切道,比起陌生的浅音,漫音自然令烟萝心安,没有丝毫怀疑的道。      “要唤醒仙尊,只有西海的镇海之宝定海珠,才能救仙尊。”漫音照着离笙的吩咐,道。      “定海珠?在西海是吗?那我去拿来,就可以救爹爹了?那我现在就去!”没有丝毫犹豫,烟萝起身道。      “你先听我说完,定海珠埋藏在深海万米的归墟,自然是危险重重,你先考虑好了。”      “只要能救爹爹,还有什么危险好怕的?只是。。我想再看眼爹爹。”      漫音望着烟萝的有些恐怖容颜,心下也一阵难过,自己,不也是把烟萝往死路上逼吗?听到烟萝的请求,漫音微微犹豫,才点头应允,也许,这是她最后能为烟萝做的事。      一想到到马上就能见爹爹,烟萝很开心,嘴角忍不住上扬,于是带着漫音逃出了洞中,眼尖的看见一抹红影,烟萝又拉着漫音四处躲着,好在在这魔界数月,也摸清了道路,知道有个地方是守卫最松的地方,便带着漫音往那飞去。      直到天空变会原来的蔚蓝,烟萝回头看了看明显天色不同的魔界,心想那恶魔若是见自己不见了,肯定会气的七窍生烟吧,想着,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没错,冥莲现在很生气,所以面色铁青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洞府,四下也寻不见烟萝的身影,不怒反笑。      “哈哈哈,好,好你个烟萝,今日你出我魔界,他日,你可别来求我!千雪、玄冰!”      “末将在!”一侧走出两个身影,一男一女,上前恭敬道。      “打探仙界消息,顺便把烟萝带回,不论生死。”大袖一挥,冥莲也不傻,知仙界肯定识穿了他的计策,厉声道。      “末将遵命!”千雪、玄冰,其名如人,冷漠如霜,这两人便是七魔将之一。办事从来是雷厉风行,所以冥莲对他们也比较放心。      冥莲看了看仙界的方向,一挥手,身后的万千花朵尽数枯萎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掉滴好厉害,爬起来,再更一章!!!! ☆、重返灵台探仙尊      当看到那仙气缭绕的灵台时,烟萝指尖开始微微颤抖,她终于又回来了,身边是漫音,两人直往第九重飞去,一路上并未见几人,看来这几月妖界对灵台的打击很大,漫天纷洒的依旧是若雪的梨花,烟萝忍不住一颗心提了起来,快了,就快了,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了。      停在千顷殿外,漫音示意烟萝进去,说“你动作得快些,不然让蜀墨上仙看见就不好了。”      “恩恩,我知道了。”点点头,烟萝才推开那扇门扉,一眼就看见榻上的白色身影,眼眶有些热热的,又往前走几步,才在床前站立。      爹爹愈发清瘦了,银白的发丝顺滑的散在两侧,神色憔悴,唇色有些苍白,此时,那总是温柔看她的那双眼,却紧紧闭着,不言不语。烟萝上前,小心的牵上那修长的手掌,再轻轻贴在脸上,凉,好凉,以前爹爹的手总是温暖的。      爹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她害的,若是爹爹死了,自己活着又有何意思?想着,一抹温凉顺着脸颊划过,滴在陌子痕的手心。      “爹爹,你可还是在怪烟儿,那么任性,如果那日我把心给你,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烟儿是你所生,命是你所给,烟儿感激不尽,只是,烟儿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上天一定是在惩罚我,我真是该死。呜呜。。”忍不住,烟萝扑在那人胸前一声声哭咽着。却没看到那人睫毛微微一颤,随即如常。      “爹爹,烟儿知错了,害你至此,你且在这等我,我一定会把定海珠带回来。”说着,烟萝抹去脸上的泪水,紧握着陌子痕的手,眼神坚定。      又站在床头看了许久,烟萝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陌子痕的手,猛地转身离去。      “看完了?你的时间不多了,仙尊仙力俱散,如果再晚些,仙尊怕是醒不来了。”漫音见烟萝走出,脸上还挂着泪迹,心下一软,道。      “恩恩,西海的归墟之境是吗?我这就去。”没有迟疑,烟萝立马道。      “等等,西海路途遥远,还是让他陪你去吧。”说着,漫音侧过身,身后一傲气的青鸟上下扑腾着,随即猛地飞到烟萝面前猛啄她脑袋。         “烟萝!!你居然敢丢下我这么长时间!我可是天下第一美鸟啊!你怎么可以!”      “青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烟萝愣了,直到脑门被啄的通红,烟萝才惊呼一声喊道。      “哼哼,还好你没忘了我,不然我会揍你的,我是说真的!”青翎用翅膀做出一个挥拳的手势,烟萝止不住一笑,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好青翎,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对不起,不过我现在要去西海,你确定要陪我去?”想到要去的地方和危险,烟萝又忍不住一忧。      “当然啦!仙尊的救命之恩,我是一定要报的。”青翎说着,有些手舞足蹈,然后立在烟萝的肩头。      “那好吧,漫音姐姐,我先走了,你要保重。”知道自己不宜久留,烟萝冲漫音感激一笑,道。      “嗯,路上小心些。”点点头,漫音说了句。      “漫音姐姐再见!”坐在青翎的背上,烟萝回头冲漫音挥挥手,喊道,随即看了眼那殿宇,心中的信念更坚定了。      ×××      在一个黑暗的石洞里,上演着触目惊心的一幕,只见几名虎背熊腰的妖精,将一名婴儿放入石槽中,随即用一块巨大的石头缓缓压住,用力,鲜红的血液顺着石槽流下,下方一个池子里早已是一片血色,浓重的血腥味翻涌着。      而血池里,一条青色的巨蛇游动着,鳞片闪烁着寒光,碧绿的眼眸危险的眯着,鲜红的信子不停吞吐,颈项处,发出隐隐的红光。      花瞳极力在纯阴之血吸取精华,感受到体内的妖丹聚集更大的妖力,一股骇人的力量正在逐渐成形,因为修炼禁术,花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裂开般疼,眼眸的寒气更加骇人,因为自己妖力大增,所以他才能进攻蓬莱,夺走往生镜,可是每次用完那力量后的痛苦,更是让他神经几欲崩溃,只有等聚集九千九百九十九名纯阴之血的婴儿,自己才算是妖功大成。      在池中扭动着,随即猛地起身化成人形落在岸边,身形修长优美,黑发全部束起,只是那眉间的紫色印记现在变得发黑,唇色也是诡异的紫色,花瞳穿上衣物,慢慢调息片刻,唇色才恢复正常。      “启禀妖王,从魔界打探到消息,烟萝姑娘离开魔界了无踪迹。”这时,一名小妖上前,恭顺道。      “了无踪迹?查!”猛地睁开眼,花瞳冷声说道,只有在提到烟萝时,他才会觉得他还活着。一想到她,自己才能恢复几分本性。自己吞了妖丹,性情易喜易怒,再加上禁术血腥气息的侵染,性情大变,早已不是当初那有些高傲的少年,逆天的力量,还有战胜事物,把万物踩在脚底的快感是那么令人颤栗,花瞳总是要费很大心神,才不被血腥蒙蔽神智。      “属下遵命!”得令,小妖应了声,快步走了出去。待小妖一走,花瞳才起身,走出洞门。      “火狐,沧澜可有什么动静?”负手而立,花瞳慢声道。      “回妖王,据说魔王沧澜杀死西海龙王夺走水图腾之后,便隐去踪迹,怕是这一战虽胜,也是险胜吧,现下是他最虚弱的时机,若是等他驾奴了水图腾,要抢回来可就晚了。”火狐晃着尾巴,神色严肃的说道。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火狐总是忍不住感慨,当初她与花瞳、花兮本是一同长大的玩伴,直到花兮成了妖王,自己明白了尊卑之分,才渐渐疏远。如今,花瞳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是令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嗯,他现在只是魂体,此次一战定会战力大减,如今无了踪迹,怕是盘踞在西海某处疗伤呢,如今,往生镜在我手上,水图腾再沧澜手中,引魂剑在冥莲那,这下魔器都分散开,天界的人要想收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其实,自己争夺魔器有何用?花瞳不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那魔神之力?还是那把可是杀尽诸神诸佛的诛神剑?与诛神剑相比,花瞳更希望得到诛神剑,至于魔神之力自己没有兴趣。      妖,什么是妖?为何又有那么多妖想修炼成仙?为何飞升渡劫时数道天雷便把千年的修炼付之一炬?他从小到大,见过修炼的妖数不甚数,父亲虽没反对,但也不赞同,那个时候,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么多妖成了仙却毫无音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只不过是天上那些神仙编织的谎言,以为修炼千年便可成仙,实则,是进了那些神仙的丹炉里,成了一颗颗仙丹。      现在还妄想修炼成仙的妖已经很少了,只是那些被制成仙丹的妖成了天界的笑柄,笑妖的不自量力,那个时候起,便给花瞳脑中留下一句话,神仙,都该死。      不过烟萝除外,那丫头可是单纯的紧。想着,花瞳禁从伤感中扯出一笑来,他想念那个笨蛋,那个看他裸身会气愤的转身骂他臭流氓的笨蛋丫头,那个在幻境中认真严肃的对他说谢谢的笨蛋烟萝,只是,他现在已是污浊之身,满身的血腥罪孽,怎么配得起那般纯净的人?      手紧紧握成拳,花瞳努力不去想那被贯穿全身的痛楚,不去想那血腥的画面,挥之不去的梦魇。只是,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有那么美好的她?      “妖王?”火狐疑惑的看着眼前突然沉默不语的人,唤道。      “嗯?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摆摆手,花瞳兀自转身,道。      “是。”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又站在原地良久,直到一名妖将前来禀报才回神。      “启禀妖王,在齐云山之处,发现烟萝踪迹,与一只青色的神兽往西海方向行进。”      “西海?又是西海,烟萝去那做什么。”闻之,花瞳秀气的眉头蹙紧,烟萝现已经是七界的通缉犯,多少人想要杀她,又具有魔心,更是仙神佛、鬼妖魔觊觎的对象,更何况,现在西海已经是乱中之乱,虽说新的海王已登基,但也大势不稳,沧澜也在西海不知何处,烟萝随时都还会有危险!这笨蛋难道就不会用脑子想想么?!      “这。。消息封的太严密,只知与灵台有关。”      “灵台。。陌子痕现在昏睡不醒,难道烟萝是去西海寻法宝救陌子痕么?”心下一动,花瞳猜疑道。      “你先下去,继续盯着灵台那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告知于我。”      “是!”      原地只剩下花瞳一人,心里愈发不安,总觉会有什么危险,碧花瞳也很久没有音讯,也不知烟萝是好是坏,越想越担心,花瞳一挥衣袖,打定主意。      “来人!”      “属下在!”      “本王要去西海一探究竟,通知各个守将,下令严密封锁消息!本王数日便回!”      “属下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西海之行遇故人      日落迟暮,已经向西行进了数千里,烟萝看了看已经有些累了的青翎,才在一处山林里落脚。      巨大的羽翼扇动着,四周的树木被刮的很乱,不少鸟兽惊飞,烟萝跳下来,看着这枯木乱石的场景皱了皱眉,天尽头最后一抹霞光隐去,夜色朦胧。      “青翎,你在这等着,我去找点柴火,今晚在这落脚。”冲兀自理着羽毛的青翎道,烟萝独自往林中走去。      “喂!你这么笨!小心点啊!”青翎觉得不放心,又在后面大喊道。      “知道啦!”头也没回走进林子,月华透过枝间的缝隙斑驳影印着,有些冷,烟萝抱了抱手臂,觉得四处静的有些奇怪,也不敢多做停留,匆匆拾了些,便往回走。      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烟萝额角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警惕的看着四周,她来的时候并没有走那么远的路!不远处的那个歪树,自己不是刚走过么?呼吸有些沉重,烟萝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柴掉了些。觉得背后像触到一个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腰腹。。      “啊!!”身子猛地被腾空,烟萝惊呼一声,发现自己已离地数米,这才看见身后的庞然巨物!那是一颗巨大的古藤树,无数的树藤铺天盖地的用来,几乎将自己淹没。      “你这怪物!放开我!”烟萝情急之下,急忙用灵力反击,身子微微松了些,又是猛力的一拽!      “啊!青翎!!”四肢都被缠住,烟萝不停的挣扎,手腕被粗糙的树藤磨得破皮,体内的灵力像是被吸空了般,使不出来,意识到不妙,烟萝立马开始叫相离不远的青翎。      “哇哈哈哈!魔心的主人!七界的通缉犯,你可真是让我好等!”一阵低沉骇人的嗓音响起,那怪异的笑令烟萝不禁头皮发麻。      “你是什么东西!快放开我!”身子被猛地一转,四肢被树藤拉住,烟萝死盯着眼前的怪物说道,那怪物树干上一张大嘴,一张一合的。时不时传来一阵腐朽的气息。      “我可是千年的树妖!放开你?开玩笑,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放过你?要知道,只要我把你交给天庭,我就可以成仙,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颗魔心,若是得魔心,区区神帝又算的了什么?!哈哈哈”      越想越得意,树妖不禁张狂笑道,几月前,在灵台的一些小孙儿们,偷偷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他,不然他也不会再这苦等,若是她不在这歇脚,自己只能主动出手了,可是没想到,居然送上门来了!      “魔心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烟萝瞪着树妖,心下对这种唯利是图的妖感到厌恶极了,愤声道。说着,烟萝努力的聚集丹田少量的灵力,想导出魔心的力量,可是灵力太少,居然使不出来!完了!难道自己要死在这?!不!爹爹!爹爹还等着她救!她不能死!      想着,烟萝硬是拼死聚集所有的灵力,将魔心的力量导出一丝,那些树藤如触到闪电般,纷纷爆炸往后退去。      “你!毁我徒孙们!我饶不了你!!”树妖似乎被激怒了,隐藏在地下的树根拔地而起,四处不少土木皆翻开,巨大的树藤树根张牙舞爪,就连月亮也躲进了云雾中。      落在地上,烟萝便开始没命的跑,可是身后树藤的速度是她的几倍,被石子绊倒在地,脚腕被什么缠住,往后拉去!      身子瞬间被无数树藤缠的严严实实,猛地往后拉去,接着眼前便是一阵刺眼的白光,烟萝呼吸困难的瞄了眼四处,发现这里居然是白天!难道另一处的夜晚是这个树妖弄的障眼法?!      从树妖嘴中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青绿色,还布满绿色液体,令人作呕的气息涌向烟萝,烟萝一张脸几欲憋紫。      “吼!!”就在几欲气绝的时候,身后的树妖猛然发出一声嘶嚎!树藤纷纷撤开,烟萝一下软到在地上,迷蒙中,似乎看见一个紫衣少年凌空而来。      “谁人伤我!!”树妖怒急,树藤翻飞着袭过去,大喊道。      “呵呵,古藤精,不要以为山高皇帝远,我这妖王就管不了你。”花瞳笑的毫无温度,冷眼看着眼前的妖精道。      “你是妖王?不可能!妖王远在妖界,怎么会跑这来管我一个散妖,你是什么人?若是也为魔心而来,咱们可以打个商量,力量各分一半怎么样?”树妖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少年嗤之以鼻,心下一转,便想先稳住他,在挖心,到时候等自己得到魔心的力量还怕这个毛头小子不成?      古藤精的算盘打的很响,但是花瞳只是一笑,这艳丽的一笑,到让古藤精愣了,没想到这少年如此绝色,如果。。自己把他降服然后。。嘿嘿。。想着,那两个树眼不禁露出一丝淫邪的目光。      被那目光看得心中一怒,花瞳面色渐渐染上寒霜,梳好的发丝无风自动,紫衣翩翩,身上渐渐隐现几丝血色的气息,那隐含的戾气、弑杀气令树妖不禁抖了抖。      “记住!今天是你的忌日!”眼里冒出的寒气,似要冻结一切,花瞳表面还稳着一派公子的风范,实则,已经怒到极致!谁敢对他产生邪念,便是该死!该杀!回头施术将烟萝的眼睛蒙住,他不想。。他不想让烟萝看见他变成血修罗的摸样。      身后猛地涌出的血红色烟雾,花瞳轻举起一只手,指尖聚集着狂暴的力量,轻轻一弹,便落入树妖口中,一阵猛烈的收缩,又膨胀!树妖猛地爆裂开!无数树木断肢漫天飞舞,眼见着就要砸中烟萝,花瞳又猛地上前一挡,将烟萝笼罩在结界内。      待所有飞烟都散去,花瞳这才仔细的看着身下的人,额角血流不止,还有手腕处的擦伤、撞伤,每看一处,心便疼一分。      想将人抱起,却又想起什么猛地收回,花瞳此时无措的像个孩子,他想念了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反而觉得不真实了,之前一直说要带她回妖界,可是每次都输给魔君、仙尊,心里觉得不甘心,才不断追求力量他想变得很强大,很强大,足以保护她,他想给她世上最坚实的壁垒。      就在刚才,他本来可以早点救下她,可是怕她看见自己阴戾的模样,特意施法将自己变成之前的样子,怕吓到她。      “笨丫头,我来了。”最后,花瞳低声说了句,犹豫一下还是将人抱起,却见烟萝脖颈处,一抹碧绿,熟悉的紧。      那是。。碧花瞳。      碧花瞳被一根细细的银线穿过,戴在脖子上,花瞳一眼就看出,那是西海鲛人特有的鲛绡,特别柔韧的丝线,花瞳盯着看了一会,不禁笑了,心里有一处幕的柔软,还好,这笨蛋没有忘记自己。      将烟萝抱至安全的地方,那些障眼法随着树妖的死去而消散,青翎也随之赶到。      “你是。。啊!我想起你了!你是那条小青蛇!”青翎扑腾着翅膀,将自己变小些,迟疑的盯着花瞳看了会,才恍然道,那日在深山峡谷中,被花兮带走的小青蛇就是他!好像叫花。。花瞳?      “记性不错,小青鸟。”花瞳此时的心情很好,笑眯眯的冲青翎道。      “那当然!我可是云雀中最聪明的鸟!不对,不许叫我小青鸟!叫我青翎就行。”青翎绕着花瞳飞了一圈,哼哼道。      “呵呵,青翎是吧,你帮我看着四处有没有精怪突袭,我帮烟萝疗伤。”花瞳又是一笑,原本还有丝阴沉的眉角瞬间明媚起来,青翎看的一愣,才不自在的扭过头道。      “哼!虽然你长得也不错,但是我是天下最美的鸟!”别看青翎活的年头久,但终究是只未成年的小云雀,孩子心性,怪不得烟萝老跟他吵闹。      “替我看着些,要是被人扰乱,可就前功尽弃了。”花瞳看着青翎别扭的样子,才觉得今天自己笑了很多,发现,自从那日与烟萝一别,便再没如此笑过,说道烟萝时,花瞳才恢复一丝严肃,冲青翎道。      刚才他发现烟萝仙脉虽经过一番修复,但明显没有修复牢固,所以走路还会有疼痛感,体内的灵力几乎化为虚有,一身修为明显被人封住,却只强行突破一丝。      画地一周,设下结界,花瞳便开始凝心静神的开始给烟萝修复,经过那次竹林反噬的教训,花瞳极力撇去妖性极强的妖力,换上自己身为蛇族的本源之力,本源之力来源于草木丛林,具有很好的修复作用,不会引起反噬,只是极费心神体力。      日渐西下,月色当空,青翎有些无聊的站在前方枝头,看着四周怕有什么动静,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花瞳才撤去结界。      “哎!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青翎见结界一撤,花瞳便面色如纸,唇色苍白倒在一旁,虽然还喘气,但是明显弱了不少。      “你别管我,你看看笨蛋。。她怎么。样了。”花瞳示意青翎去看烟萝,自己则慢慢起身打坐,开始吸取近处的万物精气,充盈本身,自己消耗太多的本源之力,只怕需要几天才能修养回来。      “烟萝,你醒醒,你怎么样了?”脸上被毛茸茸的东西拂过,烟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青。。青翎?青翎快跑!有妖精在这!你快跑!”烟萝醒了失神片刻,才想起之前自己被树妖差点缠死,忍不住跳起来冲青翎喊道。      “什么妖精?跑什么跑?人家小青蛇为了救你,都虚成那样了,快过去看看去。”见烟萝活蹦乱跳的,青翎指了指一旁的花瞳道。      “小青蛇?”烟萝一瞬间没明白过来,顺着青翎的放向看去,顿时愣在原地。      “花。。花瞳!真的是你!”见到那个熟悉的人,烟萝顿时惊喜上前猛地抱住花瞳,不住喊道。      “咳咳咳,笨蛋。。再摇,我聚集的精气又散了。。”花瞳皱着眉,咳嗽几声,轻声道。      “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手也好冰。”烟萝这才看到花瞳的不正常,手摸了摸花瞳的,疑惑道。      “我只是精气不足,修养一会就好,你见过蛇的体温是热的吗?”忍不住抽抽眉角,花瞳无奈道。      “是你。。是你替我疗的伤?”感觉到脚腕没有那种疼痛,浑身也很舒畅,身上之前的那些伤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看看眼前的花瞳,烟萝瞬间明白了。      “废话,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休养片刻。”没有气力开口,花瞳瞪了眼烟萝,才重新结印,闭目修养。      “唔,好好好。”一连应了三声,烟萝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悄悄往后挪,就怕打扰到花瞳。      “青翎,你去弄点水来,我怕花瞳他会渴。”烟萝回头看了看嘴唇有些干燥的花瞳,小声的冲青翎道。      “你自己干嘛不去。。”青翎嘀咕声,但也任命的飞起,往水源方向飞去。      一时间,只剩下捂着嘴不敢说话的烟萝,和虚弱至极的花瞳,风带起花瓣的清香,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温馨醉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条小鱼的血案      朝晨初起,树木参天,缭绕着些许白雾,烟萝跟青翎在不远处等着,烟萝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西方,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我们走吧。”随着一道声音,一人从林中走出,烟萝看过去。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换个样子?我看着不习惯。”看着那张突然变得平淡无奇的脸,烟萝有些疑惑道。      “你现在处境已经很危险了,难道还想天界的人知道,妖王与你在一起么?隐藏身份,是为了安全起见。”花瞳觑了烟萝一眼,慢悠悠走出来道。      “也是,我没想那么多,诶?这是什么?”烟萝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手中却被塞了个淡青色瓶子,道。      “玉容膏。”      “玉容膏?给我做什么,我用不着。”烟萝愣了一下,低下头道。      “还想骗我?就你那点法术,能瞒得住我的眼睛?用这个抹上,不出五日,便可恢复如初。”见烟萝还不承认,花瞳道。      “谢谢。。”低声道了声谢,烟萝想想,觉得也没必要在用法术遮掩,所以就撤了法术,一张布满抓痕的脸浮现眼前。纵使花瞳知道些,见状也忍不住皱眉,但也聪明的没问这伤从何而来,烟萝不说,他自然不会逼她。      抹上些,清清凉凉的,迎着朝晨的风,有些冰,烟萝收好,便起身落在青翎身上,花瞳坐在她身后。巨大羽翼扇了扇,便冲天而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西飞去。      ×××      西海在极西之处,离西方极乐只差千里,海域非常阔大,在这里生存的海族,不计其数,其中海王,也是西海的至高领袖。      看着眼下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大海,烟萝有些心悸,那海水蓝的发黑,波澜起伏,看久了,竟有种要被吞噬的感觉,青翎飞的比较低,所以看起来那种压迫感更强,烟萝感觉很奇怪,她感觉在在海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终于在岸边落下,此时,火红的晚霞布满天尽头,半轮太阳映照着海水,如同碎金一般,天上几只海鸟叫唤着,划过海面,烟萝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微笑。      “笑什么?”身后传来花瞳的声音,烟萝回头摇头道。      “只是看见如此壮阔的景象,心里有什么东西也消散了。”      “嗯,那便多看看。”没有回话,烟萝站在海边,直到太阳落下山,才决定现在岸上休息一晚,明天,便进入海底。      “你说,归墟在哪呢?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烟萝看着眼前跳跃的火苗,嘴里吃着鲜嫩的鱼肉,含糊道。在翠屏山的时候,没少看书,天文地理,琴棋书画,该看的都看了,那些古籍里也没提过归墟这个地方。      “归墟之境,我儿时也只能我听我爹说过一次,那是海族的圣地,其位置在何处,也只有历代海王知道。传说那是每一任海王去世时的魂归之所,凡人若死会进极乐,会入地狱只有这海族,有自己的魂归之所,可以说,归墟是个连神帝都掌控不了的地方。”花瞳一手拿着树枝,一边翻烤着,一阵阵鱼香味扑鼻,青翎在一旁猛吃,烟萝也食指大动。      “这么厉害?定海珠在归墟,那我进去岂不是很困难?”有些惊奇,烟萝又想着,皱眉道。      “何止困难,可以说是有去无回。”说到这,花瞳面色有些凝重,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走,还要留下来的原因,虽然知道会对烟萝不利,但是相对于烟萝的生命,他还是更在意些。      “。。。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要救爹爹。”像是说给自己听,烟萝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视线也落在月光倾洒的海面上。      “我知道,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便入海。”花瞳点头他知道陌子痕对烟萝是多么的重要,他既然阻止不了,那就竭尽全力也要护她安全。      “恩恩。”将鱼肉吃完,烟萝便靠在青翎温暖的翅膀上,这几天她因为赶路,又担心有妖魔出来害她,所以她睡得及不踏实,还好花瞳来了。心里想着,便睡了过去。      见烟萝一睡,花瞳面容渐缓,正要起身时,面色兀的一冷,衣袖一挥,挡开暗处的利刃。      “何人!”喝了一声,烟萝皱眉的转了个身,花瞳见状,用术法将所有的声音攻击都挡住,才转过头去。      “我才要问你是谁!居然吃我们海族的人!今天你若是不给个解释,我便抓你去见海王!”海面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海水兀自翻腾,从水中冒出一个人身鱼尾的壮年男子,男子红色的胡须,眼若铜铃,深红色的鱼尾怕打着水面,一手里一把夜叉,显得有些骇人。      “海族?”花瞳将视线放在地上的鱼骨残骸上,才了然,心想,不过几条鱼,在人间吃鱼的多了去了,至于这么小气?      “哼!这里是西海!既然入我海域,一没有信物,二没有通告便随意吃海族就是犯了法!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壮年男子舞动着叉子,手一挥,大喊道。      “且慢!”见暗处还有不少鲛人,花瞳冷声道。      “你们西海就是如此待客么?看来这新登基的海王也不过如此。”故意大声说道。      “放屁!我们新王可是个明君!岂容你在这撒野!来人!给我拿下他!”壮年男子喝一声,便猛地上前袭向花瞳。花瞳侧身躲了开去。      “既然是你们先动手,那么别怪我不客气。”衣襟被夜叉划开一道,花瞳冷声道,身上气势陡然爆发,压得那些鲛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你犯了海族大忌还敢威胁我!兄弟们!今天不论死活也得给我抓住他!”那男子有些气急,心下也有些发憷,眼前这男子明明毫无特点,为何身上那股血腥气如此汹涌,让那张平凡的脸看起来显得魔魅起来。      “是!”一些手下往前冲,场面混乱起来,鲛人毕竟是鲛人,是人鱼,鱼离不开水,所以,没过多久那些人就有些吃力的开始喘了起来。      花瞳只用气势压了压他们,在躲了几下,不好动手,毕竟这是在人家地盘上,万一自己杀了他们,成千上万的海族全涌过来那就不妙了。      一旁的壮年鲛人眼睛有些发红,他是海军的小军头,这几人若是吃了别人,他也就不追究,可关键是!那是他的三儿子!最小的孩子,出生不过几月,还未化形,就被人给吃了,怎么不气?!      感受到身后凌厉的攻势,花瞳立马回头,两指尖夹住锋利的夜叉边缘,壮年鲛人使劲抽了抽,却纹丝不动,不禁看了眼这个有些奇异的男子,这夜叉几百斤重,这人居然轻松两指就能夹住,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还我孩子!”被气红了眼,壮年鲛人也似乎豁出去似的,使劲一抽,再一刺。      “孩子?”一手挡住攻势,花瞳不禁心中不禁恼怒,早知道就在这岸边抓点飞禽就好了,都怪那青翎说什么,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吃飞禽,自己才去抓的鱼,这下好,吃出事来了。      “哼!我孩儿尸骨再次!你还想抵赖?!今天你若不跟我去见海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说着,那男子猛地一甩鱼尾,手中的叉子如利剑般向花瞳飞去。      “慢着!既然是我们不对在先,那我们就跟你们去见海王。”险险躲过,花瞳大声道。      “那就快走别废话!”男子见状,停下来,喊道。      “不过,这下天色这么晚,相比你家海王也歇息了,这半夜前去打扰,是在是冒昧,这样,等天一亮,我们便跟你走,你若是信不过我们,可以在这里看着我们。”花瞳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的鲛人道。      “这,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我孩儿的命,你是不偿也得偿的!相信海王陛下定会还我个公道!”壮年鲛人将叉子一跺,在地面戳出个凹洞,便带着手下退到海里,原地又恢复了平静。      花瞳松了口气,自己还未全复原,虽然自己要杀这些鲛人实在是容易,只是,自己能脱身,烟萝怎么办?不能再惹麻烦,现在那沧澜还不知在何处,若是烟萝碰见他,可就真完了。      想着,花瞳又深深的看了眼睡梦中的烟萝,摇头苦笑。      很快东方泛起白色,金色的阳光照着海面,烟萝也醒了过来,起身打了个呵欠,跟花瞳说了句,洗把脸,便转身朝海里走去。      “哎!等等!”花瞳急忙叫住她。      “海水中有盐份,你脸上伤还未愈,用海水洗,你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求之不得。”听到花瞳最后一句,意外的,烟萝没有反驳,说出四字。      “别使性子,我去给你弄点水来。”花瞳皱眉说了声,只当烟萝是在说气话。      烟萝看着花瞳的背影,有些失神,不一会,一些用叶子包裹住的水,清澈纯净,烟萝细细洗着,从怀中摸出膏药,犹豫一番,才慢慢涂抹。      青翎也抖动着羽毛,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却被眼前突然冒出的物种吓了一跳。      “你们是什么东西?!”惊奇的看着眼前下半身是鱼,上半身是人的生物,青翎眼睛瞪的老大。      “海族鲛人,不是什么东西!”壮年鲛人气呼呼的瞪着眼前这只会说人话的鸟,居然敢侮辱他们鲛人,不可原谅。      听着声音,花瞳回头,果然昨晚那几人,不想青翎跟他们起冲突,又走上前去道。      “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逃脱,我们跟你走。”      “什么事?去哪?”烟萝走过来,看着眼前的鲛人也未多做惊奇,衍俢哥哥的摸样比这人好看多了,听见花瞳的话,自然的问道。      “去见海王。”简单的回了下,花瞳回头冲烟萝眨了眨眼睛,烟萝虽不懂其意,但也听话的应了声,没多问。      “哼!这个时候王应该刚上完朝会,我们走!”身后的手下立马游上岸,飘浮着成方形围住烟萝等人,防其逃跑。      烟萝愈发疑惑了,这些鲛人怎么了?怎么好像跟他们有深仇大恨似的,一个个没有好脸色。      “咳咳,昨晚吃的那几条鱼,有一个是他亲戚。”花瞳咳了一声,虚了眼青翎,视线看了看那壮年鲛人,压低声音示意道。      “啊?那我们为何还要跟他们走,不跑?”一听不妙,烟萝小声道问。      “跑?你不是想进归墟么?不是想救你爹爹么?这下,直接带你去见海王,也就省了时间我们去找,明白吗?”这句话是花瞳用术法将声音凝结成丝,进入烟萝耳里,所以别人没人听见。      “对对对,我又犯迷糊。”知晓花瞳的意思,烟萝一拍自己脑门,道。      “别说话,跟着。”      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潜入水底,烟萝刚开始还闭气,可是嘴里被花瞳塞了个珠子,呛了一下,才发现,可以再水中呼吸,这才放松下来打量着四周。      海水表面看上去是深蓝色,水里看更是别有一番韵味,事物都扭曲了,不少鱼儿、小虾、水母从身边游过,刚开始有些暗,越到后面就越光亮。      穿过一条细小的缝隙,眼前一亮,巨大的珊瑚丛,成千上万条鱼儿游过,而中间的繁华都城,闪烁着光芒,海草在水中弯弯曲曲的,不时冒着气泡。      烟萝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的人都有着各色的鱼尾,路过一家贝壳做的房屋前,传来的鲛人独有的吟唱,记得书上记载过,鲛人盛产鲛绡,喜音乐,善吟唱,其音如天籁,一生只爱一人,只流一滴泪,鲛人泪可以说是世间难得的珍宝。      一行人除却青翎不安分的四处看着,并未说话,一直到海族王宫前,上了数百阶水晶做的阶梯,来到辉煌的殿宇前,两边各站了四个将士一样的人物,眼神犀利,神色肃穆,男子跟他们不知说了什么,往这边看了眼,随即点头。      “好了,跟我进去。”身后被人推了一把,烟萝一个踉跄,瞪了眼那人,抬脚便走进这用各色水晶、云石建造的宫殿,一颗颗硕大的珍珠,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地面可以映出人的影子。      “陛下在上,河禺前来拜见。”男子深深鞠了个躬,神色恭敬极了。      “你来有何事?”声音从最顶上发出,烟萝觉得耳熟,忍不住抬头望去,这一望,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梦魇重现乱心忧      极目望去,是大片绚烂的珊瑚丛,而最上方一座用蓝色水晶精心雕刻的椅子上,坐着一人,那人头戴象征海王的海蓝色头冠,一身鲛绡制的锦服,华丽气派。      “衍俢哥哥!”烟萝没有思索,立马惊喜喊道.这一声,也让座上那位迟疑的抬起头。      “哎?这不是烟萝吗?你怎么会来这?”衍俢有些惊讶的看着有些风尘的烟萝,又看见一旁的花瞳,起身。      “衍俢哥哥!你,你怎么会成海王了?”熟人相见,烟萝顿时心生喜悦,半是开心,半是疑惑道。      “唉,我父王已经被沧澜所杀,到最后,也没能守住水图腾。临死前急召我回去,才将这海王的位置传给我。”衍俢说的时候面色平静,只是那微微紧握的双手,才显出内心的悲痛。      “对不起,若不是我将沧澜放出,你父王也不会死,都是我。。”烟萝黯然的低下头,心里压抑已久的愧疚顿时涌上来。      “你别自责了,这事错也不全在你,你且告诉我,你来西海做什么?现在神帝可是花大代价也要捉拿你,这个时候你跑出来,被抓走可如何是好?”想起天界颁布的天缉令,说只要能抓住烟萝前往诛仙台,仙丹奇珍、神兵利器,任其挑选,多少人趋之若附,衍俢才皱起眉头。      “咳咳,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一旁被忽视的河禺忍不住咳嗽一声,大声道。      “河禺,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主?”衍俢看了眼一旁的河禺,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几人来我海域没有信物,而且还吃我海族的人,小臣的三儿子,还未化形,就让他们给吃了!陛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说着,河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悲戚道。      “你先起来罢。”衍俢微微汗颜,摆摆手道,瞪了烟萝一眼,后者假装没看见,不觉有些头疼,这河禺可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今日若是不惩治一番,日后,肯定还会再纠缠烟萝的,想着,衍俢微微沉吟,才道。      “无故伤及海族,此事确实有伤我海族的威严,按法应当打入暗牢,终生□。。不过这几位可是灵台派来的使者,乃是贵客,也不可怠慢,这样吧,先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再关进暗牢,你看怎么样?”      “这。。小臣听陛下的。”河禺听着,面色不愉,觉得罚的轻了,可是一想关进那暗无天日的暗牢终生,也不枉他孩儿惨死,便应允道。烟萝却在一旁急了,将自己关进暗牢?那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定海珠,救爹爹啊!心头大嚎。      “好,烟萝,你快向河禺道歉。”衍俢偏过头,故作威严道,却看着烟萝眨了眨眼。烟萝顿时明白些,走到河禺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然后重重的一磕头,与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衍俢却有些想阻止,但又止住了,花瞳皱起眉,眼含心疼的看过去。      “河禺前辈,烟萝未经允许私闯海域,这一拜是拜对海族的冒犯之罪。”      说完,烟萝又是重重一磕,额头瞬间一片艳红,道。      “这一拜,是拜烟萝害你孩儿性命的弑杀之罪。”眼前有些晕,烟萝也不知为何自己要磕那么重,只是觉得,心中的愧疚想找个发泄口,才会磕这么狠。      “嘭!”额头与地面发出的响声,衍俢看不过去,却为了保持海王的威仪没有上前搀扶,而那河禺早就愣了,没想到烟萝居然行这么大的礼,句句真情意切,倒让他有些窘迫,其实他孩儿虽死,但是灵魂会进归墟之境,说来,只是提前去那享福了,海族并不惧怕死亡,因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去了一个安详快乐的世界。      “这一拜,是替你孩儿不能进行孝道的不孝之罪。”一抹血丝流下,烟萝苍白着脸,道。      “这,你快点起来,虽然你害了我孩儿,但是你也不过是个半大点的孩子,我也不至于为难你,如今行如此大礼,也算对得起我孩儿了。”河禺看了看地上的烟萝,挠了挠头发,憨厚道。      “好了,既然你已经接受了道歉,那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且回去吧。”衍俢站立一旁,道。      “那河禺告退。”忙点头,河禺立马转身离去,他是个粗人,就见不得这种娇俏的小姑娘不要命似的磕头,罢了,孩子没有还可以再生,想着,步伐也轻快了些。      “你不要命了?!他只是让你做做样子,你做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花瞳见外人一走,立马上前查看烟萝的伤口道。      “这样,他就不会把我关进暗牢啦?”故作轻松的一笑,烟萝眨眨眼道,额头传来的疼痛让她前所未有的清醒,她必须,尽快救出爹爹,不然这日复一日的愧疚,懊悔会将人逼疯的。      “你,唉,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我对河禺说将你们关进暗牢,却并没说要关多久,关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也是关么?”衍俢无语的顿了顿,才无奈道。      “啊?”烟萝脸僵了一下,早知对方是如此打算,那自己磕这么重,真是。。      “你们先在沁水宫住下,我叫御医给你过治疗,来人啊!”衍俢转过身冲外喊道,两名清秀的女子身姿飘逸的走进来。      “奴婢拜见陛下!”      “你两领他们去沁水宫,再叫汤汜过来给这位姑娘诊治,他们是我海族的贵客,不得怠慢。”      “奴婢遵命。”应了声,两名宫女走到花瞳等人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花瞳看了眼衍俢,便扶着烟萝跟了上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宫人,那些人耳侧长着薄纱似的东西,都以一种奇怪的视线看向他们,又极快的低头晃着灵动的鱼尾游走。      路上不少大红色、淡金色的珊瑚树,成群结队的鱼儿飞过深蓝的‘天幕’,烟萝看着始终不习惯,在这里就跟在陆地一样,只是看着鱼从头顶飞过,怎么看都觉得怪。      终于来到一座不知用什么材质建造的宫殿前,彩色的贝壳做顶,几百颗珍珠做点缀,两旁的灯柱上镶嵌着两颗会发光的水晶球,那两名宫女一走,烟萝便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      “小心些,你额上伤得虽不重,但若是感染就有你受的。”花瞳上前将烟萝转过身,关心道。      “我知道,花瞳,你说如果我把我的意思告诉衍俢,他会同意告诉我归墟的位置吗?而且青翎还在海面等着我们,若是回去晚了,青翎该怎么办?”烟萝眉头皱成疙瘩,忧心道。。      “这,你若是信得过衍俢,可以一试,至于青翎,我会给他传信,你就不必担心了。”花瞳兀自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浅酌道。      “嗯,我信衍俢哥哥,他不会害我的。”烟萝低头想了片刻,脑中浮现在灵台衍俢对自己诸多的照顾,去往昆仑山时,也是对她爱护有加,肯定不会害她,不然,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抓起来,交给神帝处置。      “笨蛋,信任这种东西不要随便给,不然吃亏是迟早的事。”见烟萝的态度,花瞳摇摇头,叹道,他虽不知衍俢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刚才一番接触,似乎并没有恶意,希望他不会害烟萝把,不知为何,花瞳心里涌起一股担忧。      “咚咚!”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谁?”花瞳问道。      “在下御医汤汜,奉命来替姑娘诊治。”外面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花瞳看了眼烟萝,应道。      “进来吧。”      “是。”那人推开门,意外的年轻,浅红色的鱼尾游过来,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浮现一丝老成。      “烟萝姑娘,请躺好。”汤汜一进门,便看见床上的烟萝,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公式化道。      “好。”烟萝见他两手空空,也奇怪他拿什么治病,但也乖乖躺下了。      “这位公子,请移步。”冲花瞳颔首,道。花瞳站起身,不知这人要做什么,所以站的也不远。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白皙的手,泛起乳白的光晕,烟萝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缓缓闭上眼,指尖点上伤口的位置,汤汜微张开唇,一阵天籁般的歌声响彻屋内,不少淡白色的音符如有实质从汤汜唇中冒出,萦绕在烟萝周围,那声音祥和宁静,花瞳也有片刻失神,见着额头的伤口一点点变小,直到最后光滑如初,汤汜才停下。      “已经没事了,那么在下告退。”又是公式化的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去,动作利索如行云流水,这汤汜真是个怪人,花瞳也不禁想着。      ×××      烟萝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浑身冒着冷汗,眼神飘忽,花瞳吓了一跳。      “你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怎么吓成这样?!”不住安抚烟萝,花瞳道。      “又是那个梦,又是那个梦,什么意思?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烟萝不住摇头,想将那一幕从脑中除去,可是爹爹黑发血眸的疯狂模样依然深深的留在她脑中,只是这一次比灵台那次梦更为真实,因为,在梦中,她亲眼见爹爹杀了那么多人,血,漫天遍野的鲜血,给天空染上一层猩红的色彩,然后,爹爹猛然对上她的眼,那本杀气四溢的血眸,突然冲她,浅浅一笑。。诡异的温柔。      “什么梦?你梦见什么了?”见烟萝神色不对,花瞳不禁忧心道。      “我。。没什么,花瞳,现在是什么时辰?”烟萝不想让花瞳担心,没有说出那个梦,转移话题道。      “你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辰时。”见烟萝隐瞒,花瞳气恼之余也有些难过,这笨蛋,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秘密,居然连他也不能说。      “我要去找衍俢哥哥。”沉默了一下,烟萝突然冲花瞳道,说着,便要下床。      “你该不会是想去跟他说明一切吧?且不说他身为海中之王,归墟之境又是圣地,他岂会那么容易的告诉你?你,最好想清楚了。”花瞳看了眼烟萝,将心中的担忧说出。      “我,我等不了,爹爹也等不了,在这么耗下去,我想我会疯的,我去求衍俢哥哥,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说着,烟萝眼里全是一片坚定,她不知那梦是何意思,也许,是在告诉她,如果自己再不救爹爹,爹爹就会变成那样呢?那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既然如此,你去吧。”花瞳眼眸闪烁的看着烟萝,语气轻快,但是心里的沉闷压得他喘不上气,在烟萝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她爹爹,仙界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更的慢啊慢!蜗牛都比我快!只是真的木有灵感,好吧。。该睡觉了。。喵呜。。 ☆、非常意外一个吻      四下是陆陆续续散去的鲛人,身姿灵活的各自游去,烟萝站立在一角,犹豫片刻,见人都走了,才走进大殿。      空荡荡的殿宇中,衍俢正要去永生殿给各列海王祭拜,迎面却碰见踟蹰的烟萝。      “烟萝?你来这做什么?还是那些宫人们怠慢你们?”见烟萝似乎有事,衍俢挑眉,猜测道。      “衍俢哥哥,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哦?何事令你如此彷徨?”说着,衍俢跟上烟萝的脚步奇道,手却不经意一抖。      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珊瑚丛后,烟萝抬起头望着衍俢的眼,极为认真的道。      “衍俢哥哥,我是真的将你当做我最好的长辈,所以毫无保留的信任你,接下来我问的问题,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烟儿这说的哪里话,你我同是灵台出来,同门有事定会全力相助,你且问吧。”听烟萝这番话,衍俢不觉严肃起来,手不觉收紧。      烟萝见衍俢一派认真之色,心生感动,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烟萝你这是做什么!”衍俢惊讶,赶忙上前相扶。      “衍俢哥哥先听我说,我爹爹因沧澜突破封印,而毁坏半壁守灵,至今沉睡未醒,今天下动荡不安,妖魔肆虐,仙界不可一日无主,为救我爹爹,求你告诉我归墟之境还有定海珠的下落,烟萝求你!”说罢,深深磕下一头。      “你,先不说其他,定海珠乃是我海族的至宝,安定四海便是靠它,如果被你拿走,那这天下百姓岂不是会被水淹死?”衍俢惊愕,万万没想到烟萝会提起归墟还有定海珠,眉头皱紧道。      “这,那如何才能既拿到定海珠,又能保住苍生呢?!”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烟萝脸上还挂着泪痕,望着衍俢道。      “归墟之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告诉你,定海珠要拿到手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既要救仙尊,又要保天下,两者兼得,终是要付出代价的。”衍俢微微侧过头,半张脸隐藏在珊瑚的阴影中看不真切,语气有些沉重。      “只要能救爹爹,和天下,不管付出什么,烟萝都愿意!”烟萝握紧双手,望着衍俢,语气坚定。      “你,何苦如此。”衍俢微微叹气,幽幽道。      “爹爹辛苦孕育我十年,日夜受万针入骨之苦,又被烟萝无知所害,命在旦夕,众生于水火,烟萝,实在是难则其咎。”况且,只要一想到爹爹会死去,心,就会很疼很疼,活着也无意义。烟萝咬紧唇,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你先起来,我告诉你归墟的位置,但是要拿到定海珠,就要看你了,那可是九死一生,你真的要去?”想了想去那的后果,衍俢还是忍不住问道。      “烟萝心意已决。”低垂下头,字字清晰。      “好,你附耳过来。”      烟萝起身,将耳朵凑过去,衍俢在她耳边耳语一番,烟萝仔细的听着。      “切记,归墟乃是我海族圣地,它的位置是四处流动的,不要硬闯,要怀着虔诚之心,才可进去。”说罢,衍俢拍了拍烟萝的肩,道。      “多谢衍俢哥哥!今日之恩,烟萝他日定会相报!”得知位置,烟萝多日来露出真正的笑颜,纯真的望着衍俢道。      “不谢,应该的。”见烟萝一笑,衍俢没有来的一愣,沉声道。      “那我先走了,衍俢哥哥,你也赶紧去忙吧。”冲衍俢眨眨眼,烟萝高兴的转个身离去。      身后,衍俢看着那欢快的背影,眼神却逐渐忧伤,望了望这深蓝的海水,低喃道。      “都算好了是吗?都在计划之中。。”      ×××      烟萝路上脚步轻快的不少,走回住处时,花瞳正站在栏杆处,斜倚着,视线望着不时冒出的水泡出神。      “花瞳!我回来了!”听到声音,花瞳回神。      “事情怎么样了?衍俢他可告诉你了?”收起心中絮乱的思绪,见烟萝一脸喜色,花瞳便知晓,笑道。      “对啊,衍俢哥哥人真的很好,他不但告诉我归墟的位置,还有定海珠的取得之法,这下,可以尽快救回爹爹了。”一屁股坐在一边,烟萝道。      “他怎么这儿痛快的就告诉你?莫非有诈?”花瞳有些疑惑,不是说归墟之境是圣地么?定海珠也是海族至宝,怎会说告便告?      “哎呀,你就别乱猜了,我相信衍俢哥哥。”随意摆摆手,烟萝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好。      “那好吧,既然知道了位置,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压下心头的疑虑,花瞳又问道。反正有自己保护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嗯,今晚我们就去看看。”想起衍俢说的话,烟萝道。      “好,你能别笑得这么灿烂么?让我想起一种花。”见烟萝还在那傻笑,花瞳心情也大好,戳了戳烟萝的脑门,逗弄道。      “啊?什么花?”烟萝很自然的问下去。      “菊花。”吐出两字,见烟萝一脸不明白的样子,花瞳忍不住笑了。      “菊花?哎,你去哪啊!”见花瞳惬意的起身往外走去,烟萝忍不住喊道。      “难得来一次,去逛逛这海底城,怎么?你也想去?”头也没回,花瞳望着远处珍珠彩贝覆盖的都城道。      袖子被一只手拉住,花瞳唇角笑意愈深。      ×××      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各色水草舞动着,不少鲛人忙碌着,有卖饰品的、卖鲛绡的、极品的黑珍珠、有治愈功效的海螺,琳琅满目,烟萝见着新奇,一会这摸摸,一会那碰碰。      “花瞳你看!这个黑珍珠好大!”烟萝摇晃着花瞳的衣角,兴奋的指着那家珠宝店里面最大的黑珍珠,道。只见那黑珍珠确实是大,色泽黝黑圆润,足有脸盆那么大,摆在店的正上方,那价钱也是无人出的起的天价。      “确实够大的,那能孕出这么大珍珠的,那蚌岂不是有房子那么大?”花瞳也稀奇,黑珍珠不是他不是没见过,只不过与这个相比,那些都上不了台面。      “这么厉害,黑珍珠外敷可养颜美白,内服可延年益寿,是个好东西。”      “你想要直说就是了,绕这么多弯子做什么。”花瞳觑了烟萝眼,道。      “嘿嘿,花瞳~我知道你肯定能弄过来的,对不对?”见被拆穿心中所想,烟萝狗腿笑道。      “你等着,我一会就出来。”说着,便举步走进店中,烟萝站在门外看着。花瞳先是装作客人,看了一番,路过那珍珠时,衣袖轻轻一挥,然后又泰然自若的走出。      “东西呢?”见花瞳两手空空,烟萝问道。      “别急,我们走远些,在看。”说着,又带着烟萝四处逛了起来。      “啊!!!!天呐!我的万年黑珍珠!怎么,怎么变成石头了!!”没走多远,便听见店中传来一阵哀嚎,烟萝偷偷往后瞄了眼,见店主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觉得不忍,拉拉花瞳的衣袖,道。      “算了,他哭的好凄惨,还是还给他吧。”      “我花瞳拿东西,岂有还回去之理?你不要,我要。”轻轻瞥了眼,花瞳毫不在乎道。      “哼,臭花瞳。”瞪了花瞳一眼,烟萝哼哼道。      “哎,是你想要我才去拿的,现在又怪我了?真是令人伤心。”捂住胸口,花瞳故作黯然道。      “哎哎,你别难过啊,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要是想要,你就拿着吧,反正我拿着也没什么用。”见花瞳难过的垂着眼帘,烟萝顿时慌了,忙上前安抚道。      “不要。”花瞳似乎逗烟萝逗上了瘾,佯装赌气道。      “花瞳,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努力晃着花瞳的胳膊,烟萝仰着头道。      “嗯哼,这里。”花瞳看了眼有些委屈之色的烟萝,指尖指了指白皙脸颊,悠闲道。      “额。。”烟萝望着,半响才颤巍巍踮起脚尖,亲了上去,却不想,花瞳突然侧过头来。      唇上一片柔软,还有着花瞳独有的香气,烟萝瞪大了眼,显然被这幕吓呆了。      花瞳也是一愣,唇上传来的触感令花瞳心中一动,碧绿的眼眸一眼望进烟萝的眼里,那眸中压抑的情愫,是那么的浓烈,让烟萝犹如陷进了泥沼,越看越心惊。      “啊,对不起对不起!”烟萝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用手一推,花瞳没有防备被推得倒退一步,觉得自己反应过于激烈,烟萝红着脸,连忙道歉。      “哎呀,今天天气不错,唔,肚子饿了,走,我们吃点东西去。”收起心中霎那的抽痛,花瞳又看了看四周,转移话题道。      “啊,对,肚子饿,该吃点东西了。”烟萝说着,小心的望向花瞳,见他没什么反应,眼里也看不见刚才那强烈的感情,不觉想,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嗯,应该是,花瞳对我是朋友,朋友应该是这样的吧。努力说服自己,烟萝松了口气。      跟上花瞳的步伐,两人在一家店吃过东西后,回到沁水宫已是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夜班。。你懂得。。。 ☆、心事点破已惘然      夜晚的流光城,四处光辉璀璨的宝石照亮整个海底,月光透过海水,更显朦胧。      四处静悄悄的,一座宫殿前,有什么人探头探脑的出来,随后又回头冲里面说什么。      “花瞳,这下应该没人了,我们走吧。”那人自然是烟萝,花瞳一出来,见她这番小心翼翼的摸样有些好笑。      “你别这么走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我要偷东西么?”      “不会的,不对,是先告诉了主人的,那就不算偷吧,嗯,借,是借用。”不愿将自己的行为归之为偷,烟萝抓抓头发,道。      “好,那就当是借吧,现在是午夜,衍俢给你的东西你带了吗?”花瞳看了烟萝一眼,径直走在前面,道。      “当然带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能忘吗?”说着,还怕花瞳不行,用力拍了拍胸脯,道。      “那好,我们走吧。”      “诶!花瞳,等等我!”      花瞳健步如飞,一下把烟萝甩在后面,烟萝急忙小跑跟上去,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身后,是奢华的宫宇,一个人影站在一隅,看着两人去的方向失神。      ×××      出了都城,四处顿时暗了下来,除却月光,四处安静的诡异,夜晚的海水也莫名的寒冷,烟萝抱了抱肩膀,不禁往花瞳这边蹭了蹭。      “你体温好低。”好似更加冷了,烟萝吸吸鼻子,皱眉道。      花瞳侧头看着那张清丽的脸,在月光下有些惨白,这句话让他不禁想起以前,那段在人间的日子,好似她也说过这句话。      “把这个穿上,就不冷了。”将身上的明显材质不同的衣服脱下,独留里面的月牙白里衣,递到烟萝面前道。      “这怎么可以,这里那么冷,你还是穿上吧,我不冷,一点都不,阿嚏!”烟萝有些惊讶,但还是推拒着,让自己腰板挺直些,谁知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有些窘意。      “让你穿你就穿,不要多话。”花瞳将衣服展开,盖在烟萝身上,衣服太大,还有些拖地,显得有些滑稽。      “这什么材质的衣服?好舒服,而且,不冷了。”摸了摸衣面,光滑沁凉,但是穿起来如同水一般覆在自己的身上,烟萝奇道。      “我的皮。”将衣服带子束好,花瞳面不改色道,却把烟萝吓了一跳,说话有些结巴。      “什。。什么?你的皮?”      “蛇族千年一蜕皮,用它做的衣服,金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冬暖夏凉,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好多了?”说着,花瞳唇边绽开一笑,撤去法术的面容,如夜里的昙花,幽美绝伦。一只绿琉璃做的假眼带着冰冷,另一只确实无尽的笑意。      “花瞳,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烟萝有些不知所措,手抚上脖子上的碧花瞳,心里更不安,有什么不对,是哪不对?她说不上来。      “因为是你,怎么了?不喜欢吗?”前四个字,花瞳说的认真极了,随即又故作伤心,冲烟萝眨眼道。      “不。不是,喜欢。”被那眼神看的不自在,烟萝转过脸,低声道。      “这衣服,你穿着不合身,下次我给你做件合身的吧。”拉了拉烟萝的衣服,花瞳说道。      “嗯,好。”烟萝心里有些乱,也没抬头看花瞳,随意点头道。      就这么说着,便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狭窄的大海沟,上方还刮着狂暴的气流,四处早已无了人迹,只留下几只小鱼游动着。      “到了!”看到那条沟壑,烟萝一喜,指着那喊道。      说着便要上去,还没靠前,便被那股急速的漩涡卷出开去,倒在地上。      “别那么莽撞!你先把东西拿出来,试试看。”花瞳急忙上去扶起,又看了看那明显力量猛烈的漩涡,道。      “哦,好。”还好地下是沙子,摔起来不疼,烟萝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块金色的鳞片,那鳞片浮光隐现,不是一般的鳞片。      将鳞片对准月光,反射在那一片漩涡上,如同迷雾般,尽数散去,从虚无中映照出一扇大门,大门青铜古朴,泛着银色的光晕,立在空中显得庄严极了。      “还好有衍俢哥哥的鱼鳞,不然我们别想进去。”将鳞片收起,烟萝走上前仔细看着,道。      “我们进去吧。”      “嗯。”点点头,纵身一跃,那门只开了一条缝隙,但足够花瞳、烟萝进去,一进去,烟萝就愣了。      还是那月光,还是那几只小鱼,还是那条海沟,怎么回事?怎么还在原地?烟萝惊诧,又回头看了看那扇青铜门,慢慢隐去,消失不见。      “花瞳!怎么会这样?怎么还在这里?”后路已经没有,接下来又不该何去何从,烟萝有些慌了,拉着花瞳的衣袖喊道。      “先别慌,我们四处看看,看那不一样。”花瞳眉宇也染上凝重,安抚下烟萝,沉声道。      “好,花瞳!你快看!”烟萝瞪大眼,指着那处海沟,喊道。      只见幽深黑暗的海沟,隐隐浮现似冰蓝色光辉,烟萝不禁上前,走到那海沟边缘,便被眼前的黑暗压的喘不过气。      奇怪,明明有蓝光,但是沟壑深处却是令人心惊的黑暗,那浓重的黑如同墨一般,化不开。      “看来我们要下去了。”花瞳走至前,蹙紧眉头说道。      “下去。。”看了看似乎没有底的沟壑,烟萝不断呼气,不怕不怕,只要能拿到珠子,能救爹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对,没有比失去爹爹更可怕的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样想着,心下竟然放松不少。      “嗯,我拉着你,这样就不会散开了。”点点头,花瞳牵住烟萝的手,道。      “额,好。”有些怔愣的看着被握紧的手,烟萝侧过头,仔细的看着身旁这个男人,不久之前,还是少年,如今,为何竟长成这般,挺拔。看着花瞳的修长的身姿,烟萝想起那次在竹林,花瞳不着寸缕的身子,脸颊兀的一红,撇开头,不敢再看。      “准备好了?一二三,跳!”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烟萝咬牙闭眼纵身一跃,失重的往下掉,手心却是温凉的触感。从他们来到的那一刻,暗处便有一双暴戾的眼死死的看着他们。      “居然会有人来?好,正好可以当容器,自己就可以出去了。。”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沉闷,骇人。      水声在耳边怒吼,烟萝听不见其他,从黑暗深处不断刮出寒冷的急流,冰冷刺骨,自己穿着花瞳的衣服,自然不冷,可是,花瞳呢?想着,烟萝扭过头,却见花瞳唇色发紫,显然冻的不轻,像是感受到烟萝的目光,花瞳冲烟萝安抚一笑。      水流速越大越大,若不是花瞳紧紧抓着自己,恐怕早就冲散了,真的好似没有底,他们往下沉了许久,都不见光亮,难道,就这么一直沉下去,直到死亡?没等烟萝多想,又是一道水流,冲击力大老远便能感受到,就连花瞳也忍不住变了脸色,好强的水流。      “啊!!”无可避免,巨大的漩涡冲散了两人紧紧握住的手,伴随来的是无尽的黑暗,烟萝发出一声尖叫,便被打散。      两人在黑暗中分开,暗处的黑影看着,冷笑一声,这下没有那温凉的体温,没有人陪着自己,这黑暗、还有不断下沉的身子,和时不时划破自己皮肤的寒流,烟萝心如擂鼓,大气不敢喘的看着四周。      “花瞳!花瞳你在哪?!”声音像是被消去般,听不见一丝。烟萝顿时慌了。      “啊!”一道气刃划破烟萝的脸颊,鲜血坠落的黑暗深处,那暗处的黑影眸中发出嗜血的狠意。      居然与那人的血液一样,这女人,是他什么人?想起自己因为损耗太多魔力,不得不先躲在此处修养,魔界的霸主,除却魔神之外的王者,若不是那人将自己压在灵台山底,自己又岂会是如今这般田地?自己说过,会加倍奉还!想着,又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      不对!烟萝惊骇,发现自己不断下坠的同时,空间也急剧缩小,压得五脏六腑生疼,血丝顺着唇角落下,烟萝咬紧唇,艰难的喘息。      自己如同一个被关在箱子里的动物,不断收缩,骨头移位,发出‘咯咯’声,眼前有些晕眩,在这么下去,自己会被压成肉末的!爹爹还没有救!花瞳还没有找到!青翎还在等着自己!对,还有衍俢哥哥,漫音姐姐!他们都在等我回去,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死?眼角滑下一颗泪,烟萝猛地一咬舌头,让自己清醒,魔心的力量灌满全身。      “破!!”一阵破开空气的声音,伴随着水流,崩向四处,以烟萝为中心,无数波纹动荡散开去,那暗处的黑影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眸中掩饰不住的惊讶。      居然是魔心!自己寻了那么多年,没想到会在这遇见?!难道这是天意?!天意如此让他一统七界?!只是,为何会在一个女子身上?还是和那个人有血缘关系的女子身上,不管了,得到魔心,再凭我手中的水图腾,得到魔神之力与诛神剑不是难事!越想越兴奋,黑影眸中带上一丝血腥。      身子碰上一层水波,便被眼前刺眼的光亮弄的睁不开眼,无力的倒在地上,喘息片刻,才抬头看着眼前的世界,无数漫天飞舞的水母,还有金色的龙魂,淡金色的鲛人魂,四处漂游,地上是数不尽的珍珠宝石、还有无数金块,十八根巨大的水晶柱子,撑着圆弧型的穹顶,还有几只造型古老的船只,尽头处,又是一处暗红色的黑暗。      烟萝站起身,伸手去触碰那些在空中飞舞的水母,软软滑滑的,真好玩,地上的珍宝,要是在人间,那可是一比极大的财富,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烟萝只是看了几眼便没兴趣,她要的只有定海珠。      “真的是龙。。”烟萝被眼前瑰丽的景象迷住了眼,看着不断游动的龙魂,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那威严的姿态与龙威,即使是灵魂,也令人颤栗。怪不得爹爹说,龙是海中的王者,是人间权利的象征。      巨大的归墟之境,放眼望去只有烟萝一人,显得如尘埃般渺小。      她不断往前走,不断寻找,却始终不见定海珠的影子,眉间也不禁带上急色。      将那几只船也寻了一遍,除了几十个装满珠宝的箱子,什么也不见。      又出来,迎面碰见一个悠哉悠哉的鲛人魂,那是一个很老的鲛人魂,胡须长长的,皮肤褶皱,但是那双眼却是充满智慧的。      “诶?你。。你没死吗?”见这条银白色鱼尾的老爷爷游到自己面前,就这么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烟萝小心问道。      “呸呸呸,我当游魂当的好好的,干嘛说死,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死了多少年了,唉,你这怪物来着做什么?”老鲛人瞪了烟萝一眼,胡须一翘一翘的,说着又从身后抽出个烟袋,有模有样的吸了口道。      “我不是怪物。”虽然眼前的老鲛人似乎很有趣,但是烟萝还是反驳道。      “不是怪物?那是什么,让我来猜猜,我记得我活着的时候似乎见过你们这种东西,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濮。。濮耶,对,就是那小子,他跟你一样,也是用两条腿走路,你们这种东西,叫。。人?对不对?”老鲛人说罢,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问道。      烟萝怪异的看了眼前的老鲛人一眼,一口一个东西,怪物的,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不过这老鲛人似乎真的死了很久了,濮耶是昊天王朝的始祖,已是万年前的事,这老鲛人叫他小子,似乎比他还要年长,天啊,这鲛人要是在世,得多大岁数?      “喂,想什么呢?怎么不回话,不尊重我这个老人家,虽说我死了,但是在这自在的很,诺,那几个小子,也过来陪我了,只是不能说话,你是唯一一个进来这归墟的,就陪我老人家说说话,人老,也寂寞了。”说着,老鲛人一脸落寞之色,烟萝立马心软。      “不,不是,老。。爷爷,您别伤心,我叫烟萝,您可以叫我烟儿,对了,老爷爷,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并且还能说话?”问出心中的疑问,烟萝一路走来,见那些龙魂、鲛人魂虽是魂体,但是都是无意识的,可是眼前这个老鲛人明显有自己的意识,还有智慧。      “我?我想想。。年纪大了,记不大清了,我记得这归墟就是我造的,本来用来装宝贝用,后来那条臭虫子硬要拿去当灵魂容纳之所,我在世间活的没意思,便也进来了,这里虽然冷清孤寂,但是没有外面那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说来,就是因为那个‘渊’,我才跑到这来的。”说着,又吸了口,烟雾漫在水中,散开去。      “这归墟之境居然是您创造的?渊?他是谁?为何会让你跑来这?”脑中冒出数个疑问,烟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问道。      “是啊,造来玩的,渊嘛,我想想,我记得他叫陨天,你们称呼他为魔神,渊还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呵呵,我们以前是老相识了,只是后来他骗了我的眼泪,铸了把剑,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是不是还活着呢?”老鲛人陷入回忆中,眼神有些伤感,有些叹然道。      “魔神!剑,那肯定是诛神剑,老爷爷,你好厉害!”烟萝顿时眼瞪圆了,魔神那种如同史前般的存在,神帝他们还是那些史前前辈的后代,多少年过去了,眼前这个老爷爷居然认识魔神,貌似还交情不浅,烟萝顿时觉得自己太渺小了。      “谈不上厉害,不然也不会被骗,一无所有,呵呵,跟你个后辈说什么,老了,老了,好多事都记不清了,你且说说,你来这做什么?”摆了摆手,老鲛人笑道,一笑脸上的皱纹全挤一块,显得有些好笑。      “我,我来这是找一样东西,救一个我最重要的人,老爷爷,你能告诉我它在哪吗?”微微犹豫一下,烟萝还是说道。说罢,望向老鲛人一脸恳求。      “你且说说,我看看我这记性还记得住不。”      “定海珠,我要找定海珠,我爹爹现在昏睡不醒,命在旦夕,灵台也处于为危险之中,我必须要找到定海珠,才能救我爹爹,老爷爷,烟儿求您了。”说着,烟萝便跪下,恳求道。      “定海珠?这。。”老鲛人面露难色。      “求老爷爷告诉烟儿,烟儿给您,磕头了!”说着,‘嘭嘭’磕了一个头。      “哎哎哎,你先起来,这定海珠不是我不告诉你在哪,只是,怕你有去无回。”老鲛人叹了口气道。      “所有的祸都是烟儿闯下的,烟儿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救爹爹,烟儿的命也无所谓。”      “你。。爱着你爹爹?”老鲛人见烟萝这番态度,心下佩服,不禁用自己很久没用的法术探了下这女子心中之事,有些惊讶问道。      “我,爱爹爹?”烟萝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问,片刻迷茫,心里却是有被窥探心事的慌张。      “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你的心告诉我,你爱你爹爹,不然不会为其犯险,生死抛却,不会因为他的悲喜而悲喜,不会因为他与别的女子有接触而心如刀绞,这一切,都是爱所至,孩子,你明白吗?”      只是一瞬间的窥探,老鲛人便把所有的事洞悉,他本身也是历经情爱之苦,才会躲到这个地方,这情爱带来的悲与喜,爱与恨,生与死,他都有体会,只是这个女娃,却爱上了她的至亲,这条路,更加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了!!!!!!!!!!!! ☆、梦里凡心系何人(上)   陷入最深沉的梦中,陌子痕望着虚无中的黑暗,一向无欲无求的眼中多了丝痛苦,泛白的唇紧紧抿着,有些颤抖的掀起胸口的衣物,只见那原本白皙无暇的胸膛,从心脏处开始腐烂,胸口处已露出数跟肋骨,不见血,却蚀骨的疼,徒留里面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      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至手臂,脸颊,直至整个人变成一堆白骨,又重新开始长出血肉,再腐烂,再长,如此反复下去,没有尽头。      这次会腐烂是什么原因呢?陌子痕沉思了很久,挣扎了很久,似乎从他为云桑吻烟萝的那一天起,最开始是细微的,到最后如现在,腐烂的速度越来越快,疼痛越来越加剧,这是。。对他的惩罚吗?      “呵。。”陌子痕忍不住一笑,包含着嘲讽,悲凉。      “怎么?我们灵台山的掌门,仙界的尊主,七界的希望,怎么笑得这么凄惨呢?来,让我来猜猜。”猛然间,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那声音邪意十足。      那是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眼眸是诡异的暗红,嘴唇乌紫,右脸颊大片血红花纹直至颈间,眉宇间满是狂傲,睥睨一世的姿态不禁令天下臣服。细看下,才发现男子除却发色眸色,脸上的花纹,其他,都与陌子痕十分相似!      “你是何人?!”陌子痕一惊,发现这人竟无声无息闯入他编造的空间,眼神一冷,喝道。      “哈哈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那人笑的狂肆极了,末了又冲陌子痕笑道。      “。。。”陌子痕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人半响,心里才涌起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没错,你猜中了。”像是知道陌子痕所想,男子斜睨了陌子痕,道。      “我是魔,你的。。心魔。哈哈哈,太好笑了,没想到我们至高无上的仙尊,也会有心魔的一天!哈哈哈。”男子笑的声音不断传入陌子痕耳中,原本刹那的颤抖,此时竟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心魔。      “唉,说来也多亏你动了情,不然哪会有我的存在?对了,还有你女儿,烟萝,我也得谢谢她,若不是她让你分心动情,我恐怕会永远的压在你的内心深处,永远不见光。”男子走到陌子痕面前,贴的陌子痕很近,转了一圈,满意的看见陌子痕猛然收紧的手,微微一笑。      “怎么?说不出话了?对自己的女儿动情,啧啧,陌子痕,枉你当初也受过一番腐蚀之苦,应当明白,仙,特别是仙尊,不得有情,不得有爱,如今这番田地,又怪的了谁?”男子眼神很怪异,眼眸愈加鲜红,生怕陌子痕听不见,刻意贴在耳边,轻声道。      “住口!”陌子痕身子在颤抖,眸中闪过一丝慌意,喊道。      “哎呀,生气了,堂堂仙尊居然也有这么失礼的时候,怎么?说到你的痛处?”故意往后退了一步,男人接着说道。      “休得胡言!”      “我胡言?哈,陌子痕,你堂堂七尺男儿,却连自己最真的感情都不敢承认,我若是胡言,那你为何如此在意?为何你身体腐烂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为何会为了那女子费尽心机,哪怕得罪蓬莱三仙也要把生命神石盗出来?哼,你这样用沉睡的方式逃避,只是懦夫所为。”男子飘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陌子痕,后者每说一句,脸白一分。      “你既知道,又何必说出来。”半响,陌子痕才似脱力般,轻声说道。      “我只是让你看清楚你的心,绯颜早在你心中消失了,从你怀上那女娃起,便不存在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没有反驳男子的话,陌子痕依然目视前方,淡然道。      “呵,没想被你看出来了。”男子耸了耸肩,神色轻松的走到陌子痕面前道。      “你故意说这些,乱我心神,是想趁机夺走我的肉身,代替我,是吗?”陌子痕说的漠然极了,似乎与自己无关。      “不错,可惜啊,被你识破了。”      “其实你起先有一点说错了,。。我没有忘记绯颜。”垂下眼帘,陌子痕声音轻的如同空气,却清楚的让男子听的一清二楚。      “没有忘记?这个时候你还忍不住为你的心找借口?那好,我便让你看看,你的心里,到底在意谁更多。”男子似乎不喜欢自己的话被质疑,不耐的蹙起眉,冷哼道。      双手从中间撕开,空气立马如同宣纸裂开,换了另一个场景。      风轻云淡,高高的太阳挂在天边,下方,是一望无际的青草萋萋,碧绿的草地上,蒲公英摇曳着,一名白衣少女,轻轻弯下身子,摘起蒲公英吹了口气,少女神色雀跃的看着飞散的蒲公英,巧笑嫣然。      “颜儿?”陌子痕站在那少女身后,那身姿虽然已经在脑中模糊,但还是有些记忆,没有多想,便喊出口。      那女子动作停了下来,回头俏皮的冲陌子痕笑了笑,喊道。      “师傅!”那女子猛地向陌子痕跑来,陌子痕一时间有些恍惚,时间好似回到一千五百年前,脚步不由自主的上前。      “爹爹!你看烟萝捡到了什么?!”身后又传来一道脆声,陌子痕猛地顿住脚步,往后看去。那小小身姿,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手里抓着一个碧绿的东西,小跑过来。那是,年仅七岁的烟萝。      “师傅,徒儿最近修炼勤快,已经练好了御剑之术,你过来,我练给你看!”这边又传来绯颜的呼唤。      陌子痕猛然静下心神,闭上眼,不去看不去听不去闻,这样,心魔的目的无法得逞心中默念《清心咒》祛除杂念,之余也有些苦涩,何时,他居然也要靠这种咒法,才能获得清净。      “爹爹你看,这小东西叫蛇,青翎告诉我的,我在后山腰抓住的,怎么样?很乖巧吧。”      听到烟萝的一番话,陌子痕终是忍不住睁开眼,看到烟萝手中的青碧色小蛇时,脑中瞬间浮现数年前的场景。      那时还在翠屏山,烟儿兴冲冲的也似这般,跑到自己面前将那条青蛇递给自己,虽法力消损,但也能看出此蛇不凡,若是再留下去,对烟儿没有好处。谁知烟萝那么在意那条青蛇,死活不让他放走,最后,他还是狠下心,将蛇丢在翠屏山外,设下结界,同时也不想让烟萝再与自己冷战,消除了她的那段记忆。      “嗯,乖巧。”也许心里还是有些愧疚,陌子痕不自觉点头道。      眼前画面一阵扭曲,身后的绯颜、眼前的烟萝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是一处断崖绝顶,天空触目惊心的深红色,还有这雷鸣闪电,乌黑的云朵遮满天空,两名红衣女子,手执长剑,风在身后旋转怒吼。      陌子痕忍不住移动脚步,看见那两人的容貌,一模一样,如同双生子,只是,分明都是化魔后的模样。      谁是烟萝?谁是绯颜?陌子痕霎那间也怔住,两人居然相像到他也看不出的地步。      两人几乎同时动身,长剑划破苍穹,惊起漫天尘雾,气流冲击到陌子痕面前。      身影快如闪电,陌子痕心下急躁,不管是谁受伤,他都不愿看到。      “你这张脸居然跟我一样!真该死!”此时一名女子突然开口道,剑锋趁那女子不备,划破她的脸颊,似乎对那张脸有着莫名的恨意,下手越来越狠辣。      那女子也不敢示弱,剑锋一挑,在那人眼角留下一道,两人似乎对彼此的脸仇恨异常,招招攻击脸上,没多久,两人面颊上皆是血迹斑斑。      “你长得与我一样,不过是我的替代品!他怀你时心心念念的可都是我,所以你才长成我的摸样!”站在左边的女子死死盯着那边的女子,有些得意的道。      “我不是你的替代品!不是不是不是!!”右端的女子似乎受了特别大的打击,后退一步,又猛地往前,大声反驳道。      陌子痕就站在两人中间,看着眼前这幕心情复杂极了,听到两人话,陌子痕不自觉皱起眉,看了看左边的女子,沉思。      自己怀烟儿时,虽还未忘记绯颜,但是那时自己被灵渊之水带来的痛苦早已不去想其它,一心一意只想着孩子出世,这孩子上辈子本就是绯颜所生,这辈子他只不过再生养,容貌自然无差,不过,为何如此相像,陌子痕想了许久,才想起那日紫竹林,隐约听见一女子自语,好似说了一句,若能得孕,希望长得与她一样,之后还有些话,自己记不清了。      想来,如此相像,也是绯颜施的术法,希望他时刻铭记她的容颜罢了。很久了,也许也不是很久,但为何感觉沧海桑田?绯颜略显傲气的眉角往下弯了些,嘴角的弧度更加纯真,那便是。。烟萝的摸样。      再抬头时,陌子痕早已洞悉一切,见空中不断厮杀的两人如同火焰上下飞舞,抬手,一道流光击向纠缠的二人,两人被强大的波动震开,同时往两处下坠。      陌子痕没有犹豫奔向一方,揽住女子的腰往崖边飞去。另一边传来那名女子的嘶喊。      “爹爹!!!”      那声音中的悲戚,绝望,响彻山谷。。。       作者有话要说:  爹爹选的是谁呢??答案在后面哦~~~\(≧▽≦)/~      --------------------------------------------      咳咳,今天往回翻了一下,发现漏洞真的很多啊!!我是个写前忘后的人,前面有些什么名字名称之类的我自己都忘了,因为都是我临时想的,没有印象,才发现魔神跟圣魔弄混鸟,本来叫陨天被自己弄成渊,中间其实还有好多漏洞,偶真滴不是故意的啊!~~~o(>﹏<)o,今天修一下。。 ☆、梦里凡心系何人(下)      风灌满衣袍,陌子痕落在断崖边,看着怀中的女子,渐渐化为风沙而去,身后却响起掌声。      “好,不愧是陌子痕,你且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来的?”男子悠闲的走过来,神色莫名道。      “呵,根本就不用认,两个都是烟萝。”陌子痕慢慢起身,冷眼看了眼男子,道。      “你。。”男子有些讶异,没想到他的小阴谋如此轻易被他识破,要想取而代之,谈何容易,想着,眉宇有些阴沉。      “我一直都知道,烟萝心里在想什么,那个‘绯颜’是烟萝心里的刺,在她内心深处有这么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绯颜,假想出来的敌人,可是不管如何,两个都是她,而你,只不过是利用这点,混淆我的视线而已。”      “我倒是小看你了,原以为你身子受损,仙力俱散,要想吞噬你成为这身体的主人轻而易举,没想到。。看来是我太心急。”男子眉间微微挑起,笑的几分危险道。      “不管如何,今日我便要你消散。”陌子痕眸中猛地闪过一丝寒光,没等男子反应,便破开空间,回到虚无,盘腿而坐。      双手结印,口念清心明识的咒法,心中杂念太多,身陷红尘,为仙之大忌,必须,连根除去!      身上发出淡红色的光晕,四周弥漫起烟雾,将陌子痕掩在其中,心魔,由心所生,那么,无心便是!      陌子痕聚丹田仙力,凝心净神,先行仙力流经各经脉运行一个大周天,再分出部分仙力反向之行运行小周天,将心魔压制在心底,口中念起长生佛陀曾教过的几句法咒。      “陌子痕!你以为就这样就能令我消散吗?!你别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若是消散,你将永远无情无爱,人世间的痴嗔爱欲,你将感受不到半分,冷清孤寂,终其一身!”心魔被死死压制住,但还是咬牙抵抗喊道。      陌子痕听着,顿时蹙紧了眉头,伸手点身上几个大穴位,念得速度越来越快。      “你!”心魔气急,竭力反抗,好不容易趁着间隙出来,又怎么这么轻易的消散,不!他不甘心!他要做仙尊!他要做仙界至尊!      陌子痕心无杂念,额头冒出丝丝汗迹,若雪的发丝散在身后,身上的红光越来越明显,心魔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千钧一发之极!陌子痕感受到一丝不安,猛地站了开了双眼!      不好!烟儿!      ×××      一时间有些安静,烟萝嗫嚅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原来我对爹爹的感情,是爱。。”一瞬间心里所有的纠结疑虑全解开了,烟萝有些失神的低喃,手丝丝收紧。      “虽然会爱的很辛苦,但是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我虽不知你爹爹待你如何,但是能看的出来,他对你很用心。”老鲛人笑的神秘,道。      “你怎会知?”烟萝见老鲛人一直在看自己,有些奇怪道。      “你来历不凡,天生魔心,他为了不让你的身子被魔心吞噬,特意在你心里留下一滴心血,那当真是心头血,割骨取血,在心尖上划下一道十字印记。这道印记是不会愈合的,因为他会时时刻刻感应你的危险。”老鲛人说着,又抽了一口,雾气缭绕,看不清神色。      “你说的,可当真?!”烟萝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捂着胸口的位置问道。      “当然。”鱼尾悠闲的甩着,老鲛人看着空中飞舞的龙魂有些欣慰一笑,这么多年,也只有他们会一直陪着自己了。      “老爷爷,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惊喜之余,烟萝还是有些疑惑,问道。      “呵呵,因为你是第一个来归墟的人,陪我说了那么久的话,就当我答谢你把。”      “那望老爷爷能否告知定海珠位置,烟儿时间不多了。”烟萝眼珠一转,趁热打铁问道。      “来来来”老鲛人示意烟萝跟上,烟萝立马跟上前。      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光线越来越暗,烟萝觉得越来越热,不禁用手扇着,汗水不住往外冒,前面老爷爷身上却笼罩着一个淡蓝色气罩,姿态悠闲。      路陡然往下,弧度颇大,烟萝满腹狐疑的看着四周,一股股热浪往外冒,烟萝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这是哪?好热!走过一段黑暗的路程,前方突然有一道橘黄色的光线,热浪却越来越大。      岩浆!炙热的岩浆汇成河流,形成条光带,蜿蜒向前,衣角已经被热浪烫坏了几分,烟萝赶紧运气灵力降低自身温度,不敢迟疑的跟上老鲛人的脚步。      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巨大的岩海,一眼望过去明黄刺眼,却是更热,烟萝视线立马被岩海彼岸的东西吸引住。      那是一颗小巧的珠子,悬挂在岩海的尽头,小小的一颗却有一层光环保护着它,即使隔这么远,烟萝也能感受到珠子蕴含的力量。      “诺,那便是定海珠。”老鲛人站在岩海边上,用烟袋指了指那珠子道。      “可是,这怎么过去?”烟萝有些惧意的看了看炙热异常的岩浆,翻滚如沸水,心下急了,以自己灵力恐怕还没到那就应经死在岩浆中。      “别急,你看。”老鲛人随手挥了挥,从空中架起一座火桥,那是用岩浆凝架起来的,还冒着明黄的火焰,火桥直达定海珠,但是桥身只有二尺宽,稍一个不慎,就会死无全尸。      “我要从这桥上走过去?”虽是疑问,但烟萝明白她真的要从这火桥上走过去,走便走!也比在岩浆里游强!烟萝咬紧牙关,不住给自己打气。      走到那火桥前,烟萝想运灵力保护着脚底,却不想,没有半分作用,反复依是如此!怎么回事?难道灵力在这不管用么?      “没用的,这岩浆是从海底深处涌出来的,是海神造物,除了海神的水之力,其他的毫无作用。”老鲛人的话,让烟萝陷入绝境。      “你若是想反悔,现在还可以回头。就留在这归墟,给老头子我做个伴吧。”      “不,我要拿到定海珠,我要救爹爹。”烟萝眼神看着定海珠的方向,坚定道,身子却微微颤抖,那惊心的热浪,发丝都烤焦了。      没有去看身后老鲛人的可惜之色,烟萝抬脚,踏了上去。      “滋滋~”普通布靴踩上去,立马发出刺耳的声响,烟萝将霎那间的痛呼咽回了肚子里,慢慢挪动了几步,靴子已经被火焰烧坏了。突然脚间多了丝清凉,只见老鲛人用水团将她的脚包裹住,顿时疼痛减少许多,回头感激一笑,后者挥挥手示意她继续。      “这水团也撑不了几时,你动作要快些。”      脚下只有淡淡的烫意,烟萝见水团正迅速蒸发,不禁开始跑起来,桥身不宽,不能跑太快,不然就会失去重心掉下去,走到三分之二时,水团已被蒸发的所剩无几,烟萝咬紧牙关,不去看烫的惨不忍睹的脚,眼神直勾勾看着定海珠,快,快了!只要走完这十米,我就能拿到了。      变故就发生在这十米之处,火势突然大了起来,四处的岩浆更加沸腾了,老鲛人猛地凝眉看着这一幕,这桥虽不受外力控制,但是桥下的岩浆不一样,难道,有人捣乱?      思即,岩海中慢慢旋转着,速度有些快,演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条黄色的巨龙从漩涡中飞出,朝着烟萝飞去,烟萝显然被这庞然巨物吓傻了眼,呆愣住不动,下一秒,一个人影挡在自己面前,拦下了滚烫的岩浆。      “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玩手段?!”老鲛人临空而立,银色的鱼尾不断扭动,本有些昏花的眼眸,猛然迸射出一种霸气,整个人气势一凝。      巨龙隐在岩浆中,又变成另一种形体攻向老鲛人,同时桥的另一边,深处巨大的‘手’欲抓住烟萝,烟萝一惊,猛地往前跑了些许,脚下传来的灼痛几欲让她掉眼泪,突然脚下一空,烟萝大惊一把攀住桥身,手心顿时冒烟。      “啊!!”终于忍受不住,烟萝痛呼出生,滴滴眼泪落下,隐没在炎海中。      定海珠,爹爹。。烟萝泪眼朦胧的望着定海珠的放向,心里陡然生起一股力,烟萝将下唇咬的血肉模糊,用力攀住桥身往上爬,回到桥身,已体力不支,身子如同在火中炙烤,烟萝被那热浪灼痛了眼,泪水不住的流,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又踉跄往前几步,只剩下数米的距离,身后老鲛人与沧澜开始斗法,一个是昔日的海神,一个是昔日的魔界尊主,沧澜能操控炎海,多亏了他手中的水图腾,这老家伙虽然力量强大,但是活了这么多年头,体力也不比自己,自己有魔器在手,消耗他的时间是迟早的事!      眼尖的看见烟萝马上要拿到定海珠,沧澜急忙施法相阻。想救陌子痕!没那么容易!      “嘭!!”炎海顿时爆破出一丈高的火柱,六根火柱突然如活了般袭向烟萝。      烟萝眼前已经是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清,眼睛怕是被热气熏坏了,只凭着本能再走,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定海珠。      在最后一刻,烟萝猛然倒下,气若游丝,身子早已被烫的没有知觉,烟萝咳嗽着,大口的鲜血喷出,被火桥瞬间蒸发,而此时,沧澜的火柱猛然袭击过来,烟萝不多不必,今天,要死在这了。      闭上眼,泪水隐没发间,朦胧中,烟萝似乎看见了爹爹的影子,那样若雪冰冷的白。。。       作者有话要说:   ☆、归墟之战生死局      神识瞬间移动万里,陌子痕心里一阵不安,当看到烟罗奄奄一息的样子躺在火桥之上,先是一阵锥心的揪痛,然后是愤怒和自责涌上心头,只是陌子痕向来是冷漠之人,如今,竟也吓白了脸,眼眸触目惊心的怒火暗潮汹涌。      一团仙气将烟罗包裹,缓缓放置在定海珠的台子上,陌子痕淡白色的灵体隐现空中,本体没有醒来,神识却可以移动万里,但是会限制自身的法力,陌子痕看了眼汹涌的岩海,便明白是谁作祟,那样熟悉的气息,自己奉命镇压八千年,岂会不知?看到老鲛人时,陌子痕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后者微微朝自己点头。      “你要报复,对付我便是,但不许动她!”声音冰冷且含着危险,陌子痕负手而立,道。      “哈,没想到你会已灵体的摸样赶过来,也是,少了定海珠,你永远也不可能醒!这可是用魔血立下的诅咒呢,花费了我多少精力,你可要好好享受才是。”岩海中用岩浆形成一个人形模样,声音粗噶嚣张,还带着丝丝得意。      “呵,区区诅咒又算得了什么?能消耗你的魔力,让你实力大减镇压八千年,也算值了。”陌子痕语气依旧,但他知道,那诅咒最多只会让他沉睡,仙力损耗些而已,无极仙莲的莲子便可减少对自己的伤害,这些,沧澜都不知道而已。      “废话少说!当年那一战你胜之不武!今日你我再战,我沧澜绝不会输你!”空中浮现一团黑雾,雾里闪现着两个红光,沧澜不耐烦喝道。想起当年被陌子痕所擒,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刚任仙尊一位的毛头小子,要不是对方使诈骗了他,害他元气大伤,不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奉陪到底。”音落身形,眨眼陌子痕瞬间移动到沧澜前几米,快如电,速如雷,不见残影,沧澜一愣了一分,却猛然退开数十米,可是黑雾还是被打散了些,有些恼怒!居然敢来阴的!      用水图腾的力量引动万物水源,岩浆也属于液体,便也是水,快速在自己面前设下屏障,黑雾中飞速紫色的光芒闪现,一招星雷猛然攻击出,陌子痕一凝,身子空翻往后飞,星雷擦过手臂,灵体光芒暗了些。      身为灵体唯一的好处就是速度是平时的数倍,下一秒,陌子痕变不见踪影,沧澜不敢大意,知道头顶传来一股强悍的力量,猛然用岩浆相挡,却不想会破开屏障几丝,沧澜觉得身子剧痛,猛然往后移动。      下方是波涛汹涌的岩浆,老鲛人倒是看起戏来,看着陌子痕略满意的点点头,那老头人虽顽劣些,但是这仙莲化身的陌子痕实力却不错,也不亏当初自己还往种子种注了些海神力。像是想到什么,老鲛人一拍脑袋,急匆匆的转过身,朝烟罗走去。      “孩子,孩子?你怎么样了?”烟罗隐约有着意识,觉得有谁在叫自己,没有睁眼,动了动嘴唇,喉咙却火辣辣的疼,眼睛也疼,眼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哎呦,伤的不轻啊,你等着,我给你治治。”老鲛人看了看烟罗的伤势,顿时皱起眉头,可惜啊,这么白皙滑嫩的皮肤被烧坏,眼睛怕一时难以痊愈,叹道。      淡蓝色的光罩将烟罗罩住,丝丝沁凉的水流过烟罗全身,随即如一层蜡一般将烟罗身子包住,可是灼烂的皮肤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不过一会,便恢复如初,只是肺腑伤的比较严重,眼睛短暂时间不能视物。      待治疗后,老鲛人才有些气虚的靠在一旁喘气,老了,当真不行了,记得当初自己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遇上了同样叛逆狂傲的渊,若不是那罪孽的惊鸿一瞥,他堂堂海之神,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田地,本是长生不老之体,却应天谴,报应,只是寿命比寻常神仙长些罢了,迟早会死。      岩海上战况已经非常激烈,所过之处发出的爆破声,轰隆声不绝于耳,被两人打斗溅起数丈高的岩浆,有些不时滚落的石块,他们不知道,此时外面的归墟外面因海震已经一片混乱了。      陌子痕灵体已经暗的几乎看不见,黑雾也散去大半,两人都吃力不讨好,都是灵体的原因,所以不伤身体,却损本身的元气,几百个回合下来,两人都以到力竭的边缘,陌子痕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眼烟罗,见她伤势恢复大半,才放松下来。      只要一想到烟罗会离开他,离开这个世间,不,陌子痕不敢去想,他受尽灵渊之苦,怀胎十年,才生下烟罗,那十年的日日夜夜里,他不停地替这个即将降生的小生命讲着外面的美好,从自己身子里掉下来的血肉,从他将那个小小的身子捧在自己手心的那一刻起,他才体会到凡人做父亲的喜悦,只是自己性子冷清,又孤寂太久,不善表达,但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沧澜若有实质的两支红色眼睛闪烁着,不甘心之余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八千年反倒没有损耗他的元神,反而更加强悍,居然能和他打个平手,不过,自己终要比他胜一筹!只要自己恢复当年的实力,他要血洗七界!已还当年受辱之苦!想着,沧澜眸中阴狠越来越浓,低声发出一声嘶吼,聚集自己余下的全部力量也要给陌子痕致命的一击!只要灵体消失了,那么陌子痕就是一个活死人!      感受对面发出的危险气息,陌子痕抬头,沧澜居然想跟他同归于尽,自己又岂能如他所愿?!双手立马在空中画出六芒星图案,随后手中幻化出一把虚虚实实的古剑,那剑没有实体,但是暗红色的光辉更显心惊,紫红两色相撞的刹那,地动山摇,大块大块的石头掉下砸进岩浆中,岩浆也肆意涌动,却在爆发的瞬间被一股力量控制住。      老鲛人一颗提起来的心总算放了些,刚才就差一点,这地方就被毁了,不禁好奇的往那股力量的源泉看去,这一看,更惊奇了,来人是一个白衣少年,少年衣服破败不堪,唇角还有丝血迹,但是那长长的黑发飞舞着,眼眸还冒着诡异的绿光,身上妖气冲天。      暴动被制止住,陌子痕与沧澜却都后退几步,陌子痕几乎淡的看不见了,沧澜更是只剩下一团淡黑色的小雾气,不行,灵体一旦消散,那么就算是仙莲子也不管用了,陌子痕想着,匆匆瞥了眼突然出现的花瞳,又不禁多看了烟罗一眼,身子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沧澜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虽然那股力量强大,但是明显不是他这具身子能承受的,所以现在有些失控,但是那股妖气却是相当浓烈,这小子,难道是妖界的人?可是除了花栾还有谁有这样的样的力量?沧澜一时猜测着,时过八千年,花栾也就是花兮花瞳的父亲,早就被花兮出生时吞噬,沧澜一时猜不到也在情理。      “花栾是你什么人?”      花瞳步步走来,将迷失的理智拉回些,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黑暗之气,与方才囚禁自己的那个气息是一模一样的,在降落中与烟罗被迫分开,自己已然进入另一个空间,那空间巨大的法阵机关,还有魔力,都让他费了好些时间,因担心烟罗是否也会遇到这样的困境,才渐渐狂乱不耐烦起来,那股妖力控制不住,猛的撕破了空间,才到这里,却发现一团紫红光晕正要爆裂,而不远处烟罗正昏迷之中,才出手制止,帕伤及烟罗。      如今听到这一问,他微微一愣,这人,怎会提起父亲?      “你既然不说就算了,枉我和你父亲还是旧识,今日之事就算了,下次,可别怪我不顾及情面。”片刻,沧澜便猜了出来,说道,自身已到消散的边缘,不宜再战,自己水图腾在手,还怕他不成?说着,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鲛人匆忙飞来,见还是晚了一步,不住叹气。      “水图腾落入魔手,要是其他几样被聚齐,那这无极大陆还不得大乱?”不过倒是可以封住水图腾的力量,暂别危害人间,这也算是为无极大陆做的最后一点贡献吧。      想着,老鲛人双手合十,额间隐现着海神印记,通过自己对水图腾直系的灵魂相契,用自己余下的寿命做了封印,身子发出点点金色的光点,老鲛人最后不舍得看了眼烟罗,这孩子,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和他说这么多话的人,反正自己活着也无意思,倒不如死了来的轻巧,只是。。心有一愿啊。      “小子,你和那娃娃认识吧,她醒后麻烦你告诉她一声,我老头子活到至今别无他求,最后唯一的遗愿便是帮忙带句话,告诉‘渊’一声,就说当年西海的那条银色小鱼儿在西海归墟等了他整整三千七百万年,就说他从来都不曾后悔过。。”声音渐渐消散,身子最终化成一颗圆润的珠子,老鲛人最后满是褶皱的笑容隐去,那笑是说不出的喜悦与满足,只是他不知道,‘渊’早已不在了。。      花瞳听着,认真记下了,最后一句让他忍不住看了老鲛人一眼,那昏黄眼中散发的神采,和解脱的笑容,不禁动容,只是‘渊’是谁?只怕,也只有烟罗知道了。      想到烟罗,花瞳将珠子收起,又匆匆赶过去,将烟罗扶起,注入源力,烟罗才幽幽转醒。      “我的眼睛。。”眼前是雾蒙蒙的,烟罗不禁大惊抚上眼。      “烟罗别怕,我看看。”花瞳不住安抚,看了下烟罗的眼睛皱眉,被灼烫的很严重,需要雪明仙草医治才行,只是现在是看不得物了。      “眼睛被热气熏坏了,短时间不能视物,你先忍耐几天,待出了西海我带你去找雪明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好,诶!带上定海珠!”烟罗点头,又立马说道。      “好。”花瞳起身,看了看浮在空中的珠子,想起老鲛人眼神中传达的意思,有些迟疑的将珠子拿下,在拿下的瞬间海底剧烈的抖动起来,连带岩浆更加沸腾,整个西海都在颤抖,花瞳感觉到不对,又立马将老鲛人化的珠子放上去,瞬间,□又安静下来。松了口气,自己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也不是多伤无辜之人,更多的烟罗会难过。      将定海珠收起,花瞳一把抱起地上的烟罗,快步离开这个地方,一直走到十八根大水晶柱,还有漫天飘动的龙魂时,视线不禁看向一处,那是一根深绿色的长鞭,路过那鞭子时,心里传来一阵悸动,直觉觉得这武器绝对比花兮送给自己的那个珍贵,所幸收了起来,带着烟罗离开了归虚之境。      殊不知,他带走的那根长鞭乃是上古神器之一的幽煞,更不知这根长鞭给自己今后的实力提升了多少倍,这些,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让我有些触动的倒是老鲛人这个角色,写他遗言的时候有些难过,对于这个人物我还是不舍的,虽然只出现了几章。。      咳咳,各位亲晚安~~~      圣诞节快乐!!! ☆、若知相见痛蚀骨   没有向衍修告别,两人直接回到海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青翎几乎是飞扑过来的。      “你们终于出来了!我在海面上好无聊,那些鸟没一个好玩的。”两支翅膀扑腾着,而地上几只小鸟没有精神的耸着脑袋。      “青翎,烟罗眼睛受了伤,我们去齐白山。”花瞳冲青翎说了句,烟罗却不乐意了,忙摇着脑袋喊道。      “不,我们回灵台,爹爹。。爹爹还没醒呢。”青翎见烟罗没有焦距的看着一处,心里也一紧,正打算俯下身子,却被烟罗制止住。      “等你眼睛治好,再去找你爹爹。”花瞳抿紧唇,语气严肃且含担忧道。      “不,我的眼睛可以再等等,但是爹爹等不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定海珠,我要先去救爹爹。”烟罗也倔强起来,不断挣扎喊道。      “你!罢了,先把定海珠交给灵台吧。”花瞳气急,又拗不过烟罗,只好答应。      坐上青翎的脊背,看着碧蓝的海面越来越远,花瞳心里才平静下来,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冲烟罗道。      “喂,那个老鲛人有话让我传给你。”      “啊?老爷爷有什么话?对了,他怎么样了?也没跟他道别,算了,若是有下次,我再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提起老鲛人,烟罗不禁一笑,那个笑起来很慈祥的老爷爷要是知道她不声不响离开,肯定会挂念吧。      “他。。已经仙逝了。”见烟罗喜悦的表情,花瞳犹豫一分,才说道,随后把老鲛人化为珠子的过程给烟罗说了一遍,又把临终的遗言说给烟罗听。      烟罗一听老鲛人死了,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虽然只接触短短几个时辰,但烟罗却觉得仿佛自己的亲人般和蔼,默默的听着,记下,风将面颊的泪水吹干了,烟罗迷茫的望着身后逝去的云雾,魔神,他还在世吗?      又连夜飞行千里,天边尽头紫霞弥漫,破开云雾九重仙阙赫然而立,瑰丽磅礴,气势如虹,漫音已得到消息在第一重天等候,老远便看见青翎的身影,心不断下沉。      “你们总算回来了,仙尊不知怎么回事,气息更加虚弱,烟罗你快把定海珠交给我,蜀墨上仙都等着呢。”漫音满脸急色上前,其实她也只是听说仙尊前夜气息微弱不可闻,仙身差点消散,更不知陌子痕只是灵体过于虚弱而已。      “你是。。妖王?!”见到花瞳,漫音一惊立马拔剑相向,警惕着。妖王怎会和烟罗在一起?难道烟罗与妖界有勾结?如此,漫音看向烟罗的神色也带着几丝怪异。      “漫音姐姐,他不是坏人,这一路要不是花瞳相助,我恐怕就回不来了,不要伤害他。”烟罗一听,有些急的挣开花瞳的怀抱,落在地上不住解释道,将花瞳护在身后。      “笨蛋,她还不够格。”花瞳无奈之余心头也一暖,烟罗还是在意他的。      “哼,不管如何这里是灵台,妖王若是无事还是速速离去,不然被其他弟子看见难免会动手。”漫音心头一怒,居然敢说她没资格,好一个妖王,烟罗倒是找了个好靠山,哼。      “花瞳,漫音姐姐说的对,你先走吧,我已到灵台已经安全了,你放心吧。”烟罗回过头,努力想看清花瞳的脸,却始终模糊,嘴角牵起一笑,道。      “这,你的眼睛可拖不了太长时间,这样,若是有事你用碧花瞳唤我。我定会赶到。”始终觉得不太对,花瞳又没想出哪里不对,沉思片刻,冲烟罗道。      “烟罗的眼睛怎么了?”听到花瞳的话,漫音狐疑的看了烟罗问道。      “我只是眼睛受了点伤,看不清东西,没别的大碍。”以为漫音担心自己,烟罗立马解释道。      “原来如此。。”微微点头,见烟罗的摸样也不像作假,漫音心里倒轻松了,她本以为要把烟罗骗到那去需要些心思,这下好了,看不见东西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带她去那里。      “笨丫头,有事一定要告知我,要想离开我随时可以带你走。”不放心的,花瞳看着烟罗说道,神色复杂。      “我知道了,你走吧。”点点头,烟罗冲着花瞳的方向摆摆手,花瞳最后看了眼烟罗,才猛然离去。      确定花瞳真的离开,漫音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烟罗,将青翎打发走,上前温声道。      “烟罗你没事吧?定海珠拿到了吗?你若是信得过我,就把定海珠交给我,我给蜀墨上仙,明日仙尊便可醒来了。”      “这。。那你就替我交给蜀墨。”犹豫一分,想着蜀墨本就不喜欢自己,烟罗从怀中将定海珠交给了漫音,道。      “好,我带你去看仙尊吧。”伸手在烟罗眼前晃了晃,见烟罗真的看不见,漫音又说道。      “好啊,不知爹爹他怎么样,就算我看不见东西,能碰一下爹爹,也行。”烟罗不由得想到归墟时,自己昏迷过去的前一刻,好像看见爹爹了,不对,爹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将心头想法打消掉,烟罗牵着漫音的手,跟在身后。      一路七弯八拐,直到眼前凭空出现一个光洞,漫音牵着烟罗走了进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洞口慢慢关闭。      漫音一直都没有说话,烟罗也有些奇怪,身边安静极了,手不禁紧了紧,身边是不断倒退的景象,这是一个传送阵,可以将人瞬间传送万里。      “漫。。”烟罗正欲打破安静,身子却被漫音一拉,耳边突然传来猛烈的风声,没等烟罗反应过来,漫音放开她的手,失去依靠,烟罗无助的站在原地,心,瞬间紧缩,究竟到了哪?      若是烟罗还看得见,肯定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那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深不见底,四处全是悬崖峭壁,坑洞上方刮起的飓风带动着沙石刮得脸颊生疼,而她,正站在深渊的边缘,一阵风,都似乎能把她推下去万劫不复。      四处早已埋伏了上万天将,离笙、卿歌、虚隐带着众灵台弟子将整个噬魂崖全部包围,漫音走到离笙身边,将定海珠交上,退在一旁,看着烟罗的方向不语。      “孽女烟罗!你已被众天兵包围!交出魔心,束手就擒吧!”立于另一头的珈蓝,金色铠甲气势迫人,首当其冲喝道。      离笙绷紧的面容不禁看了眼对方,又落在烟罗身上。      “烟罗,只要你交出魔心,便可以饶你一死,你降不降!”终是心里有些愧意,离笙沉声说道,其实心里也明白,若真是落到神界的手里,便无生机。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假的,骗我。。所有的人都骗我,就为了我这颗魔心?哈哈~哈哈哈!!”烟罗站立原地,听到珈蓝、离笙的话,又想起漫音的反常,静默良久,终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讽刺,真是讽刺,自己九死一生才拿到定海珠,为此还废了一双眼,就换来这弥天的谎言与欺骗吗?!      “烟罗,别这样,魔心本就是祸害众生之物,为了苍生,不可不除。”离笙见烟罗笑的这般凄切,不禁说道。      “那定海珠是不是也是骗我的?根本就不能救爹爹对不对?!对不对!!”烟罗衣炔飞扬,有些激动的朝前一步,几颗碎石子纷纷滚落,泪水夹杂着愤怒,不住喊道。发带猛然松开,额间的印记不断加深,青筋布满手背,烟罗此时心,如同刀割般,那种被世间所欺骗的、所遗弃的感觉,如此的深入骨髓。      “不是,定海珠确实能救仙尊,这倒没骗你。”      “废话少说!重华上仙,该如何做,还需要我教你么?”珈蓝不耐打断两人的谈话,上前一步喝道。      “众弟子听令!捉拿孽女烟罗!拿出魔心!”离笙终是闭上眼,抬起一只手,一挥,喝道。      “弟子得令!”声音响彻四野,如潮水般朝烟罗涌来,不能视物,烟罗所幸闭上眼,久违的感觉袭遍全身,这次她没有反抗,默默的接纳,再抬头时,人已魔气冲天,诡异无比。      一手穿透一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液溅上脸颊,烟罗面无表情,随即躲过一剑,反手一抓,抓住那人的衣襟,瞬间将人撕成两半,这可以说是烟罗最清醒的一回,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但是她很清醒,纵然心里悲痛欲死,但是在血液里冲刷的感觉似乎也不那么令人讨厌,只是,爹爹不喜欢。      珈蓝见下方烟罗强悍的摸样,眉头皱紧,那魔心竟然厉害如斯,只是这次,一定要拿下!举手示意天将上前相助,又看了看天边思虑着那人怎么还没来。      身上浮起淡淡的黑气,烟罗快速穿梭在众人间,一招一命,身子敏捷的恐怖,听力特别灵敏,烟罗耳听八方,向后折腰退出数米,随即唤出许久没用的灵犀琴,琴身瞬间闪现,烟罗一手半抱着,一手快速波动,声音快又急,渐渐的尖锐起来,不少人捂着耳朵在地上不住哀嚎,地上早已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雷霆神将不住降下天雷,地上轰隆炸开,烟罗衣衫碎裂,却安然无事,只是更加失控,魔气如有实质开始围绕烟罗旋转起来,速度极快,如屏障将烟罗包裹,随后又猛的冲进人群中,所过之处都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场面愈加失控,离笙见灵台死伤惨重,惊骇之余更是担忧,蜀墨怎么还没到?他不是有办法让烟罗束手就擒吗?      布下天罗地网,将方圆百里笼罩,生怕烟罗逃脱,电闪雷鸣不断轰击着,神帝为了彻底擒住烟罗真是煞费苦心,将琴弦如弓般拉开,绷紧,黑色光晕凝聚,指尖一松,前方天将被击中皆拦腰折断,不少人被余波冲上天,又落进噬魂崖里。      “我来了结她!”      声音传遍四方,烟罗刹那间身形顿了顿,身上顿时被剑捅出两个血窟窿,慢慢转过身,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一处,面色惨白,心如死灰。      珈蓝与离笙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天边尽处,那里浮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弦月剑在风中低吟,面容冰冷,眉间冰蓝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 -,请假三天,夜班喵呜。。。。      我咋感觉我写的不是仙侠额,是科幻题材额,女猪脚牛叉过头了。【发现漏洞,改之。。】       ☆、宁剜痴心不曾识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陌子痕修长的身姿缓步走来,烟罗愣愣的看着,身上被刀剑捅出无数个窟窿。离笙与珈蓝心照不宣的互看了一眼,前者忧虑,后者凝重。      烟罗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悲意,眼眸逐渐染上疯狂,最后猛的把不断围攻的人弹开数米,手中的灵犀琴开始不断变幻,最后变成黑紫色,尖利的指甲一把拉起琴弦重重的弹开,眼前一片白雾,依稀能见到血色,却将陌子痕白色的身影融合,不辨方向。      一路走来,血雨腥风,噬魂崖下方镇压妖魂的凤天印一闪一现着六芒星图案,隐隐有些松动的迹象。      不好!本以为把烟罗引到噬魂崖是为了方便将其弑杀,却没想到强悍如斯居然将凤天印劈的松动,这样下去,那镇压了上千年的妖魔全跑出来,这岂不是七界的大劫?!离笙同虚隐同时皱起眉头,珈蓝首当其冲,亲自率将围攻烟罗,同时加固封印。      如同行尸走肉,烟罗游走其中,每杀一个人,心便会疼一分,她,终究要走上这步?爹爹,为何要骗她?自己出生到底有何意义?不如死去,不如死去。。      心里面这样想着,可是身子却丝毫不受自己控制,突兀的,身子被一道剑气穿透,那冰冷的寒气,让烟罗瞳孔微缩转过身,迷蒙的白雾中,努力分辨那抹冰蓝,只是那刺骨的寒冷,让她的心冻结成一片。身子被那道剑气逼退数十米,猛然撞在岩壁上落下,踉跄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爹。。”      陌子痕眉宇皱起一丝,没有犹豫,一剑再刺穿了烟罗的心肺,听到烟罗近乎无声的呼唤,眼眸微沉。      “不要叫我爹,你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如今祸害七界,涂炭苍生,天地不容,还害得我仙力大减,身子受损,我真后悔,当初怎么没在襁褓里的时候杀了你。。。”说着,剑又入三分。      烟罗看不见,却听得分外清楚,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在流血,最后成了一片空洞,耳畔嗡嗡作响,没听见,我没听见,爹爹在说什么?不对,不可能,他是骗我对不对?可是,这刺进自己身体的东西是什么?烟罗想着往后退了一步,剑抽离了几分。      陌子痕见烟罗还有力气反抗,趁着她分神的瞬间,单手为刃,穿过肋骨,握住那颗心脏,停顿一秒,猛然拔出,鲜血溅上白衣,妖冶万分。      万念俱灰是什么感觉?噬心痛骨有是何种滋味?我想,我明白了。。这是烟罗倒下去最后一个念头,眼里一种光彩逐渐暗淡,胸前破了个大窟窿,她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肺脏,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流出,她辩不出来了。      陌子痕一手持着魔心,看了眼地上的烟罗,见她眼角慢慢滑下一滴眼泪,奇异的是,那滴眼泪嫣红如血,最后落下时凝固。      这应该就是绝情泪了,将眼泪收起,陌子痕微微松了口气,这下定海珠,绝情泪,魔心都齐了,正主该醒了。      “蜀墨,你下手太狠,烟罗如今这般也非她本意,为何如此赶尽杀绝!”离笙终是忍不住走过来,扫了眼烟罗逐渐冰冷的身体,对这个女孩还是有感情的,当初在人间的种种,依稀在目。      “我若不用陌子痕的样貌,你以为能这么快降服她?再说这绝情泪只有万念俱灰才有的眼泪,若不说那些话,又怎能得到?我今日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灵台,子痕好,相信子痕醒来会理解我的。”蜀墨恢复原来的摸样,将匣子收好,深深地看了眼离笙,道。      “今日绞杀妖孽成功,还是蜀墨上仙的功劳,待我带妖孽回到天界,自会向神帝禀报。”珈蓝走过来,冲蜀墨抱拳,道。身后几名天兵将烟罗关进笼中。      “她如今失了魔心,性命不保,你们还要带她回天庭作甚?”离笙上前一步,大问道。      “虽失了心,但是一身修为皆在,再者,子痕曾为她渡了不少仙气,又服过不少仙草,一时半会也死不了,珈蓝大将军带回去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先回灵台,唤醒子痕再说不迟。”蜀墨微微上前,看了眼下方死伤惨重的灵台仙人,虽大患已除,但终究惨胜。      “蜀墨上仙言之有理,在下携妖孽回天庭,就此别过。”珈蓝微点头,转过身一挥手,金色的锁链锁住烟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离笙站在原地看了半响,直到那些人消失不见,才叹息一声,摇摇头,若是子痕知道,他们设计杀了烟罗,会不会疯掉?此时离笙担心的不是命运未卜的烟罗,而是昏睡不醒的陌子痕,如果,陌子痕违背了那契约,这天下又该如何?      ×××      又是那金色的霞光,云雾飘渺,天之尽处的瑰丽,与上一次不同,这次的烟罗静静的躺在笼中,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天际,不言不语,或许,已经死了。走到半路,珈蓝看了看前方,示意将士停下,由自己带进去。      一手牵着金锁一头,笼子漂浮在空中,眼前慢慢出现一个巨大的石柱,那石柱古朴极了,一靠近看,上方被风沙磨灭的纹理诉说着岁月的流逝,它就那么静静的立在天之极,上不见顶,下不见根,似乎与生俱来它就在那,支撑着天地。      石柱旁,有一个通透琉璃的石台,石台下方,却是足以粉身碎骨的风暴,神帝一身金色华服,神色威严,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最高处,似乎俯瞰着众生,他是众神中的领导着,七界至高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无视他的权威,陌子痕,却是唯一一个可以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却因为与生俱来的契约,终生为他所用。      “启禀神帝,妖孽烟罗已带到。”珈蓝恭敬地抱拳鞠躬,道。      “带上来。”      珈蓝将烟罗带到石台下方,四周站立的众神神色各异的看着这处,司命星君看了看,摇首叹气,他以为烟罗是唯一一个可以逃脱命数的人,可惜。。太上老君捋了捋胡须,好歹也是魔心的容器,若不拿来练成仙丹,岂不可惜?最边上的月老,有些愁眉苦脸的看着手中一对人偶,两个人偶分明是烟罗与陌子痕的摸样,两个人偶本是相互纠缠,不知为何,女子一方的线竟自己断了,只留下男子的线紧紧绕住女子不放。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该怎么办呢?成全天下有情人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这下,可让他伤透了脑筋。      “灵犀琴可收回?”神帝面容沉静,道。      “禀神帝,灵犀琴在此。”      珈蓝拿出染血的灵犀琴,呈给神帝,神帝低头看了半响,将手放在琴身处,断了烟罗与灵犀琴的相契,将琴收起。      “此次绞杀,珈蓝将军立了大功,吾且封你为镇天大将军,镇守四大天门,五十万天兵任你差遣。”此话一处,不少神仙议论纷纷,这镇守四大天门也就算了,可这五十万天兵的兵权交给珈蓝,有些不妥,可是神帝发话又岂敢不听?珈蓝神色无常,抱拳道。      “末将谢神帝封赏!”      “这妖孽几次犯下大错,令天下大旱,西海水温直升,毁尽昆仑,仙尊至今未醒,如今,便谴罚她,推下诛仙台,自后肉体凡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神帝思虑良久,最终选了个较轻的惩罚,可是这最轻的惩罚足以让烟罗受尽苦头,能不能活下来,且看她造化,他也不过是考虑到陌子痕会失常的份上,从轻处理。      几人将牢笼打开,将烟罗如破布般架起,一步步走向高高的诛仙台,下方是无数飞沙走石,还夹杂着无数戾气,一眼望过去,黑漆漆的一团,诛仙台,顾名思义,诛去神仙满身神力修为的地方,从这掉下去后,便会是普通凡人,终生在人间历劫。一般只有犯下大错的神仙才会行此刑法。      在诛仙台的最边缘,身子被推下去的那一瞬间,烟罗的眼眸动了动,却仍掉进那风暴中。      “啊。。”尽管身子早已麻痹,可烟罗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那无数妖魔的戾气足以腐蚀掉所有,身子发出滋滋的响声,那是仙气。疼,好疼,浑身血肉似乎被腐蚀掉了,只剩下一具骷髅。下坠时,几只乌黑的乌鸦盘旋其中,看见烟罗如黑琉璃般的眼眸,伸着尖利的喙,狠狠啄食。      很快,眼眶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血丝布满其中,脸被戾气刮得七零八碎,这入骨三分的伤疤,是永远也好不了的。戾气几乎穿透了她的全身,小腿处的仙脉终是尽数断去,从此,她便是一个没有丝毫法力的凡人。      噬魂崖上方,突然一道流星闪现,砸在崖边顿时砸出个大洞,伴随着滚滚的硝烟,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躺在其中,日升月落,昼夜交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上下起点点雨滴,细看下,那雨还泛着淡淡的红色。      那东西指尖微微一动,身上传来的剧痛早已习惯,他一小点一小点的往外挪,就这么又过去几个日夜,那身影终是挪出了大坑,一只扭曲的手臂抓住地上的石子,往前挪,吃力的抬起头,只见那张恐怖绝伦的脸上,两个眼眶黑洞洞的,腿骨错位,他不断向前爬,一只手不断摸索,却什么也摸不到,那是空的,还有呼啸的风,他像是想到什么,浑身似乎又充满力气往前爬了几步,半个身子已在崖外。      “呵,这世间唯一让我全心信任的人已经不在了,今后,也不会再有。。”烟罗张开干涩生疼的嘴唇,说出这半月来的第一句话,那唇边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似是解脱。      终于自己不用再祸害苍生,不用爹爹为难,不用再受情爱之苦,不用再去面对那些容不下他的人,这天地间,再没自己的位置,死,便死吧。。      想着,烟罗几乎是一拥抱的姿态猛力往前一跃,身子瞬间腾空,如折了翼的蝶,飞舞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怒意横生闹天界      “烟儿!”几乎是同一时间,陌子痕猛的睁开眼坐起身,喊道。      卿歌守在一旁,见陌子痕惊醒,喜上眉梢的说“子痕,你终于醒了!这些天我们一直再担心你,你醒来就好,就好。”      “是啊,灵台最近动荡不平,你若再不醒,灵台怕就守不住了。”离笙上前几步,叹道,仙尊未醒,又失了引魂剑,魔界似乎再无顾虑大肆侵犯灵台边界,天界顶天柱愈发不安生,神帝亲自镇压,也是麻烦不小,人间更是遭难,西边水灾,东边干旱,这天下再不平静了。      “你们先让子痕静静,他刚醒,让他好好休息。”蜀墨缓步走来,严肃的脸上也绽开一笑,道。      “离笙,烟儿呢?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的气息?”陌子痕手抚上胸口的位置,可是那里的一缕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问道。      “烟萝她。。”      “离笙!你和虚隐他们先出去,我有话跟子痕说。”还没说完,就被蜀墨打断,离笙看了眼蜀墨,神色复杂,虚隐似乎有些了解,点点头,首先离去,直到屋子只剩下两人。      “这下只有我跟你,你且说,烟儿究竟如何?!”陌子痕一手撑着床沿,一手不禁揪住一旁的帘帐,丝丝汗迹布满额际。这么多年来,只有那缕气息牵绊自己,时时刻刻感到烟罗的安危,如今,那缕气息竟然不见了?像是大海中失去最后一根稻草,陌子痕恐慌极了,一个不敢想的念头浮现。      “子痕,你先冷静下来。”蜀墨走到一旁坐下,沉声道。      “我问你,烟儿她是不是出事了?”皱眉打断蜀墨的话,陌子痕眼神凌厉的看向蜀墨,凌厉的背后全是满满的担忧。      “她为了救你盗窃了西海圣物定海珠,又与妖王勾结,令西海水灾泛滥,众生陷入危难之中,神帝大怒,派遣珈蓝大将军率领数万天兵在噬魂崖将其绞杀,魔心落入神帝手中,如今她已被神帝打下诛仙台,早已粉身碎骨,生还无望了。”蜀墨半真半假的说着,将矛头指向神帝,隐瞒了部分事实,比如,他扮作陌子痕的样子重创烟萝。。      “什。。什么?”抓住帘帐的手越来越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陌子痕气息不稳,没想自己料对了,烟萝失了他的屏障,烟萝虽有魔心在身,但也天真的紧,怎么可能会斗得过神帝?!      “你冷静些,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要被儿女情长蒙蔽双眼。”蜀墨蹙紧了眉头,陌子痕过激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冷静?!哈,是啊,我是灵台的仙尊,为天下生,为天下死,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可是!烟萝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连我女儿都保护不了,还算哪门子仙尊?!”听到蜀墨的话,陌子痕终于不可抑制的笑出声,自嘲说着,到最后失控的站起身,喝道。      “陌子痕!你本为男子,生子逆天,如今这个局面你也有责任,当初你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而生下一个祸害!”蜀墨见陌子痕失控的摸样,当初那冷清淡然的仙尊不复存在,也有些怒意,愤愤拂袖起身道。      下一秒,冰凉的手掐住颈项,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撞在墙上,蜀墨惊骇的望着陌子痕,那双漆黑如墨的眼里,布满血丝,显得有些骇人。      “她是我陌子痕怀胎十年所生,不是祸害。”耳边响起陌子痕的低语,感受到颈项间的力道越来越松,蜀墨挣开,惊魂不定的看着陌子痕,刚才,他居然想杀他?!这个认知让蜀墨觉得情况更加严重。      陌子痕面容冰冷极了,浑身的寒气似要将人冻结,门被劈开,陌子痕便化作一团流线消失天际,蜀墨想了一会,大叫不好!      “快去拦住陌子痕!快!”来不及解释,蜀墨急忙冲外面的离笙等人喊道。      如同一把利刃,破开重重云层,直往天界飞去,心里多年来的压抑,此时找到一个爆发点,陌子痕心中有一团火焰烧的正旺,不顾一切的极速而行,守门的几名天将,大老远便看见一个身影火速疾来,正欲上前相阻,身子却被那气流冲散数米。      此时,天界的飞仙台正歌舞升平,仙乐阵阵,一名白衣女子姿态高雅的舞动着,四处的神仙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轰隆!!”      就在人们兴致高涨的时候,飞仙台两边的柱子轰然倒塌,那些仙女受了惊吓不住逃窜。      “这是何人在外面作乱!”神帝极为不悦,大手一挥,声音穿透天地,喝道。      “禀奏神帝,是,是灵台仙尊。”一名天兵慌忙走过来,道。      “陌子痕?”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神帝恢复原来的神情,看着尽头的烟雾渐渐散去,一个修长的人影步步走来,那剑还滴着血,嘀嗒落在地面上无声。      “原来是仙尊造访,你一手执剑闯入天界,所为何事?”神帝端坐上方,视线扫过陌子痕的剑,微微蹙眉,心下也明白陌子痕为何会如此,道。      “你既然明白,又何必多问。”陌子痕走到殿中,此时四处已被天兵包围。      “元昊,我敬你是三界之主,所以不管是舍命保苍生,还是镇压沧澜,我都不曾说过半句,可你!为何要杀我烟儿!”陌子痕气急,剑气一划将神帝面前的桌子粉碎。剑尖指向神帝喊道。      “她犯下大错,就要接受惩罚。”神帝站起身,态度也有些强硬起来。      “好个惩罚,你是神帝,掌控天下,傲视九州,你说她错,她错在何处?舍命救父是错?身怀魔心是错?若要论错,惩罚我便是!反正这仙尊我早已厌倦!神魂俱灭又算得了什么?!”陌子痕字字珠玑,神色悲愤决绝,到最后,竟是搏命的姿态,将剑提起,划地一圈激起碎石无数。      “来人啊!陌子痕独闯天界欲弑其主,速速生擒,关押大牢!”神帝彻底怒了,大手一挥冲四处的天兵喝道,心下也有些不安,这不要命的陌子痕可就难对付了。      如潮水般一拥而上,陌子痕剑花一挽,不断反击着,弦月剑带起的波流掀起一丈高的粉尘,还有阵阵血雾,一想到烟萝的死,陌子痕便觉得心尖被狠狠地捅了一刀,烟萝,烟萝,怀胎十年所生,世间唯一的温暖,是他的错,他以为将所有的温柔与关怀便能弥补过错,可是,却一次次将她带入绝境。几个散乱的神仙看这情形急得团团转。      珈蓝带着十万大军赶到,保护着神帝,陌子痕红了眼,可是一股力量逐渐压制着自己,猛然抬头对上神帝的眼眸,果然,不能违背契约,不然仙力会减损大半,最终力竭。      陌子痕笑了,笑的美极,那绝美的容颜此时如同皎月,竟美得不敢直视,那浑身散发的凌然之气,让人移不开眼,那些天兵都愣了愣,竟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为何,神帝看见那笑有些不安,翻手间,掌中出现一道血红印记,那印记一出现,陌子痕脑中遭雷击,手上的剑有些不稳。      “陌子痕,你可还记得当初摩耶老祖留下的契约内容?这印记可是融合了你的神识,今生今世,都不能违背。”神帝慢慢走来,语气凝然道。      陌子痕死死盯着那印记,没有说话。神帝见他如此,继续道。      “契约有三,一,以造福苍生为其责,以屠魔斩妖为其任。二,若生情爱受之腐刑,若为堕魔不得善终。三,无上仙力用之有道,受制神帝不得有违。这些,我想你怕是记得比我还清楚。”      “是啊,非常。。清楚。”陌子痕抓紧剑柄,轻声道。      “既然清楚,为何还要违背,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不,我不信,若在这世上一天,我必要改变宿命!”陌子痕摇头,语气坚定道。      “可是不管如何,你都是摩耶的心血,他费尽心思才提炼出种子,日夜灌输仙力,又让历代的仙尊献出精血,也包含天下人对你的期望,看看那些被水灾旱灾折磨的人,你可忍心?”      说着,神帝伸手一指,空中便浮现出人间的景象,炎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已经数月没有降雨,不少人饿死街头,昔日繁荣的城镇生命正在消逝。画面一转,便是汪洋大海,不少水流冲散了农家,农田,妻离子散,陌子痕看着,眼里划过一丝悲悯。      “陌子痕,我们的事可以暂且不谈,现在天下形势如此严重,妖魔作乱,魔器不稳,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我答应你,待天下安定之后,将这神印还给你。”话语一落,陌子痕顿时抬起头看着神帝不语。      “不,我要烟儿。”自知那是多么大的诱惑力,可是陌子痕心中脑中全是烟儿的身影,那小脑袋歪着头望着自己坏笑的样子,温顺伏在自己腿上听自己讲故事的样子,那软糯的声音第一次开口叫他爹爹的样子,太多的画面,陌子痕不禁闭上眼。      “至于那女子,我虽将她打下诛仙台,但是生死未卜,你还没见到她的尸身之前,又如何确定她已经不在人世?”神帝见陌子痕神色慢慢宁静下来,自知这番话起了作用,不禁加大诱惑力道。      “你的意思是说,烟儿没死?”心慢慢静了下来,陌子痕细细想着,自己没见到烟罗尸身之前,一切都还有希望,没了气息,不代表死去,或许,是因为过于虚弱而体会不到呢?越想心中希望越大,陌子痕眼中逐渐放出光彩。      “或生或死不是我能决定的,今日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希望你能振作,苍生需要你,灵台也需要你,你要明白,此时,我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      “那好,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再抬首时,陌子痕已经冷静,眼神定定看着神帝,道。      “一言九鼎。”      得到承诺,陌子痕看了眼地上的天兵,将剑收起,快速离去。满地狼藉,神帝扫过那些天兵,陌子痕显然是没有出全力,剑只破皮,却没入骨,心,终究是悲悯的。      偌大的飞仙台,神帝望着顶天柱的方向,寂静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妈!呀!   尼玛卡死我了!写了六个小时,一晚上,卡死我了卡死我了,特别是陌子痕与神帝的对话,想破头啦!泱婶,偶对不起乃~   希望爹爹能够洗白,其实爹爹也很无奈喵呜~   我睡觉,晚安啦! ☆、半醉半醒日复日      望不到边际的红莲花,如火如荼,纱幔轻轻飞扬,亭中人一身绛红色华服,顾盼间风华绝代。      “你说什么?死了?”冥莲执杯的在听到属下禀告时,微不可查的一颤,抬起头,道。      “是,属下亲眼见到陌子痕将她的心挖出,被珈蓝带回了天界,然后又听说她被神帝推下诛仙台,落在噬魂崖,属下去查看时,崖边除了破碎的衣物,并无其他。”狂狼身材魁梧,恭敬跪在一旁,如实道。      “居然就这么死了。”冥莲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到一旁,看着那红艳妖冶的莲花,眼前似乎浮现不久前那个女子的身影,跌撞狼狈的样子。这一死,冥莲倒觉得有些空,这个世间唯一一个与绯颜相像的女子,没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所有的寄托都落了空,说不出是悲还是喜。      “是,尊上,这里是从妖界传来的书信,您且过目。”说着,将手中的信呈上。      冥莲转过身,接过信件,拆开,神色变得莫名起来。将手中的信燃成灰烬,冥莲看着狂狼道。      “你转告妖王,就说协约我答应了。”      “是!”接到命令,狂狼应了声退下。      冥莲站在原地半响,心里愈发不安生,死了,该如何?想了很久,冥莲下了一个犹豫了很久的决定,猛的转过身子飞快的离去。      来到一处殿宇,猛的将门推开,一眼就看见浅音在贵妃椅上闭目小憩,看着悠闲的摸样,冥莲不耐的皱起眉头,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把你留在这可不是让你来享福的。”      “你,你弄疼我了!松手!”浅音一惊,见是冥莲心立刻‘咯噔’一下,挣扎道。      “哼,我念你是苏家最后一个知道那秘术的人,才留你至今,你别挑战我的耐性。”冥莲松开了手,危险的扬起唇,笑道。      “这么说,你是想好了?”浅音内心如同翻江倒海,她以为这些日子冥莲对她放下了戒心,没想到是她自作多情了。对于冥莲说的话,有些讶异,这骄傲霸气的魔尊,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子那样做?      “没错,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塑好身体,在此期间你不能踏出那宫殿半步,而且我也答应你,只要你完成我的任务,我就给你换血,让你如愿。”冥莲往后退了一步,道。      “可是一个月的时间。。”浅音皱起眉,一个月时间太短,将九颗凝魂珠凝聚在一起,再造出身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虽说有紫灵珠帮衬,但失败的几率也是很大的。      “不必多说,一个月,否则,我将你丢进万魔窟。”留下一句威慑力十足的话,冥莲潇洒离去。浅音站在原处,一口银牙紧咬。      ×××      仙尊重归后,重振灵台,与长白山等其他门派连成一线,抵抗魔界时不时的侵扰,可是,就在几天前,妖界突然大举攻击一些散乱的仙岛,先后将齐云山、长白山血洗,这般猛烈地打法,直接给仙神两界重创,人间更是妖孽肆行,陌子痕立刻遣派部分人马前去人间捉拿肆虐的妖物,这边,魔界也开始占领其他地域,仙神界,妖魔界,第一场厮杀揭开序幕。      灵台山后,落花纷纷,一个身影动作奇快,在天地间跳跃,剑光闪烁,不少落叶扬起又落下,剑风凌厉,咄咄逼人,一举一动间带着慑人的压迫,令人心悸。      “啊!”将剑猛的□地里,银发早已散乱,汗水顺着下巴滴下,陌子痕发出一声低吼。      此时,几只绿色的小飞虫游戏似得,落在陌子痕面前。      “找到了吗?”虽知还是一样的答案,但是陌子痕还是忍不住的问,哪怕只是一点希望。      “叽叽~”小飞虫集体摇头,叫唤着。      陌子痕微垂下头,站起身,说道。“接着找,没找到不许回来。”      “叽叽!”小飞虫相互看了一眼,上下飞动着,便有各自分散离开。      这些天来,几乎将天上地下翻了个遍都找不到,烟儿,你到底在何处?      将地上的剑拔出,陌子痕将所有的表情收起,转身离开了后山。      脚下的淡薄的白云,陌子痕负手而立,看着下方精进修炼的仙人,正欲落脚,一道流光突然闯了进来,陌子痕立马上前相阻,却发现那人突然倒地,奄奄一息。      “快看!这人好像是长白山玄明真人门下的首席弟子!”一边的仙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惊讶道。      陌子痕闻之一动,拨开众人,一眼就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人,那人浑身满是血痕,其中伤口深可见骨,似是什么长鞭武器所致。将人扶起,细看下,真的是玄明最得意的徒弟宗月。      “仙。。仙尊。。”那人似是恢复些意识,微微动了动喊道。      “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疗伤。”伤的太严重,再拖下去性命堪忧,没有犹豫陌子痕将人带回了千顷殿,将那人衣物退去,发现左肩至右腹,一条贯穿其中的伤口,深入骨髓,尤为严重。当下,运气开始治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陌子痕的的眉头却深深皱起,这伤,居然治愈不了。明显是十分厉害的神器,究竟是何人?手段如此歹毒。      治愈不了伤口,只能简单的调理下,上些药,这时蜀墨与虚隐快步走来。      “长白山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如此狼狈,难道他们出什么变故不可?”      “这些暂且不提,这人身上的伤不是一般武器所伤,就连我,也无法治愈。”陌子痕没有看蜀墨,低头施着药道。      “长白山。。玄冥真人与华山的碧霄元君是共同看守凤天印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长白山出了岔子,莫非,妖界的人将目光放在了凤天印上?”蜀墨眉宇深锁,来回踱步,一针见血道。      “蜀墨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两天妖界那帮妖怪大举侵犯各方,那妖王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妖力暴涨,还得了一上古神器,这下更是所向披靡,若是让他们夺了凤天印,那镇压的千万妖魂鬼灵出来,人间便永无光明,所以,凤天印不能出岔子。”虚隐看了看床上的人,说出自己近日来搜集的信息,分析道。      “一切,等他醒了再说。”将那人额头的汗水擦去,陌子痕面容沉静,只是紧抿的唇泄露了他的心情。      日渐西沉,霞光盈满天际,宗月才幽幽转醒,感觉到浑身清凉,显然是上了药,才打量四周。      “你醒了?把这个吃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宗月一惊,看过去,嘴里被塞进一颗药丸。      “仙。仙尊!求你,求你救救长白山,救救我师父!”宗月有些激动的抓着陌子痕的手臂,想起师父临走前的吩咐,自己突破重围千里迢迢来到灵台找仙尊,就是为了救长白山上下三万余千弟子,还有他的师父玄明。      “你别激动,慢慢说。”陌子痕安抚着,将手抽出,心随着这句话下沉一分,看来蜀墨猜的没错,妖王对长白山下手了。      “那日我与师傅正在讲经道法,山下突然出现大批妖精,我们的结界被围攻的几乎破裂。。。咳咳。。”宗月面色苍白,豆大汗珠滑落,咳嗽道。      “在大乱之时,我师父带着一干弟子前去噬魂崖死守凤天印,临行前派我来灵台请求支援。。。可是没想到路上碰见了那个妖王,一把碧绿色长鞭在手,我虽剑法精湛,但是力量悬殊,被妖王所伤。。。若不是最后同门师兄拼死护我,我怕是来不了了。咳咳咳咳!!”宗月断断续续说着,到最后咳嗽的面颊通红,看来心肺也受损了。      “妖王。。凤天印与莲台、顶天柱不同,镇压鬼灵何止千万,一旦放出这天下算是毁了一半,明日,我就带领一些人马,前去相助你们如何?”陌子痕沉吟片刻,道。      “仙尊要亲自去?!太好了!咳咳,我师父他们。。撑不了多久,碧霄元君也正往这边赶,若是仙尊前往,肯定事半功倍。。咳咳咳咳。。”宗月不住的咳嗽,身上干净的衣物又染上血迹,血丝顺着唇边滑下。      “你不要再说话了,好生歇息。”陌子痕见状,心下叹息,没想到那神器如此厉害,连修道千年的人只能撑几日而已。      “要救我师父。。我师父教导我。那么多年,要救他。。”说着说着,宗月又陷入了沉睡。      陌子痕站起身,将房门关上,走着走着,步子不自觉往烟萝的房间走去。      小心将门推开,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纤尘不染,人一下子显得疲惫极了,走到床边,躺在上面,细细摩挲着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还残留着烟萝的味道,从一个满是奶香味的女娃娃,到淡香醉人的女子,这一转变,总是让陌子痕感叹时光如水。      这些天他总是克制自己不要来这,怕多看一分,心便会痛一分,渐渐的,陌子痕感觉到睡意袭来,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就这么抱着被子,仿佛在抱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孩,迷蒙间,眼角有些湿润,身子不禁蜷紧,此时的他,竟是以一个孩子般的姿态睡着,不安,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  凑合着看看吧~~ ☆、一往情深深几许      当人睁开第一眼,却发现自己看不见,是什么心情?惊慌?恐惧?癫狂?亦或是平静。烟罗此时就属于后者,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身上有暖洋洋的光线,还有鸟语花香,柔和的风吹过,也许看不见,却更能体会到从前没有注意过的东西。所以,她从醒来到现在很平静。      一旁的草木从里蹲着几个小妖,偷偷往这边张望。      “哎,就是她,妖王不远千里从噬魂崖带回来的女子,可是,长的好恐怖!没有眼睛,难看死了。”两个尖尖的鼠牙,还有条长尾巴,鼠妖冲着伙伴们夸张说道。      “是啊是啊,还没我好看呢,你看她脸上好多疤痕,哪像我皮肤白皙红润呢?”一旁的猫妖舔舔自己的爪子,一脸陶醉的抚上自己的脸道。      “可是我听他们说,我们未来的妖后就是她呢!”一只小猴子倒挂在树上,一惊一乍的说道。      “不是吧!妖后要是这么难看,那这妖界的女人岂不是要哭死?!”猫妖顿时乍起,如玉的手现出原形,狠狠地抓了一下,道。      “对啊对啊,美若神袛的妖王怎么能娶那种女人当妖后?!若是娶,我第一个反对!”鼠妖用力的摇头,说道。      “对,我也反对!”      “我也是!”      “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不要那个女人当妖后的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鼠妖等没有察觉到不对,直接说道。      “若是这妖后的位置非她莫属呢?”      “那我就去找妖王,让他不要。。哎?狸猫你怎么了?眼睛坏了吗?”鼠妖莫名其妙的看着猫妖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的身后,不禁奇道,而树上的猴子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妖。。妖。。见过妖王!”猫妖顿时背上起了一层冷汗,惊慌跪下喊道。      “妖。啊!小的见过妖王!”鼠妖不禁回头,一眼就看见他们伟大的,美丽的妖王站在身后似要非笑的看着他,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气,显然是刚从噬魂崖回来。      “这次就绕过你们,下次若是再让我听见你们谁乱嚼舌根,别怪我下手无情。”花瞳笑的温柔,但是语气冰冷极了,让人不寒而栗。猫妖、鼠妖顿时打了个激灵,他们妖王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是,是,我们这就走!”猫妖往后退着,踢了下鼠妖,鼠妖会意立马跟在身后。      “对了。”      “啊,什么?”花瞳突然出声,猫妖吓得一哆嗦,慌乱回头道。      “她是妖界的后,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猫妖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直到不见妖王身影,才瘫在地上喘气,妖王太可怕了,我还是跟熊哥哥好吧。      花瞳敛去满身的杀气,看着那阳光下的身影,那日她跳崖欲死,关键时刻被自己所救,带回妖界,好生调养,当看到她满身血污,双眼空洞的时候,那种痛如针般细细麻麻的扎在心上。他不知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伤,分明是天界造成的。还有那颗魔心,被人生生掏出,若不是自己每天用妖丹给她续命,怕早已命断黄泉。      所以,他开始报仇,不断侵扰各方与魔界达成共识,待夺回凤天印,就踏平仙神两界!推到顶天柱,夺回魔心!这世间伤过她的人都该死,他要为她一个个除去。想着,眼角染上一丝冷酷。      放轻步子,小心的走过去,那是一片野花野草盛开的平地,四周都是树林,只有中间的空隙,阳光刚好照耀下来。特意用软藤、绒羽做的吊床,烟罗安静的坐在那,背影柔和却瘦小。      “花瞳,是你吗?”感觉到有人靠近,烟罗微微抬头问道。      “是我,你身上的伤还疼吗?”花瞳走到烟罗身边,不知为何,只要靠近烟罗,心就会变得很安心,充实。      “不疼了。”轻轻摇头,烟罗仰着脸,迎着阳光,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又放下。      “我看看。”花瞳看着烟罗那张脸,那张也许每个人看了都会吓的惊叫的脸,没有眼珠,伤痕遍布的脸,自责,与心疼时时涌上心头,也许别人会害怕,但是他看的,只有无尽的心疼。      将烟罗的衣襟掀开,半边圆润的丰盈露出来,同时左胸一个巴掌大的巨大伤疤,还有些血丝,令人触摸惊心。感受到花瞳的目光,烟罗不禁侧了侧身子,垂下头。自己的摸样很可怕吧,那些妖在背后都这么说,花瞳也被吓到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魔心拿回来!”见到烟罗的举动,花瞳有些急,抓着烟罗的肩膀,大声道。      “我没事,就算没了心也没关系。”烟罗牵起一笑,安抚道。      “可是。。”      “花瞳,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为什么,我感觉你很熟悉?”烟罗打断他的话,问道。      “。。。你还记得小树屋吗?”花瞳沉默几秒,才问道。      “我。。不记得了。”烟罗皱着眉想了片刻,最终摇摇头道。      “不记得没关系,烟罗你想知道你眼前是什么样子吗?”花瞳摇头,随即转移话题道。身后,手丝丝收紧。      “嗯?什么样子?”自然接下去,问道。      “天空是如琉璃般的蔚蓝色,白色的云挂在天上,空中是凋零的树叶,在你的左边,有只绿红色的小鸟,地上是各色的野花,小草。右边是几只蝴蝶飞舞着,看,飞到你肩膀上了!”      花瞳说着,看着烟罗四处张望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掌中幻化出一只彩蝶,翩翩飞舞绕着烟罗飞舞,最终停在她的肩头。      “蝴蝶?什么颜色?”烟罗脸上挂着笑容,伸出手去,有什么东西停落在指尖,不禁问道。      “红色、黑色、还有紫色。”      “哪有这样的蝴蝶?”      “我说有就有,你不信我?”挑起眉,花瞳反问道。      “没有。”说到‘信’,烟罗明媚的脸上又带着几分黯然,信任,自己还能再信谁?      “不要皱着眉,不然就不好看了。”花瞳见烟罗蹙眉,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平,沁凉的指尖让烟罗心中一暖。      “我现在的摸样非常可怕,我知道。”上次一个小妖怪见到自己都吓跑了。      “不,很美。”顺着眉间往下,凹凸不平的伤口,深刻入骨,如羽毛般,轻柔极了。花瞳一点点摸着,认真道。      “。。。”烟罗静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明知道花瞳是在骗她,安慰她。可惜她看不见,看不见花瞳此时认真的眼神。。      “烟。。儿,我来当你的眼,当你的山,当你的家,替你看这个世界,给你挡去一切风雨,给你一个平稳幸福的生活,可以吗?”花瞳说着,那张妖美的脸上竟有些微微的红晕,手有些无措的握紧又松开,心跳如雷,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是因为他现在有这个实力。      “你。。为什么?”烟罗神色复杂,望着花瞳的方向,听到那一番话,似乎早就料到,但是被自己极力忽视的感情。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承认,那番话,将她平静的心荡起涟漪。      “因为我一直爱着你。”花瞳握上烟罗的手,紧紧地,还有汗水。他说的不是我爱你,是一直爱着你。这个一直是多久呢?恐怕除了花瞳,没人会知道。      “爱。。记得人鱼爷爷说过,爱一个人,可以为他抛却生死,爱一个人会因为他的悲喜而悲喜,会伤心、会痛苦,会牵挂,会嫉妒,会做很多能力之外的事,那么,你也能吗?”烟罗努力理解着自己领悟到的爱,对花瞳说道。      “当然。”仅仅两个字,足以表达,花瞳有信心。      “我要娶你,我要你当这妖界的后,我的妻子。”将烟罗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一字一句道。      烟罗有些不敢相信,娶她?成亲?妻子?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因为爱的人是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的人。所以不去想,也不敢想。      “我累了,要休息。”将手抽出,烟罗看向一方道。      “对不起,我说的太突然了,不过我给你时间,我会等,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好好休息。”见烟罗有些惨白的脸,花瞳又说道。      “嗯。”点点头,烟罗摸索着,躺下。花瞳上前将薄被掖好,看了片刻,才悄然离去。      烟罗将手腕处的青色发带拆下,放在鼻尖轻嗅。这是自己那回在桃林给爹爹束发,偷偷藏起来的,上面还有爹爹的气味。      陌子痕,她是应该这样叫他吗?从此以后,他不是她的爹爹,不是一个温柔的父亲,不再是温暖的靠山。他是灵台的主人,仙界的仙尊,与她再无瓜葛。      想到这,烟罗不断将自己身子蜷紧,努力抱着自己给自己温暖,那么温暖的阳光,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那么冷?不对,她没有心,没有心的人是不会心冷。      将发带紧紧地撰在手心,似乎想要摆脱这种窒息的凉意,冷汗布满额头,烟罗睡得极不踏实,心口总是传来那撕裂的痛楚,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人冰冷的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花瞳啊花瞳!你终于说出来了。。木有错,他两以前认识滴,从前面各位大大们就应该看出来了。      不过,为神马偶觉得把花瞳这个人写糟蹋了,唉。。 ☆、道是无情却有情   无暇的天空闪过无数光线,全都往一个方向飞去,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白衣银发,孜然一身立于长剑之上,说不出的挺拔与冷漠。      漫音微微的侧过头,看着陌子痕冰冷的面孔,发髻高挽,被风吹乱几丝,迎着晨曦的阳光,漫音有些移不开眼,仙尊的风姿足以折服天下人。      在行进千里,便是绵延不绝长白山,长白山常年积雪,却神兽居多,鬼鲛龙便是其中之一。与长白山对立,相隔百里,高达百丈的山峰便是华山,与长白山的积雪不同,华山终年草木葱翠,烟雾缭绕,乃是灵秀宝地,是修道之人的理想场所。      陌子痕粗略扫视了一遍,发现长白山多处宝物,宝地被毁,还有棵种了上千年的松树,被人连根拔起,丢弃在院落中,带着众人降落,偌大的院落,不少人纷纷看向这处,这时,一个清秀的女子立马站起,朝这边走来。      “您是灵台的仙尊吧?”声音清脆,女子虽是问,但是语气已经肯定。      “你是何人?玄明真人在何处?”点头示意,陌子痕道。      “我叫清水,师叔祖与妖王对抗,身负重伤,已被妖王关押回妖界,生死未卜。”说着,清水的神色黯然又憔悴。      “妖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漫音站立一旁奇道,那妖王自己也见过,与他哥哥相差甚远,可是没想到短短几月,竟厉害如斯,难道练了什么妖功不成?      “这个尚且不知,只知他的武器一根碧绿色的长鞭,霸道邪气,入骨难愈,十分厉害,同门弟子有被那鞭子所伤的熬不住三日便死。在这么下去,别说凤天印守不守得住,长白山也毁了。”清水看着四周一干弟子,不禁说道。      “受伤的留下,你先将其他人集合起来。”陌子痕走到在前,冲身后的清水道。      “我这就去。”微点头,清水便开始召集众人,      虽是夏日,但由于长白山独特环境,所以还能看得见积雪,有些凉意,融化的水滴嘀嗒落在地上,溅上了陌子痕的衣物。将所有事物忙完时,已是夜幕降临。      烛火微微摇曳,陌子痕坐在床榻上打坐,可是不一会,脸颊上便满是汗迹,呼吸有些絮乱。最终还是没忍住那痛,陌子痕才睁开眼,犹豫着,将半身衣物慢慢褪去,白皙精瘦的肩膀在烛光下,曾添一份暖色。待完全褪去时,原本完美的身子多了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是一个大洞,从心脏的位置开始腐烂,已经蔓延到左肩,那里已是森森白骨,一颗鲜红的心脏一下下跳动着,显得怪异又狰狞。      “嗯。。”陌子痕紧抿着唇,胸口传来的痛楚不禁闷哼一声,自从烟罗消失,这腐烂的速度越来越快,要不了多久,这半条手臂就成了白骨,想着,一手紧抓的床沿‘吱吱’作响。      “烟儿,爹爹没用,除了全部的关心和温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可是还在怪我?”陌子痕突然朝前方伸出手,一下下抚弄着,好像烟罗就在他眼前。语气有些颤抖有些急切。      “是我的错,烟儿不要恨爹爹把你带到这世上,爹爹在这世间就只有你了。”似乎反应过来眼前不过是幻觉,陌子痕又颓然放下手,半张脸隐在暗处。      用术法先将白骨处遮掩,陌子痕穿上衣物,来到屋顶上,夜风刺骨,皎月当空,风将袍子吹得鼓鼓的,陌子痕袖子掏出什么,那是一片泛黄的竹叶,陌子痕低头看了半响,才将手伸出,风一下子将竹叶吹走,陌子痕站在原地看着,看着那片竹叶承载着那份感情随风而去,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一个女孩气喘吁吁的爬上寒池,给自己喂着鲜血,那笑着唤她师傅的容颜渐渐斑驳,模糊。      化出一把古琴,陌子痕微垂首,指尖拨动,伴随着月的低吟,风的萧瑟,一曲‘断肠’更显悲戚,那似乎永远冰冷的面孔上,看不出一喜一怒。远远望过去,如同一座风化千年的雕像,寂静落寞。      ×××      泛着红色的天空,魔界一如既往,诡异又宁静。而这一天,对于冥莲来说是一个不寻常的一天。      在那座最高的宫殿中,重重地紫纱掩盖下,一团黑雾小心的行进着,穿过紫纱,一个绝世的美人躺在一张冰床上,黑雾行进的影子突然停顿几分。      沧澜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脑中突然想起当年陌子痕身后跟的小徒弟,与这女子长的相似极了,莫非。。沧澜脑中想了一圈,最终不可抑制的笑出声,真是老天助他,他还想着怎么灭了灵台,杀了陌子痕一洗前辱,这就送上来一个机会,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女子可是爱陌子痕爱的死去活来啊,似乎陌子痕对她也有些上心,不如。。      心想着,沧澜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女子笼罩,待黑雾完全消失,沧澜才猛然发觉,这似乎是一个空壳,三魂六魄不全,没有记忆,没有自主意识,这具身体是用外力铸造的,这下好,更容易控制这具身体。      正想着,突然一阵声音响起,沧澜赶忙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她就在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冥莲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最后一重帘幕时,微微犹豫一下,猛的掀开。      “颜儿。。”小心的走过去,看到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还有那气息,冥莲伸出手,小心的顺着眉角往下,轻抚,一遍又一遍。      “尊上,可以开始了。”浅音步步走来,恭顺俯身时,冷眼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道。      “好。”冥莲没有犹豫,回道。      走到另一边将绯颜扶起,再相对而坐,用指尖将绯颜的手腕划破,不见血。又将自己的手腕划破,贴上那手。血液似有生命般急切的流过。      浅音看准时机,将事先准备的东西拿出,那是两只极为细小的虫子,火红色,看了几秒,浅音才将虫子放出,虫子极为灵敏,且嗜血,闻到血腥气便急切的往那钻,冥莲眉头瞬间蹙紧,待虫子各进对方体内,冥莲运气将体内的精元吐出,金色的小光晕在空中一分为二,落入绯颜的口中。直到彼此的血液完全融合,绯颜苍白的脸有了血色,胸口慢慢起伏。      冥莲才如虚脱般松开手,汗水如雨,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危险边缘,连忙打坐调养。      浅音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她知道,‘锁魂’带来的威力有多大,那是一种自古来的奇术,只有她们苏家的人知道,‘锁魂’可以将两个人的灵魂永生永世绑在一起,相生相克,只要有一方死去,另一方不管是神还是妖灵魂也会跟着消散,一般用于至死不渝的恋人,原本,是想用在萧郎身上的。。      浅音看着冰床上的二人,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悲哀,冥莲虽残忍霸道,却为了心爱的人愿意将生命舍弃,她只不过是一个戏外的可悲人,看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      不愿再面对眼前融洽的一幕,浅音转身离去,看着灵台的方向出神,一抹闪烁的晶莹滑下。。      ×××      “你说什么?你说我们妖王居然跟那些凡人一样在做饭?!”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在大树上,张着血盆大口,惊道。      “不可能!妖王怎么会像凡夫俗子一样做饭给一个凡人吃?我不信!”蜈蚣精几条腿手舞足蹈,同样说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妖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为了亲手做一顿饭差点把洞府给烧了,不信你们自己去看!”猫妖急的跳脚,虽然她刚看见时也是不敢相信,可是确实是如此,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把这么劲爆的消息告诉其他妖精。      “好,我这就去看看,要是你是在说假话,我们饶不了你。”蜈蚣精晃着脑袋首先带头,一些小妖跟在身后,渐渐的知道这消息的妖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庞大。      来到幻玥洞府前,大门紧闭,那些小妖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处,蜈蚣精正要上前,大门突然被打开。接着,他们伟大的,美丽的妖王,一脸脏污,却笑得眼弯弯的,手里还宝贝的抱着一个石锅。      “他真的是我们妖王?”蜈蚣精若是眼睛够大,早已掉出来了,出来的人衣物已经被火烧破,发丝凌乱,脸上乌黑的印记和汗水,却依然笑着。      “咳咳,你们在这做什么?”花瞳正抱着好不容易做好的‘补汤’,一推开门却看见这么多妖在他洞口,微微一吓,立刻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象不雅,咳嗽一声将笑容收起,板着脸问道。      “没做什么,没做什么!”众妖一致摇头,齐声道。      “既然无事,还不快退下。”眼神凌厉一扫,顿时原地只剩下一只蜗牛缓慢爬着。      花瞳皱眉看了看自己身上,为了‘亲手’做汤,他特意不用任何妖法,花了一天研究菜谱,烧了半个洞府,外加一件衣裳,终于熬出来了。不知道符不符合烟罗的口味。      原地转一圈,身上的衣物换成碧青色,脸上的脏污也除尽,花瞳才捧着汤往山中的走去。      “天空是蓝色,花是彩色,草是绿色,风是无色。。”老远就听见烟罗自言自语,花瞳小心的走过去。      “什么东西?好香!”突然闻到一股香味,烟罗停下,说道。      “你猜猜。”将汤在烟罗鼻尖绕了一圈,花瞳笑道。      “汤?”      “你怎么会知道?”花瞳收回汤,奇道。      “闻出来的,我爹。。咳,当初也有人给我做过。”烟罗坐在吊床上,道。      “我做的肯定会不一样,你尝尝。”没有在意烟罗的话,花瞳将盖子揭开,用勺子舀了舀,诱惑道。      “那好吧。”烟罗点头,想接过汤,却被花瞳制止住,随即是吹气的声音,唇边多了道温热,怔愣几秒,烟罗才张口喝下。      “怎么样?好喝吗?”花瞳有些紧张的看着烟罗的反应,道。      “嗯,好喝,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用力点点头,烟罗说道。若是她还有眼珠,她肯定会哭,因为她喝到这汤里有花瞳的血的味道。花瞳哪会做什么汤,肯定是花了很多心思做的,是为了她对吗?      “真的?你喜欢喝我以后可以天天给你做。”花瞳顿时笑开了,在阳光下显得明媚动人,此时他,不是弑兄夺位的弟弟,不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不是妖界的妖王,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笑的幸福又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 -,安。。 ☆、仙妖再战噬魂崖   翌日清晨,漫音打着呵欠从屋子里出来,一眼就看见对面屋顶上岿然不动的身影,惊呼。      “仙尊!你怎么会在上面?快下来!”      “无碍。”陌子痕微抬手,道。举步踏风而下,衣炔飞舞。      “你没用仙气御寒吗?这长白山顶温度极低,仙尊你。。”漫音惊讶的看着陌子痕的眉宇染上寒霜,嘴唇是微紫色,衬着银雪色的发,冰冷刺骨。      “这点伤寒无事,你去唤来清水,还有长白山其他门下的首席弟子,我有事情交代。”陌子痕打断漫音的话,越过她的身子说道。      “是!”不敢多问,漫音点头应允。      待漫音走后,陌子痕才撑住一旁的石柱,闭目片刻,才举步朝祠堂走去。      位于正中心的祠堂是只有大弟子以上的人才能进入的厅堂,长白山一百八十几代祖师爷到如今这辈,所有的牌位全在此,修道与修仙不同,前者虽与仙其名,但在寿命上要比仙短得多,一炷香间,人已陆陆续续来其,其中还有几名华山派来的帮手。      陌子痕站立最前,直到众人安静下来,漫音冲陌子痕颔首,走上前道。      “今日仙尊来主要为了两件事,一是保护好凤天印不被妖精所夺,二是救出玄明真人,据我所得的消息,他虽被妖王所抓,但是性命无忧,所以我们要赶在妖王下手之前,将玄明真人救出。”      “现在妖王如此厉害,神器在手更是如虎添翼,妖界又是重重严守,这人岂是说救就救?”站在一旁,也是长白山首席弟子之一的青竹,早闻仙尊是居神帝下位,仙赋异禀的人,可是今日一见如此年轻,话不免有些轻浮的意味。      “你这是在质疑仙尊的能力?”漫音不悦的看着那人道。      “这倒不是,早就闻仙尊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与妖王是否在伯仲之间。”这番话一出,很多人都变了脸色,只有一些人都知道青竹生性善妒,但是天资绝佳,师祖多次教导,却效果甚微,这下冲撞了仙尊,该如何是好?这么想来,一些人已经开始为青竹担忧。      “大胆!妖王是妖,仙尊是仙,妖岂能和仙比!仙尊他。。”      “漫音,退下。”陌子痕漠然开口,清冷的声音虽轻,但是字字清晰响彻大殿。      “仙尊,他居然。。”漫音还要说什么,却在陌子痕的气势下,不敢出声。      “无事,要说的话已告知大家,大家在这个时候应该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午时,我前去噬魂崖巡视,若是没事,都退吧。”陌子痕扫过众人,道。      “那青竹就先行告退。”青竹扬起一笑,最先行礼道,然后离去。如此有些大胆的行为引起一些人的议论。      “仙尊,你贵为仙尊,何必怕一个小小的首席弟子?”待众人散去,漫音慢慢挪到陌子痕面前,道。      “我们是来保护凤天印,不是怕,而是不想。”留下一句话,陌子痕便独自离去。      这边,花瞳一身淡紫长衫,腰间的玉带微收,勾勒出纤细的身形,长发随意用簪子别住,眉间水滴状的妖王印记更显妖艳。      他站在数十米的高空,俯瞰着下方的深渊,随着下方妖兵不断的冲击,那深渊上方隐隐浮现淡红色的印记,细看下,一只不可察微的凤凰游刃其中,眉头不禁深锁,这凤天印极为古怪,可进却难出,上次救烟罗也是差些回不来,这已经与华山、长白山的人对抗数月有余,双方不相伯仲,先将玄冥那老顽固关押,没准能套出些凤天印的解法。可是,那老顽固毕竟是长白山一代元老,死不开口,一时间,也无法子。      想着,花瞳一只手不禁紧了紧,眯眼看着那凤天印想看看有什么漏洞,突然,一阵极为熟悉且强大的气息逼近,抬眼对望,花瞳顿时冷下了眼。      “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这是我的责任。”陌子痕漠然开口,道。      “责任?哈,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害死,你还有什么资格谈责任?”花瞳一见到陌子痕这幅置之身外的样子,还有烟罗满身伤疤的躺在床榻,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语气极为不善。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妖王来关心。”提到烟罗,陌子痕的身子一颤,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敛下眉眼,隐去所有表情,接着说道。      “是吗?那我今天就来替烟罗报仇!”花瞳怒极,伸袖一甩,一把碧绿长鞭闪现空中,飞身上前狠狠在空气中一甩。      “啪!”声音清脆且响亮,隐约之下,还有划破空间的裂痕。随即又马上复原。      陌子痕先是闪躲,只守不攻,一连串下来,竟未伤分毫,陌子痕一边快速闪着,心下也想起了当初,当初在人间他与烟罗的种种都看在眼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才有了嫉妒这种俗世之情。      花瞳见陌子痕闪躲不攻,心下十分不悦,这是在藐视自己不够格吗?好,他倒要看看陌子痕能厉害到什么程度!想着,眉眼一狠,鞭风带起层层波浪铺天盖地袭向陌子痕,幽煞不愧为神器,一鞭之下,空气瞬间闪过火光,鞭尾末梢险险擦过陌子痕的手臂,顿时裂开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的白骨。      花瞳迟疑的愣了一秒,陌子痕脸色铁青,将口子合上,反手间一把弦月剑在手,几快的刺过去,一时间剑影无痕,鞭风无影,空中一白一紫激烈纠缠,四处不少山石滚落,动荡不安,下方的妖兵都停下来,看着这妖王与仙尊之间的决斗。      眨眼间,已经上百个回合,两人都各占一方,微微喘息,再相望时,陌子痕先发制人,将剑化成千把,个个如流光袭向花瞳,花瞳微凝神,长鞭千扫,将剑全部挡住,下方,华山的人都站在噬魂崖另一边细细观望,青竹站在人群中间,伸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对陌子痕的实力有些意外,随即他看向天边的某一处。      正当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时,冥莲坐在一片黑云上,腿上枕着一绝美女子,那女子眉目如画,神态温顺,冥莲隐去所有气息,在隐蔽的一角看着,手一下下轻抚着女子的长发,似乎爱极了那种感觉。可以看出冥莲神色虽有些苍白,但是眼神温柔如水,看向陌子痕的眼少了些恨,多了些别的什么。      那女子自然是用尽种种办法重生的绯颜,体内自然是昔日的魔王沧澜,此时,沧澜看着那空中的白影,心中的恨意就止不住加深,哼,都是陌子痕害的,当年若不是他在池中沐浴,自己偶然撞见,误以为是女子,而对其死缠烂打示爱,他不动于衷也就罢了,更是利用自己的美色骗了自己的感情,只是为了将他歼灭,此种做法,实让人难以泄愤。想着当初的事,沧澜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红光,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沧澜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微微动了动唇。      战况顿时进入到激烈时刻,花瞳腰腹血流不止,陌子痕手臂也血染袖襟,最后花瞳猛的一发力,一道长鞭夹杂着无数石子,近乎恐怖的力量袭来,陌子痕凝神抵抗,提剑的速度缓慢,但是细看下竟是无数残影,两道身影正要交叠在一起时,陌子痕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师傅,我是颜儿。”      身子刹那间凝固,仅是片刻的迟疑,花瞳的鞭风完全扫向陌子痕,来不及闪躲,花瞳也在最后一刻微微受了些力道,却还是将陌子痕背部打出一条长长的血口,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还有一瞬间涌上的腥甜,陌子痕都忍住,忍不住回头望去。      不。。不可能,绯颜怎么可能还活着,可是。。那声音,确实是绯颜的。。思绪絮乱片刻,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大家都大气不敢喘的看着空中突然不动的仙尊,有担心的、有幸灾乐祸的。。陌子痕深深吸了口气,在呼出时,已将那声音和其主人的摸样抛之脑后,他们的师徒情分,早在千年前就断了。      “你怎么不躲?!”花瞳收回幽煞,不禁大声说道。那背后骇人极了的伤口让花瞳不禁皱眉,再怎么说,他也是烟罗的爹爹,也许还是自己的岳父,不过不能让他知道烟罗还活着。      “今日就到此为止,凤天印有我在一天休想打他主意。”强咽下喉咙中的腥甜,陌子痕将身子站的直直的,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最后一句,沉下声道。      “哼,只要有我在一天!这凤天印迟早归我所有!”花瞳也不甘示弱,鞭风在空中一甩,道。      陌子痕凝神看了眼花瞳,才摆摆手乘风临去,落在噬魂崖边,众人立马围了上来。      “仙尊,我看你伤的很严重,没事吧?”清水眼含关切,道。      “是啊,那妖王鞭子弄的伤极难治愈,你还是先养伤吧。”另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子,不禁说道。      “我没事。”陌子痕神情冷漠,微微点头,说了句。随即又乘风归去。直到众人看不见,陌子痕才微微弯着身子,血丝从嘴角溢出,背部传来的痛感布遍全身,微微喘息片刻,才缓慢离开。      花瞳看了片刻,回头召集众人,先撤回噬魂崖北面,解凤天印一事再做定夺。      看了这么一出戏,冥莲见陌子痕承受那么大的冲击竟也能平静至此,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毕竟他们是兄弟,那一瞬间,他似乎能感觉到那痛,觉得身下人不安稳,不禁回神,道。      “颜儿怎么了?那不舒服?”      “莲哥哥,颜儿没事,只是太血腥了,有些不忍。”柔顺垂下头,道。      “出来一天你也累了,我们回去吧。”将她发丝弄好,冥莲微微一笑,道。      “嗯。”点点头,又靠在冥莲腿上,眼中看着陌子痕消失的方向露出满意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神马了。。好烦躁~~o(>﹏<)o      原谅偶把沧澜那么霸气的一个人写成了这德行,实在是剧情需要喵呜~~      最近卡文厉害,所以更新慢~辛苦各位蹲坑的亲们~木马一个!! ☆、往生镜中花水月      回到长白山的后院。陌子痕推门进屋,将门窗都关好,才坐在榻上运气调养,细细麻麻的汗水布满额头,身上闪着白色光晕,突然,一只绿色的小虫子从门缝中飞了进来,徘徊在陌子痕身边半天,直到光晕淡一些,才飞到陌子痕耳际。      “什么?!”猛然睁开眼,陌子痕眸中闪过一丝金色,随即喘息道。多日来冻结的心,渐渐苏醒。      小虫子上下飞着,陌子痕的神色由开始的激动到最后的深思,渐渐平静下,才将小虫子遣走。      “妖界。。”陌子痕想着刚才得到音信,看着明明灭灭的烛火无语。      ×××      翌日,陌子痕好了些,才出门行走,不一会,清水走过来道。      “仙尊,已经打探到消息,师叔祖被关押在妖界映月山底,似乎妖界他们以找出解印的法子,安静的有些不正常。”说出连日来的担忧,清水说道。      “再过几日,便是九星连珠之时,那个时候凤天印力量大减,妖王肯定会用那个时机,到时候。。”说着,偏头在清水耳边轻声道。清水神色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这样真的能救出我师叔祖吗?可是,这样一来,仙尊的处境不就很危险?”      “无事,救出玄明真人,重振长白山要紧。”      “那我这就吩咐下去。”清水点点头,道。      待清水走后,陌子痕才走到一旁的石桌面前,端起玉白色的茶杯,浅酌一口,头也没抬道。      “你还想在那站多久?”      “仙尊。。”隐在一处的漫音,见被识破,才犹豫着走出来道。      “我要你去探天界与魔界的消息,可有收获?”      “是,魔界似乎不如从前,行事谨慎,与之前的势如破竹大相径庭,所以要攻破天界防线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神帝也放下心来,只是。。”说着,漫音面露犹色。      “说。”      “佛界传来消息,长生佛陀在极乐莲台圆寂,化身金舍利八颗。。”      “你说什么?长生佛祖他圆寂了?不可能,佛家寿命无限,更何况是长生佛陀那种与古神相提并论的神明,这其中定有蹊跷。”有些惊讶,陌子痕放下手中的茶杯,剑眉蹙起,道。      “前几日。。是在什么时候?”仔细思索先前有什么诡异之处,陌子痕问道。      “就是你醒来之前的那两天。”      “那个时候。。海神。。长生。。莫非。。”陌子痕突然面露忧色,伸手掐指一算,最后停住,有些不敢相信。      “莫非怎么了?”被仙尊的神情惊住,漫音问道。      “你先下去,容我好好想想。”摆摆手,示意漫音不要打扰。      “是。”点点头,随即离开。      原地,陌子痕一遍遍算着,面色不知是喜还是忧,九星连珠。。如果他没记错,神之劫也即将到来,那是伏羲,女娲,盘古等古神,为了营造光明正直的神才赋予神的力量,如果,一旦神有了邪念,私欲不再正直,那么就会毁灭这世间的神,正是因为如此,海神知自己逃不过那一劫在归墟化珠而隐,长生佛陀也静坐圆寂,那么。。自己生烟罗的诅咒,那一百零一道九龙紫雷也快了。。      ×××      “见过妖王!”一干小妖见妖王终于回来不禁上前迎接道。      “妖王,你居然受伤了?是谁伤了你?”火狐站立最前,看着花瞳腰部的血迹不禁凝眉道,语气有些阴沉。      “这点小伤不碍事,你们都下去吧。”花瞳点点头,摆手道。      “这。。那好吧。”犹豫几分,火狐才应声与众人退下。      待无人之后,花瞳才蹙起眉,手不禁抚上伤处,感受到那里的温热,才抬脚走入洞中。洞里珠光璀璨,明亮如斯,一张浅白色的榻上正对着一面铜镜,镜子光滑通透,隐约泛光,周身隐约可见强大的封印气息,他背着镜子坐在榻上,褪去衣物,看则纤细,实则结实的身姿,腰部一则一条三指长的血口,却入肉四分,而且因为强大的仙气有着反噬的效果,伤口周围已泛黑色。      “果然不愧是仅次于引魂剑的弦月剑,伤口难愈。”花瞳不禁说道,脑中又想起之前的那一鞭,没有丝毫偏移的打向陌子痕的背脊,那一鞭蕴含的力量极大,尽管被自己收回些,但也怕是不能小觑。      陌子痕,之前你对烟罗所做的一切,就当那一鞭全部偿还了。。      正要闭目治愈伤口,那榻前的镜子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花瞳一惊,不禁眯起眼。      这往生镜虽被自己所夺,但是始终透着古怪,外表看上去与一般镜子无异,只是更加古朴,那镜面更是奇怪,明明人就在镜前,但是在里面始终看不见自己。如今,这镜子怎么突发异象?      待那光芒渐渐隐下,花瞳顾不得伤口起身,走到镜前。里面闪过种种画面,多而杂。可是花瞳的表情却是逐渐僵硬,直至最后的平静,他低垂着头,手抚上妖丹的位置,神色莫名,最后还是绽开一笑,那笑里有着说不出的悲意。      站立良久,花瞳又恢复之前的神情,重新换了套衣物,走出洞府,朝东南面的高山走去。      那里与烟罗所在之处相隔甚远,而且林木稀疏,岩石空洞不少,有些潮湿,是不是响起鹧鸪的叫声,有些诡异,走过乱石砌起的石阶,几只蜘蛛精见过妖王,又继续捕着食。一直往里走,穿过一条石缝,眼前才豁然开朗。      那是一只稀世的玉蚕,通体淡白色,此时微仰着头,从天边尽出的晚霞中吸取丝丝霞光,身后产出淡薄轻盈的丝,那丝线漂浮在空中,带着几许金色,身后是无数最善于编织的蜘蛛精,一眼望过去,工程浩大。      花瞳走过去,一手牵起一根丝线,不禁问道。      “一个月了,才产出这些吗?”      “是啊,妖王,这玉蚕产的丝虽是独一无二,但是速度极慢,我们日夜兼程,也只产出一半。”一只领头的蜘蛛恢复原形,      毕恭毕敬朝花瞳道。      “不行,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将完品呈给我看,若是完不成,你们就自毁妖丹吧。”看着眼前的蜘蛛精冒出丝丝汗意,花瞳沉下声喝道。语气中的威胁很是明显。      “妖。。妖王。。是。”蜘蛛精哭丧着脸,在花瞳的气场下弱了下来,小声道。      “对了,猛虎那边可传来消息?”      “有,说是数量太多,要寻到恐怕不易。”      “十颗血钻而已,怎么要寻这么久,你去催催他,让他快些。”花瞳负手来回踱步,道。      “是。。”蜘蛛精满脸黑线,十颗血钻?但是一颗就已经是无价之宝,更何况十颗!      “还有派出去的其他人,要他们快些。”最后下达命令,花瞳没有在看蜘蛛精,便又离开。      回来的路上,花瞳面容沉静,想起那些丝线,唇边不禁一笑。下山时,脚步不禁停住,看着烟罗方向出神,最终还是举步朝那走去。      烟罗在地上爬着,两条腿不自然扭曲,她满头大汗,却紧咬嘴唇,一下下练习着,不要当废人,最起码要站得起来,想着,她更卖力的向前爬,双手撑地想站起来。地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细看下,膝盖处有些磨伤,血迹斑斑,很痛,没有灵力,没有仙身,什么都没有,肉体上传来的疼痛感比以前强烈百倍。      “烟萝!你这是干什么?!”花瞳一见着场景,顿时吓了一跳,飞身上前将烟罗抱起,喝道。      “我不想再连累你,放我下去。”觉得这个姿势不好,烟萝脸偏向一边道。      “连累我?一点都不!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说着,便把烟罗放在床上。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失了心,还得靠你的妖丹续命,不能视物,不能行走,就算不连累你,我自己也会瞧不起我自己。”烟萝倔强的咬着唇,想起之前那些妖精说的话,什么废物,可怜虫,她不是!      “可你这样我怎么看得下去?烟萝,没关系,我说过我会养你,当我的妻子他们就不会说你什么,我不嫌你,就算你又老又丑我也不会嫌你。”见烟萝有些激动的样子,花瞳不禁将她紧抱怀中,吻着她的发际,道。      “花瞳,我不能当你的妻子。”听到花瞳的话,烟罗身子一顿,才将人推开,道。      “不当也没关系,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似乎知道烟萝会这么回答,花瞳笑了笑,执起烟萝的手道。      “这是什么?”看到烟罗手腕处的青带,不禁问道。      “啊,没什么。。”匆忙将手抽出,将手背在身后,烟罗脸色白了白。      “这是他的?”花瞳沉默几秒,才问道,但是语气肯定。      “。。。”知道‘他’是指谁,烟罗摩挲着发带不语。      “你喜欢他?”花瞳笑着,接着问道,只是右手越握越紧。      “。。。”烟萝心头一紧,但还是选择沉默。      “我今天在噬魂崖看见他了。”      “嗯?”烟罗身子一震,不禁应了声。      “我与他大战七百余回合,他受了伤走了。。”花瞳看着烟罗接着说道。      “他受伤了?”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便问出口,觉得自己反应过大,烟罗努力平复心中的骇浪,不语。      “是,被我打伤的,背上血流不止,却还是硬撑着走了。”看着烟罗紧握的手有着丝丝血迹,花瞳平静的说着事实。      “你。。为什么?”      “恨我吗?”没有回答烟罗话,花瞳又说道。      “不。。”烟罗有些勉强的一笑,摇头道。      “为什么?我伤了你最爱的人。”      “我和他之间,再无瓜葛。”烟罗看不见花瞳的表情,但是花瞳越来越平静的话,沉默半响,才坚定摇头道。      “他生养我二十余年,却只为另一个女子的替身,欺我骗我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这命本就是他所给,我还他便是了,但是这颗心,是他挖走的,我的命,在他拿走那颗心的时候,就还给他了,不欠他。”说这些话时,烟罗心头涌上一股酸楚,却不能流泪,胸腔内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若不是花瞳,自己早已魂断天涯。      “情之一字,求不得,你既对我花瞳无爱,那我怎么逼你都没用,只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你穿上我为你做的嫁衣,当我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天。。”想起之前,镜中的画面,花瞳执起烟罗的说,字字入骨,情真意切,最后一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花瞳。。”烟萝不禁喊道,这回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份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底某一处愈发柔软。      “明天我带你下山。”花瞳扶烟罗躺好,最后说道。      “好。”声音有些干涩,烟罗道。      “我先走了。”在烟罗耳边说了句,才离开。      烟罗听着花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颗心才慢慢平静,手心死死抓住那青色的发带,似乎再抓住什么救命稻草,随后,又缓缓松开。      回到洞府时,花瞳已有些脱力,伤口处已将衣物染红,还好烟萝看不见,不然她又要担心了。走到榻前坐下,眼睛尽量不去      看那面镜子,闭目凝神,开始修复。。      往生镜,七魔器之一,能看尽前生,洞悉未来,即使知道未来如何,不管如何改变,都会回到镜中所看的那样,宿命,不可违。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章重新修过~与之前那个出入很大啊 ☆、暗潮汹涌的前夕      日子一天天过去,华山为首的这队人马愈发不耐,妖界迟迟没有动静,仙尊又吩咐一定要好生看守,一有风吹草动立马禀报,可是,平静的似乎过于诡异。      风依旧肆掠,乱石堆砌,那噬魂崖如同一个深渊,令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即使艳阳高照,那似乎无止尽的黑洞已然令人生寒,更何况,这可是连神都进得去,却出不来的地方,魔神的诞生地。所以,魔神与他的诛神剑按理说应该在于此处,可是,没有人敢去冒这个险,魔界为了唤醒诛神剑,必须集齐七件魔器为护盾,才能平安到达,不然,死无全尸。      “清水师妹,这几日都无大事,你在这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会吧。”青冽上前,不禁冲着清水说道。      “不行,这几日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我不累。”清水擦了擦汗,时刻看着对面妖军的动静,凤天印也无人侵扰而安静下来。      “仙尊为何突然下次命令?不攻只守。”      “仙尊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按照吩咐去做就可以了。”两人说着,青竹立在一旁,隐隐有些阴沉。      他觉得仙尊的判断是错误的,这么些天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想来那一战,妖界的人怕了,就不敢来犯,何必在这么兴师动众,救出师叔祖,那自己如何继承长白山的掌门位?不行,一定要寻出法子,不让陌子痕得逞,想着,青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      花瞳站在往生镜前,努力忽视那种被人窥伺的不适,想起父亲生前说过,每件魔器之间是有感应的,那么,会不会从这镜中得到什么玄机?这几日,他故意命人制造出安静的假象,好乱人视线,就算自己暂且寻不出解开之法,也能镇住他们一两天。      伸手抚上镜面,如同一团水绵,想操控此镜不容易,努力这么多天,才能控制自己不乱想,以免被镜子窥伺了去,这镜子最厉害之处便是窥探人的心事,还有所有的秘密,可是,不管是谁,都有秘密,花瞳也不例外。      将自己与镜子的神性溶合,很困难,每次会被排斥出来,但是这次要好些,他用所有的力量集中双眼,企图从这上亿万个秘密中找出解印的法子。      突然,几个片段闪过。      九颗淡青色的星体逐渐连成一线,随后是凤天印光华大减,后面。。怎么看不清了??花瞳疑惑,不禁再凝神细看。      一团如火的东西,那是什么?好生眼熟。。花瞳隐约觉得自己曾见过,那是。。烈焰火凤的十二根翎羽?对!父亲在去世时曾给他看过一眼,后来传给了哥哥,那时年纪尚幼,只当是孔雀精的尾羽而已,可是如今看来,那是烈焰火凤的翎羽,破开凤天印的法宝。      可是,被哥哥放在何处?有些喜意的眉角又隐去,将法力收回,这镜子汲取力量过多,身子顿时累极。坐在榻前细细思索,会被花兮藏在哪?      “瞳儿,藏好了吗?哥哥来抓你了!”      “好了!”      “哈哈,找到你了!笨瞳儿!”      “不!哥哥你耍赖!”      软软的声音回荡在记忆深处。。花瞳不禁闭上眼。      “瞳儿,这里放着很重要的东西,是父亲传给我的,你不要乱近,不然出了什么事,我会心疼死的。”      “我不,我要看,爹爹留下的东西,我要看!”      “乖瞳儿,哥哥答应你,等瞳儿变得很强大的那天就给你看,好不好?”      “那好,等我强大到可以打败你,我就去看!”      爹爹留下的。。等等!花瞳猛的睁开眼,脑中想起孩童时,自己与花兮说的话,事隔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想起?对了,刚才他在那些秘密中看见了花兮的秘密。。难道跟这个有关?      “夜若兰!”      “在,妖王有何吩咐?”原地眨眼出现一个黑衣女子,面容冰冷,道。      “随我去怜星洞。”      那个地方自从花兮死后自己再未去过,花瞳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是。”回答干脆,夜若兰恭敬跟在花瞳身后。      二人穿过重重山峦,草木愈发密集,一条溪流从中贯穿,蜿蜒而下,不知过了多久,花瞳才停下脚步。      “你留在这,我自己去。”      “是。”夜若兰留在原地,花瞳往前走着,脚步愈发缓慢起来。      那是一个仅一人高的洞穴,洞穴四周满是树木遮挡,隐蔽极了。      只是越靠近越能感受到强大的妖气,令人心头发堵,花瞳看了几秒,抽出幽煞。      “啪啪!”碧色光影一闪,那些树木都应声而断。露出里面黑深的洞口。      感受到外力的接近,洞口隐隐发出绿光,花瞳眯起眼,执起手中的鞭子,聚集全部的妖力狠狠一抽。      如同打碎的镜子寸寸破裂,花瞳冷眼看着,若是之前的他,恐怕不能奈何分毫。      没有停留,径直走了进去。。      ×××      魔界--      莲湖中的小亭,坐着两个人,女子白衣倾世,男子红衣酌华,只是脸色稍显苍白。      “莲哥哥,颜儿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绯颜倚在冥莲身上,抚着额问道。      “怎么这么问?”冥莲自从将体内的精元分给绯颜一半,那是他与陌子痕同为仙莲时的精华,也是命之根本,如此一来在力量上弱了不少,但是威严不减,见绯颜眉头轻蹙,不禁问道。      “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奇怪。”绯颜低垂着头,想起之前梦魔看她的眼神怪异极了,还有那浅音,总是别有深意的看着她,让人不舒服。      “何必在意他们,有我在他们不会说你什么。”冥莲笑了笑,揽过绯颜的肩,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道。      “嗯。”点点头,绯颜看着满湖的红莲,再望了望远处的山峰,平静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沧澜看着身边的一草一木,这魔界,当初在他的领导下就连天界也会忌惮三分,如今,被这个毛头小子统领了一千五百年,变成如今这种武力大减的局面,真是该死。现在他回来,就是要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      眼神里的势在必得,渐渐隐去,又回归最初的平静。      绯颜渐渐有些困意,不禁伏在冥莲身上睡了过去,见怀中的人没有回应,冥莲低下头,见人已经熟睡,不禁笑的宠溺。      将人轻轻抱起,回到魔宫,将人放下,盖好被子,才举步离去。      深夜--      床上的绯颜猛的睁开眼,悄声无息的下床,如同鬼魅,穿过帘帐,走出魔宫,四下安静极了,她披着黑色的袍子,将整个人遮住,随即往对面的山峦走去,山中小路崎岖,一直走到骷髅山的最深处。      这就是魔界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之地,上面一块石碑,用暗红色的血写出的几个大字。‘暗魔窟’。那是一个骷髅头状的洞窟,倾斜向下,不知有多深。里面层层叠叠的尸骨就令人心惊。      通常进去的人没有人可以活着回来,绯颜站立一会,走进洞窟。      “嘎吱嘎吱。。”脚下的人骨被踩得发出声音,越来越往下,气氛越来越阴寒,四处不知何处出现上万双血红的眼,直勾勾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再看身后,那里还见刚才的那个洞口?一片黑暗。      暗红色的光幽幽亮起,耳边似乎传来什么魔兽低吟,那阴寒的气息穿过耳膜,掀起绯颜遮身的一角。      无数魔魂如利剑般穿过,但是仿佛看不见绯颜一般,无人管她。      脚下不知何时满是鲜血,小腿都在血中行走,绯颜始终挂着笑,一直往里行进。      不愧是他花众多心血打造的炼狱,这鲜血可是当年那些神仙的血,白白流了怪可惜的,这里面的每一个魔魂,沧澜一点都不陌生,那是他的战士,魔界的骄傲。      暗的深处似乎藏有什么野兽,呼吸虽远,但是粗重极了。脚下突然才到一个东西,绯颜扫了一眼,踢开,那东西咕噜咕噜滚在一个角落里。      那是一个人头,却有着被啃咬的痕迹,已经看不大清面容,只是梦魔要是在的话,肯定会认出,那个人是曾经的七魔将魅情。      “终于,又有东西可以吃了。”声音响彻整个魔窟,一时间有些震动,绯颜安静站在原地。      “饕餮,这么久不见,认不出我了?”      “嘭!嘭!嘭!”一阵脚步声震耳欲聋,伴随着无数骷髅滚落,烟尘四起。      “你是。。”      从暗处走来一个身姿极为高大的怪物,长着长而利的獠牙,血红着眼,远看像狼又似虎,一张大嘴舌头伸吐着,鼻孔喷出的气流将绯颜的黑袍吹散了些,露出了真容。      “我回来了。”满意的看着饕餮,看来他走的这么多年没有亏待他,扫了眼地上的骷髅,说道。      饕餮有些激动的原地挥了下利爪,随即伏身,趴在沧澜面前道。      “饕餮见过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饕餮的形象偶这里做了改动~      中间加了一些上一章的剧情,没看明白的亲可以把前一章再看看,偶全修鸟~~       ☆、真真假假计中计      暗黑的洞穴里,滴答着水声,地上的白色枯骨还有鲜红的液体令人生寒,绯颜站在其中,一个身姿硕大的怪物毕恭毕敬的朝拜,有些诡异。      “呵呵,快起来吧,这次我好不容易从引魂剑下逃出,这仇可是一定要报的。”说着,沧澜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听从主人吩咐。”毕竟曾经相处数千年,饕餮瓮声瓮气的答道。      “好!你在这关的也够久了,我答应你,待事成之后我给你很多的食物,让你一次吃个尽兴。”满意的点点头,沧澜笑的邪气,说道。      “好!”声音立马大了几分,提到吃,饕餮便来起精神,他最好吃人肉,但是每次都吃不饱,生为凶兽吃尽天下便是他存在的意义。      “那你暂且留在这,这洞口的结界我给你破了一丝缝隙,到时候出去听我命令。”上前安抚了下这只凶猛的魔兽,沧澜叮嘱着。      “是。”安静伏在沧澜的脚下,惬意的半眯着眼开始打盹,蒲扇大的耳朵不断闪着,手指尖利的爪锋闪着寒光。      沧澜见饕餮打盹,确定一切都万无一失后,才掏出一张符纸,上面奇异的花纹纵横交错,口中念着暗语,身形渐渐隐去,再回神时,已在暗魔窟外,那张符纸,才是暗魔窟的唯一出路。      将披风遮挡好,又悄然无息的离去。。      ×××      时过七天,仙妖两界气氛愈发凝重,陌子痕站在山尖,看着妖界的方向,心里闪过一丝不耐,在这么等下去,怕也等不出什么结果,看来只能在九星连珠之前,将计划提前。      “清水。”      “仙尊有何吩咐?”清水站立一旁,上前抱拳道。      “明日,我带人前去噬魂崖加固封印,那么到时候就算妖界有法子,一时半会解不开,你带一部分人去扰乱妖界的视线。”陌子痕迎风而立,那被风吹乱的三千银发数不出的清冷。      “清水遵命!”严肃着脸,清水应道。      在他们身后,暗处,露出一张晦暗不明的脸,唇角挑起一笑,看了眼陌子痕,才悄声离去。      “仙尊,要不要我去拦住他?”听到一细微的轻响,清水眉目一凝,沉声道。      “不用,让他去。”微摇首,陌子痕又继而道。      “明日加固封印是假,乱人耳目是真,我带灵台的人潜入妖界,救出玄明真人。”      “仙尊!怎么能让你以身犯险?”清水抬首,上前一步阻道。      “这是我的责任。”说完这句话,陌子痕的背影愈发挺直,却在清水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孤寂。      “是,我这就命令下去。”抱拳颔首,清水眼神满是敬意,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永远如云抓不住,摸不透。      明日,就可以见到烟儿了。。      想到这,陌子痕如冰的眸子微微闪动。      一只绿色的草鹤,往妖界的方向飞着,被一守界的妖兵击落,夜若兰看着手中的草鹤,察觉到里面的气息,思索片刻才举步离去。      走过大大小小的山、谷、碧色宜人,最终在幻玥洞府停下,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花瞳,好了吗?”洞内,烟罗一身淡红色衣物,坐在木头做的轮椅上,僵硬的维持一个姿势道。      “快了,马上。”      这边,花瞳站立案前,挥笔细细描绘着,边上摆着数种颜料,案上宣纸上一绝世女子赫然入眼,女子身姿若柳,嘴角含笑虽是坐在轮椅上,却不减丝毫气质,只是面容上独独少了一双眼睛,花瞳额头布满细汗,专注的画着,即使画中的女子与画外的女子天壤之别,最后勾完几笔,才放下笔墨。      “好了。”拿起画,满意的笑了,花瞳眼中满是眷恋与欣喜,然后走到烟萝面前,道。      “好累。”听到这句,烟罗才抬手捶着自己的肩皱眉道。      “累吗?是这里?”想到烟罗维持那个姿势两个时辰,花瞳站在烟萝身后,双手捏着烟萝的肩膀,温声道。      “额,花瞳不用了,我没事的。”感受到肩上的力量,烟罗脸上有些不自然,说道。      “没关系。”微微摇头,花瞳继续揉捏着,力度适中,烟罗眼睛上蒙了块白色的纱巾,是烟萝的意思,她虽没有眼睛,但是不想吓着那些单纯的小妖怪们。      “夜若兰见过妖王!”这时,从外走进一黑衣女子,恭声道。      “你怎么来了?”花瞳手上停顿,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个破坏他们气氛的不速之客,道。      “属下从妖界边线截获一草鹤,据我探查,这里面有长白山的道术。”夜若兰在那样的眼神下,依旧冰冷,一字一句道。      “哦?什么人敢往妖界施术?”花瞳眉角一挑,说道。      “这还请妖王殿下过目。”将手中的草鹤呈上,夜若兰道。      “小狸猫!”察觉到接下来的话题不适于烟萝听,花瞳冲外喊道。      “喵呜~妖王有什么事?”一声猫叫,一只淡褐色的猫从门出跑进来,随后化成一娇俏女子,走到花瞳面前道。      “你带烟罗出去转转。”      “是。”柔顺点点头,狸猫走到烟罗身后,推动轮椅,烟萝面容平静,知道花瞳身为一界之王有些话不能听,也微微点头。      待烟罗走远后,花瞳看着掌心的草鹤,打开上面的封条,空中立马浮现一行淡金色小字。      “‘明日仙尊携众人加固封印’陌子痕果然有动作。”那字迹消失后,花瞳手中燃起一团火将草鹤烧掉,说道。      这些天好不容易凤天印有些松动,这时,只要再等七日后的九星连珠,到时候自己的十二根烈焰翎羽就可以发挥作用,一举解开封印。不能让陌子痕得逞,可是。。这不知是何人来的信息,若是故意扰乱视线呢?思即,花瞳不住的敲打着桌面。      “咚咚。。”      “妖王,我们该如何?”夜若兰见花瞳沉默,上前一步道。      “这草鹤我们只能信五分,这样,明日朝晨我带人去噬魂崖,毕竟这个时候凤天印为重,你带领妖兵重点埋伏在映月山附近,我怕他们会趁乱救走那老顽固。一有情况,马上传信于我。”思量下,花瞳想起那玄明真人打死不吐半句的态度,脑中闪过一丝什么,继而道。      “属下遵命!”接到命令夜若兰点头道。      “你下去吧。”      将夜若兰遣走,花瞳坐在案前良久,视线落在那画上,不禁伸出手去,沿着那面容细细摩挲,最终停留在眼睛处。      烟萝虽不复当初的貌美,但是在他心中永远是一个样子,没有变,所以画的时候虽然人就在眼前,但是手下自然而然的就画出当初的摸样,只是那双眼睛。。      他想,等什么时候那双眼睛里有了他影子,他会添上去,他想,那样的烟萝一定会很美很美。。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不少人等待着夜色落幕,日升东头,当那半轮胭脂色的太阳从天边升起,花瞳早已带人守在噬魂崖边。      身后数万妖兵,站在这头看着那处,直到日头完全升起,花瞳眼眸忽的眯起,看着那渐渐走来的白色身影,陌子痕,真的是他,看来那草鹤上说的是真的。      身后是华山与长白山的一众弟子,个个神色严肃,然后占据了另一边,青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些不安,强压下那种感觉,看了眼最中间的陌子痕,不甚在意。      清水面容凝重,眼神时不时朝那身影看去,心下有些不安,这是陌子痕分出的□,虽与陌子痕无异,但是打斗不及本体的十分之一,若是让妖王识破,岂不坏事?手握着剑柄紧了紧。      “这怎么回事?!妖王怎么亲自带人来,莫非是有人告密?”      一旁的清冽看着对面的局势,不禁说道,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刚好可以让青竹听见,青竹的身形顿了顿,心下微微一乱,努力让自己镇静。      “是啊,这下要想加持封印怕是不易了。”除却清水清冽几个知情人,其余都不知情,以为今日的加持封印困难重重,道。      “妖王,我与你父亲也见过几面,没想到一晃几千年已过,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陌子痕一开口,身后立刻安静下来,却没想到是这么句话。      除了他们,还有花瞳,他微微一愣,不知陌子痕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他父亲是何意,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冷声道。      “这似乎与仙尊没什么关系吧?”      “当年你父亲虽为妖,但是为人正直,宅心仁厚,我一直很敬佩他,他能有你这么个儿子我很高兴。”说话越来越奇怪了,身后一干弟子议论纷纷,都不知今日仙尊怎么了说话好奇怪,难不成中了术法?      “咳咳。”清水面色有些难看,轻轻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看了眼陌子痕,没人比她更清楚那□里的是什么,因为时间极短,只能找只不甚机灵的猴子的魂体附了进去,不然早在最初,就被花瞳识破了,没办法了,能拖多久是多久。      看着正在当头的明日,清水流下一滴汗水,心中替仙尊他们担忧。      “你在说什么?陌子痕,我不管你有什么花招,今日,别想动这凤天印半分!”神色愈发凝重,花瞳微微挪出一步,看着对面似乎有些不对劲的人喝道。      “对了,我与你父亲曾在泉山一起喝过酒,那里景色宜人,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也去看看。”      ‘陌子痕’心里不住嘀咕,难道说的不对吗?那姐姐就是这么交代的啊?想起清水说话,不能硬来要沉稳,整了整表情,一派大师的风范。      “。。。”清水额角隐约有青筋闪动,控制住自己想上前揪住那猴子的冲动,努力恢复表情。      “师妹,这么下去迟早会拆穿的。”清冽不禁担忧的看着清水道。      “这个时候想拉他下来都来不及了,能拖一些是一些,实在不行我们冲上去打,就算不能全胜也能赢得些时间。”清水面色有些苍白,道。      “也只能这样了。”      青竹位于人群之中,疑惑仙尊今日为何如此奇怪,看到清水与清冽交谈时,皱起眉,难道计划有变?越想越不对,青竹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有灵犀一点通      穿过重重结界,陌子痕与漫音还有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潜入妖界,一入妖界便是冲天的妖气,令漫音皱起眉。却也没说什么跟着前面那个身影。      陌子痕隐去全部身形气息,穿梭在众多树木之中,一眼便看见映月山的位置,却暗自用微观一寸寸细细搜查,烟儿,就在这妖界之中,他不能错过。      “什么东西?!”火狐正在树上小憩,却感觉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不禁睁开双眼,喝道。她道行不高,但是好歹也是修炼千年的狐妖,这点风吹草动还是能感觉到的。      糟了!漫音心中急了,那迎面来的一击,让她不住往后退去,撞在树上,这下露出原形。      “你不是妖界的人!来我妖界有何目的?!”眉目凝起,火狐飞身上前喝道。      “仙。。”漫音心中暗急,不禁喊陌子痕,刚吐出一字,又马上停住。      你先撑着。耳边是陌子痕的千里传音,却让漫音心紧了紧,随后又恢复镇静,拿起手中的剑指着火狐,扬起下巴。      “不说?好,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火狐平时温和,但是真正打起来却是气势非凡,一句话出口,身上立刻燃起一团火焰,变成一只九尾的火狐,呲着牙向漫音扑过来。      漫音把牙一咬,翻身躲过,剑身化成千把,纷纷袭向火狐,却被火狐外面的火焰挡住,额头满是汗水,飞身而起,欲攻进火狐,迎面来的热浪让她颇为狼狈。      不行!她好歹也是灵台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任这妖怪打杀!想着,眼里燃起斗志,手中结印,一个巨大的符印闪现空中,将手中的剑刺进符印最中,随后符印似有生命似得隐去。      火狐灵活躲闪,最终被漫音刺了一剑,那剑没柄,随后又猛的抽出,带出有些发紫的血液,火狐身形一晃,还是稳住,嘶吼一声,顿时山头的众妖惊动。      漫音渐渐被落下,陌子痕抿紧唇不发一言,身如闪电,瞬间移动千里,身后依然死死跟着几名弟子。      映月山就在眼前!      妖界的映月山一带--      “小狸猫,我们这是在哪?”烟罗坐在轮椅上,感受到柔和的风,还有淡淡的花香,不禁一笑,问道。      “这里啊,这里是靠近映月山的地方,很漂亮的,有个明亮的大湖,湖边还有好多小草,当太阳下山的时候,这里的湖水就会变成淡蓝色,很神奇的!”小狸猫推着轮椅,天真的回答道,看着眼前的美景,又想起椅上人没有眼睛,不禁为她可惜,这个姐姐看上去只比她大几岁呢。      “真的很神奇。。”心中依然浮现这么个场景,烟萝没有在意小狸猫语气中的可惜,轻轻说了句道。不知为何,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不禁偏头对着映月山的方向,那里有谁?      “那里是什么地方?”手指准确的指着那山的方向说道。      “那里?那里是映月山,妖王有令严谨我们去那,似乎那里关押什么坏人。”小狸猫移过视线,看着那山道。      “坏人?什么样的坏人?”      “唔,好像是长白山抓来的俘虏,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想了一下,小狸猫耸耸肩说道。      “长白山?”烟萝愣住,这么久了,突然听见人间的事有些反应不过来,长白山不是道家的修行之地吗?记得曾经那个人说过。      想到那个人,烟罗带笑的唇角隐了下去,手不住抚弄着手腕上的青带,似想给自己找回一点勇气。      “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累了我们就回去。”小狸猫见烟萝神色不对,不禁问道。      “我没事,让我在这好好静静。”轻轻摇头,烟萝的脸迎向阳光的方向,那灼耀的光线令烟萝的眉头舒展。      夜若兰隐在映月山的一处,这山周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而映月山上一根青铜柱上,层层铁链锁着一个白发须眉的老者,虽面容狼狈,但是那双眼眼眸里满是镇静,他就这么低着头,似在思索什么。      突然感受一丝熟悉的气息,不禁抬头,从远处飞降下几道身影,来者均白衣执剑,那袖口的荷叶图案说出了他们的身份。      暗处的夜若兰眼眸一冷,一只手高高抬起,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人都逃不掉!      “玄明真人!”那几人正是灵台的几名弟子,不知为何他们竟比仙尊还要早到一步,其中一个发现目标,快步上前喊道。      “快跑!这是陷阱!”玄明用最后一丝力破了那妖术,恢复声音又立刻喊道,声音悠远,也让夜若兰皱起眉头,一只手果断的握成拳,喊道。      “全部包围!”      带头的那白衣男子一愣,不待反应从四处飞来许多妖兵,来势汹汹,让他们立刻察觉到有变,相互对视一眼,开始飞遁。      天空是一张无形的网,几人飞上去又猛的被挡下来,摔落在地上,夜若兰带着众妖围击,几人开始手慌脚乱的反击起来,现场乱成一片,玄明本有些苍白的脸,又幕地看向天边。      一道金光闪过,那天网被从中撕裂开来,那人手执长剑,长发微扬,冲到人群中,身形如影,几道剑气就将数十只妖绞杀,鲜红的血液顿时染上石板,那些妖都变回原形最后隐去。      夜若兰阴沉着脸,面色不善的看着那人,手中双剑飞速旋转,袭了过去。      陌子痕后空翻落地,唇角抿紧,果然,花瞳不会全信那人的话会种下埋伏,若不是他特意暗中观察,恐怕就会中计。      手随心动,眨眼间局势扭转,夜若兰面色愈发难看,最后也有些狠意,不住攻向陌子痕,反手一剑刺入腹部,鲜血在白衣上绽开多多红梅,衬着那面无表情的容颜,仙姿尽显。      被剑气扫中,夜若兰猛的吐了口血,看着还在场中厮杀的陌子痕,从怀里掏出一金哨,用力一吹,那声音清扬悠远,穿过重重山峦似要传到某处。      陌子痕猛的对上夜若兰的眼,手下剑影不停,最后突破重围猛的一剑砍在那铁链上,玄明真人身子虚浮,顿时有些不稳,但是站住,陌子痕将玄明真人护在身后,那几个弟子也有默契的把玄明包围,最后几人渐渐往山下移动。      “今日你们休想跑!”夜若兰发了狠,她平时虽冷清,但是骨子里傲得很,刚才自己那么狼狈的在那剑下闪躲,心底隐藏已久的好战念头浮现,站起身喝道。      身子如同被撑裂,巨大的灰褐色身子,还有那八条堪比石柱的长腿,尖利的獠牙不断动着,那乌黑的巨眼发绿光,口中猛的喷出一道白色的蛛网。      “你们带真人先走!”没有回头,陌子痕大声说道,眼见着那蛛网要网住那几人,立马上前用剑从中砍断。      “仙尊!”那几名弟子顿时喊道,最后还是服从陌子痕的命令,带着玄明真人御剑急速而去。      身后,陌子痕一人独战巨型的蜘蛛精,还有不断涌上来的各个妖怪,不少山石滚落的轰隆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在湖岸这边的烟萝幕的听见那声音,身子一怔。      “不好了!映月山打起来了!”小狸猫差点睡着,最后听见那声音猛的惊醒,指着那战火硝烟的一处喊道。      “怎么回事?!怎么动静这么大?!”心,没由来的一慌,烟罗紧张的握住椅把,问道,      “夜姐姐和坏人打起来了!一个银色头发的坏人!”小狸猫的瞳孔竖成一线,清楚地看见那边的场景,不住      喊道。      “银发?!”烟罗被这两个字惊道,手脚开始微微抖起来,那种穿透胸膛,扯出心肺的感觉猛然出现,呼吸      开始艰难起来,不,不可能,也许是别人,有着一样的发色的而已,他怎么回来这,不可能的。      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烟罗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冲小狸猫道。      “快!我们回去!回去!”有些激动的挥着手,小狸猫惊讶烟萝的反应,但也点点头,推着轮椅,马上离开。      噬魂崖边,‘陌子痕’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花瞳额角青筋闪动,这陌子痕,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么罗嗦?时      间不早了,花瞳一时间摸不清他们打什么主意,看了看有些偏西的太阳,眯着眼道。      电光火石之间!花瞳眼眸闪过一丝精光,面色已有怒色,好,好一个陌子痕,竟然想拖延时间!      “我们灵台可是个风景秀美的好地方,不然怎么有这多修仙弟子来,你要是想来我随时欢迎你。。”‘陌子      痕’额角已有汗迹,但还是硬撑着说道。但是话没说完,就被花瞳打断!      “够了!居然想拖延时间!我告诉你们,就算赢得这些时间,他陌子痕进了我妖界,出去就难了!”花瞳衣袖一挥,身后妖兵正装待发,喝道。      “上!都给我格杀勿论!”      “师妹不好!他们识破了!”清冽同一时间冲清水喊道,清水把牙一咬,手势示意下,也领先上前攻击,身后都纷纷而上,局面瞬间如同水火。      ‘陌子痕’一见这阵势顿时心慌,毫无形象的往后退,躲在人群中,不少长白山、华山的人都面色鄙夷。这灵台的仙尊也不过如此!      “嘘~~!”天边尽处传来一声清啸,是夜若兰的信号!花瞳面色凝重的看向那处,想也没想的迅速返回妖界!他怕,他怕陌子痕会遇见烟萝。。      这边清水见花瞳突然离去,顿时急了,不禁肚子上前相挡,却被花瞳一掌打开,生生吐出一口血。此时,花瞳都没注意到他有多急。      将速度提到最快,破开风云,直往妖界奔去。      映月山,局势愈发激烈,陌子痕不住躲开夜若兰的八肢,最后一剑桶在那腹部,顿时,一些深绿色的液体顺着剑柄滑下来,夜若兰嘶嚎着,攻势愈发猛烈,血却流满地面,渐渐身形慢了下来。      突然陌子痕的身形一顿,抬眸看向另一边方向,似有些不确定,刚才。。他好像听见烟儿的声音,这个认知让他血液开始急速流转,剑法愈发强悍凌厉起来,眨眼千剑,无数妖怪碎成血雾。      夜若兰最后身形渐缓,陌子痕见人已救出,这妖怪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冷冷看了一眼,直往刚才声音那处飞去,腾云瞬间移动,来到那湖边,风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想到这,陌子痕呼吸浓重起来,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燃起。      跟随风中那缕气息追寻,这边,觉得轮椅走的太慢,小狸猫变回原形将烟罗驮在背上,急速奔着,都怪她不好,非要来看这边的美景,却忘了离妖王的洞府相距甚远,虽懊恼,但也全力奔跑着。      烟罗紧紧趴在狸猫山上,风吹在脸上有些疼,身子颠簸的厉害,但是看不见东西,使她听力敏感极了,她仿佛听见有什么人在往这边来。      心跳如鼓,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她也无法去面对一个用温柔假象欺骗他的男人。      陌子痕在林中穿梭,那气息越来越近,仿佛咫尺,不禁加快速度,前方突然闪过一个东西,他心里一动,猛的跟了上去。      那是一只金黄色斑纹的狸猫,体型较大,正在奔跑,它背上。。背着什么?陌子痕细细看着那背上的人影,一颗心提了起来,那清瘦的身子,从自己肚中掉下来的血肉,怎么可能忘?!      见那狸猫的速度越来越快,陌子痕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大声喊出那人的名字。      “烟儿!!!”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已是陌人路      声音穿透重重林木,直直的传到烟罗的耳朵里,她身子一颤,脸色愈发惨白,她只能一遍遍催促狸猫快些,再快些!      “喵呜!!”狸猫呼呼喘气,最后鸣叫一声加大力度奔跑,烟萝只觉得被那风要吹走般,发丝早已凌乱。      跑了一阵子,动作越来越慢,不行了!好累!眼前有些花,狸猫发誓,它这辈子从来没跑这么累过!渐渐的体力不支,慢了下来,最后如同在小跑。      “狸猫你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烟萝心急,不住问道。      “不行,我好累,休息会。。呼呼~~”狸猫大口喘气,身后陌子痕的身影愈发近了,烟萝几乎都听见他衣角摆动的声音。      “不,快追上来了!”那一声声似乎敲打在她的脑海中,令她耳膜作响,听不见其他。      “烟萝!你干什么!你要去哪?!”狸猫觉得身上一轻,回头烟罗已滚下背,吃力的跌跌撞撞往林子里钻去。      不知道腿有多疼,不知道身上被荆棘划破多少个口子,烟萝只想跑,跑的远远的,茫无目的的跑着,她知道此刻她的摸样是多么的狼狈,跑的姿态是多么的可笑,但是身后,是曾经那个给她一切的人,那个人怀抱是她以为永远只为她敞开的怀抱,一举一动,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无比的清晰,当所有的一切不再属于她,她只是多余的替代品,这一切又该何去何从?      陌子痕在身后看的心惊胆战,烟儿怎么了?为何听见他的声音跑的更厉害?不禁速度也慢了下来,他看着她仓皇的滚下猫妖的背脊,步履蹒跚的往林子里钻,那慌乱的背影,似乎想要逃离他的世界,陌子痕只觉得心脏一阵揪心的疼痛,那种痛感竟比日夜的腐蚀之苦还要胜一百倍!他眼含悲戚的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腿骨错位的更厉害,烟萝疼的满脸汗意,最后被一根藤草绊住,整个人往前倒,赶忙用双手撑地,膝盖却传来更蚀骨的疼!      “啊!!”烟萝惨叫一声,膝盖处一颗尖利的石子直直磕进膝盖的韧带处,鲜血很快侵染了整个地面,如同当时被挖心时那从胸腔汩汩流出的血。      “烟儿。。”陌子痕见到这一幕,面色更加难看,两人相距不过二十余米,他快步走上去,却不想烟萝听见他的声音更加挣扎的厉害。      即使疼的面容扭曲,烟萝心中仅有的一丝傲骨,她不想,用这幅摸样见他。心中的信念让她向前伸出手扣住地面,往前一步一步爬着,地面很快被拖出一道血路,双手被那些荆棘磨得血肉模糊。      “烟儿,不要走!你回头看看我,我是爹爹,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不会丢你一个人,求你,回头看看我。。”      陌子痕心痛的滴血,他面色悲戚,最后也步伐不稳的往前走着,他的烟儿,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这让他从骨子里往外渗出的寒意,让他不禁颤抖。      一个人爬着,一个人走着,很奇怪,但是四周的妖精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前面是一个斜坡,陌子痕来不及喊,烟罗身子一歪便滚落了下去,下面是更密集的树林,陌子痕也不禁飞奔下去。      身上的衣物被划破,衣襟处被划出一个口子,里面隐约现出一狰狞的伤疤,烟罗一滚落地,不禁往旁边滚动,似乎是个小洞,这个认知让她不顾一切的往里钻,小土洞不深,不大,却刚好盛下烟罗,将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发丝将身子裹住。      听见那人的脚步声渐进,烟萝不禁放缓了呼吸,即使手脚早已沁凉,最后,当那脚步声消失时,烟萝才松了口气,又过了半响,确定四周已经无声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往外挪着,爬出洞口,手却突然摸到一个东西,质地柔软,似乎是靴子?      手像是触了电猛然收回,烟罗想再往那洞里钻,肩却被人抓住,紧紧地,令人窒息。      “烟儿,你想躲去哪?”陌子痕颤抖着唇,轻轻问道,手扣住那瘦弱的肩膀,为手下的人儿更加心疼。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烟儿。”烟萝脑海早已乱成一锅浆糊,但还是极力让自己镇定的,低着头,让头发遮住脸,故意粗着声音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我怎会连自己的骨肉都认不出?”陌子痕将烟萝扶起,却发现她连站都站不住,小腿向外扭曲,膝盖还有血,这莫非是刚才滚下来造成的?最后将人抱在怀里。轻声道。      “不,我不是烟萝,我不是烟萝!我不是!”当再一次闻到那莲香,那极为熟悉温暖的怀抱,烟罗只觉得鼻尖酸涩,眼眶发热,可是却流不出泪。挣扎的厉害,这让人堕落沉沦的怀抱,她要戒掉!      “我只说你是烟儿,你又怎知名叫烟萝?”将人稳住,陌子痕说道。      温热的呼吸洒在烟罗的脖颈,引起一阵颤栗,她身子一僵,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然露了陷。      “你还来做什么,当初你对我做的那些我就当是还给你,你给了我的命,如今我又还给了你,现在你来,还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大费周章的设下陷阱让我跳了。”烟罗将身子挺得很直,语气尽量冷漠的说道,只是细听下,还有些抖。      “你在说什么?什么还给我,什么设下陷阱?”陌子痕听到烟罗这番话,不禁皱起眉,说道。心头隐约有什么闪过,但是太快,来不及去抓住。      “够了!你不要再骗我!我不想听!”烟罗见陌子痕否认,不禁有些激动的大声喊道,用力将陌子痕推开,身子猛地往前倒。      “烟儿,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怎么会骗你?你,胸前的伤疤,从哪来的?”顾不得其他,陌子痕又上前去欲将烟罗扶起,但是被烟罗猛的打开,衣襟滑落一些,陌子痕一眼看到那到狰狞的伤疤,很大,似是有新的肉长出,呈淡淡的粉色。      “呵,这不都是拜您所赐么?我这颗心,不就是被你用手生生剜去的吗?现在又来假意问起,陌子痕,你当我是什么?!”见陌子痕问,烟罗猛的抬起头,字字嘲讽的说道。      “你脸上为何系着白布条?”被烟萝一席话震住,陌子痕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谎言之中,究竟谁才是编造者?当看到烟罗脸上的白布条时,陌子痕不禁又问道,他清楚的看见那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只有那眼睛被死死蒙住,心抖得厉害,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他伸出手去,抚上那眼,然后往下一拽,他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白布条随风滑落,那是什么?眼睛呢?眼睛去哪了?只见那从前明亮乌黑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他的声音埂在喉咙,发不出声。      “是谁干的?!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替你杀了他,爹爹替你报仇,告诉我!是谁?!”又猛的走过去,抓住烟罗的肩膀,紧到似乎要扣进肉里,声音满是愤怒与杀意。      “。。。”烟罗抿紧唇,没有说话,她更加迷茫,她不知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都是伪装的,或者是别的什么,若是在演戏,那么这演技真高,连她都差点信了。      “是神帝对不对?!”陌子痕不断喘气,他眼含冰冷,语气急切的问道。      “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怪别人。”最后,烟罗垂下头,轻声说道,手抬起,将陌子痕的手用力掰开。      “烟儿,跟我回去,我会护着你,没人可以伤害你,好不好?”手抚上烟罗的脸,不住摩挲,道。      “伤害我?你可知伤我最深的人恰恰就是你!”烟罗听到这番话,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冲着陌子痕喊道。      “以前我将你当最信任的人,我明知我们是父女,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在人间我更知道什么是伦理道德,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对你有着不该有的肮脏念头,即使几百个日夜想将这份感情抹杀,但始终放不下,你让我该怎么办?你爱着绯颜,我只是她的代替品,我恨这张脸,恨自己不是她,我恨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字字珠玑,句句致命,烟罗说完只觉得有什么松动,终于说出来了。。      “烟儿,原来你对我。。”陌子痕听完,为最后那一问心痛,却知道烟罗原来对自己有那种感情,一种似喜的感觉涌上,交织在一起,说不出何种滋味。声音有些干涩,道。      “是,我对你生了不该有的情,是不是觉得很恶心?我也觉得,有时候想起来连自己都厌恶,你是我父亲,是我心中的神,是遥不可及的灵台仙尊,我怎么会想去染指你?怎么可以。。”烟罗一下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头皮处传来的疼痛,远不及骨子里的疼,好笑,明明她没有了心,可是为何还如此痛楚?      “烟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是我错了,就当我求你,不要这样。。”心被撕裂一个口子,陌子痕眼睛泛红,看着烟罗有些异常的举动,呼吸都不禁停止了。他语含哀求道,那语气中的恳求,让烟罗不禁停下动作。      “烟儿,我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仙尊这是想带我的未婚妻子去哪?”      一道声音响起,随着步步走来的步伐,还有烟罗更加苍白的脸色,以及陌子痕的错愕,一袭紫色映入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纠结。。下一章。。瞳陌两人矛盾激化。。努力琢磨中。。。。 ☆、艰难刻骨的抉择      偌大的林子里,时间仿佛静止,花瞳一步步从林中走来,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紫衣曳地,气势巍然。他走到烟罗身边,俯下身子,神色温柔似水的说道。      “小烟儿,没事吧?”那手欲将烟罗抱起,却被陌子痕紧紧抓住。      “妖王莫不是说错话了?她是我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子,只是妖王未经过我同意便将我女儿私藏,可不是君子所为。”      陌子痕声音虽缓和,但是隐有危险之意,手抓的越来越紧,两个男人同时对上了眼,那眼中浓重的敌意与杀意一闪而逝。      “仙尊才是说笑,她现在变成这样也是拜你所赐,难道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且不说不伦之恋有多么惊世骇俗,就是可以,烟罗与你也再回不到从前。若说君子,仙尊用个冒牌的来顶替你,拖延时间潜我妖界,莫非就是君子所为?!”      花瞳说着,用力将手抽回,字字清晰传到烟罗的耳里,烟罗抓紧地上的草,低着头不说话,她知道,这些话前部分是说给她听得。      “。。。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是我的血肉,这是连老天,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知道我之前疏忽了她,但是我愿意弥补她,只要她能跟我回去。。”陌子痕瞳孔微缩,半响才说道,他明白,花瞳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他与烟儿之间仿佛立起了一道墙,无法逾越。      “不必了,从今往后就由我来保护她,她会是我的妻,妖界的后,到时还望仙尊赏脸来参加我们的婚宴。”花瞳冷着脸说着,最后勾起一抹笑,缓缓说道。      “不可能!烟儿还未同意,你怎知她愿意嫁你?!我是她父亲,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不可能结为连理!”陌子痕额角青筋暴动,他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喝道,头上的碧簪掉落,如同银瀑般滑下,随风轻舞,他身上还有着鲜血,整个人不复以往的淡漠冷清,变得陌生极了。      “烟儿,你说,你可愿意嫁我花瞳为妻?”花瞳静立一旁看着,微垂着眉眼说道。      “。。。”烟罗没有说话,她现在很乱,她看不见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闻到丝丝敌意,她不知自己该回答愿?还是不愿?只是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你看,烟儿不曾答应你。”陌子痕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他生怕那张柔嫩的唇会说出愿意的字眼,最后见烟罗不说话,不禁松了口气道。      “天色不早了,烟罗我们回去。”花瞳静默良久,身影渐渐的有些孤寂萧瑟,他微微仰头,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枝打在脸上,斑驳,隐隐有一丝光亮从那绿眸中一闪而逝,最终,他看向烟罗,笑的温柔至极、绝美至极,仿佛是在用生命来维持那个笑。      花瞳走向烟罗,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个白影,一手执剑,眼含戒备的看向花瞳,挡住了烟罗的身影,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暗了下去,随后又是以往的冷酷无情,整个人气势一变。      “好,上一次正愁没打过瘾,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谁胜一筹!”花瞳从腰间一抽,绿色光芒闪现,伴随着‘啪’的轻响,遥遥指着陌子痕道。      “奉陪到底!”陌子痕神色一凝,他手中的弦月剑光辉大涨,然后身形极快的袭了过去。花瞳侧身一挡,长鞭一扫,将一旁的大树拦腰折断。打斗中,为了防止伤到烟罗,他们尽量控制着,烟罗听到打斗声,整个人慌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两人似没听到烟罗的话,身形快如电,鞭子与剑时不时发出撞击的响声,所过之处皆是草木其断,强大的气波将地面的地皮都掀开,白紫交织。      花瞳险险避开那剑,手中长鞭似有生命般飞舞,光芒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骇人,抓住陌子痕一个空隙,猛的将鞭子甩出,陌子痕察觉立刻反手用剑将鞭子缠住,两种力量同时拉扯,二者目光中谁也不肯退让。      “我求你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她喊得喉咙嘶哑,不停地在地上爬动,没人听她的,不管是陌子痕受伤,还是花瞳受伤,她都会很难受。      最终,陌子痕猛的飞身上前,聚集全力朝花瞳挥出那剑,花瞳一惊,往一边避去,而身后便是坐在地上毫无防备的烟罗,她满脸惊慌之色,不停地喊着,汗水布满了额头。      陌子痕的剑,直直的往烟罗飞去,陌子痕幕的睁大眼,急忙收回力度改变方向,却因为力量过于强大,而只收回几分,来不及反应,一道身影闪现。      “噗!”剑刺破血肉的声音,伴随着滴答的水声,时间静止。      嘀嗒--嘀嗒--      “小。。烟儿,你没事吧?”花瞳将烟罗死死地护在怀中,嘴角血丝不止,而那背上深深地刺入一剑,几乎穿透肺腑,血将紫裳染成触目惊心的暗紫色,剑身上滴答落下血滴,他面色苍白,却满面担忧的看向怀里的人,轻声问道。      “花。。花瞳!你怎么了?你声音怎么这样?这是什么?你怎么了?!”烟罗慌乱了,她比任何人都听得更清楚,那入肉的声音,感受到脸颊上的温热液体,她不禁摸了摸,淡淡的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声音里带着颤抖,说道。      “我没事。”花瞳极为细心的将烟罗脸上的血液抹去,生怕自己的妖血弄脏了她的烟罗。      “你。。对不起。”陌子痕僵硬的站立着,剑还在花瞳的背上没有拔出,最终开口,干涩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伤了他?!你居然。。伤了他。。”烟罗面如死灰,她静静的说着这个事实,一遍遍陈述,一个是她深爱却得不到的人,一个是爱她至深无怨无悔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让她受到万箭穿心的痛楚,她艰难的呼吸着,如同失了魂。      陌子痕站在原地怔愣良久,仿佛不敢相信这个少年能有勇气挡在烟罗面前,他心里虽记恨花瞳,但是始终没想真的伤害他,因为他知道那一剑他肯定会躲开,却没想到为了烟罗又挡了上去,而烟罗的话也在他心头深深地捅了一刀,她在乎他,她在乎他,他的烟儿,眼里,心里,有了别人。。      这个认知让陌子痕连呼吸都觉得无力,四周的空气开始稀薄起来。      “我输了。。”他身形不稳,但是极力隐住话中的悲痛,说了三个字,最后,将剑小心从花瞳背上拔出。      “嗯哼。。”花瞳眉宇皱紧,闷哼一声,又有缕缕血丝滑下,然后他用最大的力气站起,笔直的,看向陌子痕。      “承让了。”      陌子痕无力的摇摇头,他知道他输得是什么,输的是烟罗的信任,烟罗的心,烟罗的爱,这一切,曾经都属于他,可是现在,却属于另一个男人,他眼中的极热光芒隐去,又回归以往的漠然冰冷,只是似乎,失了灵魂。      “咳咳。。”花瞳咳嗽两声,没有再看陌子痕,转过身将烟罗抱起,抬脚离去。      “等等!”身后传来陌子痕的声音,花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我再最后问一句。”陌子痕走上前,眼光直直的落在烟罗身上,道。      “烟儿,你心里。。可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最后几个字没说出口,陌子痕静默的站在那,手紧紧握住,眼里一极细微的希望摇曳着。      “。。。不。。。”烟罗埋首在花瞳的胸前,喉咙似被人掐住般,发不出声,她的嘴唇在颤抖,手紧紧地抓住花瞳的衣襟,最后艰难的说出一个字,她感觉她的骨头,像是被人寸寸打断般,蚀心痛骨,痛极。      花瞳心疼的看了眼怀中的人,额角的汗水滚落,最后,深深地看了眼陌子痕,转身离去。      原地,陌子痕一直静静地站着,眼里最后一丝光亮泯灭,身后是落叶飘扬的树林,一只金色的燕尾蝶从中穿过,最终停留在他的衣角上,久久不愿离去。      ×××      幻月洞府中,花瞳将烟罗放置床榻,时不时扯到背后的伤口,压抑不住的咳嗽声让烟罗听的揪心。      “对不起,我。。老是给你添麻烦。”烟罗说着,指尖无意识的扣进手心,然后一个沁凉的手掌将她的手包住,掰开她的手,然后只听见花瞳半是咳嗽半是安抚道。      “你知道吗?咳咳。。谁都可以跟我说对不起,只有你。。咳咳。。不可以。。”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要保护你一生一世的。。花瞳说完,神色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微微一笑,随即又隐去,看着烟罗的手心满是指甲的掐痕,他知道那一瞬间她是怎样的痛苦艰难,却为她最后选择他而雀跃,即使知道,这一切即将结束。      “花瞳。。”      烟罗声音哽咽,她觉得眼眶酸涩极了,但是流不出一滴眼泪,连简单的哭都做不到,原来这世间最难受的事是明明痛到极致,却流不出丝毫眼泪,烟罗觉得她快死掉了,她没有心,她的心不见了,人不都说心痛吗?为何失了心,还会这么痛?!      “不用自责,不用愧疚,这些。。都是命中注定。。”      花瞳的指尖点上烟罗的眉间,将那‘川’字抚平,他声音很低,很温柔,最后四个字隐约有着别的什么,只是烟罗没有细想,只是不久后,当那件事发生,她才明白,什么叫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我是后妈,我的花瞳啊!!!!!!      偶能说偶写到最后泪花不停么???哎。。。      命中注定 ☆、前尘往事断人肠      天边最后一丝光明隐去,月华初生,陌子痕静静的维持那个姿势,垂下眼,隐去所有的落寞与孤寂,将剑收起,缓缓离去。      不远处,隐在林中的男子从暗处走出,看着陌子痕的背影狠狠地捶向树干,满脸狠戾。好一个陌子痕,竟然用计将那老东西救了出来,若是让整个长白山的人知道是我下药令玄明功力不敌,落入妖手,肯定不会轻饶,不行,我不能回去,先躲在妖界,量他陌子痕短期也绝不敢来寻。      青竹紧握成拳,想到之前自己所看见的场景,嘴角微微扬起,他似乎找到可以打击陌子痕的办法了。。      长白山--      高高山岭,流水叮咛,雪落满山尖,越往上走越寒冷,不少人站立在朱红门前,翘首一望。      “看!仙尊回来了!!”清水远远看见一道身影,不禁指着喊道。      “仙尊回来了?仙尊,你以身犯险就我师祖,这大恩难以回报,请受清冽一拜!”清冽面目诚恳,感激的冲陌子痕抱拳,随即跪下朗声道。      “无事。”陌子痕轻抬手,示意清冽起身。      “仙尊!你受伤了?!”清水看到仙尊满身血迹,尤其是后背,衣衫未破却血迹斑斑,隐约不减的样子。不禁担忧道。      “皮外伤,不用担心,漫音。。可有回来?”陌子痕微微侧身避过清水的触碰,似想起什么继而问道。      “漫音一个时辰前才回山,身负重伤,目前在房内养伤,仙尊找她有何事?”      “有些事要问问她,你带我去见她。”      “是。”清水虽疑惑,但也不敢说其他,很快带着陌子痕来到漫音的房间,房内简单摆设,白色的帘帐将床上的人遮住,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      “仙。。仙尊。”漫音简单上了些药,刚躺下,却见仙尊与清水在自己房内不禁喊道。      “清水,你先出去。”      “是。”清水觉得愈发怪异,看见陌子痕冰冷的容颜,应了声,转身将门关上,离去。      房内就剩下二人,陌子痕就这么站在那,发丝贴在衣袍上,唇色苍白,眉间的冰蓝印记更显冰冷,他微微一动身,上前走了几步。      “仙尊,你。你找我有何事?”漫音起身,牵动伤口,不禁吸了口气,继而道。      “你告诉我,烟罗究竟是如何被抓,打下诛仙台的。”陌子痕眼神犀利,死死地盯着漫音,他相信,漫音知道,因为漫音是蜀墨的弟子。      “这。。仙尊怎会突然问起,她是被珈蓝将军带领天将围攻捕获,继而又被押往诛仙台的,与。。灵台无干。。”漫音身子发颤,额角滑下汗珠,她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压迫,令人喘不过气,手脚有些冰凉,但还是依着蜀墨的交代说道。      “是吗?与灵台无干为何你要害怕?与灵台无干为何烟儿见我如蛇蝎?!你们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伤了她的事,给我说!”陌子痕步步逼问,语气激烈起来,说到最后将漫音一把从床上拽起,喝道。      “仙尊明鉴,漫音句句属实,不敢有骗仙尊半分!”漫音咬紧牙根,坚持原来的说辞,道。      “好,你们师徒果然上下一条心,不,不对,是整个灵台,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把烟儿毁成这般?令她如此恨我,你若是眼里真有我这个仙尊,就给我老老实实说出了!不然,我可保不准你今晚还有命在。”说着,陌子痕双眼布满血丝,手慢慢掐住漫音的脖颈,逐渐收紧,低声道。      “我。仙。仙尊。我。。说。。”感受到空气的细薄,漫音睁大双眼,浑身的仙力早已耗光,此时可以说是虚弱极了,脸渐渐憋红,有些紫,意识到仙尊真的会杀了自己,漫音顿时流下眼泪,艰难点头,道。      “说!”      猛的松开手,漫音身子倒在床上,不住喘息,咳嗽,呼吸着久违的空气,看着陌子痕眉间的印记隐隐有些变红,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娓娓说道。      “是。。当初仙尊昏睡,需定海珠、绝情泪,还有魔心的心头血,方可破解诅咒,咳咳。。师傅为了将烟罗擒获与神帝合议,令离笙上仙命我前去魔界告知烟罗,说要取定海珠才能救你,她才前往西海,最后为了得到绝情泪,师傅变成你的摸样,将烟罗刺伤,最后剜除魔心。。”漫音说完,语气越来越低,她知道她对烟罗有愧,可是,为了灵台,她还是会那么做。      “变成我的摸样?伤了烟儿?还挖走了她的心?”  蜀墨。。蜀墨。。你为何要如此,为何要逼我到这般地步?      陌子痕艰难的呼吸着,他感觉到体内的血在倒流,他可以想到当时的烟罗有多么无助和绝望,被自己的爹爹杀死,难怪她会说那么多奇怪绝情的话,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谁再逼谁万劫不复?!      “是。。”漫音有些害怕的往里挪了挪,眼前的陌子痕情绪过于激动,眉间的印子愈发红艳起来,这是入魔的征兆!      “仙尊莫激动,师傅这么做也是为了苍生,灵台好,烟罗身怀魔心,虽不是自己所愿,但杀人无数也是事实,而且魔心力量过于强悍,神帝与师傅是怕生出更大的魔物,到时候生灵涂炭这后果也是不可预计的,所以,他们才出此下策,仙尊你好好想想!”硬着头皮,还是为师父说几句话,漫音说道。      “哈哈,又是为了灵台,为了众生,真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理由。。哈哈哈。”陌子痕突兀一笑,他笑的美极,笑的百花失色,笑的断肠,笑的。。流下了泪。。      所有的伤害都有了借口,所有的欺骗都有了理由。陌子痕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浓烈的恨意,这种恨意令他痛苦的捂着头,他这般活下去就是有何意思?行尸走肉,为了所谓的苍生献出一切,他想,也许,就这么毁灭也好。      “仙尊。。”漫音见那抹晶莹,顿时愣住了,平日里极少见陌子痕除了漠然以外的表情,流泪更是闻所未闻,那倾城一笑,令漫音有片刻的恍惚,尽管那笑,有着数不尽的悲戚与绝望。。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陌子痕抬起头,字字铿锵,眉间的红印光芒一闪,随即隐去。他没再看漫音,转身离去。      身后漫音松了口气,又为陌子痕刚才那句担忧,她开始的担心,今后会演变到什么地步。      山石滚落,草木皆烬,伴随着山体轰隆的响声,还有那剑气划破空气的声音,一条小河被那剑气激起水花数丈高,白衣胜雪,手中剑快无影,巨大的山体被生生削去一半,粗糙的岩壁上,陌子痕挥汗如雨,剑身深深刻入石中,当最后一剑完毕,才翩然落下。      他仙姿绰约,站在巨石上,而身后的岩壁上,龙飞凤舞一个‘绝’字,入石七分,人绝,情绝,爱绝,念绝,一个绝字足以诉说太多的无奈与不甘。      他从来都不曾为她做过什么,有的只是伤害与谎言,悔又能如何?烟儿心里已有了别人,自己只是她父亲,若是可以,他也希望烟儿能幸福快乐的生活,有一个安稳强大的靠山,只是,这心中的痛,有谁知?谁懂?      “啊!!!”      陌子痕压抑不住,仰天长啸,身后的河流瞬间翻腾高高溅起,如雨般落下。他看着自己的满头的银丝,手挑起一缕,纵使有无尽的生命,不老的容颜,但这发已白,心已老,此生不求其他,只希望能远远的看着烟儿,终生孤寂。      繁星满天,夜色正浓,陌子痕回到屋中,坐在床前,手不禁抚向左胸口的位置,那里正在腐烂,他知道,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痛,让他刻保持着清醒,不能安眠,猛然间,陌子痕抬起头,他想到,明日,便是烟罗十七生辰,真快,从翠屏山到现在,过了十七年,只是今年,谁给她过生辰?      陌子痕揪住帘帐,忍住那痛,举步朝膳房的方向走去,推开门,走了进去,锅灶瓢盆,柴米油盐,曾经在翠屏山,他们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简单却快乐。      他挽起衣袖,找来一些青菜,萝卜,玉米等等,将菜洗净,熟练的生起火,他神色认真极了,仿佛透过这些菜想到些什么,他记得她不喜欢吃蒜,姜,爱吃辣,最喜吃鱼,可是这里是道观,只有素菜。      叹息一声,他手上不停,当十道菜全部做好时,他才停下,看向那色泽鲜明,精致小巧的菜肴,将它们都端到房中的桌上,准备了两双碗筷,还有一壶酒。他将门敞开,然后坐到桌前,偶尔喝一口酒不说话,有时看了看一旁的空碗,还有温度渐失的菜肴,如同这颗冰冷的心,只是菜凉还能再热,这心冷又该如何?      从日升到日暮,陌子痕一直坐在那,透过窗扉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纵使知道烟儿不会回来,他也会等下去,不为别的,只为寻求那点点的温暖。      “漫音拜见仙尊!”漫音步履有些急的走到门前,手里有个信笺,抱拳道。      “何事?”陌子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      “从妖界传来信帖,说要仙尊亲自过目。”漫音琢磨着说辞,手中的大红色的信笺扎手起来。      “呈上来。”听到妖界,陌子痕睫毛一颤,说道。      “是。”将信笺递过去,漫音立在一旁无声。      陌子痕看着手中大红的信笺,上面一个大大的‘喜’字格外刺眼,他手有些不稳,但还是将信笺打开,默默的看了良久,如同一座石像。      “仙尊,我还有事,先走了。”漫音见状,识趣的说了声,离去。      手中的信笺从指尖滑落,陌子痕丝毫不觉,地上的信笺敞开,      ‘妖王花瞳三日后与烟罗小姐成婚,特邀其父陌子痕前往’用金色的字迹描绘,格外刺眼。      “噗!”陌子痕一杯一杯喝着酒,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胸口气血翻涌,端起酒杯再饮时,一口鲜血喷出,染红的酒,染红了衣。      他拭去唇边的血迹,看着门外的柳枝,桌上早已冰冷的菜,眉宇间染上一缕沧桑,背影更加萧条,寂静。      他生来便是孤寂的,今后,还会一直孤寂下去,直到世间都湮灭,时间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问一下乃们。乃们希望女主跟谁在一起??偶看看偶能满足不。。 ☆、算尽天机难避劫   初晨清露,鸟语初鸣,一扇门扉内,隐隐传来咳嗽声,屋内,陌子痕看着眼前的信笺,半响,才提起笔,在宣纸上顿了一会,才写下几个字,每一笔,都仿佛用了极大地心力,指尖攥的发白,落笔有些不稳,终于落在最后一笔时,终是没忍住,捂嘴咳嗽一声。   一滴血落在纸上,格外刺眼。   上一次的鞭伤还未痊愈,这次气血逆涌,竟加重了伤势,他蹙起眉头,好不容易平缓,将纸放在信封内,便唤来漫音将这信回给妖王。      陌子痕看着那信笺,从袖中掏出白帕,将唇边的血迹一一拭去。。。      浩瀚无垠的天宇,云层翻涌,在这九十九重天门上,莹白色的宫宇熠熠生辉,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站在其中,顶上是变幻无穷的星辰,瑰丽大气,而中间,一个巨大的八卦悬在空中,分五行之势,万象之变。      此人乃是通晓古今的太上老君,只见他眉宇紧锁,仔细的观察着八卦的动向,再掐指一算,眉头锁的更紧。这可如何是好?神帝前几日下令让他算算天道,天上地下异象不断,这万物已失衡,妖魔两界又如狼似虎,若真像神帝所说,神的气数将近,这天下将不再是神的天下。      可是,不管他如何掐算,用八卦镜始终能映出个模糊的人影,镜面出现火焰的图纹,最后,因过度窥伺天机,弄得八卦镜毁尽,他也只得这些线索,不知该如何向神帝禀报。      “哎,命数,这都是命数,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命字,连贵为统领万物的神帝,也躲不过命这一劫,这可如何是好?”老君不住叹息摇头,看着天上九颗淡紫色的星辰逐渐接近,要不了多久便会连成一线,他有预感,那天,定会发生什么大事。      罢了,先向神帝禀明,再做定夺也不迟。打定主意,老君一挥佛尘,便腾云而去,穿过重重天门,到达最顶上。      “老君,怎么样?我要你算得可如何?”神帝坐在金色华椅上,指尖不停地敲打着桌面,说明其心神不宁。老君看了一眼,随即俯身,答道。      “启禀神帝,经过老身不停观察天上星辰的轨迹,还有八卦镜的启示,也得了些眉目,只是尚不明确。”      “哦?你且先说来听听,这次神劫有何启示?”神帝微微倾身,语中有些急意。      “是,这次神劫乃是盘古等古神所定下,不可避免,老身在镜中也只看得那人黑衣黑发,眉间有火焰的神印,不知其他。”太上老君想了片刻,才说道。      “这么说,这次神劫是个人?”神帝奇道,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天灾,其他倒还好说,也许诸神可以躲过去。      “是。”      “何人如此厉害?居然能杀尽诸神,本帝绝不会让他得逞!”神帝想着,猛的一拍桌子道。      “这。。老身也算不出他是何人,在何处,就仿佛。。没有这个人,要知道,八卦镜可是除了往生镜外的神镜,应该不会有错。”说道此处,老君也是奇怪的蹙起眉道。      “不管如何,都不能马虎,你传令下去,要他们暗地寻得那人,谁先寻到,便可封神位!”神帝站起身,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华镜,镜中赫然是一金色的莲座,莲座上,只剩下一件佛衣,衣下便是舍利。      现在所剩的大神本就没几个,难道这次,要死绝?神族的气数真的到了尽头?不,他不信!他是古神的后裔,这万物本就该由神掌管,制定万物法则也应该由神制定,神的地位,不可能被那些妖魔撼动。想着,神帝的眼里划过一丝坚定,手心,赫然是约束陌子痕的血印,渐渐隐去。      ×××      妖界--      妖王要成亲了!这山上所有的妖都开始张罗起来,妖界可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树精,将自己的枝叶修成囍的字样,猫妖等带头,将妖界里外都挂上了红绸布,猴精上下不断窜着,一时间,好不热闹。      火狐站在一处,没有像其他妖一样张罗,她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事关妖王的幸福,而且妖王对烟罗也是用情至深,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烟罗,如今肉体凡胎,怎么承受住那么大的妖气,希望到时不要出什么事好。她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去。      幻月洞府门前,用红紫两色的绸布细细装扮,地上也铺上华贵的地毯,洞府也比往常亮了好几倍,一件艳红色的华服,在灯下闪烁着光彩,隐隐有金芒浮动,上面绣有翱翔九天的凤凰,做功精致绝美。裙摆处镶嵌着无数细钻,一旁的玉带上,十颗血钻镶嵌其中,光芒耀眼。      花瞳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嫁衣,手抚上去,触手冰滑如丝,如若无物,这衣服烟罗若是穿上肯定美极,也不枉他这一月的加工才赶制出这件衣物。      想到三天后烟罗就要嫁与他为妻,唇边笑意愈深,也许。。那镜中所现之事只是虚幻,不是真的。想到这,花瞳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花瞳。。”狸猫推着轮椅走来,烟罗蒙着布条,喊道。      “嗯,烟罗,你来了?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嫁衣,怎么样喜欢吗?”花瞳见烟罗来到,不禁拿起衣物就走到烟罗面前,道。语气,像个求夸奖的孩子。      “嗯。。很美。。”没有在意花瞳说的话,烟罗抬手摸了摸那衣物,触感绝佳,便知这嫁衣定是让花瞳费了不少心思,点头说道。      “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见,不过关系,你就要嫁给我,以后我会替你看这个世界,我来保护你。”花瞳懊恼的打了下头,然后蹲下身子,冲烟罗道。      “嗯。。”      烟罗低下头,应了声。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日花瞳受伤,他再次提出求婚,她虽看不见花瞳的样子,但是花瞳压抑不住的咳嗽令她心不禁揪紧,有这么一个人这样的爱着你,有什么不好?今后,不会再有人把你当替身,不会有人再伤害你,有什么不好?不会再受良心谴责,道德束缚,不伦之苦有什么不好?      只是。。她虽在心中如此喊着,手却将那青带紧紧撰住。她觉得,她应该放下所有的怨念,那个人,不是曾想让她找个好归宿吗?现在,她找到了,他是不是就开心了?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她无法再张口喊出那个称呼,因为他曾说过,他后悔当初没在襁褓里掐死她。。。      想到当时的情景,烟罗不禁一颤,手用力抓住椅把手,呼吸有些急促,当日的恐惧与绝望,现在想来是那么的鲜明,只是,若是后悔生她,为何还要再来寻她?就当她已死去不是更好?      “小烟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花瞳注意到烟罗不对劲,将衣物放下,不禁问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烟罗深呼一口气,将所有的污浊吐出,没错,就是面前这个人,在最痛苦无助时给自己的勇气和力量,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自己,想着,烟罗不禁一笑。      “没事?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没休息好?”花瞳半信半疑,手探上烟罗的额头,不烫,反而有些凉,不禁说道。      “没有,睡了六个时辰,早就睡饱了。”烟罗伸手抓住花瞳的手腕,笑道。      “那就好。。”花瞳脸色缓下来,说道。      这时,夜若兰面上缠着布条,还有些血迹,从外走来。      “禀告妖王,灵台仙尊来信,请过目。”将怀中的信抽出,递过去。      “你先下去吧。”将信接过,花瞳眼角看了眼烟罗,见她面色无常,只是手无意识的揪着衣角,心里划过一丝苦涩。将信展开,寥寥八字。      ‘心头之血,岂能割舍?’      字迹有些凌乱,像是用了极大地力气,一滴血滴在纸张右下,有些怪异。      花瞳没有说话,他看向一旁的女子,也知这信表达意思,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是妖,他们是敌对的。烟罗再不济,好歹曾经也是个仙人。陌子痕怎么可能会同意将烟罗嫁给他,这信上的血。。想必也是陌子痕的。想到这,花瞳侧目看向烟罗,良久没有说话。      “花瞳,你还在吗?”烟罗见花瞳久久不语,不禁喊道。      “嗯,我在。”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他说了些什么?”犹豫着,烟罗还是问出口。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好好对你,不要让你受了委屈。。”花瞳将信焚尽,一闪而逝的火光,眼眸深处看不出什么,却故作轻松的说道。      “他真这样说?”烟罗身子一紧,轻声道。      “你不信我?”      “没有,我信。”感觉到花瞳语中的自嘲,烟罗又摇头道。      “小烟儿,你要知道,今后,这世间谁都可以骗你,唯独我不会。。知道吗?我想要你全部的信任,因为你即将是我的妻子。”花瞳走上前,俯身顺了顺烟罗的发,语气低沉且温柔,道。他说的是今后,只有他明白这样做会带来什么,他不怕,他只想让她安安心心的当自己的妻子,什么也不用知道。      “我明白。。”点点头,烟罗没有躲开花瞳的手,尽管这个动作曾经那么熟悉,只是换了个人而已。      “你好好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试一下这衣服,若是没问题,后天,我们便成亲。”花瞳牵起烟罗的手,不住笑道。      “你也好好休息,不要太累。”烟罗回应着,身后狸猫将烟罗推走。      花瞳站起身子,看着烟罗渐渐离去,唇边的笑意隐去,眼眸寂静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  - -,估计还有一章左右。。又到一个小高潮鸟~~~ ☆、沧澜为尊红莲逝      天空微红,星火依旧,在高大险峻的山腰上,一个人影正悄悄接近那里。      绯颜她面无表情的走过层层台阶,脚步无声,四处是用骷髅头筑起的栏杆,她走到最上层,站在巨大的青铜门前,微微一笑。      手放在门上欲推开,面色却突然一凝,侧头看向一处,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那人出来。      “不在魔君身边候着,你来这做什么?”浅音从一处走出,眼神莫测,看着眼前的绯颜道。      “。。。”绯颜没有说话,浅音面上划过一丝不耐,走上前去,道。      “早就觉得当初归魂时有些奇怪,明明是空壳,灵魂就算放进去也如同傀儡,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意识与思维,哼,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谁,我可以告诉魔君让她对你从轻发落。”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绯颜先是低头不语,然后一笑,最后是大笑出声,那笑声里仿佛在讽刺浅音不自量力。      “你笑什么!你只身一人来这剑阁,有何企图?!”浅音见绯颜笑的怪异,不禁上前喝道,下巴微扬。      “哈哈哈哈,我笑你。。自作聪明。”话音一落,绯颜眼神凌厉的看向浅音,笑容不减。      “你究竟是何人?!莫非是想要这引魂剑才潜入魔界的?”浅音暗知不妙,身子微侧,摆出防备的姿势,猜测道。      “哼,这些东西本就属于我,如今,我只是想拿回来而已,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别怪我到时候手下无情。”绯颜说着,便做没看见似得越过浅音。语气低沉且危险。      “魔君与我有约定,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他,你若不报上家门,我便叫来魔将,看到时候谁更硬。”说着,浅音伸手相阻,却被绯颜反手扣住,颈间的力道越来越重。      “苏音我告诉你,想靠冥莲来得到水图腾还不如投靠我,你以为我不知冥莲一直留你做什么?苏家是当年魔神身边的神隐之一,历代守着一个重大秘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秘密与魔神有关。”      绯颜慢条斯理的说道,贴在浅音的耳际,最后陡然变成粗噶的男声,浅音面色猛的凝重,身上满是冷汗。      “你是沧澜!”      “呵呵,没错,是我。进去再说。”绯颜挑眉一笑,继而又看看四周,扣住浅音,然后推开大门,道。      “你居然推得动?!”浅音一惊,这青铜门重达数万斤,门上还有符咒,更加是沉上加沉,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让沧澜推开了,浅音觉得事情早已偏离了原先的预计。      “好歹我曾经也是这魔界的主人。。”身后门一落,绯颜回道,四处又暗了下来,地上满是白雾,阴冷,两边有幽幽的蓝色的壁火,顶上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地上对应的地方,却是幽幽的血红。      “你的目的是什么?”浅音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她面无表情的问道,手慢慢伸到背后。      “我说过,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不管是这引魂剑,还是这整个魔界!”话音一落,绯颜快速将浅音推开,躲过那一刀。      浅音把牙一咬,又继而攻了上去,绯颜单手抓住浅音手腕,用力一拧,浅音面色瞬间苍白,手中的匕首掉落。      “哈哈哈,无知小儿,你为那冥莲留下不过是为了水图腾,如今,水图腾在我这,只要你这个时候投奔我,我便可以帮你达成你的心愿。”声线陡然变粗,绯颜大声一笑,利诱道。      “我怎知你会不会骗我?万一不认账,可怎么办?”浅音沉默几分,继而道。      “你放心,你知道魔神的秘密,我。。是不会杀你的。”至少现在不会,想着,绯颜眼里划过一丝算计。      “。。。”      “你还在犹豫什么?不想和你的萧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吗?我可以帮你,不仅帮你换血,还让他眼中只有你一人,一辈子都不分开,这可比毫无目的的等待要强上一百倍。”见浅音沉默,绯颜又加把力度说道。      “你说的可当真?”浅音开口,她将视线直直的看向绯颜,认真道。手不禁握紧。      “当然,君无戏言。”颔首,绯颜满是志在必得,知道浅音这番已是答应投奔自己,再加上这几天她已经暗地通知了原先的魔将,有几个老相识答应帮他,今天,就是冥莲的死期。      “好,我答应你。”微点头,浅音说道。      “很好,待我拿出这引魂剑,今天,便可知胜负。”满意的颔首,绯颜松开浅音,走到那血红光晕的位置,道。      浅音站立一旁,虽没有动静,但是秀美蹙起,这引魂剑上下有符咒,这一拔定会惊动魔君,而沧澜刚才说胜负,难道。。他早已暗中将这魔界勾结好?只等推翻冥莲下台?!      “饕餮,出来吧!”绯颜说话间,将衣袖一甩,一袖小东西滚出,然后猛然间变得巨大无比,形态狰狞,血盆大口滴滴往下落着唾液,眼若铜铃,赤红。呼哧喘气。他暴躁的原地走动,绯颜上前安抚。浅音在身后早已身如木石。居然是上古的魔兽,仅次于魔神坐骑葬花神蟒。      “把这结界给我吃了。”顺了顺饕餮的鬃毛,绯颜指着引魂剑外淡白色的结界说道。      “好吃的,我要。。”一听到吃,饕餮立马站起来,眼神贪婪的看着那层结界,猛的化作一阵卷风袭上去,如同飓风,绯颜衣炔飞舞,看着那层结界渐渐弱下去,直到透明不可见。      好厉害的魔物!魔君费劲心思才将引魂剑镇住,没想到这么容易被这魔物吃尽。。浅音身上已被冷汗沁透,风一吹,有些凉意。      “何人闯我魔界禁地!!”不过须臾,便传来冥莲的清喝,他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上空,红衣如火,神色严肃道。      “是我,莲哥哥。。”绯颜慢慢转身,前一句是用沧澜的声音,后一句又变回原来的女声。      “颜儿?!怎么会是你!不,不对,你的声音?!你的声音。。”冥莲身形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中间的人影,他落下来,说道。      “哈哈哈哈,冥莲枉你聪明一世,却逃不过美人关,今日我沧澜重归魔界,你,可以退位了。”沧澜得意的一笑,笑的放肆,满意的看着冥莲瞬间失血色的脸,那与陌子痕一模一样的脸,笑的更加骇人。      “你居然占了她的身体?!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冥莲脑中早已混乱,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念想、期盼都成空,他就觉得浑身刺骨的寒,寒透了骨,寒透了心。他青筋暴起,猛然抽出剑,喝道。说罢,便用全力挥了过去。      饕餮身形极快,猛的闪到沧澜面前,抬起巨爪直直的抓住了冥莲的剑,再猛的一甩,冥莲身子便往后飞,撞断了一根石柱,碎石满地。      冥莲咬紧牙关,忍住喉间腥甜,身上红光溅起,剑身突然变得虚无,且巨大,带着惊心动魄的杀气,直指沧澜,由于速度太快,饕餮还未上前,沧澜收起笑意,猛的往一旁躲去,却慢了一分,手臂传来火辣的刺疼,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袖。      “哼!没想到你给了我一半的元神还能伤我之身,果然实力不小,只是今日,你不死也的死!”      沧澜眼眸看着冥莲,浑身如同扭曲般,肌肉暴涨,他飞上前拔起其中的引魂剑,带着足以开天辟地的戾气,直逼冥莲,冥莲瞳孔微缩,猛的向后倒退,最后还是被剑气扫中,整个人停顿在空中,身上数道筋脉尽断,最终跌落在地上。      巨大的青铜门突然被打开,门外涌进许多的魔将,有梦魔、有白骨枯等为首的七魔将,身后是数千魔兵,冥莲面色难看的看着这一切,看见站在沧澜身后的浅音,胸口剧痛,不禁喷出一口鲜血,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执剑撑地,眉间的红莲已然妖媚倾城,紫瞳弥漫上的绝望,直至平静。      “把他抓起来!”沧澜冲梦魔一喝,道。      “是,魔尊!”梦魔面无表情走到冥莲面前,身后是几名魔兵,用加有符咒的铁索将冥莲绑住,梦魔无波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守千年,梦千年,念千年,爱千年,若不执念情已了,怎知梦醒笑苍天。笑苍天啊!哈哈哈哈!!”冥莲低垂着头,突然发笑,那笑声穿透重围,直直的落到浅音的耳里,浅音揪紧衣角,有些喘不上气。      “哼,念在你帮我找回引魂剑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痛快,要不了多久,你那哥哥就回来陪你。哈哈哈哈!”沧澜上前,负手而立,笑的阴狠,道。      “等一下!”浅音猛的上前说道,沧澜笑容收敛,回头看了眼浅音,道。      “你有什么话说?”      “魔尊大人,此人杀不得!”浅音走上前,先朝沧澜恭敬行礼,继而说道。      “为何?”沧澜面目看不出情绪,又问道。      “您的躯体已与他的血液融合,又被种下锁魂,两者魂魄锁在一起,一方若亡,另一方也必死无疑!”浅音深吸一口气,字字清晰说道。      “有什么可解之法?”沧澜蹙起眉,才想起归魂那日,自己也曾听过,只不过一时忘了,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棘手。      “没有。”毫不犹豫的吐出两字,浅音视线落在地上,道。      “怎么可能?锁魂乃是你们苏家的禁术,能下自然就能解,我给你时间,务必要研究出的锁魂的解开之法!”沧澜说着,冲浅音说道。      “禁术之所以是禁术,是因为它无解之法,这也就是当初冥莲犹豫多年没有答应的原因,所以魔尊大人很抱歉,我虽是苏家后代,但是,确无解法。”      浅音说的斩钉截铁,令沧澜不禁有些怒意,好不容易可以发泄一下心中的仇恨,居然不能杀他!一股气憋在心肺令沧澜面色有些红。他当初差点消散,也是急于找宿主,因为锁魂所以也把他的魂也一起锁住,他脱离不了肉身,今后,难不成他都要这个样子见人?!想到这,沧澜猛的挥袖,顿时将浅音打飞,撞在石壁上,又重重落下。      “哼!愿你今天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敢骗我,即使你是苏家的唯一血脉,我也会杀了你!”沧澜动了怒,外表仍是绯颜绝色的摸样,只是满是暴躁与阴狠,再加上身姿因为动怒更显高挑,怎么看怎么怪异。      “浅音不敢有瞒尊上。”捂住胸口,浅音说道。心里是无尽的悔,她居然相信了沧澜,会让她如愿,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日后自己若是不小心,恐怕,真的会丧命。想着,浅音想起了远在灵台的岚萧,又不禁看向被绑的冥莲,一种纠结了许久,始终不曾看清的感情浮出水面。。      “先将他关进暗魔窟!后天,前往长白,夺取凤天印!”沧澜霸气的举起引魂剑,又猛的插入地里,一旁的魔兵受到鼓舞,一时间都高喝起来,势必夺回凤天印。      冥莲被押走,他的红衣上还有着血迹,却步履平稳,他面无表情走过众魔,身子却挺的笔直,他眼里不复光彩,紫眸如同深潭寂静无纹。他走过浅音的身边,没有看到浅音那一瞬间隐去的泪光。。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曾经沧海难为水      天还未亮,在长白山巅,一人立于石岩上,岩下是万丈悬崖,白衣白发似乎融入天地之间,风清影瘦,寂静如斯。      他望着天头尽处,九颗淡紫的的星辰有规律的连着,只差最后一颗便可归一,这一归,凤天印神力减半,妖魂肆掠,能不能守住将妖兵击退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神帝已经派大量天兵前来相助,明日辰时将至。可是,今日,便是烟儿的婚期。      想到这,陌子痕呼吸变得极浅,目光变得忧伤虚渺,他曾想过女大当嫁,也曾在心里说服自己,能给她幸福的只有另一个人。他以为他可以静静的等到日落,等到她已嫁为人妇,可是,这心里头空荡虚无,连一丝痛楚都没有,有的只是更大的孤寂,寂寞。如同一具空壳,灵魂不在。      终于,他还是站在这,心里始终犹豫着一个决定,这一旦决定,再也无法更改,也许会成为苍生的侩子手,背负千古的骂名,也许,他会因此失去很多很多,但是,只要能阻止这场婚礼,那么,他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愿意去承担!      眼神渐渐的变得坚定,陌子痕看着日头东升,金色的光线晕染天际,却照不进那墨黑的眼眸中。      他向前踏了一步,脚下如踩平地,他步步朝那光线走去,一手高高举起,手中,赫然是一把尖锐的匕首。      ×××      妖界,灯火通明,所有的妖怪都出来凑热闹,今天可是他们妖王的大喜日子,正好看看这妖后长什么摸样。      幻玥洞府内,花瞳一身红衣,锦华玉带,玲珑环佩,冰滑的面料上绣有金色龙纹,红色发冠将发丝全部束起,眉间的深紫如同紫砂,媚色倾城,他特意在脸侧画了条紫蛇,蜿蜒而下,隐没在胸襟处。这是蛇族的习俗,不论嫁娶,脸上都要画有蛇祖的图纹,以求获得蛇祖祝福。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似乎能掩盖繁星光华的微笑,他细心整理每一个细节,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墙头的画上。      那是一幅美人图,却无双眼,只是那一笔笔之间含有多少情意。花瞳收回视线,这时他只要去妖界的姻缘树下,三生台上,静静等着他的烟儿,等祭天拜祖,喝过‘情’水,接受万妖的爱戴,她就是他的妻,谁也无法改变。      想着,花瞳看向镜中的自己,满意的一笑,才举步朝外走去。      另一处洞府内,烛火通明,烛泪不断滴落,灯下的人影显得飘忽不清。烟罗头上是繁杂的头饰,很沉,可是却不及心里的沉,身上是无价的红羽霞衣,脸上虽画有妆,但是仍遮不住那条条疤痕,眼处还系着白布。      她无意识的摸着手腕处的青带,听着外面的忙碌声,心里的感觉竟是莫名的复杂,她能分辨出,她对花瞳也有喜欢,是不是爱她不知道,可以说嫁给他她并不后悔,只是心里始终有一个淡淡的影子,在心间挥之不去。      花瞳是爱她的,他说过要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不离不弃,白头偕老,他们会有很多孩子,很可爱的孩子,有一个完美的家,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也是她的一个梦,只是当时梦的人并不是他。      “陌。。子。。痕。。”烟罗动了动唇,吐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似乎无力,又仿佛夹杂着无数的情感。    最后,烟罗才动作极慢的将手腕处的青带解开,慢慢抽离。青带掉落在地上,如同那段逝去的光阴,代表着思念与回忆。。。      百花盛开,清露晶莹,狸猫蹦蹦跳跳的跟在火狐身后,穿上粉红色的长衫,显得可爱娇俏。      “狐姐姐,今天可是妖王的大喜日子,你怎么看上去不开心啊?”狸猫吃着红果子,见火狐从始至终未说半句,不禁问道。      “没有。”火狐收回思绪,淡淡回了声没有,她视线若有若无的看向那九星的方向,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希望,今天能一切顺利,仙界的人不要趁这个时候偷袭才好。      “没有那姐姐你怎么不笑?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不要不开心了,笑笑吧,这果子很好吃的,你要吃吗?”狸猫笑的单纯,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果递过去道。      “我没有不开心,这果子你自己吃吧,我牙疼。”火狐瞥了一眼,发现是极酸的酸果,原本有些牙疼的牙顿时隐隐作痛,强笑一声,道。      “牙疼?这么好吃看来姐姐是享用不了,真可惜。”狸猫收回手,叹息道。      “不可惜,对了,新娘那应该准备好了,你去把她带到姻缘树下,辰时便开始,你要把握好时间,知道吗?”火狐继而又叮嘱道。      “一定带到!”狸猫站的笔直,应声道。说完,便速度极快的离去。火狐在身后,不禁摇摇头,才朝姻缘树走去。      若说妖界的标志是什么?是妖都会回答你,姻缘树!那是妖界最大的树,高达百丈,枝叶繁茂,跟随四季变换不同的颜色,其根几乎将整个妖界盘踞,躯干更是数十人合抱才能抱住。      它屹立在妖界最中心,一眼便明。这姻缘树上,每一片叶子都代表着一份爱情,所以,这姻缘树从来没有落过叶,在这树下成婚的男女都会幸福美满,终生快乐。当年的月老也曾想过千种方法将树移走,无奈树根巨大,无法拔动,且通灵性,万能无奈下,才摘走其万年才结果的因缘果,在天界种下世间所有人姻缘的姻缘树。      狸猫很快就到了洞府,一进去便看见安静不语的烟罗,红妆妖娆,可是那细粉遮不住的伤痕让狸猫又忍不住一叹,女子都极重容貌,妖也不例外,更何况,谁不想嫁的那天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献给夫君?      “烟罗,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      “啊,可以走了。”沉浸在思绪中的烟罗回过神,才应道。      狸猫走过去,踩过那青带,留下泥印,然后拿起一旁的红纱盖住容貌,仔细看了下,不住点头,暗叹这烟罗虽容貌被毁,但是光看身姿,也是尤物。      “辰时就开始了,妖王都等着你呢,我们得快些走。”说着,狸猫将烟罗扶至洞外,在变回原形,金色的绒毛在风中舞动,烟罗摸索着,最后,才爬上其背。      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慢,所以这一路也算平缓,而隐在林中一处的人影渐渐走出,看着烟罗的方向,嘴角挑起。      他不动声色的紧跟其后,最后,狸猫似乎有所察觉,距离又拉开一些,青竹不禁暗骂一声,猛然踏过树枝飞过,落在狸猫面前,狸猫不提防,猛的停脚,烟罗被这么一弄险些被甩了出去。      “你是什么人?!”狸猫瞪圆了眼,浑身毛乍起,喝道。      “哼!”      青竹冷哼一声,没有再看狸猫,看向烟罗的眼满是算计,若是用这个丫头的命来换自己一条生路,长白山那些古董会同意吧,毕竟,这可是灵台仙尊的女儿呢。      “狸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烟罗蹙起眉,不住问道。      “烟罗,我待会冲过去,你一定要抓紧我!”狸猫谨慎说了句,随即鼓足力气,趁青竹不备猛的窜过去。烟罗下意识的死死抓住狸猫不让自己掉下去。      “哪里跑!”青竹瞬间反应过来,提剑上前攻击,喊道。      狸猫一闪一躲间,体力消耗很快,她的道行不高,可是火狐姐姐又不在,其他妖怪早在姻缘树下聚集,这山头恐怕只有她了,想到这,狸猫一咬牙,猛的上前扑,青竹的长剑将她的肚皮划开一条口子,鲜血撒了满地。      速度渐慢,烟罗自知不对劲却无丝毫办法,最后,决定不连累狸猫,猛的从背上滚下来。      “烟罗!你这是干什么!快上来!他是来抓你的!”狸猫侧首,毛发根根竖起,爪子尖利开始反攻,随后又对烟罗道。      “不能拖累你!”烟罗喘息片刻,喊道。      “你。。!”狸猫心急,最后嘶吼一声猛的朝青竹扑了过去。      剑化无痕,千万变相,青竹大喝一声,空气中的千剑尽数朝狸猫飞去,狸猫大惊,不住躲闪,最后身上满是血窟窿,一只眼睛被剑刺中,汩汩流血。一剑是穿透身体直直的插在后面的树干上,一切都是瞬息间的事,狸猫颤抖着身子,摇晃倒下,她眼里光芒渐暗,看向烟罗的方向,发出低低的呜鸣。。      “狸。。狸猫?!你怎么了?!有没有事?!怎么不说话?!狸猫!”突然的安静,让烟罗心里一惊,立刻撑起身子喊道,最后那一声呜鸣低低的,传进烟罗的耳里。      “你究竟是谁?!想要抓我是不是?!想抓你抓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杀了她?!为什么?!”      烟罗猛的把头上的红纱揭下,激动异常等得喊道,她不住朝狸猫的方向摸索,移动,狸猫,小狸猫,那个爱笑的小猫,在妖界只有她与自己最亲近,虽然是妖,但是傻乎的紧,天真极了,这下,没了,烟罗只觉得脑中如被重击,轰鸣作响。      “哼,要怪就怪你有个多管闲事的爹,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想起陌子痕,青竹眼里满是愤恨,长白山现在是对他是处处的相逼,当初的同门都成了敌人,玄明那老头下了玄铁令,无论死活都要将他带回长白山接受惩罚,如此,他怎么可能会回去?!      “爹。。我明白了。”烟罗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个会这么回答,身子如同落入冰窖中,发寒。她低低的重复一声,冷静下来,说道。      “是他要你来的吗?来杀了我,阻止我得到幸福,对不对?是不是他?”烟罗艰难的说着,每说一句,心底却不停地呐喊着‘不是’,她不知她还该不该相信他,她变得不安,害怕。      “是又如何?如今你可落在我手里,生死由我决定!”青竹不耐顺着说道,然后上前将烟罗绑住,拽起,然后顺手将烟罗发上的头冠尽数摘去。      烟罗一直默声不语,身子一直被青竹半拖半拽的走,青丝散落,红衣灼眼,她唇色苍白,心里念着花瞳的名字,还有无数个对不起。      对不起,花瞳。      如有来生,我会回报你对我的情。   如有来生,我不会再负你。   如有来生。。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那个。。明天可能会一章,然后公司放七天假,偶要回家拜年鸟~~~(表示。。停更。。)      纱酱在这里祝大家蛇年大吉,一生幸福快乐呦!! ☆、逆天改命风云决(上)   姻缘树下,万妖齐聚,火狐神情微急的看向一处,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怎么还未到?难不成真出了什么事?!想到这,火狐的脸色微变的看向最中的花瞳      。      花瞳唇边始终含着笑意,他的眼眸始终看着来的那条路,艳红的喜服在斑驳的阳光下流光闪动,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眸深处闪烁着什么,转瞬消失。      “报!!不好了,妖王!狸猫在来的路上死了!”一个小妖兵慌慌张张的跑来,末了还栽了个跟头。随即低下头,不敢去看花瞳的神情。      “什么?!狸猫死了?!那烟萝呢?!”没等花瞳发话,火狐瞪大双眼,看着那妖兵道。      “不。。不见了!”此言一出,众妖炸开了锅,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不少妖偷眼往妖王那瞅,这大喜的日子,未来的妖后失踪,妖王还不得疯了??      “安静!”      唇边的笑意隐去,花瞳面色苍白,浑身散发着煞人的寒气,他面若冰霜,冷冷说出两字,四处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妖都看着他们的王。      “给我搜!找到那抓走烟罗的人,格杀勿论!”      “是!!”      妖兵应喝,随即带着大量的兵力开始搜查整个妖界,现场的妖都面面相觑。      “妖王!就让我带领其兵捉拿贼人!”      火狐面色凝重,上前自动请缨道。狸猫自幼爱粘她,在她心里早已当成最亲近的妹妹,如今,被贼人所杀,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好!此事就交给你了!”      花瞳大袖一挥,浑身煞气尽显,发丝无风自动,他慢慢抬起头,眼神看向长白山的方向,杀气四溢!      “遵命!”应了声,火狐离去。      “散开!”花瞳举步离开,发现四处的妖都看着自己,不禁厉喝一声,众妖如避蛇蝎纷纷退散。      “轰轰轰!!!!”      花瞳站立云端,仔细搜查着烟罗的下落,就在此时,平地一声惊雷,令花瞳脸色尽变!      极目望去,天空暗沉骇人,乌黑的云雾在天际旋转成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天下的江河逆流,闪电划破天际,雷鸣万物!山石滚落,逐渐看不见太阳,只剩下无尽的暗,而天空中九颗淡紫色的星辰完美的连成一线,最后化成一道流光直直的从天际垂落,落在一处。      狂风四起,花瞳看着那一处,满是惊诧,九星连珠!不应该是明日么?!怎会提前?!是谁擅自改变轨迹,改变天下的命数?!      来不及多想,花瞳又飞快的落下,匆忙赶到洞府,将火焰凤凰的十二根翎羽收起,往噬魂崖的方向奔去。      四处渐渐漫起星火,天空变成妖异的暗紫,万兽哀鸣,凤天印在这暗中散发出火焰般的颜色,天空不断劈下的雷电,一只巨大的火凤游走其中,渐渐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这怎么回事?!师祖,这九星连珠提前,莫非是有大难将至?!仙尊这时又不在,该如何是好?!”      清冽等人匆匆赶到噬魂崖,玄明真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面色难看。      “莫要慌张!清冽,你速去将我的镇天幡取来!清水,你带领长白山与华山众人一起,挡住妖兵,待为师去压住凤天印,速去寻仙尊!”玄明果断下令,众人领命而去。      花瞳带领众多的妖兵赶到时,看到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数十长白山弟子护法,将雷电挡在其外,中间玄明真人道袍飞舞,手中的镇天幡叮铃作响,一挥一舞间,其中的凤天印慢慢的平静下来。      “哼,不自量力!”花瞳冷眼看着,冷哼道,说着,正欲上前,眼角却不经意看见一个人影。      陌子痕满身血迹的站在山峰一处,手中的匕首掉落,胸口的殷红越来越大,染透了的衣襟,身子虚浮,面色惨白,汗水不断滚落,但是他看着噬魂崖,渐渐将身子挺得笔直,将唇角的血迹一点点擦去,又变成原来清冷的仙尊。      这一切,被花瞳看在眼里,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油然而生,花瞳看向陌子痕的眼慢慢变得震惊,怪异,随即又是无尽的漠然。      烟罗,你看到了吗?他为了你不惜逆天改命,不惜负尽天下苍生,不惜成为千古罪人,他,可是爱你。你,看到了吗?若是你明白他对你的心意,是否,更加没有我的位置?      “呵。。”      花瞳想着,不禁笑了一声,随即看向玄明的方向,将腰间的幽煞抽出,果然,不管他如何改变过宿命,改得了过程,却改不了这结局,如此,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众妖听令!攻破长白防线,今天就与他们做个了断!”      鞭风凌厉,花瞳大喝一声,眼里流露出嗜血的意味,飞身上前,身后妖兵都汹涌而上,他兀自飞到玄明的上空,镇天幡带来的气流将他的衣袍鼓起,看准一个空档,花瞳猛的将幽煞甩出,如同树藤般将镇天幡紧紧缠绕,玄明一惊,伸手欲回,却被那力量牵制不得动弹,两人的身姿悬在空中。      末了,花瞳勾起一笑,聚集妖力左手出掌正中玄明心口,玄明措不及防,最后将镇天幡收回,双手不断变换结印,一条水龙破开云层从天空飞下,穿透云霄的龙吟令整个大地都颤抖三分。玄明满头大汗的收回手,为了将这水龙唤出,已经耗费了许多法力,但愿,能敌得过这妖王吧。。      水龙在空中不断舞动,花瞳渐渐凝起眉,幽煞早已舞动千遍,却打在水龙身上如若无物,水龙似乎被花瞳激怒,长啸一声巨大的身躯将花瞳缠绕住,紧紧锁死,花瞳只觉得气血翻涌,心肺都仿佛要被挤压出来,看了眼山峰处的陌子痕,花瞳牙根咬紧,他不想在他面前变得弱势!      想着,花瞳身上闪过一道碧绿,猛的一发力,竟将那水龙挣脱开来,反攻为主,心里不断思量对策,最后,花瞳将手伸进衣襟,十二根焰火凤凰的翎羽炙热无比,看准下方凤天印的位置,猛的甩出去,翎羽像是有自主意识般迅速落在凤天印周围,而渐渐旺盛的火焰凶猛的将水龙围住,水火相克,炙热的烈焰将水龙快速蒸发,留下震天的龙吟随即如雾般隐去。原本恢复原来平静的凤天印又猛烈的颤动起来,从深渊而飞出的凤凰从中飞出,不断嘶鸣,扑腾着翅膀,火焰翎羽相互交织成网,慢慢收紧将凤凰裹住,凤天印的光华愈发黯淡。      一旁清冽等人一颗心都提起来,玄明真人喘息一口气,欲上前阻止,一个人突然出现其中。      “仙尊!你终于出现了!快!凤天印要失守了!”清冽松了口气,随即大喊道,手中剑花漫天,一个个妖死于剑下,鲜血,很快染红了噬魂崖这片土地。      陌子痕站在凤天印中,看不清表情,没想到花瞳居然有火焰凤凰的翎羽,与火焰凤凰是相生相克的东西,且都有灵性,要将其收回,恐怕不易,只能一试了。      抽出长剑,身上形成气罩冲入其中,剑锋一挑,翎羽一躲,竟速度奇快。身上的伤很严重,可是,责任不允许自己停下来,陌子痕抿紧唇,衣襟处的鲜红越来越刺眼,与十二根翎羽纠缠在一起,翎羽速度快,且又极滑极轻,根本触不到分毫,如此下去,凤天印迟早失守!      想着,陌子痕身形更快,花瞳站立一旁,看见陌子痕明明有伤却拼命死撑,心里愈发怅然,他上前一步,欲将陌子痕从中拉出。此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青竹!你好大胆子!谋害师祖在先,现在又投靠妖界!真是我门的败类!长白山的耻辱!!”      清水气愤极了喝道,与妖兵纠缠一起的其他弟子看见崖边青竹的身影,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哼!败类又如何?!我多年来为长白山付出多少你们都知道吗?!我剑术道术什么都是最优秀的,凭什么不让我当长白山掌门?!玄明他坐这个位置太久!也该让位了!既然早晚都是死,不如拉上她给我做个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哈哈哈!”      说着,青竹猛的将烟罗从身后拽出,大掌死死揪住那发丝,烟罗措不及防,头皮传来的撕痛令她不禁轻呼。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烟罗,脸色顿变,漫音在其中,惊诧的瞪大眼,随即看向陌子痕的位置,面露不安。      “烟儿!”      “小烟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花瞳与陌子痕都看向噬魂崖一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步,花瞳眸中是气愤,是自责多种滋味涌上,最后看向青竹的眼早是满满的杀意,身上杀气尽显,而陌子痕原本冰冷的容颜此时竟像有了温度,他眼含血丝的看着青竹,方圆十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许多,令人不住打寒噤。      “我没事。咳。。”烟罗茫然抬起头,依稀分辨出声音的方向,动了动唇吐出几字,随即又咳出了血,胸口被踢得地方疼的厉害。      “你们想干什么?她可是仙尊的女儿,怎么样灵台仙尊?用她来换我一条生路,并且让我当长白山掌门,我就把她放了,不然,我这刀剑可无眼啊。”青竹悠然一笑,从腰间抽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抵在烟罗的脖劲处,道。      “青竹!你别太嚣张!凭你的品行不可能成为长白掌门,就算仙尊同意,我们也绝不同意!”清水听闻这话不禁怒喝道,身后长白山众弟子都纷纷应和。      “是!绝不会答应的!”      “对!不答应!”      青竹没想到仙尊没说话清水这女人倒先出了口,见所有人都站在他们那边,青竹不禁恼羞成怒。手中的匕首不禁加重了力气,烟罗轻轻吸了口气,颈间有些刺痛,一些血液不断滑落,看的陌子痕眼眸忽的一暗。      花瞳也焦急万分,看着那血迹自己的汗水也瞬间滑落,最后,趁着他们还在说话,自己悄然隐去。      陌子痕看了眼,似乎知道花瞳要做什么,两个人在这个时候达成一致,他上前几步,说道。      “你先放了她!我会助你成为长白山掌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已补完。。。 ☆、逆天改命风云决(中)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上一章最后一句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于是小修了一下,这章开头看不懂滴亲咳咳。。可以看上一章结尾。不看也可以,不影响剧情。~~~】      这三千字憋的好痛苦啊!!故事越来越抽了,好乱。。。      偶多么希望偶能鬼上身,一口气把这文写完,不用天天死那么脑细胞想了~!   天空暗的触目惊心,接连不断的响雷还有风暴,天际隐隐泛着红光,不一会便下起了火雨,漫天的星火不断坠落,九颗星辰的光华愈发瑰丽,噬魂崖中,凤天印在不断低鸣颤动。      而上方,数千人连成一线,陌子痕站立最前,崖边是一名青衣男子,手中赫然是失踪的烟罗。      “你先放了她!我会助你成为长白山掌门。”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难道,在仙尊眼中这女娃居然比掌握天下三分之一道术的长白山掌门还重要?!      “仙尊!你在说什么?!我们。。”清水急了,不禁上前说道。      “不用多说,玄明真人年事已高,让他归隐四海又有何不好?”陌子痕说此话时,面上无多大表情,只是眼睛瞥了眼某处,手中的剑紧了紧。      “哈哈哈!!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好说话!好!既然你愿助我我答应你放了她。。不过。。”青竹停顿几秒,眼眸一转,又继而说道。      “必须等我成为掌门的那天,我才能放了她。”      “你!可恶!”      清水早已咬碎了银牙,师祖如同她的衣食父母,她怎么能容忍这个人坐上那神圣的位置?!袖子突然被人拉了拉,清冽担忧的看了眼清水,随即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清水虽有气,但也忍了下去,她相信仙尊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如果她身上损了一毫,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陌子痕没有犹豫的说道,青竹才缓缓点头,姑且先相信他,要是到时候有诈,我再把那个人叫出来,看这些人还敢放肆!不过,他们也快到了吧?      想着,眼神不禁往天边看了看,就在这时,背后突然涌起巨大的寒意,正欲转身,一阵撕裂的痛蔓延四肢百骸!幽煞在风中微微颤抖,末梢还带着血滴,青竹被这一下,整个人飞了出去,背上的的血瞬间全部染红,口中猛的吐了口鲜血,看着花瞳的方向满是惊怒与慌张。      由于手中还钳制着烟罗,迫使烟罗也随着那力道往前几分,身子瞬间腾空,烟罗惊骇,双手胡乱抓着,很快抓住一块突出的石头,身上的红裳破败,显得狼狈不堪。      “烟儿!”      陌子痕刚呼出口气,随即又猛的提起,他奋不顾身的极速飞前,眼见着就要抓住烟罗的手臂,此时凤天印突然金光四射,随即那十二根翎羽停下,这金光直穿云霄,方圆百里看的清楚极了,伴随着地动山摇,烟罗咬牙紧抓,但是被那震动弄的失力,指尖的血迹斑驳模糊,随后身子猛地坠落。      陌子痕刹那间心脏停了几秒,这场景似乎曾识,他飞速下降,不断追逐,与此同时,一道碧青的身影闪动,陌子痕的指尖擦过烟罗的衣袖,却被那身影带走。      “花瞳!把她还给我!”      终于,陌子痕怒了,这种马上要触碰到的心爱之物却在关键时刻被人夺走的那种感觉,他再也不要承受第二次!他面色泛红,手中长剑提起,很快跟了上去。      “她不是东西!更不属于你!你可是她父亲!”花瞳怀里抱着烟罗,听闻陌子痕大喝,花瞳终于忍不住说出那句话,身子也猛然停在空中。      陌子痕原本追逐的身影也猛然停下,他听到这句话,原本激动的眸子染上悲意,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绝望让所有人心惊。      而下方身受重伤的青竹,早已疼的面无人色,他眼神满是不甘心的看着陌子痕,听闻花瞳那句话时,他微微一愣,想起那天在树林里看到的场景,眼眸一转,说道。      “是啊!你们德高望重的灵台仙尊!可是和他的亲生血肉生出了不伦之情啊!那天这丫头亲口承认她对仙尊有非分之想!我亲耳听见的!”      轰~~      这句话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让在场所有的道人、仙人炸开了锅,议论声四起,不少人看了看陌子痕,又看了看花瞳,也嗅出其中的猫腻。      “什么?!父女乱伦?这等事岂能乱说,这违背伦理常纲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名仙人小声对一旁的人说道。      “是啊,看仙尊对此事的失态,莫非此事是真?”      “且不说是真是假,这扰乱伦理长岗的事别说是天理不容,就是神帝那,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有辱七界威望的事。”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说的话越来越过分,陌子痕面色惨白,他没有去看其他人的态度,他此时最担忧的是烟罗!      “青竹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清冽见开始内讧,不禁皱起眉头,喝道。此事的影响十分巨大,更会影响仙尊在人们心中的形象,神帝一向对天理之事十分看重,是真是假,总之对仙尊都没有半分好处!他说完又担忧的望向陌子痕的方向。      “咳咳,我才没有胡说。。不信。。你问妖王。。”青竹见开始争议,不禁笑了,他不断咳嗽,背部的血迹还未有干涸的迹象,随后又把矛头指向了花瞳。      花瞳此时也心中不安,他没想到青竹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这。。对烟罗打击有多大?!他不敢想象!他神情慌乱的低下头,见烟罗安安静静的靠在花瞳怀中,似是傻了般,随后又猛的发出一声嘶喊!      “住口!你们不要再说了!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不断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烟罗浑身颤抖,她不断的低语,似想把那些话都忘记,可是,可是却什么也想不了。此时的她,如同被扒光了衣服,所有的秘密还有那肮脏的心思都暴露在阳光之下,众人眼中,那眼光如同凌迟。      “烟儿!都是我的错,不要这样,你们都给我闭嘴!”陌子痕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他神情焦急的上前,随后又喝道。      他想走到烟儿身边,给她所有的温暖与安抚,可是一根长鞭横在眼前,花瞳的眼神满是不赞同,他顿住,明白此时若是自己上去,只怕会更刺激烟儿。      陌子痕唇角染上了苦涩,他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曾经所认为的温柔与关怀对烟罗来说都是毒药,这个认知让陌子痕眸中染上绝望,那令人心惊的悲戚,如同正在枯零凋谢的紫鸢花,破碎,绝美。      “花瞳,我要离开这,带我走!我跟你走,不管去哪。。”      烟罗死死抓住花瞳的衣襟,不住说道,她不想再这里让这些人观摩,只想离开的远远的,直到把所有的情抛却,把所有的思念埋葬,再没有理由,陪在他身边,她就会回到从前。。      “好,我答应你,我会带你走。。”花瞳在烟罗额心烙下一吻,轻声说道,烟罗不住点头。      “哈哈哈,没想到一来就演这么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真是让人感动啊。”      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巨声,让只剩下最后一层屏障的凤天印再次闪烁光芒,天空又猛的落下一道巨雷,直劈中凤天印,凤凰哀鸣,随后隐去,失去凤天印镇守的噬魂崖底的妖魂开始放肆嘶鸣!      陌子痕猛的一惊,抬头望去,这个时候,只要将凤天印拿下,那镇压千万年的妖魂,或许还有魔神的魔魂都会涌出!偏生这个时候魔界的人到来,这情况更加危急了!      “什么人?!”清水拔出剑小心警戒,起先发生的事竟让人大意了,凤天印现在是不堪一击。      “怎么?忘记我这个‘老朋友’了,陌子痕?”      半男半女的声音渐渐临近,天际原本暗沉的天色更加漆黑一片,细看下,竟是数不清的魔兵!而站在最前面的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居。。居然是一千五百年前的魔女绯。颜?!对,不会错!我看过她的画像!”清水看着那人满脸震惊,不住说道。      “你是说那背弃仙界,堕魔的绯颜?仙尊的唯一弟子?!”清冽的震撼不亚于清水,他清楚绯颜早被仙尊亲手诛杀,如今出现在眼前的,究竟是何人?!      气氛变得紧张怪异起来,陌子痕的神情由惊讶,慢慢的变得怪异起来,那浓烈的魔气,似乎。。在哪见过?不对,魔界的君主不是冥莲么?这个冒充绯颜的人又是谁?难道魔界出了什么变故不成?想着,陌子痕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满身的肃杀之气尽显。      烟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结果听见那声音后,身子再次僵硬,居然是绯颜?她活了?!那。。那他是不是很开心?他们阴阳相隔一千五百年,今天,又重逢,会是什么摸样?      此时,她多么庆幸自己是个瞎子,不用去看他两的绵绵情意,不用去看他两紧紧相拥的样子,就这么瞎一辈子,也好。。。       ☆、逆天改命风云决(下)   突然冒出来的魔尊,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张凝滞,身后大量的魔军更是气势恢宏,原本兵力有些单薄的妖界瞬间局势扭转,虽说魔妖两界不甚融洽,但是此时,他们绝对是一条心来打击仙界,让长白山,还有华山的一干弟子都面面相觑,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沧澜,我倒是小看你了。”陌子痕面色微沉,说了句,对面的沧澜不住笑了。      “哼,我说过!当年你带给我所有的侮辱我都会一一还回来,杀了你的胞弟只是其中一步。”      “你杀了冥莲?!”陌子痕神情一怔,立刻问道。      “当然,我可是亲手杀了他。”沧澜的表情笑的诡异,那诡异的笑容却是用绯颜的脸,令陌子痕眼眸杀机尽现。      “不可能。”      陌子痕留下三字,然后剑花一挽,玄月剑立刻悬在空中,同时手中结印,玄月剑瞬间爆发出金光,剑身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看似无形却内含千力,随后以陌子痕为中心,金光将凤天印严密包裹,再一手提剑,身如闪电,直攻沧澜面门!      下方一见仙尊有所动作,都纷纷摆出作战姿态,沧澜神色一变,下令杀无赦!一时间两拨人马打成一团,只有妖兵迟迟没有动作,他们看着花瞳,不知如何是好。      花瞳看了看中间被金光笼罩的凤天印,再看向烟罗时唇边似有似无一抹笑,他抱起烟罗,转身。      “花瞳,你。。不要了?”烟罗有些惊讶,她知道这些天来花瞳一直都在想怎么得到凤天印,如今,怎么去抢了?      “不要了,就在刚才我才明白,没了你,我什么也不是。”花瞳声音很柔很轻,却字字清晰的飘进烟罗的耳里,烟罗慢慢将脸靠在花瞳的胸口,手心,满是指甲的血痕。      转身,花瞳身姿潇洒的离开,身后,是漫无止境的争夺,杀戳。漫天的鲜血和风沙,像一幅画凝固这一瞬间。直到多年以后,妖界的人想起曾经的妖王时,这一幕愈发清晰。      “妖王留步!”      沧澜眼角一扫,发现花瞳正要离开,有些慌乱,他原以为妖魔两界在这个时候会同仇敌忾,所以才将亲自前来夺取凤天印,可是他万万没料到,这妖王居然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一切,真是愚蠢之极!      “妖王不是想要凤天印吗?!它现在就在你眼前!只要你拿下它,它就是属于你的!这些仙界还有神界的人算什么?!得到七魔器整个无极大陆都会在你脚下颤抖!你还在犹豫什么?!快拿!”      沧澜吃力抵抗陌子痕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不住诱惑花瞳道。分神间,陌子痕剑锋劈下来,剑气将脸颊刮得生疼,在最后一分猛的一躲,轰隆一声地上劈开条深沟。      沧澜面色狰狞,他竭尽全力反击,没想到这八千年的岁月陌子痕变得如此厉害!如果是当初的他的话,一定能杀了他!可是现在。。沧澜把牙一咬,竭尽全力给自己赢取空间,然后唤出饕餮。      地面开始不住震动,饕餮巨大的身子出现在噬魂崖一头,头上两根尖利的角闪烁着寒光,他猛的冲过来,一片腥风血雨。      “居然是魔兽之一的饕餮!”玄明大惊,没想到魔尊还有如此厉害的魔兽,不禁叮嘱众人小心应对。      “魔尊想要何必要那么多借口!我让给你就是。”花瞳没有回头,用法力将声音放大数倍,顿时他的声音回响在噬魂崖上空。      “你!”沧澜气急,他手中的刀猛的抵住了陌子痕的剑,然后冲饕餮使了个眼色。      饕餮会意,嘶吼一声!尖利的角不住旋转,然后猛地朝花瞳背后袭去。      陌子痕额角汗水遍布,手下力气不减,他微侧头,看见饕餮狂暴的向花瞳冲了过去,而花瞳手中还抱着烟罗!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他身如流光冲上前去。      然后挡在花瞳的背后,短时间做出的屏障瞬间被打破,饕餮锋利的角刺进了陌子痕的左肩,鲜血像朵朵曼陀罗,充满死亡与绝望的美。      “花瞳!怎么了?!”烟罗被这巨大的爆破声惊住,不禁急问,可是没有得到花瞳的回答。      花瞳被眼前这幕惊的说不出话,他没想到陌子痕会挡在他身后,脚下传来剧烈的抖动,很快,崖边的巨石裂开了缝。      花瞳抱着烟罗飞身而起,饕餮又是一声嘶吼!然后猛地扑了过去。陌子痕瞳孔微缩,提剑上前一剑狠狠刺中饕餮的左眼,饕餮吃痛!愈发狂躁,吐出一口气流,如龙卷风般袭向陌子痕,陌子痕没有防备往后一退,撞在正欲离开的花瞳身上,身体失重,背后的剑伤未有痊愈,花瞳有些失力的往下坠去。      陌子痕见状,不禁伸手去抓,烟罗惊惶,控制不住身体的失重,手不断挥动,却猛然碰到一只手,急乱间,她拽下了什么东西!同时,一根尖细的东西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随即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而噬魂崖上,都乱了!      仙尊、妖王都堕入了噬魂崖!这个认知让仙妖界的人变了脸色,两个都是执掌一界的王者,如今,没了仙尊,单凭他们怎么对抗魔尊?!      “哈哈哈哈哈!!这下凤天印是属于我的了!”沧澜收回手中的九幽魔针,然后笑的张狂极了,身边的魔军步步逼退仙人,他走到凤天印中,金光瞬间隐去,轻而易举的将凤天印拿下,那一瞬间,暗黑的天又响起一阵惊雷!      噬魂崖底有什么在嘶吼!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如同幽灵,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猛然间!一股冲破云霄的黑气猛然冲出!云层不断随着那黑气搅动,随即那黑雾又如蜜蜂般,猛的向天地四处散去!      “不好!!是妖魂!妖魂!!”玄明惊骇不已,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万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心里满是惊诧。同时又是强烈的担忧。      “妖魂。。好!这些被压了成千上万年的妖魂!终于出来了!这天下,注定是我沧澜的!!哈哈哈哈!!”      沧澜手握凤天印,得意的笑声传遍天地,伴随的万物的哀鸣,百兽的嘶嚎,还有这漫天流窜的妖魂!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心惊胆战!      魔界带着凤天印浩浩荡荡的离去,妖界失了妖王,在火狐的带领下也暂返妖界,玄明在原地顿了良久,才叹息一声,带众人而归。      从此,妖魂流向世间,人间满是鬼怪作祟,再无宁日!      此时,天界--      “什么?!凤天印被沧澜所夺?!陌子痕掉进噬魂崖不知所向?!”神帝猛的站起身,神色激动,这几日神劫的事已经弄得神界人心惶惶,他也是焦虑万分,没想到此时又传来凤天印被夺的噩耗,神帝猛的将桌上的仙果扫落,喝道。      “是!”珈蓝回了声,道。      “陌子痕这个废物!连凤天印都看管不好!我要他何用?!”神帝怒急,不禁说道,这么多年对陌子痕压抑的一些不满也爆发出来。      “神帝息怒!在老君我看来,这九星连珠提前数个时辰恐怕也有人作祟。”站立一旁的太上老君捋了捋胡须,上前说道。      “哦?居然有人改逆改天地之常,必须查出此人,不严惩他怎么出得了我这口恶气,老君,这事就交给你了!”神帝一掌拍在桌上,说道。      “珈蓝将军!”      “末将在!”      “你带人前去噬魂崖搜索陌子痕下落,找到了,将他押到大殿!我要亲自审问他。”      “末将遵命!”得到命令,珈蓝转身离去。      身后,神帝闭上眼揉着额角,满脸疲惫。      噬魂崖边--      “你去这边搜!你去那边!”珈蓝站在一端,看着眼前的狼藉,眉宇深锁,已搜索半月,仍不见陌子痕的身影,莫非有什么变故?      天兵天将在噬魂崖仔细搜查,一只灰尘鲜血满布的手突然攀住一块岩石,一个人影正艰难的网上爬着,银发染上灰,脸上满是赃物,衣裳早已破败看不出颜色,上半身爬上来后,那人才摊在地上,微微喘口气。      “珈蓝将军!找到了!”      “找到了?”      得到消息,珈蓝立刻赶了过去,当看到眼前这个人时,珈蓝眼里划过一丝惊讶,衣衫早已划破,露出森森白骨,细看下,这血肉正在腐烂,从颈项到整个左臂,正在往胸下蔓延。这是。。      看来先前听闻陌子痕对其女有那种感情,并不是空穴来风。想到这,珈蓝看向陌子痕的眼里又带着丝丝鄙夷。      “锁起来!带回天庭!”      “是!”      几个天兵上前,用仙索将陌子痕严严实实困住,再喂了颗丹药,禁锢其法术,将人关进金色笼中,一行人才返回天庭。      而陌子痕低垂着头,陷入了昏迷,手中,紧紧抓着一块红布,呢喃。。      烟儿。。。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咳!终于更上一章了,拖了那么久沙酱在这里先道歉ing~实在是九个夜班太熬人,休息一天再上白班吃不消,所以拖了这么久更上一章,咳咳,废话不多说了,各位大大晚安吧~么么么~~~~╭(╯3╰)╮ ☆、噬魂崖底战鬼蟒      没有人知道噬魂崖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因为进去过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深不见底的深渊,暗黑色的岩石上长满尖刺摸样的凸起,阴风阵阵,鬼混游荡,越往下那阴寒越重,岩壁上长满了黑色的苔,滑腻恶心,而在这崖底的某一处,一个人影慢慢苏醒。      这里是什么地方?好阴冷。。      这是烟罗从漫无止境的晕眩中清醒过来,脑中第一个认知。她感受到那似乎寒入骨髓的阴风,如同寒冰,刺入四肢五骸,还有那即使看不见任何东西也能感受到的巨大压抑,恐惧感。      她动了动酸痛的四肢,手不停地摸索,突然间摸到一个圆环似得东西,她摩挲片刻,然后将圆环放入怀中,她不敢说话,因为四周除了似鬼哭般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烟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双手小心的探出去,顺着粗糙滑腻的岩壁摇晃站起,一点一点小步挪动。      地下是凹凸不平的,所以走起来磕磕绊绊,掌心早已是一片滑腻,不知是什么东西,可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这里应该就是噬魂崖底,那个传说中关押魔神的地方。      “花瞳!你在哪?!”      花瞳花瞳花瞳花瞳~      你在哪在哪在哪~      无数回声在空中回响,可是依然没人回答,这里仿佛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活物,只有死亡的冰冷。      烟罗开始慌乱起来,她开始慌不择路的跑,跌跌撞撞,转眼,身上满是伤痕,她想离开这个地方!比起这令人窒息的阴冷,倒不如人间的凡尘纷扰。      “喔喔~”      突然从天空窜下一个黑影,带着似哭似笑的声音猛的穿透烟罗的身体,烟罗只觉得浑身被撕裂般,生疼。      “啊!!”      “是什么东西?!你给我滚开!不要碰我!滚开!!”      烟罗不住的往后躲,可是那黑影越来越多,从空中掠过,不住穿透烟罗的身体,每一下穿透,都仿佛消耗烟罗一丝生命力,她清楚的感觉都生命在流逝,自己,将要死去。      “啊!!!”      又是一声哀嚎,烟罗自那次从诛仙台落下之后,再未感受到如此噬心痛骨的痛!      “爹。。花瞳。。花瞳。。救救我。。救救我。。”烟罗连滚带爬的闪躲,口中却不由自主的吐出一个称呼,然后停顿几秒,喊出另外一个名字。      那些黑影,也就是亡灵,因生前积下太多的怨气,所以化为灵体,向世人索命,这些,都是曾经跟随魔神的亡灵大军,每一个都沾满了煞气与鲜血。      渐渐的,地面越来越黏腻,似乎还有股浓厚的血腥味,但是身后的那些‘怪物’,却没有再攻击她。这个认知让烟罗松了口气,她精疲力尽的瘫软在地上,      “咝~”      猛然间又从一处传来一细微的声音,烟罗僵了身子,小心的侧耳倾听。      “咝咝~~”      似乎是什么摩擦地面的声音,那沉闷的摩擦声说明‘它’一定是个庞然大物!      烟罗支起身子,警惕的往一处挪去,耳朵灵敏的听着动静。然后,一阵寒气突然从脊背生起,一根什么东西舔上了她的脸颊,那冰凉的触感,让烟罗呼吸变得极浅、极浅。      “小烟儿在那别动!”      身后的庞然巨物的长舌正要将烟罗卷住,这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声音,然后碧光闪现,长鞭打在那长舌上,立马流出乌黑的的血液。      花瞳满身脏污,背部剑伤的位置汩汩流血,他急速的将烟罗拉起,然后落在一处隐蔽的地方。      “花瞳?!真的是你!太好了!”再次埋进那怀抱,烟罗激动万分,不住说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花瞳呼吸凌乱,他紧紧抱住烟罗,刚才差一点,就被那东西给吃了!想起那东西,花瞳刚有丝喜意的脸上又染上凝重。      “你还在就好。。若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你是我最后信任的人,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花瞳。。我好怕。。”烟罗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手还有些颤抖。她无法想象这世间最后一丝温暖消失,自己会变成什么摸样,她不敢想。      “咝咝咝咝!!”不远处,那巨物似乎被这痛激怒了,开始狂躁起来,巨尾一扫,岩壁上的大石纷纷砸落。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小烟儿别怕,来,穿上这个,只要有它在,我就不会死。”花瞳神情微变的看了眼那巨物,匆忙将身上的玄翎蟒衣脱下来给烟罗穿上,一边说道。      “嗯,我相信你。”毫不犹豫的点头,烟罗应道。      “傻丫头。。”      花瞳看着烟罗,神情慢慢变得复杂,最后他抚上烟罗的脸,轻声说道。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      “你在这别出来,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答应我!”花瞳站起身,想着,又转过身抓着烟罗的肩膀说道。      “可是。。”      “答应我!”花瞳的声音猛然高了起来,让烟罗有些发愣,花瞳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咬紧唇,烟罗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点头应道。      得到回答,花瞳才快速转身,眉间的紫砂即使浑身脏污,也依然风华绝世,他走到那巨物前方十米的位置。手中的幽煞紧握。      “咚咚咚!!”每往前一米,巨尾打在岩壁上发出的声音,沉闷难听。      渐渐的,凭着微弱的光线,看见那巨物的摸样。      那是一条浑身长满奇怪花纹的巨蛇,那花纹似桃花瓣,点点嫣红,其他地方却奇异的紫金色,巨蛇长达三丈,宽数米,高高直立的头颅额骨出还有一只蛇眼,尖利的毒牙嘀嗒往下淌着毒液,毒液滴过的地方,地面很快腐蚀出一个洞,还冒着白烟。      猩红的信子有些血迹,此时他正高昂的俯视眼前这个男子,狭窄的瞳仁似乎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花瞳表情严肃,即使他面对的是魔神的坐骑,上古魔兽之一的葬花鬼蟒,也不曾有半点退缩。      他将鞭子在空中甩了下,‘啪!’的轻响,然后指向葬花蟒,道。      “来吧!”      这是□裸的挑衅,生性残暴的葬花蟒岂会罢休,它张开血盆大口,猛的朝花瞳窜过来,巨大的身躯带来轰隆的巨响,让所有亡灵纷纷逃散。      葬花鬼蟒所过之处满是浓烟,花瞳飞快避过,手中的幽煞如同活了般,万道流光铺天盖地的打在蛇背上。      “咝咝!!!”刺耳的吐舌声带着怒吼,葬花鬼蟒不住扭动着身子,引起更多的震动。      不行!这么打根本就伤不到葬花鬼蟒!花瞳猛的躲过那巨尾,心里想道,最后落在地上,将幽煞收起,发出一声蛇般的尖叫,随后,整个人变为原型!      一条长满碧青花纹的大蛇与葬花鬼蟒相抗,前者身形要略小一些,却气势不减分毫!葬花鬼蟒瞳仁变得更加幽深,这场蛇与蟒之间的对战,拉开帷幕!      “咕!!”      花瞳发出一声威胁似得低吼,葬花鬼蟒立刻变得暴躁,张开大口扑了上去,花瞳翻滚几下,也很快与葬花鬼蟒撕咬在一起!      “轰轰!!嘭!!!”      整个地底似在颤动,蛇身撞击在岩壁上发出巨响,两者如同树藤般死死纠缠在一起!长尾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被那巨大的声响惊住,烟罗担心极了,她几次想探出去,都止住,对,相信花瞳,他说他会回来的,相信他!想着,烟罗死死揪住衣襟,唇色苍白。      鬼蟒毕竟是魔兽,力量上比花瞳要强,所以很快,花瞳的侧腹处被咬下大块血肉,鲜红的血汩汩流出,身上的蛇鳞也脱落不少,不待喘息,鬼蟒又继而攻上,花瞳也嘶吼一声摆开架势俨然是与鬼蟒搏命!      “吼吼!!”      两者都疯狂的扭曲成一团,不住翻滚,从半空打到地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嘶咬,几番下来,鬼蟒也是血迹斑斑,腹部划开一条血口,而花瞳,有些地方露出森森的白骨,还有血肉,满身的伤痕血口,瘫在地上。      花瞳剧烈的喘息,碧色的瞳孔看了看烟罗的方向,突然染上一股莫大的悲意,随后又是满满的坚定!      “啊!!!”      花瞳直起上身,冲鬼蟒发出一声惊天嘶吼,竟不似蛇能发出的叫声!他飞快扭动着身子,同时额骨的紫砂开始闪烁光芒,身体几乎增长一倍!快如闪电,尖利的牙狠狠的咬了上去,鬼蟒嘶吼,不住挣扎翻滚!很快也咬下大块的血肉!伴随着飞溅的热血,如喷泉!紫砂的光芒越来越大,最后将整个崖底照亮的如同白昼!不少亡灵被那光芒照住哀嚎消散!      “砰砰砰!!”      被咬下血肉的地方,露出一颗鲜红的心脏!不管是蛇还是蟒,最脆弱的地方必是心脏无疑!      鬼蟒嗜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花瞳吐着蛇信,不住攻击那,鬼蟒只能左躲右闪,当紫砂最后一丝光芒消失,花瞳碧色的瞳孔放大,力气极大的撞到鬼蟒,然后一口咬下去!尖利的毒牙,穿透了心脏,毒液很快就蔓延至全身,很快,鬼蟒在原地不住痉挛抽搐,褐金色的瞳仁里满是不甘,最后慢慢没了动静。      “呼呼呼。。”      花瞳喘息着,心脏跳得极快,当光芒消失的那一霎那,他的身子软了下来,如同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眼里的神采渐渐会散,他眼眸看向烟罗的方向,满是眷恋与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知道这个蛇除了‘咝咝’还有其他的叫法咩??所以文中的叫声的描写。。咳咳。。乱套了。。各位晚安~~~~ ☆、花烬魔生恨天绝      四周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烟罗蜷缩在一处,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愣了几秒,然后迅速起身朝之前声音的地点挪去。      “花瞳!花瞳你在哪?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烟罗急切的呼喊着,空中只余下回音和鬼怪的悲鸣。      “烟儿。。”      突然从一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烟罗又快速朝那走去。      “花瞳你不要吓我?!你在哪?我摸不到你,呜。”烟罗心里的恐慌让她从心到身的颤栗,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      突然,摸索的手被一只沁凉的手抓住,烟罗喜极,却被那手轻轻一拉,她落入一个怀抱之中。那怀抱似乎永远都是沁凉的,却总是给人温暖的感觉,烟罗如抓救命稻草,紧紧抱住那人,可是鼻尖满是血腥味。      “花瞳你受伤了?!”      “嗯哼。。”      腰侧的伤口被猛的一按,花瞳不禁闷哼一声,唇边流下血丝。      “花瞳!你伤的好严重,不行!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要带你出去!我们走!”烟罗嗓子黯哑,她努力控制住喉咙的颤抖,双手欲扶起花瞳,道。      “你走吧。。我命数将尽。。会拖累你的。。”花瞳望着烟罗的脸,断续的声音,轻摇头道。      “不!不要说什么命数将尽的傻话!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刚才还答应我你不会死!只要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肯定有办法治你的伤!”      烟罗疯狂摇头,站起身,想将花瞳背起,四周浓重的血腥气足以击破她所有的坚强与伪装!唇畔已经被咬的满是血痕,她半拖半拽的背着花瞳走了几米,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放我下来。。”花瞳嘴唇失了血色,他轻微的声音传到烟罗的耳里,烟罗不住摇头,声音嘶哑。      “不!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死的,我也答应你当你的妻,你说过我们会有很多可爱的孩子,你说过你会当我的眼睛,替我看这世间,你说过我们在山田隐居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这些都是你说的!所以你不许死!不能死!呜呜。。”说道最后,烟罗喉咙发出的哽咽将后面的话淹没,她多么希望她能看见,她以为她习惯了黑暗,可是她错了!她只是习惯身边有他!      “傻。。丫头。。我没忘。。这些都是我这辈子的。。心愿,可是已经实现不了。。烟儿。。来生我会找到你。。将这些心愿都实现。。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花瞳唇边漾起一抹浅笑,眉间的紫砂黯然失色,只可惜,这一瞬间的芳华烟罗看不见。。      “不要,呜呜呜,你这个骗子,骗我那么多,你不许死!不然我会再相信你。。”      烟罗一步步艰难的往前走,好多的眼泪流不出,好多的话没说出口,喉咙间的哽咽破碎断续,上苍给她一双眼睛吧!这样她能流泪,能看见花瞳,她现在别无他求,只想要双眼睛,看前方的路。。。      “生死各有天命。。我早知会有如今。。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说到这,花瞳眼眸轻闭,他想起那日在往生镜中看到了他的宿命与结局。所以今天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了。。      “我不相信天,不相信命,我只知道没了你,我再也看不见,再也没有可相信的人,我会孤独老死的。。”烟罗面色惨白的可怕,她不住摇头,身上的重量如有千斤,她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可是她不能放手!      “不。。会的,陌。。陌子痕他心中有你,也只有他。。我才能放心离去。。烟儿,忘掉过去,好好活着。。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花瞳已经睁不开眼,他能感觉到死神将尽,他努力把想说的话说完,不要留遗憾。      “啊!。。花瞳!对不起,对不起。。”烟罗被石子绊倒,猛的倒在地上,花瞳压在她身上,有什么温热滴落在她脸颊,她满脸惊慌,不住道歉。      “是我没用,害你至此,呜呜。。花瞳,就当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失去一切,不想再失去你!你若是死了!我会恨,恨苍天,恨众生,恨他也恨你!花瞳。。”烟罗脑中早已不辨其他,她语无伦次的说道,渐渐面容染上绝望,心灵逐渐扭曲。      “对。。不起。。不要恨。。不要恨我。。我希望来生。。你不要再忘了我。。忘了我们的树屋。。忘了小青蛇。。。”花瞳躺在地上,思绪回到初见烟罗的摸样,那时她才十岁,香香软软的。。呵呵。。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花瞳!!!不要死。。求你。。呜呜呜。。”烟罗手紧紧抓着花瞳的手,哑声恳求。      花瞳眼眸深深的看着烟罗,视线落在她颈间的碧花瞳上,然后他慢慢支起身子,靠近烟罗,看着那满是血迹的唇,花瞳轻轻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没有缠绵悱恻的唇齿交缠,不带任何欲望,轻的如同一片羽毛,烟罗失了声,没有躲闪,可是一个东西滑入她的口中,顺着喉管落入肚中。      “花瞳。。你给我吃了什么?”烟罗轻声问道,神色不解。      “。。。”      花瞳看着烟罗没有说话,唇边的弧度似乎将无尽的黑暗驱走,这样。。他来生一定会找到她。。      失了妖丹,身上浮起淡金色的光晕,如同金沙,慢慢消散。      “花瞳!!”烟罗惊恐,她双手不断摸索乱抓,摸不到,摸不到!花瞳去哪了?!怎么不见了?!      漫天的金色沙粒,慢慢缠绕烟罗,流过她的指尖,然后消散在空中。      妖,失了妖丹,那么死了,连魂魄都没有。      “啊!!!!”      烟罗仰天发出一声嘶喊,惊散无数亡灵,那声音里的绝望,悲哀,同时又满是恨与不甘!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上苍要如此对她?!她以为不爱了就可以逃离代价!她以为不爱了就可以安详的过一辈子!什么是命?!如果是让你知道未来却无法改变这就是命的话!她不要!她要改变命!她要变强!再也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再也不用怕任何人!她要让整个七界都在她脚下臣服!!      烟罗想着,满是伤疤的脸上染上疯狂,这是他们逼的!这一切都是被他们逼她得!怪不得她!她要活下去,她要把那些伤害过她的神仙们一一灭绝!      烟罗身上涌起阵阵黑雾,妖丹在她体内沸腾,那惊天的气势将四处的亡灵吓的四处逃散!      在这暗黑恐怖的噬魂崖底,一个纯净的灵魂变成了魔鬼,一个令人从心底颤栗的魔鬼。。      ×××      此时的天界      高高的恢宏宫殿,两边肃穆而立的天兵,白雾腾腾,而尽头,是神帝的威姿,众神群仙站立两旁望着这处,今天,他们要审判的是仙界之主,一个足以动摇七界的人物。      陌子痕满身破败,他是最高位的仙,即使再破败也难掩绝世仙姿,身后跟着押送他的天兵,珈蓝在前方,即使是面对接下来的审判,陌子痕面色不变,只是那如死灰般的眼眸了无生气,没了烟儿,任何惩罚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启禀神帝,罪人陌子痕带到!”珈蓝恭敬俯首说道。      “哼,将他带上来!”神帝深深皱起眉,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心生急躁,再也无法冷静。      陌子痕被带到最中,他站的挺拔,没有半分萎靡,也不跪下。      “大胆!见了神帝还不下跪!”一旁的赤脚大仙见陌子痕态度不敬,不禁上前喝道。      “。。。”陌子痕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如同雕像。      “罢了,陌子痕,你可知罪?”神帝摆摆手,道。      “子痕不知何罪。”陌子痕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道。      “哼!你几番失守,令引魂剑、凤天印都落入魔手还不是罪?你身为仙尊,却生情爱堕陷红尘犯了天条大忌更是罪无可恕!”神帝越说越激动,他没想到他器重的人,居然犯下如此愚蠢的错,失望之余满是怒火。      “你说!是不是那妖女纠缠于你,如实交代,或许我可以从轻发落!”神帝想着,还是给陌子痕一个机会,只要他承认是那妖女纠缠他,于他无关,便可以免其重罪,从轻惩治。      “是我对她生了情爱,这一切都是我的造成的,与她无关,还请神帝治罪。”陌子痕抬头看着神帝,字字说道。随即跪下。      “你!你!!好大的胆子!陌子痕!你心系众生,心系灵台,这是你的责任!怎可为情爱丢弃一切!你太让我失望了!”神帝猛拍一下桌案,神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空壳一具,责任何用?哈哈哈哈!”莫名的,陌子痕笑出了声,那笑容中的决绝,让众仙面面相觑,这陌子痕,怕是不要命了?      “好,好,好,你。。”      “神帝!老君晚来一步,还望神帝海涵,老君这几日查阅典籍,算尽天数,终于让老君算出那私改命数的人是谁了。”门外太上老君快步走过来,打断了神帝。道。      “什么?这事你一会再跟我说。”      “可是神帝,此人就在你眼前!”老君急急脱口而出,眼眸看向中间的陌子痕,道。      “你是说。。陌子痕?!”神帝神色万变,他又看向陌子痕的方向,眼眸中酝酿着狂风暴雨。      “没错,老君算了九星连珠之前的异像,是有人用血中的神性强行逆转了命数,而这些,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与神帝定下契约的仙尊。”老君说完,擦了擦满头的汗际,道。      “陌子痕!当真是你?!”神帝神色怒急,他看着陌子痕问道。      “没错,是我。。”声音清晰,令众神变色,陌子痕说完,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放下来,他闭上眼眸,不再去看那些人的嘴脸。      “你。。原来这么多年来,我看错了你!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又怎会让你如愿!”神帝反而平静下来,他不住点头,咬牙说道。      “众神听命!”      “是!”      “灵台仙尊陌子痕从即日起革去灵台掌门一职,由蜀墨继任!将其押往水月神境,日夜派九头鸟抓其血肉,永生永世不得出境!”      神帝的话回荡在大殿上空,众神应允,面色却各有不同,有惋惜,有怜悯,有得意,有幸灾乐祸。。      水月神境是古神女娲所造,专门惩治那些违反天条重罪的仙人,那里半是烈焰,半是玄冰,两个极端,而受刑的人身处两个极端之间,再加上九头神鸟食其血肉,其滋味,可想而知。      仙尊,本是不死之躯,这样,便永远痛苦直到世界湮灭。。。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终于写到这了。。大家希望女主变成神马样子捏???偶会参考乃们滴意见。。。。      对啦,不要怪偶对爹爹太狠心,之后的烟罗和爹爹之间感情会进一步升级,纠缠更多。。总之。。。接着看吧~~~~~~      撤了·~ ☆、生死轮回求不得      自凤天印失守,妖魂肆乱人间起,天界仙界还有各方散修人士与魔妖两界长达一年的征战拉开帷幕。      新任妖王火狐暂与魔尊联手,一举攻陷长白、齐云等仙家名门,大肆往天界逼进,神帝先后派几十万天兵天将死守天界防线,并遣人相助仙界,同时,人间也遭受着巨大的厄难,旱灾、水涝,还有肆掠的鬼怪,神帝一方面派修真道士前去捉鬼那妖,一方面盯着佛界不让莲台落入魔手。      双方越演越烈,万物存亡,皆在其中。      ×××      昔日恢弘的大殿之上早已不见了安逸祥和的气息,神帝眉头深锁,四周的神仙也个个面容严肃,这么些日子以来,魔尊妖王共有四件魔器,打伤多少天兵天将损失惨重不说,只怕四件魔器皆有灵性,到时候其他几件魔器也失控那时候可是盘古再生也无济于事了。      “神帝,容小仙说一句。现在形势危急,蜀墨虽任灵台掌门未有不妥,但远不及昔日仙尊的威望及实力,若是能考虑先将他放出来,一来灵台上下必定一心,二来这陌子痕的威望足以镇住沧澜一阵子,两全其美啊,神帝。”太白金星犹豫良久,终是上前说出了犹豫已久的话。      “哼,难不成没有他陌子痕这天下就守不住了吗?!他只是一个仙,只是摩耶闲来时种了莲花罢了,我天界神将无数,难道没一个实力比他强的吗?你不用多说,这次罚陌子痕,也好让他谨记天条天道,不可违。”神帝看着太白金星,手猛的拍在案上,说道。      先是神劫,再是妖魔,天下四分五裂,百姓民不聊生,他身为天界之主,压力一天比一天重,他怕,他怕这天界的辉煌,要毁在他手中,只要一想到这,他便是更大的不安。      “是。”早知会得如此答案,太白金星不敢多说又退了回去。      “珈蓝!”      “末将在!”      “你且去灵台与蜀墨会合,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夺回一样魔器!不能让沧澜抢了先机!”      “末将遵命!”      抱拳应喝,珈蓝一身金色的战甲更显威武,神帝看着珈蓝,微微点头,至少这珈蓝还是忠诚于他,这是陌子痕所没有的。      陌子痕算什么?既然弃众生不顾,不忠诚于他,天地能生养他,自然。。也能毁灭他。      ×××      在天界以南的方向,那里是绵延不绝的高山峻岭,在这群山峻岭当中,其中一座山峰奇特怪异,高耸入云不说,还寸草不生,荒凉无生气。      乌黑的泥土,扭曲的树木,越往上明显感觉到两股不同的气流,寒气跟热浪交织着,从空中俯视,这四周的山峦呈太极状将这山包围,细看之下,这些山峦竟然每时每刻都在移动,随着山峦移动,无人可以寻得此处。      那冰火交织的山峰便是水月神境,细看这山峰竟不是合在一起的,而是中间有一条一米宽的沟壑,而在这沟壑的最上方,一个人影吊在那。      一根暗红色的荆棘缠住那手脚分别陷入两旁的山体里,那人满头银发,低垂着头,手腕脚腕处早已被尖利的荆棘刺的血肉模糊,衣衫早已不见原来的摸样。身体似乎分隔成两半,右边冰冻僵硬,左边烈焰焚炽。      那寒冰刺骨极了,幻化成寒针,根根刺入筋脉处,那人只是闷哼一声,咬紧牙根。烈焰如同火舌,将肌肤寸寸烧尽,又极快的生长出来,如此反复着。      “嘎嘎!!”这时,从天空传来一阵奇异的鸟声,一只通体泛红的巨鸟,九颗头颅高昂着,突破云层,直往而下,它煽动者双翼,刚好通过那窄道,锋利如刀片的爪子弯着,眼神锐利无比,九鸟头头嘴中发出声声凄厉的叫声。      听到这声音,那人才微微抬头,牙根咬的更紧。九头鸟没有犹豫,飞快上前伸出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在那人身上,一抓下去,数道血痕,还有些破碎的皮肉。      “嗯哼!”那人吃痛,猛的仰头,露出一张绝世倾城的脸,眉目如画,淡然飘渺,只是那脸上露出与其不符的痛楚,陌子痕半睁着眼,口中弥漫着血腥,这寒冰烈焰的痛倒也能忍受,只是这九头鸟的爪子,才是真厉害。每一抓下去,似乎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撕裂,灼痛。      昼夜交替,他也不知时间过了多少,日夜在这水月神境以为可以借此忘记失去烟儿的痛,可是他错了,日复一日的思念,成了活下去的执念,所以他比以往更清醒,烟儿,他的烟儿,是否会恨他这个爹爹?落入噬魂崖中,也许比他此刻还要痛苦,没能替她挡去所有的风雨,是他这个当爹的无能。      他已经对天界、仙界,甚至整个世间,都失望,绝望。孤寂,冰冷,同时一股压抑已久的不甘,愤恨在心里滋生,如同魔鬼,日夜吞噬着他,      神帝已经丢弃了他,如同一颗破败的棋子,凭什么?责任与灵台乃至众生都是压制他的枷锁,凭什么他要付出一切?      在这里,他的脾气秉性愈发不稳,他想死死压住,怕自己会失去神性,变得与魔无异。      “嗯。。”      腰腹处传来撕裂的痛让陌子痕停下思绪,汗如雨下,墨黑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似飘渺的烟。他的目光看着灰暗的天空,将所有的思绪隐藏。      如果能轮回,来生他想让她幸福。      *********      魔界的天空不复以往的微红,而是令群魔兴奋的灰暗,代表着生命的流逝,魔霸天下,这让整待已久的妖魔们宠宠欲动,魔君在位时无用,魔兵都荒废了一千五百年,现在的魔尊带领的魔界早已不同往日,就连妖界也要退让三分。      四周燃起的火光,青黑色的骷髅头幽幽发亮,偌大的宫殿,褪去所有的紫纱,垂挂着无数人骨,看上去恐怖又心寒。      “哈哈哈哈,失了陌子痕,这下,我看那天界的臭神仙还有何好嚣张的!”沧澜一身黑金色战铠,唇色乌黑,那张与绯颜无异的脸,透着魔气狠意,下方一干魔等,都纷纷附和。      “是啊,魔尊大人,只要我们把妖王手中的往生镜弄到手,再聚齐召集其他三件魔器,唤出诛神剑,那些神仙的死期就到了!”狂狼意气风发,这些天不断打击仙界的气焰,让他体内的好战因子沸腾,这是以往没有过的,看来换了魔主就是不一样!      “哼,既然花瞳已经不知所踪,单凭火狐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只是这个时候还需要妖界的兵力,到时候,我自会有办法。”沧澜冷哼一声,站起身说道。      “是是是,魔尊英明!”狂狼不住点头,身后的魔也跟着应允。      “那魔尊什么时候处决了冥莲?一直把他关在暗魔窟也不是办法啊。”百骨枯空洞的眼眶处亮起火光,他干瘪的身子在空中飘荡,飘到大殿中央说道。      “他活不了多久,只要等我想到脱离锁魂的办法,就是他的死期。”想起锁魂,沧澜傲气的眉宇又蹙在一起,随即说道。      “是,跟着魔尊,这天下迟早是我们魔的天下!你们说是不是?!”      “是!沧澜为尊!魔霸天下!”一时间口号四起,沧澜满意的看着臣服脚下的群魔,眼里满是无尽的野心,杀了陌子痕,再灭了那些神仙,颠覆了七界,让魔统领万物,而他,就是伟大的魔尊!魔神算什么?!他会超越他!      “哈哈哈哈哈哈!!!”沧澜大笑出声,那笑声回荡在灰暗的天空中。      隐蔽的角落里,浅音看着这一幕,手紧紧抓住一旁的柱子,锁魂是不可能有解的,可是听沧澜的话意,似乎有方法?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冥莲去死。      眼眸逐渐坚定,浅音看了下四周没人注意自己,才悄然离去。      走过大片的石阶,来到那一处峡谷,尽头处,便是暗魔窟,浅音脚步娴熟的走过去,没有犹豫的走进那洞穴身后猛然关闭。      “滴答。。”水滴落地上的声音,浅音一眼便看到最中的冥莲,被无形的牢笼囚禁着,那个人,即使在这么落魄的形式下,身上耀眼的红衣,依旧灼人眼球。那艳绝天下的面容,人间的醉莲公子,也是悄然住进她心中的人。      “你又来做什么?我已无用,帮不了你。”冥莲没有睁眼,说道。      “我想救你。”浅音走到冥莲面前,说道。      “当初你背叛我,怎么没想到救我?我不需要你的假心假意。”冥莲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唇边似是冷笑,道。      “随你怎么说,但是我想救你,接不接受是你事。”浅音面色一白,她知道他们之间除了相互利用再没有别的关系,所以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用救我,是生是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冥莲漠然说完,眉间的红莲似乎也带着一种绝望的美感。      “没有意义?没有绯颜你就活不下去了?!她有什么好让你思念一千五百年也未能忘得?她除了带给你背叛伤害,让你等待,苦守,还有什么?!你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当初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去哪了?我对你真的失望透了!”      浅音看着眼前似乎什么也不在乎的冥莲,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火,她讨厌他此时的态度!仿佛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语气也冲了起来。      “不。。”冥莲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字,随后又接着说道。      “我早就想开了,当初在佛界听长生佛陀讲人生八大苦时,求不得苦,心里便记下了,只是当时执念太深,没有在意,直到在这的一年,我才渐渐参悟,情爱之事,求不得,她本无心于我,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造了这么多孽,死了倒也解脱了。。”      “你。。你怎么可以将生死视如无物?你死了,会有人伤心,难过,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让那些爱你的人为你痛苦?”浅音心有些慌了,她强作镇静的说道,说到最后言语都带着颤抖。      “谁会难过?谁会痛苦?只怕有人求之不得吧。”冥莲笑了,看向浅音的眼眸满是哀凉。      “不,我会。。陌子痕会难过,会痛苦,你们是双生兄弟,体内灵性相通,你若是死了,他又怎么会好过?所以不要放弃生的念头,好吗?”浅音说出几字又匆忙改口,口中又说出另一个名字,她怕冥莲会丧失生的念头,那么,她费尽心思救他又有何意义?      “陌子痕。。”      冥莲口中念着这名字,缓缓笑开,曾经在灵台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他有多久没叫他哥了?爱情这种东西,真是让人受尽折磨。如果可以,他想再见一眼陌子痕,亲口说声对不起。      “对,你们是并蒂双生的莲花,你舍得下他吗?人活着就会有希望,我希望我费尽心思救你,到时候救出空壳一具,我想看到的,是有感情有灵魂的你。”浅音看着冥莲,眼里隐含的泪光一闪而逝,可是陷入思绪的冥莲没有看见。      “浅音。。”冥莲突然出声,随后看向她,第一次那双眼里满是笑意,那笑容包含温暖,如同夏日的阳光,温暖人心,浅音竟被那笑容惊艳的一时怔住。      “谢谢你。”      清晰的三个字回荡在空中,浅音眼前忽然模糊,她急急的侧过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      冥莲看着浅音,心里所有的阴霾全部释怀了,她对他的心意,他也明白了,只是。。他不可能再爱,所以他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啦~这几天白班,,应该更新勤快ing~~ ☆、初见魔神眼复明      暗黑的崖底,时不时刮过一阵寒风,一只青翠的壁虎快速爬过,钻进缝隙里,半透明的魂体不断飘荡,这些游魂野鬼与那些逃窜的鬼怪不同,他们是魔神的死士,除非魔神消失,不然它们会永远游在此处,生生世世守护。      “唧唧~”突然一处暗黑角落里,一只奇异的虫子飞快跑过,一只干瘦的手快如闪电的抓住!      “唧唧唧唧!!”那虫子不断挣扎,褐色的虫身不断扭动,那人没有犹豫的放入口中,虫子的呜鸣渐渐隐去。      摸了摸肚子,那人似是迷茫的微仰起头,又是一天过去了呢。微弱的光线,那如枯草般的长发纠结在一起,露出一张苍白恐怖的脸,很瘦,很小,几乎一只手就能将脸覆盖。      时间过去多少天了呢?烟罗不禁想着,手摸上自己的手臂,那干瘦的手臂上一条条全是血痕,细细麻麻,数不胜数。      一、二、三、四。。。。      “一年了。。”声音沙哑难听,显然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      烟罗将自己蜷缩在一起,一年,一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如同行尸走肉,不知花瞳给她吃了什么,死也死不了,就算受了很严重的伤也会慢慢愈合,这种想死却死不成的感觉曾让她痛不欲生。      伸出尖长的指甲,熟练的在手腕处又划下一道血痕,有些刺疼,烟罗抬起手臂,伸舌舔着伤口,血液的味道,好渴,这里没有水,有水也是苦涩难闻的水,只有这个时候,才知道血是多么甘甜。有人说,当伤口疼时,舔一舔,就好了。。。      这里好冷,地面好湿,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毒虫,刚开始会很害怕,嘶喊,尖叫,在这里没有用,没人听得见,没人会来救自己,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那一刻,她才明白,只有坚强和勇气,还有对生的渴望,才能活下去。第一次吃虫子的时候,恶心极了,可是如果不吃,自己就会死。不,她怎么可以死,她还没报复那些神仙,她怎么死?她怎么对得起因她而死的花瞳?所以,忍耐,是她在这里学会的。      后来渐渐的,觉得虫子也不是那么难吃了,也许是因为她吃了那奇怪的东西,所以没有中毒相安无事至今。这里的鬼怪只会发出惊悚的叫声,慢慢,竟也习惯了。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咕。。”烟罗似笑非笑一声,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      她扶着岩壁站起身,又开始她每天都做的事,就是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也许是地狱也说不定,她走了整整一年,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可是,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不会放弃,有路,就有希望。      这句话,是谁告诉她的?烟罗停顿几秒,才想起,这是陌子痕曾告诉她的,有路,就有希望。想起那个人,烟罗手力扣紧岩壁,指尖的疤痕说明这动作已重复无数遍。曾经的信仰,现在的梦魇。。      呼呼      烟罗皱起眉,努力调整呼吸,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也许那个人正在安逸的当他的灵台仙尊呢,为了那所谓的众生,所谓的神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一直顺着这条路走,地面崎岖不平,她脚心早已磨成了厚茧,走了几个时辰,烟罗才停下来,喘息片刻,又举步往前走,今天也怕是一样,没有结果吧。察觉到前方似乎路途依然遥远,烟罗心情逐渐沉重。      总是告诉自己,再往前走一些,也许就是尽头,可是无数个往前走,却总是不尽头,这种时刻处在希望与绝望交替的边缘,烟罗已经漠然。      脚下是什么?!      烟罗有些惊,那沁凉的触感,分明是水!如同看见珍宝,烟罗赶忙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着,这里水很少,几乎是没有,所以,水比那些虫子还珍贵!      感觉到口中逐渐湿润,烟罗才慢慢站起,今天的水怎么不一样了?以前都是小水洼,味道有股腥味,可是今天,却是干甜的!这一发现,让烟罗开心极了,也许前面就是出口!      喜出望外的她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可是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深,都没到她的腰际了,不,不对!这水怎么这么深!烟罗察觉到不对,立刻停住脚步,脚下似乎是斜面的,她正在逐渐往下沉!      “啊!”      她发出尖叫,马上转身往回走,可是脚下传来的吸力,让她身子不断下沉!当水没到脖颈时,烟罗发出一声嘶鸣,那是对无数次希冀的再次绝望!      那是一个比崖底更深的深渊,深不见底的水此时不住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间的黑洞令人窒息!一个瘦小的身子被卷在其中,渐渐陷入那黑洞之中。      ×××      “咳咳咳咳!”胸腔里火辣辣的疼,鼻腔满是水,烟罗不住咳嗽,吐出不少水,脑袋乱成浆糊。她甩甩头,稳定下来,才站起身,脚下踢到什么,好疼!      烟罗俯下身子摸索,似乎是个台阶?这里到底是哪?怎么会有台阶?心生奇怪,还是往上走。不知走了多久,脚有些发软,这台阶好长!往上的,这是通往哪的?会是出口吗?      想到这,烟罗咬紧唇,再提起力气往上走。      刚开始很陡,到后来慢慢平缓,每爬一步便有回声,说明这里的空间很大,安静极了,烟罗除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      突然,地面平了,烟罗心里紧张着,提高警惕听着四周的动静,一滴汗水坠落地面。      有什么东西?气势好强大,压的心头喘不过气。她往前走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紧接着她踢到什么东西,没有防备的向前倒去。      是个人!!      这里,怎么会有人?!可是,这奇异的香味,还有这已经没有温度的怀抱,烟罗只觉得后背发凉!她慌忙站起,却因为太急又跌落下去,手似乎还碰到那人得手!!      她急急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突然那气势似乎更加强烈了!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她颤抖着摇头,这‘人’显然比那些神仙强上很多,自己。。会死在这吗?!      那人走到烟罗面站住,然后是衣裳窸窣的声音,随后没了动静。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烟罗鼓起勇气,询问出声。      “你又是谁?”那人说话了!声音低沉沙哑,显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烟罗,不小心掉进这里的,你怎么进来的?”似乎这人没有恶意,烟罗微微松口气,问道。      “掉进来的?莫不是上面有人动了凤天印?”那人语气依旧,接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烟罗看着这个男人,后面没有说出口。      “算的。”似是知道烟罗想什么,说出两字,那人的视线似乎一直在烟罗身上流连,烟罗不禁将身子绷直。      “居然是诛仙台的痕迹,你得罪了元昊?”      “。。。”烟罗已经说不出话了,这个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半响,烟罗才点头。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那手的寒气让烟罗浑身发寒。      “想要双眼睛吗?”那人突然开口。      “嗯?”烟罗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有双眼睛,很适合你。”那人兀自说道,烟罗来不及说话,一双手附上自己的眼,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眼睛,很舒服,像与水融合一样。      “睁开眼。”      听到这句,烟罗才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男人,身子一愣!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面容虽极美,但是那斜挑上的眉满是邪气,眼眸竟是浅灰色,包含着沧桑与冷漠,唇色有些青,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似乎是铠甲。      “很适合你。”那人怔愣的看着烟罗的眼眸半响,才说道。      “谢谢!”烟罗收回视线,上前跪下,道。      “。。。”那男子眉头轻蹙,看着烟罗的举动。      “谢谢你赐给我新的眼睛,我感激不敬,你说吧!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烟罗低下头,她知道要得到一样东西,是要付出相同的代价的。      “不用。”那男子似乎极少与人说话,话语间都带着生硬。他独自走到一处石碑前,看了片刻,又似先前那个姿势坐下,闭上眼,仿佛死了一般。      烟罗这才看着四周,眼前的清晰,让她倍感珍贵,她贪婪的看着每一处,四周是黑红色的石壁,上面似乎刻画着什么,她不禁上前细看,一条鱼和一个人?似乎想到什么,烟罗不敢置信的仔细看着。      画很长,每一笔都极为用心,烟罗默默的看着,直到看到最后一幅,烟罗停住脚步,她看着那上面的画,落下一滴泪。那个人,她认识。      烟罗又走到那石碑前      ‘渊之爱妻流潋’右下角一行小篆,此情与天地同老。      原来老鲛人爷爷叫流潋,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你是魔神?”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东西引起烟罗的注意。      “鲛人泪。。你就是老鲛人爷爷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吗?”烟罗走上前,轻声问道,但语气里已然肯定。      “你说什么?!”男子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烟罗的衣襟,说道。      “你。。你放开我!”被提起呼吸不顺,烟罗不禁说道。      “你刚说什么?爷爷?念念不忘?他没死是不是?!是不是!”男子已然没有刚才漠然的摸样,此时那浅灰色眼满是急切,一张美极的脸瞬间生动起来,眉角斜挑更显邪魅和霸气!      “他。。已经化成了神珠代替了定海珠守护西海。”烟罗犹豫一下,含蓄的说道。      “化为神珠?你说他死了?!”男子往后退了一步,道。      “对,他临死前,要我带话给一个叫渊的人。”烟罗冷静下来,眼前十有□就是魔神,那么,只要自己得到魔神之力,就能复仇。想着,烟罗眼神直视着眼前的男人,说道。用鲛人爷爷的话来打动他,也许,会更容易。      “他说什么了?”渊身形顿了顿,沉默不语,走到那石碑面前,沙哑道。      “他说,西海的那条银色小鱼儿在西海归墟等了你三千七百万年,他说,他从来都未曾后悔过爱你。。”说到最后,烟罗沉默,说起来,老鲛人也是因她而死,难道她是灾星吗?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等我。。。”渊重复两字,想起已经被尘封已久的事,身子猛然一颤,身形不稳。      骗局!骗局!!什么被神火烧死,都是骗局!是那些人的诡计!是那些人的阴谋!      “我居然真的信了,深信不疑整整三千七百万年!伏羲,女娲。。。”渊不住重复那人名字,神情狰狞。      “伏羲女娲早就消隐,现在他们的后嗣,统治者七界。”知道自己话起了作用,烟罗继而又说道。      “小丫头真不简单啊。。”渊猛的回头,看着面容沉静的烟罗道。      “此话何意?”烟罗被那视线看的浑身一凉,知道对方看穿自己的意图,她回问道。      “你想要魔神之力对吗?所以你才用流潋的话来激怒我,那么,你刚才说的,也不可信了!”渊看着烟罗,似乎看穿了烟罗的想法,道。      “我没有骗人!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察觉到对方动了杀意,烟罗又接着说道。      “哼!”      渊朝烟罗走来,身上的血煞气息,哪里还有那奇异的香味,他的手覆盖上烟罗的头顶,感受到死亡之气逼近,烟罗紧紧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偶完全木有想到字数这么长呀!!还有有一章才完全那啥。。汗死。。。 ☆、脱胎换骨变逐天      静静过去几秒,烟罗只觉得有什么侵入脑海之中,不一会,那人似乎抽出了什么东西,烟罗不禁睁开眼。      老鲛人爷爷?!      依旧是苍老的摸样,银色的鱼尾悠闲的晃着,然后笑着露出褶皱,嘴里的烟杆一翘一翘的。烟罗惊疑片刻,很快就明白这不是真人,只是一个画面,这,难道是从她记忆中抽取出来的?      “流潋。。”渊看着眼前的画面,眼神专注又贪婪,虽然变老了,变丑了,但是那爱笑的眼,还和当初一样。      “你也死了,死了也好,我不用再守着这里,可以陪你一起。。”渊看着那处,邪戾的眼逐渐温和。随后又转过身,看了烟罗半响,才道。      “你很奇怪,有仙气又有股妖气,刚才我在探你记忆时,发现你除了缺一点记忆,还对神充满着憎恨与厌恶。”      “。。。”烟罗不语,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告诉我,你恨吗?”渊负手而立,与生俱来的魔魅令人不敢直视。      “恨!”没有犹豫,烟罗点头道。      “有多恨?”渊看着这女子的神情,想从中找出一丝胆怯,但是,没有。      “恨之入骨,恨尽天绝!”烟罗字字咬重,那双眼睛直直的看向渊,里面的仇恨和杀意令渊满意的微点头。      “好,我喜欢的你此时的眼神,配上我给你的这双眼,真是绝配。”渊看着烟罗的眼,似乎有些留恋。      “如果给你魔神之力,你想做什么?”      “平天界,灭众神,霸九州!”烟罗面容坚定,那眼里的势在必得再次让渊点首。      “魔神之力是杀不了神的,只有诛神剑,才可以。”渊的视线不禁落在烟罗的胸口的位置,眼神微变。      “那你告诉我诛神剑在哪!”      “。。。我也不知道。”渊看着烟罗,接着说道。      “什么?你是魔神,怎么可能不知道。”烟罗皱起眉,不知这魔神在耍什么把戏。      “诛神剑我交给了我的死灵隐士,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知在何处。”渊轻淡说了句。      “就算你有了魔神之力,有了诛神剑,你也驾驽不了它。”      “为什么?!”烟罗有些急了,就算有了最强大的等得力量,也办法将那些神一一灭绝吗?      “因为你没有魔心,也许你有过,但是被人挖走了。”渊没有意外的看着烟罗的身子颤了两下,知道她对这段回忆痛苦不愿去想。      “我。。我要怎么做,才有资格?”烟罗很快平静,接着说道。      “把你的衣服脱了。”      什。。什么?!      烟罗一愣,看着渊浅灰色的眸子,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咬咬牙将身上的玄翎蟒衣褪去。少了那衣服,立刻被阴冷的空气包围,烟罗咬紧牙,挺着。      渊没有表情的转过身,指尖一点,一道流光击中某处,四处的石壁渐渐开始裂开,地面在震动,直到所有的石壁都碎裂落尽,里面暗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石台。      烟罗看着眼前巨大的光体,很大,里面蕴含的力量也让她的血液在骨子里叫嚣!这是魔神之力?!      “你怎么了?!”烟罗视线落在渊身上,不禁惊道。只见那霸气的身姿渐渐发虚,最后有些飘渺不真实。      “真正的魔神早就隐祭了,我只是在魔神隐祭时分出来的执念,守着这块碑罢了,同时也想寻下一个魔神,这么久了,能遇见你,也算是缘分,只是,你注定成不了魔神。。因为,你还不够绝望,只有当人彻底对一切失去念想,才会成为魔神,你心中有执念,只能用八成魔神之力,不过单凭这样,再加上魔心,诛神剑,定不输魔神!”      渊的身影越来越淡,飘渺如一阵烟,他开启这魔门用尽了全部的心力,该结束的都结束了,他也该消失了。      “快进去。”      烟罗在原地停了几秒,才大步朝那光体走去,在最后一刻,烟罗停住脚步。      “我的这双眼睛,是谁的?”      “魔神。”      淡淡两个字,烟罗早已猜到,她吸了口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瞬间被魔神之力包围。      红!满目都是红,烟罗不辨四周,很快,一道道红色的丝线缠绕在她周围,然后钻进她的身体,那种被力量充盈的感觉,烟罗眉头舒缓。      可是很快,她邹起了眉,好胀!体内力量过大,身子竟有些承受不住!不行!坚持!只要自己吸收了魔神之力,就再也不用怕谁了!      “唔!”银牙几乎咬碎,身子爆裂的痛,烟罗汗如雨下,不断挣扎!      好痛!她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骨头被挤压的声音!还有血液急速的流动,身子似乎要被撑爆!终于到了极限,烟罗忍不住大喊出声!      “啊!!!!!”      尖利的嘶喊传到外面渊的耳里,后者微微点头,整个身子逐渐消失。      一声声的嘶喊,烟罗意识无比清醒,她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撑爆,裂成无数片!随后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起,重新塑造出人身时,烟罗猛的睁开眼,发出一声不似人发出的尖叫!      “啊!!!!!!”      啊!!!!!!      啊!!!!!!      声音穿透了噬魂崖底,一道红黑的光柱直直的从噬魂崖底窜出,直插云霄!原本暗灰的天瞬间变得乌黑如墨!围绕着光柱不住旋转,天,像破了个大洞!黑色的龙卷风将关注卷住包裹,所过之处将万物寸寸撕裂!      噬魂崖底的亡灵哀鸣,那声音传的极远,远在千里之外的天界、仙界,闻之色变!      惊了天地,泣了鬼神,太上老君不禁掐指一算,神情大变!      不好!竟是魔物出世之兆!魔神早已不在,怎会,怎会有如此强大的魔气?!必须赶快告知神帝啊!      想到这,老君连佛尘也顾不上拿,小跑往大殿的方向跑去。      异象维持了三天三夜,被人称为魔神出世!那奇异的场景让妖魔两界也起了轰动,一时间所有人心思各异,这天下究竟会怎般?只怕天知道了。      似是有感应,陌子痕也睁开双眼看向一处,那里奇怪的云层和暗黑之气,令他皱起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烟儿,是否还活着呢?      ×××      当脚重新触到地面,呼吸着空气,如同脱胎换骨般,浑身轻盈,烟罗静了片刻,才看着四处,见渊已不在,那石碑孤零零的立在那,烟罗微叹,走到石碑前,‘咚’的一声跪下。      “多谢救命之恩,从今日起,世上只有魔神逐天,没有烟罗。”烟罗,也就是此时的逐天,恭敬的叩首,然后起身。      走到一处,将地上的玄翎蟒衣小心捡起,收起,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身上是黑红相间的衣赏,流光闪动,直到最底的水潭,看见了此时自己的摸样。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描绘,烟罗看着水中的自己,勾唇一笑,摄人心魂。      她进入水中,如同走在陆地,看着四周不断流动水,就在不久前,她还以为她要死在这里,没有停留,她穿过水潭底的洞穴,回到了当初她落水的地方,身上毫发未湿。      她走在那暗黑的路上,来时是烟罗,去时是逐天,逐天、逐天,逐尽天下诸神,才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      “呜呜呜”      那些亡灵开始悲鸣,他们开始跟着新的魔神走,渐渐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好大,转眼间身后,已是乌压压的亡灵死士。      “你们可愿意效忠于我?”逐天没有回头,她的唇边始终带着一抹似是讽刺的笑,声音清脆动人,道。      “呜!!”百万的亡灵齐声应允,吓得毒虫四处逃散。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逐天仰天大笑,眼角有泪光一闪而逝。      随后,冲天而起!暗红色的光晕速度极快,下方无数的亡灵也紧跟其后,只见早已荒凉的噬魂崖中,乌黑的灵体直冲而上!而最中间夹杂着抹暗红,整个天际,都是触目惊心的乌黑!      伴随着鬼魂的鸣叫,整个大地在颤抖,逐天站立最前方,衣炔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看着天边尽处,修长指尖挑起一缕发丝,很快!她就会攻到那里,然后将那些人、神、仙,一一灭尽!      这天下早就混乱,还不如毁尽,重新来过。只是那时,在没有高高在上的神仙,再也没有改变不了的命运,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所有的恨,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有个了断,还有与他之间,也该有个结果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好过。      即是死,也必须死在一起。      不知想到什么,逐天眼里隐隐有些嗜血的意味,唇边弧度愈发绝美。      她要缠他,却不爱他,她想让他痛苦,让他也在情爱中挣扎,凭什么要她一人承受不伦之苦?如今,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爱便是爱了,谁也阻拦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为神马偶觉得性格转变的不是很成功?!!      呜呜。。     不过终于等到这步不容易呀!!!各位,晚安ing~~      咳咳,渊最后说的那段话其实很重要额~~~ ☆、权力之巅倾城色      噬魂崖上空,逐天停顿片刻,突然眼神一凌看向一处,指尖弹出一道气剑,直直的飞向那处,嘭!的一声,岩石被击的粉碎,露出后面的人。      那人见对方已发现,所幸走了出来,紧接着,整个噬魂崖周边,都瞬间围满了人。      逐天眼神一一扫过,灵台的弟子,还有重华上仙离笙。看着那熟悉的装扮和人,逐天神色如常。      “你们是来杀我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逐天面色从容的看着眼前的数千仙人,没准,还有之后的援军。      “我乃灵台山的重华上仙离笙,念你初入人世,魔性不深,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们便可以不为难你。”离笙依旧一身青衫,显得洒脱,他看着空中的女子,竟不知为何有些熟悉,道。      “那便来杀吧。”没有将离笙的话听进去,逐天气定神闲的上前一步,悠然道。      “你,执迷不悟!众弟子听令!缉拿妖物,不论死活!”离笙皱起眉宇,被逐天不可一世的态度激怒,立刻道。      “得令!”      众弟子齐应道,立刻围攻了上去。逐天站在原处,没有移动分毫,任由他们攻上来!很快,剑气划破空气,眼见着就要刺进去,人却突然不见了!再回头,人已离开数十米,速度之快令人咂舌!那些仙人哪见过这种奇速,又跟了上去,天空中白花花的一片,全是灵台的弟子,白中一点黑红正游走其中,多少剑相向却伤不到分毫。      逐天看着越来越近的离笙,和身边如泉涌的仙人们,抬手一甩衣袖,身边的仙人都被震散数米!气波极强!离笙神色一变,立刻拔出长剑,迎了上去。      青色的剑光势不可挡的刺向逐天,因为速度快而只看得见一道流光,‘噌’的一声,离笙一惊,只见那妖孽用掌心相当,竟撼不动分毫!用力抽出剑身,同时一手聚全力挥出一掌,这下她躲不过了!离笙心中想着,道。      逐天在离笙挥出那掌的一刹那,侧身躲过,天空中的亡灵没有上前,因为它们没有等到主人的命令。逐天冷笑一声,双手不断翻飞,发丝狂乱舞动着,暗红色的气流萦绕着五指。      “不好!快躲开!”离笙神色尽变,急忙喊道,自己也不住躲闪,却还是被那力量伤到背部,心肺受损。      紧接着,随着那气流的方圆数里,所有接近逐天的仙人都经脉尽断,血雾洒满天际,下了一场血雨。如同修罗地狱,逐天站立最中,眼神杀气四溢,最后,她猛的看向离笙,红唇轻启。      “告诉神帝,我逐天早晚一日,会杀尽天界!杀尽诸神!”声音响彻天际,山石都为之颤抖,那语中的势在必得让所有人都不禁担忧,他们看着空中如修罗般的女子,漫天的血雨纷纷洒落,如同画卷。      逐天看了眼狼狈不堪的灵台仙人,眼含嘲讽,随后,将所有的亡灵都遣回噬魂崖底,消失不见。      离笙惊骇莫名的看着妖孽离去方向,终是没忍住口中的腥甜,点点血滴落在地上,这妖孽如此逆天,今后,这七界怕是保不住了。想到今后的发展,离笙忍不住叹息。      ×××      自从妖王花瞳落入噬魂崖中,七界动荡不安,仅次于花瞳之下的火狐便暂替了花瞳的位置,成了妖王。      失了明媚的阳光,妖界的花草不再那么青翠鲜艳,随着与天界的战役愈发紧张,妖界的守卫开始森严起来。      幻月洞府内,火狐面色严肃的看着布上的地图,仔细的观察着地形,想出有利于妖界的地势,与天界来次正面对决,这一年当中,光是小战役已经发生四十九次之多,大型的战役只有两次,其中还多亏魔界的人帮忙,战役太多,很多妖都开始疲惫了,不知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身为妖界统领,与魔界实力差一大截,只能尽力保住自身,在兵力上协助魔界,虽知道魔界对往生镜觊觎已久,但是眼下,也没办法了。      想到这,火狐叹息一声,突然,一旁的烛火闪了一下,火狐一惊,五指瞬间露出锋利的爪子,飞快袭了上去。那黑影速度极快,几番下来,竟然连衣角都未碰着,火狐惊讶之余,又猜测着此人的身份,莫非,是魔界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火狐五指陷入墙中,贴在石壁上,看着那人停下来,喝道。      “是我。”      随着话音一落,一只手将身上的黑披风抛开,黑红色衣裳衬出窈窕身形,长发低垂,深蓝色的眼眸此刻正看着她,眉角微挑显得英气,唇角的笑又有些妩媚,美则美矣,却十分陌生,火狐冷眼看着,确定此人不认识后,手不禁做着防备的姿势。      “你是沧澜派来的?”      “小狸猫的事,对不起。”没有回答火狐的问题,逐天径直道。      “你。。你。。是烟罗?”火狐听罢,疑惑片刻,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盯着眼前的女子,惊骇道。      “是我,不过,不要告诉别人。”逐天点点头,道。      “你,你居然没死,花瞳呢?他怎么样了?”火狐跳下来,急切的上前问道。      “死了。”淡然的两个字,逐天长睫一颤,手寸寸收紧,道。      “死了?怎么会?!他可是有妖丹护体,就算死只要有魂魄在,照样能复生。”火狐不信的摇头,道。      “他把妖丹给了我。”说完这句,逐天轻轻闭上双眼,她连花瞳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什。。什么?”火狐惊讶,但是见逐天的摸样也不似在开玩笑,不禁一手探上逐天的胸口,发现强烈的妖气与更为巨大的魔气相互交织,又是一惊,烟罗这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火狐,今日我来这是想重整妖界,我的身份,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逐天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随后又看向火狐道。      “是。”火狐被逐天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势震住,一愣,应道。      “那好,从今日起,我统领妖界,一年之内,天界必亡!”逐天颔首,语气中的肯定和眼神中的霸气,身上气势愈发浓重,压得火狐喘不过气,她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当初那瘦小可怜的烟罗,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感慨,是什么,竟将一个人逼至如此?      “你现在有妖丹,要是继位其他妖精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当初花瞳赠你碧花瞳可在?”火狐松了口气,她为了妖界今后的事是操碎了心,正好有人来接这个担子,不禁点头应允,又接着道。      “在。”逐天手摸上颈间的碧花瞳,道。      “那好,就用这个当信物,剩下的事,由我处理。”      “麻烦你了。”逐天看着火狐,说了句,当初在妖界的时光彷如昨日,尽管看不见,却能体会到妖精们的真心,没想到到最后,让自己最惦念的地方,竟然是妖界,真是讽刺。      “你能回来,我就放心了,这妖界没了花兮、花瞳,光凭我一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魔界虎视眈眈,虽是同盟,但是一直觊觎着往生镜,我一方面对付天界,一方面又要防着魔界,身上的毛都不知白了多少。”说着,火狐翘起自己火红的尾巴心疼道。      “有我在,不用怕。”逐天眼神微暖的看着火狐,道。      “那就靠你了。”火狐叹息一声,拍了拍逐天的肩道。      “自然。”      点点头,逐天打量着四周,手不禁一寸寸抚过桌椅,眼神有些恍惚,最后视线落在一副画上,不禁走上前去。那是一幅女子的画像,每一笔勾勒都极为用心,清丽绝色,只是独独却双眼睛,逐天看着,手抚上那空白处,久久不曾回神。      “火狐,你去昭告所有妖精,三日后,新妖王继任大典!”控制不住那汹涌的情绪,逐天急忙转过身对火狐说道。      “属下遵命!”火狐自知逐天变化有蹊跷,又不好多问,答应一声,才离去。      看着火狐离去后,逐天才猛的转身,挥袖一甩,墙上的画立刻卷起飞到逐天手中,将画好好收起,逐天才看着天空的乌云,一手拍在石壁上,竟深深打出个坑。      ×××      新妖王要继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妖界,众妖议论纷纷,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怎么就要当妖界的王呢?反对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最后火狐拿出前妖王的碧花瞳,众妖才臣服,三日很快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大家都想知道这个新妖王是何等摸样,消息很快传到了魔界,天界,一时间,众说纷纭。      外面的鼓声已经响起,用鲜花和绿叶铺成的长毯,两旁的兔精手持花篮,方圆数里,满是妖精,在长毯的尽头,是历来妖王继承的万妖殿,只有站在万妖殿之上,接受群妖朝拜,才算是新妖王。      此时,一处温泉中,烟雾氤氲,一道曼妙的身姿隐现其中,乌发三千贴在背后,脸侧,眼眸微垂。将身上的污浊寸寸洗净,起身,带起无数水珠。      穿上精心裁制妖王冕服,黑色为底,红色为辅,暗金色的玉带系在腰间,大片曼陀罗样式的花纹显得华美,宽领微露,额间点上花钿,细细勾唇画眉,发丝高高梳起金簪固定,余下发丝散在肩头,镜中佳人,一笑倾城。          逐天看了看镜中的人,唇边挑起一个弧度,她对着镜子做过很多遍,只有这样的弧度,才能隐去所有的情绪。听到外面传来的鼓声,才起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新任妖王驾临!!”在前方的熊精喊了一嗓子,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逐天临风而至,衣炔翻飞,落在众妖之前,随后鼓声响起,逐天眼神扫过那些妖,然后步履从容的走上花毯,那些妖精神色各异,却每一个敢出来说不服,那身上强大的气势和妖气,就能令人退让三分。      火狐眼神满意的点点头,同时也是一阵惋惜,当初那般纯真的女子,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逐天走过长毯,走至万妖殿前,俯首将群妖尽收眼底,那种驾临别人之上的优越感,权利的感觉,当真是如此美妙,难怪那些神仙这么喜欢高高在上。      抬起一手,四周安静,逐天看了眼一旁的火狐,上前一步,道。      “今天下形式巨变,魔器四分五裂,妖界本身实力较弱,魔界还觊觎妖界已久,与天界战役也是协助魔界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从今日起,我逐天当你们的妖王,魔界、天界不足为惧!只要你们臣服于我,上下一心,不出一年,魔界消失,天界毁尽!”      此言一出,群妖众惊,不出一年魔界消失,天界毁尽,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啊!可是偏偏这个逐天说的如此自信,那身上霸气与魔气压迫现场每一个妖,没人对这话提出质疑。      “你们可还有意见?”逐天见他们神色各异,又接着问道。      “拜见妖王!”火狐见状,首先带头朝拜,其他妖见火狐带头,也都纷纷跪下朝拜。      “拜见妖王!”      “拜见妖王!”      逐天见所有的妖都跪下了,唇边笑意愈深,随后伸出一手,道。      “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好吧,小烟儿以前是被动,现在完全是女王ing~~~压倒陌子痕指日可待!!! ☆、命转千般何人错      梨花纷飞,掩映着九重宫阙,灵台易主,又接二连三受到重击,全体上下的仙人都开始萎靡不振,对那凭一人伤百人的魔物更是忌惮不已。      蜀墨皱着眉,看着手中的书信,这离笙大败噬魂崖的事是传的沸沸扬扬,数千弟子,竟然连那人的衣角都没碰到,这简直就是在侮辱灵台!      “嘭!”手拍上桌子,蜀墨焦虑的来回踱步,这神帝也不知是何心思,为何什么事都要他们灵台打头阵?想到这,又是一阵叹息。      “卿歌,离笙他怎么样了?”卿歌从里边走出,蜀墨迎上去问道。      “心肺损伤严重,只怕这几日得好好调养不得做其他,这魔物当真是厉害,你说神帝有办法对付她吗?”      “自古伏羲,女娲等古神、留下的神器数不胜数,更何况魔心和灵犀琴都在神帝手中,这天地之大,我就不信找不到灭她之法。”蜀墨走到门前,道。      “也是,只古邪不压正,量那魔物再厉害,也抵挡不过我们万人之力。”      “但愿如此。”蜀墨点点头,可是心头始终沉甸甸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他想错了。      门外,漫音静静听着两位上仙的对话,想起在水月神境接受惩罚的陌子痕,不禁咬紧唇,她,她想去看他.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犹豫着,她从第一次在炙焱山见到那人起,便将他当成心中的仙,不敢有丝毫逾越,直到去灵台学习,以为能见到他,才知他已经隐居了,她一天比一天努力的练习剑术,仙术,等着有朝一日他回来能看到她的努力,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回来了,却带回了一个女娃。      漫音想着,想起当初见烟罗的第一眼,故意吓唬她,后来知道她和陌子痕的关系,曾伤心过,但是,让她惊讶的是,烟罗看陌子痕的眼神,跟她看陌子痕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她能得到他的温柔,而自己什么也没有。所以,后来自己故意远离,参与蜀墨他们的计划,其实有一半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如今,烟罗生死未卜,陌子痕受难水月神境,这一切,也有她的错在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漫音才回到最初的丝雨阁,将心中的惆怅收起,不去想任何事,这样,对谁都好。      ×××      逐天看着墙上的地图,那是整个七界的鸟瞰图,天界位于最中,前后左右分别有四海八荒,九域十境,八座神山,除却已毁的昆仑山,被攻下的齐云山、长白山,还剩下灵台、青城、崂山、茅山、华山等道家,仙家的神山,而其中,灵台最为关键,也是最靠近天界的神山,要想攻上天界,必须先攻下灵台。      “妖王,你看这次的战要怎么才能取胜?”火狐站立良久,才说道。      “这次不能任魔界差遣,就算要打,也要我们主动出击,华山离得最远不足为患,先拿下青城山,崂山自然就乱了,至于灵台,我自有打算。”逐天眼睛未离开地图,道。      “青城山再不济也是个道术了得的神山,要拿下,也费些时日。”      “不用,我记得往生镜有一魔性,就是可以迷惑人心,到时候我们将崂山的人唬住,让他们以为妖界来犯,灵台自然来救助,那时,就无人来管被我们围攻的青城山。。。”      “这倒是个好计策!只是要瞒过魔界的人单独行动有些不易,妖魔两界还是同盟,动作太大,怕会引起麻烦。”火狐点点头,随即又说道。      “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天界,我相信沧澜很愿意见到我们为他除去一个劲敌。”逐天转过身,说道。      “希望一切顺利。”      “对了,火狐,现在的灵台是谁当家?”逐天顿了几秒,想起那日居然是离笙来擒拿她,离笙乃上仙,那是那么容易就出动的,这里面有古怪。      “灵台的事我也是听闻一些,前仙尊归隐,现在是蜀墨为灵台掌门。”      “归隐?”逐天皱起眉头,细细琢磨这两个词,当初在噬魂崖那战,自己双眼未明不曾看见,但是堂堂一界之主,哪是说归隐就归隐的。想起那个人,逐天深吸了口气,其实心里有一部分是因为她不信。      “我去一个地方,很快就回来。”冲着火狐说道,逐天身形一闪,便隐去。      一步千里,逐天身在云雾中,不知过了多久,才看见那高高的灵台神山,还有九重宫阙,此时正逢子夜,逐天落在千倾殿门外,看着四周的景,默然。她手放在门上,犹豫几分,才猛的推开。      “吱呀!”门发出粗噶的声音,里面虽整洁,却没有人的气息,逐天抬步走进去,空旷的大殿传来脚步的回响。他,究竟在哪?      离开千倾殿,她又一层层的寻遍了灵台,其中还险些被蜀墨发现,呼吸渐渐急促,找不到,找不到。最终,她落在一处,发现隐隐有哭声,不禁朝着那哭声的源头寻去。      丝雨阁      这里,是当初来灵台住的地方。逐天看着上面的牌匾,又悄声贴上门去。      “烟罗,对不起。。呜呜”      漫音熄了所有的灯,可是当黑暗笼罩时,心里的愧疚铺天盖地涌来,那种感觉几乎将她淹没,仙尊的囚禁,也让她自责不已。她抱着被子蜷缩着,不住喃语。      是她,逐天站在门外,听着,对不起?貌似她现在没有说这句话的必要了吧。逐天冷笑,当初将她推进深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对不起。      “是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仙尊对你的感情,不该为了一己私心,如今,我、仙尊都得到相应的惩罚,你在天之灵一定要原谅我。。”漫音不住说道,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烟。烟罗!!”漫音被吓住了,眼前的人骨瘦如柴,头发蓬乱,一双空洞的眼眶正冲着她,她惊叫一声,往后缩去。      “告诉我,他在哪。”逐天面无表情的看着漫音,用曾经的摸样来吓唬她也挺不错。      “他。。他被神帝遣罚至水月神境!你你不要缠着我,我会为你烧香念佛,为你超度!”漫音很快明白她说的他是谁,立刻说道,早忘了自己身为仙人,区区鬼魂不用怕,吓住她的,是她心中的愧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逐天靠近漫音,说了句。      “不要过来!”漫音死死闭着眼,不敢去看那恐怖的脸,可是四周静了下来,再睁眼时,哪还有鬼魂的影子?      逐天立在云上,身形极快的朝水月神境的方向奔去,记得在翠屏山曾看过古籍,水月神境位置变幻莫测,只有在太阳初升时才会路出其路,她的时间不多了。看了看天色,已近黎明。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此刻有多焦急。      一连飞过青城山、崂山,最终来到一处绵延的山峰,山峰正缓慢移动着,变幻莫测。这里,就是水月神境,位于天界极南之地,如同一个屏障,将最终的山体包围,自己只有穿过外围,才能到达。      朝晨的第一缕光线照耀着大地,水月神境中心,很快浮现一条不慎明显的痕迹,逐天抓紧时机,很快飞了进去,不过几秒,又立刻消失,这路存在的时间极短。      四周的植物是扭曲的,一靠近那山体明显感觉到两股不同的气流,逐天看着那山,不相信,那人就在这里,中间一条缝隙将山体分成两半,逐天没有犹豫,腾空飞起。      “嘎嘎!嘎嘎!”从天空云层中探出来九颗鸟头,察觉到有人入侵,九头鸟飞速下来朝那人攻去。      逐天眼神一凛,聚集魔力于一掌劈了过去,那九头鸟吃痛,不住嘶嚎,口中还喷出火焰,更加猛烈的朝她袭来,被纠缠的有些不耐烦了,逐天单手为刃,斩下了其中一颗头颅,鲜血四溅。      “嘎!!!”      九头鸟尖利的叫声,穿破云霄,逐天从袖中窜出一根红菱,缠上九头鸟,最后还把八颗头颅绑在了一起,九头鸟使劲挣扎,却越绑越紧。逐天一手牵着九头鸟,一手为刃,很快将其他头颅斩下,九头鸟渐渐不再动弹,才松手,整个身子坠落。      四周又安静了,逐天悬浮空中,渐渐走进那缝隙,不远处的身影,也渐入眼帘。      “怎么会这样。。”逐天震惊,每走进一步,那人的模样愈发清晰,身体某处,开始抽疼,这种久违的感觉,令她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陌子痕微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干燥的唇动了动,道。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      逐天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寸寸扫过陌子痕每一处伤口,新的,旧的,还有正在愈合的,他这一年,就是这样度过的?好了又伤,伤了又好,这正不是她想看到的么?怎么,她一点都不开心?      见眼前的女子不说话,陌子痕心生警惕,这女子魔气明显,难道是趁机杀他的?他现在身子虚弱,元气大伤,仅得不死仙身维持至今,这人要杀他,是易如反掌。      “我不会杀你,相反,我是来救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带你离开这鬼地方。”逐天被陌子痕防备的眼神刺痛,她笑的悠闲,仿佛在救一个路人,只是那眼眸中的汹涌,没人能看见。      “我如何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      陌子痕有些奇怪,这女子突破水月神境,杀了神鸟,只是为了救他这么简单吗?他能相信她吗?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感让他心神一震,竟点头应允了。      “好,我信你一次。”      逐天将四根荆棘弄断,失了束缚,陌子痕惯性往下掉,很快飞下抱住那人,脚下是深渊,逐天此时抱着陌子痕,有些恍惚,飞离缝隙,看着陌子痕疲惫的脸,静静的靠在她的肩头,逐天眼神深沉,她竟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留。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空谈,还是现实,只是不管如何,都不是她能拥有的奢侈品。       作者有话要说:  夜班。。。。。乃们懂得~~~ ☆、半裸撩人乱心境      用最快的时间将人带回妖界,已过初晨,四处鸟兽的低鸣,半扛着陌子痕,进入洞府,再将洞门关上,洞内的光华璀璨,鹅黄光晕显得朦胧,将人放在床榻上,逐天见陌子痕满身的脏污,裸露之处更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不禁拧起眉头。      伤势如此之重,他可是一界之主,灵台的顶梁柱,神帝居然敢如此对他,那他这么多年来付出奉献又有何用?陌子痕啊陌子痕,枉你为天界,为众生死而后已,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下手,如今,得今日这般下场,算是报应吗?      想到这,逐天泛起一个意味苦涩的笑,摇摇头,又将上前将人抱起,走过一条小道,撩开重重纱帐,烟雾氤氲,这是妖界的神泉,有治愈外伤的功效,希望能缓解他的痛楚。      陌子痕由于过于疲惫,这一年来心神倦怠,此时,竟睡的如此踏实,不曾有醒的迹象,逐天看着陌子痕的衣物,犹豫片刻,才伸出手去,将破碎的衣物解开,鲜血粘着血肉,果然,陌子痕不禁蹙紧了眉。退去上半身衣物,虽伤痕遍布,却白皙不失精壮,四肢修长如玉,逐天呼吸有些急促,手下不禁有些抖起来,最后,才将所有衣物褪去,逐天额头满是汗水,匆匆扫过那内蕴含力量的窄腰,还有臀线,逐天不禁转过头去。      虽说他们之间也许没有了父女这层关系,但是这观念根深蒂固,即使是到了他们如今这个地步,她也没办法直视他的身体,深呼吸片刻,逐天将有些混沌的大脑整理一遍,才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将人放入泉中。      “咚!”自己也跟着跳下去,水面溅起无数水珠,染湿了陌子痕的眉眼,清雅俊秀。      逐天的眼神的烟雾中变得飘渺深沉,手撩起水寸寸洗去他身上的血污,手下细腻的触感,使她一度的恍惚,如梦似幻,那个曾经如天神般的男人,在自己的眼前,再多的伤害,背叛,谎言,再深的绝望、恨意,也抹不去那与生俱来的执念。      逐天看着陌子痕的胸口,那里的伤口尤为严重,竟像是什么寸寸腐烂,已经蔓延到心脏,若是再过些时日,这颗心恐怕就不能要了。不,就算他是不死仙身,但是没了心,与她有什么两样?她无心已是行尸走肉,她不想他,也无心。      那温暖宽大的怀抱,曾为她遮风挡雨,那苍白的唇,曾跟她说会保护她一生一世。只是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回归原点。突如其来的思绪让她喘不过气,头痛万分,她不禁捂着头,那些回忆都翻天覆地的扑过来,逃不了,躲不掉。      最后,她似虚脱的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处,深蓝色的眸隐隐有些猩红,有些魔化的她猛的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墨黑的眼,愣住。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听不见其他,只有两双眼眸相互对望,心跳静止。      “你,究竟是谁?”      陌子痕从梦中惊醒,便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而这个莫名的女子倚在他的胸前,他正要将她对开,却望进了一双眼眸,深蓝如海,而里面复杂的情绪,是那么的矛盾,杀意、恨意、还有一丝。。情意?好熟悉,在哪见过?陌子痕看着眼前的女子,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哈哈哈哈哈哈!!”女子突然发出一声大笑,她笑着看着陌子痕,笑的天地失色,最后勾起肩头的一缕发丝,笑的邪气的看着陌子痕道。      “我?我当然是逐天,妖界的新主人。”      “你是妖?”陌子痕平静重复,并未多奇怪,只是这妖身上的魔气比妖气要浓烈数倍,不过不管是魔还是妖,他都应当诛之。      “没错,我是妖,久闻仙尊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倾城绝色。”逐天漫不经心的往前几步,涟漪四起,最后一指轻轻挑了下陌子痕的下巴,道。      “你费尽心思把我救出,究竟想干什么?”陌子痕蹙起眉头,别开头去。生平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大胆敢轻薄他,自己又未穿衣服,怒气之余又有些窘迫。      “不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你的灵台,是怎么被毁的一干二净的。”逐天看了陌子痕一眼,说出这番话。      “我已不是灵台掌门。”陌子痕眼神微微一凛,却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陌子痕。”逐天倒没想到陌子痕会这么说,微顿,道。      “男女有别,请你先出去。”陌子痕看着逐天的眼,细细琢磨这句话,心下已经肯定这人与自己有些过节,又扫了眼两人气氛暧昧,而自己更是未着寸缕,不禁伸手微微遮挡,转过身喝道。      “你浑身上下都被我看光了,有什么矫情的。”说着,逐天反到上前一步,离得更近,道。      “仙家讲究心中无欲无求,区区凡身,于我来说只不过是皮囊。”虽是这么说,陌子痕感受到身后隐隐飘来的香气,竟有些热流直转而下,不禁心头大骇,面色慌张。      “既然只是皮囊,那你有何必脸色这么难看。”逐天嗤笑一声,说道。      “你离我远些!”被自己莫名的欲望吓住,陌子痕大喊道,这种感觉好陌生,虽说与绯颜有过一次,但是那是在心智蒙蔽的情况下,如今,这种感觉凶猛又浓烈,似一把火,要将他烧起来。      “哈哈哈,陌子痕,你心中有欲,却不敢承认,如今这番姿态只可惜只有我一人欣赏,可惜了。”逐天第一次见陌子痕这幅摸样,惊讶之余,心也是乱成一团,故意一笑,作豪爽道。      “你这个妖物!等我仙法恢复,定要你将你诛杀!”陌子痕猛的回过头,推了把逐天,喊道。不知为何,在这个女子面前,自己好像控制不住情绪,理智全无。      逐天猝不及防,被人一推,手不禁抓住对方的手往下倒去,波纹荡漾,水花漫天。      在水中,逐天一眼看见陌子痕的全部,尤其是那处,格外显眼,猝不及防,呛了口水。陌子痕也乱了,用最快的速度窜出水面,呼吸急促,面色潮红。      他看着水中的逐天,黑丝布满水中,有些看不真切,可是却没有挣扎的迹象,难道淹死了??被这个想法惊住,身子不由自主的沉进水中,朝那人游去。陌子痕游到逐天面前,衣物飘荡在水里如同艳丽的黑色大花,紧紧闭上的眼,如同死去般。      没有细想,陌子痕看着那唇吻了上去,逐天猛的睁开眼,眼眸满是惊诧,丝丝气流渡到自己口中,心下了然,思绪停止,呼吸停止,心跳停止,从来没想过他们的距离可以如此贴近,近到可以看到他的细长的睫毛。      过了几秒,逐天先反应过来,猛的推开陌子痕,冒出水面。      “咳咳咳咳!!”呛了些水,咳嗽起来,逐天只觉得面上发烫,没有去看身后的人,匆匆上了岸,狼狈离去。      “噗!”水面轻响,银发贴在脸侧,眼神炙热复杂,只觉得一切都乱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心里头无数个疑问,手不禁拂过唇畔,那温热的触感依稀,望着逐天离去的背影,似乎与某个身影重合。      “不可能!嗯。。”立刻否认了这个答案,陌子痕退了几步,却扯动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      偌大的泉水中,只留下他只身一人,思绪混乱。      逐天身形闪动,瞬间离开洞府几百里,看着四周的高大树木,只觉得有股气急欲发泄!      眼神凌厉,身如闪电的窜过树木,带起的阵阵黑气,愈来愈浓烈,所过之处,树木倒塌,草木尽毁。      这巨大的声响,惊起无数鸟兽,一些妖怪都看向这处,惊疑不定,这就是新妖王的实力?果然好恐怖!一时间大家都纷纷退散,火狐闻讯,立刻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欲上前相阻,却被那强大的气罩挡在外面,进去不得。      “妖王!快停下!”火狐急了,这附近上百年的老树数不胜数,这倒是其次,主要是这姻缘树就位于这不远之处,要是毁了,众妖肯定动乱啊!      “哼!”逐天听不见其他,冷哼一声,身形更加快速起来,眼见着好多树精惊动,火狐一咬牙,强行突破了气层,飞速往那边赶去。      “妖王!这乃是树精聚集之地,要是全部毁坏,会破坏妖界的和平!快住手啊!”火狐不断跟上那身影,劝道。只觉得逐天速度过快,那惊天的魔气连她都心惊胆战,最后,火狐猛的一闭眼,朝那人奔去。      “嘭!”逐天思绪乱极,没想到火狐会上前相阻,一掌之下收不回,竟打中了火狐的右肩,大惊之余,猛的停下,朝火狐走去。      “火狐!你怎么样?!”火狐对于烟罗来说,既算姐姐又算朋友,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想到这,逐天更加急切。      “妖王,有什么心事找我说。。伤了妖之间的和气,这妖界必定如散沙啊。。”火狐半睁着眼,虚弱道,自己受的这掌威力十足,这一下,倒是打去半个妖魂。      “你不要说话,我带你去神泉!”逐天快速看了下火狐的伤势,直接抱起她快速朝神泉走去。      穿过纱帐,将人放入水中,运起元气源源不断输入火狐体内,逐天眉头皱紧,根本没有留意到那人不再水中。      “火狐,这世间也只有你知道我的过去,我会治好你,失去的太多太多,能珍惜的人寥寥无几,你千万不要有事。”逐天喃喃自语,掌中元气不住往火狐体内输去。      一处角落中,陌子痕望着这处,听到逐天的话,脑子有什么片段划过,却怎么抓也抓不住,她会是她吗?会是吗?心头无数个疑问,这如镜子般的心,再也不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上点小小小小的肉渣渣,今天吃个饭居然发烧了,现在浑身木有力气,好不容易码完这章,算是补偿你们ing~~~以后应该还会有这种。。。咳咳。。撤了! ☆、再见流汐物事非      时间一晃过去半月,为了一举将青城山拿下,妖界准备的很充分,妖兵都严加训练。      此时,逐天站在妖界最高的山巅上,俯视着茫茫云雾,自那以后,她最喜欢来的地方便是这东临山,看着天下,心似乎也开明了,她活下来的所有念头,便是灭尽诸神,对,她是无情的,无心无情,她是想让他痛苦,和她一起沉沦地狱,对,这才是自己的初衷,烟罗,不要心软!      “对,我要杀尽天下,要这世间再忘我之神!!”逐天眼神坚定,手紧握成拳,大声喊道,那声音穿过云层,回荡在苍茫中。      “是谁在哪?!”突然,逐天猛的看向一处,五指成爪,瞬间移动到那一处石堆。      “是我。”话音一落,一个人影从石堆后走出,来人月白衣裳,银发斜挽,面色些微苍白。      “你怎么在此?”逐天一愣,没想到陌子痕会上这山巅,那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都听见了?      “那你又为何在此处?”陌子痕没有动,他看着逐天,眼神如常,只是那眸中隐约有别的思绪,却让人看不真切,没有回答,反问道。      “笑话!整个妖界都是我的,自然我都能去。”逐天一扬衣袖,道。      “哦。”陌子痕望着逐天的侧脸,应了声。然后兀自走到那一处石堆前,从身后拿出一件长物。      逐天这才看见陌子痕身后所背的东西,有些疑惑,待把那层布拿掉时,浑身一震。      陌子痕将手中的琴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盘腿坐下,然后手寸寸抚过琴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有丝微的波动,他没有看逐天,伸出手在停顿片刻,才开始弹。      琴声如泉水叮咛,却含着丝丝苦意,接着又辗转低鸣,似在述说着什么,一直到最后,余音散去,这是人间流传的一种名曲,叫‘相思醉’,也是当初在翠屏山,陌子痕教授的第一支曲。。      流汐琴。。      逐天看着那琴,久久不曾动身,她能感觉到指尖在颤抖,这琴,早已落入神帝的手中,如今,又为何在他这?他用这琴,还有这曲,莫非是起了猜疑之心?想到这,逐天很快就恢复原来的姿态。      “传闻仙尊琴音胜过天籁,今日闻之,果然是好琴技,只不过你这弹得什么曲?我怎么从未听过?”逐天走上到陌子痕身边,悠悠道。      “这是人间失传已久的曲子,你没有听过?”陌子痕眼眸幽深,他抬起头,定定的望着逐天,道。      “既然是失传已久,我又怎么会听过?这琴倒是把好琴,琴身泛紫却有金色掺杂其中,想必是上千年的紫檀木雕刻的吧。”逐天背着手俯下身子,手抚过琴身,笑道。      “这是我爱女之物,只是一直没能给她。”陌子痕仔细观察着她每一个表情,可是却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破绽,难道自己猜错了?想到这,陌子痕的眼眸暗淡下来,眼里有什么在隐灭,他低头看着流汐琴,轻声说道。      “是吗?我看只是一块烂木头,不如扔了算了。”逐天的嘴角微微一僵,眼神变换,随后又一手拿起琴身,走到山巅的边缘,漫不经心道。      “放肆!还给我。”陌子痕眼神一变,猛的起身走过去,喝道。      “哼,没用的东西,要来何用?”侧身躲过陌子痕,逐天眼神莫测,说着,便高高举起流汐琴,然后,松手。      “不要!”      陌子痕瞳孔微缩,这琴是他为了弥补烟罗,特意去蓬莱山求的紫檀木,虽不及神隐木威力大,但也不容小觑,为了与流汐一模一样,琴身的七颗水晶也是天下的不俗之物,如今,他眼睁睁看着琴坠下,没有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陌子痕!!”      逐天大惊,她大喊一声,接着跳下去,风鼓满了衣物,很快看见那抹身影,加快下降速度,一把抱住了那人。      “你重伤未愈!难道是想死吗?!你若是想死,我成全你便是!”逐天气急的冲着陌子痕吼道,眼神微红。就算是有不死仙身,失了仙力,落下崖底也会生不如死。怎么能不气?      “这是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东西。”陌子痕紧紧抱住琴,有些喘息说道。      “。。。”逐天没在说话,她抱着陌子痕很快又回到山巅之上,一落地,逐天便放开了陌子痕。      “这山上风大,早些回去吧。”逐天望着一处,轻声说了句,然后没有停顿的举步离去。      陌子痕站在原地,没有去看逐天,他只是看着手中的琴,突然只觉得心脏某处疼的更加剧烈,这腐蚀之苦,是越来越快速,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心脏,若是无心,那自己与烟儿一样,也算补偿了。      逐天回到山下,走进洞府,她走到一处,拿出了里面的东西,展开,一张画,丹青依旧。逐天望着这画,眼前逐渐湿润,她看着,仿佛再看另外一个人,那个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她安危的人,一个连死,都未曾见到的人。。      花瞳啊花瞳,我总是在想,你当初画这张画的时候心里究竟是什么心情,现在,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一滴泪落在那一处的空白,逐天伸手抹去,她笑了,因为她看见了花瞳在画上冲他笑,还叫她小丫头。      猛然间,逐天想起花瞳临死前说的话,小树屋,不要再忘记他,这些自己都没印象,对,魔神说自己失了份记忆,那记忆是什么?会不会跟花瞳有关?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逐天坐在桌前,摇摇头。      算了,现在大事未成,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等过些时日,先攻下青城山,再将魔界的魔器夺到手,将诛神剑放出,接着歼灭灵台,华山,崂山,到时候攻上天界,这一切,也就随之归去了。      恢复往日情绪,逐天将画卷收起,随后看着一旁的地势图,手指在青城山的位置,划了个记号。      “妖王,属下火狐求见!”      “进来吧。”门外响起一个声音,逐天没有抬头,道。      “妖王,这陌子痕是仙界的人,留在这里不妥吧。”火狐走进来,单刀直入的说道。      “没事,他身负重伤,仙力已被我封住,如今只不过是个死不了的凡人,没什么好忌讳的。”      “但我们是要对付天界、仙界的人,他一个仙尊,岂会坐视不管,这几日我们勤加练兵,恐怕他早已起疑心。”火狐想着,还是觉得不能将陌子痕留在妖界,道。      “他现在已不是灵台掌门,不用担心。”逐天眉头微蹙,道。      “妖王,虽然我知道那你与他的关系,但是你不能为了一己私心让妖界陷入水火之中!”火狐急了,不禁上前一步道。下一秒,胸口被一击,人飞了出去。      “我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明白吗?”逐天冷眼看着火狐,手握紧,一字一句道。她用的是绵力,看起来威力巨大,实际伤害甚小,这次,也是给火狐一个警告,不要提起她的事。      “我保证他不会对妖界造成任何威胁,这你们就放心吧。”      “这。。那好,既然妖王做担保,那我也无话可说。”火狐站起身,虽说威力不大,但是倒是真的疼,微微活动了下筋骨,道。      “你走吧。”      逐天摆了摆手,让火狐离去,只是一天,这心居然如此累,今后,该如何是好?留他到底是对是错她不知道,只知道若是放他走,自己肯定会后悔。      微微一叹,逐天走到一处镜子旁,她看着镜中,眼神无悲无喜,这便是花瞳费尽心思夺来的往生镜,知尽前尘,知尽未来,只是,为何她明明就站在镜前,镜中却是空无一物,她始终不明白这到底是何意思,难道,是自己没有未来?      想着,逐天眼眸微沉,似乎了解到什么,她不禁讽刺一笑,这所谓的命,她可不信,就算是真,她也不绝不会任它实现,她要改命。      一天很快过去,翌日凌晨,逐天踏出洞门,算好了时间,半月后,一切都整装完毕,到时候,便是自己计划开始的第一步,想想都觉得心情挺好。      为了避免见到那个人,逐天想想,这么久了,也未曾去好好看过妖界的风景,不如今天就去瞧瞧吧。      想着,便临风而起,飞过重重山峦,飞过茂密森林,逐天看着这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压抑情绪都得到了缓解,不禁呼出口气。最后,她落在一棵最大最高的树上,看着远处,天空不再蔚蓝,变成暗淡的灰。      “喂!你一定要撑住,这妖界有为你疗伤的圣药,你再坚持一下,就到了!”突然下方响起一道声音,逐天只觉得有些熟悉,她低下头,两个人影从树下走过。      “放下我吧。。”一个红衣男子,被那女子扶持着,声音微弱却悦耳,也似乎很熟悉。      逐天眉头蹙紧,眼眸闪动,这两个声音,真的是熟悉的紧啊,想着,她身形一动,人已出现在树下,看到那两人时,表情瞬间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越写越痛苦。。。。 ☆、醋意横生因为谁      “老君,有人救出了陌子痕,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月桂树下,神帝一身金纹冕服,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石桌,看不清神情,一旁站立的老君,微微倾身。      “依老身夜观天象,这神劫之期仅剩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在月前,一魔物出世,打伤重华上仙,前后必定有什么联系,老身斗胆一想,兴许,这魔物,就是神劫,也不无可能。”老君眉宇成川,低声说道。      “哦?依你这么说,那陌子痕便是那魔物救走的?”神帝微微一顿,停止敲打,道。      “老身虽不知其因,但依照九头神鸟死的伤口力道来看,必定是极厉害的人物,才猜想如此。”      “他到底想做什么?神劫神劫,直接来不就是了,我天界将士千万,还怕他不成,救走陌子痕又是怎么回事。”      “此举甚是奇怪,莫非是想用陌子痕威胁天界不成?”      “若是这样,那他就失算了,陌子痕如今对我天界无用,威胁不了我。”说着,神帝端起桌上的琼浆玉露嘬了一口,道。      “若是为了魔心呢?”突然,老君说了一句,眼神莫测。      “魔心?这与陌子痕有何干系?”神帝一愣,这魔心被他放在瑶池湖底,用□冰冻着,除了他没人知道,老君为何会如此一说?      “老身曾查阅古籍,这魔心破坏力极大,同时也具有毁灭万物,重新来过的威力,他若真是神劫,得到魔心再毁灭世间,不是更容易?”老君一席话,让神帝微微变色。      “若是真如你所说,那魔物是想用陌子痕威胁,或者是扰乱仙界,然后夺取魔心,这倒是有可能,不行,我不能在坐以待毙,妖魔两界,必须尽快歼灭,再专心对付魔物,老君,那些人都准备好了吗?”说着,神帝站起身,道。      “是,都全部唤醒,别说是歼灭妖魔两界,就是那魔物,也不可能应对。”说道那些人,老君脸上露出自信一笑道。      “好,这些人都是守护天界的最后战士,不到危机时刻不可出动,明白吗?!”      “老身遵命。”恭敬伏身,道。      淡淡的桂香弥漫着,却隐不去里面阴谋的味道。      ×××      魔界现在的气氛如同寒冰,前任的魔君被人救出,还是在魔尊的眼皮子的地下,怎么能不怒?沧澜坐在最高处,额角青筋暴动,一张美丽的脸满是狰狞,显得恐怖。      好一个浅音!让她研制解除锁魂的办法,她居然胆大包天放走了人!最后被他发现,相阻,却没想到这浅音术法这么高强,自己居然只能伤到皮毛,这浅音究竟是什么来历?!越想越不爽,沧澜大喝一声,将手下的石座捏碎。      “啊!!”      “魔尊莫怒,冥莲只不过是废人一个,浅音本也无用处,逃了就逃了吧。”梦魔上前,说道。      “你懂什么!她是苏家最后的传人!诛神剑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如今她放走了冥莲,这锁魂的解法也未寻出,再加上妖界最近动荡频繁,这个时候正是用人之际,怎能放过他们?!”沧澜猛的站起身,暴躁的说道。      “是,梦魔说错话,还请魔尊海涵。”被这一喝,梦魔脸色一白,立刻跪下道。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攻不下天界要你们何用?!滚!都给我滚出去!”沧澜猛的一挥衣袖,道。      “是。”      梦魔等人互相觑了眼,都应声离去,这魔尊脾气越来越残暴,最近还处死不少魔界的士兵,在这样下去,这魔界也会毁掉的。      大殿又安静下来,沧澜烦躁走着,最后,才打定主意朝一处走去,那里是夺来的所有魔器,他就不信他唤醒不了魔器之间的灵性,到时候其他魔器自动到他手上,一切就简单多了。      ×××      “你是什么人?!”浅音神色难看的看着突然出现眼前的女子,一旁的冥莲也看了过去。      “你进我妖界,还问我是什么人,不觉得反了吗?”逐天笑了笑,走上前,问道。      “你身上的气息。。好熟悉。。魔神之力,你得到了魔神之力?!”没等逐天走近,浅音神色巨变,看着逐天惊道。      “是又如何?”逐天眉角微微跳动,苏言,只不过是个吞了神珠寿命较长的凡人,如何一眼就看出她有魔神之力?她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会是你。。你是烟罗?”浅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不确定道问道。一旁的冥莲也是一惊,看向逐天,眼神奇异。      “不是,我是逐天。”浅音的话,让逐天的眉眼瞬间凌厉,她不动声色的看着浅音,神色如常道。      “。。。我明白了。”两人对视数秒,仿佛有什么在空中交汇,很快,浅音突然一笑,笑的苦涩,说道。      “你受伤了。”没有去理会浅音的话意,逐天扫了眼虚弱的冥莲,还有浅音胸口的血渍,漠然道。      “今日你我再见也算缘分,在这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答应!”莫名地,浅音突然跪下,眼神热切的看着逐天道。冥莲失了依靠,顿时倒了下来,不知为什么,一出魔界,就越来越累了。      “。。。”逐天没有说话,她有些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她曾经还叫过她姐姐,只是当初骗她之事,如今她也不想多做追究了,现在她还想说什么?      “他被沧澜吸了精元,还种下锁魂,与沧澜相生相息,只要离得远了,就会有一方感觉到很累,一旦睡过去,不会死,但是也永远不会醒,所以,我请求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在我回来期间,不要让他睡过去!只要你收留他,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包括诛神剑的秘密!”   浅音边说边磕头,知道这样逐天也许不会答应,才说出最后那个交易条件,她现在也是别无她法,魔神之力易主,她必须去一个地方,回来之时,便是所有一切终结之时,这么多年,该来的终是要来的。      “你。。咳咳。。你不必为我如此!天下之大,自有留我之地,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已做好准备。”冥莲微微喘息,眉间的红莲显得脆弱妖冶。他面色苍白,看着浅音道。      “不!我说过会救你,就一定做到!逐天,求你答应!”说着,浅音眼神坚定的看着逐天,道。      “好,我答应你。”逐天沉默许久,眼神不住在浅音与冥莲身上流连,很快便明白什么,说道。      “谢谢!谢谢!”浅音一喜,不住说道。起身,走到冥莲面前。      “你好生在这呆着,她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去一个地方,若是半月之内我能回来,便能解了你的锁魂。”若是回不来了呢?浅音看着冥莲,说道。      “你。。真的不用对我如此,我已无情爱,你。。何必。。”冥莲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出一番话      “嘘,不要说话,我走了,你保重。”将手指放在冥莲唇上,浅音轻声说道。      冥莲望着浅音的脸,突然心头一阵不安,她这一去,会回来吗?回来了,这一切还一样吗?      “谢谢你,虽然你不承认。”浅音又望着逐天,莫名其妙说道。      “要走快走,别废话。”猛的转过身,逐天不耐道。      浅音看着,才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原地只余下两人,逐天悄声走到冥莲面前,蹲下身,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这张脸,与那人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印记不同。。。      “当初就是这张脸。。。”欺骗了她,害她失了初吻,这样想来,逐天的心情变得很不好,她恶狠狠的瞪了眼冥莲,然后抬手没缘由的打了他一耳光。      “你!!你敢打我?!”冥莲愣了,然后怒了,他挣扎起,好歹他曾经也是魔界之主,哪有人敢这么打她,这个女人,他没有得罪她啊!      “打你还是轻的,没把你丢进油锅里炸了就很不错了。”拍了拍手,逐天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冥莲皱起眉,猜测这个女的人来历,他被关押已久,对外界的消息是一无所知,所以一时间猜不出她的身份来。      “妖界的新主人,这个答案满意吗?你要是想在这呆到天黑也可以,这晚上的虎精、豹精可是很多的。”看了看天色,逐天悠然道。      “你!带我离开这!”冥莲脸色很不好,可是浑身有没力气,只能任人宰割,没好气道。      “这是你求人的姿态吗?”看着冥莲的脸色,逐天笑的诡异,道。      “请你带我离开。”一字一句,从冥莲嘴里蹦出,他看着逐天,一瞬间竟有种熟悉的感觉。      “好。”说着,逐天一把抓起冥莲,腾雾往洞府的方向飞去。      不一会,落在一处,逐天半拽着无力的冥莲,往一处走,四周的妖兵纷纷下跪,不少妖精也挥手问好,逐天一一扫过,然后径直朝洞府走去。      “逐天。。”突然,一个声音从一处传来,听到那个声音,逐天身子不住停了下来,视线望了过去。      “有事吗?”没想到是陌子痕,这是他第一次叫她这个名字,突然有点不习惯了。      “你在躲我。”陌子痕从一处走出,眼神深沉的说了四个字。      “没有,你想多了。”很快否认。      “陌子痕?”冥莲探出头,见到陌子痕很是惊讶,不禁喊道。      “怎么会是你?”陌子痕也是错愕,怎么也没想到冥莲会在这,而且逐天还拉着他的胳膊。      “你怎么会在这?”冥莲不禁说道,他听浅音说过仙界易主,仙尊归隐,没想到会在这见到陌子痕,此次兄弟二人相见,没有兵戎相见,没有满地鲜血,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冥莲有些失神。      “那你又为何在此。”陌子痕的视线在逐天与冥莲之间流连,道。      “够了够了,你们一个是我救回来的,一个是有人托付我的,行了吗?”感受到陌子痕的眼神,逐天呼吸微微一窒,然后故意打断说道。      “我先将他安顿下,你不要多想。”没有去看陌子痕,逐天深吸了口气,不自觉说了句。说着,便拉着冥莲匆匆离去。      陌子痕静静站立,看着姿态亲密的两人,手寸寸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快完结鸟。。感觉也就三万多字左右      可能会更滴很慢,但肯定会完成榜单,总之追这文的人,乃们辛苦了。。      这文几度想放弃,但是写到这步不容易,我不会让自己退缩,因为有你们,      谢谢乃们·~么么哒!!!! ☆、青城一战千机变      清晨薄雾,虚渺无形,一处碧绿的潭水边上,红衣绝色,白衣倾城,一人低头喝茶,不语。      “我想来想去,没想到见到你会是这般摸样。”冥莲轻笑,脸色还有苍白。      “彼此彼此。”陌子痕将茶放下,眼神无波痕的看向冥莲,只是那若隐若无的笑,说明他心情不错。      “灵台易主,仙力尽失,还,时日无多,你倒真的自在。”      “生死有命,这是我应得的。”      淡淡的一句,仿佛事不关己,冥莲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同根同生的人,他们心血相通,他想什么,自己岂会不明白。      “她知道吗?”      “她已不在,知与不知都没意义了。”提到她,陌子痕长睫微颤,眉宇间染上几分忧愁。      “呵呵,你很在意她?当初你我为了绯颜反目成仇,相恨相杀千余年,如今,我什么都看明白了,也看透了,现在,只是有一事相问。”冥莲笑容愈发苦涩,他望着陌子痕的脸,神色认真,道。      “。。。”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陌子痕只是看着他不语。      “你可曾爱过绯颜?”      “。。。”      陌子痕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的品着茶,冥莲也不急,他知道他会说的。      “也许,但不深。”陌子痕说出五字,理清了当初对绯颜的感情。      “不深,你是不深,我却是万劫不复。”见陌子痕淡然的姿态,冥莲竟有些羡慕,爱不得,恨不得,求不得,死不得,这才是人间最痛苦的事吧,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冥莲笑容间竟有些许解脱之意。      “哥!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了这杯,前尘过往就一笔勾销可好?”冥莲端起桌上的茶,冲陌子痕说道。      “你叫我什么?”陌子痕手一顿,看着冥莲道。      “哥。”冥莲又叫了声,神色如常。      “好,喝完这杯,往事都烟消云散。”笑容徐徐从陌子痕脸上绽开,然后端起杯子,道。      “烟消云散。”冥莲点点头,看着手中的茶,绿叶浮在水中,没有犹豫的喝下,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饮完茶,冥莲脸色有些奇怪的摸着肚子。      “怎么了?”      “是那草药在作祟。”说到这,冥莲脸色有些青,他不能入睡,否则就会不醒,所以那逐天就给他吃了株奇怪的草,果然这几天毫无睡意,但是腹部却始终不适。      “放心,她不会害你。”      “你为何如此相信她?”冥莲有些奇怪,这陌子痕行事作风他都了如指掌,知道他不会轻信妖邪之人,可是这逐天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他如此相信。      “感觉。”说到这,陌子痕也是有些惘然,逐天是妖,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为何如此相信?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和烟儿三分相似的神态?      “感觉?她现在大肆训练妖兵,三日后就攻进青城,你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天界?”冥莲嗤笑,继而说道。      “神帝已将我视为废物,就算告知,也未必信我。”说道自己的命运,陌子痕摇摇头,说道。      “见你无用,就将你弃之,神也不过如此。”见陌子痕面色无悲,冥莲叹息道。      “多说无益,能安度余生已是我最大的心愿。”站起身,拍了拍衣袖,神色悠然道。      “只是你身后的人可不这么想。”冥莲瞥见一抹黑影,不禁笑道。感受后面脚步的临近,陌子痕转过身。      “你们在说什么?”逐天本想随处走走,没想到在这处碰见他们,见冥莲笑的诡异,不禁说道。      “只是多日未见,说说体己话。”陌子痕上前走了几步,道。      “你们感情倒是好的很。”逐天神色未变,只是心下疑惑,这两人仇怨极深,怎么这会像是没事人般。      “兄弟之间,本应如此。”冥莲说着,也走过来道。      “那我打扰了,你们继续。”衣袖一扫,逐天没有多留,便离去。      陌子痕看了眼逐天的背影,若有所思,冥莲见状,摇首,这两人的心思当真是难懂。      “走吧。”陌子痕转过身,径自道。      待人都离去后,逐天才从一处走出,安度余生,什么意思?陌子痕仙身还在,就死不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眉头蹙起,究竟是什么,她没想到?      ×××      天空万里,乌云密布,连风带着紧张的意味,妖界一处极大的空地,集聚了万千妖兵,他们身披藤甲,手持长枪,而最前方,赫然站着一黑衣女子。      “今日一战,尤为重要,只要除去青城,仙界必乱,你们,可有信心?!”逐天一一扫过妖兵,大声说道。      “有!!”震天的回应,逐天不禁点头,眼里满是志在必得的神色。      “好!火狐,你带他们偷偷潜入青城外围,等我从崂山返回,在动手,知道吗。”      “火狐遵命!”火狐上前恭敬颔首道。      “去吧。”点点头,逐天道。      “所有妖兵听令!随我出发!”火狐一手示意,所有妖兵纷纷齐动。      看着如黑云般的妖兵,逐天也随即往崂山的方向行进。      飞过重重山峦,来到与青城相隔百里的崂山,逐天站立云中,从袖中抛出一面铜镜,铜镜立刻放大无数倍,笼罩在崂山顶上,再用魔力催动,察觉下方似有乱像,逐天看了眼,便又往青城山飞去。      崂山之上      一名弟子正在打扫,突然,从四处涌来无数不明人士,妖气逼人,大骇,不禁抛下手中的笤帚,匆匆跑进观中。      “师傅!师傅!天机师傅!”      “至妙,你怎么了?”几名崂山弟子见状,不禁上前问道。      “门。。门外有大量妖魔鬼怪,正朝着崂山过来,快去通知师傅!”      至妙面色急切,看来不是假的,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崂山上下,有些人已拿起刀剑,准备与妖魔斗到底。      “你们乱什么?”说话间,一藏青服饰的中年男子,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乱象,不禁说道。      “师叔!这些个妖魔实在是太猖狂了!现在竟然攻至崂山山下!请师叔告知闭关师傅。”信真乃是崂山大弟子,此时带领众弟子,将崂山上下封锁严密,神色严峻道。      “原来是这样,你们不必着急,这事我们早已知晓,妖界诡计多端,这只是幻象,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青城山,你们只需将计就计,骗过妖界,灵台那边,自有办法。”圆觉神色未变,挥手示意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演场戏给那些妖魔看。”至妙松了口气,继而道。      “师叔,你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信真心有疑虑,上前问道。      “妖界有人,本座亲自相告,还会有假?”说着,从门后又走出一个人,来着自然是蜀墨。      “见过蜀墨上仙!”众弟子相互看了眼,然后纷纷拱手喊道。      “不必多礼,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你们表面乱,暗地派人前往青城援手,我虽告诉了他们妖界的计划,但是兵力尚且不足,你们去助他们一臂之力。”蜀墨面色如常,腰间璎珞叮咛,道。      “是。”      弟子们得令后,都开始乱作一团,蜀墨颔首,随后又与圆觉道。      “我们去青城,会会这个妖王。”      “好。我倒要看看这妖物有何能耐。”圆觉点头,随即跟着蜀墨一起离开了崂山。      ×××      绿林中,一人席地而坐,拨弄着琴弦,琴音微微杂乱,弹奏之人明显心不在焉。      “铮!”      琴弦骤然发出刺耳的声音,锋利的琴弦划破指尖,几点血滴落在琴身。陌子痕看着指尖的血迹,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今天逐天出战青城,莫非有变故不成?      窸窣--      什么动静?      陌子痕看向那处,不禁屏住气息朝那走过去。隐在树后,见两个动作奇怪的妖精说着什么。      “哎,我看这里安全了。”一面目狰狞的狼妖朝伙伴说道。      “我们把妖王的计划告诉了神帝,纸包不住火,咱们现在不逃,还等他们来抓我们不成?”眉眼猥琐的鼠精,呲着牙,说道。      “你说的对,只是神帝答应我们要封我们做神仙,当神仙也比在这当个无名的妖好,我们快离开这,向神帝要赏赐去。”说道这,狼妖笑开了,他拍了拍鼠精的肩,示意他赶紧出发。      “好,快走。”鼠精点点头,偷瞄了眼四周,静悄悄的,然后转身开溜,还没走几步,走在前面的狼妖突然停住,整个人撞在了他身上,鼠精不禁说道。      “你愣着做什么,快走!”推了把狼妖,道。      “我。。我们走不了了。”狼妖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前面,冲鼠精道。      见狼妖神色大变,鼠精心下一哆嗦,不禁朝那处看去,这一看,冷汗布满了全身。      “你们好大的胆子!”陌子痕眉眼冷厉,身上散发着肃杀之气,不怒自威,鼠精哪见过这阵势,立刻吓的往狼妖后窜。      “仙尊,我。。我们都投靠了天界,你不是该高兴么。”狼妖瞄了眼陌子痕,不禁说道。这陌子痕是仙界的人,应该会很高兴啊,怎么现在看着这么恐怖。      “你们身为妖,应该有妖的本分,妖王待你们不薄,你竟敢背叛她,不仁不义之徒,活着还有何用?!”陌子痕只觉得气血翻涌,字字铿锵喝道。      “小。。小的不愿只当妖,当。。当神仙,多自在,不用修炼,自也不用渡劫,妖王虽待我们不薄,却给不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既然给不了,我们就自己去争取,有错么?”狼妖说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底气,不禁挺起腰说道。      “神仙,神仙又算得了什么,自私自利,我看他们连一只小小的妖都不如!罢了,我已通知其他妖精前来拿你们,要是你们还有悔改之心,就束手就擒!”陌子痕手指着狼妖,声色俱厉,随后,头也不回朝着林外跑去。      路上遇见一大鹏鸟,便骑上它匆匆往青城赶去。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陌子痕面容失色,一颗心忐忑不安,背上流汐琴,现在他仙力已失,唯有绝音琴谱才能助她,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看了下,有漏洞~改鸟~~~~ ☆、魔性大发千般错      一切都在进行着,当逐天回到青城山时,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当看见所有妖兵聚齐时,逐天便带领大量人马将青城山围住,果然,没过多久便看见青城的骚乱,还有求救信号,逐天微点头,将手中的红菱抛出,红色的菱袖飘摇飞向远处。      妖兵接到命令,降落在青城山下,火狐为领,大肆涌向青城山顶,很快,下方传来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逐天在云中望着,很顺利,顺利的有些诡异,究竟有那是她算错的?      逐天眯起眼,很快落在一棵大树上,当看到几乎所有的青城弟子,几乎都没有表情时,逐天心头一惊,心道不妙。正欲起身停止攻打,就在此时,四周突然被一阵金光的罩住,似是一件不俗的神器,逐天在神器落下的那一刻,迅速逃离。      “妖物休想离开!”      平空传来一道声音,带着破风的气力,猛的向逐天袭了过去,逐天回头,看到一张极为面熟的脸,眉角微微一挑,侧身躲过,转眼,人已在十米开外。      “我当时是谁,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蜀墨上仙。”逐天笑的轻佻,她斜睨了眼蜀墨,语气讥讽。      “哼,妖物你罪恶滔天,残害百姓,今日不诛你本座对不起天下人!受死吧!”蜀墨长眉一束,眼里划过一丝杀意,手中幻化出把长剑,剑长三尺,却无色无形,唯有淡淡的波纹萦绕周围。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逐天笑的愈发绝美,眼神中满是对血液的兴奋,这个人,从她进灵台起就没给她好脸色,甚至还想除了自己,如今,自己已身有神力,岂会怕他。      “妖孽!找死!”蜀墨心下一怒,淡青色的火焰萦绕周身,突然冲天而起,身形无影,逐天极快扫过四周,已她如今的眼力竟看不出身形,怪不得有人说蜀墨的身法是天上地下最快的,就连陌子痕也稍逊一筹。      突然!头顶传来细微的破空声,逐天微惊,想要躲过时已来不及,只好用蛮力相抗,周身立刻涌现出暗红色的气焰,正好挡住蜀墨从上方的剑,两种气焰交织着,发出‘滋滋’的声响,正邪的力量在抗争。      而下方,所有的青城弟子纷纷消散,原来是□,大部分妖兵自觉上当,开始动乱起来。      “不要乱!如今天界那帮人将青城包围,妖王也抽不开身,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出去,大家不要乱!听我命令!!”火狐额角满是汗水,她一遍阻止动乱的妖兵,一遍大声喝道,声音之大,几乎所有的妖兵都听得见。      “是!这个时候也只能听火狐大人的,大家不要乱。”      毕竟是训练过的妖兵,以虎将为首,往后都纷纷安静下来,火狐在原地停了半响,直直望着那金色气罩不语,试一试吧,这样想着,火狐猛的往窜,撞到气罩内壁立刻浮现出大量的符咒,这些都是克妖的佛咒,是长生佛陀的度化邪物之咒,自己根本就进不得半分。      浑身似乎被烧焦了般疼,火狐咬紧牙根,望着如铁壁般的气罩,细细观察,所有的法器,不管是魔器还是神器都有它的命门,也就是破绽,只是这破绽过于细微,希望能赶紧找到。      “你们用手中的兵器掷向这气罩,只要剑身能刺进气罩中,说明那就是破绽,我们就能出去了。”快速下达命令,所有妖都纷纷行动起来,一时间,兵器漫天飞舞,碰到气罩都如碰壁般纷纷弹回。      火狐心头愈发急切,妖王被蜀墨拖住,青城山还有崂山的人都纷纷赶来,难道这次要群军覆没?!      下方情况危急,逐天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蜀墨不知学了什么仙术,对她的魔力是处处相克,蜀墨见她有些分神,更加快速,凌厉的攻了过去,自身也是已尽力竭,神帝前几日给他一本从上古遗留下来的仙术,正是灵台始祖留下的,连陌子痕都没见过,只是自己没学几日,这仙术又极费仙力,能坚持到现在已算是艰难,蜀墨只觉得手腕处微微抖动着,身体里仙气翻腾,必须快些收手,不然会力竭虚脱的!      想到这,蜀墨猛的聚起一股力,凝结于剑上,那絮乱的波纹荡漾开来,最后虚晃一掌,逐天挥手一挡,耳边便响起一阵破风声。      “逐天小心!!!”陌子痕匆匆赶来便见到这骇人一幕,他幕的瞪大双眼,大喊道。身下的大鹏鸟见妖王有难,也急速飞了过去。      逐天眼神瞬变,身子向后弯去,剑锋一扫而过,一缕青丝落下,随后急速移动身形,竟快无残影,蜀墨眉目紧蹙,有些喘气,暮然间,双眼瞪大,瞳孔微缩。      只见逐天直接从背后伸手贯穿了他的胸肺,胸口被掏了个大洞,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在她手中,蜀墨始终不敢相信,可惜他看不见逐天的表情,仙皆有仙身,所谓的仙身便是心肺周围萦绕的一股气,修行越高的人,气形成的气罩越强,可保心脏永远跳动,气在人在,气亡人亡。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瞬,只是一瞬,这个有着德高望重的灵台掌门,仙界的蜀墨上仙,陨逝。      陌子痕停在不远处松了口气,望着坠落山底的蜀墨神色微显落寞,他望着中间那个,手持心脏的女子,黑衣黑发似融入天地间,此时,她只是望着手中的心脏,久久未动。      原来心脏是这幅摸样,当初自己的那颗心,不也是这么挖出来么?不知是痛苦还是嘲讽,逐天带笑的嘴角在陌子痕看来全是哭意,将心脏放在自己眼前,逐天看着,突然伸舌舔了一下。      “你。。”陌子痕怔愣,她是想要干什么??这副摸样比刚才那样还可怕。      “血果然是世界上最纯净的味道。”      突然,她笑的像个孩子,笑容明媚清丽,可是手上却是鲜血淋漓,唇角还有血迹,纯真与邪美,善与恶,竟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陌子痕只觉得脑中轰隆作响,指尖也微微颤抖,他望着逐天,忽略了所有,眼中只剩下那笑,那笑他曾经多么熟悉,那笑曾在另一张脸上出现过,她是烟儿,她是烟儿!心里有个声音放大无数倍,仅是一个简单的笑容,他也能从万千人中找到她,即使她变了摸样,变了声音,只是,他怎么可能连自己的骨肉都认不出??      “你是。。”      话还没问出口,不远处的逐天骤然变色,只见她气势汹涌的朝自己飞来,然后一把将他拉在身后,一手夹着刺来的兵刃,‘蹭’一声轻响,那兵刃应声而断。      眼见着已有大量的崂山弟子朝自己涌来,逐天猛的转身,运起一阵轻风将陌子痕送到对面的悬崖上,然后自己孤身一人杀入人群中。      “危险!”陌子痕倒在悬崖边,他面色有些红意,双眼充血,此时此刻,他才恨他仙力被封,不然可以助她一臂之力,他望着被人淹没的纤瘦身影,心里气血翻涌,竟硬生生让他用蛮力冲开一丝封印,感受些微的仙力充满体内,陌子痕很快起身,拿起一旁的流汐琴,闭目弹奏。      一串串动人的音符,却是一个个杀人利器,杀人于无形,仙力缺少的缘故,所以威力不大,但也能伤一些普通的弟子。琴音像是放大数倍,回响在空中,有些修行低的弟子不住捂着双耳,在地上痛苦翻滚,而正在血雨中洗礼的逐天听到这琴声,浑身一震,她微微侧过头,望着那白色身影,弹琴的摸样,还有琴音,竟与那时无异。      一瞬间,好多好多回忆涌上心头,在翠屏山修行,在人间历练,在灵台相遇,在桃林中决绝,在魔界,在西海,好多好多。。      “啊!!!!”逐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声音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倒退数米,被那强大的魔力发出的音波抗不住,已有不少人开始双耳失聪,流血。      “快!快去通知神帝!青城失守了!!”青城山的云阳真人面容巨变,一边护着一名弟子快速撤退,一边喝道。      “我是什么?!谁负了我?!谁伤了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逐天双眼变得鲜红,她仿佛看不见其他,心里头有什么急欲要宣泄,噬魂崖底,好冷,好冷,她好饿,好渴,好累,是谁害她变成今日这幅摸样?!是谁在逼她万劫不复?!对,是神,那些神仙们!他们夺走了花瞳,夺走了她最后的温暖。。      “该死,全都该死!”突然,她大喝一声,猛的掐住一人的脖颈,面色骇人,手寸寸收紧,直到那人口吐鲜血,才扔向一边。      她的身影在所有人中,是可怕的,只要她过的地方,便是一片血雨,就连下方的众妖,看着妖王将一个个人撕碎,更是不寒而栗,火狐面含忧愁,不知妖王情况如何。      而陌子痕,是最沉默,最无声的,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抹身影,似乎看到她心中的愤恨与悲苦,爱上至亲本是天理不容,身有魔心更是容不得存在于世,无处可逃,无处可去,这天下之大,竟没有容她的地方,这到底是谁的错?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始于他,那么,便终于他可好?      清冷如斯的陌子痕,白皙面颊上,缓缓流下一滴泪,他的目光始终看着那道身影,似是想要铭刻于心,永远珍藏。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有感觉ing!!!希望接下来写的一切顺利喵呜~~~~~ ☆、欲海情魔醉倾城      当淡淡的血色弥漫天际,几乎所有青城弟子杀绝了,逐天漫步在空中,微微有些失神。      她将视线落在下方,火狐等一众妖兵都望着自己,才有些回神,她落在气罩不远处,双手平空一抓,向两边撕去,一下,竟未动分毫,逐天凝神,最后心生不耐聚大量魔力于手,一寸寸,将气罩撕开一条缝隙。      “妖王,你可还好?!”火狐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她有些急切的跑到火狐面前,面含担忧问道。      “无事,青城已灭,崂山死伤惨重,灵台之主也亡矣,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回妖界。”逐天缓慢转动眼珠,有些冰冷的说道。说罢,便兀自飞往那处山崖。      陌子痕看着那身影渐近,不禁站起身,面容柔和,他就这么看着那人走来,眼眸晶亮,微微闪动,他动了动唇,还未说话,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脖颈,然后寸寸收紧。陌子痕未动,即使呼吸越来越艰难,他也未曾躲闪,直直的望进那双深蓝眼眸。      逐天眼中的杀意渐浓,直到陌子痕脸色微紫,才猛然松手。      “咳咳咳咳咳。”突如其来的松手,让陌子痕不住咳嗽,面颊微红,颈上一个青紫的印记分外触目惊心。      逐天倒退数步,她睁大眼望着陌子痕,眼里满是疑惑,如果自己不松手,他是不是就死在自己手上了?      “为什么不躲?不反抗?”喉咙干涩,逐天说道。      “你若想要,拿去便是,我绝无怨言。”缓上气了,陌子痕又上前走了两步,他说的轻淡极了,眼神认真极了。      “你。。你。。”      逐天呼吸好几口气,她有些激动的看着陌子痕,一连说了两个你,也没说出那些话,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当她只想在他身边时,他想杀她,背叛了她的信任,当她远远离开只想安静过完余生时,他又偏生来招惹她,当她以为找到一生的依靠时,那个人却死了,他却活着。好恨,好恨,陌子痕你是我的魔障,我的梦魇,即使到现在,我都没法直视你的眼,我怕那里面没有我。。      “我认出你了,我的傻烟儿。”被那目光看的心痛极,陌子痕走上前,伸手顺了顺她鬓边的发,他语气微沉,眼神温柔,唇边还带着笑意,他就这么看着她,说,我认出你了。。      我认出你了。。      我认出你了。。      我认出你了。。      逐天一时间失了神,这个动作好熟悉,这一瞬间,她似乎还是烟罗,还是曾今在他怀中撒娇的小丫头,那温柔的笑颜,依稀像梦中那样,清晰。      “陌子痕。。”似乎抽空了力气,她轻喊了声他的名,然后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烟儿,你怎么了?”陌子痕惊慌,他接住她倒下的身子,不住唤道,见她浑身血迹,面色疲惫,不禁心疼的抚上她的脸,柔滑冰凉。      火狐将所有妖兵召回,见妖王还未到场,不禁飞到这处,一眼便看见倒在陌子痕怀中的逐天。      “妖王他怎么了?!”      “她有些累了,睡了。”轻轻将烟罗抱起,陌子痕说道。      “天色不早,我们快些回妖界吧。”见逐天却是一脸倦容,火狐没有深想,便挥手道。说着,上前欲接过逐天。却被微微避开,一愣。      陌子痕没有再看火狐,唤来一旁的大鹏鸟,将人抱上鸟背,没有等火狐他们,径自朝妖界的方向飞去。      背后,火狐有些惊疑,难道陌子痕发现了什么?要是让他知道烟罗就是逐天,这妖王的身份,还杀了那么多仙道人,他为仙尊,只怕容不下她把,想到这,火狐面容不禁隐现担忧。      ×××      此次动乱震惊七界,神帝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蜀墨会死在那妖物手中,连带着青城失守,崂山几乎一半的人死在青城周边,这无疑给天界、仙界一个大大的耳光。      金辉大殿之上,神帝面色严肃,他深邃的眼扫过下面一干仙神,猛然拍案而起。      “荒唐!真是荒唐!仙界门下弟子千万,天界天兵无数,还早已将他们的计策告知,竟然全军覆没!连带着崂山,灵台山伤亡惨重,你们要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神帝青筋微突,面色极怒指着下面的神仙们喝道。      “神帝息怒,那妖物妖法极强,她为妖杀人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那陌子痕,竟助那妖物残害仙界同僚,此般,只怕是入了魔道,还望神帝不能放任此等祸害,危害人间!”赤脚大仙上前,字字铿锵道。      “是啊,陌子痕仙界之主,竟帮着妖怪打自己人,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月老第一次没有摆弄他的红绳,他摇头晃脑,不住叹息道。      “哼!陌子痕背叛天界,从今起,他已为魔,与仙界再无瓜葛!”神帝大袖一扫,一字一句说道。      “是!”众神称喏,神帝微微点头。      看来摩耶的猜想是对的,他早就料到将来这株莲花会成魔,危害七界,所以才与他定下契约,生死皆由他做主。。。      陌子痕,怪不得我了。      他眼眸望向无暇的天际,眼眸中暗涌深沉。      ×××      华丽的洞府中,地上微软的兽毯,不远处的香炉中散发出淡淡的兰花香,精致的雕花案上是笔墨书画。榻上正睡着一女子,发丝贴在脸侧,微微蹙起的眉,似是梦到什么。      逐天不额头不住冒冷汗,她沉浸在梦中,这是一处修罗地狱,天上地下的血流成了长长的河,一黑衣黑发的男子杀尽了天下人,然后他向自己走来,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贴近她的脸,似乎说了什么。他的摸样模糊不清,额间隐隐的火焰印记,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人的眼神,那是冰冷的,没有生气的,仿佛死了般。。      本没有心脏的那一处开始剧烈的抽疼,难以言明的感觉,那么的强烈,让人呼吸不得。。      “唔唔唔。。”逐天身体猛然蜷缩在一起,她不住捂住脑袋,口中发出模糊的声响,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去。。。      “烟儿!烟儿你怎么了?!快醒醒,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就好了!”陌子痕端来银耳粥,却见逐天这幅摸样,心似被猛的一揪,放下碗,疾步上前不住摇晃,喊道。      “救我!!”逐天惊叫一声,猛的睁开眼,眼神惊恐,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丰神俊秀,绝色如斯。      “有个人要杀我,他要杀我,我好难过,好怕,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仍有慌意的抱住那人,有些哽咽,忘了此时的身份,不住慌道。      “烟儿莫哭,没有人会杀你,有我在,没有人能杀你。。”陌子痕将逐天抱在怀中,不住安抚,他面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幕,真是吓到他了。      那个人好熟悉,他是谁?我早已不怕死,为何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个画面,某一处就痛,像是被刀剜去肉般的痛。逐天思绪混乱,不住想着,鼻尖是淡淡的莲香,似是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就这么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语。      “好些了吗?只是噩梦,不要再想了,我给你煮了些银耳粥,快趁热喝了吧。”陌子痕担心的看着逐天,一点点擦去她额头的汗,说道。      见她没有说话,陌子痕便起身,端着那粥又坐回床边,青瓷的调羹被陌子痕拿在手中,他舀起一勺,轻轻吹凉,然后送到逐天的嘴边。      逐天只是默默看着,看着他眉眼低垂,细心吹去热气,然后小心送到自己的唇边,微微张口,喝下口粥,眼里泛起久违的温情。      一个无声的喂,一个安静的吃,没有人说话,但是彼此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滋生,那么的明显,强烈。。      很快,一碗粥见底,陌子痕擦去她嘴角的水迹,正欲起身,衣摆被一只手拉住。      “是不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盛些。”回过头,陌子痕道。      “不用。”逐天开口,她拉了拉他的衣摆,陌子痕又坐下。      “咳,你想说什么?”见她见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是莫名的脸红了起来,不禁咳了一声问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是烟罗?”她眼神认真的望着陌子痕,道。      “你是我的骨血,不管你再怎么变,我都能认出你。”没想到逐天会问,陌子痕沉默一秒,答道。      “哈哈哈哈。”他说这话时,逐天睫毛一颤,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      “笑什么?”陌子痕被这笑声弄得心悸,却不知她为何笑的如此难过,不禁问道。      “笑你,笑我,真可笑。。”逐天笑意渐渐隐去,然后突然贴近陌子痕,道。      “可笑?你是我的女儿,我会好好对你,我们隐居山野,不问俗事,不好吗?”陌子痕心莫名的慌了起来,他抓住烟罗的手,眼神恳切道。      “不好。”没有犹豫,逐天回道。      “为什么?”陌子痕只觉得呼吸发紧,他动了动唇,问道。      “因为我不想当你的女儿。”逐天接着说,见着陌子痕的脸失了血色,身子慢慢起来,贴的愈发近了,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没有察觉到气氛有什么古怪,陌子痕只是怔怔的望着逐天,被那句话夺走了所有的思想,不想当他女儿?为什么?他会放下一切,倾尽一切去弥补她,为什么不愿意?      看着那唇线极美的唇,逐天眼眸幽深,看着那双眼,一字一句道。      “我想当你的女人。”      我想当你的女人。。      我想当你的女人。。      话音一落,不待陌子痕反应,她吻上了那唇,轻轻的,浅浅的碰触,她始终看着那人眼,直到从震惊到最后的沉沦,第一次,从那眼中看见欲望的火苗。      气温突然升高,突如其来的情/欲来的那么急切,陌子痕呼吸沉重,感受到那香舌在自己唇畔游移,不禁伸出舌,没有接过吻,却一点就通,与香舌纠缠,他滑入她的口中,汲取她所有的甜美,这种销魂的感觉,那么陌生,强烈。      他突然有些强势的将她压倒,呼吸浓重,体温烫的吓人,他的舌头不住缠着她与之共舞,津液来不及吞咽顺着嘴角滑下,欲望是火,点燃了两人,逐天大脑愈发混沌,被狂乱的吻夺取所有的气力,呼吸,她只能在欲海中随之飘荡。。      陌子痕微起身,望着身下粉腮可人的逐天,他有些颤抖的抬手,隔着衣服摸上那浑圆,银丝与黑丝交织着,如绸缎铺在床榻上,缱绻缠绵,将腰间的系带轻轻拉开,露出柔滑的肌肤,他如膜拜般轻轻的吻着,一路向上。      突然,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一瞬间,陌子痕恢复神智,将衣物覆盖住身下的人,眼中仍带着情/欲与羞意看向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  表砸偶,表砸偶~~~这次是肉渣,真正的肉还在后面,忍忍ing~~~~      (这次两人进度大了咩????不过太大是不是觉得不自然????不管鸟不管鸟,这文清水那么久,让偶吃点点肉渣ing~~~)      求评,求花,各种求~~~~~~ ☆、柳暗花明重归好      火狐风风火火冲进来,很快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妖王与陌子痕在做什么?很快便反应过来,火狐有些尴尬的停在原地。      “急急躁躁的,出什么事了。”逐天平复下情绪,淡定起身,将衣物系好,道。      “我抓到了出卖妖界的叛徒,就在外面。”火狐想起正事,指了指外面道。      “带进来。”      “是,那他怎么办?”火狐望了望一旁面色不好的陌子痕,问道。      “没事,你去吧。”摆了摆手,逐天走到陌子痕面前,道。      “既然你有事要忙,我还是先回避一下。”陌子痕思绪有些乱,刚才他做了什么?他居然对她做了那种事,怎么可能原谅自己,没脸再见逐天,陌子痕别过脸,欲起身道。      “心虚了?后悔了?陌子痕,既然你做了,就不要后悔,你就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逐天皱起眉,虽说刚才她也是紧张万分,没想到陌子痕的反应比她还大,说着,抓住陌子痕的肩,示意道。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怕报应来得太快。”天谴降身,就没法再陪你了。后面的话陌子痕没有说出口,望着逐天的脸不语。      “你真不后悔?我想做你妻,有我们的孩子,生生世世生活在一起,就算是世间不容,我也决不允许你退缩,你可明白?”逐天眼神逐渐柔和下来,她望着陌子痕的脸,字字清晰道。      嗫嚅着唇角,陌子痕喉咙有些干涩,颤声却清楚的说出四字。      “我不后悔。”      逐天的眼神愈发幽深,眼眸中有什么在闪动,这一刻似在梦中,多少次的奢想,多少次的痛苦挣扎,从未想过那人会说一句‘不后悔’。      “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再敢欺我骗我,我会让你永生永世痛苦,我说到做到。”逐天面容突然变得严肃,她看着陌子痕无比认真,道。      “烟儿,不信我?”陌子痕唇边绽开一笑,他抓住她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眼神温柔且深情。      幸福来得太突然,逐天有些怔住,她怔怔的看着陌子痕,那双墨黑的眼眸中的坚定,让她终于选择,再相信他一次。      “咳,妖王,人已经带到。”火狐已经进来很久了,只是看着深情的两人不好说话,连带着一边的狼妖、鼠精都面面相觑,看戏。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逐天视线移过去,脸微微一红,但还是摆起架子喝道。      “就刚才。”      “他们就是告密的人?”眼神落在两个妖精上,逐天面容些微冷酷。      “是,昨天本想逃跑,被我们擒住,现在听妖王发落。”      “妖王饶命!小妖有时糊涂,小妖再也不敢了!”鼠精眼眸一转,立刻跪下来不断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狼妖见状,也跪下来了。      “为什么要背叛我?”走到两个妖中间,逐天冷声道。      “小。。小的听信谗言,以为能当神仙,不用渡劫,所以。。所以。。求妖王绕了小的吧!”鼠精不住磕头,不住说道。      “当神仙?既然你们这么想做神仙,我就把你们送到那去,如何?”      “这。。小的不敢奢想。”鼠精额头冒冷汗,不知这妖王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既然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敢想的,火狐,你带他们去天界,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真的仁慈,能让一个妖,当仙。”望着有些颤抖的两人,逐天暗自讥讽,道。      “是。”      得到命令,火狐转过身,将两人带走,狼妖鼠精想看一眼,妖王就这么容易放了他们??火狐,瞥见两人眼中的意思,不禁嘲讽一笑,当真是傻,天界怎么会让一个妖成仙,妖王没有动手,只想让你们死个明白。      洞府中又只剩下两人,陌子痕站起身,走到逐天身边,道。      “世人都想做神仙,却看不神仙背后的黑暗。”      “所以我要灭了他们,包括灵台。”最后四个字,逐天望着陌子痕道。      “我已不是仙尊。”只是一句话,摆明了自己的立场。逐天面容渐缓,她以为他不会答应的。      “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吃的。”陌子痕眉宇有些忧郁,却还是笑道,说罢,没有等逐天回答,便兀自离去。      “陌。。”唤出一声,止住。逐天望着陌子痕有些苦涩的背影,心里叹息,生来便是灵台的人,为了灵台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年华,怎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要为花瞳求得轮回的机会。。。      ×××      狼妖,鼠精被放逐到天界,老远就看见辉煌的大门,他们急切的跑过去。      “大胆妖孽!竟敢私闯天庭!”门口两位天将,上前一步喝道。      “我们是来找神帝履行约定的,我们把妖王的计划告诉了你们,神帝说让我们当神仙,快带我们去见神帝!”狼妖有些气恼,立刻喊道。      “原来是你们,神帝有吩咐,这边请。”天将相互看了眼,眼神莫测,突然客气有礼,做了个请的姿势。      狼妖喜出望外,拉着鼠精急急往那一处跑去,不知到了何处,别说神帝,连一个神仙也没见到。      “狼兄,这里怎么没人?是不是我们走错了?”      “你们没有走错,这里是天牢,神帝慈悲,只是将你们终身囚禁,你们身上戾气太重,好好在这净化吧。”不远处的两位天兵,突然将四周空间一锁,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看着里面两个妖精道。      “你你们言而无信!我要见神帝,我要见神帝!!”狼妖满是愤怒,他满怀希望本以为可以做神仙,却没想到是如此下场,自觉不甘,愤然道。      “我们走吧。”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天兵将空间锁好,便离去,留下心灰意冷的鼠精,狼妖大肆的咒骂。      这只是天界的一个小插曲,神帝在一处宫殿内,望着虚无的空中,一些淡金色的字体,若有所思。      这是与陌子痕的契约书,若是不能再造福七界,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他逆天生子本有天谴,活不久,只是却不知什么降临,若是十年二十年也不来,就足够他折腾了。      不过他可以将这个期限缩短,也许要不了几日,那一百零一道天雷将会将他劈的神魂聚散。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神帝将手覆上那些文字,眼眸轻闭。      耀眼的光华笼罩着全身,隐去神帝的身形。不知过了多久,才退去,额头有些汗迹,多少年没这么耗费神力了。不过他要守住这天下,决不能坐以待毙。该是天界反攻的时候了。。      想起自己的最后的王牌,神帝气定神闲,他料定,那妖物绝不可能敌得过。      ×××      转眼几日又过去,天界与妖界的形式愈发紧张,魔界似乎想隔岸观火,完全不出力,这让原本兵力有些薄弱的妖界更加水深火热。      逐天已经好几天彻夜未休,她想着接下来这一战如何才能以少胜多,天兵神力用之不竭,妖力都是源于妖丹,过度使用会力竭,到时候只能任人宰杀,这是一大弱点,纵使她有逆天的魔神之力,也没办法改变妖丹承受限度。      “哎。。”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突然一双温凉的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位,轻轻按揉起来。逐天舒适的叹息一声,安心的靠在那人怀中。      “我知道现在形势危急,但是你也要注意休息。”陌子痕看了看逐天疲惫的容颜,语含关心的道。      “天界太强大,魔界又野心勃勃,三件魔器在他手中要是被他唤出里面魔器的神性,其他魔器自动解封,到时候就没有法子了。”想起魔神对自己说的话,诛神剑他也不知道在何处,万一让沧澜拔出诛神剑,虽说也会灭了诸神,但是妖界肯定也不保,他是想统一七界,称霸九州。      “尽力而为。”知道逐天的顾忌,陌子痕说了四字。      “我知道,你说我们会等到归隐山林的那天么?不知为什么,我好害怕,怕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什么也没有了。”逐天将头埋入他的怀中,贪婪的闻着他的气息,这几日,虽过的平淡,却是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快乐,只是与这个人在一起,就觉得世间的一切都不及他一根发丝。      “会的。。。”知道逐天的害怕,陌子痕抱着似乎瘦了不少的人,轻声道,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面容一瞬间的痛楚,还有心脏处几乎爆裂的剧痛,脑中嗡嗡作响,是契约。。      “你怎么了?!”察觉到陌子痕的不对劲,逐天抬起头,见他面色惨白,汗如雨下的摸样不禁急道。      “没事,可能吃错东西了。。”这么蹩脚的谎言怎么让逐天相信,但是她看着陌子痕强笑的摸样,似乎不想让她知道。      “现在好多了,不要乱想,我没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陌子痕拍拍逐天的肩安抚道。      “你真的没事?有事不要瞒着我。”逐天反问一句,神色认真道。      “傻烟儿。。”陌子痕淡笑,只是摸了摸逐天的头,唤了声道。      “我与冥莲还有约,先走了。”      “恩。”点点头,松开手。陌子痕挺直身子,步履从容的走出洞府。      一直走到没人的地,陌子痕才猛然扶住一旁的树枝,吐出一口鲜血。      心脏处传来的悸动,让他咬紧牙根,元昊,你未免逼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忧桑。。忧桑。。忧桑。。      这文写的吐血三升不止了,越来越渣,我在尽我全部的力量不要让它烂尾啊!!!!!!!!! ☆、魔器动荡天界乱      幽暗诡异的洞穴中,四周散发着蚀骨的寒气,微弱的光亮照亮了一道身影。      空中是三件魔器,分别是不久前得到的凤天印、水图腾、引魂剑,此时三件魔器皆发出各色光晕,细看下,一只火凤游走其中,一条水龙相辅,引魂剑身轻轻颤着,似在低鸣。沧澜在那些光晕的映照下,一张脸显得诡异极了。他面前的石坑中,满是尸体,密密麻麻,数不清,那浓厚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这么些天来,他竭尽全力想唤起魔器之间的灵性,可是再多的力量输进去也是石沉大海,在妖界日益壮大的情况下,沧澜不甘,当初神器是他变成如今的魔器,让那些神仙受挫,如今,怎么会屈服在此?他看着石坑中的尸体,那些全是魔界的人,冲天的魔气与煞气不断熏染着三件魔器。      最后沧澜眼神一狠,终是耐不住性子,一把抓住引魂剑,刺向自己的心口,红色的血染上剑身发发滋滋声,猛的拔出将剑身的血洒在凤天印、水图腾上,不知为何,光华竟然更甚,沧澜一喜,不禁将更多的血浇灌,不顾自己渐渐失了血色的脸。      “诛神剑是我的!!”多日来的情绪迸发,沧澜面色微微扭曲,猛的喊出一声,虚无的灵魂隐现空中,几乎是已搏命的姿态将三件魔器联合在一起,魔器本身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几欲突破重围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天界的顶天柱,开始微微动摇,封印若隐若现,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天界一阵动荡不稳,神帝猛的抬起头,看向顶天柱的方向,面色巨变。      “来人!!快去镇住神柱!!”      连同魔心一起放在瑶池池底的灵犀琴,也开始不稳,池水不断翻滚,有什么要破水而出,魔心也微微颤着,□竟在融化。      连同着莲台、往生镜皆发出呜鸣,越来越剧烈的颤抖令逐天变了脸,她交代了陌子痕,然后向往生镜的方向飞去。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沧澜找出魔器之间的灵性了??这个想法让逐天心里一阵不安,不行,不能让他得逞!      感受到魔器的力量渐渐苏醒,沧澜喜极,他加快力量血液的输送,自己却面色惨白,身子也是极快的瘦弱下去,不一会,竟如枯骨般骇人。      “啊!!!”大喝一声,沧澜身上涌起阵阵黑雾。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      没等天兵赶到,高大的顶天柱,支撑着天地上几百万年的顶天柱,终于破开封印,逐渐瓦解,整个柱身在颤动,天也跟着不稳。      神帝匆匆赶到,便是看到顶天柱慢慢升起,将天捅了个大黑窟窿,无数星子落下,随后又变小无数倍,往一个方向飞去。      “快追!”一声令下,神帝神色震怒,也跟着大量天军一直追随着神柱而去。      天失了顶天柱,很多开始碎落,崩塌,天空一片昏暗,星子、月亮、太阳都坠落,坠落在西海之中,西海海水翻涌,不算上涨,淹没了凡人的家,在重重灾难下,人类终面临灭绝。      莲台已经破开佛界的结界,急速飞往魔界,灵犀琴也破水而出,连带着魔心一同飞往,仅剩下往生镜,逐天用尽了大半的魔神之力,才逐渐稳住,最后自己又加固了其间的封印,往生镜才逐渐安稳。      “沧澜到底在做什么??”擦去满头的汗,逐天心神不宁,她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跑出去,天塌了!      黑暗笼罩着四周,月亮、太阳、星星,什么都没了,这种什么也看不见的状况令逐天眼睛一阵晕眩,在噬魂崖底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妖精们开始不安,皆发出幽远的悲鸣。      “大家不要慌!镇静下来!”压下心头的不适,逐天飞身立在空中,大声喊道。声音灌注魔力,很快传遍整个妖界,妖们开始安静下来。      这么下去不行,很多妖都是汲取日月精华修炼的,如今天塌了,这些妖也无法进步,可是眼下,还是让妖界不要那么黑好了。      想到这,逐天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不断移动双手,手中的圆渐渐变得白亮起来,魔力巨耗,但是手中的光球愈发光华璀璨。      陌子痕闻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他看着空中不顾自身力竭的逐天,面色焦急喊道。      “烟儿!快住手!你会力竭而死的!!”      逐天额头满是虚汗,她看了眼陌子痕安慰一笑,手下魔力不减,最后光已刺得人睁不开眼时,她才住手,将光球挂在妖界上方,不似之前的黑暗,四周的光亮如同阴天,比之前好了许多。      身子虚软下,陌子痕立刻上前将人抱住,又气又怒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莽撞!若是你有个什么不测,你让我如何活下去?我不怕世间的黑暗,我只怕这个世间没有你。。”刚才的惊吓,让陌子痕失了分寸,他说着说着,手也是微微颤抖,逐天看向这个男人,才知道他对自己有多在意,心头一暖,她吻上了这个人的唇,将所有话堵住。      “我也是。”说了三个字,陌子痕很快便明白意思,不禁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你耗损魔力太多,快回洞府休息。”说着,将人抱起,匆匆往幻玥洞府赶去。      火狐到来时,见上空的光球照亮了妖界,松了口大气,随后又担心妖王的情况,安抚下妖们的情绪,才去探视妖王。      身子刚躺下,火狐就来了,陌子痕守在一旁,没注意旁人。      “妖王,据前方的妖兵来报,天界顶天柱倒塌,神帝亲自带领百万天兵前往。估计又是一场恶战,我们该做什么?”一进门,火狐就把自己的消息全告诉了妖王,最后问道。      “是吗?这可是个机会。”听到连神帝亲自前往,逐天惨白着脸,若有所思,道。      “神帝不在天界,这可是个好机会,你马上聚集妖兵,一举将灵台拿下,给天界来个重创。”      “不行!你身子虚弱,必须休息!”陌子痕立刻出声说道,手握住逐天的手,收紧。      “我不去,交给火狐就行了,灵台了没了蜀墨,剩下的仙帝也抵不过妖界的车轮战,累也累死他们。”握住陌子痕的手,逐天安抚道。      “随你如何。”      灵台终逃不过一劫,陌子痕垂下眼,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虽说一直厌恶着自己仙尊的身份,但是灵台却是自己生长的地方。但是他看着榻上的人,心里的愁思立马散去,一无所有又如何,没有她的地方,比地狱更让人绝望。      “你有我。”似是知道陌子痕在想什么,逐天眼神晶亮,将陌子痕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轻轻摩挲,道。      “我知道,有你足够了。”陌子痕笑了,他抱紧那人,语气温柔。      “火狐,你去吧。”看了眼一旁有些尴尬的火狐,逐天出声道。      “属下遵命!”得到命令火狐立刻转身欲离开。      “等等!”      “妖王还有什么吩咐?”疑惑转身,道。      “灵台的离笙上仙、还有一个叫漫音的女子,一只叫青翎的神兽,不要伤害他们,将他们押回妖界,知道了吗?”犹豫一下,逐天还是说道,对于离笙、漫音,青翎心里还是有一丝情感,当初在人间经历的一切,遥远又清晰,那个时候还有一个叫云桑的男人。。。      “遵命!”火狐不解,但也知道妖王肯定有她的做法,也不多问,便离去。      “嗯哼。。”腰间传来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烟儿,怎么了?”不知她为何如此生气,陌子痕出言问道。      “没什么,惩罚你当初对我的欺骗。”收回手,逐天睨了眼陌子痕道。      “对不起。。”似是提起陌子痕的痛,他眼神逐渐幽深,望着逐天又说了那三个字。      “不要再说对不起,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将手指放在陌子痕唇上,逐天眼神认真的望着陌子痕,带着笑意,道。      逐天极为熟练的亲了下陌子痕的脸颊,后者微微蹙起眉头,然后吻住了逐天的唇畔,探入那片温热,不断逗弄,搅拌,逐天有些不满的锤了下陌子痕的背,这人怎么学的这么快?陌子痕抓住逐天捣乱的手,睁开眼看着逐天晕红的脸,带着温柔笑意,享受着这份美好,也许以后,都再也尝不到了。      最后陌子痕的吻变得温柔缠绵起来,每一下都极为小心,轻柔,逐天不知为何,眼前有些模糊,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唇边,让陌子痕一一吻去,泪水的咸涩让两人更加悸动,这种似要将她淹没的幸福,逐天倍感珍惜,只有他,只有这个人,才能给自己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榜单。。。完成。。。 ☆、血雨腥风战天下(上)      天空似乎坠入永恒的黑暗,四下是无数溅落的星火,人间沦为地狱,连呼吸都觉得紧张起来。      当所有的魔器飞往魔界,沧澜已被吸干了所有的精气,恐怖无比的枯骨般,他乌黑的眼死死的看着四处的魔器,引魂剑、水图腾、凤天印似乎发出奇怪的悲鸣,隐隐闪现的力量让他的眼神明亮起来。      “嘭嘭!”几声巨响!顶天柱破开石壁从上坠落中心,紧接着是莲台缓缓落下不断旋转,金色的莲台熠熠生辉将石洞照亮,灵犀琴带着魔心在空中轻颤。。      “哈哈哈哈!!”      眼前的一切让沧澜不禁笑了起来,怪异恐怖的笑声回荡在四周,引起魔界其他魔物的侧首,惊疑不定的看着这处,梦魔为首,望着天边尽处无尽黑暗,隐隐有神的气息临近,不禁心下一慌,立即派人前去探望。      “不好了!天界神帝亲临魔界,身后还有百万的天兵!”这一噩耗传来,魔物们都动荡起来,他们完全没有准备,本以为妖界与天界相抗,他们隔岸观火找机会,不想,这下来势汹汹,魔尊也不知何处,如何是好?      “大家安静下来!我去找魔尊!”狂狼吼了一声,声音直达百里,与梦魔相视一眼,便匆匆往骷髅山腰赶去。      没有理会外面的动乱,沧澜望着将他包围的魔器,一、二、三。。怎么少了一个??往生镜?往生镜怎么没出现??这个认知让沧澜怒了起来,自己精力已竭,难道就这么前功尽弃么?不!元昊那老东西肯定派兵来了,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不如赌上一赌!他就不信非要七件魔器才能唤出神剑么?      沧澜双眼瞪得很大,似是将全身的血液榨干,精气全部灌注在魔器中,而自己却寸寸成灰,眼见着就要消失了,突然!顶天柱轰鸣一声,丝丝乌黑之气涌向沧澜,身体像是被重塑一般,一点点血肉又回归,六件魔器涌出来的黑雾是血煞之气,浓厚抹不去,骨骼噼啪作响,一种极为强悍的力量充盈全身,这。。这难道就是魔神之力?!!      沧澜身子悬起,感受到新生般的力量,一种想法立刻浮现脑中,果真是天意,这世间注定要成为他沧澜的世界。      神帝一身金色战甲,头盔下面目凛然的看着魔界,他驻扎在魔界十里外,只要挥手令下,便是与魔界的死战,这天下早已损伤,无力回天,如今,他只有用魔心的力量来重塑人间,让所有的一切重新来过。      “灵台来报!”一天兵匆匆飞来跪下道。      “说!”      “妖界带兵企图攻下灵台,离笙上仙问援军什么时候到?”      “要他别急,珈蓝带了一个人前去相助,击退妖兵,这一人足以。”说到这人,神帝信心十足,道。      “飞星将军听令!”      “末将在!”飞星将军抱拳应道。      “你带十万人马踏平魔界,势要擒住沧澜,夺回魔心。”神帝手中神戟一挥,指向魔界最高的骷髅山喝道。      “末将领命!”飞星大喝一声,随即率领十万天兵浩浩荡荡行进魔界。      梦魔脚步匆匆,眼见着就要接近那青铜门了,突然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将厚达数五指宽的青铜门冲开,青铜门发出巨大的震鸣,刺得狂狼、梦魔、百骨枯耳膜生疼,整个人被那气力震退数米,无数的灰尘散去,梦魔口吐鲜血,望着那处缓缓走出来的人影。      沧澜依然是绯颜的摸样,只是身上的血煞之气让那绝美的容颜变得阴寒起来,魔心早就收起,沧澜眼里的嗜血意味,让百骨枯等人不禁胆寒,沧澜的眼眸一一扫过他们等人,开口道。      “天兵驻扎在十里之外,你们带着魔军分三路包抄,这一次,便是与天界血战的时刻!”沧澜声音冷静有力,连声音都带着不可违背的气力。      “是。。属下遵命。。”梦魔急忙擦去血迹,抱拳应道,狂狼百骨枯相觑一眼,也抱拳相应。      沧澜负手而立,他望着临近的天兵,冷笑,然后冲天而起,直直的落在飞星带领的天兵前。      飞星始料未及,不禁一顿,前方只有沧澜一人,站在十万天兵面前不曾退让分毫。      “神帝有令!擒拿魔尊沧澜,生死勿论!”      “杀!!!”天兵齐声应喝,白色天兵如同蚂蚁,纷纷涌向沧澜,沧澜眼神轻蔑,似没将这些小虾米放在眼里。      只见他只身冲入天兵之中,十指指甲暴涨,如同刀剑般锋利,轻轻一划,便血流如注,凌厉霸道的攻击,还有强悍的气力,让有些天兵都有些怯意,但每一个人退场,纷纷更勇猛的上前。      魔界一场血战,拉开序幕。      远在千里之外的妖界,冥莲正襟危坐看着面前的棋盘,突然浑身似被抽干气力般,又似一块巨石狠狠击中心脏,顿顿的痛,一切来得太突然,冥莲未来得及细想,鲜血如注点点滴落在棋盘上。      “莲?!你怎么了?!”陌子痕手中白子掉落,看着眼前的一幕,立刻上前扶住冥莲问道。      “全身如同碎骨。。好痛。。”饶是堂堂七尺男儿的冥莲,被这钻心蚀骨的痛弄得面色惨白,汗如雨下,浑身抽搐,有些痉挛。      “我看看!”陌子痕有些慌乱,他伸出手把住冥莲的脉搏,只觉得脉象其乱无比,根本无从考究。还是输些仙力给他吧。想着,陌子痕立刻将冥莲扶正,双手抵在背部,将体内不多的仙力全部输送过去。      似乎与仙力不容,冥莲反应更加剧烈,面色由白转青,连带着陌子痕气力吸尽,却始终抽不回手,眼见着两人都要力竭,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快住手!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只会害了他!!”浅音匆匆从一处赶来,衣衫破败不堪,面容狼狈,她顾不上许多,直直朝这跑来,身后跟着的自然是逐天。      浅音上前一把揽过冥莲,伸手在他的脉搏上探了一下,指尖有些轻颤,随即没有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一颗紫色珠子,给冥莲服下。      紫灵珠虽不能全部清除痛楚,但能有所缓解赢取时间,便多一分希望。      逐天走到陌子痕身边,擦去陌子痕的汗迹,随即给他输入丝丝精气。有些好转的陌子痕面色微微红润,他看着浅音将紫灵珠给冥莲喂下,冥莲也有所好转,便松了口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陌子痕疑虑着,问道。      “因为锁魂。”浅音抱着昏过去的冥莲,回道。      “定是沧澜得到了那股力量,本是自身反噬,却因为锁魂,将所有的反噬之苦移到了冥莲身上。”      “我听魔界的探子来报,沧澜凭一人之力抵挡天界十万人马,可是跟六件魔器,那力量有关?”逐天听到这,抬头问道。      “嗯,世间所有人都以为集齐魔器就能将诛神剑放出,殊不知渊早预料到会有此一天,不想魔神之力那么容易被人找到,就散布了这弥天大谎,骗过了所有人。。”浅音轻描淡写的说着,细听下,语气还有些苦涩之意。      “谎言?那沧澜得到的那力量不是魔神之力?”虽知自己得到的力量才是真正的魔神之力,但难保不会有另一个,逐天还是问道。      “那是毁灭的力量,只有人心够邪恶,够贪婪,才能拥有的力量,只是毁灭,不仅是毁掉一切,也是毁掉他自己。”说到这,浅音握着冥莲的大掌,细细摩挲,轻声道。      “有没有办法,将锁魂解开?”知道浅音对冥莲的情意,逐天问道。      “有。”没有犹豫的点头。      “那你为何不解?”陌子痕见浅音的态度也疑惑道。      “还需要一天的时间。。。”说着,浅音抬起头,看了看阴暗的天,妖界尽头无尽的暗,说出一句。      “那好,冥莲就交给你了。”陌子痕自知有些不对劲,望着浅音云淡风轻脸心莫名的沉重了,逐天似乎也想到什么与陌子痕相视一眼,道。      浅音没有回话,只是抱着冥莲眼神迷离,逐天扶起陌子痕,眼神示意不要打扰他们,陌子痕点头,两人相扶回到洞府。      不知为何,陌子痕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似乎没有仙的本质,与凡人无异,陌子痕心知,逐天也知,只是一直没问,却一直用自己的精气给他加强体魄。      “妖王!不好了!火狐带领的三万妖兵死伤无数,火狐、猛虎等大将被□在灵台之中!”一妖兵浑身血迹冲了进来,不住喊道。      “不可能!火狐带的都是精兵,怎会死伤无数,还被□在那?!”逐天视线猛的看过去,喝道。      “千真万确,是伏羲古神再现人间,亲自抵挡守护灵台,小的不敢撒谎!”说着,那妖兵便冷汗涔涔,那神明的力量深深刻在脑中挥之不去。      “伏羲?”逐天看着吓得发抖的妖兵,口中默念两字,心中却思绪万千,伏羲、女娲等古神早已消失,怎么可能会突然重现?难道是神帝的术法?越想越有可能,逐天想着,决定亲自前去查看。      “烟儿。。”陌子痕见逐天的神色,便知自己阻拦无用,握住逐天的手,唤出声道。      “你去吧,小心些。”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逐天神色缓下,将被子盖好,轻声道。      “嗯。”点头,陌子痕便闭上眼帘。      见陌子痕呼吸均匀睡去,逐天才起身,匆匆往灵台赶去。      四周已没了逐天的气息,陌子痕缓缓睁开眼,才用手捂住口用力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似乎要岔气般,心脏传来隐隐的疼痛,这些天,他一直压抑着,克制着,却终究不管用,这具身子,是愈发不行了,不过,他不想让烟儿知道,这种痛苦,只要他一人承受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又尼玛超出预算!!以为三万字就完结鸟,,,现在看看,写到XXOO的时候至少还有四五章ing~~偶在努力偶在努力偶在努力,绝不烂尾啊烂尾~~~~ ☆、血雨腥风战天下(中)      辨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时间悄然流淌,逐天带领大量的妖兵前去灵台援助,穿过重重山峦,尽处白雾氤氲,破开云层一看,眼前的灵台阴森渗人,没有了五彩的霞光,此时凋零的梨花看起来苍白又无力。      下方是鲜红的血液,将石阶、石台染红,不少灵台弟子、妖兵的尸体随意横着,四周很安静,逐天不禁屏住呼吸,让妖兵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探查。      “嗖!”突然从一处弹出来暗器,逐天脸微微一侧,便躲过,看向那一处。      “灵台千年基业,仙根不倒,吾生为灵台生,死亦为灵台死,今日便与你这妖孽做个了结!”离笙从一处走出,满身血迹,一手执剑,每走一步便说道。      “我的人呢?”逐天平静的看着离笙,见他步步靠近,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废话少说,出手吧!”离笙眼里布满血丝,提起剑喝道。      “把他们放了,我可以暂且绕过灵台。”逐天望着眼前似要将她拆骨抽筋的离笙,压下心尖的愁绪,平淡的说道。此时此刻,她不想与他动手。      “都死了。”离笙冷酷说出几字,提剑步步走近,灵台若毁,他对不起摩耶始祖,对不起战死的蜀墨,更对不起对灵台死而后已的陌子痕,当所有的人都已离去,他能做的,只有拼死守到最后。      “凭你?”逐天指尖微不可见的一颤,继而有些嘲意道。      “当然不是他。”没等离笙回答,从他身后,走出来一金甲战衣的男子,男子一手持枪,划地一周冷然道。      “珈蓝将军,如今灵台与妖界的恩怨已结下,本仙想与这妖孽斗个高低,还望珈蓝将军成全。”离笙侧过头,语气微沉道。      “现在是七界存亡的重要时刻,不仅仅是灵台与妖界的恩怨,神帝有令,遇妖斩妖绝不手软,你斗不过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珈蓝没有看离笙,语气有些傲气,道。      “你!”      离笙错愕,他没想到一个天界的将领也敢这么对他上仙说话,错愕之余有怒有急,最后似乎又明白什么,面色灰白。原来神帝早已对灵台不满,早就想统一七界,只是被妖魔两界阻碍了计划,原来不管是神还是魔,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无情,只是他们这些为灵台牺牲了所有的人来说,是不是太可笑了?      “就让在下,来会会妖王。”珈蓝别有深意的看了离笙一眼,冲逐天说道。手上金枪旋转,最后枪尖遥遥相指逐天。      “你终于明白,神也一样贪婪。”逐天也明白其中的缘由,看向面色难看的离笙,语气连她自己都难以逐磨。离笙怔愣的对上她的眼,似是思索这句话的含义。      “动手吧!”见逐天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珈蓝心头一怒,急速朝逐天冲过来,手中金枪带着雷霆之势,卷起满地的梨花风尘,直冲逐天面门。      逐天面色一凛,双手不住释放出暗红色的光晕,发丝都舞动起来,最后形成一把通体暗红的血剑,‘锵!”的一声,剑尖与枪尖抵在一起,两股力量在冲撞。气流不断加强起来。      仅是一招,珈蓝脸微微变色,知道自己与她力量悬殊,可是不战自己不甘心会输在一个女人手上!      想着,男儿的血性让珈蓝手下用力,枪锋猛的偏移,直冲逐天没有防守的腹部,逐天一惊,身子向后压退出数米,随后持着手中的血剑,与珈蓝又纠缠在一起,两道身影在空中纠缠,一金一红,每一下兵器的撞击都带起空气中的波纹,漫天的梨花落下,离笙凝神看着,不自觉将手中的剑紧了紧,珈蓝的话是对的,自己敌不过她。      妖兵都在原地望着这处,一个虎背熊腰的将领将手中的狼牙棒一挥,喝道。      “妖王为我们妖界而战,我们也要为妖王而战!大家冲进去救出弟兄们!!”这本是一句很有血性的话,也让不少雄性的妖精们都热血沸腾,只是一下,便乱了妖兵原有的秩序。      “与他们拼了!!”妖兵一下一下的喝道,喊声震天,逐天面色一变,看着下方往灵台中心冲去的妖兵,不禁喊道。      “回来!不要去!”可是为时已晚,当妖兵刚踏入灵台,四周便涌出无数天兵,手中的箭蓄势待发。很快,便于妖兵纠缠在一起,打的天翻地覆,厮杀声,剑锋刺入血肉的声音,都没逃过逐天的耳力。      与此同时,珈蓝的金枪刺入逐天的肩头,逐天眼中杀意四起,趁珈蓝接近她时,反手一掌!这一掌带着八成的魔力,一下打中珈蓝的胸口,珈蓝只觉得胸腔火辣刺痛,身子往后退去,抑制不住的鲜血滴落地面,捂着胸口,珈蓝喘着粗气望着想要撤回妖兵的逐天,双手不断结印,金光闪烁,似乎有什么要破地而出。      “所有妖兵听令!全部撤回!”逐天飞身上前,不住喝道。      “我们是妖界的兵!是妖王的兵!为妖界为妖王血战一场,不能就这么撤回!”那个虎背熊腰的妖精高举狼牙棒虎虎生威的甩动着喊道。下一秒却人头落地,很快露出原型,赫然是天兵的打扮,众妖哗然。      逐天手中的剑还滴着血,她面容是千年的冰霜,一双眼扫过一干妖兵,一字一句道。      “事到如今,唯有杀之,才有生路”她话音刚落,地面开始轻微的颤动,咚咚咚。。。有什么庞然巨物步步逼来。那些天兵仿佛受到鼓舞,更加凶猛起来。      逐天游走在天兵之中,所过之处满是血雾,当她抬起头看向那‘巨物’时,有片刻的愕然,手中的剑几欲不稳。      那一个身高八尺的修长男子,墨黑长发在风中舞动,一身墨黑的战甲闪烁着寒光,肌肉结实的手臂上是两把双刃剑,剑锋萦绕的神气,让那些妖兵都怔住,又惶恐的往两边退散。      逐天就这么站在那处,她不明白,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与花瞳一模一样?是幻觉还是梦境?逐天不住的眨眼,似要确认什么,这么久了,她始终遗憾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只是如今,这个男人又是谁?      “是伏羲!是伏羲!”有个资历最深的妖兵突然喊道,逐天一愣,伏羲?花瞳怎么会是伏羲?他是来杀她的吗?他没有死?想到这,逐天气息不稳,眼眶都带着灼热的干涩感,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花瞳会这么对她!      珈蓝看着逐天的反应才满意的点头,伏羲古神早已消亡,此时在逐天面前的,是伏羲留下的一缕神魂,只有在七界危难的关头,才能召唤出,魂是没有形态的,他的摸样也是随着敌人的弱点而变幻着。      四周的火光一片,周围的神魔早已杀红了眼,世界仿佛安静下来,逐天望着那步步走来的身影,身上的杀气直冲她而来。思绪被压下去,逐天面容有些惨白,她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眼睛蒙住,熟悉的黑暗将她笼罩,即使他是花瞳,她也不想看到那张脸,因为她怕自己手软,只是事到如今,再无回转之地。      仿佛从远古而来的沧桑之感,那历经岁月的沉淀杀气,一下下敲打着逐天的神经,那种只有古神才有的压迫感,是那么的明显,不想再沉默下去,逐天率先攻上前,剑花一挽,四周气流不断旋转,破开了空气精准的刺了过去。      仿佛刺入水中,逐天一惊,想要撤回已来不及,一道寒意直冲她的面门,她腰向后一翻,发丝散乱,连带着布条翩然落下。      将她逼退数米,知道这一次要豁出去了,逐天扬天长啸一声,发丝暴涨,白皙的面容上蔓延上奇怪的花纹,泛着红光,双眼血红,指甲已变成杀人的利器,随即以雷霆之势光速朝伏羲攻去,伏羲面无表情,双手奇快,轻而易举挡住逐天的攻击,一刃险险擦过逐天的面颊,丝丝血腥味弥漫开了,身上似燃起了火光,逐天每一下都拼尽了全力,可是不管她如何攻击,对方纹丝不动,每一下似乎打在水上。      指甲尖利穿过伏羲的身体,随即抽出,没有丝毫血迹,此时离他的脸近极了,仅是呼吸的距离,逐天一瞬失神,腰上却传来剧痛,大喝一声,手掌翻转,一下拍在伏羲的百会穴上,这次却是实打实的打中了,伏羲身形一顿,片刻停留。      腰间血流不止,逐天咬紧牙,终于看出他的弱处,没有停留,乘胜追击,伏羲似乎没有意识,只知打斗,逐天几番想靠近,却始终接近不得,倒是身上剑伤满布。      妖兵人数不敌天兵,处在弱势。就在这时,突然大量的妖兵出现在灵台之上,情势立刻扭转,妖兵开始反击起来,珈蓝看着大量的妖兵出现,又惊又怒的看向离笙。      “离笙!你居然放了那些妖孽!难道是想当叛徒吗?!”      “不论结果如何,神帝都容不下我,既然如此,我只做不让自己遗憾的事。”      离笙面色带着淡淡的凄迷,他背过身子,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漫音,对方面色似乎比他还要难看,只见漫音看着逐天的身影,眼眸染上一层雾气,不知为何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人她认识。      也许是因为一年多以来的愧疚,也许是当初在灵台的情分,又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漫音没有多想,她只有一个念头,她想帮她。身子率先做出反应,漫音已提剑上前冲入人群中,离笙没有阻拦,相反,他下令所有的灵台弟子不准插手天界与妖界的斗争,中立是最好的,因为不管胜者是谁,灵台都将会成为过去。      珈蓝没想到灵台突然倒戈,失措之余,急忙派人将消息传给神帝,自己则带兵厮杀起来。      魔界、灵台都在上演着血腥,断肢残臂飞舞,鲜血流成了河,与此同时,一个人半拖着另一个人往噬魂崖的方向赶去。浅音咬紧唇,死命抱紧身边的人,衣裳早已划破,面颊脏污,当看见那无底的深渊时,浅音才将人放下。      冥莲陷入昏迷中,嘴唇都是乌紫的,浅音走到崖边,眼里带着决绝,继而又走回冥莲身边,抚上他的眉眼,低喃道。      “我以为当我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男人,便是我一辈子的良人,所以我追逐,我堕落,我疯狂,我以为那是爱,可是遇见了你,我才懂什么叫求不得,我曾对一个人说过,爱可以让人痴,让人傻,可是我忘了说,能为他生,能为他死,也是爱。。”      说着说着,面上也是一片冰凉,滴滴晶莹滴落在冥莲的眉间,面颊,浅音慢慢靠近冥莲,嘴唇微微颤抖,她终是贴上那一片温凉,轻轻摩斯,道。      “今后你一定要幸福,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小激动,要结局鸟要结局鸟,之后的发展各位带好纸巾避雷针咩~~~ ☆、血雨腥风战天下(下)      失去了光明的天际,再看不见星辰,淡淡的微光,照亮了噬魂崖,浅音站直了身子,直直的朝崖边走去,风撩起的衣角,说不出的缱绻。      每走一步,脚步便轻松一分,这份与生俱来的责任,还有他的生死,在这里开始便在这结束。      想着,浅音就这么朝空落落的前方走去,一脚踏下去却未踩空,如履平地,一直走到噬魂崖的最中间,无尽的深渊将自己的包围,她才停下脚步,身上隐隐泛着微光,渐渐的那光越来越亮,最后演变成一团金灿的火焰将浅音包围,那火焰凶猛炙热,四周的气温陡然升高,就在这时,噬魂崖底涌起一股热浪,崖底迅速升起这样的火焰,越来越旺盛,越来越热烈,将周围都陇上一层黄晕,浅音的身影有些虚虚实实,她的微微闭上眼,整个身子被火焰淹没,慢慢的往下沉,似要焚尽一切。      当年锻造诛神剑的地狱之焰,能烧尽世间一切,锁魂是用她身体内的焰火提炼出来的,只有她死,锁魂便能解。不觉得痛,只觉得身子似乎要融入水中,飘忽,朦胧睁开眼,发丝渐渐白尽。      下方突然出现一个幽深的火焰洞,那里便是一切的终点,诛神剑,终是没能出现在世间。      最后的视线忍不住朝崖边的人看去,可是。。一片空无。人呢?这个想法刚出现,一道火红的身影纵身一跃,毫无停留的落入那焰洞之中,决绝的似断了翼的蝶,而那人在炽烈的火光中,回首。目光是说不出的幽深,唇角隐隐含笑,唇动了动,说了什么。      对不起,保重。。。      对不起,保重。。。      对不起,保重。。。      浅音的瞳孔猛然收缩,她愣愣的看着落下去的身影,心里有什么塌了。      “不!!!”凄厉的嘶喊回响整个噬魂崖上空,浅音不顾一切的朝那处下降,不!不!他怎么可以。。怎么这么做?!该被焚尽的人是她!该被毁灭的也是她!眼眶热而干涩,整个身体都似在颤抖。      火焰很快将那人吞噬,那个酌华绝世的男子,眉间的红莲是傲然,是妖媚,他最后说的话,竟是苍白的对不起,这不是她想要的,这不是!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坠入焰火中,轰轰烈烈的燃烧,留不住一丝。      “莲!冥莲!!”      身上的火焰猛然褪去,迅速沉入噬魂崖底,浅音疯了般降落,想要抓住那火焰,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可是一股热浪将她冲出了噬魂崖,狠狠得跌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浅音呆滞的望着崖底,泪水终于断了线,不住落下,最后不住嘶喊出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是一片空无。      “呜呜呜。。”低低的哽咽从喉间溢出,破碎不堪,苍白的发丝在风中舞动,浅音捂住脸,只是一闭上眼,就是那艳烈的红灼痛了她的眼,恨不得将眼珠挖出来,驱除那痛。      不知过了多久,哭了多久,一个淡淡的微红色光晕的小莲花慢慢从崖底升起,浅音抬起头,望着那红莲,最终伸出手去,红莲缓缓飘落在她指尖。      正如那艳红的身影,夺目,璀璨。      ×××      魔界与天界的战役正在进行,体内的力量却来越强大,以至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天兵杀死,沧澜享受着这种感觉,这种霸临天下的感觉,是那么的令他兴奋,连带着血液都在沸腾,神帝的脸终于有些变色,带了百万大军,竟与魔界的人斗的不分上下,还隐约有偏向魔界的趋势,渐渐的退离了魔界的领地。      看着鲜血流成长河,神帝终是动作了,他身上是金光闪烁的战甲,他高举一只手似乎在向天祈求什么,黑暗的天空竟有些波动,有什么要破开天空,连带云雾都翻涌起来。一把暗金色的弓猛然出现在神帝手中,这是一把造型大气古朴的弓,有弓有弦却无箭,不少天兵望着这件兵器立刻肃然起敬。      神帝面色威严中有些苍白,他缓缓拉动弦,绷紧的弓弯起来,一把若隐若现的箭渐渐凝聚在他掌中,最中演化成实体,蕴含的力量堪比惊天。      “哈哈哈哈哈!魔霸天下,这七界终究是属于我沧澜的!”沧澜踏上一具具尸体,终是忍不住张狂的笑出声,可是下一秒却变了色,禁了声,怎。怎么回事?好烫!好热!她惊惧的望着自己的双手,金色的火焰猛然将她包围,无情的烧焚。      “这怎么回事?!不可能的,我有魔神之力,我要魔霸天下,我才是真正的王者!!”沧澜有些癫狂,他不住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可是愈燃愈烈,所有天兵,魔兵都望着这一幕。      在他吐出最后一个字时,他早已被火焰吞噬,很快便燃尽,连灰都不剩,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一瞬,很多人都来不及反应,一代魔尊,沧澜,便这么消失了。      紧要关头,神帝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立刻放下了弓,这把弓是女娲遗留下的神器之一,只能用一次,同时也是消损巨大神力的,就连他神帝驾奴,也是力不从心。      魔尊没了,魔界溃不成军,在一片混乱之中,梦魔满身狼狈,却仍不住朝沧澜消失的地方跑去,在废墟中,发现了暗红色的魔心,她将魔心收起,偷眼看了眼前的局面,魔界终是被毁,此地不宜久留。心里立刻打定主意,梦魔偷偷潜了出去。      很快被天界消灭,俘虏,一切已成定局。      锁魂,可以将两个人的灵魂永生永世绑在一起,相生相克,只要有一方死去,另一方不管是神还是妖灵魂也会跟着消散。。。      ×××      灵台的形势逆转,珈蓝见离笙不管不问的态度,心下的急意渐显,他一边杀着妖,一边不住朝盘古的魂体看过去,只见逐天与盘古还在纠缠,双方打的愈发热烈。珈蓝眼眸一闪,将手中的长枪举起,手中凝聚着力量,瞄准那道身影。      逐天不住喘着气,身体消耗的厉害,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可是看着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妖兵,她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被那双刃一次次割伤,有深有浅,身上立刻染了大片的血迹,暗红暗红的,似地狱妖冶的曼陀罗,这样下去不行,他们都会耗死在这的。如果天界援兵到,自己已是身陷重围,那时必定全军覆没。      想到这,逐天看向盘古的眼神逐渐坚毅,她最快的移动身形,出现在他身后,眼睁睁看着他的双刃剑向后一刺,没有闪躲,刺入皮肉的瞬间,逐天咬牙狠狠将手掌打在他的天灵盖上,他身形微微一晃,身形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刚松一口气,背后又是一阵嗖嗖的凉意,反射性回头,却被浓烈的血红,迷花了眼。      长枪刺穿了一只鸟,那只鸟通体青绿,带着长长的翎羽,美丽异常,它掉落在地上,微微挣扎片刻,半睁着眼望着逐天的方向,说不出的意味。      “青。青翎!!”逐天脑子嗡的一声,她望着地上的青翎,终是大喊出声,她上前走了几步,步履因为负伤而显得跌撞,他们那么久没见,如今她变了摸样,青翎怎会认出?一切都随着青翎缓缓闭上的眼没有答案,四周的厮杀,嘶喊,逐天怔愣的停在原地,良久。她看着青翎的身体渐渐虚化,变成金色的星辰随风飘散。      身体似石化千年的石雕,逐天缓缓转过身,眼神无比犀利的看向珈蓝,那眼眸的寒意,那么浓烈刻骨。珈蓝不知为何有些惧意,身体已经慢慢往后退。逐天每一步走的很慢,那步伐稳重,可是每一脚似踏在他的心尖上,手心已满是汗意。      “我堂堂将军,岂会怕你?!”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珈蓝终是先开口,喝道,随手拿起一旁的剑,率先攻了上去。      “铮!”      剑被那人牢牢用指缝夹住,丝毫不能抽出,珈蓝急切,另一手竟要偷袭,逐天转动眼眸,落在他脸上,唇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噌一声轻响,剑断裂开,而下一秒,逐天的手臂整个穿过珈蓝的胸膛,熟练的将那心脏拿出,看着珈蓝不可置信慢慢倒下去的身影,逐天面容冰冷,继而将手中的心脏猛地捏碎,鲜血,早已成了她所有的主色调。      珈蓝死了,没了将领,随着盘古渐渐消失的身影,天兵开始内乱,很快,所有的天兵被杀绝,妖界取得胜利,但也是惨胜,看着地上一具具妖兵尸体,逐天看不出什么表情。      漫音在尸体中,看着逐天走来,心紧了紧。心中的问题也脱口而出。      “仙尊是不是在妖界?”      “嗯。”面对漫音的问题,逐天冷然的眸闪了闪,应了声。      “带我走吧。”得到答案,漫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既而笑的真诚,看着逐天,道。      逐天没有回话,她只是转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离笙,灵台不论如何,终逃不过一劫,在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离笙召集了所有的灵台弟子,卿歌静静站立一旁,离笙扫过一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脸,张开干涩的唇道。      “灵台时至今日,已是穷途末路,再收容不下你们,你们今后各奔东西,好自为之。”很简短的一句话,却让灵台的弟子都面面相觑。      “天下已乱,我们这些人又有哪可去?灵台修行数十年,怎是说离去就离去的,就是守也要死守到底。”岚萧微微上前,看了大家的脸色,知大家都心意相通,才说道。      “是啊,都无路可去。”说打到这,离笙也是满心惆怅,但是也是感动异常,不枉费他们多年来对他们的教导,关键时刻,要的就是这份决心。      “跟我走吧。”逐天听着,走上前道。      听到声音,离笙一愣,然后转过身,有些古怪的看着逐天不语。      “妖界地方大,装你们这些人是装的下的,怎么样?”逐天放缓语气,身子一放松,浑身所有的疼痛都涌上来,腹部的一剑,更是疼的难以呼吸,她微微弯着身子,身上气势不减道。      “多谢妖王好意,那他们就交给你了。”经过此番,离笙对眼前的人重新相看,最终想着比起来暗的天界,光明正大的妖界似乎也是个较好的栖身之处,不管怎么样,先把灵台弟子安顿下吧。      “嗯。”点点头,逐天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挺直,将所有的灵台弟子带走,只留下卿歌与离笙二人。      “你们不走?”      “不了,生在灵台,死在灵台,也算是一件幸事。”离笙笑笑,说的洒脱,眉宇间竟有了当初的一丝不羁意味,逐天看着眼前的离笙,心情无比沉重,只是走到今天这步,也是被形势所逼,不灭天界,就会被天界而灭,弱肉强食而已。      “我两同门这么多年,竟未好好喝上一杯,走,后院有几壶珍藏的桃花酿,咱两今就喝个不醉不归!”卿歌脸上绽出一笑,一把揽住离笙肩,豪气道。      “敢和我比酒量?不自量力。”离笙不屑的看了卿歌一眼,说了句,两人就这么走进灵台内部,望着那两道身影,逐天的唇动了动,终是归于沉寂。      妖界大胜的消息传遍了,所有的妖都翘首而望,期待看着妖王凯旋归来,而一直提心吊胆的陌子痕,终是放下了一颗心,他不住朝外走去,想要见她,仅仅是分开一天,那种思念如此刻骨吞噬他的所有思绪。      终于,他看见了她,浑身的暗红血迹那么触目惊心,她半垂着手,指尖还嘀嗒流着血,然而她就这么站在那,看着他浅浅一笑,那笑是安慰,是欢喜。      陌子痕猛的冲了过去,逐天笑盈盈的望着他跑过来,就在两人要接触时,一道紫色的雷鸣划过天际,直接落在两人之间,伸出去的手被那雷击的后退数米,跌倒在地上。手上是麻痹的钝痛,他神色有些怔然,随后有些慌乱的朝逐天看去。逐天的眼神逐渐幽远,随后身子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烟儿!!!”       作者有话要说:  编编发飙鸟~~~尽快完结,这几天会更新勤快ing!!!!!!!!! ☆、俗世过往诛神剑      依旧是那个洞府,光晕朦胧,照着床上的人脸,是苍白,是疲惫。一个白衣男子一直守在旁边不曾离去,一次次给她擦去汗水,眼神中带着沉静,带着安详。      陌子痕望着逐天,一遍一遍,忍不住伸出手去,抚过那眉角,那蹙起的眉心,一点一点,抚平她的忧愁。床上的人呓语着,让他手一顿,眼眸暗了暗。      “花瞳。。花瞳。。我没忘。。我什么也没忘。。”逐天在梦境中挣扎,因为她看见花瞳一点点朝她走来,眼神中包含太多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他说你忘了,你忘了我,我在九幽之下,一直在等你。      画面突转,闪过许多她不曾见过的画面,模糊的两个人影,一起开心的嬉戏,那笑声久久不曾离散,莫名的,心隐隐抽痛,她不禁开口反驳,没忘,没忘,她忘了什么?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烟儿,醒来吧。”耳边突然想起一道清冷的声音,温润如春风,驱走了她所有思绪,幽幽转醒。      “你终于醒了,渴了吗?”对上那双有些迷蒙的眼,陌子痕放下心来,眼神专注的说道。      “有点。。”一开口,嗓子又干又涩,不禁咽了口唾沫,道。      陌子痕起身去端水,回来时见她已经坐起,将水凑到她唇边,她喝的很急,很快一碗水下肚了。逐天抹了抹唇,想起自己是晕了过去,那些从灵台带回来的人呢?      “灵台的人安置好了吗?”      “嗯,都安置在赤山山脚,让他们不要去打扰。”他们自是指妖精,陌子痕道。      “漫音又在何处?”想起一个人,逐天继而问道。      “她刚开始不愿走,一直要等你醒来,你昏了一天一夜,见她等辛苦,我去把她劝走了。”陌子痕微微侧过头,没有把漫音对他表明心迹的事说出,他不想这个时候让她不开心。      “你刚才做的什么梦?”莫名的,陌子痕对上逐天的眼,问了句。      “什。什么?我没做什么梦,没有。”逐天一愣,难道刚才自己在梦里说了什么?如果陌子痕知道她梦见花瞳会不会很难过?下意识,她移开视线,结巴道。      “我都知道,你不用骗我。”将逐天的反应看在眼里,陌子痕说的云淡风轻,逐天却有些慌意的抓紧被子。      “烟儿,我有话跟你说。”陌子痕说的很认真,认真到逐天开始有些惶恐,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让她有些急躁。      “不要说!我不要听!”捂着耳朵,不住晃头道。      “烟儿,你听我说。”陌子痕将她的手放下,道。      “不要说,不要说,冥莲,冥莲不是跟你约好一起下棋么?你快去吧,别晚了让人家等。”逐天强牵起笑,推搡着陌子痕道。      “冥莲死了。”陌子痕沉静的说完这句,床上的人愣住了,不动了。      “死了?怎么可能?浅音不是说要救他吗?难道就这么看他死?浅音呢?她在哪?”逐天不信,她不信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就这么死了,她不禁问道。      “冥莲的死对她打击很大,还是让她静静吧。”想起那个女子,去的时候是黑发,回来的时候却是白发苍苍,像是生生耗尽了一生的年华,显得沧桑冷漠。      “我去找她。”逐天一边起身一边说道,说完不待陌子痕反应便匆匆离去,与其说是找人,倒不如说是逃,她心里在害怕,陌子痕要说的,似乎会颠覆她的一切。      陌子痕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远,若有若无的叹息。      ***      逐天找遍了妖界,终是在一处小湖泊找到了浅音,她脚步轻轻的走过去,看着她怔愣的看着湖水发呆,手心中,还有朵虚无的红莲。      “是真的,他死了,在我耗尽所有功力的时候,他跳下了火海,与沧澜同归于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也知道她想问什么,浅音没有回头,她的眼神有些空茫的看着前方,说到最后,唇边隐隐含着讥讽。      “节哀顺变。”逐天静默一阵,看着浅音孤寂的背影,终是说了四个字。      “你知道吗?锁魂是我给他种下的,他说他想和绯颜生生世世在一起,灵魂相契,生死相依。所以我成全了他们。只是我没想到,沧澜会进入那个躯壳,是我造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浅音摇摇头,雪白的发丝微微散乱着,语气幽幽。      “不要太自责,如今人已死,活着的人要代替死去的人好好的活。”      “活?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存在的所有意义只不过是可以弑神。。”浅音侧过脸,笑的自嘲。      “弑神?你。。。”逐天蹙眉,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说过我会告诉你诛神剑的秘密,那么你听着。”浅音站起身,看着逐天,面上平淡无波,眼里却含着一丝落寞。      “诛神是我,我是诛神。”      什么?她在说什么?逐天面色一僵,努力消化她的话,理解她的意思,心里却是掀起阵阵波澜。      “不信吗?可是弑神杀佛的诛神剑,竟是一个女子。”浅音眼眸微垂,语气中有着一丝无奈。      “那,你怎么会变成人?”将思绪压下,逐天继而问道。      “魔神征战天下,一把剑染上了血,在日复一日的鲜血中,我有了自己的意识,刚开始我只是一把剑,直到魔神爱上流潋,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渴望爱情。魔神因爱人去世,伤心隐祭,我作为兵器一直守在他身边,他看穿了我的心事,说可以让我去人间,吸日月精气直至成人,如果我能找到爱情,我就可以回去,拿回我的神力。”浅音静静说着,神情似在回忆。      “所以,你将冥莲托付给我,你去了噬魂崖。”原来是这样,逐天想着,想起当初见她的摸样,温婉柔弱,没办法与那噬血魔剑相比较。      “没错,我被带到人间,附在苏夫人的肚中,出生后我一直睁不开眼,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瞎子,直到遇见岚萧,他说,正值盛夏,一池的莲花开的清雅极了,小姐为何不睁眼看看?”说到这,浅音停了一下。陷入回忆。      “那是我听过最温柔的声音,像清风撩过我心底,于是我睁开了眼,看见了他,心中那无可言喻的触动,让我深信,那便是爱情。”      听到这,逐天忍不住望着浅音的脸庞,年少时最真的触动,很容易让人想歪。      “后来,他说他喜欢我,我很开心,然后我们顺利的成了亲,可是就在入洞房的时候被苏夫人拦住,说我们是亲兄妹,不能结婚,会遭报应的,我不信,可是后来的一切都让我不得不信,我疯狂,因为我本是满身鲜血的诛神剑,杀那几个人有什么难的,只是没了神力,只能找魔君,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切,我抢了紫灵珠活了五百年,每年都在找他,好不容易到了灵台他却无情的对我,我想我是疯了,去找冥莲,并告诉他只有我才知道诛神剑的秘密,他信了,我留下了,只是我没想到,我居然。。会对他动心,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找到了爱情。”      很复杂的故事,逐天听的认真,脑子想起很久以前,离笙说过的一句话。      ‘这红尘中的情爱如镜中花水中月,摸不到、碰不得。’      “如今说太多都没有意义,这是他送你的吗?我想,他是想让你好好活着,连带着他那份一起活着。”看着浅音的摸样,隐隐担心她是否会想不开,又看她手中的莲花,继而道。      “你不是需要我吗?没有我,你杀不了那些神仙。”浅音听着,突然古怪一笑道。      “那你愿意吗?”逐天很平静问出口,她想知道变成诛神,浅音会怎么样。      “不愿意又能怎样?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无非是自由。”      “自由?”      “对,变成诛神剑,我就不是浅音,我永远也变不成人,也会永远跟随主人生死相随。”浅音说的很平常,似乎不是在说她。      “怎么会这样。。”我不能牺牲你的自由,后面的话逐天没有说出口,她看着浅音眸中深沉还有那孤寂,良久,才微微点头。      “好。”      浅音终于笑开,这也许是她最后对她笑,然后又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逐天。      “这是什么?”逐天接过,摩挲上面的绣花问道。      “答应我,在你知道所有的真相后,再打开它。”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事,浅音心里沉甸甸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脑子浮现一张清丽稚嫩的脸,脆声叫她苏姐姐,也许在不久以后,会随着那些往事,随风而去。      “什么真。。”      “答应我!”浅音提高声音,眼含严肃看着她道。      “好,我答应你。”拗不过浅音,逐天点头,将锦囊收好,心里头满腹疑惑,真相?什么真相?      “嗯。”      浅音点头,慢慢往后退,身子慢慢浮在空中,浑身散发金色的光茫,一阵刺眼的金光过后,只留下空中一般金银两色交织的剑在风中低鸣。它自动飞到逐天面前,逐天接住,手抚上这美丽异常的剑,瞬间,无尽的血煞之气,流过四肢百骸,险些拿不住。那种比引魂剑还要压迫感,沧桑之气将她包围,似乎只要人一碰上这剑,便会被迷失本性,弑杀天下。      宁静的湖边,一人一剑,久久未曾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有木有想到过捏???其实刚开始不是这么设定的,木有大纲也是想到哪写到哪,所以在之后才若有若无的透露些。木有猜出很正常呦~晚安咩~ ☆、心字成灰两相恨      灵台失了,魔界亡了,魔心下落不明,现今妖神两界气氛凝重,戒备森严,随时防止敌方侵袭,期间,大大小小的战役数十次,双方不相上下,神帝失了大将珈蓝,如同失去了左手,几次想把妖界一举歼灭,被老君劝下说时机未到。      “老君,现在妖界孤掌难鸣,为何不让吾将他们一一灭绝?”神帝想起珈蓝被人挖心的惨样,气的脸色铁青,语气不好问道。      “陛下不可,且不说妖界兵力与天界不相上下,那个妖王也不是好惹的主,伏羲留下的替身都能打退,硬拼起来,老身真说不出谁输谁赢。”老君踱着步,分析了现下的形式与顾忌,说道最后,微微一叹。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神帝视线扫过去,冷声道。      “陛下莫急,老身倒觉得有个好时机,可以将胜算提高一分。”      “老君快说。”神帝敲打着桌面,语气微沉道。      “陌子痕身在妖界,据老身打探,妖王似乎与他之间关系亲近。。。”说着,老君的视线看着神帝的面容,意味深长。      “那又如何?”一时间没想到老君会说这个,神帝不耐道。      “唉,陛下莫非忘了,陌子痕逆天生子,改了命数,是要,遭天谴的。”说罢,老君看了看神帝不语。      “对,吾差点忘了,身为男子,却用禁术生了那么个妖孽,遭天谴也是情理之中。”神帝有所顿悟,点头称道。      “老身算尽天机,想了无数办法,直到那日天上一道紫雷,老身才算出,陌子痕七日必亡,现已过去五天,待他被雷劈的神魂聚散的时候,就是妖界最脆弱的时候。。”说到这,老君自知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就剩两天的时间?不够,不够,西海几日前与我结成联盟,愿出海兵来陆地援助,可是从西海到这,至少也需要三天的时间。”想到这,神帝眉头皱死,抚了抚额鬓道。      “那只能尽力而为,这是最后的机会,望神帝三思,再做筹谋。”老君又何尝不知西海到这需要三天,只是陌子痕只有一个,机会也只有一次,他能说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容我再想想。”神帝摆摆手,示意老君离开,老君躬了躬身,便悄然离去。      妖界是一个巨大的障碍,也许魔心就是被他们拿了去,陌子痕一死,妖界一乱,自是一个好时机,只是西海援助的时间不够,可是。。。若是能想尽办法拖延时间,那么多付出点代价又如何?想着,神帝拿起桌上的琼浆,狠狠得一饮而尽。      ×××      逐天现在很累,前所未有的累,可是她不能休息,这些天与天界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双方相抗,皆有损伤,有些妖兵情绪也有些不稳,她不仅要安抚妖兵,还要与火狐商量出对策,减少损伤。天界存世千万余年,根基稳固不说,法器法宝众多,想起那次青城的金色气罩,还有灵台的伏羲替身,难保天界还有其他法宝。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火狐神色微暗,道。      “不,必须想出对策,天界还有西海做援手,魔界已经灭了,自身难保,去哪再找兵力?”逐天摇摇头,脑子有些钝痛,不住说道。      “属下知道妖王为妖界用尽了心里,火狐只是感激,不管是输是赢,是生是死,只要灵体还在,便依然守着妖界,谁也赶不走我们。”火狐看着逐天眼脸下的淡青,眼含感激之意,道。      “灵体。。”逐天眼神一亮,重复一遍道。      “怎么了?”火狐微惊,不禁问道。      “我找到兵源了。”逐天一笑,眼眸闪亮的看着火狐道。      “真的?”火狐奇道,看着逐天笃定的摸样,终于松了口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逐天看了看火狐,心里一块巨石放下。      “妖王!”门外进来一小兵,喊道。      “怎么?”      “仙尊请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      心里一沉,逐天应道,这几天陌子痕的异常她都看在眼里,先是越来越弱的身子,还有那静默如水的眼神,无一不让她的神经绷紧,那天拒绝他要说的话,之后好几次他都是欲言又止,而她也是下意识转移话题,可是该来的总是会来。      “带路。”深吸一口气,逐天压下越来越翻涌的思绪,面无表情道。      走过青青花草,走过葱郁树林,直到一处溪水旁,才看见那白色清冷的身影,仿佛融入山水之间,一举一动,绝美似画。空气带着花草香,还有酒香。。      逐天走了过去,一处石桌上,摆着几道样式精巧的菜肴,还散发着热气,一碗清粥幽幽散发着香气。这些,都是她曾经爱吃的。她在对面坐下,不语。      “你来了?这些是我给你做的,尝一些吧。”陌子痕站起身,长长的衣袖扫过石桌,逐天看着那洁白修长的手指,又看了看那寂静幽深的眼眸,有些喘不过气。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我听着。”逐天拿起一旁的佳酿,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随意用衣袖擦擦,道。      “烟儿。。”陌子痕看着逐天有些苍白的脸,缓缓坐下,喊了声。      “我在。”逐天抬起眼,看着陌子痕,回道。      “在烟儿的心里,是不是有花瞳的位置?”突然地,陌子痕问了一个问题,让逐天持杯的手抖了抖。      “你想说什么?”为什么要提起花瞳?逐天饮下一杯,道。      “有,还是没有?”陌子痕异常的执着于这个问题,逐天心里很不平静,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对花瞳是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很重要。      “不管有还是没有,都没有意义了。”不知道陌子痕想问什么,逐天半响,才道。      “你在意他。”看着逐天的态度,陌子痕很平静的说了四个字,很笃定,只是那眼眸深处是令人看不懂的神色。      “也许。”不知该如何回答,逐天只觉得四周空气有些阻隔,呼吸都显得艰难无力。      “记得很多年前,他还只是个为化形的孩童,你跟我说,他是你的朋友,你想把它留在翠屏山,我拒绝了。。。”陌子痕说着,神色莫名,他也拿起酒杯,一下下浅酌道。      “铛!”酒杯落在石桌上的声音,逐天僵硬的抬起头,看着陌子痕,神色惊讶。      “你。。你怎么会。。”知道?逐天大脑片刻空白,过了一会才动了动唇,有些干涩道。      “因为,那是我做的。”终于说出来了,陌子痕语气微低,眼里是朦胧妖娆的雾气,唇边隐隐带笑。      “为什么。”      逐天定定的看着陌子痕,似在那张绝美的脸上找出一丝情绪,除了那意味不明的笑,什么也看不见,声音像不是自己的,她却清楚的听自己问出口,为什么?为什么要抹去她的记忆?她千思万想,却从来未想过,她的爹爹,她的依靠,会骗她如此地步。      “因为,他是妖。”言简意赅,陌子痕垂下眼,不想让情绪显露出来,只是那持杯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就因为这个?因为他是妖,我是仙,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把那些曾经抹去了?哈哈哈哈,真可笑,陌子痕,你不觉得好笑吗?”      逐天缓缓站起来,她的双眸泛红,语气轻柔却带着恨意,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角带着晶莹,她笑的肆意,笑的连身子都直不起来,只有撑着石桌,道。就因为他是妖,所以抹去了他的痕迹,所以她忘了他,忘了花瞳,到他死,都没能想起来,心中有一团火在肆掠的烧着,看着眼前这个她用尽心力爱的人,整个人似乎在冰与火之间,忽冷忽热。      “我是为你好。”陌子痕看着眼前笑的勉强的女子,看着那眼眸中的湿润与空洞,一颗心猛然被攥住般,生疼生疼,他喉结滚了滚,轻声道。      “为我好?你要真为我好,就不应该抹去我的记忆,你要真为我好就不应该骗我到现在,你知道吗?花瞳死的时候还说要我来生不要再忘了他,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忘了什么?这么一个对我至真至诚的男子,我能忘吗?陌子痕,你说!你说啊!”逐天努力控制情绪却效果甚微,她一步步朝陌子痕走去,每一句都费了极大的力气,到最后嗓子都黯哑发抖。      “我无话可说。”陌子痕终是闭上了眼,转过头去,坐在石凳上,似石化般,不曾动过。      “陌子痕,我一直把你放在我的心尖上,不管是你挖我心的时候,还是将我当替身的时候,还是被打下诛仙台又残又瞎的时候,我都不曾将你从心里抹去,你就像刺,狠狠扎进我的皮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不是花瞳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陪我,安抚我,保护我,我早就魂落黄泉,你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才能让我好过?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不会骗我,折磨我?”      逐天不住喘息,她双眼赤红的看着陌子痕,唇色嫣红的似要滴出血来,五脏六腑都似搅在一块,纠缠着,刺痛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痛,绝望。花瞳,花瞳,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那个用生命保全她的男子,面容愈发清晰。周身被寒意包围逐天忍不住抚上脖间的碧花瞳,碧绿青翠,像极了那人的眸色,对了,这本就是花瞳的眼珠子。      “知道他为什么给你碧花瞳吗?”陌子痕扫见那抹碧绿,面无表情的又说道。      “为什么。”无力的问出,现在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我将它逐出翠屏山的时候,与他有约,只要他能在山外等上三年,与你相遇时,你能记得他,我便将你的记忆恢复,只是。。”      “只是我没能认出他,所以他一直用蛇的摸样陪着我,送我碧花瞳也是因为我说过,我喜欢他的眼睛。”逐天面色冷却下来,脑中一些片段,碎块逐渐重组,熟悉的,不熟悉的,那些她曾忘记的,都回来了。三年,怪不得,怪不得她一出山会那么巧碰见他,怪不得他每次都喜欢缠在她的手腕,怪不得,对他始终有份莫名的熟悉感。      “是,你没能认出他,注定他败了,临死保全你,是我的主意。”陌子痕轻描淡写道,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恨吗?恨吧。      “陌子痕,你好卑鄙。”逐天看着陌子痕淡漠的态度,大脑已不辨其他,是他的主意,是他的主意,花瞳会死,全是因为他,浑身没有一处不疼,深入骨髓,蚀骨剜心,她的灵魂似飘在空中,看着自己冷冷张口说道,那种痛,更加剧烈。      她看着自己慢慢抬起手,然后挥下。      “哐当~”      精致的瓷碗打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瓣,里面清香四溢的粥洒落的到处都是,然后她没有停留,转身便离去了,很快,消失在尽头。      陌子痕转动着视线,压抑已久的咳嗽终是破碎不堪的涌出,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他手有些不稳的倒了杯酒,急急的喝下去,一杯,两杯,三杯,清冽的酒水中渐渐染上猩红,隐去眸中所有的雾气,咽下所有的哽咽与血水,还有两天。。       作者有话要说:  额。。下章估计应该有H.... ☆、半梦半醒谁人笑   身体与灵魂似乎分裂成两半,逐天浑浑噩噩的走着,有人叫她她也听不见,脑海里交织着两种不同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不要恨我,希望来生你不要再忘了我,忘了我们的小树屋,忘了小青蛇。’      他说,‘因为,是我做的。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到底,什么的样的才是对她好?陌子痕,你明白吗?若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沦落今天如此的地步,若不是因为你,也许我早就成了花瞳的妻,再没有后来的一切,若不是因为我,爱着你,也不会那么痛苦,回忆成苍白的空洞。      不知走了多久,脸上早已冰凉一片,身子骨也是透心的凉,突然,一道身影闯入自己的视线。      那人急匆匆的走过来,猛的拉住她的衣袖,然后跪下,嘭嘭磕了三个头,逐天怔愣,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烟罗,是我漫音对不起你,当初是我骗你去噬魂崖,是我将我们姐妹情谊抛却,你可以怪我骂我打我,但是我求你,不要伤害仙尊,他。他是无辜的。”漫音边磕边说道,再抬头时,额头一片猩红,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又红又肿。      “你。。先起来。”逐天眼神复杂,上前欲将她扶起,漫音侧身躲开,仍是跪着的姿势执拗的看着她。      “你若是不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逐天面色一冷,收起手道。      “你。”漫音蹦出一个字,然后慢吞吞的起身,眼神非常认真的看着逐天道。      “烟罗,我一直喜欢仙尊,喜欢的超过了一切,他是心里的神,我不敢碰,也不敢接近,光是远远的看着,我就很满足,你明白这种心情吗?”      “。。。”明白,怎么不明白,他总是一身白,白的耀眼,仿佛是世间最纯净的颜色,让肮脏的她总是被那白色刺痛了眼,这世间没有人更比他适合白色。      “我刻苦修炼仙术,就像成他门下弟子,好不容易等他回来,身边却有了一个女儿,便是你,我嫉妒你,你能被他拥在怀里,他的温柔,他的眼神,都是你一个人的,所以那时候我很恨你,恨你拥有了他的一切。”漫音说着,眼神凄迷,像是回忆着什么,声音幽幽的。      逐天望着那凄迷的眼,心里一阵揪痛,陌子痕的温柔,是世上最残忍的毒药,一点一点让你陷进去,无法自拔,原来不只是她,还有她。      “所以我参与了蜀墨的计划,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你死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见逐天没有搭话,漫音只想把心中压抑已久的事说出来,所以她眼睫微颤,道。      “刚才你和他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之前做过什么,但是他,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害你的事!你不能诬陷他,他那么在乎你,为了你弃了天下,弃了灵台,弃了仙尊之位,成了七界叛徒,仙身尽失,如今只剩下两天的寿命,你也不想于他好好相处吗?!”漫音说着,浑身都似在颤抖,仿佛用极大的力气说出,泪水不住用处,模糊了一切,说出的这一切,心里的轻松,与酸痛,只怕今生只能体验这一回吧。      “你说什么?!”逐天惊愕,她幕的睁大眼,抓住漫音的肩喊道,两天的寿命?怎么回事?就算身子虚弱,只要用血液养着,也不会只有两天的寿命啊!      “我说,仙尊他只剩两天的时间,当初的那一切都是误会,你们一个不提,一个不说,为什么你们要彼此伤害?我看着他吐血的摸样,我真想。。我真想替他去承受天谴!”漫音猛的闭上眼,大声说出这些话,心里铺天盖地的酸涩,刺痛,拉扯着她的神经,她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自己的爱情掩埋,成全别人?      “什么误会什么天谴!都给我说清楚!说!!”逐天眼前有些发黑,她抓住漫音的肩膀,双眸已然充血,死死的瞪着漫音,声音嘶哑,摸样好不骇人。      “当初挖你的心的,不是仙尊,是蜀墨为了得到绝情泪,同时为了绞杀你,幻化成仙尊的摸样,所有的一切,都是蜀墨一手策划的,与仙尊没有半分关系,天谴也是因为你,他身为仙尊,用禁术生子,本就是逆反常伦,你出生受诅咒,身怀魔心,而仙尊,也会遭到天谴,更何况,他还爱上自己的骨肉,更是罪加一等!盘古开天辟地的九龙紫雷,共一百零一道,每一道,都足以将他粉身碎骨。”      漫音看着逐天有些疯狂的摸样,莫名的古怪一笑,然后说道,每说一个字,一个话眼前的人的脸色白一份,颤抖一分,垂下眼帘,不再去看这个绝望到窒息的女子,之前所有的恨,早已烟消云散。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逐天颤的厉害,她睁大眼,不住摇头道。那么,这么久以来,是她错怪了他?为什么,他不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心里涌现好多思绪,每一件,都让逐天头疼一分,她向后跌了一步,眼眸失神。      “何必自欺欺人。”漫音转过身,幽幽叹息一句。身后人久久没有回话,漫音觉得奇怪,不禁回头。      “那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只是想让我恨他吗?恨他死,这样我就不用难过?是不是?”逐天莫名的安静下来,只是那眼眸中散发的死气,让漫音心惊。      “嗯。”漫音早在一旁的看的清清楚楚,陌子痕的沉默,陌子痕的僵硬,陌子痕的冷漠,都只是让她恨他的保护色,真是个傻瓜,以为这样就会恨吗?就算是恨,你死了,她也绝对不会感到开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漫音。”逐天轻声说了句,眼眸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色彩,看的漫音一愣。      “不用,是我欠你的”偏过头,漫音看向一处,道。逐天看了她一会,才抬起沉重的脚步,朝洞府走去。      将洞门关上,逐天慢悠悠的走到一处书桌,从夹层中取出一副卷轴,打开,依旧是缺少眼睛的绝色女子的摸样,逐天轻轻描绘着,想象着当初那人画时的心情,然后开始研墨,沾墨,用上碧绿的色彩,一笔一笔,细心的描绘出一双相识的眼眸,碧绿清澈,正是花瞳的眼。      画完后,逐天看了半响,将画收起,然后拿出玄翎蟒衣,碧花瞳,全部放入一个铁箱中,用金锁锁住,如同锁住关于那人的一切回忆。      又呆坐了半响,逐天突然想起什么,将前几日浅音给她的锦囊拿出,等知道所有真相后再打开,那么现在,是时候了吗?想着,秀美指尖已经拆开了锦囊,倒出了里面的东西,一颗透明圆润的小珠子,一封只写了十六字的信。      默默看完后,纸张从指间滑落,落在地上,逐天看着掌心的珠子,沉默不语,直到接近戌时,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一声不吭的朝外面走去。      陌子痕,想自己偷偷的跑掉,默默的死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我要让你知道,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折磨吗?折磨吧。      想着,逐天的眼眸中绽放出一丝光彩,那光彩让那深蓝的眼眸散发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唇角的弧度,也是诱人堕落的娇媚。      地上,一张纸静静躺着,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      ‘魔心入体,血脉相通。唯有交合,代而受之。’      ×××      逐天脚步轻松的朝那处溪边走去,特意换了一身墨黑的衣裳,衬得肤白如雪,身姿若柳,她精心的画了淡妆,黛眉轻扫,红唇微翘,眉间的莲花花钿衬得明媚动人。      胸口处隐隐传来疼痛,体内重新恢复的心跳声,是那么陌生又熟悉,这是她的心,这颗心里只有一个叫陌子痕的男人,体内重新流动着他的血液,似乎真的能相通,所以她知道,他很难过。      绕过一片树林,果不其然,陌子痕一直维持着她离去的那个姿势,如同石像,静默无声,身后一青翠柔软的草地,似乎听见有人过来,陌子痕抬起头看过去。这一看,愣在了原地。烟儿?她穿成这幅摸样做什么?还露出了肩膀,光是这么看着,陌子痕只觉得脸上有淡淡的红意,他很快又恢复,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还有酒吗?”逐天走过去,自然的问道,手却已经伸向了酒壶,晃了晃,然后就这么对着壶口饮了一口。      “这酒好香,我多喝点不介意吧?要不你也喝?”逐天装作不经意的俯下/身子带着酒香,体香,在陌子痕耳边道。      “不用,你也少喝些,伤身。”陌子痕皱起眉,不知道逐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她这么喝着,只能劝慰道。      “伤身?我看这酒不禁伤身,还伤心。。”逐天叹了一声,又喝了一口,继而又贴在陌子痕耳边道。      “烟儿,你这是做什么。”陌子痕脸色微红,他别开视线,不去看那若隐若现的深沟,声音有些黯哑道。      “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穿一身黑吗?”像是没有听见陌子痕的话,逐天把玩起陌子痕的银发,与自己的发交缠,然后打结,黑发与银发交织着,成了最苍白的色彩。她语气轻的如同低喃,手却将那发结割下,放入怀中。      “为什么?”身后的柔软一直贴着他的后背,陌子痕身子不禁僵硬起来,连那句爹都没有去细想。想起那一次的失控,只差那么一点,就成了,只是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至今都萦绕心间,不曾抹灭。      “因为你总是一身白,白色,好像是世间最纯净的颜色,如同肮脏爱恋着你的我,只有包容万物的黑,才适合我,我讨厌你穿白色,好像你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只能远远的观望,谁也近不了你的身。很多次,我都想抱住你,只是怕我自己,玷污了你。。”说着,逐天牵起陌子痕的衣摆,笑的明媚,眼眸却忧伤,忧伤背后,又是隐隐的疯狂。      “烟儿!!”陌子痕听这话猛的抬起头对上烟罗的眼,喊了声,带着隐隐的心痛,与急意。一根纤白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      “嘘,你什么都不需要说,我都明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喝一杯吧。”说着,逐天给两个杯里斟满了酒,然后端起其中一杯。      “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十年的孕养才有我今天的烟罗。”说着,喝了一杯,随后又斟了一杯。      “这一杯,我敬你对我的关怀与爱护,隐忍与包容,让我觉得这世间还有人心系着我。”说罢,又仰头一饮而尽,似乎酒醉了,逐天面色染上绯红,双眼有些迷蒙,她正抬手斟第三杯,却被陌子痕拦下。      “别再喝了,待会醉了,会让别人看笑话。”逐天笑了笑,推开陌子痕的手,斟第三杯。      “这一杯,我敬你对我的情,至少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这句话让陌子痕莫名的心慢了半拍,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身子被那柔软的身子贴的已经浑身滚烫,在这么下去会出事的。      想到这陌子痕坐不住了,他想推开逐天,可是逐天比他反应更快,猛的贴上去,吻住那柔软,疯狂中带着急切的舔舐着,她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襟,一边伸手探入对方的温热,顺着那白皙胸膛不住抚弄,企图挑起对方的回应。      可是不管怎么吻,对方不肯松开牙关,一双清明带着欲/望的眼望进她的眼眸,不知道该怎么伺候男人,逐天几乎是带着拼命的姿态将自己上半身衣衫褪尽,一双眼,竟因陌子痕清明的眼,而带上雾气。手不住的抚过那寸寸肌肤,随后碰到一个坚硬灼热的物体,手微微一顿,继而伸进下摆,直接握上那处,好烫!灼热的温度,几乎将逐天的手烧起来,那高昂的姿态,光是握着,就能想到它多么狰狞。      陌子痕再也忍不住的吸了口气,他伸手按住下面那只不安分的手,一边用沙哑性感的声音无奈道。      “烟儿,别逼我。”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对不住ing~~数字计算有误,下一章回补大半章的h给乃们,今天去欢乐谷,回来脑子有点晕乎,不好使鸟!今天想到这,明晚打起精神补HHHHHHHHH~~~~~~~~ ☆、缠绵悱恻是离别      烟儿,别逼我。。      一句话,让逐天顿了顿,手下更用力了,她不住啃咬陌子痕的唇,直到一丝血腥味弥漫,陌子痕眼神幽暗,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固定住逐天的头,反客为主的回吻过去,牙关松开伸舌与对方的舌交缠在一起,抛开所有的世俗观念,一改之前的温柔,变得霸道主动起来。      逐天只觉得呼吸困难,舌根被吸的发麻,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身下是柔软的青草,头上的发钗也被人拔去,青丝散乱,陌子痕不住在她的耳畔流连,或轻或重,逐天紧咬唇畔。      上身衣衫褪尽,陌子痕轻吻着,烙下一个个印记,引起身下人儿的轻颤。      “嗯。。”主动环住陌子痕的脖颈,逐天眼眸有些湿润,看着陌子痕的脸,微微闭眼。      手不住在腰线流连,身子似被火烧起来般,喘息声不绝于耳,陌子痕的手在那腰带处顿了顿,然后才一把拽开,将所有的衣物退去,终是将眼前的美色一览无遗。      逐天身子轻颤着,手无力的挡了挡,睁开眼见陌子痕只是衣衫微乱,恼羞一瞪,陌子痕神色有些复杂,一时间竟没了动作。      “烟儿,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后悔。”      逐天眼神坚定,半支起身子主动靠了过去,替他解开衣裳,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细窄的腰,呼吸变得紊乱起来,伸手抚了上去。      “嗯哼。。”陌子痕蹙起眉,闷哼一声,将逐天推到,整个人覆了上去。唇舌再次交缠在一起。      在这个随时都可能有人来的地方,陌子痕掀开衣摆,抵住入口,轻轻磨蹭,逐天才深吸口气,终于要来了。   果然,那种撕裂的痛楚让她死死揪住地上的青草,额头满是汗水,压抑住声音,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开始动作,酥麻遍布全身,很快意识模糊起来。      身子似水上的浮萍,一阵飘摇,不知过了多久,逐天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那处仍有东西不断进出,陌子痕吻过她的脸,再吻她的唇,身下动作不减,将所有的声音全部吞没,直到将滚烫全部释放,才停下来,不住喘息。      看着逐天疲惫的摸样,陌子痕身与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将她散乱在鬓边的发弄好,一下下浅吻她的眉心,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沉沉睡去,陌子痕眼里饱含太多的思绪,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将人搂的紧紧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陌子痕确定怀里的人睡过去后,才轻轻起身,穿戴衣物,将一旁的衣物捡起替她遮掩好,手不住描绘她的眉宇,牢牢的刻在心里,才转身,悄然离去。      陌子痕一走,逐天便睁开眼了,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是无尽的漠然。她起身,穿好了衣物,没有停留的离去。      ×××      大战前夕,逐天一身暗金战甲,发丝高挽,手持长剑,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眼脸下的淡青让火狐一度担心着,直到所有的妖兵集合,几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出发前往,大军一直往北行进,老远便看见荒废的灵台,一路走过,惊起鸟兽无数。      战鼓响彻天地,肃杀之气弥漫每一个角落,老远,便看见天界百万兵马驻扎在灵台以南,站立最高的,赫然是神帝一声黄金铠甲耀眼夺目。      双方大军不过相隔数百里,彼此眼中火药味甚浓,逐天面色冷然,长剑一指,遥遥对准神帝,赫然是一种挑衅,其他的一些神仙都纷纷前来助一臂之力,魔心回体,之前只能用八成的魔力,这下可以发挥十成,她有岂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手中的诛神剑散发着凌厉的气势,让远处的老君变了脸色,不禁凑到神帝面前。      “陛下不好!对方有诛神剑!”      “什么?!她怎么会找到诛神剑?”神帝脸色一变,但身形微动回应道。      “这。。老身不知。”老君摇摇头,只觉得这场仗要是打起来,肯定血流成河,那陌子痕是不是已经被雷劈死了?      “哼,这仗是非打不可了。”想着,神帝上前几步。      “尔等不过是小小的妖王,也想撼动我天界百万的雄兵?”扫过那只有几十万的妖兵,神帝眼神轻蔑。      “哼,对付你们,绰绰有余。”逐天微扬起下巴,悠然道。      “好大的口气!今日定将你妖界从七界中抹去!”被逐天不可一世的态度激怒,神帝大喝一声,前方天兵整装待发,大手一挥,天兵率先攻了上去。      “左右先锋上!”逐天飞身上前,喝道,身后跟了大量妖兵前往,两军越来越近,很快厮杀在一起,手中诛神一路厮杀,轻而易举的杀出一条血路,诛神剑被鲜血浇灌身上戾气更重,发出细微的低鸣,隐露金光,手气剑落,血流如注,凡是被剑气扫中的天兵,浑身冒着青烟,似被暗黑之气腐蚀般。      天空是漫天的星火坠落,黑暗笼罩着所有,硝烟之气,厮杀之声,成了唯一的声音,鲜红成了唯一的色彩,敌众我寡,几十万没多久只剩下原来的八成,逐天长剑穿过一个人的胸膛,突然冲天而起。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最明显的地方。      神帝眉宇一蹙,将之前的星月箭召唤出,拉住那弦,弓箭弯起,紧绷着,对准的正是逐天。      逐天做了手势放入口中,发出一声幽远的声响,声响持续了几秒,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但是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要发生。      灵台山--      陌子痕一直走着,走进了灵台,看着荒落萧条的殿宇,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之后他又似想起什么,他往后山走去,走过那一大片桃花林,看到一处小屋,屋里的摆设还和当初一模一样,手摸上积灰的桌椅,视线一一扫过每一个角落。      随后又离开,往一处走去,一直走到桃花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峡谷映入眼帘,风带着花香,陌子痕看着,不语。      “陌烟谷。。。”陌子痕低喃出声,在一处草地坐下,想起当初在这的一点一滴,那个清脆的女声不住回响。      ‘烟儿的名字里有烟,爹爹的名字里有陌,那就叫陌烟谷好不好?’      ‘好耶!这里是陌烟谷,是烟儿和爹爹两个人的地方,爹爹要答应我!不许别的人进来这里,可以吗?’      ‘爹爹,我们这样真的很像人间那些夫妻,只不过应该是妻子做饭才对。’      ‘爹爹。。紫鸢。。’      那个清脆的女声一去不复返,女童的面容逐渐变成另一张脸,眉角微挑,深蓝眸色,眼里是沧桑,是冷漠。。想到这,陌子痕竟是呼吸不得。      不远处传来厮杀声,想来神妖两界的战役打响,那人也会在吧,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等死?陌子痕也不知道,他只是想来看看陌烟谷,离她近的地方。      他躺下身子,看着天空的星火,眼前闪过许多画面,他这才发现,所有的回忆,都有一个女子的身影。      突然,天空起了变化,暗紫中带着巨大的闪电,在云层中不住闪动,随后扭曲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漩涡,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强,陌子痕微微闭上眼,等待着那紫雷的降临,心头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心里愈发不安,为什么?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为什么心会这么慌?!想着,他摸上心脏的位置,一阵失神。。。      战场上--      “杀啊!”下方两兵嘶喊着,兵器相撞的清脆,各路神仙也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时间,雷电,大火,黄沙将妖兵淹没。      原本暗黑的天空突然起了变化,变成妖异的暗紫,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住扭转,有些神仙察觉到这一变化,面色一变。      “那是什么?!”突然有人喊出口,所有人都纷纷望去,只见天边那处黑压压的一片,数量多的惊人,阴森的死气很快弥漫过来,神帝眯眼眼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是亡灵!是亡灵!!”终于有人认了出来,天兵有些慌乱的看向神帝,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虽兵力强盛,但是对于虚无的灵体毫无办法,不管怎么打都如同空气,相反,灵体碰到他们身体的一处,都会腐蚀殆尽。      神帝面色铁青,天界的荣耀与光辉决不能断送在他手上!想着,他瞄准着那道身影,凝聚的箭飞速的冲那人而去,女娲留下的星月箭威力无比,只能用一次,这一次,想她妖王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敌过!      逐天感受到身后的箭气,微微转身。那箭势如破竹,连带着黄沙与烈风,向自己席卷而来,速度之快令她微微一惊。她向一边闪躲,那箭也偏移仍向自己袭来,难道,终是躲不过这劫?      “咔擦!轰隆隆!!”就在此时,一道宽于三尺的紫雷蜿蜒而下,顺雷不及掩耳之势降落在一人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人冲进地底,方圆几米内被轰了个大坑,闪电还未消去,浓烟滚滚,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惊住了。      “妖王!!”火狐幕的睁大眼,一口咬断一天兵的脖子,朝逐天的方向奔去。      “我没事。。”待浓烟散去,一身影晃晃悠悠的起来,唇角带着血迹,身上铠甲破损严重,好几处都磨破了皮肉。      扬起嘴角,将头颅高高抬起,眼神轻蔑的扫过众神。身体钝痛,麻痹,好似不是自己的,原来这就是天谴的滋味,不知那人知道,会不会疯掉?      天上降下的雷鸣传入陌子痕的耳中,许久都未落在自己身上,他猛的睁开眼,看向紫雷劈去的方向,心里一个想法让他浑身颤的厉害,喉咙干涩,不,不可能的,烟儿不会的。。接着,又是一道紫雷,比之前还要宽上数倍,气势更为惊天,狂风四起,卷起黄沙将一处包裹住。      “轰轰轰!!”又是一阵巨响,陌子痕眼眸赤红,他死死的盯住那个方向,终是大喊出声。      “烟儿!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因为和谐,把大半的肉给删了,修了一遍。。。  没有看到肉滴童鞋可以留下邮箱,肉的部分我会重写给你们发过去ing~~~~~~ ☆、终章:入魔      轰隆响彻天地的紫雷来势汹汹,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神帝满脸惊讶,心里有什么很快闪过,那雷鸣声极大,震得耳膜生疼,威力也将不少围在附近的天兵轰的粉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神帝!这妖物她竟然。。竟然把陌子痕的天谴转移到自身!若不离她远些,会殃及到我们的!”老君面色慌张,步履踉跄的跑到神帝面前,指着那处说道。      “所有天兵听令!撤出战场三里开外!”神帝手中弓箭一指,喝道。      “是!!”那些天兵见这阵势也心里发憷,不禁纷纷往后退去。      火狐急的在一旁抓耳挠腮,她几次想冲上去,却被那气波给反击回来,身上大片毛发被雷击的发焦。      “火狐,怎么办?妖王她顶得住吗?!”一旁憨厚的黑熊精拿着斧子,眼含急色的看着那处,问道。      “。。。”火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头,眼里流露出伤感悲戚。      “妖王带我们走到这步,不能没有她!你们不去救,我去!”他大斧在空中舞了数次,浑厚的声音穿过每个人的耳膜。      “黑熊!不要莽撞!快回来!”火狐欲抓住黑熊,却被一把挥开。只见他雄壮的身影急速的冲了过去,大斧很快就劈向那气罩,却被极大的力量反弹回来,飞出十米外重重落在地上,身上已是斑斑血迹。      远处的逐天,身体被紫雷笼罩,一连劈下五道,一道比一道厉害,身子早已钝痛麻痹,头脑有些不清醒起来,若不是她用魔神之力全力抵抗,恐怕会伤的更严重,渐渐的肺腑已有些碎裂,压抑不住的血水从口角流出,她发丝在光电中狂乱舞动,看着天兵要撤退,她勾起一个残忍的笑。      既然逃不过一死,还不如多拉点陪葬的。      “火狐,带着妖兵撤散,不要上来救我,今后的妖界,交给你了。”夹杂着神力的声音传遍四面八方,虚虚渺渺回荡在空中。      “遵命,妖王。”火狐隐去眼中的泪光,眼神肃穆的看着逐天的方向,恭敬的弯下身,垂首,应道。      下一秒,那连接着天地的光柱急速朝那些退散的妖兵靠近,那些亡灵也如忠心的死士,跟随前往,所过之处,不见生物。      “啊!!”此起披伏的惨叫声,触目惊心,有的天兵还未反应,下一秒,被雷击的粉碎。      场面壮观极了,神帝双手猛然握紧,想不到那妖物妖法如此厉害,这几下都没把她劈死。眼见着天兵死伤无数,神帝焦急的看向一处,西海的援军何时才能到?      雷电嘎然停了下来,光电散去,逐天满身狼狈的站立着,散乱发间一双蓝眸仍看着神帝的方向,高昂起头,眼神挑衅。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早已让她痛的脸微微扭曲,可是她不想认输,那些人从见到她以第一眼的时候就想让她死,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她怎么能让他们如愿?!要死,也要一起死。      暗黑的天空,突然地安静让人感觉的更加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力量要汹涌而出,果然,空中隐现着圆形的古老铭文,淡紫色的光辉洒满天际,那汹涌的气势就连神帝也微微一窒。      “神帝!快退散!”老君见那铭文,大骇,急忙拉着神帝的衣袖喊道。      “怎么?要出事了吗?”神帝额头满是汗迹,但是身为天主的尊严摆在那,怎么可能轻易退缩,他冷静道。      “那九龙紫雷共一百零一道,每二十一个阶级,越到后面力量越大,摧毁万物也不为过。这下那妖孽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撤退几十里,再回来收拾残局,不是更好吗?”老君看着神帝,诱道。      “也罢,我们撤退。”神帝略微沉吟,一甩衣袖道。      很快,大部分天兵都往东南方向撤去,偌大的战场上,只留逐天一人,她眼眸微眯看向天空的铭文,心里有些空茫,她在想,那个人会在哪?他知道后,会不会不顾一切的赶过来?不知听谁说过,人死前的最后几分,想的是最牵挂的人,可是,心中,满满的全是那人的名字,没有一丝缝隙。也是,他是她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爱人,在没有谁,能让她如此牵挂。      逐天闭上眼,就这么静静的站立原地,竟是迎接的姿态,衣炔飞舞,发丝微动,竟是美的艳烈,美的绝伦。      陌子痕,我说过你若是在欺我骗我,我会让你永生永世痛苦,我死了,你活着,这便是我对你的惩罚。      ×××      所有的事物往后倒退,陌子痕几乎是在用全部的气力奔跑,他死死的盯着那紫雷的方向,心中的痛足以将他所有的理智击碎!那雷声很快便停下,他松了口气,可是天空继而出现的铭文让他彻底面无人色,这本是他该承受的,怎么会落在烟儿身上?!怎么会?      电光火石之间,陌子痕想起昨天烟儿的举动,那三杯酒,还有场蚀骨销魂的缠绵,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陌子痕不敢想,他多么希望那不是真的!      “烟儿。。等我。。等我。。”他嘴里不住呢喃,双眼里的血丝充斥着眼眸。      衣衫被划破,跌倒,一次又一次,步履踉跄,银发散乱,哪里还有半点仙人的样子,终于,他看到了那一处,遍地的尸体,遍地的血水,还有焦臭的味道,身边还有天兵退散,好几次都被撞倒却被他一把推开。      “是仙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的视线纷纷看了过去。      陌子痕一眼看见最中间的逐天,见她还站立着,一颗心跳的缓慢极了,他步步朝逐天走去,如走在云端,就差几步,他就能碰到她了。。。      听到脚步声,逐天睁开眼,她看着离他几步之遥的陌子痕,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眼里的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为什么。。”走到她面前,陌子痕干涩的嗓音发出,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      逐天抬起头,只到他肩膀的位置,将自己的头倚在那肩上,凑到那耳边轻轻说了句,一点冰凉滴落在那肩头,陌子痕的表情瞬间僵硬凝固。      天空聚集的风暴越来越大,比之前更为震撼的雷鸣再一次响彻云霄,连带着大地都在颤抖,逐天望着那强烈的闪电,一把将陌子痕推开数米!      身子被重重一推,陌子痕稳住身子,看向逐天,只见她将一个东西用力抛出,手下意识的去接住,下一秒,紫雷轰然而降。      “轰轰轰!!!!!”      那女子的身影被光影包围,一连三道轰在周边,如同三跟神柱,刺啦啦的电闪,雷击,再也辨不清其他。      “不!!!!!”      陌子痕的声音传遍四面八方,那凄厉的喊声让人不禁心生悲意,陌子痕眼眸中只剩下那光点,心里有什么碎裂,空无,胸腔里传来的剧痛一下下拉扯他的神经,额头青筋暴起,只见他的身影如鸿,不顾一切的朝那处奔去,却被那强大的雷电反弹过去,落在地上,身体血液翻涌。      咬紧牙,站起身,又踉跄往那边冲,还未接近那雷电,就已被弹回十米开外,如此反复着,一次又一次,天空中的紫雷一道接一道,所有看着这一幕,默然。      火狐终是忍不住眼泪,看着陌子痕的方向发出一声清啸。很快,狼妖,熊精所有妖精都发出悲鸣,夹杂在雷电之间,更是令人潸然泪下。      雷声不绝,电闪不断,神帝站在远处望着这处,面目冰冷,突然远处传来波动,细看之下,竟是西海的援兵,最前列的,不是海王衍修是谁?      “哈哈哈,这是天意。”终是笑出声,神帝不住点头道。      不知反复了多少次,陌子痕强咽下口中腥甜,再次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朝那走去,不,不可以,烟儿,如果这是你的惩罚,那真是残忍,你怎么可以独自离去留下我一个人,要死也要死一起,好不好?今生欠你的,我来生好好补偿给你。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当最后一道雷鸣降落,地上已被雷击的坑坑洼洼,破败不堪,硝烟的味道弥漫四周,待所有烟雾散去后,大家都凝神看着那处。      浓烟散去,露出一道身影,那人月白色的衣衫早已破损,银发被烤焦了一半,诛神剑在那人身边颤动着。这一幕,让神帝蹙起眉,居然没死?怎么可能?!可是那人确实是站在那,不知为何,神帝心头涌起一阵惶恐,那种感觉比以往都更加强烈。      西海的海军浩浩荡荡的来临,衍修一身海蓝色战甲,天痕战戟握在手中,其实早在之前他就来了,只是愿助天界,也是为了西海能有个新的开始,海民不在生灵涂炭,可是他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烟罗,那个叫他衍修哥哥的小丫头,怎会落得如此境地?那么久的时间没有见面,他对她始终是愧疚,毕竟当初,若不是他隐瞒,她也不会这样。      再多的伤感,再多的愧疚,海王终归是王,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很快收起了思绪,面色威严的带领海军行进,陆地不适合海军作战,所以他们也不能在此地久留。      “衍修,你可算是来了。”老君擦了把汗,喊道。      “看来已经不用我们了,神帝自己能应付吧。”不想多说废话,衍修也是对这些神仙暗自鄙夷,不过表明滴水未漏,看着神帝道。      “我天兵损伤大半,还有妖界的一些余孽,还请你们帮忙铲除一些。”神帝见他姿态有些傲气,不禁沉下脸,但眼前也不好多说,只好降低姿态,道。      “我海军不远千里从西海赶来至此,本不适合陆战,既然剩下的神帝能善后,还望神帝多多体恤我海军,衍修再此先谢过了。”衍修面色恭敬,抱拳说道。      “你。。好,好,好,你堂堂海王吾自是请不起你,今后,我想海族也没有必要来我陆上了吧?”神帝皮笑肉不笑,手一下下紧握松开,今天的威严气势,面子全部都丢光了。      “神帝说的在理,那本王便遵命。”衍修笑了笑,直起身子,改变了自称,道。      “我们走!”      战戟画了个圈,走到海军最前面,衍修视线不住落在那白衣男子身上,微微叹了口气,烟罗,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想起几天前收到妖王的来信,他还不信当初的烟罗会是今天的妖王,把天界的野心和形式都写在信中,今天的临阵倒戈,想必对天界颜面也是极大的侮辱吧。将手中的纸条撕碎,白花花的似雪,正如同那个如夏花明媚的女子,一去不返。      海军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去,所有人的愣了,这海王是在搞什么花样?若是闹着玩,可是闹大发了。      神帝面色铁青,呼吸急促,努力压抑住自己,才不让自己失态。他眼眸看向陌子痕,冰冷无情。      四周的一切,看不见也听不见,陌子痕似是死了般,墨黑的眼眸中了无生气,他望着手心璀璨的魔心,还一下一下跳动着,仿佛还在那人的体内。而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扔过来的东西,松开手,那东西静静的躺在手心,无声的诉说的一切。      只见掌心中,赫然是两缕发丝,银发滑亮,黑发柔顺,交织成一个同心结,结中镂空的部位似乎还有张纸条。      动作缓慢的打开。      “呜呜。。啊!!!!!!!”      泪水像是雨,来的凶猛又急切,一下下滴落在那东西上,陌子痕终是承受不住那撕心的疼痛,呜咽出声,嘶喊出声,如果能重来,如果他不骗她,如果。。只是没有如果。      头重重磕在地上,手紧紧握住那同心结似用尽了全部气力。      烟罗在那之前说的话也放大无数倍回响在耳畔,她说:      因为,我想让你痛苦,记得我,好吗?      记得我,好吗?      记得我,好吗?      最后几个字如重锤一下下打在陌子痕的心上,他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看看为什么,会这么痛?      纸条飘落在一旁,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几行小字。      如果今生只是我的一场执念,      如果你不曾爱过,      那么,来生不要再让我遇见你。      不要,再赠我空欢喜。。。      烟儿,现在说爱你晚了吗?对不起让你一次次伤心绝望,我会用尽一切来偿还我的罪,来生你只要等在原地就好,我会去接你,我们回家。      冰白的唇吻上那同心结,如视珍宝般放入衣襟贴在自己的心口处,体内仿佛有什么要突破而出,额心一阵火辣的灼痛。与此同时魔心也隐隐散发着光华,一切,都在悄然而变。      他站起身,看向神帝的方向,眉角竟染上几分邪气,眼眸变得漫不经心,轻轻拔起地上的诛神剑,清冷的声音传遍四周。      “烟儿,这些人都伤过你是不是?该死,当真是该死,我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你可好?”      剑尖遥指远处的神帝,衣炔无风自动,所有人都看着陌子痕的变化,暗自心惊。      “陌子痕,你已是穷途末路,这个时候投降,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神帝皱眉看着陌子痕的变化,用神力回应过去。      “是吗?可是我只想替我烟儿报仇,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说发落?元昊,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陌子痕一手执剑,往这边走来,几名天兵欲阻拦,眼前剑光一闪,人已碎成无数块。在血雾中,陌子痕银发瞬间变得墨黑,长垂至腰间,一身月牙白的衣衫如染了墨,变得乌黑,衬的他肤色愈发白皙,那眉间隐隐闪动的火焰印记愈发明显,浑身上下的魔气充斥着天地,这般魔气让不少在位的老神仙变了脸色。      “神劫!他就是神劫!!”老君看那火焰的印记,与那黑衣黑发,脑子里嗡一响,立刻喊道。      “不!是魔神!魔神复生了?!”另一旁赤脚大仙打断老君,指着陌子痕喝道。      “你们都给我安静!!”神帝终是发怒,大喝一声,全场安静,眼眸扫过老君,赤脚大仙,看向陌子痕的神色已是难看之极。      “今天不管如何,也要将我天界保全!大家都给我上!”到底谁才是穷途末路?神帝震怒的摸样,理智全无,汹涌而上的天兵多如蝼蚁。      顿时,厮杀声再次回响,陌子痕赤红着眼,手起剑落夺走无数生命,那墨黑的颜色仿佛容纳了世间的所有罪恶,浓烈化不开。      火狐带领妖兵也一涌而上,这场末日般的决战将暗黑的天都染红了,鲜血流成小溪,尖叫,喊声,杀声,伴随着神帝的怒吼,众神的惶恐,一切都终将结束。      这个世间再没有主宰命运的神仙,只有魔神,‘墨’。      那个黑衣男子,手持魔心站在尸体重叠的最高处,一把诛神剑染满了血腥,他看着遍地的狼藉,和再也不明亮的天,花草的气息也逐渐消失,他眼眸动了动,看向火狐的方向,火狐化为人形,冲他点首,一笑。      他看着掌心中的魔心,眼前浮现一个女孩的笑脸,手心用劲,魔心碎裂,发出耀眼的白光,很快那光华照耀着每一寸大地,火狐的记忆中,那黑衣男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光华中,演变成一个传说,不朽。      几千百万年后,这场神话终归于尘土,除了流传的童谣,再无人相信,这个世间曾毁灭过。      一场旷古绝恋,也终将归于尘土,湮没。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这是结局会不会有人想劈死我捏????这章其实憋了好久了。。。      咳咳咳咳咳,这也算一个结局吧,喜欢看悲剧谁也没跟谁在一起的亲,就此打住。后续还有两个结局,番外两篇,咳咳,就是这样子, ☆、轮回      太阳依旧东升日落,昼夜交替,四季循环,岁月一点点流逝,人们开始繁衍生生不息,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几千年,几万年,没人能说清到底有多久,在时间面前这只是一个微渺的数字。      昊天王朝早已湮没,现在是四国鼎力时期,分别是兵力强盛的月痕国,黄金盛产的云帆国,好斗好战的炎国,临近西海的西扬国。四国相互约束,几十年来,也并未有何战争,百姓安居乐业,凡间一派荣合。      月痕都城--      街道上熙熙攘攘,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要说这今天这日可不寻常,今天是墨神创造世间的大喜日子,这不,前面抬着金身的雕像就是他。      “月蝉,你看!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热闹,果然我跑出来是个正确的决定,那什么祭神大典,哪有跟着老百姓来的自在。你说是吧?”街道一侧,一个烟青色长裙蒙面女子指着那些热闹的人群说道,一双蓝眸中满是新奇。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天的祭神大殿可是一定要让你参加的。老爷都发话了。”月蝉一边避着人群,一边劝道,一脸的愁容,她几乎可以想象到那长鞭打在她屁股上皮开肉绽的声音。想到这,更似要哭了。      “哼,回去?他们是想看看这月痕第一丑女长什么德行,本小姐知道,只是不想让他们笑话我爹罢了。”傅烟哼一声,深蓝的眸色闪过一丝嘲弄,摆摆手道。      “小姐不要这么说,其实小姐只要把脸上哪些奇怪的花纹全部去掉,肯定是个惊动京城的绝色美人!”说着,月蝉满是笃定道。      “不要,就这么也挺好的,看清那些人的嘴脸,将来自己嫁出去不会受罪。”傅烟跟着人流,无所谓道。      “小姐,话是这么说,你。。啊!小姐小心!”      月蝉心知小姐话说的没错,可是身为女子,还是忍不住说几句,就在这时,一个高壮的身子重重撞了下傅烟,傅烟一个不稳朝一旁卖烧饼的火炉上撞去。      事情来得太突然,傅烟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整个右臂撞上了铁铸的炉子,一阵灼热钻心的痛从手臂蔓延四肢百骸。那炉子不稳,眼见着就要倒下去砸到她,突然一阵绵软的风吹过,那倾斜了一半的炉子又回归原位。摔倒在地上,面纱也随之掉下,一张布满奇怪花纹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月蝉面色一白,慌忙跑过去搀起傅烟,不住问道。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撞了我家小姐还不道歉!”月蝉怒视那名男子,喊道。      “呸,身后看我还以为是个小美人呐,揭了面纱居然这么丑?!晦气!”那高壮的汉子眼神像是看见怪物似得看了眼傅烟,语气鄙夷道。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      “月蝉!”傅烟面无表情,喝了一声,月蝉立刻噤声,没了话。      “真是对不住了,小女子容貌丑陋,吓到了公子真是过意不去,不过,你能把你的裤子先提上么?”说话间,傅烟轻飘飘的扬起手中的腰带,气定神闲道。      “你!!”      “天呐!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不穿裤子,真是世风日下。”      “就是就是,还欺负一个小姑娘,羞不羞人。”      那汉子面色白了青,青了紫,慌忙提起裤子,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恶狠狠的瞪了眼傅烟,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去。      见四周的视线都停在自己的脸上,傅烟面色冷漠,将面纱重新带好。      “小姐,祭神大典就快开始了,你手臂受伤了,怎么办?!今年的接引人岂不是要落到大小姐头上?”      月蝉小心的搀扶着,看着小姐右臂上隐隐的血迹,一颗心提了起来,想起今天的祭神典,接引的位置非常重要,一旦接任,便是整个月痕国的最接近墨神的人,地位自然不能与常人比,就连皇帝也礼让三分,只是这位置大小姐婉婷觊觎已久,按道理本该是长女接任,可是因为小姐出生的时候身上祥光笼罩,几年大旱,在那一天下了整整一夜的雨水,所以整个傅府上下都对二小姐敬重,就连脸上古怪的花纹也被视为祥兆,所以下人们虽表面上没说什么,实际上对这个容貌怪异的二小姐避让不及。只有她,真心对小姐,小姐才会让她贴身跟随。      “她那么想要,我让给她也没什么,我今天跑出来就是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可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姐,竟然想要我的命。”傅烟说着,眉角都染上些冷厉,想到刚才壮汉故意撞了她,腰间的匕首要刺中她的时候,她才一把拽下那人的腰带,让他没有得逞。      “啊?!难道说刚才那个人是大小姐派来的?怎么办?小姐,我们回去吗?”月蝉一张脸纠结在一起,不禁担心问道。      “回。”说了一个字,傅烟转身往傅府的方向走去。      “小姐小姐!等等我!”      一边,客栈楼上,一名紫衣男子望着傅烟离去的方向,唇角微微上扬,一点一点将手中的茗扇打开,遮住了绝色的半张脸。      宰相府--      傅致远要疯了,祭神大典在即,烟儿却不见了!整个宰相府上下都急成一团。      “启禀老爷!搜过后院,没有发现小姐踪迹!”      “没用的废物!接着给我找!找不到我唯你们是问!”傅致远狠狠一拍桌子,厉喝道。      “老爷别急,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眼见着大典要开始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可是要诛九族的,老爷。。。”一旁的傅夫人走上前,一双温情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个节骨眼上,烟儿不见了,上哪去找这么一个人顶替烟儿,要是被皇上知道,可是欺君之罪!”一个是诛九族,一个欺君,两个罪名都不是他们能担待的起的。      “怎么就没有,我看婉婷就挺不错,再说了,本来自小就定好了,这接引人由婉婷接任,这下,估计是天意吧。”傅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老爷坐下,扫了眼老爷的表情无异,继而道。      “可是,傅烟自出生就带祥兆,这接引人她来当最好不过。。”      “哎呀,人都不见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瞒过皇上,瞒过天下,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宰相府被皇上诛了九族吗?”见傅老爷面色犹豫,傅夫人又加了把劲劝说道。      “是啊,妹妹既然无踪,身为姐姐应该为家族分忧,婉婷不敢奢求接引之位,只是眼下还是救了场火,才站出来,若是爹心里还是犹豫,就当婉婷未说过这些话。”厅外,走进一桃红色长裙的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张脸也是极为精致,她漫步进来,垂眉低首道。      “唉,也没办法了,若是烟儿再不回来,就让婉婷先顶替吧。”傅老爷面色为难,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      “婉儿定不负众望。”婉婷抬起头,笑的温柔得体,应道。唇边笑隐隐有些得意的意味,她那个好妹妹,现在是不是已经魂归九冥了?      “慢着!”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婉婷的笑瞬间僵硬。      “烟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傅老爷见烟儿回来,喜上眉梢,上去说道。      “爹,让你操心是烟儿的不对,烟儿不懂事,只是现在烟儿想通了,爹,带我去祭典吧。”傅烟见傅老爷着急的摸样,心里一暖,不禁说道。      “好好好,时间不多了,快去准备准备。”一颗心终于放下,傅老爷立刻吩咐下人把穿戴的服饰都给小姐送去,把婉婷忘在了一边。      傅婉婷望着傅烟离去的身影,银牙紧咬,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浑身似乎都在发抖。      “婉儿,要想成为人上人,就要学会忍,不要把喜怒都显露在脸上,就算你做不成接引,但是,别忘了,你可是内定的太子妃,到时候的一国之母,不比那个小贱人差。”      傅夫人撰住婉婷的手,一点点松开,一边说道,说道小贱人时,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不过是一个暖床贱婢生的女儿,凭什么骑在她娘两头上,好在那贱婢死的早,不然还得受多少气。      “对,我还有篱卿哥的太子妃位。”想到这,婉婷的心里才好受些,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记着点。”傅夫人说着,点了下女儿的头,道。      “嗯,婉儿记住了。”      “走吧,去看那贱人是真祥,还是假祥。”      “嗯。”      ×××      下人来来回回忙碌着,傅烟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黑纱丝绸华服,上面用金线绣有大片大片的莲花花纹,银丝点缀,发髻高束,戴上长冠,香肩微露,肤如凝脂,只是那张脸上,满是殷红的线条,看起来像一朵花,只是从脸蔓延到到脖颈,艳红的似要滴出血,让人看了心生惧意。      着装完毕后,才走出房门,在众人的拥簇下,坐上了白纱蔓扬的轿子,被众人抬起,往大典的方向走去。      大典举行的地方,是皇家的寺庙,金碧辉煌的大典之上,一高大的金身立于殿中,虽只是金像,但栩栩如生,眉间的火焰印记象征世间的繁荣之火,生生不息。      这便是创天地,造世间的墨神,传说,这墨神曾灭尽所有的神明,为了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把自己的心挖出捏碎,才创造了世间,这一伟大的举动,一直被后人所传诵。不过,也传闻这墨神一生只爱了一个女子,最后隐居在的圣雪山之上,再没了声息。      百姓们都围在了场外,中间的祭台造型别致,八个方向延伸,每个方向站着通道一人,最中心的通道一直通往金殿之中,四周烧着炎火,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到场,文武百官站立两旁,      傅烟踏上祭台的那一刻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一个人,不知为什么,精神有些恍惚,站在这样一个高度俯瞰众人没有任何紧张感,仿佛她从前就是这般。接下来的一切,她都记得不太清了,浑浑噩噩的厉害,像是做梦。隐约间,她看见了众人朝拜,齐呼墨神在上,庇佑月痕,万物绵泽,百姓安康。      直到踏进那金殿之中,看见那高大的雕像,视线像是被吸引住般,久久未曾移动。这边是墨神,世间的最高位神。      “傅小姐?傅小姐?!”耳边有人叫她,她不禁回神。      “怎么?”      “傅小姐,你怎么哭了?!”那名小太监一脸惊奇,说道。      “哭了?”傅烟这才发现,面上一片冰凉,很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为什么会哭?没有人能给出答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不多了。”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傅烟点点头,面前的碗中盛满清水,一把匕首躺在一旁,她接过匕首,在指尖上一划,艳红的血滴落,蔓延开,端起来将血水淋在了墨神的脚下,还有一半,一饮而尽。      在抬头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看见那金刻的眼眸,在凝视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除了陌子痕,都转世了。。。原来是想写两结局的,但是想到一些设定,还是决定写一个,把跟花瞳在一起的那个结局祛除掉,全归纳在这个结局中,所以这个结局。。。貌似会有三章左右。。 ☆、苏简      出了金门,不意外的看见一个熟人,傅烟眉角微微一抖,正想绕开,却被那人拦住。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烟儿,何时你我说话变得如此生分了?”篱清一身淡金华服,剑眉薄唇,明目如星,头上的太子冠冕更是显得气度不凡,他看着眼前的人儿,语气轻快,眼神却幽深。      “那是傅烟以前不懂事,说话无遮拦,如今您已贵为太子,又是姐姐的未来夫君,傅烟自是不敢放肆,太子若是无事,傅烟先走了。”说着,傅烟微微躬身,正要离去。      “等等!”篱清面色沉了下来,他猛的拉住傅烟的手,喊道。      “放手。”傅烟面无表情,侧头望着篱清吐出二字。      “傅烟,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年幼的时候,你总是跟在我后面叫我篱清哥哥,要我给你叠纸鹤,我喜欢什么,爱吃什么,你都会跑出去给我带回来,但是现在!我可以容忍你对我的疏远,但是我不能忍受你对我的冷漠!”身子被猛的一翻,贴在了墙上,傅烟一下被篱清高大的身姿围住,姿势看起来暧昧极了。      “殿下,这里随时会有人来,你不怕么?”莫名的,傅烟唇角一挑道。      “我是太子,我怕什么!”篱清不明傅烟的态度,立刻道。      “不怕失去宰相这个强大的靠山?”      “你,什么意思?”篱清神色微惊,道。      “看左边。”      篱清顺着左边望过去,傅婉婷浑身僵硬的站在不远处,神色哀戚的看着他。下意识的,篱清放开了傅烟,看着不远的婉婷,薄唇紧抿。      压迫感一消失,傅烟自嘲一笑,不去看原地的两人,兀自离去,篱清啊篱清,纵使你已身为太子,可是皇上一日不死,你便坐立难安,失去宰相的靠山,你怎么斗得过狼子野心的三皇子?爱情于你来说只不过是消遣罢了。      想着想着,傅烟想起了以前,为了他冒着被父亲责骂的危险出去给他买桂花糕,他叠的每一只纸鹤她都好好珍藏着,直到有天被姐姐发现全部烧毁,还有他与姐姐定亲的那一夜在树林后整整站了一天一夜,还有。。。      傅烟猛的加快脚步,想要驱逐那种窒息感,直到走出了典会,才放松下来。      “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      “可是我很难过,每当我难过的时候,只有你,陪在我身边,真是谢谢你。”      “你能陪我到什么时候?”      “永远?永远有多远?你说说。”傅烟微微一笑,对着空气道。然后她的身子突然不动了,眉宇染上忧伤。继而,她又是一笑,双眼湿润,道。      “这么长的寿命,你是神还是妖?”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      眼前的一幕很诡异,一面遮白纱的女子对着空气说话,怎么看都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傅烟知道的秘密。从她出生到现在,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一直陪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时间一久,她慢慢的能与他对话,他的话很少,几乎都沉默着,大部分都是她在说,他在听,所以在他面前,她没有秘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摸样,不知道性别,只是一种感觉,有这么个人陪着自己,不觉得难受,反而很安心。      对方没了声息,傅烟只是微微一叹,看着身上的华丽锦裳,不禁走到一个角落里,把复杂的衣裳脱掉,露出里面轻便的便服,走出,朝一个方向走去。      夜色渐晚,晚风徐徐,繁荣的街道上满是灯火,一派融合,繁华的街道上不时来往一些官兵,平添一丝严谨。两边红楼不少女子探出头来,娇羞蒙面,傅烟走过人群,来到青阳湖畔,避过那些官兵,兀自朝湖畔的一叶小舟走去。      “喂,下次见我能不能别这么晚,太晚回去会让爹爹猜忌的。”一掀帘傅烟便不客气的开口,然后一屁股坐在座椅上,道。      “没办法,外面查的那么严,我不想惹麻烦。”说话的人一身淡紫色的拢袖长衫,小桌上烛光微黄,照着那人的半张脸神色悠然,下颌优美弧线微扬,眼眸温润。      “对了,这几天官兵比较多,听说云帆国的小皇子要来月痕做客,明面上是为与月痕结秦晋之好,可是暗地里指不定打什么主意。”傅烟随意的将面纱摘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道。      “呵,也许他只是想来结亲并无它意呢?”苏简闻言,不禁轻笑道。      “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月痕觊觎云帆的黄金,几次交战未果,上一次苍凛一战,云帆稍逊一分,君主便主动求和,态度转变着实太快,如今又大张旗鼓的进月痕国都,谁会相信他只是来结亲的?反正我是不信。”傅烟说罢,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信不信由不得你。”苏简仍是微笑,那笑掩在暗处看不真切,他仍旧道。      “又来了,拜托你说话不要那么高深,好像是个世外高人似得,结果连只老鼠都怕,啧啧啧。”傅烟白了一眼苏简,想起第一次见面,他竟然被只耗子吓得满街乱转,刚好被偷跑出来的她遇到,当她捡起地上那只耗子的时候,他惊恐的摸样到现在还留在她的脑海中。      “又被你看穿了,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反倒胖了一圈,这脸上的花纹似乎比上次好看了。”苏简一脸的高深莫测被拆穿,顿时斜睨了眼傅烟,仔细端详道。      “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嗯?什么味道?好香。”傅烟见苏简猛然靠近的脸,不禁脸微一红往后退去,突然问道一股奇异的香味,不禁问道。      “香?有吗?你闻错了。”苏简神色依旧,故作奇怪的闻了闻自己身上,道。      “呃,可能吧。。”果然,那香味又不见了,傅烟奇怪的皱起眉,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那香味突然让她心神一阵悸动,心底莫名的发烫起来。      “哎,苏简,我两相识有七年了吧?”莫名的,傅烟突然说道。      “嗯?嗯。”前者疑问,后者应道。      “七年,我认识你的时候我才十岁,而我十岁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模样,现在我都长大了,你还是这幅模样,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老仙丹的神药?”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傅烟睁大眼看着苏简,不想错漏一个表情。这个疑问,很早以前就想问了。      “唔,看来我不该再瞒你了。”苏简的神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语气都带着幽幽的神秘感,傅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仿佛接下来他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来。      “我之所以还维持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语气更加低沉,傅烟几乎是屏住呼吸听着。      “我是妖。”      “什么妖?”傅烟立刻反问道。      “一只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的狐妖。”说完,苏简眉角一挑,一双狭长的眼看着傅烟,这一挑,一笑,傅烟脑子一根弦刷的断了。      “狐你个头啊!你居然敢戏弄我,太无耻了!”说着,傅烟气哼哼的占着半张桌子,一点点靠近苏简,大声道。      “这么彪悍?小心没人愿意娶你,不过,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你当我的小妾,如何?”苏简一双眼里满是笑意,一把扇子轻挑起傅烟的下巴,神色戏谑道。      “不如何,我若是真爱上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必须只能有我一个,若是做不到,我宁愿孤自终老。”傅烟轻飘飘瞥了眼苏简,莫名的说出了这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脑中不自觉闪过那个金像。      “好想法,你会找到那个人的。”苏简唇边笑容微滞,收起折扇,点头道。傅烟侧脸,对上他的脸,呼吸在咫尺之间,她看着那双眼,有些失神,她伸手捂住苏简的眼睛,片刻又拿开,就这么盯着苏简半响。苏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但终归没有别开头。      “我觉得,你的眼睛要是绿色的,就是碧绿碧绿的那种,肯定会好看。”今天说了好多奇怪的话,傅烟拿开手就突然冒出一句话,神色认真。      “绿瞳?你真拿我当妖怪了,青青绿绿的多难看,我不喜欢。”苏简短暂沉默,微垂的头突然抬起,好看的眉皱起,说罢,一脸嫌弃的意味。      “没眼光,糟糕!都亥时了,再不回去要被爹爹骂了!”没好气的白了眼,傅烟突然一个激灵,看看外面的天色,不住说道。      “你看,天要变了。”苏简扇尖指了指前方,夹杂着电闪雷鸣,和乌云,与之前的月朗星辰截然不同,傅烟只是含糊的应了句,人已匆匆的消失在尽头,并没有了解这句话,更深刻的含义。      苏简收回视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品着,本是寂静无声,突然,苏简朝空气的某一处说了句。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会更新勤快,尽快彻底的大结局咩,让你解脱,让我也解脱!! ☆、翠花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很快淅沥的落下,大颗大颗的滴落砸的人生疼,傅烟一边遮着头,一边往府中跑去,鼻尖满是落雨后的湿润气息,街道上早已无人,身上的绣鞋也湿透,幸好出来的时候让月蝉假扮自己,不然回去肯定会挨骂。      终于绕到门,敲了几下,门扉被打开,小兰清秀的脸映入眼帘,看见傅烟不禁说道。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快进来!”边说边将油纸伞遮过去,手中的披风也围了上去。      “我不在,爹爹没发现吧。”傅烟闪了进去,顺着回廊往回走,一边问道。      “没有,倒是大小姐来找过小姐一次,差点就露馅了。还好老爷突然叫大小姐有事,才没被发现。”小兰说着,眉宇微蹙,跟着这么一个爱跑的小姐,不知是福还是祸。      “没发现就好,就怕你这张嘴说漏了。”傅烟边走边说,不住往手心呵气,只觉得这天骤然就凉了,只穿了一件薄外衫的她寒意刺骨,也许是体质的缘故,她生来就比别人畏寒,所以到了冬天,几乎是足不出户。      “哪有,只是小姐若再这样乱跑,迟早有天会被老爷撞见的。”知小姐性子随和,小兰也无顾忌,接着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傅烟随意摆摆手,这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可是她好不容易过了成人礼,可以出去了,以前被关在深闺的日子她自然不想再过。      走到落梅轩,砰的声退开房门,只见月蝉穿着她的衣物躺在床上装睡。一见是小姐,立刻爬起来,道。      “小姐怎么淋成这样,小兰我去给小姐准备干净的衣物沐浴你去给小姐炖点姜汤,别伤了寒。”说着,便匆匆离去。小兰要给傅烟更衣,傅烟摆摆手,说      “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这。。。好吧,小兰先出去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小兰犹豫一下,继而道。      “嗯。”点点头,傅烟走到画有山水墨画的屏风后,脱去湿透的衣物,到手臂那处时,隐隐有疼痛传来,一看,便是今天被那人撞到炉子上的伤,这下进了水,刺疼刺疼的。      干净的衣物,还有浴桶,一切都准备完毕,自屏风后面走出,屏退了月蝉,撩了撩水温,连带着里面的花瓣也随之起伏,整个人泡进浴桶中,才呼出一口气,驱赶了那寒冷,想了想今天的事,这雨,下得可真是时候。      都说月痕虽国力强盛,这干旱却是一个大问题,这几年还好,不似她出生那年干旱几乎夺走了半个月痕的性命。今日这场甘霖,似是点睛之作,让四国更加信服,傅宰相的二千金便是神引,百姓自当敬重。只是今后,麻烦的事可就多了。      想到这,傅烟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天的疲惫,再加上温水的浸泡,脑子都有些混了起来,将头倚在桶边,就这么睡了过去。      傅烟是被一阵冷风冻醒的,一个激灵便醒了,一看水早已凉掉,更大的寒冷蔓延四肢百骸,她想叫月蝉,可是脑子愈发昏沉,声音黯哑,喊不出声,四肢有些酸软。      糟糕,该不会是被雨淋然后又泡了冷水,感了风寒吧?这个认知让傅烟一阵晕眩,强撑起身子爬出浴桶,随意的穿上亵衣亵裤,就这么倒在床上,开始发起了高烧。      身上忽冷忽热,傅烟脸颊烧的嫣红,嘴唇却干涩,浑身无力,也许是被烧糊涂了,半梦半醒间仿佛有什么接近她,淡淡的莲香有种熟悉的味道,只觉得安心。      “爹。。爹爹。。”      傅烟开始做梦,那个梦很奇怪,一个白色身影站在最前方,没有转身,他立于悬崖边上,风把他的衣袍吹得鼓了起来,最后,那身影回头,似看了她一眼,然后纵身跃下,心似乎被狠狠揪紧,没有片刻犹豫的出生喊道,只是那人的白衣很快消失在云雾中,细细麻麻的痛从心尖蔓延到骨髓,每一分都带着疼意。这种感觉是她不喜欢的,那么浓重的绝望,那么浓重的爱恨,浓到,她的意识负荷不起。      有什么落在她的脸颊,冰凉如雪,抚着她的眉眼,一遍一遍,很舒服,她不禁贴的那处冰源更近。      “渴。。。”烧的厉害,口中干涩,不禁呓语道。      片刻,有什么凑近自己的唇瓣,冰凉,却带着淡香,那冰冷的柔软贴着,有什么落入自己的口中,有些甜意。几乎是一种本能,热了就想贴近冰的,傅烟伸出舌头探了过去,碰到一个温软的物体,那物体停了片刻,才随着与之纠缠,像是在大漠里干渴的路人,急切的寻找着水源。      迷蒙中,傅烟对上了那人的眼睛,那双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眸,有着琉璃的光彩,却显得沧桑。仅是这一眼,傅烟又陷入混沌。      大雨过后,清晨。窗外的紫薇花的开的艳极,红紫交替,几只燕尾蝶翩然其中,几滴新露染上柳枝,四周都蒙上一层淡淡的雾,初生的太阳透过窗扉落在榻上人的脸上,引起一阵蹙眉。      傅烟醒了,这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似乎清爽了许多,昨晚发生什么来着?头有些疼,但隐约记得些,她记得她发了高烧,她记得似乎有人在照顾她,记得那人身上淡淡的莲香,清雅极了。      高烧后的记忆着实不太记得了,若是有缘,定会与那人再见,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傅烟收起心中的失落,起身。等等,今天有些奇怪。      走到门扉的脚又停住,想了想,竟是那自小跟着自己的‘感觉’消失了,突如其来,没有预料的,不见了,心里蔓延起了恐慌。      “喂,你在吗?”没有回答。傅烟那失落感更重了,看着外面潮湿的天气,心里愈发烦闷。      洗漱穿戴完毕,戴好面纱,才踏出房门,没想,前脚刚出房门,后脚,皇上的圣旨就到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傅府的前院,上至傅老爷,下至丫鬟小厮,都跪了一地,傅烟跪在一侧,心想什么事,竟然一大早就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那太监的声音又尖又细,傅烟皱着眉,但还是听完了。      大概意思就是,下个月有个狩猎大会,届时其他三国都会有使者前来,身为接近墨神靡下的第一人,要御驾亲随,事关国威之尊,不得有误。      “傅烟,谢主隆恩。”深深的行了个礼,接过圣旨。      “傅小姐,好好准备准备,不要损了月痕的国威啊。”小太监笑的满面春风,细声细气的道,只是那笑,傅烟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张公公说的是,傅烟自是不敢怠慢,有劳公公请回。”虽然不喜欢,傅烟还是笑着说道。      “宰相大人,那么奴才就告退了。”那张公公对着傅老爷做了个揖,便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走了。      “烟儿,这次跟随御驾,要谨慎知道吗?”傅老爷面色微沉,拍了拍傅烟的肩道。      “烟儿明白。”坦然迎上爹爹的视线,傅烟拿着手中的圣旨如有千斤。      “妹妹得此殊荣,姐姐当真是为妹妹高兴。”傅婉婷微微一笑,上前道。      她昨日才成神使,今日皇上就下旨让她亲随,还当着天下人的面,轻而易举将她推上了风尖浪口,此次一行,只怕凶多吉少。      “婉婷。”傅老爷蹙眉,轻喝一声道。傅婉婷才收起笑容,有些冷意。      “爹,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傅烟安抚道,傅老爷一阵叹息。      墨神是月痕国的信仰,而与墨神最接近的人相当于半个信仰,若是毁掉这半个信仰,月痕国会如何呢?      傅烟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别的国想让她死是自然的,可是皇上此番举动又是何意?莫非她成为神使只是一个局?想到这,傅烟只觉得心中一寒。      都说一天的心情都源于早上与天气,看着天空半死不活的太阳,还有沉重的心,傅烟终是耐不住,最后想到还有苏简这个知己,找他喝两杯,倾诉一下,也不错。      打定主意,傅烟出了府,去了苏简常去的地方,奇怪,青楼,茶楼酒楼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他。傅烟这才想起,似乎每次都是苏简找她,而她都不知道他家住何处。这种感觉终归是不好受的,好似被人遗弃了般,苏简消失也就算了,那‘影子’也消失了,傅烟陷入短暂的迷茫。      一路走走停停,漫无目的,最后到了一间香火鼎盛的庙宇,老老少少进出不停,她就这么走进了庙,走过台阶,一眼就看见了墨神的塑像,高大身子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双目无悲无喜。      “娘,墨神为什么握把剑?”一道稚嫩的声音,吸引了傅烟的视线,只见一七八岁的孩童天真烂漫的指着墨神雕像道。      “因为要保护我们呀,小晨乖,来跪下给墨神磕三个头,这样就能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说话的妇人将香递给孩童,一遍道。      “那他为什么左手还拿着朵花?”唤做小晨的男孩又指着另一处道。傅烟视线移了过去,那是个镀金的雕像,左手的手中是雕刻了个什么,只是太远看不真切,一眼望去确实像朵娇小的花。      “竟瞎说,快来跪下,拜完了咱们回家,你还有字没练完呢。”妇人点了点孩童的头,又道。      傅烟远远的看了眼,并未在意,然后又随意的逛了逛,到了庙的后院,觉得实在无趣,便又顺着原来的路走回。      突然听见一处房间内传来谈话声,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偷偷躲在一侧,侧耳凝神听着。      屋内似乎有三个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道。      “宇公子,距离下月的狩猎大典还有些时日,这些时日,我们该作何打算。”      “不急,与那人联合,就相当于半个月痕已经乱了,此次出行,赏花赏酒赏美人,不谈哪些。”被唤做宇公子的男子,声音清朗微沉,倒是好听,傅烟不禁听得一愣。      “月痕的美女倒是很多,不过丑女可只有一个。”另一个较为豪爽的男子开口道。      “哦?说来听听。”那公子似乎来了兴趣,嗓音慢悠悠道。      “你们可知,那权贵之首的傅相爷的二小姐么?”声音有些压低了。傅烟眉头一跳,说的是自己,立刻竖起耳朵听。      “你是说那墨神之下的第一女子?”那公子继而接道。      “对,就是她,听说长得其丑无比,龅牙大嘴,满面血纹,脸上的麻点多的堪比天上的星星!”那男子似乎来得兴致,立刻眉飞色舞说了起来。      “果真?”      “千真万确,我们西扬的大街上都贴着她的画像,说是可以驱魔辟邪,可见这女子有多么貌丑。”      “你这么说,我倒真想见见了。”      “公子,你这般气质不凡的人物,怎能见些污浊之物,那种女子,只怕脏了公子的眼睛。”那男子见了时机拍了个马屁,只是马屁拍的,着实不好。要是被人这么说,还能忍住那就不是人了,是神。可惜,傅烟只是个人。      “啪啪啪。”门外陡然响起三道掌声。惊住了屋内的人。      “谁在外面?”宇公子笑容微敛,伸出指尖一下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道。      门吱呀被推开,一个身姿娇小的女子站在门前,逆着光,看不真切,一身水蓝色长裙曳地,面纱微微晃动,阅遍美人无数的宇公子慢慢的眯起了眼眸。      “这位姑娘门外偷听我们谈话,是何意?”咚咚咚,指尖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节奏,显得极有耐心。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们有些话我听不惯罢了。个人的容貌是父母所给,天生的,是美是丑,都是自身的一笔财富,以貌论议他人,又岂是君子所为?美不代表心灵也美,丑也不代表心灵就是丑恶,难道你又能保证,全天下的美人都内心纯洁,只善不恶吗?”傅烟目光放在最中间的白衣男子身上,语气有些讽刺道。      “哈哈哈,说得好。以貌取人自是不对,在下无意令姑娘怒起,应当赔礼,不知姑娘可否有空与在下酒楼一叙?”  宇公子突兀笑出声,凤眼斜挑,满眼都是笑意,那笑容如暗夜的罂粟魅惑几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只是从最开始他们的谈话来看,似乎来头不小,野心也不小。不能招惹。傅烟眯眼把形势分析完毕,道。      “不必了,免得脏了您高贵的眼睛。”弹了弹衣袖,傅烟话语一落,便兀自转身离去。      “等等,姑娘可否留下姓名?”宇公子没想到这女子会拒绝,有些怔愣,随即又说道。      “牛翠花!”傅烟头也没回,瞎编了个庸俗的名字,回应道。      “牛翠花?呵呵。有趣。”      眼见着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远,慕宇才停下敲打桌面的手,一脸若有所思,口中不禁重复那个名字,名字自然是假,只是可惜,没看清这个女子的摸样,不过那说话的语气神态如此特别,想必找来也不难。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这个结局又会延长几章,尼玛为了不烂尾真是痛苦咩~~~~ ☆、狩猎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傅烟也不甚在意,眼瞅着马上就要到狩猎的日子了,她还是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数着枝头的枝叶,被爹爹下了禁足令,因最近出现在京城的异族人太多,怕被人盯上,直到出发的那天,傅烟才动了动自己发霉的身子,准备出发。      天还微亮,待自己梳洗完毕时,看到院外的马车还有两边站姿整齐的禁卫军,再看看一脸严肃的爹爹时,一阵无言。      “烟儿准备好了?那便出发吧。”      “嗯,爹爹保重。”傅烟上前说了句,抬腿走上马车,薄薄的纱帐将外面的事物掩住,看不清切。      轿子被抬往皇宫的外宫门,傅烟掀起帘的一角,看见外面的大队人马,最显眼的自然是皇上的龙轿,从禁卫军到宫女,傅烟还看见一个人,太子篱清,他在人马的最前方,挺拔的背影,手中抓着缰绳,待她到时,皇上才下令启程。      马车中倒是奢侈,软和舒适的榻,坠落而下的流苏,还有几盒糕点,想起今天还未吃饭,就吃了点垫了垫底。      狩猎的地方是一处青翠苍茫的山岭,外围用黄色的彩带将驻扎的立方围住,里三圈外三圈重重包裹,地方大的出奇,中间搭起了巨大的篷帐,早已有人先到那,驻扎。待他们到时,天尽头的太阳,才开始探出头。      傅烟掀开帘,走出,看着有些高的地面想跳下去,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骨节突出,显得有力。她微抬眼便看见篱清正看着她。她只是一笑,然后自己跳下马车,没有去管那伸在半空的手。篱清片刻凝滞,才收起手,看着那身影。      感受身后的视,傅烟脚步依旧,她看了看巨大的场地,已经有别的国使到了,这场狩猎,说的好听是为了增进各国之间的情谊,一律只准用木箭,其实就是看看几国的军事实力如何,毕竟这回参加的不仅是月痕的太子,听说西扬的四皇子,云帆的小皇子,炎国素来有贤明之称的寒皇子,一看这么多个国家的皇子聚在一起,比拼的,更多是一个国家的国威。      不过这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如果任何一个皇子死了,又或者有人暗中刺杀了皇子再栽赃陷害,不管哪一个,都足以挑起一场战争。如果皇上不是老糊涂了,那他为何又会有此举呢?实在令人费解。      傅烟一出现,立刻有大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袭月白曳地衣裙,袖口绣有兰花的金色花纹,衣物上用银线锈得几朵绽开的暗莲,面遮白纱,怎么看都与那传说中的丑女不符,众人开始低声议论。      傅烟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皇上的一侧,对那些议论不甚在意。篱清一身玄衣轻装,发丝束起,路过她身边时,微微停了一下,傅烟脸一偏,篱清眼神倏地暗了,脚步加快的站在另一边。      各国的皇子们都有自己位置,与这边平等,这样才显得月痕没有轻视之意,烟扫过那最前头的皇子,因为距离太远,看不真切,直到皇上的身影出现,下方才安静下来。      “今日能与诸国共同狩猎,是乃朕之福气,这次为了诸国的和平,避免伤亡,一律只得用木箭,若是谁能先射得一头猛虎,便能与月痕联姻,共结秦晋之好。”此话一出,众人哗然,都说月痕国的璃月公主是月痕国第一美人,更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还能得到月痕这么强大的后盾,不少人都面面相觑。      “父王!都说了,要选夫君由月儿自己来选。”突然地,一个红色的身影走上高台,抱着璃皇的胳膊道,娇嗔道。细致的眉,杏子般的眼,唇畔嫣红,红衣更衬得肤白如雪,身姿若柳,傅烟一看到璃月出来便垂下了眼帘,对这个骄纵蛮横,手段狠辣的公主敬而远之,她可没忘记当初篱清与婉婷定亲,她是怎么带着一堆女眷来嘲笑她的,什么温婉贤惠,仙姿妙人,长得再好看,给了一副猪脑,又有什么用?      “月儿不得胡闹!这次来的都是大人物,你且一边站着,待狩猎完毕,再说不迟。“璃皇皱了皱眉,可终归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只得轻喝一声。      “月儿不是胡闹,月儿看中了炎国的那个什么寒皇子,你看,就是一身紫衣的那个,父王,我不管,我一定要他。”璃月自是被璃皇宠坏,竟不知此刻说这番话有何不妥,倒是璃皇面子挂不住了,扒开她的手,面色一冷,道。      “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胡来!来人,把公主先带下去!”      “父王!父王!!”璃月愣了,随即火了,正要说什么,被上来的丫鬟给拉了下去,璃月被带走,傅烟松了口气,她可真怕这什么也不知道的公主把事情搞砸了,看了看四下人的表情,对这个公主的形象大打折扣。      “咳咳,李德。”璃皇唤了声。      “奴才在”李公公上前,应道。      “宣布,开始吧。”      “是。”      “砰!”击鼓的声音一响,那几个皇子才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侍卫,傅烟眼皮狠狠一跳,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可是她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紫色的身影移动,那个人,好似苏简?正是料她心中所想,那人抬起了头,四眸在空中交汇,傅烟身形轻晃,一阵不稳。      原来他是炎国的寒皇子,七年!居然骗了她这么久,傅烟想着,越想越生气,还有一种别的情绪在里面,分辨不清是什么,她只见她突然跑了出去,拽过马匹,翻身上去,苏简他们马蹄一扬进了林子,篱清见她跑的如此之快不禁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烟儿!你去那?!”      “不用你管!”风在耳边呼啸,傅烟头也没回说了声,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林中。      篱清面色难看,他看了看身后的侍卫,想到今天的重要性,马头一调,便朝着另一方走去。      因为不知道路线,越走林越深,傅烟不禁慢下速度,看着四周。突然!一只箭擦着她的发丝飞过,傅烟一惊,回头。      那是一条青黑色的毒蛇,身上闪烁着寒光,只见一把木箭没有丝毫差错的钉在了他七寸的位置,微微挣扎,便死去。      再看着箭射过来的方向时,那里已经站了个人,看着那人傅烟眼眸似要喷出火光,直接下马迎了上去。      “苏简!!”      “我在,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聋。”苏简虽是皱眉,唇边却晕开一层笑意,眼眸闪着星光看着你眼前的女子道。      “你你你你居然骗了我那么久!要不是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还想一直瞒下去?!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了!”说着,心头泛起一阵委屈,傅烟眼眸有些水光,心里有些失望,她讨厌被人欺瞒,特别是信任的人。      “小烟儿,你别哭啊!来来来,衣袖借你擦擦。”这一哭,苏简便乱了,走上前把自己的衣袖递了上去,哄道。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从未问过我,我自然也不会多说,前几日父皇病危,几个弟兄虎视眈眈,我才不得已回去守在父皇身边,你可是在怪我一声不响的离开?”苏简的声音很轻,很柔,傅烟听了半响,才抬起头,道。      “是,你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那种感觉不好,这里,很难受。”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      “你看,你终于承认你喜欢我了。”苏简眼含笑意,更加贴近傅烟道。      “喜欢?”傅烟一愣,是喜欢么?可是为什么感觉差了点什么,说不上来,她显得有些呆愣。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是快点出去,这里很危险。”苏简看了眼四周,突然拉过傅烟,一只泛着寒光的箭矢直直的钉进了树干上,傅烟一阵心惊肉跳。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能用木箭么?怎么会有铁箭?”身子被苏简拉上马,傅烟不住问道。      “这箭无任何标志,没人有知道是谁射的,自然,就找不到主人,找不到主人就算人死了,也算不到自己头上。既可以搅乱其他四国,又给对方一个重创,这种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傅烟紧抱着苏简,苏简一边回头说道。      “这么危险那你们还来做什么!”傅烟不解,身为皇子,命比金贵,明知有危险却还来,究竟是为什么?      “我本就不受宠,死了对炎国也没什么损失。”轻描淡写说了句,傅烟抱着苏简的腰,手紧了紧。      “你快点骑上这马出去,到林外等我。”自觉那些人的目标是他,傅烟跟着他只会受累,立刻跳下马,对傅烟说道。      “那你?”      “我会没事,不用担心,出去了安心等我。”说着苏简重重的刺了马屁股一剑,马儿嘶鸣,四蹄扬起,便快速离去。      所有事物都在倒退,傅烟脸色苍白,面纱也被那些树枝给挂了去,白色的身影在林木中如同一只白蝶,很快,引起了某人注意。      一支箭射中了马的眼,一阵嘶鸣,挣扎,傅烟就这么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个圈,手臂被擦破了些,眼角瞥见一个身影,待那人完全从林中走出时,傅烟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小?! 作者有话要说:   ☆、相逢      静谧的丛林深处,缓缓走出一锦衣男子,手里持着弓箭,身后跟着两人,这三个人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想过他的身份会非常尊贵,可没想到居然是云帆最小的皇子,慕宇。      傅烟脑中瞬间转过许多念头,眼看着那人走进,她扶着一旁的树干站起,强作镇定的看着看人走来。      “果然如传闻中,天生异相。”慕宇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眯着眸子正打量着她,道。      “。。。”傅烟微微蹙眉,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被人这么当怪物看还是挺不舒服的。      “怎么不说话?莫非传闻墨神座下第一人是个哑巴?”慕宇将弓箭递给了一旁的侍卫,见她不发一声,继而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宇皇子殿下?”傅烟挑眉,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面纱,一边戴一边道。      “傅姑娘似曾相识呢。”慕宇见她将面纱带上,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月前的那位蓝衣女子,身姿也很像,莫非。。。      “是吗?可能像我这样普通的女人太多,让宇皇子产生了幻觉。”傅烟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慕宇后方有一条小路,正犹豫要不要迅速离开,那人又说了一句话。      “翠花姑娘莫非忘了,我们曾在庙中见过一面?”慕宇笑了笑,又有些奇怪道。      “忘了。”傅烟头皮一麻,既然对方已经认了出来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听到他的问话,立刻道。边说边想越过他,离去。      “你若是想安全出去,最好跟着我。”慕宇侧过头看着那女子,语气依旧道。      “不打扰宇皇子打猎,傅烟自己能出去。”傅烟脚步不停,道。      “阿斌,拦下她!”慕宇皱起眉,现在这林中处处危机,她一个女子出去何等困难,不禁喝令自己的侍卫道。      “是!”唤做阿斌的男子正是上次说她相貌奇丑的男子,傅烟狠狠一瞪,想要推开他,却被抓住双手反拧,被一条绳索绑住。      “你!你快放开我!这是我月痕国境,宇皇子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傅烟一边挣扎,但是那里是一个七尺男儿的对手,渐渐体力不支。      “我这是为了救你。”慕宇眼皮一掀,翻身骑上马背,示意阿斌将她押过来。然后手臂一揽,便整个人横在了马背上。      “你混蛋!快放下我!!”傅烟脸冲下,血液倒流,整个人极度不适,不禁破口大骂道。      “别动!阿斌,你注意四周,先将傅小姐带出去!”慕宇按住傅烟的背,一边沉声道。      马背一下一下颠簸起来,眼前一阵晕眩,胃里一阵阵反胃,傅烟很难受,想吐又不能吐,只好在心里诅咒这个该死的宇皇子千万次!      一路上,射杀了几只野兔,还有一只鹿,却迟迟没寻到猛虎的踪迹,本来想先将傅烟送回,但是林中似乎布下了迷阵,不管走多久都在原地绕圈。当看到同一棵树出现了四次的时候,阿斌有些担忧道。      “主子,这里有阵法。”      “看来有人为了杀我,花了不少精力。”慕宇面色如常,看着四周越来越静谧的林子,道。      “那我们该如何破阵?”      慕宇巡视着四周,想找出点破绽,突然地面传来脚步声,林中不知何时漫起了白雾,一时间警铃大作,气氛凝固。傅烟也不禁抬起头,看了过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野兽的低吼,当看到林子尽头出现的两只猛虎时,傅烟脸色愈发惨白。      “不好!快保护皇子!”阿斌面色一变,拔出腰间的剑喝道,身后大量侍卫都纷纷抽出剑,屏气相对。      慕宇面色染上凝重,不动声色的抽出弓箭,放上两支箭,瞄准脖颈处,手指猛然一松。      ‘嗖!’利箭破空的声音响起,两只箭已不可阻挡的气势直直的冲向猛虎的面门。      “嗷!!”      一只躲避不及,射中了腰处,另一只显然有灵性,极为灵敏的微微一侧,躲过了箭矢。暴怒中的野兽是最可怕的,哪些侍卫都面无人色的将慕宇保护其中。      “嗷呜!!”猛虎一声低吼,震得四周树木轻颤,随后极为敏捷的蹿了过来,一名侍卫上前与虎纠缠在一起,另几个侍卫相视一眼,也纷纷上去协助。      “啊!!”一名侍卫的惨叫,胳膊已被猛虎撕咬掉,慕宇冷冷看了眼,调转缰绳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只受伤的虎有所察觉,眼眸一直盯着慕宇,爪子微伸,然后窜了出去。      阿斌守在慕宇身后,挥剑劈在了猛虎身上,血腥味弥漫四周,显然是激怒了猛虎,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猛的扑向阿斌,阿斌身形一歪,不禁摔下了马背,那虎咬中了马匹的脖颈,鲜血迅速蔓延。      这虎训练有素,比寻常性子暴躁,显然是有人故意布下阵法,放了这两只猛虎!这个认知阿斌瞬间反应过来,手中的剑不停,一下下的击中虎背,虎腰,却始终不致死,越耗下去,体力越透支,到时候他死了没关系,若是主子死了,可就是大事了!想到这,阿斌眼眸闪过一丝寒光,猛的冲上前,将身子暴露在最明显的地方,猛虎果然上当,扑上去,最后一刻,长剑穿透了猛虎的脖子,血如小河蜿蜒而下,而阿斌被猛虎锋利的爪子划破了脸,肩膀,深可见骨,受了不小的伤。      再看四周哪些侍卫均成了虎口的大餐,回头时,慕宇已带着那女子走的很远,才松了口气,突然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阿斌不禁睁眼,下一刻,人头被猛虎一口咬断,命葬虎口。      那虎咀嚼片刻,便吞了下去,朝着慕宇离去的方向奔了过去。      慕宇驾着马一路朝着东面走,马上的傅烟已经开始神志不清,面色惨白,在这么下去,就算不被虎咬死,也要被这马颠死!傅烟闪过这么个念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一吐,自然就弄脏了慕宇的衣服。      慕宇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也知晓她的难受,便将她扶起换了个姿势,一下下顺着她的背,傅烟咳嗽,撕心裂肺的咳,眼前还是一片昏花,身后传来虎的清啸,慕宇不禁加快速度,结果眼前一处场景,让他不禁狠狠得勒住缰绳,马蹄扬起,嘶鸣。      前面是一处断崖,高达千尺,后面又有猛虎追逐,慕宇看着傅烟,眉头紧皱。      “完了,我们要死在这了。”傅烟瞄了眼那悬崖,身子有些虚弱,道。      “是被虎咬死还是摔死,你自己选。”慕宇看了看身前的人,一点没有死前的慌张,道。      “先放我下来。”傅烟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被人用那样的姿势绑着,然后颠簸那么久,骨头都似拆了般疼。脚终于站到地面上,还未回神,便对上一双淡金色的兽瞳。不禁咽了咽口水往慕宇身上退去。      “我对付它,你离开这。”慕宇眉眼染上凌厉,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将傅烟拦至身后,道。      “你小心。”傅烟犹豫一下,奇怪这人为什么要救自己,不过还是说了句。      “嗷嗷!!”      那猛虎的突然虎啸一声,满是腥臭的气息,本在处在悬崖边上,傅烟没来得及转身,便被那浓烈的腥臭熏得脑子发晕,慕宇眉宇皱起一丝,提着剑迎了上前。那猛虎爪子锋利,好几次都擦着他的衣角而过,傅烟晃了晃脑袋,想要离开,结果那猛虎突然朝她扑了过来,慕宇身形一闪挡在傅烟的前面,却不小心往后一退,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顶了下去。。。      “啊!!!”突如其来的腾空让傅烟瞬间清醒,奈何身子降速过快,尖叫声传遍了山谷。      慕宇分了神,但下一秒身形加快,一跃而起从背后给了老虎一剑,深深的刺入了脊背,猛虎呜咽挣扎片刻,慕宇又在心肺处给了致命的一剑,身上满是血迹,慕宇提着剑,走到断崖边,剑眉深深的蹙紧。      “咚!!”      一道声响,惊起鸟兽无数,瞬间的冰凉蔓延全身,耳边只余下水流动的声音。傅烟挣扎着,无数气泡吐出,胡乱的想要浮出水面,可是自小处在深闺,哪里会游泳,不一会便气竭,意识模糊。      ×××      胸腔被人按压着,幕的吐出大口的水,傅烟不住咳嗽,半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黑,看不真切,随后,又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山洞,山洞里面干燥还点着火把,洞口长满了青藤将洞口掩盖住,而她身上盖着一件华丽的墨裳,一旁石头上还放着一碗姜汤。      火光将洞里照的通亮,傅烟打量着四周,而身上除了几处擦伤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只是身子似乎入了寒,有些冷。紧了紧衣物,端起一旁的姜汤,一点点喝了下去。汤还是热乎的,说明人并没走远。      “有人吗?”张开口声音有些涩,傅烟喊道。      “喂!不管你是谁,多谢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肯定给你。”声音回响在洞中,有些空荡。      依旧没人回答,死一般的寂静,柴火在烈火中发出哔的声响。      “唔。。”      正当傅烟以为没人的时候,突然一处传来一声轻响。很轻微,像是在隐忍,勾起了傅烟的好奇心,不禁起身,朝那处走去,那是洞深处的一个小洞,也有一些青藤掩盖住像是故意为之,傅烟走到洞口,手微微掀开一些。      “姑娘还是不要掀开的好。”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道男生,声音像是夏日里的柳絮,轻且柔和,不似少年般清亮,反而有点低沉,好听。这一句话,傅烟愣住了,手伸在那不知收还是不收。      “为什么?既然你救了我,那我就有权利知道救我的人是谁,怎么?难道你长得太丑不敢见人?没关系,我也很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傅烟反问着,心里愈发好奇这人究竟是何摸样,心底那似有似无的痛感,来的莫名其妙。      “。。。”洞里的人没有说话,傅烟鼓起勇气,一把掀开了青藤,看到那人时微微一愣。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洞,也燃着火把,就这火光傅烟看见了那人,那人只穿着薄薄的蚕丝亵衣,却是世间罕见的墨蚕丝,仅凭这衣服就知道这人非富即贵,至少整个四国买得起墨蚕丝做亵衣的寥寥无几。头上戴着斗笠,垂下来的黑纱掩住那人的摸样,只能模糊的看个轮廓,线条优美。      只见他身姿颀长,左手撰着什么东西,看见她只是微微偏头,不语。      “这里面这么闷,你带着那个不热么?”傅烟走了进来,小心的看了看那人,然后一屁股坐在一边道。      “不热。”那人身形微动,只是眼眸一直看着傅烟,令傅烟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勉强了,你是哪个国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要救我?”傅烟撑着下巴,微微偏头,看着他道。      “我常年住在雪山,不知属于哪国,来这是为了见一个人,救你是个意外。”那人知道傅烟在怀疑什么,继而道。      “我叫傅烟,你呢?你叫什么?”傅烟唇边绽开一笑,笑的灿烂,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开心,她报出自己的名字,问道。      “我?我。。。我记不大清了。”那人身子一顿,垂着头似在回忆什么,半响,犹豫道。      “不是吧,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人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傅烟眼眸瞪大,奇怪的看了眼这个怪人,道。      “很久没人叫我名字,年纪大,记性不好。不过你若是非要唤我,可以叫我陌。”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的语气中的落寞让傅烟心中一跳,年纪大?看他的姿态顶多而立之年,举手投足都带着稳重,优雅。      “陌。。桃溪柳陌,公子斐然,是个好名。”      傅烟低眉重复一声,片刻恍惚,继而道。       作者有话要说:   ☆、暧昧      洞中的火光渐盛,一时间两人竟没了话语,傅烟想找点话题打破这尴尬,眼角瞥见陌手中一直摩挲着一个东西。      “你手里拿的什么?”不禁问道。      “这。。是一位故人给我的。”陌低头看了眼,将手抬起,就这火光,傅烟看着那东西挑了挑眉。      “同心结?”能送同心结的故人必定不一般吧。      “嗯,她临走前给我的,是想让我记她一辈子。”似是想起什么,陌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却又有些悲伤地感觉萦绕四周。      “她是你的爱人?”傅烟得到回答微微一顿,继而小心道。      “嗯,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一眼找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陌微抬首,透过黑色的纱帘,对上了傅烟的眼。      “呃,你看着我做什么?”傅烟被那视线看的心头一抖,小小的惊吓一下,眼眸不禁看向别处,脸上红的厉害。傅烟啊傅烟,你有点定力好不好,一定要冷静,冷静!      “咕~”突然传来一阵轻响,傅烟面色尴尬的捂上自己的肚子,瞥了眼陌,还好没什么反应。这么想起来,她似乎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才怪。      “你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陌平静的陈述着事实,问道。说罢,便站起了身。      “有干馒头之类的么?我随便吃点就好。”傅烟仰起头,这个角度看上去很费劲,太高了,看着他似乎要出去弄食物,不禁说道。      “你有些受寒,怎能吃哪种东西,我去给你做些,你好生待着。”语气自然,随后便兀自出了洞口。      傅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愣,心跳的厉害,刚才她没发现,现在才发现她的指尖都是抖的,这个人的气场太强大,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便被那日夜沉淀的气势给震慑住,就是跟皇上相处,也未曾这般,他,究竟是什么人?      陌很快回来,手中提了两只野兔,他坐在火边,摆弄着兔子,傅烟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就是这么繁琐血腥的事,经过那双漂亮到过分手,好似变得风雅起来,不是在宰兔子,倒像是在弹琴什么的。洞的一处正有一汪小小的泉水,洗去血腥,便将兔子放在火上烘烤。      很快,兔肉的香味弥漫,傅烟不禁吸吸鼻子,什么调料都没放却依然很香,看着兔肉烤成金黄色,滋滋的兔油不住滴下,本来看陌的视线成功的转移到食物上。      陌转动着树枝,姿态娴熟,当肉烤好时,他才拿起来,傅烟正要接过,却被陌拦住。      “小心烫着。”      说罢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挥,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待傅烟接过时,不烫不温,正好,一口咬下肉,满嘴都是油,虽然味道有些淡,但肉质鲜美,也不错。这么想着,傅烟吃的更欢畅了,吃着吃着,想起旁边的人一口未动,不觉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手中的兔子腿,不禁递过去,道。      “你也饿了吧,吃一些吧。”陌看着眼前的兔子腿良久,不语。      “呃,不要嫌弃我,这是最后一根腿了,要不你咬这边。”看着一边已被自己啃过,不禁翻了个面,凑到陌面前,道。      手突然被陌抓住,那只修长晶莹的手,就这么抓着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蔓延,不带傅烟反应,那人撩起面纱的一角,就这傅烟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细细咀嚼。随后面纱也随着遮住。      “呃,你还吃吗?”傅烟脸腾地红了,呐呐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吃自己吃过的地方,心底某个部分隐隐悸动着,脑中还浮现出刚才那张唇形极美的唇,轻轻一咬,细细嚼动,好像吃着人间的美味似得,这个想法让傅烟在心里狠狠得鄙视了下自己。      “你吃吧,我不饿。”得到回答,傅烟应了声,低头匆匆吃着,有些食不知味了。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你是不是认识我?”半响,傅烟拨弄着木棍,说出自己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那人抚弄同心结的手停顿片刻,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这个秘密我没告诉过别人,就连苏简也没有,自打我出生便感觉有什么陪着我,日日夜夜,从未离开过,有时候我会跟他说说心里话,他一直都是默默的听,很少说话,就连篱清哥定亲那夜,我那么难过,他只是淡淡一句‘还有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是妖是魔是仙是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离不开他,我想不到如果有一天他离开我会是什么样,这种感觉你明白吗?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我曾经不相信前世今生的谬谈,但是近来,我倒有些相信了,也许,我上辈子和他有些渊源也不一定。”      “。。。”陌还是那个姿势,未动分毫,可以看出,他在听。傅烟自嘲一笑,又兀自道。      “但是就在一个月前,他不见了,没由来的就这么消失了,很难过,但是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直到今天我遇见了你,我觉得,你给的我感觉跟它很像,话少,又冷漠。你说,我是不是太想他了,才会产生如此幻觉?”傅烟看着火光,偏着头,似是疑问,看向陌道。      “他会回来了。”陌静默良久,才说了句。      “嗯,我也相信,他会回来的,他说要陪我到死,虽然知道是句假话,却也忍不住信了。”傅烟低下头,微微一笑,又道。      “你累了,歇着吧。”      陌说完这句,傅烟本想说不困,但是抬头的一瞬间眼前有些恍惚,强烈的困意袭来,终是抵抗不住睡意,整个人往旁一倒,陌伸手接住,看着怀中安睡的容颜,手不禁抚上那眉眼,一遍又一遍。细看下,那手指都在颤抖,小心的抚摸着。最后,终是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很紧很紧,气息都有些不均匀,最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我能忘记我是谁,能忘记世间的所有,却独独不能忘记你,烟儿。      火光将两道身影拉的老长,夜还长着呢。      ×××      烟罗是被人摇醒的,睁开惺忪的眼,眼前熟悉的面孔让她微微一愣,篱清?他怎么找到这的?      “烟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若不是有个黑衣男子告诉我你在这,恐怕还得找上个几天,你这一落崖,弄得大家都慌了神找你,还好你没事,你没事就好。”篱清见她一醒,提着的心终于落下,越说越怕,不禁一把将傅烟抱住,紧紧的。      “你先放开我,狩猎结束了?”傅烟皱起眉,微微挣开他的臂膀,一边起身问道。      “嗯,宇皇子告知你落下山崖,大家便找了你一夜,现在快回去吧,父皇很关心你的安危。”篱清替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边道。      是关心我一死,月痕国会乱吧。傅烟不甚在意,想道。      “等等,你说有个黑衣男子告诉你我在这,他现在人在哪?”似是想起,傅烟抓着篱清的手腕,焦急问道。      “不知道,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想起那个怪人,篱清眉头微蹙,前方一片空地空无一人,可是一回头那个男人便出现了,只说了句‘你们要找的人在前方青藤布满的小洞穴中。’,随后又不见了,若不是亲眼所见,真让人难以相信什么人的轻功能高到如此境界。      “居然就这么走了。”傅烟别过头,有些委屈道。      “我们走吧。”不好在篱清面前露出什么,傅烟很快收起情绪,走在前面道。      洞口站了许多侍卫,找到人之后,便回到了场地。被皇上慰问了几番,还送了些参药补药,一番谢礼后,便往回返,一眼就看见左前方站着的男子,想起自己落崖,似乎还是他干的好事吧。想到这傅烟瞪了那人一眼,随后又想到若不是她落崖又怎会被那人所救?这矛盾的心情一对比,也就不那么介意了,但是看到他心情还是不好。      “小看你了,那么高的崖,居然没死。”慕宇看到她毫发未伤的站在面前,一颗心落下,见她神色警戒的看着自己,倒显得自己好笑了,不禁冷下眉眼,冷冷道。      “是啊,我福大命大有墨神罩着,不过宇皇子你就算想要救美,可不可以看一下周围形式再救?”不是失足落下去的,是被他撞下去的!傅烟面色依旧,语气讥讽道。      “我不是有意的。”知道自己理亏,但气势上不想弱下去,慕宇又道。      “不管你有意无意,都与我没关系了。宇皇子麻烦让各路,我累了要回去歇息。”傅烟摆了摆手,道。慕宇看了她半响,才微微侧身,傅烟从他身边走过,离去。      身后,慕宇看向傅烟的神情变得讳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该死的榜单终于完成了!!【某纱的怒吼咩】 ☆、心意      日落迟暮,清风渐起,天空中不知何时布满了繁星,一颗比一颗璀璨,闪亮。四周亮起了火把,一处帐篷的门帘一掀,走出来一女子。眼眸明亮如星,眉毛微弯,有些娇小的身子只着一声水绿色长裙,乌黑的发丝随意披散用发带系住,只是那脸上纵横交错的血色条痕破坏了美感。      傅烟微抬头看了看天空,空气中有些淡淡的青草气,刚刚沐浴完,又觉得实在无聊,因天色渐晚为由,众人的行程推到明日回京,只是这次狩猎,有点出乎意料了。苏简那么清瘦的一个人居然杀了一只虎,两头狼。      带回猎物时,只身一人,另一个人倒是在意料之中的,那宇皇子杀了一只虎,另一只是侍卫杀的,不能算,而篱清从林中走出身后赫然是一只黑熊的尸首,这么说来,西扬国的小皇子最末,只猎到几只野鹿什么的,倒不是说没危险,只是他根本无心打猎,打到一半时,便独自回来抱美人了,此举,让各国看在眼里,有了各自的算计。      傅烟倒是觉得这小皇子才是最有心计的人,听说这皇子自幼体弱多病,身子骨单薄,知道自己参与可能会命丧黄泉,于是猎了几只野鹿,浑身一点脏污都没有就这么回来了,完事后便开始抱着自己带来的美人回了帘帐,这个举动会给各国造成一个幻觉,这个西扬国的皇子不过是个懦夫,那么西扬国也不过如此。当然,这一切只是傅烟的想法,但她与那皇子见过一次,笑的有些痞,做事大手大脚,身旁一直站着个冰山似得美人,与她对视时她能感觉到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如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放眼望去,火光照亮了四周,月牙似得月亮挂在一处,傅烟漫无目的的走着,也无人拦着她,倒也乐得麻烦。场地后方是一个小山坡,山坡平缓,地上青草从中隐隐冒出几只发光的虫子,淡淡的荧光从傅烟眼前飞过。      松树的枝叶缓缓落下,脚步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然而没走多久,她停住了。前方赫然站着两个身影,一个墨黑衣裳身姿顷长。一个紫衣锦赏,修长若竹,透过树叶的光华打在他们的衣角上,像是翩翩飞舞的蝴蝶,半个脸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然而傅烟却认识。苏简和那个救了她的人,陌。这两人怎么会认识?看样子很熟。傅烟心里冒起疑问,终是悄悄躲在一侧,努力听着。      “你毁约了。”苏简道。      “我不能看着她死。”陌道。      “呵,可是你知道,傅烟她看见了你。”苏简唇角勾起一笑,道。      “她没有看见我的脸,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陌离他几步,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中带着柔和。      “一世,我和她仅此一世,我希望今后,你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直到我死的那一天。”苏简声线很硬,冷漠,记忆中苏简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好。”陌久久沉默,终是应允,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沙哑。      “记住你说的话,幽梦你可带来了?”苏简侧过脸,道。      “嗯。”说话间,一朵暗蓝色的花出现在手掌中,一白一蓝只有两片花瓣,仙气四溢,异香扑鼻。即使隔这么远,傅烟也能闻到那香。很熟悉,在哪里闻过?      “记住,白花忆事,蓝花造梦,到时你给她吃下白花,再将剩下的花埋入自己的墓中,那么来生,你便可化作羽蝶,守在她身边。”陌将花递到苏简手中,声音有些飘渺。      “这些我自是知道,你走吧。”说着,将花拢入袖中,苏简便转身,然而,却定住。      “大晚上的两位倒是好兴致来这小林子里夜谈,能否让我这小女子也参与参与?”傅烟站在不远处,边走过来边道。      “傅烟,你。。你怎么来了。”苏简见了我,有些结巴,有些慌乱的道,微微动身将身后的人挡住。      “陌,你到底是谁?”傅烟越过苏简,苏简伸出的指尖擦过她的衣裳,没有片刻的停留。身后苏简眼帘微垂,掩去了那满眼的失落。      然而,没人回答,因为在下一秒,那人便消失了,就这么,在她的双眼之下转眼不见,也许,他真的是妖。没有得到答案,傅烟陷入短暂的迷茫,她站立良久,突然想起苏简,不禁转身,可是除了一地的落叶什么也没有。      心里的怅然像是丝线紧紧缠绕,傅烟心里愈发烦闷,心里想着苏简会不会生气,到底要不要去见他?这个想法一出,眼前便出现一道身影,抬头。苏简的眼是特别的,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但是当他全心只看着一个人时候,眼眸里墨黑深邃,像是一点墨,在水中蔓延开了,比如现在。      “夜太凉,小心风寒。”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她肩上,微显苍白的唇,吐出一句话。      “苏简。。”傅烟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人,被那双眼看着,仿佛她是整个世界。      “嘘,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与其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不如给我一个吻吧。”苏简一根食指抵在傅烟的唇上,瞬间又变回之前的摸样,眼里满是笑意,甚是风流道。      傅烟看着那白皙的面颊,脸有些烧,但一想自己跟他认识这么些年,连他喜穿什么样的亵衣,爱好什么样的女人都知道,只是亲下脸,又不会少块肉。当下挺直了腰板,一下就亲了上去,然而。。事情总是有变故的,比如现在。      苏简突然地侧首,那带着些微香气的唇落在自己的唇畔,看到苏简眼中的得意,傅烟大惊,居然使诈!想要抽身却被那厮紧紧抱住,湿滑的舌尖划过自己的唇,细细描绘着,气氛突然暧昧起来,傅烟有些晕,朦胧间松开牙关,任由那舌探入口中,纠缠逗弄,一下一下,不厌其烦。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缺氧晕眩,脑子却奇异的闪过一个画面,这个画面是陌生的,她不认识,也不记得。静谧深蓝的海水中,深紫长衫的少年,手臂上吊着一个娇俏的女孩,不知说了什么,少年侧头,女孩亲了上去,不经意一转,那吻便落在唇上,很意外的一个吻。      苏简终是将傅烟放开,但是还是搂着不放,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道。      “还记得那天你说的话么?你说你若是真爱上一个人,那个人便只能有你一个,其实那天我本来是想说,我可以吗?我只要你一个,这辈子,就够了。”嗓音中带着沙哑,可是苏简眼睛望着前方,眼眸似拢上一层雾,唇边的笑有些薄凉。      “。。。”傅烟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抱着她身躯的这个男人在微微颤抖,思绪太乱,今晚有太多的疑问如棉絮将脑海填满,可是这番话无疑是震撼的,苏简,风流一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独独沾上她这片叶,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是自己所求的么?很想回抱着他,告诉他可以。可是心底某个细微的角落一下下刺疼。      “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苏简抱紧了傅烟,有些无赖道。傅烟回抱着苏简,轻轻点头,眼里,是看不清的迷雾。      两人回到场地,傅烟冲苏简笑了笑,便进了帘帐,苏简眼里满是笑意,月光下如昙花般带着凛冽的香气幽幽绽放。这是一幅绝美的场景,可惜傅烟不曾回头,看这一瞬的风华。      ×××      接下来的行程很快,翌日清晨,一众人浩浩荡荡回京,回到宰相府,傅烟一头栽进那绵软的被窝,想起这几天睡得硬硬的床,弄得浑身哪都疼,换个舒服的姿势,想起七日后便是一个盛大的晚宴,这次晚宴将会为璃月公主定下夫婿,她不想去,可是神使的身份让她不得不去,到时候还得给那个‘幸运’的皇子送上祝福。      唔,有点不对劲。傅烟想了一秒,突然坐起身喊道。      “你回来了??”      “你去哪了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我。。”傅烟揪头发,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回来内心的那种欣喜。      “取东西?什么东西?”得到回答,傅烟又问。      “一株草药罢了,算了,你回来就好。”傅烟自己都没注意到,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意,那种不安的感觉被驱散,多      日来的烦躁顿时静了下来,然后她就这么躺在床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把狩猎的事说了一遍,从被慕宇抓,再被老虎追,最后被那厮撞下山,然后被一个神秘人所救,说到那个神秘人,言语中满是对他的好奇与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他的话比以往更少,不过没关系,她说就行了,喝了一些水,直到夜深了,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像指尖的沙,流逝的极快,这几天傅烟心情不错,偶尔上街逛逛,在家逗逗小鸟,就连傅婉婷来到她院落下巴扬起高傲的说那天的晚宴她会以太子妃的身份去的时候,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既然上天让他们错过便是无缘,留恋也无意      义,只是她有个更好的。然而,被无视的傅婉婷终是冷哼一声说出一句话,成功的让她逗弄鸟的手停下来。      “听说近来璃月缠寒皇子缠的紧,皇上似乎也中意他,看来这月痕与炎国的联姻算是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娴妃      气氛有些凝固,见久久没有反应,那人还逗着鸟,傅婉婷脸上的笑终是拉下来,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傅烟,才离去。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傅烟烦躁的将小叶扔掉,她相信苏简,这么些年,她知道他什么个性。      “二小姐,娴妃娘娘请您去宫中一趟。”月蝉匆匆过来,道。      “娴儿?她找我有什么事?我倒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她了,不知道过的怎么样,走吧,去趟宫里。”傅烟转过身有些诧异,沈娴是她儿时的玩伴,当初与篱清、篱远玩的不错,记忆中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一直喜欢篱远,只是没想到几年前被皇上看中,入宫做了妃嫔,记得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很憔悴,却还是笑着跟她道了别,有些纤细的身子渐渐远去。后来在宫中就没见过几面,穿的太艳,眉眼都有些狠意了。      收回思绪,傅烟轻叹一声,还好自己长的丑,不然进了宫便是进了一辈子的牢笼。走在玉石般地面上,绕过三宫,走进了御花园,这御花园倒是漂亮,什么花都有,上次苏简手中拿的,是什么花?想起那夜,傅烟想道。      “简哥哥,你看这朵花好看么?跟我配不配?”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傅烟停下脚步。      “好看。”另一道男声响起,傅烟绕过那座假山,侧首看着那处。      汉白玉砌的石桌,桌上几道点心,一壶茶,璃月一身淡红长裙,绣有蝴蝶双栖,正拿着一朵月季放在自己脸边比划,巧笑嫣然。而那男子随意而坐,深紫的锦衣华服,手中一把折扇一下下敲打,笑的温雅。这一幕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傅烟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吃醋的感觉,只是冷眼看着,默不作声。      “简哥哥,听说你们炎国风景极美,特别是那什么莲湖开的莲花是天下一绝,什么时候带璃月去你们那看看?”璃月放下手中的花,跑过去抱着苏简的臂膀,摇晃撒娇道。      “呃,若是有机会。。”苏简眉角直跳,笑容不减,只是那嘴角隐隐有抽的摸样,这璃月公主缠人的功夫绝对是月痕之最!偏生不能说的过分,只能依着她,这几天没见烟儿,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璃月到时让父皇与炎国联姻,不就名正言顺的去了嘛!”说道这,璃月脸红了红,满眼羞涩的看着苏简,一双眼亮的不行。      “不可以。”苏简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溅出几滴,想也没想回绝。      “为什么不可以?!我可是月痕的璃月公主,难道还配不上你吗?!”见被回绝,璃月顿时怒了,站起身怒道。      “公主息怒,在下已心有所属,公主找别人吧。”苏简原本温雅笑意退了几分,清朗的声音传到某人耳朵里。傅烟挖挖耳朵,没听见,她什么都没听见。      “我告诉你苏简,本公主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别让我知道她是谁,哼!”璃月瞪了眼苏简,面目冷了下来,冷声道,随即哼了一声便带着侍卫匆匆离去。      人走了,戏也没得看了,傅烟正想走,却被一人抓住衣袖。      “怎么?还没偷看够?来,让我看看这几天是不是吃的太好,长胖了?”伴随着笑声,苏简捏了捏傅烟的脸颊,见那脸被自己捏成包子状,不禁笑的愈开。      “放手,痛!”傅烟拉下苏简的手,脸上生疼,不禁道。      “你来宫中做什么?”      “娴妃叫我去叙叙旧,你倒是与公主玩的挺尽兴。”觑了眼苏简,傅烟道。      “哪有,为夫的心中可只有你一个。”苏简挑起傅烟的下巴,暧昧道。      “谁是为夫?我刚才怎么好像听见一直鸟在叫,难道我听错了?嗯,一定是。”傅烟疑惑问道,像是没看见苏简越过他,自言自语道。      “傅烟!”      “做什么?”见他喊得这么大声,傅烟转身问道。      “后宫在这边。”说着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哦,刚才只是考考你。”傅烟露出一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居然被那句为夫吓的搞错了放向,傅烟眉头皱紧又松开。      寻着记忆中的路线,总算到了娴贵妃的居所,锁情殿,看着这牌匾,傅烟站立两三秒,才上前敲门。      “谁啊?”门缝吱呀一下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宫女,问道。      “是你们娴妃娘娘叫我来的。”      “你是傅二小姐?”      “正是。”      “快请进来,主子她等你很久了。”      那宫女本有些不耐烦的脸顿时收敛起来,语气带着丝敬畏。傅烟抬脚走进宫门,院子倒是清幽别致,假山翠竹,亭阁水榭,有点素雅的味道,这锁情殿离皇上的寝宫甚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这些年也没听过她消息,十三便进宫,至今七载。      傅烟跟着宫女绕过小池,在那红漆有些斑驳的亭中,看见了沈娴,她穿着素净的衣裳,没有涂脂抹粉,没有艳红豆蔻,手中一卷书卷,长发低垂,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沈娴抬起了眼,只是这一眼,傅烟便差点站不住了,半张脸已被毁去,上面坑坑洼洼的伤疤看起来骇人极了,与另一张脸成了反差。      “你来了?”语气有些平淡,说不出什么情感。      “嗯,那么久没见,你,还好吗?”傅烟犹豫着,问道。但又一想自己问的是废话,脸都毁成那样,皇上将她放在这韶华尽逝,又怎会好?      “好,不用成天琢磨着穿什么样的衣裳才能讨皇上欢心,不用担心有谁会陷害自己,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也不错。”沈娴看上去没多大喜怒,只是那眼中的沧桑看了傅烟心中微微一窒。      “你的脸怎么回事?”      “这个?被火烧的,火烧死我的孩子,烧毁了我的脸,却没夺走我的命,该是讽刺。”说着,沈娴抬手抚这脸颊语气幽幽,末了尽是笑了。      “你的孩子?”傅烟低眉,细细想着,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娴妃早产生下一男婴,因不足月引起诸多猜测,就在孩子出生第六天,一把大火将整个殿都给烧了,这件事挺轰动的,但由于涉及皇族隐私,严禁泄露出去,自己也是隐约听宫中女眷所闻。      “嗯,他才活了六天,几十个时辰变这么去了。”沈娴的视线落在书上,又仿佛没看书,不知是不是傅烟的错觉,只觉得她脸色白的不正常。      “你来找我是做什么?”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傅烟问道。      “傅烟,你不是一般人,事情虽然牵扯到你,但是请你原谅,我不能说太多。我的阳寿已近,三日内必死。待我死的时候,拿走这白色的青花瓷瓶,不要打开,直到有人让你拿出它,你才能交出去。”沈娴神色凝重,不像是开玩笑,傅烟看着她不做声,似在想这句话的可信度,太低了。      “你怎么知道你三日必死?又为何非在你死后拿走它?你这么说,我很难相信。”      “我的孩子在被烧死的时候还有人狠毒的下了咒,诅咒我的孩子生生世世沦为猪狗,我日夜求墨神,却没想尽是灵验了,我用我的半生寿命做了交易,我的孩子,来世,来世定是帝王之命!”沈娴有些激动了,她乌黑的眼突然迸发出光彩,苍白无血色的脸染上一丝红润,说罢,不住喘气咳嗽,那宫女急忙上去拍背。      “你先别激动。”傅烟扶了扶沈娴的手,却被后者抓住衣袖。      “你一定要相信,到时候拿走这瓷瓶,会有人让你拿出它,在此之前不要看,这是我与那人的约定,我不能毁约。”沈娴死死盯着傅烟的眼,傅烟在注视之下,终是点头应允。      “咳咳咳咳,吓着你了吧,这是老毛病了,谢谢你,最后还能再看我一眼。”沈娴平复了下气息,冲傅烟笑了笑,这本该是正值双十年华的姑娘,却一下苍老了许多,傅烟终是相信,她活不长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那眼中再没有一点活着的念头,一个不想活的人,那么在怎么挣扎,也是活不下去,她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但是那些一定让她很痛苦。      “你可还会弹琴?”记忆中,沈娴的琴艺是最好的,当初也是一曲‘梅花引’便夺得皇上的视线,成了妃嫔。      “很久没弹了,梅心,取琴来。”很快,一把紫檀木的长琴放在桌上,沈娴看着那琴,坐下。      “你想听什么?”      “就听你儿时老弹得那个,叫什么凰。”傅烟皱眉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名。      “凤求凰。”      沈娴低语说道,指尖放在琴弦之上,指尖一动,发出一声颤音。如果说儿时的凤求凰是生涩,音调虽稳,却始终缺少份情感,那么现在的凤求凰便是熟练,琴音代表心声,心中所想,指中所弹,从没想过一个人心中能有这么多的伤,这么多的情,清冷幽怨的琴音,那是一个女人一生的执念,傅烟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弹完又聊了些,直到夜色深了,傅烟才站起身,道别。想起她说的话,三日必死,不知是真是假,可是若是真,她又当如何?站在门口,傅烟终是转过身,一把抱住了沈娴。      “娴姐姐,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这世上偏偏有些事,是你永远过不去的坎,难道烟儿没有吗?”沈娴抱着傅烟,道。      “没有吧。”傅烟不确定,但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坎,但心中总有那么个声音,陌生又熟悉,唤着她烟儿。      “回去吧。”      “嗯,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安   第九十六章      从锁情殿出来便一直心神不宁,一进府中,那些下人们      的眼神更加奇怪了,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懒得去      深究便直接回了房。      “小姐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月蝉站在门口,一把      拉过傅烟急道。      “怎么了?那些下人都看着我做什么?”傅烟云里雾      里,一进屋一边问道。      “小姐,刚才我从老爷那听到一个大消息!”说着月      蝉还怕傅烟不信,打了个手势道。      “什么消息?”      “就是。。啊,见过大小姐”月蝉正要说,眼睛却看      向某处突然行了个礼,道。      傅烟转身,傅婉婷一身鹅黄浅色长衫,面容沉得可怕      ,她就这么盯着傅烟,一步一步走来,那紧绷的嘴角竟扯出一      笑来。对这个所谓的姐姐,傅烟笑不起来,但也不好做声,就      这么站着没动。      “恭喜妹妹,心想事成了。”傅婉婷几乎是从牙缝中      挤出这个话,傅烟不禁有些担心那一口白牙会不会一点点给磨      碎。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心无他想,不知这恭喜,喜      从何处?”傅烟往后退了一步,与傅婉婷保持着距离,道。      “呵呵,妹妹真会说笑,太子要纳你为侧妃这么大的      事你不知道?”      傅婉婷心中怒火正旺,看着那蒙面的丑颜心中更是      恨!但作为大家闺秀的矜持让她几次深呼吸,才保持住姿态,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正妃,她傅烟再怎么能耐都要低她一等,到      了太子府中,再还回来也不迟。      “你说什么?!”傅烟眼睛幕的睁大,眼里满是惊讶      ,篱清,你居然会这么做,你怎么可以。。。心里燃起一把火      ,傅烟双手不禁紧握。      “说什么?莫非我说的不够清楚?!傅烟!你究竟有      什么本事把太子勾引的魂不守舍?!就连娶我为太子妃的前提      也是让你先娶进门?!我傅婉婷上辈子莫非是欠你的?!”傅      婉婷终是没忍住,脸上的笑容瓦解的支离破碎,她眼眸泛红,      一步一步逼近傅烟,声色俱厉道。      “我对他已无丝毫非分之想,我去找爹爹,让他回拒      这门亲!”傅烟冷静下来,说着便要去找爹爹。      “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对你心存感激么?”傅婉婷没有      动身,只是冷声道。      “你错了,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仅此而已。”傅烟没      有停留,便直冲着傅致远的书房而去。      点着熏香的铜炉冒着淡淡的青烟,雅致的长桌上摆满      了书籍,傅老爷一手持书,眼神却不知落往何处,眉头微蹙,      有些伤神的揉了揉鬓角,下一秒,手中的书却被抽走,抬头,      便看见傅烟阴沉的面孔。      “烟儿,你来了。”知道女儿回来找他,傅老爷正了      正身子,随意道。      “听闻太子要纳我为侧妃此事可当真?”不多绕弯子      ,傅烟直截了当道。      “嗯,今日被皇上传召,说了此事。”      “那爹爹如何回应?”      “皇上还未下旨,只是与我商量了番,若不是太子执      意要纳你为侧妃,不然不肯娶婉婷,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只      是太子他。。。唉。”两女嫁一夫自古不是没有,但傅烟是他      从小看到大的女儿,心中自是不想她当一个侧妃,可是傅婉婷      也是自己的女儿,这心里真是矛盾。    “爹,我先把话      说这了,若太子是执意娶我,那么那天抬的不是我的人,而是      我的尸体。”傅烟语气冰冷,字字清晰道。说罢,便不等傅老      爷反应又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傅致远没想到傅烟心意这么绝,不      禁喝了声,可是傅烟的身影很快不见,傅致远的眉头皱的比之      前更深了。      回到院中傅婉婷已不再,月蝉看着小姐的脸色,小      心翼翼端了杯茶递给小姐,道。      “小姐,你不是一直喜欢太子么,这下虽然是个侧妃      ,但也有出头的日子。。”      “月蝉,你今天话太多了。”傅烟啜了口茶,道。      “月蝉知错,月蝉不该多嘴!”月蝉面色一僵,立刻      摆手道。      “下去吧。”      “是。”      耳根子一下清净了,傅烟将茶放下,将靠近床榻的窗打      开,院中淡紫色的花开的小巧极了,一张脸掩在白纱后看不清      表情。篱清,你既选择的皇位,那么你我再无瓜葛,人若是要      的太多,失去也会多。      是夜,夜幕寂静,傅烟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看着帐顶      ,心里莫名涌上许多愁绪。想起沈娴的话,三日后,不正是给      璃月定亲的那天么?只是巧合么?      “喂,你说我该怎么办?娴姐姐的话是真的么?我到      底是信还是不信呢?”对于沈娴的话还存着一些疑虑,不期望      ‘他’会回答自己,有些自言自语道。      “顺其自然?有些事若是不表明态度,就会越扯越乱      ,那篱清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为了江山社稷娶了我姐,      那么娶我又是为何?”傅烟想不通,在她眼里已经篱清划分到      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那种人,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目的,可是自      己除了神使这个头衔,哪里值得他多费心思?说着,不禁抓了      抓脸,有些痒。      “就知道你不会回答,最近的你的话越来越少了,莫      非是嫌我啰嗦?”傅烟看着某处,道。      “没有?没有就好,对了,你觉得苏简这个人怎么样      ?”知道‘他’不会骗自己,傅烟笑了笑,又道。      “用情专一?体贴温柔?你确定你跟我说的是一个人      么?”傅烟有些惊讶,提到苏简,‘他’居然说了八个字。      “他说我喜欢他,可是我总觉得哪里错了,这种感觉      很奇怪,好像离真相只有一步,可是又遥遥无期。”      “那个陌与他是认识的,那天在林子里看见他们说话      ,我很想知道他是谁,可是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你说他是不是      很过分?!”越说越远,说到陌时,傅烟有些愤恨道。脸上痒      得厉害,隐隐有些疼,傅烟没有在意。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算了算了,就当我发神经好了。”几秒的沉默,傅烟终是忍不住说道,有些奇怪为什么每次提到陌‘他’都会沉默。      身子有些冷,不禁将被子捂的更严实,头昏的厉害,睡意突袭,抵挡不住那睡意便合上了眼。      这一觉睡的极沉,仿佛醒不来似得,没有做梦,只有望不尽的黑暗,像是沉在水中,安静的诡异,脸上有些灼痛,心口有些生疼,半梦半醒,愈发不真实。      傅烟在这暗中喘息,不断的摸索想要走出去,心脏传来的钝痛让她汗如雨下,想要发声却发不出来,终是只能睁大眼看着黑暗将自己包围。      “小姐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有什么拼命的摇晃着她,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傅烟抓住那亮光,猛的睁开眼,坐起身。      “啊!小姐你做什么?!吓死我了。”月蝉见她突然坐起吓了一跳,不禁拍拍胸口道。      “月蝉。。我怎么了?”嘴唇有些干涩,傅烟额角的发被汗水浸湿。      “小姐,我叫了你半天都不见你醒,浑身冒冷汗,想醒又醒不过的样子吓坏我了,我只好把你摇醒,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月蝉说着,一脸的担忧。      “没有做梦。”梦中除了黑还是黑,没有其他的画面,应该不是做梦,可是那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被细针扎过的感觉那么的鲜明。      “还有小姐,你脸上的血痕变得好奇怪。”月蝉看了傅烟半响,突然道。将一旁的铜镜伸了过去。      “奇怪?”傅烟狐疑,将镜子接过,只见打磨光滑的铜镜中浮现一个少女的面孔,那原本殷红的血痕纹络更加深刻,红的发黑,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开那细细的血管流出来一样。      “只是颜色深了些,没什么。”傅烟强压下心头的疑虑,道。      “可是小姐,你没发现最近你很能睡么?以前你早起惯了,给花浇水除草什么的,现在都快午时了,你才起。”月蝉将镜子放好,又说道。      “最近有些累,所以醒的就晚了,这么点事,你不至于到处去乱说吧?”自知自己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傅烟不想让别人知道,看了眼月蝉笑道。      “没有没有,月蝉没有乱说,小姐起来更衣,在用些早点吧。”说着,便将准备好的衣物送了过去。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白纱将那暗红的痕迹遮去,傅烟心头如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      “月蝉,有些冷,给我拿件外衫过来。”一阵风吹过,傅烟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道。      “是,小姐。”月蝉看了看外面火辣的太阳,确定自家小姐不是在说笑话,急忙进屋拿了件外衫,穿上。      “今天还得去神殿祀奉墨神,你跟我一起去。”      “是。”      傅烟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月蝉,神使是个相当清闲的活,就好似寺庙的主持,成天念念经,打打坐什么的,不一样的是,她只需看些书籍,打点好神殿不出事,没到必要的时候,这个神使如同摆设。至少她这么认为。      可是这老天不长眼,长长的青石阶尽头站的那位不是篱清是谁?      “烟儿,我有话跟你说。”篱清看着傅烟,唇边隐隐含笑,语气中带着些愉悦。傅烟像是没看见般,就这么直着走了过去,月蝉望了好几眼也不见小姐有什么动作。      “傅烟!”篱清笑容一僵,喝道。      傅烟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篱清几大步便走到傅烟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道。      “傅烟你听我说,父皇已经答应我娶你为妃,我以前说过要娶你的,我做到了,你开不开心?”篱清贴近傅烟,手抓着傅烟的手腕不放,道。      “呦,难为太子爷还记得儿时的戏言,只是傅烟今日不同往日,从你与我姐姐订亲的那一刻起,我便对你没有丝毫想法,姐妹二人服侍一个丈夫,抱歉,我做不到。所以你这么做我一点都不开心,明白么?篱清。”傅烟抬起头,看着篱清的眼,句句犀利道。      “不明白,我知道让你做侧妃委屈了你,只是这已经是我能为求得最大的名分,你放心婚后我会好好待你。”      “你听不懂么?!我不需要你的名分!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娶我姐姐就行了!”见篱清执意的摸样,傅烟把牙一咬,一边想要挣脱篱清的束缚,一边说道。      “你说我若是对你做什么,你会不会嫁给我?”篱清突然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傅烟的脸颊,傅烟浑身一僵,汗毛倒竖起来。      “我告诉你篱清,你若是不想我恨你,就放开我,唔。。”白纱被扯下,话语被篱清用嘴吞没,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傅烟不住挣扎,牙关紧闭,眼眸却看向前方一名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堂堂月痕国太子,居然强吻一个女子,这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突如其来的声音,篱清一顿,放开了傅烟看向声音的来源。      苏简在生气,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傅烟小心的看了眼苏简笑的灿烂如花的脸庞,若不是那眼角眉梢的狠意,眼眸中的冰冷,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只是傅烟了解苏简,这么些年,他笑的越是灿烂,就越危险。      “这不关寒皇子事吧。”篱清面色一沉,碍于两国的礼仪不好发作,冷声道。      “你亲的可是我未来的夫人,为何不管?”说到这,苏简笑意退去,身上散发出凝然的气势,道。      “她是我未来的侧妃。”篱清不肯退让,继而道。      傅烟看了看两人的形式,大喊不妙,不禁往苏简的方向挪去。      “傅烟,回来!”傅烟没理,走到苏简边上乖乖的垂首不语。      “看来太子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在下不远千里来到月痕,不想多生事端,为了两国的友好,为了平和,不要让这点小事弄的大家不愉快。”苏简走到篱清面前,笑的和颜悦色,拍了拍篱清的肩道。      “寒皇子说的是,不过舍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莫不要负了她。”篱清皱了下眉头,但也知道此时此刻不好多说,道。      “太子说笑,璃月公主天真活泼自是招人疼爱。”苏简没有正面回答,绕着弯道。      “那我先告辞了。”篱清瞥了眼角落的傅烟,做了个揖道。      “慢走不送。”苏简摇了摇扇子,道。篱清一转身,面色立刻一变,阴沉下来。      “他亲了你。”傅烟眨巴眼,点点头。      “所以他完蛋了。”      “什么意思?”想起刚才,傅烟疑问道。      “没什么,刚才拍他肩的时候下了点三年不举的药,你那姐姐怕是要守三年的空房了。”苏简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道。      “什么?!三年不举也太残忍了。”傅烟惊讶,有些不忍道。      “我没直接废了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苏简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突然伸手擦了擦傅烟的唇,自己吻了上去。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被榨干,才放开她,看着被吻的红肿的唇,苏简满意的点头。      “你,有人看着呢。”傅烟红了脸,瞪了眼苏简,道。      “嗯?你看见了么?”苏简视线落在一旁石化的月蝉身上,笑的温雅,道。      月蝉见形势不妙,急忙摇头,摆手道。      “啊,没看见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繁琐了,尽量精简语言加快发展,好完结咩~~ ☆、提亲      三日后——      一座院落内,一名女子正端着盆忙进忙出,满脸焦急之色。      “小姐,好点了么?”说着,将手中热气腾腾的帕子不住擦着床上冰冷的手臂。      “月。。月蝉。。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冷,好冷,傅烟将身上的大棉被裹紧,面容苍白,暗红的纹络变成妖异的黑紫,呼吸之间都带着霜气,为何会这么冷?那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寒几乎将她的五脏六腑冻结,心跳缓慢,可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除了月蝉。      “小姐,你别管宴会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病,小姐我们还是叫御医吧,这么下去你身子骨会受不了的。”月蝉满头大汗,换着帕巾道。      “不行,至少等我从宴会上回来。”傅烟态度坚定,说着便要从床上起来。      “小姐不行啊,你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月蝉十条命也不够啊!”月蝉将帕子放下,一脸哀求之色道。      “我能有什么万一?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给我穿上。”傅烟掀开被子下床,身子打着颤,离开棉被那寒意更加浸入骨髓。      “是。”月蝉见自家小姐心意已决,自知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只好点头应允。      正值初夏,薄薄的衣衫根本抵不住寒冷,无奈之下,只好换上冬天才穿的貂裘,面上带着白纱,才让月蝉扶着自己出门。      天空碧蓝如洗,艳阳高照,与马车内的气氛成了反差,傅烟倚靠在一角,手拢入袖中,嘴唇微微发抖,马上就要到了皇宫,可不能让别人看出异样。挺直了身子,努力让自己不发抖。      宴会在朝元殿举行,殿外御林军守卫森严,中间铺着红毯鲜花,傅烟一身怪异的装扮引起众人侧目。      “傅烟?”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略显迟疑。      “做什么?”傅烟侧首,见是那人问道。      “你穿这么多,不热?”慕宇一身暗金色绣花纹锦裳,贵气十足,他奇怪的看了眼傅烟,问道。      “不热!”傅烟横了慕宇一眼,很快回道。说罢,便兀自走了进去。      殿中满是紫红两色的纱帐,中间一座方形的高台,两边长桌上摆满山珍海味,美酒点心,正中间的龙椅上空无一人,空气间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酒香,根据官位排序的桌椅,两边最前方的桌椅显然是四国的皇子,而她神使的位置仅次于璃月公主,所以与皇子并齐。      看来自己并未来晚,看了看四周微松了口气,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次宴会来的官员并不多,大多官位较高,傅烟一抬眼便看见坐在她对面的苏简,后者朝她笑了笑。傅烟移开视线,发现坐在旁边的居然是云帆的小皇子,旁边始终跟着那冰山美人,小皇子叫凌岚,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笑的灿烂,察觉到傅烟的视线,凌岚侧过脸,上下打量了下她。      “傅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哪里,跟凌皇子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傅烟自知他是对自己的穿着讥讽,扫了眼身后的冰美人,反击道。      “哈哈哈,傅姑娘真是谦虚了。”凌岚笑的一脸玩味,随意摆摆手道。      “凌皇子抬举。”      傅烟转过头,不想与他多说,视线落在对面的苏简身上,他一声暗紫色的华服,金线镶嵌的腰带处吊了块深绿色的玉佩,红色的流苏摇曳生姿,长簪将发髻别住,配上那恰到好处的笑容,实在是抢眼的很,怪不得璃月会对他青睐有加。傅烟眯眼打量番,心想道。却不想苏简突然抬眸,对上她的眼,那眼中的笑意满满的都快溺死人了。傅烟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      很快殿上人满,一阵铃铛响动后,当今天子一身龙袍坐在席上,四下噤了声。      “今四国皇子齐聚,实乃月痕之福,前几日的狩猎大典想必也让各位费了心力,今日特设此宴,为各位接风洗尘。”篱皇扫了眼座下,声音回响在大殿,话音刚落,便有琴音丝竹之声。      台上上来一群舞姬,身着红纱,身姿曼妙,一双眼不时向四处暗送秋波,纤腰素手挽出花看的人心荡漾,傅烟喝了点酒,暖了暖身子,即使在这大殿之中这寒意丝毫未减,持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天空突然落下些许花瓣,几道白绫从中穿过,一蓝衣女子出现在殿中,傅烟饮酒的动作顿了顿。      那女子眉间桃花花钿,衬得肤白如雪,云鬓梳起流苏点缀,顾盼生姿,一笑倾城,只是那双眼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傅烟不禁将视线移过去,苏简淡然的拨弄着扇上的流苏,风度依旧。傅烟不禁摇头,苏简,人家这么卖力的冲你送秋波,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如此美人,令大殿上的人纷纷屏住呼吸,傅烟注意到,四个人除外。第一个当然是对面的苏简,第二个是坐在她身边的凌岚,笑眯眯的一双眼看不清思绪,虽眼露赞赏,但也不像有些人失态,篱清兀自喝着酒并未看这。      最后一个,这么大个大美人不看看我做什么??傅烟瞪了眼慕宇,心想道。后者在她与美人之间流连,笑的一脸玩味。      一舞毕,众人退下,独留中间的蓝衣女子,只见她微微躬身行了个礼,笑道。      “璃月见过父皇。”      “好好好,月儿,过来这坐下。”璃皇眼里满是自得,自己女儿的容貌当之无愧的月痕第一美人,指了指身旁的桌椅,道。      “原来这位就是名动京城的璃月公主,上次离得太远没看清,今日一看,果然绝色之姿啊,璃皇真是好福气。”凌岚撑着下巴,一脸笑容道。      “哈哈哈,凌皇子也是人中龙凤,乃云帆之福。”璃皇显然很高兴,客气的回了两句,凌岚笑而不语。      之后又上来一些舞姬,乐声四起,够筹交错,一派平和。傅烟缩紧了身子,□在空气外面的肌肤呈了冰蓝色,细看下,上面结了层细细的霜,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傅烟眼前有些发花。她掐了把大腿让自己清醒,看向璃皇时,发现璃月正摇晃着璃皇的臂膀说着什么,眼神不住往苏简那示意。      “璃皇,在下来月痕多日,发现一名女子着实有趣,几番之下已对她心生爱慕,今日便乘着这个机会,向陛下提亲。”此话一出,四处寂静。      璃皇一怔,看了眼自己身边的璃月,笑容蔓延开。      “不知慕皇子是要提谁的亲?”璃月抓紧璃皇的衣袖,有些不满的瞪了眼不为所动的苏简,眼里有些焦急之色。      “傅宰相的二千金。。傅烟。”      咔擦,众人下巴掉了,绝世美人璃月公主不提,居然提傅宰相的丑女,还是当着天子的面,这下可有的看了。      傅烟淡定的坐在原处,除了慕宇念出她名字时杯中的酒洒了几滴之外,还好。      “傅烟?”      璃皇难住了,没想到慕宇居然提的是傅致远的第二女,前几日篱清在他面前几番恳求要纳这女子为侧妃,如今他已经答应篱清,这慕皇子该如何回绝?      璃月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她没听错?这个慕皇子居然提的是那丑女的亲?手中的衣角拧成结。      “正是,我与傅姑娘情投意合,狩猎中多番照顾,所以还望璃皇成全,我将代表整个西扬诚挚感谢璃皇恩典。”这下将西扬国给搬出来了,璃皇眉宇成川。      篱清听完此话正要站起,但是有个人比他快了一步。见到那人站起时,傅烟眼皮狠狠一跳!老天,你不要这个时候凑热闹好不好!!然而,已经晚了。      “真是巧了,璃皇,在下也想向傅二小姐提亲,没想到被慕皇子抢先一步,着实未料,我与傅姑娘相识已久,早已情定终生,不知慕皇子所谓的情投意合,意从何处?”苏简清朗的声音响彻大殿,四周一片死寂,璃月面上的温柔瓦解,一双眼恶狠狠的瞪向傅烟。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未发一言的傅二小姐身上,只见那厚厚的貂裘,面上还带着白纱,怎么看怎么怪异。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傅烟终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转而吃起了桌上的点心。      “苏皇子此番,是想与我抢亲?”慕宇看向苏简,说道。      “我与烟儿有约在先,更何况我们已有肌肤之亲。”说罢,苏简眼神轻飘飘的的朝傅烟看过去。      哗!众人哗然,当然,脸色最难看一个是一旁沉默已久的篱清,一个是当朝宰相,还有一个是坐上的璃月。而傅烟在苏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口糕点噎在嗓中,急忙喝了口水才咽下。看向苏简,眼里传达一句话,苏简,这笔账我跟你慢慢算。      “这。。”璃皇说出一字,看了眼篱清的脸色,又沉默。      “父皇不可!”篱清终于站起身,说道。      “哦?有何不可?”      “傅烟乃我月痕神使,若是嫁与他国,恐怕是对墨神不敬。”      “嗯,太子说的有道理,傅烟为我月痕神使,自是月痕的精神象征,祀奉墨神为本职,若是出嫁他国,难保墨神不怒。”璃皇找到台阶下,顺着说道。      “璃皇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若是墨神同意此桩婚事呢?”      “何意?”璃皇不料苏简来此一问,不解,问道。      “这样,听闻月痕干旱颇重,若是墨神同意此桩婚事,那么未时一刻,便下一场雨,若是不同意,就当我从未提过此事。”此话一出,别说璃皇,就连傅烟也不得不将头抬起看向苏简,眼里传达一种信息。苏简,你能别说大话么?      “这。。”璃皇不知如何回答,然而有人替他回答了。      “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么就赌一场,若是未时一刻未下雨,那么此事就作罢,苏皇子也不得再提。”说话的人是篱清,说话利索干净。      慕宇被晾在一边,看了看眼前的形式,不禁朝傅烟看去,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傅烟扫了慕宇一眼,呼吸,深呼吸,再呼吸,站起身子。      正要说点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边喊道。      “皇上!皇上不好了!娴妃娘娘的锁情殿起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      太监尖细的嗓子回响在大殿之中,短暂的寂静之后,璃皇眉宇紧锁腾的站起身,喝道。      “还不带人过去救火!”      “是是是。”那太监急急擦去额头的汗,又匆匆离去,璃皇面色有些铁青,在四国面前出了这样事,有失颜面,咳嗽一声,又坐回原位。      “实在对不住各位,出了些事,待本皇处理完后,再与各位赔礼。”      “失火一事为大,璃皇且去吧。”慕宇微微颔首,道。      “嗯。”说着,便站起身,匆匆往殿外走去。      傅烟紧随璃皇身后,看他面色难看的摸样倒不像对娴姐姐无情的摸样,莫非其中有误会?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跑的很快,脑子里一片混沌,心跳缓慢的似要停止一样,可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娴姐姐。      火势凶猛,老远便看见浓黑的烟雾,炙热的火苗吐着信子,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一桶一桶的将将水泼向大火,却丝毫不得缓解,里面已成了一片火海,璃皇站在锁情殿门外,焦急来回踱步,一边加派人手灭火,一边阻止火势蔓延,很快篱清、璃月都到了此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快!动作快些!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统统人头不保!!”      傅烟看了眼璃皇失色的面容,看了看身上的貂裘,一把解开,露出里面月白的里衫,侵入骨髓的寒意蔓延,傅烟打了个哆嗦,正要冲进去,肩膀却被人扣住。      “烟儿,不要!”苏简眉头皱紧,面色沉的可怕,隐隐有别的意味在里面。      “娴姐姐在里面!我要去救她!”说着,就要挣开苏简。      “烟儿!她寿命已尽,就算你救回也无济于事!”苏简感受着手中冰冷的体温,那已呈冰蓝的肤色,眼神严肃,语气压低喝道。      “那我也要去救!”      傅烟心急如焚,一时间没察觉这句话有何不同,眼前晕的厉害,呼吸也变得浅了起来,力气也变得有些无力,整个世界都在慢慢颠倒,突然身子一软,倒进了苏简的怀中。      “烟儿!”      “苏简,去救她。拜托你,救救她。。”眉梢染上冰凌,傅烟强睁着眼,抓紧苏简的衣袖道。      “烟儿,对不起。”苏简眼眸中带着深不见底的幽深,一点点抱紧怀中的人,闭眼轻语道。      “你。。”傅烟眼前蒙上一层雾花,四周变得遥不可及,就连此刻抱着她的苏简,都觉得那么的陌生。      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片刻间下起了倾盆大雨,大雨来势汹汹,噼里啪啦打在人身上生疼,很快将渐盛的大火浇灭,苏简马上抱起傅烟躲入亭中,璃皇等人也很快撑起了伞,倒是篱清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场雨,陷入片刻的迷茫,抬首,便看见对面小亭中傅烟倚在别人的怀中,难道,这是天意如此?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乌云也在片刻间散去,又变回原来的晴空万里,这下,连璃月都不禁看向苏简,眼神惊疑。      很快,几名侍卫从里面抬出一具已烧得焦黑的尸体,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摸样,那般美丽的容颜。傅烟呼吸微不可闻,苏简脸绷紧,放下傅烟,走向那具尸体。      那焦黑的手骨中,赫然一个白色的青花瓷瓶,丝毫没有受到火的炙烤,拿到手反而有些凉意。苏简低头看了良久,趁人不注意,将瓶子收入袖中。      “啊!快来人啊!小姐不行了!”月蝉一直守在傅烟身边,直到傅烟头轻轻歪向一边,月蝉才恍然惊叫,大喊。这一叫声立刻引得众人侧目。      “快!送回宰相府!”苏简疾步过来,一把抱起傅烟往外跑去。      篱清面色一惊,终是也跟了过去,璃皇似是没察觉,眼中只剩下那具焦黑的尸体,眼神空茫。      跳下马车,直接将人抱进闺房,苏简紧张的面颊都是汗迹,紧紧抓住那冰凉的手,似要将温暖传递过去。太医很快就来了,见到傅烟的摸样,顿时一怔,手搭上脉搏,眉宇紧锁。      “月蝉!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怎么去趟宫里就变成这副摸样!!”傅老爷匆匆赶来,面带急色呵斥道。      “老。。老爷,小姐几天前就这样了,只只只。。只是一直没叫太医。”月蝉身子一颤,结巴道。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太医?!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傅老爷气的面色铁青,喝道。半响,老太医站起身,摇头叹息。      “陆太医,小女这是怎么了?还有救么?”走上前去,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唉,令千金如此怪病,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等病症,她脉搏微弱,体内寒气淤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什。。什么?!”傅老爷受到打击,身子有些不稳,道。      “老夫,无能为力。。”陆太医摇首,满脸惋惜之色,一时间众人被这个消息惊的气氛瞬间直下。      “小。。小姐。。呜呜呜。。”月蝉眼圈一红,走上前去不住哭喊道。      “够了,我知道有个人能救她。”苏简面色漠然,眼眸中隐有失魂之色,声音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听清。      “谁?!那人是谁?我去请他过来。”傅老爷一听有救,又立刻道。      “不用,你们将这里的门窗都用黑布封好,不允许露出一丝光,然后都去大厅等着,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这。。好。”傅老爷犹豫,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女儿的名节,性命为重,只得点头答应。      “你们都听见了?快去准备黑布!”      “是。”      很快,明亮的房间被黑布笼罩变得一片漆黑,苏简将烛火点亮,渐渐亮起的烛光照亮了榻前的黑影。      “你该信我的。”陌依旧黑纱遮面,嗓音微低,道。      “对不起。”      “东西呢?”      “这便是你为她准备的生魂么?”苏简从袖中拿出小瓶,在手中摩挲,道。      “嗯,她只不过是我用血灌溉出来的种子,长年冰封在玄冰之中,早晚一天会被这些寒气侵蚀而亡,这具生魂便可救她。”陌说的轻描淡写,但这千万年的岁月来,日日以心血浇灌,才塑造出灵魂之源,让她转世轮回,这其中的艰辛不想而知。      “那么,代价是什么?”苏简并没有喜色,只是轻声道。      “我是魔神,这些代价我还是承受的起。”陌微微一愣,知晓苏简说的什么,将视线落在傅烟身上,语气轻松。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苏简声音有些沙哑,最后看了眼傅烟,便走出了房门。      门被关上,陌撰紧手中的瓶子,将瓶盖打开,一缕袅袅的青烟升起,半透明的生魂在空气中飘荡。      陌将傅烟扶起,掌心运力流转至全身,冰蓝肤色退去,变得苍白,气氛安静诡异。      这里是哪里?傅烟睁开眼,一片苍茫之色,身上的寒冷几乎将她的每一寸冰冻,她不停地跑着,想走出去,但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身体突然流过一阵暖流,这种温暖的感觉让傅烟片刻失神,隐隐觉得熟悉,突然!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一点一点,拉扯着皮肉的疼痛。仿佛灵魂要从肉体中拽出,生生撕裂的疼,傅烟面容瞬间扭曲,捂着全身不住打颤,指甲陷入手心之中。      身体里的寒气源源不断的涌向别的地方,温暖开始蔓延,与此同时,自身的痛楚更加变本加厉,傅烟大口喘气,汗如雨下,筋骨似一根根被打散,身体被分裂成好多块,意识处于模糊之中,自己仿佛溶入了水中,一点点消失不见。好痛,怎么会这么痛,我要痛死了么??      迷蒙中,傅烟这么想着,四周的苍茫变得越来越耀眼,漫天飘起了白雪,这个世界倒是是虚幻还是真实?她分辨不清,指甲断裂,嘴唇咬的血肉模糊,都阻挡不了那痛,更让她痛苦的是,脑中浮现很多片段,她不曾记得,仿佛前世。白衣白发,那人是谁?为何脑中全是他的身影?      那刻骨铭心的痛感,比身上的痛更加明晰,傅烟终是忍不住嘶喊,不住左右翻滚。      ‘是不是恶人现在哪能说清?这女娃身上魔气太重,怕是留不得。’      ‘谁若是敢动她,别怪我陌子痕不留情面!’脑中突然响起两道声音,傅烟痛苦呜咽。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爹爹,情爱对你来说算什么?’一道稚嫩的声音。      ‘俗世之情,扰心之静,乱思之忧,累赘之物。’一道清冷男声幽幽响起。      ‘爹爹。。’      ‘孽女烟萝,灵渊诅咒之物,执魔器灵犀,毁尽神山昆仑,人间生灵涂炭,罪孽滔天,念在其本性纯善,为免魔心再次肆掠,断其仙脉,废其修为,关押灵台寒渊之境,即可执行。’      头疼的几欲昏厥,傅烟咬紧牙关,压住那破碎的呜咽,哪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是谁的?为何会在她脑中出现?身上痛的麻木,傅烟眼神有些涣散,这片苍茫之境始终下着雪,不曾停下。      ‘我认出你了,我的傻烟儿。’      傻烟儿。。。      傻烟儿。。。      谁在叫她名字?迷蒙中傅烟听见这么一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痛渐渐散去,温暖将自己包裹,鼻尖隐隐的莲香让她眉头皱死。强睁开眼看着这幻境,所有事物都在倒退,如同流沙般,流逝。      一片天旋地转,重归了黑暗,傅烟动了动眼皮,挣扎着要醒来,身子还有着余痛,最终,她终是睁开了眼,一眼看见了眼前的人。      墨黑的发披散肩头,黑色的面纱掩住了半张脸,那眉间的火焰印记若隐若现,汗水布满那额头,只是那双眼,让傅烟看的痴了,那是怎样的一双眼?血红的眸色中,满是寂寥沧桑,带着对世间的漠然,不觉得可怕,反而更美,更艳丽。然而那眉角斜挑向上,又显得几分邪气。      “你醒了。”陌抬眼,轻声说道。      “。。。”傅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双眼,然后伸出手去。      “我刚才陷入了梦境,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知道他不会回答,傅烟径直道。      “我梦见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没印象,也不记的,它就这么出现在我的记忆中,那么我是谁?你能告诉我么?”说话间,手已经碰到那面纱,傅烟停顿一秒,才轻轻拽下。      当看到那人的面容时,傅烟手中的面纱掉落。       作者有话要说:   ☆、赐封   第九十九章      明亮的灯火照亮那人的容颜,逆光的侧脸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那斜挑的眉角狷狂邪魅,淡薄的唇微微轻抿,眼神中带着不可莫测的情绪深沉的看着她,呼吸轻浅,怕是惊了这一幕。      “你。。”我呆怔的看着他,张了张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是傅烟,记住这点就足以。”他侧过脸,站起身时,身形微微一晃,扶着床榻边的柱子才稳住。      “你怎么了?”我一惊,立刻掀被下床道。      “无事,你活着就好,苏简他在外面等你,很担心你,出去吧,让他安心。”他兀自走到桌子一边,语气平淡道。      “你为什么躲着我?”傅烟见他躲避,不禁有些生气回问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相见,苏简他等你很久,不要辜负他。”他突然说了一句,让傅烟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为何是最后一次?把我推给别人又是什么意思?我是东西么??”莫名的,傅烟很生气,心底涌上的酸痛怒火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走到他面前说道。      “。。。”陌眼眸深处划过一丝伤痛,很快又恢复平常,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你老是这么出现在我眼前,让我心烦意乱,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现在又跑过来说要我好好珍惜苏简,把我当物件似得给出去,你又是凭什么对我说出这些?”傅烟死死看着他,身子有些颤抖的喊道。      陌突然抬起头,几步走到傅烟身边,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眼里铺天盖地的痛意那么的浓烈,他几次深呼吸,努力的控制情绪,傅烟被那眼眸中的情绪看的心中一滞。只见那唇微微一动,轻不可闻道。      “是我欠你的,欠他的,我还给你们。”      ***      “吱呀!!”      门突然被打开,院落中已等了一天一夜的苏简回过神,陌从里面走出,每一步,都有些虚浮。他路过苏简身边,没有停留。      “她没事了?”苏简忍不住回头问道。      “嗯。”      “你的身子。。”      “无事,你去看看她吧。”陌始终没有回头,只留了一句,便飘然离去。      苏简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才低语。      “陌子痕,多谢。”      只是那人再也听不见了。苏简转过头,便看到傅烟站立门前,初升的日头将那张脸映照的明媚无比。那张脸,没有奇怪的黑纹,显得清丽脱俗,雪白亵衣,乌发披散,竟是光着脚站在那,眼神茫然。      “烟儿,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苏简眉头一蹙,拉着傅烟回到床榻,道。      “他走了?”傅烟似是没有感觉,眼神不知看向何处,道。      “嗯。”苏简没有抬头,专心细致的替她穿好鞋,随即绽开一笑。      “烟儿这摸样真是美,看来我得看紧点。”      “美?”傅烟一愣,抚上脸。      “你自己看看。”说着,苏简递过铜镜。      打磨光滑的铜镜中,映着一张绝色的容颜,眉如新月,深蓝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未施脂粉,清新婉丽。      “怎么会变成这样?”傅烟蹙起细眉,抚着脸道。      “怎么?不喜欢么?”      “有些不习惯而已。”傅烟将镜子放下,道。      “傅老爷很担心你,去看看他们吧。”      “嗯。”      不愿多说,不知是否是别的原因,再次见到苏简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傅烟起身,便往大厅走去。傅老爷一夜未眠,正坐在椅上,支着头昏昏欲睡,傅烟看着,心里微微触动。      “爹!”      “嗯?是烟儿??你好了??”傅老爷惊醒,随即便看到自家女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那容貌让他身子顿住。      “嗯,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傅烟走过去,满心歉意道。      “你的容貌。。是怎么回事?”      “女儿也不知,一醒便是这样。”这点是实话,她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唉,不管怎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傅老爷拍拍傅烟的手,不住点头道。      “小姐!你醒了?!”月蝉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端着早茶,一脸惊喜道。      “恩,好了,让你担心了。”傅烟转过头,微微一笑,应道。      “小小小姐?!”月蝉惊住,急忙放下手中的早茶,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家小姐,有些不确定。      “不用看了,是真的,不信你摸摸。”傅烟点了点她的额头,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笑道。      “小姐!真的是你,没事就太好了,昨晚可担心死月蝉了。”说罢,一脸心悸的摸样。      “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说着,还转了个圈。      “恩恩,小姐喝些早茶吧。”      “正好有些渴了。”傅烟端过茶,一口气全喝干净。      傅烟病愈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皇宫,一场大病将脸上的黑纹全部祛除,绝色之姿也让众说纷纭。      这么些天,她都快忘了那天发生的事,直到皇上的圣旨临门,让她呆怔良久,才接旨。翻开那圣旨,明黄的缎布,墨黑的字迹,诉说着事实。      ‘傅氏有女名烟,品行端庄,德才兼备,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慈心向善,谦虚恭顺深得朕心,又蒙墨神恩赐姻缘,特封为‘清和’公主,择日与炎国寒皇子结成秦晋之好,永交友好。’      和亲,皇上为了和亲竟封她为清和公主,消息来得太快,傅烟来不及抓住什么,身形有些不稳。      “小姐,皇上都封你做了公主,你怎么还不开心?一直看着那圣旨能看出花来么?”月蝉走进门,见自家小姐还发呆的看着那圣旨,不禁说道。      “月蝉,怎么会这样?我。。我本以为我是喜欢苏简的,可是又似乎不是这样,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傅烟回过神,喃喃道。      “小姐,不要多想,你现在的容貌配寒皇子的俊美,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墨神也赞同这门婚事呐。”那日之事,月蝉也有耳闻,本以为只是寒皇子一时气话,没想到成了真。      “跟墨神有何关系?”傅烟将圣旨扔在一边,道。      “当然有,那天娴妃的宫里起火,那么多水都没扑灭,一场大雨就给扑灭了,就连时辰,也是与寒皇子所说的丝毫不差。”      “那又如何。。”自知无法解释着情况,傅烟底气不足道。      “所以啊,小姐就安安心心的准备嫁妆,老爷已经开始给你张罗着了,下月初三,便是出发的日子。月痕国有风俗,男女婚期未到前三月,不得见面,所以小姐你要养在深闺不能出门,知道么?不然月蝉死定了。”      “你觉得我会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么?”傅烟轻飘飘说了句,斜睨了月蝉一眼,月蝉慢慢哭丧着脸,摇头说,不会。      “聪明。”      ×××      再次男装上街闲逛,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让百花楼的姑娘红了眼,傅烟顶着那些灼人的视线快速走过。      “哎呀~这位公子哥好生俊俏,来我百花楼喝上那么一杯定能让你欲罢不能~”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一股黏腻的脂粉香往鼻里钻,傅烟皱起眉,不住挣开,拒绝道。      “不用了,你们找别人吧。”      “哎呦公子别害羞啊~你看奴家的心可是跳的扑通扑通的。”说着,拿起傅烟的手就往她胸口放,柔软的部分,让傅烟一下面红耳赤,抬起手想要挣开,一把茗扇突然出现,拦住了那女子。      “绿茵最近又漂亮了,怎么?几天没去找你又出来找别人了?可真叫我伤心,这公子是我朋友,正经着呢,你看在我的面上,饶过她,这些就是你的。”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给那女子,眼眸盈着笑意,姿态娴熟,眉宇风流。此人,不是苏简是谁?      “哎呦,瞧苏公子说的,既然是您的人,那我就放过他,不过苏公子下次可还要来找绿茵喝酒赏月。”那唤做绿茵的女子,媚眼轻抛,笑的妖娆道。      “好,一言为定。”苏简一口答应,随后,便拉着傅烟离开烟花之地。      少了那些莺歌燕语,一时间的安静让傅烟有些不自在,毕竟再过一月就要成了他的妻,这个月必须理清楚所有的感情,才能面对他,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前面一条长河,河上一座石桥,桥下灯光点点,岸上柳树千垂,苏简斜靠在柳树干下,淡淡开口道。      “最近怎么对我这么疏远?”      “啊?有么?可能最近有些累了,你知道的,准备那些嫁妆很费时。”傅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反应不过来,道。      “希望如此,烟儿,能娶到你,光是想想,都觉得像做梦,你觉得呢?”苏简笑了笑,突然伸手将傅烟拉近怀里,下巴放在她肩的位置,道。      “嗯,像做梦。”确实,至今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所以不要躲着我,我会难过,这些天不见你,心里想的厉害,本想随便出来逛逛,却碰见了你,这该是缘分。”末了,低低的笑了出声。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傅烟犹豫着,想起他和陌之间的熟稔,轻声道。      “什么事?”苏简身子微僵。      “你和那人的事,是不是瞒着我什么?”那日陷入梦境之前,他与陌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只是昏的太沉,醒不来。若是陌所说的一切是真,她只是一颗心血灌溉出来的种子,那么,她究竟是谁?这才是当初她最想问的,然而那人始终没回答,只留下一句令她呆愣良久的话。      “。。。没有。”苏简沉默了很久,拥着傅烟的姿势没动,沉声道。      傅烟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再未说话,而苏简又似乎在沉思什么,犹豫什么,两人一时陷入了安静。      “傅烟。”苏简看着河面上漂流的灯花,星星点点漂亮极了,他突然喊道。傅烟抬头,苏简从未用这种茫然的语气跟她说话。      “当一个人将执念埋得太深,将等待变成了生命的全部,那么你说,他活下去是为了什么?”苏简像是想起谁,道。      傅烟侧首看着苏简的脸掩在灯火下,半响,才道。      “一个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偶掰手指数数哈,三四章左右,正文完结。。。 ☆、相认   自那以后再没见苏简,一个月时间如指尖一瞬,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日子,月痕国的清和公主远嫁炎国,虽比不上皇家公主的场面大,但也不能太寒碜,正是拂晓,天边日头还未升起,夜幕将屋子笼罩,屋内一身红衣喜服女子静静坐立,身后一青衣女子挽着乌黑的青丝熟练的盘着发髻,将凤冠拢在头顶,两边垂下来的金流苏微微摇晃。      打磨光滑的铜镜中,女子微微愣神,看着镜中一直不语。      “小姐,今天可是你出嫁炎国的大喜日子,不要这么不开心好不好?”月蝉用红纱遮住那张倾城的脸,轻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空落落的。”      傅烟转动视线,看着若隐若现的红纱下,红唇妖娆,花钿精巧,说不出的动人。只是这心中一直空落。      “小姐不要瞎想了,事到如今,皇上有下旨了,这是不嫁也得嫁。”      “咕噜。”桌上的眉笔滚落在地,傅烟俯身捡起,像是感觉到什么,一张脸立刻变得欢喜起来。      “你来了!”蹭的一下站起,傅烟激动道。      “小小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谁来了?”月蝉吓了一跳,有些结巴道。      仅是一瞬,那气息又消失,傅烟提着衣摆便往外走去,月光皎洁,霜华倾洒,傅烟站在院中久久不曾动身。      “你不愿见我也没关系,只是这些日子心里总有些难过,出嫁炎国是皇上下的旨,不得违抗,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傅烟声音有些颤抖,语气轻然,顿了顿,道。      “你是陌对不对?”      回答她的是寂静的默,傅烟眼里光辉渐渐黯淡,一双眸子乌黑似水,她微仰着头看了看那月色,清冷遥远,遥不可及。      不知站了多久,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傅烟才动了动僵了的身子,转身往回走,眼角不经意扫过一个东西。那东西在假山一角,黑白交织,只是一眼,傅烟便明白了。      同心结,这世上能用黑白两色做的同心结,除了那人又有谁?那人明明是他,可是又为何不肯承认?越想心里愈发苦涩,傅烟将那东西拢入衣袖,回到屋里。      拜过爹娘后,一番不舍慰问,傅烟虽不舍,但也明白事已无可挽回,含泪告别了父母,才被人搀着踏出宰相府。      长长的送亲队伍,前后都有士兵相随,中间的挂有红帐的马车精美极了,隔着半透明的红纱,傅烟一眼便看见同样一身喜服的苏简,那浅含笑意如春风般明媚。      傅烟收回视线,踩着木梯便上了马车,马车内铺有软垫,内设暗格,中间小桌上几道点心,随意倚在一侧,看着木雕窗外一张张人脸,将所有的情绪掩藏,手摩挲着黑白的同心结。      炎国与月痕相隔不远,大致半个月便能抵达,队伍走过大道,苏简在一处林中示意停下,休息片刻再走。      将马上的水壶取下,往马车走去。      “咚咚。”木板被敲响,月蝉一激灵便坐了起来,见是苏简后,才打开车门,将水壶接过。      “这天气真是太热了,小姐,你也喝一点吧。”傅烟有些困意的起身,抬眼便看见苏简担心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还有多久到?”接过来,喝了几口。      “还有七天的路程,这几天宿荒郊野岭,委屈你了。”苏简将水壶接过,一双眼就这么看着傅烟,眼眸中看不出情绪,只是看到傅烟手中的东西时,眼神微暗。      “不碍事。”傅烟回了句,两人相继无言,气氛有些尴尬月蝉都感觉出不对劲。      “皇子殿下,那个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急忙出来解围。      “嗯,我去叫大家。”苏家说着,便放下了帘帐,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傅烟松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刺疼,将同心结放在胸口的位置,才缓下来。      一行人又往前行进,一直到第六天,苏简与傅烟之间都不曾见面,那一晚在炎国边境的驿站里住下。安排好士兵马车后,苏简便回到屋里。      红色的蜡烛寸寸燃尽,驿站里的条件自然比不上京城,简单的桌椅,一张木床,然而他没有睡下,窗外一道人影徘徊许久,他只是静静的坐在桌前,一下下喝着手中的苦丁茶,苦涩的味道蔓延开。      “进来吧。”声音有些低沉。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那人只着一件红衣里衫,未带凤冠,就这么站在他面前。      “你。。还未歇息?”傅烟有些惊讶,她在门外一直犹豫着进还是不进,一见他稳坐的摸样,道。      “你来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苏简放下茶盏,没有抬头看她道。      “是。”心思被拆穿,傅烟所幸大方承认。      “你真想知道一切?”      “你愿意告诉我么?      “傅烟,那些都已成过往,再追究也没任何意义。”苏简半响,又道。      “是否有意义得由我说了算。”傅烟上前走了一步,坚定了决心。      “哈哈,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把这个吃了。”苏简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自嘲,从怀里掏出一根花草,屋里顿时散发着幽幽的香气。他摘下那白色的花瓣,递到傅烟面前道。      “这是什么?”      “吃了她你就会记起你的过去,你是怎么来的,为了什么而存在。”      傅烟看了片刻,才放入口中,那花瓣入口即化,喉间一片清凉,身体深处似乎传来某种声音,像是打开一扇封闭已久的门,无数看不清的碎片涌向脑中。      大脑如同被重击,太多的画面充斥整个脑海,身子不禁俯下微颤,死死咬住下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在千万年前,你叫烟罗,身怀魔心为天下不容,生养你的是灵台的仙尊,你为他几度徘徊生死,最终化魔杀尽天下,最终为了救他身受雷刑魂飞魄散。”      苏简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有些沉闷,一下下敲击着傅烟的心房,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只是一部分,那一段她失明的日子中,那个人的表情竟是如此的生动,不再冷漠,那从血液中带来的羁绊与禁忌,曾让她几度痛苦不已,背了伦理,逆了天道,终归是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那么她到底是谁?是烟罗还是傅烟?      然而有些回忆是她从未见过他,黑发黑衣,狷狂邪魅,将唯一的一块灵魂碎片种在黑土中,天复一天的心血浇灌,那伤疤好了又退,退了又好,那眼眸中的执念让她呼吸寸寸收紧,难以喘息。      不知过了多少年,那种子开花结果,开出的花竟跟苏简的那朵一模一样,结出果子淡金色,若有若无,灌溉多少灵气才得已种出?      再后来便是轮回,轮回成这一世,傅烟。只是不管轮回几世,这身子是傅烟,记忆却是烟罗,两个同时存在的。      “唔。。”那巨大的力量将回忆封印,如今破解开,傅烟难以承受,生生吐出一口血,额角青筋凸起。      一切的一切终是明晓,她是傅烟也是烟罗,只是记起了那个人,同样,也记起了花瞳。花瞳,那个用生命守着他的男人,轮了回,只为与她相守,还记得那少年临死时,曾说若有来世不要再忘记他,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她又怎会忘记?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向苏简的面容模糊不真切,像是失了魂般,踉跄往屋外跑去。      苏简手中的杯子终是掉落在地,哐当一声碎成无数片,身影映着烛火,格外寂寥。      用尽全力在奔跑,她看不清其他,心中有什么叫嚣着,她此时此刻想见的只有一个,那个人,他在哪?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她脚步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出了城,进了树林,树枝划破了衣衫,发髻早已散乱,面上被刮出血痕,鞋子也跑掉了,掉进泥坑,被树藤绊倒,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然而穿过那片大树林时却是一处断崖。      “陌子痕你给我出来!!”声音回荡在空中。      傅烟看着四周,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看着那断崖想也没想就往下跳,腰身却被一只手环住旋转停稳。风吹起的发丝纠缠,两人咫尺之隔,风似乎也凝固,一眼,却是万年。      就这么突然地,傅烟哭了,积压了多久的眼泪像是流水般,不住涌出,一次次模糊了视线,她在那人推开她之前死死的抱住了那人的脖颈,紧紧似用尽全身的力气。就是这个怀抱,这个气息,让她惦念,让她疯狂。      陌子痕神色万变,最终女人的哭声让他忍不住伸手抱住,颈间湿意有些凉。      不知哭了多久,傅烟渐渐平静下来,她吸吸鼻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岁月的痕迹只让他愈发老成,乌黑的发,乌黑的衣,只有那双血红的眸子万年不变的漠然,此时此刻正全神凝视着她。      “你记起来了?”他的声音响起。      “嗯,全部,所以你别想在骗我。”f      “。。。。”陌子痕只是静静的看着傅烟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花瞳于我不仅是救命之恩,欠他这么多,就算让我死千次万次也不足惜。”傅烟抱着那人,轻声道。      “所以,我不能丢下他,你会理解的吧。”放开那人,傅烟抬头笑笑,眼眶隐隐有湿意。      “嗯,他用尽一切换了这一世,一世之后再无花瞳。你该陪他,一世的时间对我来说仅是沧海一栗,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几天么?”陌子痕末了唇角微扬,笑的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   ☆、决绝      炎国都城内--      街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要说今天可是个大日子,炎国五皇子此去月痕,带回了清河公主,共结秦晋,天子龙颜大悦,当场便封五皇子为安逸王,这又是封王又是娶亲,能不热闹么??      王府之内,上下早已忙成一片,贴满了大红喜字,今天这王府便有了女主人,他们的安王妃,可不能马虎,礼品什么的样样极好,来往的皇亲贵族数不胜数,满是喜庆之意。倒是他们王爷,回来之后一直沉着脸,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忙,好似与自己无关。      “呦,今个可是五弟的大喜日子,怎么板着个脸小心把新娘吓跑了。”身后传来一句调侃的声音。      “三哥。”苏简收回视线,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开心些,毕竟新娘是你自己选的。”苏瑞拍了拍苏简的肩,以为他不想娶亲,道。      “我没有后悔,我也不会后悔。”苏简笑了笑,眼神看向远方,道。      “吉时快到了,你快准备着,太子一会就来。”说着苏瑞推了推苏简。      “嗯。”苏简点头,一身大红喜衣华贵艳丽,只是这鲜艳的红,也掩埋不了苍白的心。      大堂之上,已聚满了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祥公公笑的眼睛连成一线,高喊:“吉时已到,迎新人上殿!。”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门口,安王爷牵着一头的红菱,另一头新娘被人搀扶着步入大殿。一时间,有些细微议论。跟在王爷身边的张进见不对,轻咳一声,解释:“公主在来的路上不小心磕了一下,行动不便,王爷怕公主受不住,便叫人搀扶着。”      “原来是这样,那快些吧。”祥公公点点头。      新人在众人面前站定,祥公公说了些皇上祝贺的话,又念了冗长的贺文,这才进入正题。      一是拜了天地,新娘在人的搀扶下缓缓下跪,细看下,竟有些僵硬不自然,苏简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一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新娘。      二拜高堂,这高堂便有祥公公代受,直到夫妻对拜,新娘微不可微的挣了一下,才行了礼。      这场炎国与月痕的秦晋,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束,一切已成定局。      晚上的婚宴,苏简周旋在众人之间,这酒是一杯一杯下肚,来者不拒,简直跟拼命似得,倒是苏瑞有些看不过去,夺过杯子道:“行了行了,喝的烂醉怎么去见弟妹,时辰不早了,快去见弟妹吧,春宵一刻,可值千金呢。”说罢,眨了眨眼。      “是啊是啊,老五,快些去洞房,别让新娘等急了。”太子苏洵一身玄黄,笑的暧昧道。      “那我再敬各位一杯。”苏简面色染上红意,拿起桌上的酒杯,道。      “请。”      一杯罢,苏简才慢悠悠的往新房走,清风月明,有些凉意,苏简有些摇晃,扶着一旁的柱子,笑的自嘲。      她不会回来了,她怎么可能会回来,记起了一切,哪里会有他的存在?终不过是痴心妄想。      “呵。。”心越是痛,头脑愈发清明。苏简直起身子,看了那道房门许久,才推开门。      红影绰绰,大红色的被褥上坐着一女子,红布遮着脸看不清摸样。      “今天的事,辛苦你了。”苏简走到那女子面前,解开了她的穴道,将红布掀去,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一双眼蓄满了泪水,就这么看着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小姐她回来我怎么跟她交代?!”月蝉哭红了眼,昨个知道小姐跑了之后一直不信,没想到王爷会拿自己顶替小姐,若是让小姐知道,她该怎么活?      “她不会回来了。”苏简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说这句话时,语气幽然。      “不,不会的。小姐待我如姐妹,怎会丢下我一人。”月蝉擦了把眼泪,这些年与小姐一同长大,这情分足够她为小姐扑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你看,天都黑了。我也想她回来,我等了好久。”苏简眼前雾气弥漫,微微一笑,这一笑,月蝉愣住了,那眸中的深情痛楚,如此鲜明的传达到她的脑海中,心,渐渐揪住。      “那我们等着小姐。”      ×××      天色已黑,傅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时,王府内正够筹交错,热闹非凡。当时跑的太远,脚上又受了伤,半路买了匹马才急速赶来,不知道婚礼怎么样了?若是让人知道新娘落跑,会不会破坏月痕炎国两国的情谊?      “大胆!何人敢在王府面前疾驰。”马匹被拦住,傅烟翻身下马便往里闯。      “站住!你是什么人?!”门卫用长枪指着她,喝道。      “我是清河公主!快放进去。”傅烟面色焦急,冲那人说道。      “你是清河公主?!笑话,今个公主已和王爷成亲,你是从哪里来的冒牌货?!竟敢冒充公主不想活了你?!”那侍卫嗤笑,打量了下傅烟,只觉得她浑身脏污,狼狈不堪,语气蛮横道。      “我要见你们王爷,快放我进去!”      “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见得?赶紧离开这,不然我可不客气。”推搡了下傅烟,道。      “你!”      “出什么事了?”苏瑞老远便看见门口骚动,晃悠悠走过来道。      “瑞王爷,这女子来历不明,冒充清河公主还指名说要见安王爷,小的怕她扰了喜庆,正要赶她走。”那侍卫挤出一笑道。      “冒充公主?好大的胆子。”苏瑞皱起眉,看向那女子道。      “我没有冒充,你让苏简出来,他一见我便知是真是假了。”傅烟皱起眉,怎么回事?难道有人顶了她的身份跟苏简成亲了?可是若是顶替,苏简怎会不知道,难道是。。。想到这个可能,傅烟眉头一跳。      “五弟正在洞房花烛,他怎会连自己的新娘都认不出,姑娘若是编也编的像样些,来人,把她给我赶远些。”瑞王冷下眼,拂了拂衣袖,道。      “是。”侍卫抱拳,便开始推搡傅烟。      “你放开我!”傅烟挣开那人,喊道。      苏简一直站在暗处看着,刚才有人禀报他还不信,只是此时,他一说不清心中是悲是喜。      “外面何人闹事?”      “五弟,你怎么出来了?”瑞王看向苏简,道。      “听闻外面有骚动,便出来看看。”      “就是这女子说自己是清河公主,我已命人赶走她,不用在意。”瑞王随手指了指傅烟,道。      “苏简,是我。”傅烟看到苏简时,不禁笑开,道。      苏简一手背在身后,那双如看路人的眼让傅烟笑意淡去。      “哦?你是何人?”      “苏。。”      “大胆刁民!本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今是本王大婚,不宜见血腥,你还是快些走,我就不追究了。”苏简眉眼冷淡,眸中不见一丝情绪。      “苏简,我是傅烟,你怎会不认识我?”傅烟似受了打击,往后踉跄几步,道。      “我自是识得我夫人,可不是你。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苏简走上前几步,眼眸中的深沉似墨般浓黑,眉宇间的冷酷让傅烟呼吸渐缓。      “苏简,你知我不是故意跑的,现在我回来了,你不生气好不好?”傅烟强牵起一笑,伸手牵住他的衣角,像曾经一样,软言道,她知道,苏简最受不得这套。      苏简抓住傅烟的手腕,力气奇大,将她的手移开,忽而一笑,凑到傅烟耳边道。      “你既已走,便在我心中已死。”      傅烟眼前凝聚着水雾,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身子微微颤抖,手腕传来的力气足以留下青紫的指印,可是再痛也不及心里痛。      “来人啊,还等着做什么?!轰走!”苏简甩开衣袖,幕的转身,喝道。      “是!”得到命令,几个侍卫相视一眼,便上前架住女子,女子面容苍白,竟没反抗,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      “五弟,你怎么了?”瑞王见苏简眼眸微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没事,三哥还是再吃些喝些吧,太子他们该等急了。”挥了挥手,苏简道。      “那你快去陪着弟妹,新婚之夜,这么跑出来不好。”      “三哥教训的是,我这就去。”笑了笑,苏简道。      “嗯。”瑞王点点头,便兀自离去。      苏简一路回房,每一步缓而平。月蝉坐在屋内见他立刻起身道。      “小姐呢?小姐怎么没跟你一起?”      “她被我轰走了。”      “为什么?!我说小姐会回来的,如今她回来你该高兴不是?为什么要赶走她?!为什么?!”月蝉瞪大眼,跑上前怒道。      “如今谁都知道我与清河公主成婚,她此刻出现,对      炎国,月痕都不利。”      “这都是借口,你若真心喜欢小姐,肯定会找好理由应对,如今这样又算什么?”      “真心喜欢?你可知我喜欢了多久?你什么也不知道。”苏简坐在桌旁,喝了口酒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辜负了小姐,我已没有脸面见她。”说罢,月蝉捂上脸啜泣。      “来,过来喝一杯。”苏简示意月蝉坐下。月蝉坐下后,兀自喝了一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有些晕乎,月蝉点点头道。      “很久以前,这天下分神仙妖魔鬼冥人界,一条修行刚满千年的蛇妖离家出走,一路游历到一座神山。山上啊一个小丫头,那丫头长得极美,笑起来还有个梨涡,第一次见她她便在树上打盹。。”苏简笑的温柔,想起了最初的相见。      “四周杏花满布,不一会下起了小雨,蛇妖怕惊醒梦中人便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雨水,谁知那丫头睁开眼第一句,竟是‘你看上去很好吃,让我咬你一口好不好?’。”苏简学着那时烟罗的语气,道。月蝉听着,不禁笑了。      “这丫头说话好奇怪。”      “是很奇怪,怕是几天没吃饭,饿坏她了。”想起那时,烟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不停的咽口水,也难怪当初他为蛇身,天生有种奇异的香,让她心生食欲也是自然。      “接。。接着说。”月蝉喝的多了,打了个嗝,道。      “后来他们便认识了,朝夕相处三月,她爹爹出关,她便带着蛇妖去见了她爹,不想他爹一眼看穿蛇妖身份,便将他丢在神山之外,与那丫头再见,已是三年之久,可惜。。那时她已不认得他了。”苏简陷入回忆,一下下饮着酒,许是醉了。      “后来发生了好多事,蛇妖弑兄夺位成了妖王,为提高功力修炼禁术,为了救她元气大伤,最后噬魂崖底与鬼蟒同归于尽,临死将妖丹奉上。”      “好。。好痴情的蛇妖。。要是我。。也有人这么对我。。我管他是人是妖。我都嫁了。”月蝉拍了拍桌子,喊道。      “蛇妖用天地之精气重塑一缕魂魄,慢慢修养,终得完魂,换得一世为人的机会,只为与她携手白头,只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不是自己的,终究强留不得。”末了,苏简笑的凄然,又饮下一口。      “怎么会。。若我是那。。女子。。肯定一千个一万个。。留下来。”月蝉半睁眼,看见了苏简的笑容,呼吸微微一滞道。      “可是终归,你不是她。”苏简说这话时,眼神清明,唇边的笑,让月蝉看得痴了。      “你可知这是什么?”说罢,从袖中掏出一花,蓝色的花瓣像极了眼泪。      “好漂亮。。好香。。”      “此花名幽梦,本为蓝白两色,白色已被她服下,这蓝瓣,本该是临死之前吃的。。”苏简看着手中的花,轻声道。      “这么不吉利?”月蝉盯着那花,道。      “呵,此花可造梦,你今生无法实现的夙愿,可以在梦中一一实现。”      “可是,那终归是梦境。”月蝉有些清醒,看着眼前的男子道。      “月蝉,你可知。。一个人生无可恋的活着,倒不如一场梦来的痛快,至少在梦中,他是幸福的。”      月蝉愣在原地,耳边久久的回响着这句话,在梦中,也是幸福,一个人究竟是执念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决绝?王爷,难道。。      “这房间够偏僻。”莫名的,苏简说了一句。再抬首时,他将地上的烛火扫落。      “啊!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月蝉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想也没想拿起酒去扑火,结果火势更猛。      “我在床边放了些银两,你拿着,快离开这,永远不要回来。”苏简兀自喝着酒,道。      “王爷,难道你早就有次打算?”月蝉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四周的火苗越窜越高,热浪迎面。      “快走!”苏简低喝一声。      月蝉看了男人良久,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然后又坐回座位上。      “你怎么不走?”苏简惊诧。      “王爷若在新婚之夜死去,外人定会怀疑到公主头上,到时候伤了月痕与炎国的和气,引发战争,岂不是我的过错?我月蝉贱命一条,得亏公主庇佑才开开心心的活到至今,对公主无以为报,如今这条命,能免了一场战争,我也算是不枉此生。再说,王爷一个人死,黄泉路上岂不是太孤单了?若是有月蝉作陪,就不会那么寂寞了。你说,是不是?”眼前雾气愈浓,月蝉端起酒盏冲苏简道。      “没想到。。最后陪我死的人,竟然是你。。”苏简怔住,喃喃道。      “你我好歹也拜过天地,也算夫妻一场,喝一盏交杯如何?”说罢,举起酒杯道。      “王爷不嫌弃,奴婢自当遵从。”月蝉端起酒杯,笑开。这一生她嫁了一次,又喝了交杯,虽是最后一次,但也是怀念的。      两只手臂交缠,饮下。火势逐渐浓烈,将两人身影掩住,弄浓烟刺鼻。苏简摘下那蓝花,分了一半给她。      “祝你做个好梦。”      入口是冰凉的,苏简迷蒙间,似乎看见不远处一片山青水绿,大片淡紫色的小花中站着一女子,遗世独立,那女子一身白衣,盈盈转身,笑容明媚的朝他走来。      “臭花瞳!现在才来,这满山的野花都开了,走,我带你回我们的家。”      女子朝她伸出手,笑容如阳光抚慰人的心灵,苏简慢慢牵住那手,也笑道。      “好。”      当年斜阳还立,杏花春雨,你我相识便是错的,爱是错,恨是错,纠缠是错,执念也是错。只是错到今日我终于做对了一件事,便是放你走。      屋外--      “不好了!新房起火了!!”大火很快被人发现,却已烧至门窗,王府炸开锅,纷纷救火,却仿佛天意作祟,这大火极难扑灭,只剩下瑞王太子的喊声,和来来往往的下人。      一场大火愈演愈烈,将一切掩埋,两缕幽风,慢慢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      傅烟身姿僵硬的站在一处良久,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跑了,又回来,苏简会怎么看我?可是,当时那种痛楚与悲意早瓦解了理智,苏简他又会听我解释么?      浑浑噩噩的想着,视线被那若隐若现的火光吸引。那方向。。似是王府?傅烟一愣,疾步上前,正是王府的位置,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间蔓延,那莫大的恐慌让傅烟再也听不见其他。脚步如飞,匆匆又赶回王府,王府上下早已忙成一片。      “出了什么事了?”门口没人把守,傅烟跑进去,随手拽住一人问道。      “你没看见么?!新房着火了!可怜王爷王妃都还未出来。。”那人看了眼傅烟,摇头道。话还未落,人已无踪。      火烧上了房梁,里面一片火海,火势凶猛,太子、三王爷等人焦急在门口来回踱步,水是一盆接一盆。      “你们动作快些!!!”三王爷踢了那家奴一脚,喝道。      “若是王爷王妃有个什么闪失!你们统统陪葬!!”此话一出,那些下人面容失色,动作慌乱起来。      “怎么是你?你进来做什么?谁放你进来的?!”三王爷瞥见赶来的烟罗,皱起眉头喝道。      “把水给我!”傅烟夺过水,淋在自己身上,随后在众人的惊呼中扑进火海。      炙热的火舌不断舔舐着肌肤,身上的水分很快就蒸干,浓烟扑面而来,傅烟一边捂着口鼻,看向四周,视线极为窄小。      “苏简!!苏简你在哪?!”声音很快被掩埋,四周除了烈火的燃烧,无一丝动静,这种死寂让傅烟感到害怕。她一步步往里行进,走过外屋,进了里屋,一眼便看见桌边的两人,火苗已经烧起他们的衣物,不过还是能看出,那女子,便是月蝉。      “月。。咳咳。。月蝉!!”傅烟头晕得厉害,浓烟呛鼻,不住的咳嗽,她踉跄上前,不住摇晃两人,可两人早已不省人事。      在将手放入鼻尖下,两人已无气息,这个认知让傅烟红了眼,手抖了好几次才扶起月蝉,将衣摆的火苗踩灭,又看了另一边的苏简,不禁咬牙,一手半抱着月蝉,将苏简背在背上,一人便已勉强,更何况两个人?只是,这两人都是她舍不下的,罢了,若是死,便死在一起,只是,让那人在等上一世。。。      子痕,你若知道,会怪我么?      傅烟寸步难行,眼前模糊一片,眼泪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别的什么,止也止不住。      大火将房梁烧断,眼见着就要落下来,傅烟一惊,急忙将苏简放下,在落下的前一秒用身子护住了二人。      “唔。。”傅烟闷哼一声,喉间满是腥甜,她眼模糊的看着前方,背上是无法言喻的灼痛,她出不去了,傅烟看着前方,朦胧间似看见一个人的衣角,想喊出他的名字,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      陌子痕。。。      黑暗瞬间笼罩,傅烟眼前一黑再也看不清其他。      ×××      背上冰凉一片,喉咙间疼的厉害,不禁咳了几声,幽幽转醒。      “你醒了?”声音沙哑,傅烟转动视线落在那人的憔悴的脸上。      “嗯。”不知为何,再次看到他时内心的喜悦几欲将她淹没,双眸染上雾气。      下一秒,一道阴影遮住了光线,那人逆着光映照着侧脸完美无瑕,额间彼此相碰,两双眼就这么交汇着,望进彼此的心间。傅烟有些直愣的看着他,呼吸温热的打在她的脸上,温温痒痒,直到有什么滚烫滴落在她眼窝处,滑下,一颗接着一颗。      “不要。。”哭,傅烟心幕的抽疼,不禁伸手抹去那泪,却被一只手抓住,手心冰凉。      “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陌子痕气息紊乱,一双血眸就这么绝望哀戚的看着傅烟,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却带着颤抖。      “我以为这一次,你又要在我眼前死去。”没等傅烟说话,陌子痕碰上那唇,一下接一下,轻柔如羽,似是易碎的宝贝,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心碰触。      “当初你在我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可知我有多恨?那些害过你的神仙都被亲手诛杀,这世间再无人害你,这些年来,只要想到你会重新站在我面前,哪怕在孤寂,我也能忍了,只是到了今日,再来一次那样的痛楚,我都想毁了这个世间为你陪葬。”      声音低沉暗哑,能听出丝丝哽咽,一双血红的眸子更加艳丽,灼伤了傅烟的眼,她伸手附上陌子痕的眼,吻了上去,泪水咸涩隐没唇间,舌尖划过唇畔,细细描绘着,探入对方然后与之纠缠,鼻尖满是淡淡的莲香,不管多少年,这气息,都不曾变。      时间仿佛扭曲起来,傅烟似乎当看到当初小心翼翼陪在他身边的自己,那时他们是父女,十年孕育之苦,一个是灵台的仙尊,一个是身怀魔心的妖物,错过,错怪,错失,错得,一切皆是错的,只是她不曾料到,这个男人爱自己,爱的不比她浅,不比她浓。      彼此分开,傅烟忽而一笑,随即拉起陌子痕的手,字字清晰道。      “前世你是灵台仙尊,七界强者,为苍生,为灵台。今生,你是我傅烟的夫,为我生,为我死。你可能做到?”      “不能。”      陌子痕也是一笑,这一笑,眉间的火焰印记愈发生动,眼眸波光潋滟,唇畔经过刚才有些红润,几缕黑发散落额头生生衬出几分媚色。      “啊?为什么?!”傅烟不满,瞪了他一眼道。      陌子痕抿唇一笑,拉过傅烟的手,又道。      “一生于我来说,实在过于短暂,所以别说今生今世,便是永生永世,你我注定纠缠,与天地同老,与山石同休。”      傅烟直起身子靠进了那怀里,低声重复了一遍。      “天地同老,山石同休。”      ×××      天空中下着绵绵的细雨,柳絮开始长出新芽,空气中带着丝丝潮气,打湿了那冰冷石碑,还有碑前站立的人。新绿罗裳,裙摆已湿透,未打雨伞就这么跪在碑前,一下下叩首,每一下,都无比缓慢,虔诚。      女子眉眼低垂,看向那墓碑又仿佛看向别处,为了进这王陵,不知走了多少关系,在王府前徘徊多少次,三王爷才松口,让她进王陵一次,眼前的墓碑清冷,不似那人的炙热,看着这满目的新绿,眼前却始终浮现一双绿眸,澄澈似琉璃,美极,幻极。      她知道她欠他的,她曾想用这一生来陪他,可是他却猜透了她的心思,将她赶走,然后吃了幽梦,长存梦境,如此决绝,如此果断,足以证明,他早就料到了一切。      花瞳啊花瞳,你早就料到我会逃跑,借由将我赶走,然后赴死,你是不是算准了我放不下你,会想着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记着你,对你愧疚,对你不安,对你遗憾,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么?      傅烟苦涩一笑,衣裳已被雨水沁透,有些凉意,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上她,雨水被隔绝在外,傅烟顿了顿,看向他。      “你的心意,他都明白,只是死了,并不代表会消失,也许对他来说,是种解脱,他在幻梦中活的很好,很开心,我曾经对他动过杀念,在他要与你成亲的时候,我嫉妒了,那是我第一次嫉妒,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知道你会伤心。”陌子痕看向那墓碑,有些叹息,有些惆怅。      “可是我会永远记得他,忘不掉,抹不去,就是心里的一个结,一个死结。”      “这是我最后的让步。”陌子痕看了眼傅烟,道。      “地上那么湿,快起来罢,我答应你每年清明时节,便来看他一次,如何?”陌子痕眉宇轻皱,扶起烟罗,又道。      “你不吃醋?”傅烟眨眨眼。      “夫人,你觉得呢?”陌子痕有些霸道揽过傅烟,低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      “我觉得。。有一点点吧。”傅烟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道。      “那这一点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今天我给你做饭吃,怎么样?”商量的样子。      “。。。我不想肚子疼,换一个。”脸一绿,咬牙的样子。      “那我给你洗衣服?”继续商量的样子。      “。。。我不想穿破衣服上街,再换。”      “那我就想不出来了。。”挠头,摇首。      “今天在街上看见几个孩童嬉戏。。。”      “然后呢?”疑惑。      “觉得很可爱。”      “然后呢?”不耐烦。      “然后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好好研究怎么生个孩子。”      “然后。。你禽兽!!!”后知后觉。      傅烟的声音穿透云霄,随后被那人抱住一转便消失在原地。      一心守一人,一意念一人。      一世求一人,一生伴一人。      如此,便是皈依。       作者有话要说:  。。。表骂偶。。。 ☆、花瞳番外篇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很狼狈,从妖界逃出,流落民间,因未曾幻型,法力微弱,几番被人追逐差点成了盘中餐,慌乱中我逃到了那座山上,可是被人布了阵法,游荡了数日都不曾进去,我身上有股特殊的香,不管相距多远,都会被那人闻到,这样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被他抓回去了。      这个认知让我陷入沮丧,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在山中游走,然后顺着蜿蜒的小溪流向上,白色的花瓣似雪,纷纷扬扬洒落水中,初时我只觉这花娇小美丽,后来才知道那是梨花,我遇见她,就是这个布满梨花的午后,叮当一声,有什么落在地上,我爬过去,那是一个铃铛,银光闪闪,有些刺眼。      我仰头望去,只见那树杈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小脑袋一晃一晃的,映着透过缝隙的阳光,空气中纷扬的花瓣,这一幕格外的安静,我似是受了感染,不禁衔起那铃铛,爬上那棵树。      她睡的正香,有些肉乎的脸上小嘴一匝一匝的,梳着两个鼓鼓的发髻,说不出的憨态可爱。我将那铃铛放在她怀中,不想惊醒了她。      大大的眼睛对上碧绿的蛇眼,没有预料的,我有些慌了,若是吓坏她可就罪过了。谁知她一直看着他,鼻子吸了吸,一脸嘴馋的摸样凑了过来。      “你看上去好好吃,让我咬你一口好不好?”商量的语气,明亮的眼中透着狡黠机灵,配着孩童天真的语气,我愣在了那里,任她的手抓住我的颈项。      “我有毒,吃不得。”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禁说了话。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话,有些呆怔,随后又皱起眉头。      “你说谎,你身上这么香,肯定是好吃的。”她抓着我的身子,便咬了上来,不要!我心中大喊,可惜已来不及。      “唔。。好痛。。”      蛇鳞坚硬如铁,岂是她说咬便咬的,我抬头一看,她正捂着嘴喊疼,一双眸子含着水雾就这么看着他。      “都跟你说了有毒,你不听,我看看,有没有事?”我说着,又贴近几分。      “你走开!你是坏蛋!”她瞪着我,模样懊恼。      “我才不是坏蛋,我是蛇。”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缠绕上一根树枝,道。      “蛇是什么东西?”似是来了兴趣,她转过头问我。      “你没见过?蛇可是最厉害的动物,只要被他咬了,都活不了多久。”我故意吐着红信,吓唬她道。      “你骗人!它能有我爹爹厉害?这山上的走兽只要一看见我爹爹,都跑的没影了。”说这话时,她挺起胸脯,一脸骄傲。      “难不成你爹爹是妖怪?”我见她这样,故意道。      “你才是妖怪!我爹爹是仙,天上的大神仙。”她有些急了,坐起身气哼哼道。      “你猜对了,我就是妖怪。”      “妖怪都长你这样?”她似是有些不信,道。      “妖怪种类繁多,什么样的都有,我只是个小妖怪,都不能化成人形,所以只能被他们欺负,直到最近我才从那逃出来。”我说的悲惨点,果然她脸色柔和下来,有些关切的看着我。      “这么坏?这么看来你是个好妖怪,这样吧,你就在这山上待着,有我爹爹在,他们不敢上来的,放心吧。”      “哈哈,小丫头,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可不是好事,今天你碰见我也就罢了,若是别人,你哪还有命在?”我不禁笑出声,故作严肃的看着她。      “不怕不怕,我有爹爹,还有青翎,不会有人欺负我的。”一脸笃定的摸样,心下,我倒对她这个神通广大的‘爹爹’感了兴趣。      “那可未必,也许以后我会欺负你。”我呲着牙,对着她道。      “你可以试试看。”她瞥了我一眼,有些不屑道。      “喂,居然瞧不起人,不是,瞧不起蛇!我。。”我有些恼了,在妖界那个不是敬他三分,现在被个小女娃挑衅,面子上挂不住,我直起身子恐吓她。      “哼哼,你抓不到我!”她动作很敏捷,一下就窜到另一树枝上,落叶不断,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有本事你别跑!”      没有停留,我也跟着窜了出去。也许是在妖界孤寂的太久了,忘了欢笑,忘了快乐,本是很幼稚的事,我却乐不此疲,穿梭在山林间,游过溪流,爬过灌木,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山林中,单纯的快乐。      她似乎很孤单,因为只见她一个人,她所谓的爹爹也不曾出现过,她笑的很开心,仿佛没有什么烦恼,只有在夜深的时候,她会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看着某个方向,眼神执着认真。      我在这里无忧无虑,那人果然没有找来,她很爱睡觉,更喜欢吃,我时常去摘些果子给她带去,她也时常跟我说她跟她爹的事,似乎她的世界,只有她爹爹,容不下任何人。想到这,有些莫名的酸涩,可是,只要她开心就好。      之后我衔了些木枝,在一颗巨大的榕树上建了个小树屋,遮风挡雨,慢慢的,那里成了我和她小天地,我们夜里看星星,讲着凡间有趣的故事,她睡着后,我都会倚靠在她身旁,那时,我就想着,如果时光能够静止,平凡又有何不可?      后来,她爹爹出关了,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兴冲冲的带着我去见她爹爹,尽管我心里做了准备,但是见到那人,还是被惊艳了。      他就这么坐在那,白色飘渺,不染纤尘,眉眼冷漠,只一眼,我便知我输了。他视线随意落在我身上,眉头微不可查皱起,又松开。他知道了我身份,我很平静,毕竟他不是烟罗,我身上这么大的妖气,尽管竭力隐藏,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会怎么处置我?烟罗会怎么样?      “爹爹!你终于出来了,你不在的时候烟儿好无聊,好想你,要不是有它陪着我,我会无聊死的。”有些娇嗔,随即把我袖中放出。      “他与你一直在一起?”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是啊,他被坏妖怪欺负了,从妖界逃出来的,我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他是我的好朋友,爹爹不会责怪烟儿的对不对?”烟罗歪着头,抓着那人的衣袖不断摇晃道。      “烟儿,他留不得。”他有了动作,自然的拉过烟罗,摸了摸她的发,语气带着无奈与宠溺。      “为什么?他是烟儿的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爹爹不要赶他走,求求你了。”      那人被求得无奈,只得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心中苦涩,冲他点点头。      烟罗被施了术法昏睡,那人站起身,站在他面前高大挺拔,我直起身子,开口道。      “多谢。”      “不用,近来妖界动静很大,想来跟你有关,这本与我没有关系,只是烟儿记挂你,我能帮你的也只是将你的气息隐藏,让他暂时找不到你。剩下的,看你的造化了。”      “我会回来找她的。”我对上那人的眼,格外的认真。      “她若是能记起你,我便不做阻拦。”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我会封住她的记忆,你便在山下等上三年,要记住,你是妖,她是仙,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好。”      后来,我又遇到了她,可是她已不记得我,甚至那段日子的所有回忆,都仿佛是我的一场梦,只有我记得。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弑兄夺位,称霸妖界,为她生,为她死,在往生镜中,知晓了结局,却还是义无返顾那样做了,只要她能幸福,又有何不可?      失了妖丹,变得无比脆弱,灵魂碎成无数片,飘荡在天地间,只是心中有执念,我放不下的,始终是她。我没想到的是,他会耗费自己的元气将我的碎片聚齐,重塑了我魂魄。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那一眼中,包含太多的意思,透过虚无,我看见他墨黑的发,沧桑的眸,百感交集。      他助我重生,让我重新遇见了烟儿,他给我一个机会,我很感激,这一次,我比他早认识烟儿,我以为结果会不同,我以为她终究会喜欢上我,哪怕一点点,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的,强求也无法。      其实我恨他,但是又感激他,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这么执着纠缠,若是当初没了我,他们早就在一起,不会有那么多波折,所以我赶走了她,没想过她会回来,然而她回来了,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在她心里有一丝位置?若是,她可怜我。。。这是我不能忍受的。      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别人的打,骂,却容不下别人的怜悯,更何况那人还是我痴痴惦念的人。      陌子痕做了很多,我都看在眼里,这个男人做的一切,也许超过了当初我为烟儿所做的一切,而我又做了些什么?这么多年的纠缠,错过,终是放下了,看清了,我吃了幽梦,梦见了当初的她,笑容明媚,气哼哼的叫他臭花瞳,我笑了,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烟儿,幸福快乐,而这快乐,都是我给予的。      烟儿,我在这梦里过的很好,很快乐,从未有过的开心,那么,你呢?      你很幸福,我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